它是超出我预期的一部好作品,有足够明晰的精神内核,能够让人思考的故事和唯美的画面,这是一部非常有获奖相的影片。
终于在平遥电影节上看了耳闻了一年有余的电影——《蕃薯浇米》。
之前对于这部电影的认知只停留在导演是叶谦,这是他的第一部电影作品。
一、对于电影的评价在看片之前,本着我那令人讨厌的谨慎态度,并没有为这部电影说过一句好。
而且在对影片的关注中,了解到导演犯了许多新导演都会犯的毛病。
在我批评之前,我想先说说看完这个片子后,最直观的感受。
站在电影从业者和文艺片爱好者的角度来评价,这部电影当得了一个“好”字。
正如《蕃薯浇米》的电影名,这是一锅清淡的地瓜粥,正如我对闽南文化的了解,它不浓稠,水米分离,有一丝丝克制的甜度。
可以也有泉州人对于母亲的理解。
可以说这部电影用叶谦导演独特的视角,结构了一个泉州女性在这个时代背景下的突围。
这个电影足够好的原因,是她其实内核只讲了一个女人的故事。
作为新导演,能够克制的只讲一个人的故事,并将这个故事赋予情感,确实当得了一个好字。
站在电影消费大众来看这部电影,我的评价是——担忧也如这部电影的名字一样,这部电影不是一部讨好大众消费者的电影。
如何完成电影向市场的转化,这也许真的是宣发公司要解决的难题。
也许,可以借鉴《桃姐》,这个电影讨论的是一个老人在现代泉州背景下,如何突破信仰、习俗和生活中的种种拖累?
(但这个话题其实在大众眼中并不够直接);也许,可以说画面足够唯美;也许,可以说影后的故事;又也许,借鉴《爸我一定行》的营销,以闽南文化的共鸣为宣传点?
总之,这是一部非常难卖的电影,因为它和主流消费人群有一定的偏差。
所以,我对电影的评价是:它是超出我预期的一部好作品,有足够明晰的精神内核,能够让人思考的故事和唯美的画面,但这个片子怎么能好卖是我很期待得到答案的。
同时,这是一部非常有获奖相的影片。
(以下内容可能涉及到部分剧透)二、对于导演的评价1.关于细节:从影厅出来后,我在朋友圈发了我对电影的评价,说的是真话。
我看到了浇米的清淡和蕃薯的惊喜,我也看到了有些米粒没有煮熟。
这些没有煮熟的米粒,恰恰是导演不能割舍的情怀,也是我之前所说,新导演容易犯下的毛病——“想要的,太多了”。
我们从影片里,能看到很多泉州的民俗,很多小物件,小事情,小镜头。
也许那是导演的情怀,也许那是导演想介绍给大家的一些不能割舍的东西,也许是限于篇幅,本来有深意但我不能理解的东西。
但确实有一些小镜头在整部片子里稍显多余和繁杂,这些杂质只这碗《蕃薯浇米》做的不够好的地方;同时,我也看到了导演对自己的强迫和克制。
一个细节:片头,归亚蕾在海边捡了死鱼,但并没有交代为什么捡;接近结束的时候,才从腰鼓队的人口中听到解释,原来归亚蕾捡的死鱼是喂给流浪猫的。
我能想象也许导演中间有拍喂猫的镜头,但最后被剪掉了。
也有可能压根儿没拍(这就更厉害了)。
其实这个细节,恰恰能够反映导演对自己的自我要求和克制。
从这个细节上来说,我会给导演加分。
2.关于美术:没说的,棒!
整体影片美术都非常好看。
特别是导演给每个角色都赋予了颜色:红色/蓝色的归亚蕾、蓝色的杨贵媚、紫色的大儿媳、黄色的小儿媳;每一个女性身上的颜色都显示出导演对于女性角色处理的细腻和偏爱。
每个人身上的颜色恰恰代表了这个人在影片中的符号。
红色归亚蕾对生活的向往乐观和小女孩心性;蓝色归亚蕾的难过伤心和对杨贵媚的想念;大儿媳世俗一样的颜色和小儿媳黄色的危险。
不得不承认导演在美术处理上的功力是非常顶级的。
三、关于人物在回北京的路上,关于人物我想的是最多的。
一开始,我觉得这是一部讲众生相的电影,特别是电影开场的大概40分钟内,其实讲述的故事相对比较散,其实看不出来故事的主线是什么。
到电影的后半段,才慢慢讲前面散落的珠子穿起来。
如为什么归亚蕾一直在梳头、为什么要骗儿女病了、为什么对村里的老阿婆那么好等等。
突然惊觉,其实这正是一部讲泉州女性如何突破传统的电影,里面的每样东西似乎都有含义。
归亚蕾在被各种世俗偏见、家庭儿女压力中,如何从坚持乐观到最终放开自己的故事。
细细品来,还颇有味道。
1.跟内心的对话看起来,这部电影有两个主角;而实际上,这部电影只有一个主角——归亚蕾。
剩下的两个关键人物,是杨贵媚和村里的老阿婆。
这两个关键人物,在杨贵媚死后,对归亚蕾产生了关键性的影响。
他们俩,恰恰代表了归亚蕾的两种归宿——死亡或者爆发。
归亚蕾在杨贵媚死之前,是一个负担集中,但乐观和向往美好的老太太。
虽然每天有许多繁重的事情要处理,但似乎对生活并没有失去希望。
所有的生计、病痛、感情、儿女都在用世俗的方式处理。
得不到解脱也并不快乐。
而在杨贵媚死后,蓝色的归亚蕾似乎开始了灵魂的对话,这是她和杨贵媚和老阿婆之间的对话,也是自己和自己的灵魂对话。
她虽然乐观,但并不如杨贵媚洒脱,但又不想变成老阿婆那样,似乎并没有灵魂的活着。
所以,她最后选择了转变。
2.跟人的对话冲破人的禁锢,也许是归亚蕾这辈子最大的障碍。
面对失去丈夫后,家庭的负担,其实她并不是不期望能获得更好的生活。
从她对老头(代表诱惑)的态度,可以看出她对新生活的向往。
但世俗对她的禁锢,让她一直都不敢迈出这一步。
知道她拿到了杨贵媚的衣服、得到了神明的指示、看到了和自己身上同样有着挣扎态度的杨贵媚的灵魂、看到老阿婆对她的鼓励、看到尼姑来看她最后一面。
最后,她放开了所有桎梏,做了所有她一辈子想要做,但不敢做的事情,了却了所有的心结,然后归于平静,从头再来。
整体来说,如果《桃姐》讲的是老年人最后的生活和归宿问题,那么《蕃薯浇米》更多的讲的却是女性如何突破传统,放开自我的过程。
妈的,这是部讲女性的作品啊!
在本届电影展上,票神君已经看过了不少精彩的新片,但只有一部电影看哭了我,那就是叶谦导演的处女作《蕃薯浇米》。
官方海报平遥国际电影展,对新人导演一向比较扶持,《蕃薯浇米》原本只是叶谦导演在北京电影学院进修班的一个作业,后来被“青葱计划”发掘,最终出现在了平遥的观众面前。
(青葱计划:即中国青年导演扶持计划,这个项目旨在发掘和培养一批优秀、有才华的青年导演)
官方剧照作为叶谦导演的处女作,《蕃薯浇米》的主角是一对老姐妹。
此外,因为导演叶谦是闽南人,《蕃薯浇米》中所有台词都是闽南语,这也让它成为了内地第一部闽南语电影。
老年题材?
闽南语?
说实话,这两个元素组成的一部电影,可能对于大部分观众来说,都提不起什么兴趣。
票神君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可当我坐在影厅后,在第一幕时就被吸引进去了!
官方剧照试想一下,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戴着一款大红色头巾,挎着小布袋,在恰恰恰的配乐中走进画面,突然就让人好奇:她是谁?
她要去干什么?
故事娓娓道来,秀妹与青娥是一对“老姐妹”,她们年事已高,被家人疏远,但却能够相互扶持。
每天去海边捡海鲜,种点菜,铲铲盐,还经常互相逗笑,老姐妹的日常生活,简单而又美好。
但青娥阿婆的离世,让这种脆弱的平衡被打破,独自一人留在世间的秀妹阿婆,该如何面对她接下来的日子?
片中主角空中练鼓的一幕出现时,票神君的眼泪瞬间涌出,或许对于“奶奶带大的孩子”而言,这部电影有着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官方剧照观看完电影后,票神君第一时间采访到了《蕃薯浇米》的导演叶谦。
见面后的第一感觉就是,导演太随和了,他的每个回答都很真诚。
我们与导演谈到了电影的配色、背景音乐和镜头,谈到了片中两位影后归亚蕾与杨贵媚老师,也谈到了他对闽南文化的坚守。
采访图对于大家关注的几个问题,比如电影可不可以早点结束?
风格接近,导演是不是喜欢韦斯安德森?
叶谦导演也进行了正面的回应。
以下为采访实录记者:喵次郎处女作:呈现“老少女”的内心世界票神:处女作为什么会选择老年题材拍摄?
叶谦:可能对于一个导演来讲,他的处女作题材都是自己最熟悉的,所以我选择了这样一个闽南老人的题材。
因为我自己一直生活在闽南的农村,我每次从工作的地方(北京)再回到闽南农村的时候,经常会碰到好多场的葬礼,这些葬礼上的每一个面孔,其实都是在成长过程中对我嘘寒问暖、很照顾我的邻里街坊和长辈。
我觉得他们经常是那种不告而别,经常是一趟回来,熟悉的谁又去了。
所以自己很受触动,也觉得他们好像落叶一样,默默地掉下来,连个声响都没有。
所以就想要拍摄这样一个电影,也希望年轻一辈可以关注到他们的内心世界。
票神:如何将老年题材和时尚风格融合起来?
叶谦:我们当时在确定《蕃薯浇米》这样一个题材时,找到了一些不同的主创,比如摄影老师中伟,他之前是一个动漫音乐人,他是一个外国摄影师,在北京电影学院国际班教摄影。
我们的美术老师是我在北京看艺术展览时, 觉得这个老师很棒,后面也阴差阳错找到他,让他成为我们电影的美术。
包括徐林,他和我合作了五年十场时装秀的音乐,其实我们的默契已经养成了。
我们这一帮人聚在一起的时候,在面对这个题材的时候,我们首先希望它是一个活力的作品,谁说老年人不能有活力,老年人不都是那种苦的、闷的。
我们希望可以以一个非常有活力、清新的,同时又很明朗的状态去呈现这些“老少女”的内心世界。
惊艳:时装设计师出身,我对颜色特别敏感票神:电影中的配色惊艳,如何选择?
叶谦:可能是因为时装设计师的原因,我对色彩比较敏感。
当时我们在跟美术、服装团队初步沟通时,我有对大家说过,“我们都是第一次合作,也许我们会有很多沟通上的断层和障碍,但是我希望在所有的美术和服装上,都能遵循色彩”。
色彩可能是大家在一起共事合作最容易进入的门槛,色彩辅助了整个的剧情走向,包括刚才提到的头巾颜色,其实都包含了人物的一个心境的变化。
票神:电影中归亚蕾老师的头巾颜色一直在变化,暗示了她心态的变化,导演觉得一个人怎样就算是老了?
叶谦:在我们时装设计的范畴内,我们普遍认为年龄是一个过时的概念,只有你自己觉得自己老了,你才是真正的老了。
同样的道理,在电影的语境下,如果你真的完全放弃自己,完全很消极的话,我觉得那种就是心态上的老了。
所以在电影中,从消极的色彩到积极明亮的色彩,也许都能看到主人公的心境转变。
官方剧照票神:电影中好几处配乐让人印象深刻,导演能具体说下选取配乐的过程吗?
叶谦:当时在选择做《蕃薯浇米》的歌曲和配乐时,我当时在和徐林(音效师)沟通时,他还不够自信。
我一直在跟他讲,我们要带着我们的印记参与到这部电影里面,因为他也是闽南人,所以我也在一直对他讲,”全世界只有你最适合做这部电影的配乐”。
我们把很多闽南的器乐、歌仔戏,还有一些经典的老歌,都代入到这个电影里面,同时我们也为《蕃薯浇米》这部电影创作了《上好的光阴》片尾曲,是由徐林作曲,我自己填词的。
在闽南的话,很多老一辈的人都会非常积极地去劝年轻人,“你在外要积极向上,待人接物要融洽”,但转到自己身上,他们说的话却是,“我们现在活着就是在等死”。
我觉得这种反差感让我很触动,所以这首《上好的光阴》,我是想献给那些老人们,我在歌词里写了一句话,“千金我也不换这最好的光阴”。
其实对于那些老人来讲,他们的阅历、他们的岁月、他们所拥有的这些东西,其实就是人生最美的风景。
票神:有机会的话,这部电影会出原声带吗?
陈哲艺:本来我们的电影原声带(是否制作)还不是那么的明确,不过首映完之后,我发现大家对电影配乐的评价和讨论比较多,大家都蛮感兴趣,我们也会争取尽快出一个《蕃薯浇米》的黑胶唱片。
票神:片中有一个镜头调转,秀妹在得知青娥去世后,一直往下走,这块是如何考虑的?
叶谦:这是目前《蕃薯浇米》讨论度最高的一个镜头,很多时候别说是电影,我们自己的生活都是无常的,会有很亲近的人不告而别。
那个状态就是秀妹唯一的一个朋友失去了,她都来不及做最后的告别,就永远的失去了她,所以就好像是坠入一种无穷的、无力的黑洞里面。
表演:归亚蕾杨贵媚,两位影后水火交融票神:片中两位主演归亚蕾老师与杨贵媚老师,曾经一起出演过李安导演的《饮食男女》,20多年过去了,导演如何再次把她们请到了一起?
叶谦:其实能请到两位这么棒、这么优秀的教科书表演级别的女演员,要特别感谢的是我们的监制李少红导演。
因为《蕃薯浇米》这个剧本是当时我在北京电影学院的进修班的一个作业,最开始只有38场戏。
我当时算是无知者无畏,把这个38场戏的剧本投到了“青葱计划”,一路走到了最后的大名单。
当时还有老师对我讲,“你应该是里面最自信的,其他剧本几乎都是90场、100场,只有你的剧本是38场”。
这个剧本给了评委老师一些文学上的想象,所以《蕃薯浇米》在监制李少红导演的推动和助力下,最快速的拿到了一个很棒的团队和阵容,包括(归亚蕾与杨贵媚)这两位老师。
官方剧照票神:在电影拍摄过程中,两位主演的哪些表现让人印象深刻?
叶谦:印象最深刻的自然是两位的表演,她们身上有一种完全不输年轻人的一个心态,这一点非常打动我,因为我本身也很喜欢追求很纯净的东西,我在她们身上看到了那种在这个行业工作几十年,但依然保持初心的品质,让我特别感动。
在电影中,我觉得归亚蕾老师的表演就像水一样,波澜不惊,但偶尔的涟漪会让人触动。
而杨贵媚老师的表演就像一团火,她的表演方式会在当下将你燃烧。
在电影《蕃薯浇米》中,大家会看到两位影后水火交融的表演。
票神:片中秀妹唱到“小姐今年,二八青春“,腰鼓队名叫”少女腰鼓队“,想表达什么?
叶谦:那首歌叫《园内花开》,是老年人在追寻自己的情感,秀妹其实是做了一个小抗争,因为她完整的歌词是,”小姐今年,二八青春,要找一位,如意郎君。
如意郎君,在我心里,不用你来,问东问西”,其实她是找到了自我,以一种温和的方式在对抗。
官方剧照票神:归亚蕾老师饰演的角色,一直很坚强,在片中只哭过一次,是自家着火时,为什么?
叶谦:特别感谢你关注这个细节。
为什么归亚蕾老师之前都没有哭,但是却在跟儿子家相邻的厨房着火后哭了?
是因为她的大意,忘了关火,给自己的子女添了麻烦,所以她哭了。
我不知道其他地方的老人是什么样的,但是在闽南,很多老人如果给自己的子女添了麻烦,他们就会很难受。
其实这个心态不一定好,但确实如此。
票神:片中归亚蕾老师的角色,给孙子买玩具却买错了,当时的表情让人心疼,这个细节是如何考虑的?
叶谦:其实那个细节是归亚蕾老师她自己加的,我们当时在片场都觉得这个处理特别好。
秀妹自作主张,觉得孙子会喜欢那样的玩具,但却买错了,然后她有了那种犯了错的表情,那个处理特别好。
官方剧照票神:电影中有很多素人演员,是如何接触的?
叶谦:电影中老阿婆的角色,是我妈妈帮我选角的。
我当时参加了“青葱计划“,给了两万块钱,需要快速拍一个反映电影气质的创投短片,我妈妈就在帮我找演员。
那个老阿婆比较活跃,她自告奋勇,说自己70多岁,但其实她已经90多岁了。
当时那位老阿婆拍摄了“青葱计划“的短片,获得了大家一致的好评。
但是因为她年纪大了,所以在正片电影中,她只是来客串了两三场戏。
寄托:闽南文化,是我的充电站票神:电影中包含很多闽南地区的文化,这是对家乡的一种留恋吗?
叶谦:我不觉得这是留恋,因为从小到大我是在这种氛围中长大的,那些东西就是在我的血液、基因里的,所以我不觉得这是留恋,而是内心的一种信念。
在自己很失意的时候,在自己消极的时候,你能从这些闽南当地的信仰、文化与音乐人文中迅速获得经历上的补充,就好像每一个在外漂泊游子的充电站。
闽南文化就是我的充电站。
票神:片中有一些对比的事物,比如水车与发电机、海螺与城市化,社会变迁带来的是进步还是失去?
叶谦:对于片中主角来说,其实她们对社会进步、工业化完全没有准备,她们无从选择,被边缘化了。
从整体层面上来说,我是出了闽南,去外面游历之后,才发现闽南它有一点特别好,它把很多传统和文化都保留了。
片中有一个镜头,归亚蕾老师把路边的一些神像捡回来,给了他们遮风避雨的屋檐,不管你的信仰是佛教、道教还是耶稣,她全部一视同仁去尊敬与关怀,这也是闽南人对信仰和而不同、和谐共处的方式。
这种方式在泉州这个地方,从海上丝绸之路开始,延续了将近1000多年。
官方剧照回应:不想让电影早点结束,没有很喜欢韦斯·安德森票神:秀妹片中练鼓那块是个泪点,很多人认为电影在这块就可以结束了,导演评价这种观点?
叶谦:我就是不想早一点结束!
为什么呢?
因为我们中国人有很多自己的习俗和人文,即使长辈要做最后的离开,她都会做最后的交待。
所以后面的打腰鼓这些内容,是角色在进行人生最后的整理,是做一个最后的交待,电影后面简短的两三幕,就是归亚蕾这个角色对她人生最后的善后与交待。
票神:电影最后有个“彩蛋“,3位主演出来和观众打招呼,为什么会有这段内容?
叶谦:之所以有这个彩蛋,是因为我完全被3位演员的表演感动了,我想用一种特别的方式,让大家再次对这几位演员的表演做一个致意。
我们在看很多的舞台剧,在剧场的,演员在表演完之后,都会做一个谢幕。
同样的道理,我希望参与到《蕃薯浇米》,或者未来参与到我的电影中的演员,都可以用这样一种方式做最后的谢幕,这是出于导演对演员的尊重,也是演员跟观众的某种交流。
官方剧照票神:导演接下来还想尝试什么新作品?
叶谦:《蕃薯浇米》对我而言是对本土文化、家乡的一种坚守,如果有可能的话,接下来想拍摄一部“逃离“的作品,离开家去寻找一些碰撞,与世界更多的摩擦。
票神:您最喜欢的三位导演?
有观众觉得您的电影风格与韦斯·安德森有点像?
叶谦:泰国导演阿彼察邦,还有蔡明亮导演,也很喜欢李沧东、奉俊昊,也希望中国电影的土壤有更多电影的类型,我们可以去拥抱试错,但是不要太循规蹈矩。
韦斯·安德森不在我那么“心水“的导演名单里,可能电影中某种类似的气质,是我们的美学的品味,或者是我从时装设计师跨行做导演,某些印记比较像而已。
我还是希望可以有自己的一些表达。
第三届平遥国际电影节现
10.13在电影节看的首映。
中间有一段一直黑色的场景突然转场特别明亮 有点晃眼睛(捂脸 )。
以及中间有很多魔幻现实的拍摄手法。
音乐真的很喜欢,好的配乐更能烘托电影的灵魂。
在最后蕃薯浇米字幕出现的时候 我很喜欢那段俯拍人物和食物的画面。
结尾秀妹在理发店永远的睡着,然后出现了理发店门口写的:从头开始。
前后呼应 我觉得不错。
电影是从被忽视开始的。
老年人秀妹被儿媳无视,儿子们又太忙自顾不暇,只有通过装病来博取孩子们的注意。
不过好在她还有小姐妹阿娥和老来伴阿水师,两人和她打打闹闹说说笑笑,日子也能过得下去。
在被忽视的角落,电影都没拍到的地方,秀妹剥牡蛎赚钱,捡死鱼喂小猫,每天给自己做蕃薯浇米,儿子回来的时候让他们带着拿药,自己又坐车走很远把药折价卖了,闲的时候自己在院前种点菜,有一个尼姑的师傅和自己的法号情缘居士,有时候半夜咳得受不了,有时候不小心染上蛇缠腰的病,她的生活仍然很多。
这段时间,年老带来的边缘化和病痛、暮气、孤独、无力感从她的日常中逐渐渗透蔓延。
直到有一天,儿媳站在雨里等她回来,告诉她阿娥去世了,从无力中回过神来的她,在孤独感的驱使下和阿水师越走越近,可惜这种温情终究被保守的儿媳们破坏,阿水师和她的距离再次变远了。
她想起回魂的法子,盼望很久,来的不是她早逝的丈夫,却是阿娥。
阿娥将自己的腰鼓队衣服送给了她,这让她鼓起所剩不多的朝气,去尝试打腰鼓。
尽管腰鼓队不太看得上,但到妈祖庙掷杯后,却得到了妈祖让她进队的明示。
有了阿水师的帮助,阿娥的灵魂传衣,妈祖的照顾,她在腰鼓队里也努力学习,逐渐有模有样,却终究因为身体原因倒在了正式演出上。
起来后她在海边看了很久,又回到了她每日做着蕃薯浇米的日常,半梦半醒间思念着阿娥,终于在一次日常的理发中一睡不醒。
这是一部关于心境和情绪的电影,秀妹死前很长一段时间的病痛、迟缓、孤独、无力与偶尔的温情、愉悦与努力,几乎巨细靡遗地通过镜头与音乐传达给我们,让逐渐老去的我们每一个人都能受到触动。
秀妹在屋子里独舞的片段,让我们醒悟到她尽管老了,但仍然曾经是现在也是妩媚、激情的女人。
电影的配角们也很立体,阿娥兢兢业业地种菜晒盐,因为顾客的一句话感慨很久,甚至去到别人的大棚偷菜来和自己的对比一番,而她这么敬业也是有原因的,她长期忍受酗酒丈夫的家暴,只能自己多干一点,想着不给儿子添负担;阿水师爱慕着秀妹,却表现得沉稳而有礼有节,总是在默默地支持帮助着她,即使被棒打鸳鸯也仍旧没有怨天尤人,让人感觉很有绅士风度。
乡村里有着无数代的人们一辈子的生活,老年的时光也占到一个人生命的三分之一,其中的丰富度不可思议。
在中国逐渐老龄化的现在,老年人更应该被看见,而我们也会发现,他们在我们注意不到的地方,仍然在奋力生活着,与病痛和孤独搏斗,努力活出新的精彩,这也是一种乡村的、土地的、老人的摇滚。
看天线宝宝看红绿以赌博,额,这个可不好。
倒卖医保药品。
不可乱丢神像。
老人家咳嗽,希望儿子回家看望,两个儿子推说要忙。
带状疱疹为何不用阿昔洛韦而用鬼针草?
画符治病。
老了依然有人爱。
老姐妹。
异地夫妻辛苦多。
男人的不作为。
年轻人的不作为。
好像农村里都是老一辈在撑着家庭,年轻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晒得像地瓜。
借口生病,长大在外的孩子才会回家。
人帅,腰直骨直。
在农村,老年人不能有爱情?
盲人歌手叫卖乞讨。
牛跟人。
师父专门来看她。
老老太劝她:眼前的事比身后的事更重要。
烧蜡烛练习打腰鼓,舞姿好美。
以为要结束的时候,没想到还有。
技术有点生硬、剪辑有点散乱,却令人久久无法从中抽离。
《蕃薯浇米》就像它的名字一样,似乎什么也没说,又好像说了关于生命的全部。
传统未必一去不复返。
当城市化加速度地席卷而来,当技术和效率逐渐统治了世界,我们常常会忘记,中国还有近一半的人口生活在农村,其中的大部分老人在同一个地方以同一种生活方式过了一辈子,就像影片中的秀妹、青娥、阿水师那样。
和其他地方一样,男性壮年劳动力都出去打工了,家中的老人、妻子留守在渐渐破落的村庄;和其他许多地方不同,影片中的闽南小村虽破落却仍生机勃勃,且具有强烈的地域文化特点。
创作者没有刻意将这些特点符号化,而是作为故事的背景编织到主人公的日常生活中。
渔船、盐场、多神崇拜、歌仔戏、“大摇人”、“惠安女”腰鼓舞等等场景和活动,让人强烈感觉到:“传统”不仅鲜活,还有着非常坚韧的生命力。
城乡差异也许撕裂、颠覆了人们的物质生活,但在这部影片中,一条精神生活的“线”却从很久远的年代一直延绵到今天,甚至将继续延绵下去。
传统支撑着老人们的精神世界,对于年轻一代也并非是毫无意义。
沉迷于玩PAD的孙子、夫妻关系紧张的儿子儿媳,在妈祖祭拜的仪式上并肩站在一起看秀妹打腰鼓,传统的吸引力或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薄弱,传统也未见得必定一去不复返。
至亲之人未必是亲人。
秀妹就好像是每一个普通的母亲和奶奶,她对亲情的渴望是那么迫切又无奈,对镜梳头想再见到早逝的丈夫,装病只为见一面在外忙着赚钱的儿子,把药换成钱却买了一堆孙子不再喜欢的玩具。
亲情并非全然消逝了,儿子回到家一口不吃妻子准备的一桌好菜,却一碗接一碗喝着妈妈做的蕃薯浇米;小儿媳不得不告诉婆婆青娥去世的消息,那一段不忍其伤心的心理活动描写也很让人动容。
只是疏离,就像大部分中国人所习惯的亲情那样,渐渐就变得只是疏离。
编剧是慈悲的,秀妹拥有一份没有一丝疏离感的友情。
这部散文般的影片,以秀妹和青娥之前的情谊为主线。
外表上两人性格迥异,一个是内敛的青衣,一个是活泼的花旦,然而她们的内心深处都恪守着一种倔强,在不断变化的世界里,坚守着自己相信的那些东西,那些人与人之间最朴素的联结。
倔强是孤独的,但孤独是可以互相阅读的。
最喜欢的一场戏,是青娥遭遇丈夫家暴夜半来找秀妹,秀妹平静地给她在床铺靠里那一边放上了枕头,青娥看到阿水师给秀妹做的木枕,顿时忘记了自己的烦恼替秀妹高兴了起来。
所谓至亲,是彼此间没有心灵隔阂的人,是对彼此的喜怒哀乐能共情的人。
至亲之人未必是亲人,不幸也幸。
秀妹和青娥毫无保留地将关怀、信任和爱给与彼此,她们就是彼此的至亲。
人生在世,得此一人,其实足矣。
平淡中未必没有激情。
影片最让人感到惊奇之处,是在老年人看似平淡的生活中,那些如泉眼般涌动的激情。
阿水师对秀妹的爱真挚而痴心,品读起来,“从前慢”的感觉流淌在心中。
爱一个人是为她做一个枕头,是为她削一个腰鼓棒,为她种一爿花,为她造一个水车,阿水师的爱情是一种“手艺”,在不急不缓的时光中却显得暗潮汹涌。
相对于阿水师和秀妹的淡定,年纪稍轻一些的青娥,对日常生活的热情从未因为各种不顺遂而消减。
她为弄清楚外商蔬菜大棚里种的菜为何比她种的好吃,跑去偷菜被抓个正着,秀妹把结婚戒指给了保安方解了围。
对于“变化”,固执又笨拙到可爱的抵抗,是青娥的激情。
《蕃薯浇米》是秀妹这个人物的暮年心灵史,青娥突然离开人世是影片的转折点,虽然故事还在平平缓缓地继续着,秀妹的内心已然发生了剧变。
原本对凡事有要求但并不强求的她,开始要强求,开始要做一些她可能无法做到的事。
秀妹偶然得到了青娥打腰鼓穿的衣裳,于是执意要加入腰鼓队,哪怕遭到众人耻笑。
深夜在黑暗的屋里凭空练习击鼓动作的那一场戏、烧掉蔬菜大棚的那一段影像(不知是真烧还是酒后的幻象)——她如此用力地想要去抓住和青娥之间,那最后一点点的联系——让人落泪。
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人突然走了,唯一能做的,可能只是想她所想、做她所做,如此才能面对失去的恐慌与悲恸。
秀妹被归亚蕾演活了,甚至演得出神入化,静默与激烈之间来回错综的心灵历程,通过她的神态和动作自然地传递出来,重重撞击着观众的心。
《蕃薯浇米》让我回忆起儿时的小镇,屋前有一大片金灿灿的油菜花地,沿着屋后的泥土小径可以走到弯弯的河边,去到哪里都能看到一张张熟悉的脸孔。
过去这十几二十年的时间,有多少这样的小镇已经消失或改变了样子。
再过一些年,秀妹的村子还会是影片中那样吗?
然而,春节又快到了,城市里那么多的人们急切地盼望着回老家,哪怕油菜花地已经被楼房取代,哪怕小河边也不再是旧时荒草丛生的模样。
所有的变化中是否总蕴含着一些恒久停驻于心的东西,它们至真至诚,永远也不会改变?
生活未必如我们所想象,生活也许是一个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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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洛伊的暮光8.2赵琦 / 2021 /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 我思Cogito
他请来两大金马影后飙戏,仅花100万拍出爆款,闽南之光!
《蕃薯浇米》是内地第一部闽南语电影,李少红监制,两大金马影后归亚蕾、杨贵媚主演,讲述了闽南乡村两位女性的晚年生活。
《蕃薯浇米》剧照
《蕃薯浇米》由两位金马影后归亚蕾、杨贵媚主演在2019年平遥电影节上,影片获得藏龙单元最受观众欢迎奖,今年1月10号即将全国上映。
一条专访叶谦导演这是叶谦的电影导演处女作,他的本职工作是时装设计师,曾获法国ESMOD时装学院(中国区)最佳女装设计奖,2017年,《蕃薯浇米》的剧本入围中国电影导演协会“青葱计划”,他获得100万资金支持,完成这部跨界之作。
《蕃薯浇米》剧照,主演归亚蕾、杨贵媚 “蕃薯浇米”是闽南语的音译,意为“地瓜稀饭”,我们专访了导演叶谦和主演归亚蕾,“电影讲述了一个中国人不愿意面对的问题,就是生老病死,一个人到了生命末端的时候,还有没有勇气去打破对自己固定的预设?
这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挑战。
” 撰文 倪蒹葭 自述 叶谦《蕃薯浇米》:一碗闽南熬出的地瓜粥
《蕃薯浇米》的滋味就如片名,像一碗质朴的地瓜粥。
它的故事非常简单,讲述了寡妇林秀妹(归亚蕾饰)在抚养两个儿子成家后,变得“无关紧要”,还好有老姐妹青娥(杨贵媚饰)互相作伴。
青娥的突然去世给了她巨大触动,70多岁的秀妹,在青娥“鬼魂”的鼓励下,在“神明”的指引下,决心找寻自我,证明自己的价值和能力,她参加当地由中青年女性组成的腰鼓队,挑战了一项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务。
在闽南人的传统和文化中,人、神明、魂灵都是和平共处在同一空间,这是秀妹生活的背景。
青娥在蔬菜大棚中导演叶谦是福建泉州人,每次回老家,都会看到一些新的变化,比如说蔬菜大棚,他觉得很像是自然界某一种集中营,到晚上它的灯都是亮着的,蔬菜瓜果全天候都要“工作”,得不到休息。
影片讨论了在这种快速的工业时代下,生活节奏十分传统的老人们,是怎样一种心境。
叶谦1987年出生,在北京有自己的时装设计工作室,他曾获得法国ESMOD时装学院(中国区)最佳女装设计等奖项。
2016年入围美国《福布斯》杂志Under 30 Asia亚洲青年先锋(艺术榜单)30强。
他的时装备受章子怡、汤唯、董卿、赵薇、吴亦凡等一线明星的青睐。
《少女妈祖林默娘》系列之一
《蕃薯浇米》中海船上放焰火,向妈祖祈求平安他的电影处女作,根植于闽南文化,而他作为服装设计师的成名作《少女妈祖林默娘》也是一样,采用了黑、白、红、金这四个颜色去表现闽南人信仰的海神妈祖在人生不同时期的不同状态。
另一个系列《商女》,描绘的则是小时候在沿海地区见到的各色勤劳的惠安女商人。
“去外面游历之后,才发现闽南它有一点特别好,它把很多传统和文化都保留了。
闽南文化就是我的充电站。
”
秀妹(归亚蕾饰)在做蕃薯浇米以下是叶谦导演的自述:《蕃薯浇米》的灵感来源于我自己生活过的乡村,我老家在福建泉州,泉港和惠安交界的一个地方叫做叶厝。
电影中,秀妹和青娥相伴过日子,某种程度上,青娥是秀妹不太敢成为的自己,秀妹很多时候都很羡慕青娥,比如说青娥的仗义、直接、豪爽,因为秀妹一直都是在克制压抑的一个状态。
当她最好的朋友突然去世之后,秀妹受到了触动,迫使她想要去找到自我。
秀妹在70多岁的时候,从头学习腰鼓,还要当众去表演,对她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挑战。
不管最后结果是成功还是失败,她觉得对自己有了一个交代,至少她去尝试了,她迈出去了。
阿水师,班铁翔饰演
秀妹和阿水师在踩水车秀妹,其实就是我奶奶的名字,她身上的很多特质来源于我的奶奶和外婆。
她其实跟很多闽南女性一样,任劳任怨,为了家庭一味地付出,她对自我的预设是非常固定的。
阿水师是一个木匠,是秀妹的追求者。
我爷爷生前也是木匠,有一场田里踩水车的戏,水车就是我爷爷生前做的。
在选角的时候,我没有告诉副导演和制片,但心里面就是按我爷爷的标准去找的演员。
叶谦的家乡,闽南乡村创作这个故事的缘起,是因为每次从北京回到老家,早上就会听到祠堂里面传来的吹打声,因为又有老人去世了,祠堂里面挂着的遗像,很多都是成长过程中给我照顾的一些长辈,当时就觉得很凄凉,因为这些长辈不告而别,像树叶掉下来,一点声响都没有。
所以我每次回家都特别喜欢跟老人去聊天。
我发现他们身上有一个很突出的特质,在跟年轻人沟通的时候,他们会非常积极正面,告诉你在外面要懂得待人接物,不能贪便宜,回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瞬间黯淡下来,非常悲观,觉得活着就是等待死亡。
这种反差迫使我写了《蕃薯浇米》这样一个剧本,希望可以借此深入他们的内心世界。
它探讨了人在生命末端的时候,还有没有勇气去打破对自己固定的预设,去迈出一步。
很多时候框框都是来自于我们自己。
当你足够简单、足够纯粹的时候,世界也会相应地变得很简单很纯粹,就跟一碗蕃薯浇米一样。
毕业剧本请来两位闽南巨星《蕃薯浇米》是我2016年在北京电影学院文学系进修班的毕业剧本,它的要求是一个短片,我就是带着这个短片,去参加了中国电影导演协会的青葱计划,它是专门扶持青年导演的,每年选出5个项目,每个项目有一百万的资金支持。
青葱计划的梅峰老师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其他人都是一百多场戏,你只有三十八场戏,你应该很自信。
我当时其实对剧本长度其实是没有概念。
在剧本落笔的时候,这两个主演的形象就坚定地没有动摇过。
林秀妹就是归亚蕾,青娥就是杨贵媚。
进入导师训练营之后,碰到了李少红导演。
可能她拍的也是偏女性主义的题材,她觉得《蕃薯浇米》里有很多关于时代、情感的探讨,她就以最快的方式,帮我们联系上了归亚蕾、杨贵媚两位主演,组建了制片团队,最快速地推进了电影的顺利拍摄。
归亚蕾老师接到剧本的时候,知道要讲闽南语台词,其实非常紧张,她说感觉比拍外语片还要难,所以她做了长达半年的准备,学习闽南语。
杨贵媚老师要把台湾腔的闽南语变成泉州腔,在不拍戏的时候,她就会打扮得非常朴素,沿街串巷,在村子里面问问别人蔬菜的价格,跟村民闲聊,尝试着融入到整个氛围里面。
两位演员的专业和认真,让我觉得特别幸福,因为之前听一些导演朋友讲,演员不可能给你那么多时间,不会为了一个小片子做很多的准备。
秀妹来“赎”偷菜的青娥在闽南,即使是七八十岁的老太太,都认得出归亚蕾和杨贵媚,她们是巨星般的存在,很多人都是看着她们的电视剧变老。
拍摄的时候,一位老太太临时变卦,不让我们借用她的场景拍摄,但是当她看到一位主演是《妈妈再爱我一次》的杨贵媚,她瞬间就落泪,杨贵媚也顺利说服她借场景给我们拍摄。
归亚蕾老师其实特别地少女,我们从来没有想到过她会赋予秀妹资深少女的气质,有一场戏是青娥偷菜被发现,秀妹来“赎”她,两人一起离开,剧本里面说的是在夕阳余晖下,两人一路说说笑笑。
她们就带着自己的理解,做了一个互相打闹的搭档表演,两个在黄昏相伴相依的老姐妹,平凡但很打动观众。
大部分演员都是我的父老乡亲片子里大部分都是素人演员,在地的父老乡亲来帮忙,都是我们村或者隔壁村子的。
比如说医生、腰鼓队员、卖菜的,直接本色出演。
90多岁的阿婆片中有一位90多岁的老阿婆,是我妈妈帮我找到的。
面试的时候,老阿婆给我们表演了一首歌,“窗外花开,气味正香,蝴蝶飞来,对对双双,小姐今年,二八青春,要找一位,如意郎君。
”老阿婆说那是她年轻记忆里最美的歌。
后来我把这首歌用进电影里,秀妹在面临犹豫不决的时候,她望着海唱这首歌,给了她自己一个很大的坚定。
片中有很多细节和台词,其实都来自村里人,比如说秀妹和青娥讲的,“眼睛要多往远处看看,比较不容易眼花”,就是我奶奶她们平时经常讲的,是老年女性她们自己在意的点,虽然很土,但是很有道理。
秀妹在电影中唯一一次哭,是因为自己做饭忘了关火,房子着火了,给子女带来了额外的麻烦。
这也是我对村里老人的观察,虽然是亲人,但他们却怕给子女添麻烦,有一种自持自重。
电影中的场景也都是实景,没有搭建,几乎都是我自己选的。
我每年春节回家都会到处去乱逛,顺便看景,比如青娥的葬礼,是在一个废弃的祠堂里面。
阿水师做木工的木屋,就是我爸爸自己建的。
有时候看到某个很棒的场景,故事就自己生长出来了。
奇幻闽南:人、神、鬼和谐共存
这部电影有很多闽南的人文地域性,甚至大家会觉得有一点奇幻。
比如青娥去世以后,秀妹还能见到她的魂灵,与她的魂灵聊天,就跟日常对话一样。
在闽南人的世界里面,人、神明、魂灵都是和平共处在同一空间下。
闽南人觉得,这个世界如果只有人的存在,会有点落寞。
我们整个的文化和传统,都一直在非常照顾这些看不见的存在。
比如说闽南有一个普渡节,是为魂灵们举办的一个节日,闽南人最快乐的日子也都是属于神明的祭祀,因为有无数好玩、好看、好吃的东西。
秀妹看着“大摇人”走过青娥去世时,泉州民间“大摇人”表演队,像“神仙下凡”般走街串巷。
平时只要有红白喜事或鬼神祭祀,他们都会出来表演,打扮成西游记或八仙过海里的人物,这些头戴面具与服装都是他们自己做的,“扮仙”的大多数都是60岁左右的阿嬷们。
他们在电影中的出现,也体现了人、神、鬼和谐共存的闽南特色信仰。
丧礼是在祠堂,对我们闽南人来说,很难想象一个人没有家乡宗族的祠堂,它追根溯源地告诉你“我来自哪里”。
片中有一场戏,在国外影展上引起了激烈讨论。
归亚蕾老师把路边一些被丢弃的神像捡回来,给了他们遮风避雨的屋檐,不管是佛教、道教还是关帝、耶稣,她全部一视同仁去尊敬与关怀。
这在“一神论”的西方人看来,可能是难以想象的,但这就是闽南人对待信仰和而不同、和谐共处的方式。
比如说我自己的信仰是妈祖,我们家每一个人的信仰都可以不一样。
这种方式在泉州,从海上丝绸之路开始,延续了将近1000年。
《蕃薯浇米》剧照我是因为看了泰国导演阿彼察邦的电影,才决定要拍电影:阿彼察邦是一个影像艺术家,这是他的第一身份,他所有的创作都是来自他的个人记忆、在地人文、本土意识,其实泰国和闽南有很多的风土人情都非常相像,比如纬度上的气候类似、传统的沿袭、人文上对鬼神的尊敬。
《蕃薯浇米》里面,我用了阿彼察邦《能召回前世的布米叔叔》的一场戏,去致敬他,就是青娥的魂灵在床边和秀妹聊天。
聊完之后,秀妹坚定了自己的心意,要在晚年活得有尊严,去找到自我。
秀妹和阿水师一起看《陈三五娘》电影基因来源于上百部戏曲、歌仔戏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看了上百部的戏曲、歌仔戏,像《薛丁山与樊梨花》《陈三五娘》《周公与桃花女》《白蛇传》,拍电影的话好像把所有这些基因重新激活了。
就像现在的年轻人约会在电影院一样,老一辈的人会相约看戏。
电影中,秀妹和阿水师相约去看《陈三五娘》,讲的是泉州人陈三在元宵节邂逅黄五娘的自由恋爱故事,用潮州、泉州两地的闽南方言写成,在老一辈眼中,《陈三五娘》就是一出闽南爱情故事的绝佳圆满象征。
散戏之后,阿水师也是借这个故事,向秀妹表达心意。
《陈三五娘》归亚蕾跟杨贵媚,她们搭档的表演方式有点像戏曲,通常戏曲里面有一个旦角,她相对端庄、大方得体。
还会有一个类似像丑角,不太顾及形象,和主角搭配。
在《蕃薯浇米》当中,我觉得归亚蕾老师的表演方式就像水,表面是波澜不惊,但波涛暗涌。
杨贵媚老师,她的表演方式就像火一样,瞬间把你给燃烧到了。
闽南的色彩虽然《蕃薯浇米》是一部关于老人的电影,但它有着非常浓烈的带有闽南地域特征的色彩。
比如中国人爱红色,闽南人更爱用红色,重要的场合或节日,老太太们都会选择红色。
我们对闽南的色彩缤纷,做了一些减法和调和。
色彩在电影中也起到了一定的叙事作用。
秀妹日常的时候,她是穿一些明亮或者活跃的色彩,心情低落的时候,是一些暗沉色系的。
她带着的头巾,仿佛也是她心情的外化。
秀妹的小儿媳妇,肖懿航饰演秀妹的两个儿媳妇,也是非常戏剧性地,一个用了偏紫色,一个用了偏黄色,因为我觉得明黄色有一点小焦虑,紫色看似平静,也有一点小波澜,希望可以用这种色彩,隐喻婆媳关系。
片中高潮戏是归亚蕾老师以缤纷多彩的“惠安女”造型为妈祖祭祀庆典表演打腰鼓,这也是众多闽南民俗的其中一项。
惠安女被称为“穿得比少数民族更少数民族”的汉族人。
头披鲜艳的小朵花巾,捂住双颊下颌,上身穿斜襟衫,又短又狭,露出肚皮,下穿黑裤,又宽又大。
在这个电影中,我完全放弃了时装设计师的那一部分,衣服的款式和布料都是在地的,没有做任何过多的设计。
腰鼓队员的衣服,就完全没有改动过。
摄影师中伟摄影师中伟是一个荷兰人,中国这些传统的乡村化的东西对他来讲,都是第一次见,所以《蕃薯浇米》的整个视觉和画面,能让大家感受到某种新奇,这可能得益于摄影师发现的眼睛。
《蕃薯浇米》虽然探讨了生老病死,但是在视觉上它完全不沉重,希望可以用最活泼、最鲜明的方式,让年轻一代可以去进入这些老年人的内心世界。
《少女妈祖林默娘》系列之一 从裁缝到导演:我的成名离不开闽南大学念服装设计的时候,我妈妈很不理解,她觉得她培养了那么久的儿子要跑去做裁缝?
要做裁缝的话村门口右转就是裁缝店,可以直接送我去学。
《少女妈祖林默娘》系列,是我作为时装设计师的成名作,从这个系列开始,我第一次真正有意识地想要表达。
妈祖是沿海一带的海神信仰,民间在出海前要先祭妈祖,保佑平安。
当时刚毕业,也很迷茫,一直想找一个主题去表达。
我在北京798的书店逛,有很多英文版的画册,有一本中国海神妈祖的画册直接在我面前掉下来,我捡起来看,觉得很莫名其妙,在北京突然有一个自己家乡的,从小一直接触的形象掉出来。
那天晚上我给外婆打电话,问可不可以做一个妈祖的时装系列,外婆说她怎么知道,要问妈祖。
那一年春节我就去了福州莆田的妈祖祖庙,抽签问了3次,3次都说OK,然后我就去做了。
《少女妈祖林默娘》系列之一闽南人一说起妈祖,都以为她是个老太太。
其实在历史上,宋朝的林默娘,也就是妈祖本人,在她去世的时候只有28岁,是一个很花样的年纪,我当时就想通过这样的一个时装系列,呈现出并非大家印象中那个老气横秋的神明形象。
当时好像是开了窍,一个月做出了三十多套设计,全部是自己一个人打版、画图纸。
我们经常开玩笑说现在团队人很多,但是却做不出这样的效率。
那之后,我也坚定地信仰了妈祖。
好的时装设计是可以让人的外表变美,好的电影是可以让人的精神或者内心更美,本质上是特别像的,我身边几乎所有的艺术家梦想都是要拍电影。
对我来说,服装设计是吃饭的家伙,电影是纯粹的创作表达,不能不吃饭,也不能放弃表达,目前我已经开始创作下一部电影的剧本,《蕃薯浇米》是老年人在家乡的坚守,下一部戏是年轻人对家乡的出走。
泉州是世界闽南语与闽南文化的发源地,但在电影的艺术创作上,却像个荒漠。
我觉得很可惜,也希望《蕃薯浇米》之后,有更多闽南籍的创作人。
对话主演归亚蕾
Q:一条 A:归亚蕾Q:您为什么会接演这部新人导演的作品?
A:刚开始是李少红导演打电话给我,说有一位新导演是青葱计划选出来的。
他要拍一部闽南语的电影,第一人选就是你。
我是在台湾读小学长大的,闽南语只会讲那么几句,剧本发给我的时候,我其实看不懂,里面都是闽南语台词。
但是导演给我讲述的想法很吸引我,他想讲述一个老年女性的生老病死,有现实,但也有幻觉、唯美、神秘。
秀妹退休之后,还帮忙照料盐田Q:您怎么看待秀妹这个角色?
A:秀妹这个角色让我觉得很对,作为一个母亲,她把一生无怨无悔地奉献给家庭,可是对于年轻的孩子们来讲,你为我做是应该的,母亲到最后做不动的时候,孩子们不见得能悟到,你老了,做不动了。
于是乎老人要自己去体会,我老了,可是我还不要让孩子觉得我是一个无用的人。
这当中就显现出来,她怎样去自立,在老年活得更有尊严,让孩子们看到我还是有我的能力。
我觉得这部戏表达女性的爱和最后自己的坚强。
我觉得秀妹她虽然渴求很多事情,比如她想见儿子,她就打电话给儿子说自己病了,但其实她把开的药都拿去卖钱,然后买玩具送给孙子,说起来她好像挺可怜的,事实上我觉得她也蛮满足于这种状态。
老人她这一生就是这样。
Q:听说您为此学习了很久的方言?
A:下了很大的功夫,刚开始我正在美国演一部电影,剧组里有一个人是会说闽南语的,我就先跟他学。
后来我有个邻居也会讲闽南语,我就拜他为师,一个礼拜跟他学4天,学了3、4个月。
Q:这部影片中绝大部分是素人演员,跟素人合作会更难吗?
A:我觉得很奇怪,平常我们拍电影,找一些临时演员,他们不见得会演戏,可是这部戏里没有演过戏的人真是非常自然,完全没有问题,比如说村里的医生、卖菜的,跟他们交谈跟真的一样,我都以为他们是专业的,都不是。
Q:您好像非常少扮演农村女性?
您是怎么去贴近秀妹这个角色?
A:这是我拍戏以来第一次完全素颜地演,白头发也没有处理过,我觉得无所谓,化妆不化妆,反正一样的丑。
(笑)我以前也演过这种农村的妇女,有一部电影《女儿红》,我要演一个不识字的女人学习跳韵律舞,我就请一个老太太来,我说我们来看这个录影带,老太太学着录影带跳,我学着老太太跳,这样就很真实了。
所以要跟现实当中的人物接触,在拍戏过程中,会有很多村民,我也看看他们的言行举止,跟他们聊天,从中去学习他们的一点一滴,所以进入得蛮快。
Q:影片中,您有没有个人很喜欢的一场戏?
A:我蛮喜欢我一个人练习打腰鼓的那场戏,夜深人静的时候,秀妹完全是忘我的一种展现,一点都没有刻意。
她最后就是什么也不顾了,就是要把鼓打好,尽自己的能力做到这里,所以她最后走得(去世)也很坦然。
Q:在现场,您觉得作为新人的叶谦是怎样的导演?
A:我觉得他是一个很有自信的导演,这也是他好的地方。
因为他自己是学服装的,人物整个的造型色彩鲜明,非常地靓丽,虽然电影表达的内容带些灰色,可是看起来却灿烂缤纷,我想他做得蛮好的。
《蕃薯浇米》剧照摄影:罗洋
(短版载于《电影》杂志与“电影杂志 MOVIE”公众号→《杨贵媚,串起台湾电影几十载》。
导演采访→《专访叶谦:千金我也不换这尚好的光阴》) 杨贵媚格外亲和。
这位串得起几十载华语电影史的影后走到跟前,气场叠加过来,却连空气的密度与流向都未曾改变。
尊敬还在,但尊敬被卸掉了刻意的距离,期盼还在,但期盼被挪掉了忐忑的波动。
就像是电影内外的光景,见面前后的历史,被轻巧地接上了,打通了。
而你还来不及细品这种良善与平宁,对话已经开始了。
真是幸运,能在这样料峭的冬季,听她把人与事娓娓道来,那百般温暖如同火苗舔上壁炉,仿佛听得见化雪的动静。
资深少女姐妹淘杨贵媚在《蕃薯浇米》里,饰演福建农妇叶青娥。
酒鬼丈夫家暴成性,儿子长年出海,平日她拽着一点卖菜的营生,还要面对工业化菜棚的挑衅,日子过得清苦了,但头一个喜滋滋地把三角梅别在鬓发上的,也是她。
那种俏美,不输任何胭脂水粉。
这个角色有很大背负,也有很大能量。
剧本落笔的时候,杨贵媚就是导演兼编剧叶谦心中的不二之选。
“我想导演可能看过我以前的作品,觉得有演过跟青娥很像的(角色)。
我自己跟青娥的个性也有点像,就是很直接,很热心,然后青娥是一个很愿意冒险,也很坚强、精进的人。
”杨贵媚又说,“本来女性就有很多不同的面相,在同一个戏里面给人家看到不同的女性是很好的,能够有这样的一个角色出现在内地银幕上,也很难得。
”林秀妹(归亚蕾饰)也是难得出现的女性形象。
她比青娥年长十岁,丈夫去得早,儿子、儿媳和孙子又都跟她生分,人丁兴旺也显得孤苦伶仃,除了对她暗生情愫的木工阿水师(班铁翔饰),就只有莫逆之交青娥走得近。
这对各有不幸家庭的好姐妹,成了彼此苦海中的明灯。
“女人这一生,可能有很多事情会苦闷、会孤独、会忧郁,有个正能量的姐妹淘很重要,她会安慰你,为你找到快乐。
秀妹跟青娥就是这样,像是一件外套,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给你温暖一下。
”去海边捡鱼的时候,青娥会揶揄秀妹死鱼都要,好臭。
秀妹舍不得买好吃的,青娥“数落”她的时候,不由分说地把自己的菜塞她手里。
被丈夫打了后,青娥哭哭啼啼地去林家,秀妹就在床上添一个枕头。
秀妹长了“腰缠蛇”,青娥就跟着阿水师给她四处寻方。
最令人触动的其中一段,大抵是青娥偷菜被保安抓住,秀妹不假思索地用戒指赎回她的名声。
“其实老人家的金钱观是很重的。
年纪大了,什么东西在身边才是实际的?
就是钱。
我有钱了,孩子们才会过来,我有钱,生病了我不会慌。
当秀妹把戒指的价值放在了青娥身上,就表示(二者是)等重的,所以青娥很感动,只是她没有用很世俗的方式来表现,而是用一种更轻松更贴心更姐妹更自己人的方式。
”这种方式就是带有撒娇性质的“装腔作势”。
秀妹佯装要打她,她把左脸迎上去,再打,还有右脸,邀着对方继续,身子也转了过去。
打变成了闹,闹得身边一望无垠的绿叶菜也不及她们青葱。
很多人未必知道,这不过又是两位影后的又一次临场发挥。
叶谦曾形容归亚蕾的表演是水,“表面是涟漪,但底下是暗涌”,杨贵媚的则是火,“一上来就要把人烧着”。
这截然不同却又交相辉映的演绎,叫她们二人的每场互动都细腻透了。
杨贵媚不觉得这是“高手过招”,而是“大家有了生活历练,然后加在一起”。
这加法追溯起来,能回到将近半世纪前。
“亚蕾姐一开始就是在台湾拍戏嘛,我以前读书的时候,就背着书包去看她的戏呀。
”李安的《饮食男女》(1994)让当年的粉丝与心中的女神,有了同台演戏的机缘。
然后她们又合作了电影《今天不回家》(1996)和《云水谣》(2006),还有电视剧《旅人的故事》(2001)和《海海的人生》(2004),照面打得多一些的,还是要在剧里。
难得有一部《蕃薯浇米》,给予归亚蕾和杨贵媚那么绵长而体己的交集。
但凡她们二人同框,活泼泼的兴头就烧得劈啪作响,无怪乎叶谦始终把秀妹和青娥定义为“资深少女”。
杨贵媚笑得开怀,“我一直觉得,年龄只是一个符号而已,更重要的是心态,对于人生,对于工作,对于在这个世界上的价值观,而不是那个数字。
有的人30岁就很颓废,有的人80、90岁了依然活力十足,对任何事情都很热情。
这两个角色也在努力活出自己的价值,我觉得是很值得钦佩的。
”其实何须钦佩别人,杨贵媚自己,早就循着这理念活着。
从后生到前辈的传承通透而诚恳的杨贵媚重情,除了归亚蕾,很多跟她合作过的电影人,都不只把她留在电影里。
“人跟人一起共事就是缘分,在这个缘分之下,共同创造一些美好的事,并且能在艺术领域留下来,以后谈起电影的时候还能说出一两个代表作,或者对电影有什么贡献,都是很值得珍惜的。
”跟她合作最多的导演是蔡明亮,相应地,演员就是李康生。
《爱情万岁》(1994)、《河流》(1997)、《洞》(1998)、《不散》(2003)、《天边一朵云》(2005)和《郊游》(2015)一字排开,借着那时台湾电影的势头,这20多年的投契,早已是影坛佳话一段。
提及“铁三角”,或是“御用演员”,杨贵媚总是谦逊,“也不一定哦,因为跟导演合作的演员还有陈湘琪、陆弈静、陈昭荣,这个时候其实是看电影的类型跟角色。
”但自从进组《爱情万岁》,杨贵媚渐渐找准了“只要做自己就好”这种说难不难、说易更不易的无痕迹表演方式,理解蔡明亮,也似乎更理解生活流之中的哀切与温慈。
从此在他的镜头下,她始终是戏中的角色,也是戏外的自己。
25年后,杨贵媚跟张轩睿、索艾克一起录制综艺节目《阮三个》(2019),在台湾宜兰经营民宿,当了一段日子的“老板娘”,每天忙里忙外。
突然一日,被“骗”去后院忙活快2小时的她,惊喜地等到了蔡明亮与李康生。
说起这事,杨贵媚既感动又自豪,“他(蔡明亮)鲜少在公众场合或者人多的(地方露面),以前台湾媒体要采访他都很困难,我根本没有想过他会到节目来,根本不可能哇,看到他,我特别讶异,很感动,那时就在拭泪,因为以蔡明亮的个性,是家人他才会出现的,然后我也发现他的眼眶有泪。
”李康生同样如此,不是因为“家人”杨贵媚,也不会来到现场。
杨贵媚感慨,说大家各有各忙,即便同在台湾,也是久未见面。
而《郊外》之后这组经典的“阮三个”首次在镜头前同框,勾起的,何止是他们的共情。
把她视为家人的,还有李安。
结下这段缘分的时候,《爱情万岁》还没开拍。
那时李安要给“父亲三部曲”收官,《饮食男女》(1994)就找了杨贵媚主演大女儿朱家珍。
“那时候他跟我们演员就特别好,拍完以后,我们到过好多国家去参加影展,去宣传,无形当中,他把我们当成自己的家人。
有一年他父亲过世,他就以家人的立场邀请我们去参加丧礼,我们就觉得很感动。
后来他只要有电影放映或者到台湾宣传,映后都会有一场家人朋友的聚会,那个媒体是进不去的,我们这些跟他合作过的电影人,每每都在名单里面。
所以李安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很敦厚,很善良,他受尊敬不是没有道理的。
”回想这一路,杨贵媚还很感激李行。
她不是科班出身,而是通过歌唱比赛进入演艺圈的。
后来她有机会去演电视剧,但这个身份在当时并不会被电影导演接受,“因为那个年代,他们觉得电视打开就能看见你了,你一点艺术价值都没有啊。
”幸运的杨贵媚能够跳上大银幕,得亏李行赏识。
他找20出头的她演《又见春天》(1981),跟林凤娇、秦汉对戏。
“那时候就是特别开心,也特别兴奋,特别紧张,因为还在学习阶段嘛。
”杨贵媚觉得入行以来印象最深的戏,就是在这电影里跟秦汉接吻。
肢体僵硬了,表情错位了,一卷胶片都给吻掉了,对着白衬衫早被汗湿的秦汉,还是不成型。
每每忆起这段起点上的插曲,都会添些蜜色的笑意。
“边拍边学,长辈们看我够努力,所以给我很多养分,教导我,也给我很多机会。
”杨贵媚回忆道。
努力退掉青涩的她还遇到了王童。
谈起这位美术出身的导演,她不仅记得他对于美学的特别见解,而且念着这个不会讲闽南语也不了解闽南风俗的导演,会不断听取编剧、演员的意见,一路修出《稻草人》(1987)和《无言的山丘》(1992)等高分电影。
“那时我还太年轻,(提不了意见,)但是我可以感受到导演创作的能量,还有他对于这块土地,特别特别有感情,所以台湾人对王童导演是很尊敬的。
”后来等到林正盛,借着《月光下,我记得》(2005),把多年来金马影后的遗憾一举补上。
杨贵媚一直强调自己幸运,就连《妈妈再爱我一次》(1988)都会在内地意外爆火,连戳几代人童年时分的泪点。
更幸运的是,她遇到了太多好导演,开了很多眼界。
“其实在演艺生涯里,我很满足。
”转眼过去这么多年,轮到她站在前辈的位置上,“我们也要传承下去,要扶持新导演,新的电影人。
”她对“内地首部闽南语电影”和被北京电影学院各大名导认可的年轻创作者感到好奇,尽管按照以往经验,闽南语最终都要被配上普通话,可是看了剧本洁癖,她就愿意跟新导演叶谦,勇敢一回。
生活从不曾离去青娥是个根植于泉州的农妇,不再年轻,不曾离去,语言与脚下的土地扣得很紧。
杨贵媚不仅要学本地闽南语特有的表达,而且要掌握腔调,才能像个地道的当地人。
“其实我很紧张,因为我去过石狮、晋江和厦门拍戏,知道三个地方的闽南语都不一样,泉州那边也是。
”收到“求救信号”的叶谦心细,给了杨贵媚剧本,还分别用普通话与泉州惠安闽南语念她的每句台词,录好了发过去。
等勤苦的杨贵媚进组,大半个青娥已在嘴上。
有这样的基础,大量素人参演的《蕃薯浇米》才好让她难得地在电影里回到生活。
她化了点黑妆,不擦粉,披上青娥的身份,去跟乡邻争辩青菜有虫才更健康,去菜棚偷摘了菜给秀妹送去,去穿上大红大绿,在这个方圆里哭哭笑笑,直到人间最后一缕气息被隔断。
还没上工的时候,杨贵媚就会穿街走巷,跟乡民聊天。
秀妹在戏中的房子,原本是一位住在儿子新居的阿嬷借出来的,结果她临时反悔,还是要等到杨贵媚出现,这位《妈妈再爱我一次》的老粉丝才爽快答应。
不仅如此,阿嬷还嘱咐杨贵媚不拍戏的时候就到她那去,她炖汤,做菜,还几乎天天煮蕃薯浇米,配上腌萝卜,杨贵媚就拿自己的便当跟她换着吃。
一个月后拍摄结束,杨贵媚回到台湾,似乎离开了,又始终没走。
“每一次拍戏,从进入角色到离开角色都要有一定的时间。
比如说谈情说爱的故事里,要去爱演对手戏的男人,在戏里面纠葛,离开后情感上空了一块,那必须得平复。
但其实那还是生活,生活里我还是要面对我妈妈呀,还是一样的情感。
《蕃薯浇米》后,也许走在路上看到卖菜的,我就会想起来,这样,就没有离开的问题。
”实际上,“生活”这个概念,接上了她对蔡明亮电影的理解。
“其实当时台湾观众对他的片子也是觉得怪,为什么镜头放那么久不动,为什么电影里面不说话,可是多年以后再看或者回想,他的电影其实都有生活的痕迹,都有寓意,所以,我只能说蔡明亮是用自己说故事的方式,在诉说人生、人性,要对人生有一点深度的人才能体会出来。
《蕃薯浇米》就像那样的戏。
他们说,没有激情,没有冲突啊,可是你知道简单、平安的生活有多不容易吗?
我觉得叶谦年纪很轻,但是他能关注老人,能把闽南地区的色彩和人文、人性放在大银幕上让大家了解,真的挺难得的。
某种意义上,他们两个其实蛮共通的。
”对“生活”种有深情的杨贵媚,在成为演员的道路上,除了被各位电影人启发,则是一直被“生活”反哺。
“我从小在一个大家庭里长大,还有左邻右舍,所以我会观察,会感受,对人比较敏感,那种敏感我也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
做演员,要很认真地生活,很多朋友之间的来往,社会新闻的故事,特别感动的时刻,都是储藏的资料。
到我演戏的时候,我就想,如果我是在这个环境中长大的人会怎么样。
有的戏跟我的环境很像,那我就很清楚,那不是很像的,我还得想办法进去。
可是我觉得,如果你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懂得尊敬别人,对任何事物都很认真、用心地去对待,你站在那个角色的立场去看其他事情,就会比较清楚。
”以青娥为例,“看到剧本以后,我想,‘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啊?
被家暴了为什么不讲?
’然后我再回到青娥的身上,如果你问我,‘为什么不离婚?
’‘我不能呢。
因为那是我的家,我还有孩子呢。
’就会这样子反复去问问题,把那个人给说通了,自己就通了,就知道这个角色应该是什么了。
如果你不通,你演这个角色也不会入人心啊。
如果演到我自己都感动了,这场戏肯定非常棒。
”在《蕃薯浇米》里,杨贵媚钻心的表演很多,于是青娥猝然辞世的讯息一下子浇得人心空落落的,后来秀妹透过流浪卖艺人,迷迷蒙蒙地听到她唱《新劝世歌》,“讲到当今啰,这世界哩,鸟为食亡人为财。
想想做人。
讲著凊采(随意),死从何去生何来……”听得人又恍惚,又清醒。
杨贵媚曾调侃导演“那么年轻就有一颗这么苍老的心”,转而又正言,“我们常常会说人生几何,从哪里来又去哪里。
年轻人可能对生活还没什么感觉,但我们有一点年纪的人会感受到生死的无常,那种遗憾就像导演说的,像一片树叶掉下来,无声无息,这是他看待人生的一种叹息。
”但叹息引向的不是悲鸣,而是超越惜福的感恩与平和。
“那么多人当中,我现在能够跟你说话,或者我现在能够跟你共事,就是一个很好的善缘。
大家很诚恳地互相交流,或者为彼此留下一个很美好的关怀,其实蛮好的,那如果说每个人都可以这样的话,这个社会会很快乐,就是彼此不要太多的计较,因为明天你就可能失去,但你明天可能获得另外一种,就不见得是吃亏了。
老天不会只眷顾一个人,它是平均的,所以我还蛮珍惜缘分的。
”这些话听她娓娓道来,总觉似乎千帆过尽,又有万舸争流,点点滴滴都有星光。
早上看到朋友转发,看了预告片,熟悉的乡音,熟悉的乡景,勾起了好多回忆和感想,即便还没看全片,也必须为这位导演打call,先把我作为一个目睹两位至亲的闽南女人一生苦辛的闽南女儿的一点即兴感想,分享出来,希望更多人走进电影院。
每一个“爱拼才会赢”的闽南男人,不管赢与否,身后永远站着母亲和妻子这两个勤劳隐忍坚韧善良的无条件跟随无怨言吃苦的闽南女人。
虽然我是如此不认同这种克制压抑的地域性格和单调乏味的生命样式,但是如我的妈妈和奶奶两位典型闽南女人给予的温暖和爱,又是我此生所能感受到的来自家庭最为柔软的慰藉。
妈妈中途离开,没能等来我有独立生活能力之时带她过一过不同于做闽南女人的另一种活法,而奶奶也在服侍爷爷一辈子好好送他离去之后,仍然在为子孙燃烧她最后的生命能量。
她们的生命都终止或将终止于闽南女人这个身份,但也是因为她们的牺牲和付出,我们,三个闽南女儿,才有机会走出闽南,挣脱开闽南女人这个身份标签及其带来的一生背负家庭责任义务,一生对丈夫子女的依附捆绑。
无法说出有多感激这位老乡导演,让更多人看到在中国东南角那一隅之地,有这样一群如此美丽的女性,她们从小受着“贤惠”的规训,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却在家庭中在社会上没有一丝一毫独立的话语权,她们的存在感和价值感,往往只是在“被需要”时才能获得。
一生的苦辛隐忍很少换来一句郑重的感谢、认可和体谅、珍惜,仿佛一切都应是理所当然,无可置疑。
感谢导演,用电影的方式展现她们那被朴实衣着粗糙手掌掩盖着的少女心思与可爱情性,用电影的方式讲述她们从未有机会向人吐露的需求与渴望,用电影的方式成全了她们中的大多数人一生都无法实现的自由与无法获得的真正的幸福!
觉得还行的话欢迎关注公众号:一周五六的后仓库这部电影今年年初上映,听友人提起过,最近听说视频网站上可看了,遂看。
观看后最大的感受——太闽南了。
全闽南语对白,故事发生地在沿海,公交车上印着泉州,遍布的石头房子。
实际上归亚蕾老师一出来的服装,我心一颤。
包着花巾的老人,完全就是我童年记忆的复刻。
这部作品勾起许多我年少时的回忆,太多太多。
完全就是闽南风俗大赏。
但凡在闽南生活过的人,一定都会有特别深的感触。
其中最为深刻的一个片段——秀妹的两个儿媳在看《天线宝宝》,在计算着某个动作的发生。
那会都说六合彩的开奖就是每天《天线宝宝》里的某个内容。
记得过去小学的时候,上学路上有间铺子,里面的爷爷每天早上都在看《天线宝宝》太**深刻了这里。
另外一个片段是阿水师给秀妹种了片三角梅,还弄了人力水车。
怪浪漫的。
从角色来说三个主要演员都是台湾演员,其中归亚蕾、杨贵媚都是名声在外。
当然口音上略有差别,我倒是听着其他演员的口音更亲切。
尤其是腰鼓队的负责人,那个声,的确就是咱厝人的声音。
故事本身属于细火慢炖。
角色呢,秀妹是一个柔和的老人,儿子在外。
儿媳不太孝顺,孙子也不亲近。
上了年岁还得跟着干活,是苦。
有人对她好,又碍于乡里人言语,儿媳们的阻碍,表不得情,也苦。
归亚蕾老师诠释这个角色难度并不大,她本身形象就蛮符合了,加上多年的功力,让人相信也不难。
算是需要用劲的地方就是那个特写,阿娥去世后的泪水。
其他感觉考验不大。
阿娥活泼得多,插科打诨相当自然。
杨贵媚老师演技到位。
但角色也苦,孩子出海讨生活,一年见一面。
老伴酗酒还爱动手。
比起归亚蕾稳、柔的风格,杨贵媚的角色更讨喜。
你不会觉得这是一个戏剧人物,这就是身边的那种阿姨,爱开玩笑,有时候喜欢占便宜,人不坏。
秀妹和阿娥关系极好,互相帮衬、互相扶持。
我的理解里故事是希望传递两人的连结,秀妹一直为家庭,她很少为自己。
而阿娥去世后她去打腰鼓和接受阿水师都是改变的标志。
就是转折显得,怎么说呢?
就是转了。
因为故事性不强,我觉得叙事的意味,它是在讲故事的,而不是在演故事。
就跟前面我说到的细火慢炖,味道不浓。
抛开乡间的亲切感,我还蛮喜欢它的方式。
拍摄上很整齐,这是导演的毕业之作,也是转型之作,确实给我一种蛮板正的感觉。
看起来不复杂,很舒服。
调色上有几处特别喜欢,但感觉前后不是特别统一。
就是慢慢地一步一步,就到了那个位置了。
这是我觉得还不够好的地方,但剧本也是导演操刀的,很有特色。
就是感觉痕迹化和设定感重了些。
这个片子非闽南生活过的人看,感觉肯定大不一样。
我自己是带着滤镜看的,导演还原得挺好的,这是很真实的闽南生活。
因大多人实在已经远离了那种生活,看见了,实在颇多回忆。
导演歌词写得可以。
但实在没有太多拍闽南的片子,听到最地道的乡音还是熟悉和怀念。
生长于此,此乃幸事。
番薯浇米蛮好吃的,就是不能太稠了,稠了就没那个味道了。
还就得稀,比起影片里的鱼脯,我还是中意花生,鱼脯还是太咸了。
7.5吧,家乡滤镜稍微给点加成。
喜欢里面关于风俗的描述,喜欢一个人努力挣扎却不得不衰老的样子
归亚蕾的闽南语还是有不自然,杨贵媚好多了比较接地气。原来是惠安女。文艺范有点重,乡土题材乡土气缺少,但是很想多鼓励方言电影多创作。
非常美丽的画面,不愧是我们泉州的导演,拍出了家乡的人和景色。
番薯🍠到底是啥?地瓜?白薯?红薯?南瓜?作为大陆第一部闽南语院线电影,这个片名真的不适合票房号召,不过大概主创也不很在乎吧。据说是导演处女作,那真的不错了。也是补上去年(还是今年?)大银幕一课。宣传词说是彰显老年女性独立之作,其实也没有很突出这种主题。里面的歌儿有些好听但出戏。优酷app投屏。豆瓣显示109分钟,优酷爱奇艺都是将近108分钟,有龙标应该就是院线版。
闽南风情画即视感,民俗风物很美,姐妹情很动人,镜头语言有几处闪光点。但整体性太弱,略拖沓,有一些小细节前后缺乏交代。故事后半部分有点垮,好几处都以为要结束了,却还在继续。挺可惜的。/ PYIFF @小城之春 10.13
主要是冲着两位金马影后去看的但确实拍的有些平淡摄影挺好的很喜欢归亚蕾这样的老艺术家
路边捡到的神像,要奉在佛龛里供好。身后选来的棺木,要久到百年仍不腐。人艰苦一生,就为了头顶有片屋瓦可以栖身,神明不也一样。关于爱情,是你帮我做个鼓槌,我帮你补补衣服的简单。关于友谊,是你死后还找我托梦,陪你夜聊到天明的负重。与老者换一把伞,做一碗蕃薯浇米,纵使渡船无水,也要行舟。
影像具备了浓厚的闽南地方特色,大巴车上的“泉州”字样出现之前,几乎就可以猜中这个所在。难得的是生活日常中的细节,大多数时候,它们不光是文化意象的象征,而是参与了生活的构筑。影像的风格依然具备“地方性”的情味,从本土生活出发刻画的角色因为有很强的信度,也变得有记录意义。背后的主题,自然而不含糊,因为各种新颖的视角,变得富有趣味。
200112apm。三星半。以女性电影而言,比《送我上青云》强。配乐确实太过,两个影后打闹那段就像影片里说过两遍的那句,同样的水土,为什么台湾人种的菜就那么好云云,略刻意。三角梅加水车的黄昏恋也很跳戏。陈三五娘和哭灵都合适。
光民俗展示还不能被称为电影
#2019PYIFF#我们就是一伙活在就思想中的资深少女,远离工业生产,不懂平板电脑,相信着偏方草药,请了道士画符治病,约会是一起看戏,一起踩水车,这些都是千金不换的尚好光阴。眼前的事永远比后事更重要,可有时候看看远方就不容易眼花。想着她,就把青花油抹在人中,想象着她的香气。离别可以怀念,去世是可以从头再来。
5.5
中间居然还有一段乡村爱情故事一样的老爷爷唱流行情歌……这么好的题材就在总是出现得毫无意义的ost、太过华丽的服饰(心里的闽南海女外表形象定格给朱朱的照片了)、非常没有想象力的也没有实在作用的中正对称镜头等等中死亡,还浪费了这么好的两位演员……
又来pyiff,看到这部讲述老年人感情的电影,想到了我家乡的奶奶,每次回家都要吃她做的饭,真希望他也可以拥有自己的姐妹,找到自己的晚年人生。
同一天看了两部双女主的电影,感触很深。这里讲述的是两名乡村女性的中晚年生活,一个极少被当下语境关注的群体。为家庭辛苦操劳、奉献了大半辈子的女性,上了年纪后面临时代变迁,丧偶或形同丧偶,孩子远去、自我孤独以及死亡宿命,不再被家庭甚至社会需要后如何自处,如何度过余生,影片给出的答案是找回自我。
可惜要去一个约定好的场,没能看完,泉州乡下民俗风貌,在两个台湾影后的对戏中被娓娓展出,惬意舒坦。据说在青娥过世之后,片子垮塌了?没能看到。
闽南人偏心地打出五星。
强行抒情,最为致命。全程都是在为演而演,导演没那个造诣来靠近他想要的地气
我妈:泉州人哪里是这样的……👈朴实又一针见血
@腾讯视频【6/10】罕见的大陆的闽南语电影,整体的感觉还满喜欢的,有闽南地区的风情画的意思。但故事实在有些单薄,甚至有些混乱,而且配乐也用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