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尼舍林的报丧女巫》在电影里是导演务求深刻的那种,导演想要探讨的东西很多,现实里衍生的故事不足以容纳,或者不够理想,于是纯粹虚构了一个时间地点人物故事,用来传达自己的思索。
这名导演的《三块广告牌》也是如此。
这种电影是挺高级的,让人觉得深刻。
但虚构的东西细节难以把握好。
《三块广告牌》和这部《女巫》里都有不少经不起推敲的细节问题,情节问题,但无所谓了,它足以引发人的思考,传递了导演的思考。
这就足够是部好电影了。
在我看来《女巫》着重表达的还是人和社会的互动关系。
首先,一个封闭的渔农经济小村落,是典型的熟人社会,这种环境的特点是:人和人都互相认识,所有人面临所有人的道德审视,他们有共同的道德标准:教堂。
生活无聊枯燥千篇一律,没有变化的希望,因此会产生两种人一种是对这种一成不变感到安全舒适的庸人,一种是对此感到压抑想要挣脱去需求改变的人。
后者是危险的,因为后者如果成功了,对前者是种无形的压力和侮辱,相当于告诉你,你的生活是错的。
你应该冒险应该尝试改变--而这恰恰是前一种人最不想面对的事。
这种困境其实存在于每个人脑海,存在任何一个有这种熟人社会特征的小环境,例如你的同学群,朋友圈,你工作时间比较长的大企业。
都是这种小型封闭文化群落。
当年从计划经济中的公职停薪留职下海的中国人肯定对此深有体会。
这些年来破釜沉舟移民的人也会心有戚戚。
甘于庸常生活的人没有错。
害怕改变甚至是人的本能一种。
在有同僚打破舒适区前,留在舒适区的确很舒适的。
但大部分安于自己生活的人,面对变革者带来的压力会有种应激反应:你不能这样,你必须和我以及大多数人一样。
你和我们不一样,倒霉了当然更好,你没倒霉我也希望你倒霉。
人与人如果可以互相欣赏互相祝福,那必然是人间天堂,但要有这样坦荡胸怀,恰恰需要过尽千帆,万水千山走遍。
这是熟人社会里不可能发生的。
你不能指望人天生就襟怀坦荡。
Padraic和Colm是每天一起去酒吧喝酒的好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2点都约好去全村唯一的酒吧喝酒聊天打发后半天的时光。
忽然这天Colm决定和Padraic绝交,因为他忽然感到这样的日子无意义,他要在有生之年搞点儿流传千古的东西出来,青史留名。
对他而言,就是音乐,他喜欢音乐会拉小提琴。
从他家里的布置来看,他多少是有点儿艺术细胞的。
但所知有限,并不系统(从他弄错莫扎特贝多芬的时代可见一斑)。
Padraic作为一个满足现状派的代表当然百思不得其解,Colm只好直言相告:因为你很无聊,和你聊天浪费生命。
这种开局证明了Colm也没比Padraic好多少。
你想做音乐没必要和以前的朋友绝交。
你朋友也不是傻子,也不是没有其它的朋友。
想想看,如果你打算移民了,和你没有移民的朋友绝交,是不是很离谱。
Colm此言一出,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正如一句“你瞅啥”一出口,接下来就算出人命都不足为奇。
Padraic觉得没面子,这事没完没了,正如对岸的内战。
战争其实也是人与人之间的冲突,只不过更大型,更多人参与,伤害更大。
究其原因,很可能也是由一句“你瞅啥”起,然后莫名的导致了更大的误解,更多的互相伤害,谁都放不下,愈演愈烈,甚至延续千百年。
人类就是如此荒唐,不可理喻。
Padraic说过这样的话:兄弟,有些事是一辈子的,放不下。
这是说他自己,也是说对面的内战。
但起因真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导致的误解。
接下来事态愈演愈烈,Colm开始剪掉自己手指表示分手的决心,Padraic更加觉得没面子而要硬撑到底。
尤其是当作为全村第二窝囊的他,得知全村儿第一窝囊跳湖自杀后,他更不能认怂。
Colm的手指接着甩到他门上,他的宠物驴吃了手指后死了。
他点了Colm的房子。
(还好,他认为狗是无辜的,特别提醒Colm把他的边牧放出来)电影的结局也很有意思,经历了这场茶杯里的风波,Colm剪断了五根手指,房子也被点了,但似乎他和Padraic和好了。
其实他此刻已经不是从前的自己,音乐写完了,他终于找到了点人生意义,他也终于明白对付这样的傻逼不能硬来。
硬来无法沟通的。
Padraic有错吗?
似乎也没有,他被逼到这份儿上了。
没有回头路了。
不得不赞叹一句柯林法瑞尔演技太棒了。
我看完好几天都没认出是他,那对倒八字眉会说话。
Sibon是这种封闭村落里有追求的人最好的结局了,她不想和这些人浪费时间浪费生命,正如Colm所说,Padraic聊他家驴拉的屎能聊俩钟头。
生活极度无聊的地方,真的得从聊马粪里开出花来。
她深居简出,在家读书--那是个让人可以脱离小村庄自由驰骋的世界。
这样的人当然在村里名声不好,你不参与大家的活动就不够Nice,而Nice是这种地方每个人都必须遵守的道德标准,Colm对神父忏悔时,神父说你忘了件事,他说:啥?
你对Padraic不够Nice。
他:不够nice也是罪吗?
不够Nice不是神定义的罪,但是神父定义的。
正如开始Padraic说Colm不理他了,所有人都说,你们俩吵架了吗?
他说没有,人人都说吵了吧?
他犹豫了,可能真的吵了吧。
Sibon找到了工作离开小岛,她去唯一的杂货铺加邮局拿信时,信被老板娘拆开看了(还不承认),老板娘见到每个人问的都是同一个问题:你有什么新闻?
在这种无聊的地方新闻是很重要的,其实她问的新闻也不是真的新闻而是他们村儿里的张家盆大李家碟小。
Sibon没有新闻告诉她她很不高兴。
拆了信还要把Sibon找到工作的事扬出去,Sibon矢口否认--注意,这很关键。
她是相当了解岛民的。
事成之前一定要千万谨慎小心。
在Sibon这个她们村儿唯一一个真正的thinker(酒吧老板说Colm 更像个thinker,而Padraic不是)眼里Colm和Padraic都挺傻逼的,她去找Colm企图调节二人冲突时就是告诉Colm:你不必这样也能把目的达到。
但他不听,更不用说他的犟驴哥哥了。
离开小岛后他写信给Padraick说你出来吧,内战已经停了,这里工作机会很多,生活也很好。
Padraic回信说:我不会离开。
然后扯了一通他死去的宠物驴在看着他之类。
其实他就是不想离开,他享受这里的生活。
这种人更享受这样的生活,离开对他们而言是危险的。
但不适应的人不走不是死就是伤。
人间最痛苦和绝望的是失去希望,警察的孩子被父亲猥亵,被全村看不起,他活着的希望是女人,爱情,女人不搭理他,求爱也失败了(Sibon只是很温和的告诉他不可能的),他唯一的友情其实也破灭了,他发现Padraic竟然撒谎骗Colm的朋友说他家出车祸。
Padraic仅存的Nice也被自己的愤怒和自私取代,他绝望自杀了。
回来说这种编剧电影的缺点,最匪夷所思的当然是砍指头,但这也是导演不得不做的。
正如三块广告牌里让警长自杀。
另外就是Colm和Padraic一开始就不太可能成为朋友。
哪怕是单方面的。
但这两者是影片情节构造的基础。
这个基础非常薄弱,有强烈的编剧味道而脱离现实太远。
伊尼舍林这个岛,让我想起《都灵之马》和《撒旦探戈》中的村庄。
前者萧索到末世,后者欢腾到末世,一样都是是末人的居所。
伊尼舍林停留在19世纪漫长的余韵中,20世纪的枪声只是远方的讯号。
妹妹不堪末人彼此毫无意义的争端与杀伐去向新世界,而末人则无处可逃。
神父与圣所丧失权威,警察和体制不再有效运作。
公允的裁决和宗教留给心灵的缓冲地带都不再有效,因此二人有些存在主义意味的对赌,从开始荒谬的可笑,飞速坠入荒谬的可怖。
一切狂欢和搞笑之下都埋藏着一个残酷的事实:这里是中世纪的长尾,是被20世纪抛弃的荒原。
末人的土地上没有给年轻和希望的空间,因此不管是驴崽还是青年,都会早夭。
希望仅存在于新世界之中,属于有勇气离开故土的初民。
这部电影带有德莱叶式的寓言气质,抽离几乎所有的复杂因素,colm 简单的割裂,padraic 简单的追问,带着巨大的存在主义印痕。
colm 因为凡人无法触达不朽而绝望,padraic 则因为友情的结束无法找到理性原因而绝望。
它的勾连如此荒谬、简洁而强烈,让后面所有的卷入都显得合理。
谎言,断指,离别,死亡,纵火。
最终,一人畏惧死亡,全员付出代价。
它有些像《卡斯帕·豪泽尔故事》的德文原名:Jeder für sich und Gott gegen alle,人人为自己,上帝反众人。
伊尼舍林就是神弃之地,是20世纪之索多玛,娥摩拉。
互害的死结在末人之间无法解开。
沉湎于旧日阴影中的末人则只能切手指,烧仓房,疯狂互害,疯狂自戕。
报丧女妖则永远有存在必要。
存在主义永远指向一种末人的状态:前进与强健的精神丧失后,萎靡的、囿于自限性的人类状况。
《奇爱博士》里,将军因阳痿发动核战,和这场席卷了驴崽和青年生命的灾难如出一辙。
它也是一个寓言式的的末人社会模型,福柯式的疯狂是摆脱末人共同体的唯一方式。
共同体最终会以巨大灾难,补偿一个看似微弱却极度自我焦虑的意志——是不是听着非常耳熟呢?
为什么我想这么问?
很多相关评论,都在讨论爱尔兰口音,战争,两个男人,故事背后的隐喻但我在看的时候却一直在想,那些女性观众你们在想什么?
本片和前作三块广告牌一样,都发生在一个现代化却失序的架空社会里,所以那些荒诞的情节能无所顾忌地发生。
广告牌里面她真的一把火烧了警察局,在本片他也真的割下了手指,为什么男人总是听不进去别人的拒绝?
对方已经倾其所有来划清界限,他这种看似憨憨地不懂装懂,很难说是一个老好人吧?
有很多视角和时间给胖小提琴手去阐述他的内心,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试图让老好人明白,我不知道观众需不需要明白,但起码观众没有反对,我们很乖巧地聆听两个小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我根本不想听一个蹩脚业余的乡巴佬废话,你们两个很无聊,讲述你们两个人的电影也超级无聊,没有观众站出来这么说。
等等,好像有一个人这么说了?
这个人,我称之为阴霾中唯一一道亮光,她是天使,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离开是必然,虽然她的戏份不多,但她每次出现都比两位男主更接近电影的主题,像导演的传声筒与观众连接。
那件红色大衣,有人记得吗?
Siobhan。
这是她第一次跑去质问科尔姆态度变化的由来,情绪激动。
科尔姆说她应该懂他的感受,屏幕上出现她的正脸,她所有的情绪转变统统传达给观众。
接着她没有应答,离开了酒吧,走到门口又是一个回眸,是看科尔姆但更重要得是看向观众。
此时,你想到了什么?
从电影的一开始科尔姆已经确立了他的态度,他什么时候想改变,源头是什么,编剧并没有交代,但是编剧把这条线索给了Siobhan,在这个岛上日复一日的苦闷,与兄长同处一室的局促,看不见任何一点点关于人生积极的未来,如果不能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我们内心的宁静,从何而来?
她向往常一样走过这片沙滩,远方传来空洞的枪声,危险就在那里,要做决定吗?
再一次我们隔着屏幕,彼此端详,我们身处不同时空却经历着相同的命运此刻,你会想到什么?
每次和科尔姆对话,就像灵魂被拷打,有一个深邃的声音在问女主,面对死寂一般的人生,你不做点什么吗?
结局我们都看到了,留下两个男人在岛上继续相爱相杀,Siobhan去寻找属于她的心之所向。
回到标题,爱尔兰的枪声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他切几根手指,小提琴的梦想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阴暗潮湿孤僻的冷岛,我也不喜欢,看电影的时候,我只是在想有多少人他们会从电影里看到这个女人,会停下她的故事,关心她的命运。
最后 艺术的高贵,无可取代,还是需要从男人的嘴里娓娓道来,才能避免陷入白人精英主义的傲慢。
“在本月结束前,伊尼希尔岛上会死一个人,甚至会死两个人。
”“我们要祈祷上帝,死的人既不是你,也不会是西布。
”这部电影讲述的两个男人间的友谊破裂的故事。
可以从两个层面去解析这部电影,一个是宏观层面,故事发生在1923年爱尔兰内战期间,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巧妙地与爱尔兰内战互文。
另一个是从微观层面,去讲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一个男人帕瑞克和往常一样找他的好友科尔姆去镇上的酒吧喝上几杯,胡乱瞎扯几句,度过稀松平常的下午,甚至晚上。
但是当帕瑞克来到科尔姆家中,科尔姆一反常态不给他开门,他只好独自先行来到酒吧等待好友。
好友科尔姆一直不见身影,他再次来到好友家中,好友不知所踪,他只能先返回小酒吧,却发现好友科尔姆已经来到了酒吧,他便自然地坐在好友身边,但是好友科尔姆却如同陌生人一般,坐得离他远远的。
故事由此展开,焦点紧紧围绕着两人的关系展开,科尔姆想要离开这段友谊,而帕瑞克一次一次接近科尔姆,但是两人的关系还是越来越远,甚至开始剑拔弩张。
故事的概要大致如此,因为我是不太了解爱尔兰内战的,所以我就从微观层面去分析。
故事一开始就有一种接近生活的质感,我说的质感倒不是场景的日常化,而是故事的节奏非常接近日常生活,讲述方法十分舒缓,其中也有一大段的空白,例如帕瑞克十分疑惑,独自在家中思考原因,妹妹西布安也不急着去打算帕瑞克,而是搬了凳子坐了下来,然后两人之间才有一搭没有一搭地说起来了。
当然这种空白毫无疑问把故事的节奏变得更加缓慢,如果不加一点耐心和平静,可能根本看不完这部电影,但也是这种空白,让我觉得这部电影的基调不再是一部艺术电影,而更像一部真实的纪录片,电影的情节可以延伸到我们的日常生活中来,让我有更多的思考。
这个小世界非常接近我们的现实世界,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新闻,不过是有几个人跳湖自杀,但这也是发生在人们口耳相传的不远处,这个小世界更多的是无聊的日常生活,而故事的主人公帕瑞克便对这种无聊的日常十分游刃有余,他清早去放牛放羊,之后便拥有了大把的时间需要打发。
但是好友科尔姆单方面的断交,彻底毁掉了他生活的秩序。
科尔姆给出断交的理由十分简单,帕瑞克是个好人,但是他就是单纯不再喜欢帕瑞克,他不想把自己的余生浪费在与帕瑞克的闲聊中,然后死后什么都没有留下。
他开始拉起小提琴,并开始尝试作曲。
在我看来,科尔姆一系列反叛日常的行为是一种恐惧驱使的。
这种恐惧来自死亡,来自死亡的认知,这种恐惧其实是与我们普通人的恐惧是共通的。
我们仿佛从生下来便开始模模糊糊寻求一种东西,这种东西被人们命名为意义。
因为死亡如影随形,所以我们愈发觉得人生苦短,便变得更加恐惧,开始想要做些什么留在这个世界,而不是与好友扯东扯西,茫茫然度过此生。
而科尔姆抛弃帕瑞克正是出于这种原因。
但科尔姆单方面放弃这段友谊的想法显然没有如愿。
帕瑞克一直想要一个答案,数十年的惯性让他无法适应没有老友科尔姆的生活,他一直想要与科尔姆重归于好,科尔姆只能用断指来威胁帕瑞克,如果帕瑞克还要和他说话,他就会剪掉自己的手指。
但是在我看来,科尔姆自虐式的行为其实与帕瑞克的关系并不大,我觉得断指的行为更像是一种逃避,科尔姆太想给这个世界留下一点东西。
但是实际上,我们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历史是残忍的,普通人的命运除了被遗忘,并不会有更多的选择,科尔姆其实内心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他对自己的音乐才能引以为傲,但是他内心是自卑的,他甚至没有任何的乐理知识,不知道莫扎特十八世纪的音乐家。
所以他为自己碌碌无为的一生,找了一个完美的理由——一定是那个平庸的人帕瑞克拖累了我,和他闲聊是在浪费时间,于是他便下了这个决定,而断指的行为,更是一个完美的逃避的理由,他警告帕瑞克不要和他说话,但是几十年的关系,哪有那么容易说断就算,他决绝的断指行为更像是他预谋已久的一个借口,手指断掉,便无法弹琴,即便无法做出惊世骇俗的曲子,事情也变得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但是在我看来,人生的意义并不是一件那么重要的事情,我们的每一天都是普通而琐细的一天,戏剧中的大张大合也只是偶然,枯燥才是人生的常态,我们可以自由地使用我们的每一天,我们可以在家里枯坐一天,看上去就像是在浪费人生,但是其实“浪费”这个词去形容人生本来就很奇怪。
为什么我枯坐一天,就是在浪费人生,这种对于自己时间的使用的形容词“浪费”,这个词的标准又是什么呢?
有没有可能我们的人生,本来就没有任何的意义,我们人类的存在不过是一个偶然,我们都是偶然状态,那么为何要有对于人生无益的焦虑感呢?
而片中正是科尔姆的这种焦虑毁掉了他与帕瑞克本来平静的生活,但是我这么说又有点偏颇,科尔姆并不是有意去毁掉他平静的生活,他不过是主动思考了自己的人生,然后做出了选择。
也可以说,这种选择并不是毁掉了他们平静的生活,而是在不经意间,揭开了真实世界的残酷性。
科尔姆想要得到自己想过的生活,却无意中点燃起了一场无法停息的大火。
他们生活的地方也并不是所谓的世外桃源,而是一个暗流涌动的熟人的人际社会。
大多数人都活在惯性中,对大部分困难都熟视无睹,他们是麻木的人群中,不知道人与人之间的边际,这里是一个小岛,被战争阴影笼罩着的小地方,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近到杂货铺的老板娘可以毫无顾忌地打开西布安的信件,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远,远到无人对邻居多米尼遭遇的猥亵无动于衷。
而面对这样的社会,人们的力量是有限的,你要不继续麻木地活下去,要不就离开这里。
西布安的困境,就像我们国家生活在农村里的一些女性的困境如出一辙,她们读过书,受到过一些教育,她们为了家庭默默奉献,但是到了生育年龄,她们如果不尽早走入婚姻,她们就会遭遇巨大的压力,而这个压力就是来自熟人社会的压力,不想沦为他们口中的笑柄,她们中的很多人都草率进入了一段不那么如意的婚姻。
西布安是岛上少数几个读了很多书的姑娘,她从书里去看世界,看到了小岛上人们都冷漠,她尽力照顾哥哥,安慰哥哥,还愿意在走出小岛后,给哥哥留一个床位。
她是强大的,她也是清醒的,她觉得这个小岛上的一切都过于荒谬,不管是执意断交的科尔姆,还是不愿有所改变的帕瑞克,还是多管闲事的人们。
而对于西布安拒绝多米尼的告白,在某方面确实挺残忍,但不得不说西布安确实是清醒的,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即便她独自在深夜哭泣,也不会随便接受别人的告白。
不得不说,这就是西布安的聪明之处,她真正与岛上其他人不同。
当然多米尼最后坠湖而死,也确实是一个悲剧。
我絮絮叨叨讲了这么多,其实也是在探讨影片影射的人类之间的关系。
也要比较熟悉英国历史的影评人,说科尔姆与帕瑞克之间的关系是在暗喻英国的内战,这是一场不知因何而起,又无法结束的战争,我在这里也就不展开了。
希望大家都能省视自己的内心世界,真正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马丁麦克唐纳的电影世界总是存在着两股相互抗衡的力量。
一是在世界荒诞无常以及精神存在危机之下所产生的悲剧力量,二是身处其中的人们为了消解这种沉痛,承受那些无法承受之重,进而武装的幽默力量。
不同于其他很多黑色幽默,马丁麦克唐纳的幽默永远不会来源于悲剧本身也不会让你逃离悲剧,更不会去粉饰悲剧。
作为“直面戏剧”流派的殿堂人物,他总是会让世界的残忍血淋淋地呈现在观众面前,而幽默则是人们选择去面对和承受悲剧的方式。
这种浓稠的悲怆在幽默的稀释之下,便蔓延出了一种独属于马丁电影的忧郁。
这种薄雾般的忧郁滋生于中世纪小镇布鲁日,被加州聒噪与刺眼的阳光所刺破,却又如春草一般渐行于密苏里艾比镇,渐远至离世孤岛伊尼舍林,还生在低云、远山与海浪的包裹之中。
《伊尼舍林的报丧女妖》重聚了《杀手没有假期》二人组。
年过花甲的Colm(布莱丹·格里森 饰)产生了对于死亡的深层恐惧,他渴望像莫扎特那样,通过艺术来达到另一种更加永恒的存在,于是他选择与Padraic(科林·法瑞尔 饰)割席。
后者身上有着桃源居民的赤子之心,然而却缺乏文化教育。
印刻在人类身上的群居DNA使得他不得不通过分享生活琐事,进行永不休止的无意义交流,进而能从他人身上汲取到精神能量,用于抵御人类最原始恐惧之一:孤独。
而马丁还巧妙的将Padraic对于孤独恐惧的坦白嵌入到了一场博得全场哄然大笑情景之中:Padraic捉弄Colm新朋友:“你的父亲被车撞了,情况很严重,你赶快回去,否则他将孤独地死去”;“什么!?
我的父亲快死了?
”“不,比死更糟糕”;“还有什么比死亡更糟糕?
”“孤独”。
Padraic对于Colm在时间与空间上的侵蚀,至少在Colm看来,是他通往精神殿堂的最大阻碍。
马丁麦克唐纳的电影充满了各种人物的冲突与对立,然而这些对立从来不是简单地建立在传统意义的好坏之上。
戏剧导演出生的马丁深谙这个世界的复杂,有时人们仅仅是各司其职,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却业已对他人造成了伤害,杀得你死我活的双方心中都存在着善良、尊严、悲悯。
于是自杀,或者说一方甘愿接受另一方的制裁在马丁电影之中总是存在,观众看着剧中人物明明做着正确的选择,却只能一步一步地走向毁灭。
造成原本井然有序的和谐世界失调的悲剧源头往往缺席于电影之中,电影只留下承受着不同痛苦的无辜之人自相残害。
在马丁以往的电影里,这个缺席的第一因或是命运弄人,比如《杀手没有假期》里的误杀小孩,或是世道惨酷,比如《三块广告牌》之中女儿的奸杀。
然而在《伊尼舍林的报丧女妖》之中,马丁将一切都回归到人类自身之中,推到多米诺骨牌的不再是任何一个外部因素,那仅仅是一个人对于自己生命产生了一种新的领悟。
他最大化地减少了外部的偶然性,却增添了许多的无力与悲情。
环境对于马丁麦克唐纳来说向来都是个重要元素,在他所拍摄的四部长片之中,三部电影的名字都出现了地名。
而爱尔兰的偏远小岛伊尼舍林,犹如一个“不知魏晋”的遗世之地,是马丁麦克唐纳思想实验的理想场所,是两种不同存在危机惨烈的内战战场,叔本华的名言“人要么孤独,要么庸俗”成为内战双方各自的旌旗。
伊尼舍林在某种程度来说,已经不再是一个地理空间,而是人类的灵魂空间。
“伟大的剧本是将人物的灵魂放在火上烧”,片尾熊熊的大火,正是对于小岛这个灵魂的煎烤。
而故事所发生的时间1923年,正值爱尔兰内战,微观个体与宏观世界在小岛内外同时上演着自相残杀。
炮弹的轰鸣时而回响在小岛的上空,而哀怨清遒的爱尔兰民乐飘逸在背景音乐之中,二者交替着为这场注定没有胜者的双重内战做着凄美的注释。
长歌之哀,胜于痛哭。
原载于第十放映室,标题为《这才是原版【分手的决心】啊》传奇剧作家马丁·麦克唐纳转行导演后,本着慢工出细活的创作精神,以三部长片博得了影迷的欢心和评论界的一致赞誉。
继2017年的《三块广告牌》横扫各大影展后,马丁为观众带来了他的最新作品《伊尼舍林的报丧女妖 》。
在本月初公布的金球奖入围名单中,《女妖》一举囊括八项提名,成为最大赢家。
而影片主角科林·法瑞尔更凭该片在早前的威尼斯电影节上荣膺影帝,更让广大影迷对这部新作充满期待。
《伊尼舍林的报丧女妖 》,2022相较马丁之前作品令人津津乐道的戏剧性,《伊尼舍林的报丧女妖 》在故事性上是最简化的一部:与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在布鲁日》,虚实交错、天马行空的《七个神经病》和一波三折、直戳人心的《三块广告牌》相比,《女妖》的情节简单到似乎有点乏味:在一座虚构的与世隔绝的小岛上,一对好基友因对“生命意义”的不同领悟而渐生嫌隙、分道扬镳,并将事态推向不可控的危险边缘......然而,这个立足孤岛、受制于狭小时空的“解除好友”故事其实大有深意,它是人生处境和世界现实的双重隐喻。
一:人生之孤独《在布鲁日》中的两位杀手布莱丹·格里森与科林·法瑞尔亦师亦友的感情让人印象深刻。
14年后,马丁终于撮合二位在《女妖》中再度聚首。
然而,这份曾感动过无数人的友谊却突然被单方面宣布断绝。
布莱丹·格里森与科林·法瑞尔继《在布鲁日》后二度合作尤其马丁将这一幕置于开场,更令很多人感到错愕。
即便“分手的决心”借主角Colm之口多次挑明:“你是个无趣的人”、“这一切对我毫无意义”,但人仍对Colm绝决的冷漠乃至自残的执拗迷惑不解。
难道,时间的流逝真能在旦夕间将人变成另外一个人?
——这无论如何有点说不通。
其实,Colm的性情大变不是出自主观上对死亡的忧虑与恐惧,而是死亡的客观存在提醒并颠覆了其先前几十年的生存基础,这是一种存在主义危机。
存在主义危机的源头不是对死亡的凝视,而是对死亡的“发现”:人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在某个机缘巧合的瞬间,总会留意到这样一件事——死亡的“可能性”和迫近性。
既然死亡无法避免、终结一切,那我还继续活着做什么?
我为什么不现在就死?
如此还能免去辛苦维生所需的成本?
——按道理,这才是“理性人”最“经济”的考量。
于是当人终于开始直面死亡又不打算身体力行的时候,就势必要解决这样一个问题:活着到底为什么?
性格滋生观念,观念衍生想法,而想法导致行动——因为爱好艺术,Colm很容易产生如是的想法:生命是短暂的,而艺术是永恒的,只要将有限的生命融入对艺术的追求,我就不会“死”。
那我眼前的努力当然就是有意义的。
于是,“开窍”的他自然会对Padraic再三强调“断舍离”的重要性,因为Padraic浑浑噩噩、知足常乐的处世方式,是自己从艺术中获得第二次生命的巨大障碍。
理解了这点,就不会对Colm的绝情感到奇怪:当朋友威胁到了自己的“生命”,朋友当然就没得做。
反观Padraic:他被全村公认为是“生活中的老好人”,头脑简单,性情天真。
只要有酒有朋友、有妹妹的照顾,再加一只宠物驴,日子就能过得很幸福,自然难以理解Colm与他绝交的如此形而上的理由。
可就是这样一个不识愁滋味的快乐单身汉,随着Padraic、妹妹及那只宠物驴的相继离开,终于还是尝到了他一直不理解的“孤独”滋味。
他愤怒、无助、困惑,几次三番想恢复生活的旧有秩序,尝试“发出自己的声音”,却加剧了从前熟悉的世界分崩离析。
与Colm的主动相比,Padraic的转变是被动的。
主动寻求转变的还有Padraic的妹妹Siobhan,在这个人际关系全凭闲言碎语、家家户户知根知底的“世外桃源”,她和Colm同样选择了“润”:只不过Colm构筑的是自我的“精神堡垒”,她想到的是肉体逃离。
所以,Colm才会暗含期许地问她:“你能理解我所说的平静吧”。
可惜我们看到,小镇上唯一“擅长思考”的二人都无法获得共鸣:Siobhan认为Colm和Padraic同样“无趣”,对生活充满“怨气”。
非但他们的沟通不畅,我们发现这座岛上的所有人都是一座孤岛:Colm和Padraic在还是朋友的时候也只能聊些“驴粪蛋子”的无聊话题;Padraic虽然爱自己的妹妹,却对妹妹的精神支柱——阅读一窍不通;Dominic的父亲是小镇唯一的警长,他对每个打招呼的人视而不见还动辄对傻儿子大打出手;而Dominic作为伊尼舍林“最傻”的人,更是没人待见,众人齐聚的酒吧不欢迎他,就连他一直仰慕的暗恋对象Siobhan都对他的言行举止极不耐烦。
还有那个打扮的像女巫、神经叨叨的Mccormick夫人大伙避之唯恐不及,就连最善良的Dominic和Siobhan都不客气地称她“食尸鬼”。
更别提酒吧的酒保、商店的大妈,这些人无聊到了就好打听个“新鲜事儿”的地步。
哪怕是教堂的神职人员都对聆听信徒的告解不感兴趣:一言不合便恶语相向、破口大骂。
这些人都怎么回事?
他们为什么都不沟通并如此孤独?
——因为这个岛,以及这场战争。
二:世界之荒谬伊尼舍林是一块自给自足的封闭之地,马丁从影片开始直到结束都不厌其烦地以镜头强调它与世隔绝的外部环境——只有一条水路与爱尔兰主岛通航,而每每乘船而来的,是作为宗教象征的神职人员。
教堂是岛上众人的粘合剂,勉力维系着表面的秩序和摇摇欲坠的信仰。
岛上只有最简单的畜牧业,而岛民几乎像Padraic一样是清一色的文盲。
大家唯一的娱乐就是在酒吧听音乐、喝啤酒,这就使所有人的生活高度同一、精神也高度趋同。
用萨特的话讲,这种按部就班的日子叫“恶心”,而Colm之所以要与Padraic绝交也正是为了摆脱这种“恶心”,证明自身存在的自由。
安逸却一池死水的生活不仅让愚昧与无聊大行其道,同时构成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信息茧房:那个热衷暴力解决问题的警官,居然分不清隔壁内战的交战双方,他感兴趣的是钱及观看处决犯人。
因为无事可做和没有“想法”,于是每个人的好奇心就都扑在别人的八卦并对他人评头论足。
就像Siobhan的遭遇:没人关心她读什么书和她丰富的内心世界,大家的焦点集中在她为什么还不结婚?
他人即地狱——是这个风光旖旎却冷冽肃杀的海岛上人与人关系的真实写照。
就像生前无人问津的Dominic最终因爱情的幻灭而自溺于湖中,这一情节设定非常反讽和黑暗,足见马丁高超的编剧技巧:本来是Siobhan受到警长的揶揄后万念俱灰,打算投湖自尽,徘徊之际被及时赶到的Dominic中断,但Dominic向Siobhan表白遭拒后自己却选择了自杀。
而他死去的方式又和先前警长父亲跟人闲聊的话题一致。
也就是说Dominic救了Siobhan却反被后者“所害”,再想想Padraic和Colm的反目成仇、警长对儿子和Padraic的殴打、血淋淋的断指和火光冲天的房屋......伊尼舍林就是一座人人自戕与彼此互害的监狱。
在这被上帝遗弃的悲哀之地,就连“伊尼舍林女妖”的报丧都变了味儿。
“报丧女妖”本是爱尔兰神话中的怪物,她以恐怖的哭声预言死亡的降临。
本片中,Mccormick夫人的形象无疑暗指女妖,但我们发现她的预言并不准确:她在湖对岸向Siobhan发出死亡召唤,但Siobhan并未就范;她预言会有两条生命逝去,我们本来担心是Colm和Padraic这对老友,结果却是Dominic和宠物驴——后者是伊尼舍林最底层、最被漠视的存在。
好一条弱肉强食、扼杀生命的食物链。
在“八卦至死”的无情世界,恰如Colm感叹的那样:“连报丧女妖都再也不用尖叫来预示死亡了,她们就坐在那里消遣、观察”——同众人一样沦为“看客”,不抱同情、不加介入地静待所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眼睁睁看着人死去。
若能稍微留意到远方真真切切的炮火隆隆而非只是远远地驻足观望,一切会大有不同。
踏出这个愚昧封闭、人云亦云的茧房,正像Siobhan说的那样:“这里没什么可留恋的,只有更多的凄凉和怨恨,孤独和恶意,以及时间的缓慢流逝——直到死亡。
”
说完了伊尼舍林的隐喻和象征,我们再将目光对准对岸的爱尔兰。
三:人生如战场爱尔兰内战是指发生于1922年6月至次年5月刚刚独立的爱尔兰共和国上的一场内斗:交战双方是所谓“自由邦”与“共和派”,而开战的理由仅仅是共和派相信在自由邦的领导下,爱尔兰永远不会是个独立的共和国,而仅仅是大英帝国的一个附庸。
于是,一年前的独立战争期间还属同一战壕的同志和兄弟迅速瓦解、分化,从并肩作战走向了兵戎相见——而这一切,仅仅出于政治立场的不同。
类似的故事在古今中外的历史长河中不断上演,而关于爱尔兰内战的详细背景,大家不妨重温肯·洛奇的名作《风吹麦浪》:影片中的亲兄弟正是在民族独立期间一起参加“革命”,又在革命胜利后因分属不同阵营而导致手足相残、悲剧收场。
《风吹麦浪》,2006说到这儿,我们会发现这部电影最有意思的地方。
让我们回到文章开始所谈的“好兄弟分手”一事:你既可以从人本主义的哲学视角来分析它,也可以从“战争-生活”互为镜像的政治层面来解读它。
这部电影没有战场上的正面描写,而发生在一海之隔的兄弟反目又像极了这场荒谬的战争,这是马丁·麦克唐纳最妙想天开又匠心独运的设计。
让我们想想:世界本来好好的。
突然某一天,一个人要与另个人断然割席——纵然这出自Colm的“理性思考”、他有一万个深思熟虑的“理由”,但在单纯善良的Padraic看来:他斩钉截铁给出的“理由”显然是非理性的。
那绝交到底是理性还是非理性?
——看你站在哪一方了。
那么战争呢?
战争是什么?
战争是两帮人马耗尽心机、斗智斗勇、非常理智地提出各种计划、实施各种计策去杀人。
这是发生在人类身上的集体屠杀,但交战双方的作战室和指挥部都很理智,就连各自参战的不同信仰也基于理性——那战争到底是理性还是非理性?
——源于理性,终至陨癫。
这就是人性,这就是战争。
就像你理性提出“和平分手”,我理性地想要挽留,但这维持不了多久。
最终你斩落五根手指,而我烧了你的住处,大家都疯了。
这,就是这个荒谬世界亘古不变的真相。
影片结尾,先前“一条道走到黑”的Colm试图缓和与Padraic的恩怨:“现在可以结束了吧?
”,而此时此刻的“老好人”Padraic却显出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模样:“你呆在家里一切才能结束,但你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
”原来,暂时的握手言和只是筋疲力尽的双方面向未来的战争划下一道休止符,一切还未结束。
就像爱尔兰内战爆发迄今整整100年了,可它造成的爱尔兰社会人心的巨大撕裂,时至今日仍对这个国家的政局施加着难以磨灭的影响。
Colm和Padraic这对好基友再也回不到从前了,除非“一个人先死去”。
马丁的电影世界有个特点:总是存在两股旗鼓相当、相互抗衡的力量,但力量的双方又不遵循简单的非黑即白、善恶分明,人性永远在灰色的地带辗转游移,一路挣扎并终陷绝望。
就像《在布鲁日》中的冷酷杀手也能向言出必行的骑士精神殉道;《三块广告牌》中尸位素餐的刑警也有心思缜密、极富人情的一面。
《三块广告牌》,2017《女妖》中的这对朋友也是一样:他们的冲突与对立、伤害和报复之所以令人扼腕,是因为他们仅仅依据个人的真实想法行事,完全不受外来力量的干涉和影响,便已铸成大错。
黑色幽默玩到这样的高度,才是真正的悲剧。
正像麦克唐纳说的那样:“我电影中的主角没有一个是真正令人厌恶的。
”好吧,大家都很无辜。
看看眼下社会意见的分裂,哪怕小至家庭范围:不管针对疫情防控还是俄乌战争,或仅仅因为“三观不合”,像片中几十年老友说崩就崩一样的事儿,并不鲜见。
世界是战场,而战争不会结束,它只会以改头换面的姿态卷土重来。
这一切毫无意义。
Colm突如其来的冷漠与其说是对于Padraic无趣的厌倦,不如说是与过去虚度光阴的自己的割席。
于他Padraic变成一个意象,是与其对坐挥霍时光的自己。
他越觉得现在的自己高尚,越鄙视当时的自己。
而Padraic试图寻回关系的尝试,于他看来就是妄图抓住正在飞升天堂的他的从地狱伸出的手。
Padraic的幸福很简单,每天下午2点叫上自己的好友Colm去酒吧喝酒,然后闲扯一些有的没的。
是不是虚度光阴,的确是。
但就如Siobhan所说,你在这么一个小岛上,你想要什么。
Colm的突然改变与其说是突然有了人生理想,不如说还是焦虑所致。
他或许突然发现如果有一天他不再存在了,那世上并没有他存在过的证据。
而Padraic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因为对于他来说,他存在的每一天都是存在着,不需要证据。
而如果他不存在了,又何必一定要证明自己存在过呢。
当然这不是Padraic想的,他什么都没想。
Colm急于撇清与过去自己的关系,其急迫性甚至高于他想要去往的未来。
似乎只要和过去划清界限就已经是全新的自我了,以此来区格其实与过去并无太大区别的未来。
他的活动区域依然只是家和酒馆,他拿莫扎特来说事,但却从没想过离开这个岛。
他说写出了新曲,但结果如何并不明晰。
其实他和过去完全一样,除了不再理会Padraic。
然而本片还是有一个真的改变自己的人。
Siobhan被警长揶揄后产生的自我怀疑和Colm突然的自我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但她的挣扎却是向内的,先是躲在床上哭泣,然后独自站在河边发呆,让人怀疑她是否想过突然跳下去。
Dominic突然地表白虽然结果必然,但从Siobhan温柔的回应里,你知道她其实是被温暖了。
因此或许是Dominic将Siobhan拉了回来,从他自己最后的归宿里拉了回来。
Colm与过去决裂的方式是几乎没改变生活,只是去除了亲密的人。
而Siobhan却截然相反,她悲伤的和Padraic告别,她一旦安顿就写信希望哥哥同去,她真正离开了这个孤独的小岛,却依然把她爱和爱她的人留在心里。
《The Banshees of Inisherin》炮火渐熄,战争未止咸涩的空气微风,从不轻松,都是孤寂;粗粝的海岛环境,没有喧闹,净显荒诞。
影片里虚构出两个男人友谊破裂,现实中爱尔兰两个阵营你死我活,用简单方式烹煮的稀粥普通得原汁原味,同样的讽刺在McDonagh执导筒下幽默得深入人心。
一方对平庸嗤之以鼻,另一方对疏远接受无能,隔岸的内战打得火热,岛内的兄弟突然反目,“你说你不爱我了,要以死为证,我不信,除非你真的去死”,故事发展得莫名,手指也切得奇妙,这不是小打小闹,是真的荒谬可笑。
可战争打死的向来不是达官显贵,受害至深的却永远是年轻底层,溺死在湖里的年轻人,噎死于断指的小毛驴,就连报丧的女妖都不曾留意,丧钟又何曾为庸俗而鸣?
剪子废了手指,废不掉已写好的曲子;大火烧了屋子,烧不掉已远航的船只,极端的开始已经预示了无法休止,而不离开伊尼舍林的他们,要如何摆脱无趣,做回快乐的小伙子…别用冷战分手,用嘴把人赶走。
看到衩姐推荐,今天在工作夹缝中看完。
很喜欢这部电影。
看了一些影评,发现这部电影蕴含了大量对于爱尔兰那场开始的莫名其妙的内战的映射。
文化人和劳动阶层的冲突,说不清理由突然就爆发的战争,成为牺牲品的年轻一代,为了摆脱战争而选择离开去往美国的爱尔兰第一代移民(男主的姐姐)。
这种对历史的反应,大概让这部电影在很多著名的影展上被提名。
可是我对爱尔兰的历史并不熟悉,只在电影布鲁克林里获得过一点关于”爱尔兰第一代“的知识。
尽管我无法理解本片的这一层含义,却始终挡不住我对它的喜爱。
朋友之间三观差异导致的绝交。
(与外部世界) 认识到生命无意义后的绝望感。
(与内心世界) 没有勇气独自面对孤独的恐惧。
(外部世界带给内心的影响) 这是三个长久以来在让我感到最痛苦的事情。
痛苦,就是这部电影的主旋律,它贯彻始终,只是在两位男性主角的之间不停的转换。
科林扮演的男主角Padraic是一个日常生活中很常见的人,他无知却善良,有一点点懦弱。
但是他还算快乐,因为他有照顾自己的姐姐,有自己的马和小毛驴,还有自己的挚友Colm。
他每天跟朋友在酒吧,喝同一款当地的产的啤酒,喋喋不休的讲着那些毫无营养的屎尿屁,因为自己是一个Nice的人而感到幸福。
直到有一天,Colm对他关起了大门,拒绝再跟他做朋友,想要认真去探索自己人生的意义,想要进行音乐创作,想留下什么,不想让无知的Padraic再影响自己的生活。
Padraic无法理解,几次跟Colm纠缠,企图说服他恢复他们的友谊。
Colm切下的手指,丢在Padraic门口,用自残的方式,表明自己想要跟Padraic划清界限的决心。
很多人似乎会无法理解他们的行为。
不理解Padraic那种抛弃尊严近乎祈求的坚持,一次次的去找Colm,朋友嘛,没了一个,再找一个不就可以了?
更不理解Colm那种不惜自残的”分手的决心“而我,不相信人和人之间有任何关系是无法割舍抛弃的,也讨厌看任何流血的画面。
可是我却很理解他们的立场,因为我感受到的是他们行为下的痛苦。
害怕孤独的痛苦,和害怕自己从此只能一成不变的痛苦。
所以Padraic一遍遍的祈求,把毛驴放进房间,面对姐姐的指责,说”我很难过的时候就希望它能进屋陪陪我“所以Colm在Padraic又一次来找自己的时候,哪怕有一丝心软,最后选择的是更极端的,切掉自己剩下的4只手指。
电影里两段戏我印象深刻。
一段是,Padraic被粗暴的警察在众人围观之下狠狠揍了一顿,毫无还手之力。
回家的路上,自己坐在马车上,碰到Colm迎面走来,坐上他的马车。
Padraic面对自己还抱有一丝希望的昔日友人,留下了作为男人委屈的泪水(不得不说科林这一场哭戏实在太强了,把委屈窝囊脆弱都表现了出来)。
Colm最终拉过Padraic的手,握了一下,然后把马缰抵还给Padraic,下了马车,不回头的走了。
第二段,是片尾。
Colm坐在海边,他本应被烧死在自己的房子里,死在那场Padraic当着他的面放的火里。
他为什么会选择离开火场活下来,我们不得而知。
Padraic带着Colm的狗赶来,Colm对他说,谢谢你,照顾我的狗。
Padraic露出了一种天真的笑容,像不喜欢被夸奖的小孩,又夹杂着一些,作为男人被哥们儿道谢的羞涩感。
这种笑容只停留了一秒,就被下意识的收起,他冷着脸,像说出”我要杀了你“时一样,冰冷的表情说,”客气什么呢“。
这次转身走开的,是Padraic。
电影里我最喜欢的角色,或者说全片唯一正常,中和了这部电影过多的怪诞色彩,让它看起来更像一个虚构的现实故事而非架空世界的人,Padraic的姐姐。
她未婚,聪慧又勤劳。
读很多书,懂音乐,也毫无怨言的照顾哥哥的生活,帮他洗衣做饭。
在两个男人发疯时,一次次站出来劝他们清醒,保证以后不再打扰他。
但她终于也在收到Colm的四根手指时,发现自己的信被杂货铺的老太婆私自拆开并散播时,选择了离开。
离开这个充满莫名其妙的争斗的地方,去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在无法自拔之前,找到可以抓住的橄榄枝,拼尽全力脱离这块泥潭,用我们中文这两年最流行的说法,摆脱内耗。
孤独和无意义感带来的痛苦,注定将缠绕我们大部分人的一生。
这部电影并没有谈及任何美好的解决之道,只是用一个看起来匪夷所思的故事,把这种痛苦铺开讲了出来。
上一次看到这种类型的电影,是无依之地。
这种电影大概无法给我所谓的力量感,也没有揭露什么敏感的社会议题。
但是可以让我用影像的方式,读懂自己的痛苦。
而这足以成为让它们在我心里变成好电影的理由。
每当叙事有重大进展或转折,屹立于岛中心的石头凯尔特十字(Celtic Cross)就会出现,作为历史见证,如姐姐Siobhan的最终离开 。
公元四到五世纪,维京人即强行登陆爱尔兰岛建立聚居地,包括建立都柏林的前身。
到十一世纪,维京人凯尔特人日耳曼人和诺曼人通过不断的战争和融合奠定了现代爱尔兰的基础。
五世纪爱尔兰人皈依基督教。
凯尔特十字正是基督教与凯尔特神话德鲁伊教结合的产物,从此,象征太阳的圆环融入了十字。
Inisherin岛的小小码头,挂黑帆的船,不禁让人联想当年维京人登陆欧洲的风云岁月。
1921年,瑞典《幽灵马车》。
比凯尔特人晚500年,直到公元九到十世纪维京人才皈依基督教,他们中的一部分撤回北欧故乡时,也带回了凯尔特十字。
留意片名《The Banshees of Inisherin》,报丧女妖Banshees使用了复数形式。
源自凯尔特神话的Banshees是死亡与战争三女神Badb、Macha和Morrigan三位一体的化身 ,亦可分身。
预知生死的女妖在影片中以Mrs. McCormick身份出现。
法力和她的记忆力一样似有衰退,她的喜剧色彩是为了满足影片的虚构性,如同虚构这座小岛。
但善良的mini驴和小男孩Dominic 的冤死是真实的批判,影片对欧洲精神回溯的主旨也是真实的。
1957,瑞典《第七封印》。
这位预知生死的死神可是基督下的死神,诛杀多神异教女巫的时代。
口口相传的报丧女妖遁世千年,等待民族溯源的大潮掀起。
报丧女妖的另一面:硬核死神。
手持打捞尸体的长钩,气势不输给北欧化的死神,无论持巨镰的还是上面那位赌一盘生死棋局学者范儿的==lll。
(1921《幽灵马车》1932《吸血鬼》1957《第七封印》)
这个颇似霍比特人的生活场景,将我们带回凯尔特人的部落时代,多神的时代。
他们和维京人同样彪悍骁勇,于公元前四世纪曾一度攻陷罗马。
当然他们也将罗马文化和拉丁文带回了爱尔兰。
《魔戒》大量取材于属欧洲三大神话体系的凯尔特神话和北欧神话。
激昂的主题曲带出爱尔兰人的乡愁,总伴随他们争取独立自由的百年夙愿。
这首与影片同名的主题曲由colm的扮演者爱尔兰艺人Brendan Gleeson亲自作曲并演奏。
全片估计有数十个镜头表现信仰象征的十字。
十字图案呼唤着爱尔兰的复兴与团结的欧洲。
两千多年来欧洲的分合聚散始终围绕这个十字。
一百年来,欧洲电影人也始终围绕这个十字起起伏伏,更有来自新大陆的美国人推波助澜。
舶来的神父,狡黠且目含凶光。
对他的几分批判性塑造,与本土善良的Mrs. McCormick(报丧女妖的人格化身)形成鲜明对比。
片尾,象征基督与多神与人和谐共生的场景。
再次出现凯尔特十字,其圆环与太阳的辉映,承载了爱尔兰人的梦想荣光。
爱尔兰人对拉丁文化的传承保护及不列颠群岛信仰皈依起了巨大的反哺作用。
片尾,代表慈悲与怜悯的圣母始终立于路口,守望着无助的人们。
片头和片尾,影片选用德国浪漫主义作曲家勃拉姆兹(1833-1897)的作品第七号(op7.):《六首叙事歌》中的第四首《哀悼》(die trauernde,来自民谣)。
温婉女声反复吟唱,歌声穿越海洋直抵欧洲大陆。
与美国人制作的《北欧人》相比,同样的欧洲文明溯源,本片更加撩拨心弦。
片尾,报丧女妖代表的多神回归,兼备神性和人性,更惨烈的争斗与死亡得以化解。
如同所有的战争,善良无辜的mini驴和小男孩Dominic代替了冲突方Padraic和colm的死亡。
面对当下世界与欧洲变局,爱尔兰影人探讨了民族精神源头:信仰根基与变迁,续篇民族独立自由的百年基调。
另一方面又借基督教回溯民族融合强化欧洲文明的同源性,旨在一个更强大的欧洲回归。
美国人加持下,爱尔兰人乡愁演绎欧洲乡愁。
延伸阅读:欧洲乡愁-1: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14546010/欧洲乡愁-2: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14659376/欧洲乡愁-3: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14936933/
约翰福特的门,麦克唐纳的窗。在布鲁日的升级诠释,创作轨迹高度连续,血肉横飞的台词对垒取代肉体暴力,隐喻过饱却浑然一体,总是善于在极简篇幅构成内游刃有余地调度大如时空疆域维度爱尔兰的缩影。鸡毛蒜皮的琐事引发精神椽柱的连锁环套坍塌,就像文明间歇性毫无预兆发动战争自毁,流血中止了凝滞的时间感知,而必然演变成几何倍增的复仇链条和附加伤害,事后干涸的残肢终显苍白无谓。虚无催生绝望,绝望引燃恶意,忧郁症候的蔓延四溢比汹涌疫病更回天乏术。孤岛不是闭塞舞台,隔绝病变的心灵才是。对岸炮火连天仿佛是此间丧钟频仍荒诞玩笑般的对仗。面朝虚空垂泪,抱着动物起舞,义无反顾被黑潮吞没,相望不闻,哪怕至亲在侧亦觉孤身一人,即使亲如手足却要兵戈相向的浩渺悲哀。致密压缩的解读可以发散至无限辽阔,也空前聚光到每个人物的具身存在。
如果没有爱尔兰内战这个肤浅的寓言,用这些笔墨写艺术家与艺术与他所牺牲的(自己与他人),会好很多
看完这部片子,有一种荒唐、恍惚甚至可笑的感受,而这,不正是活在今日世界的感受?我们在肉体和心灵上都困局在一座小岛,每日听着遥远的炮声。电影只拍到了这里,至于这两者具体指代什么、有怎样的关系,我想是它问出的问题。
整个影厅只有我和一个爱尔兰裔的老人,看完之后和他聊了一下,比看电影本身要开心。
在我宝贵的星期五晚上,我居然花了这么多时间看了这么一部超级无聊言之无物无病呻吟的电影。风景真不错。突然理解为什么哈弗茨这么喜欢驴子了,小驴确实可爱。
这部蛮有趣的,并不需要什么奖来认可。就像女生在某天夜里突然唤醒陀思妥耶夫斯基加缪萨特式基因,顿感人生无意义一切都是虚妄,超越一切存在。而男生只看孙子兵法成功学,狂读几个通宵存在主义哲学,试图挽回未果,在最后一次叼着烟卷蹩脚地学着王家卫的腔调说,“黎耀辉,不如我们重新来过。”
Martin x Colin x Brendan合格的作品,場景足夠簡潔而劇情卻略顯拖沓,描繪出愛爾蘭小島旖旎風光下生活的絕望和壓抑,額外一星給In Bruges情懷~Venezia首映場with妞
这种寓言故事不知道好还是不好
马丁麦克唐纳的这部电影没有过多的惊喜,尤其相比较他之前的作品来说。和《三块广告牌》一样依旧有着强烈的南方文学气质,在地理上一方海岛更为密闭,人物更显孤独和偏执。隔岸的爱尔兰内战,小岛上的两个好友决裂,电影本身的意义比较寡淡,好在麦克唐纳文本的文学气质是可以吸引人看下去的,那些招牌式的奇怪人物和奇怪矛盾,加上愤怒之后的宁静已经成了麦克唐纳式的经典。私人对这部电影观感一般,太多经典的麦克唐纳元素,且从麻木中觉醒的对抗这个表在主题不是太感兴趣。对海岛风的小说或电影一直都是很喜欢的,只是因为过于熟悉麦克唐纳的电影风格从他的这部电影中未看到更多新意而无感。
和杀手没有假期一样的人物性格,就是认死理儿。
莫扎特是18世纪的(让你装逼!)昨天还是朋友今天就要分手(烧死你个狗日的!)姐姐有没有可能你也喜欢我(没有?好的那我可以去死了)男人喜欢男人很常见(神父你真的不是在说你自己?)我的驴我的驴我的小毛驴啊!!!实际上一点都不荒诞,封闭停滞的生活中,情绪无限波澜:绝交、单恋、纠缠、怨恨、复仇、你侮辱我可以但不能侮辱我的宠物——这就不是我们现在么!
难以想象这样的剧本能席卷欧美影坛
是一部剧情荒诞,细看又品出味道的电影。没有看出所谓的映射某战争的意味,看到的是粗粝荒凉的小岛上,不同性格的人用各自的方式对抗某种虚无,有人无邪天真地希望所有人可以一成不变地围绕在其身边,有人遁入艺术开始质疑生活的无意义。我看到的,是为什么他们学不会平静地接受关系的到来和离开,于是他们割指,烧房,以对抗偏远小岛一次次袭来的孤独浪潮。
庸人自扰。
极其无聊,可能我的观影水平无法欣赏,不了解历史,也看不出隐喻,浪费了两个小时看两个精神病的故事。
阿伦群岛三部曲的最后一部见证了麦克唐纳真正的成熟,是《三块广告牌》走到死胡同之后的自我纠正。回到唐氏经典的“兄弟相爱相杀”、“男人梦想远大却Impotent"的主题之后,《报丧女妖》不再靠咸腥粗口来在台词上显摆小聪明,而是几乎洗尽铅华一半回到真实的、推心置腹的对话上来。影片核心冲突带着经典的艺术思辨:艺术的姿态一定要和庸常生活割席吗?人归于尘埃之后还会剩下什么?对于这个无解为题的两重看法最终没有和解,而在诗学上被宣判死刑了的是最不会表达的人物:沉默和粗口都没有前途,而新生的是一个和死亡相对而视的中年人,在存在危机中寻找着新的人物关系。
前半程“咋回事咋回事”,后半程“不至于不至于”
好明显的政治隐喻……@ Cam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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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无聊幼稚,还谈什么隐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