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德任不承恩会怎么样。
答:会先放出宫,但最终还是得回来,最好的结局是当一辈子大殿的至密尚宫,但这个概率小于1%。
被李算深爱并被众人知晓之时,天性自由的德任的生命其实就已经开始了倒计时。
抛开对封建制度的批判不说,李算爱她这是对她人身安全、精神自由最大的威胁,大妃说德任怕的其实是李算,可谓一针见血。
以下是分析:首先,李算说要是今晚分开那就再也看不见他,即便是在大妃那里可能还是能见到。
所以我猜是会把她放出宫。
但我觉得作为李算最爱的女人,即便出宫了,她也有99%的概率难逃一劫。
谁都可以用德任来胁迫李算,和嫔和大妃不就这么干了吗,其他闻到风声的男人只会比大妃更过分。
李算说再也不见,但威胁到德任生命了,你看他见不见,所以即便出宫了,她八成还是得回来。
因此作为从小浸泡在阳谋阴谋里的君主,李算很可能是对的,德任放在他身边最安全(单纯从被加害的概率大小来说),因为大家都知道李算深爱她,和嫔从眼神就观察出来了。
德任作为李算现成的软肋,想拿捏她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越来越多。
貌似把她安排在大殿当至密尚宫,一辈子跟李算搞事业也行。
但李算能不能按捺住想睡她生儿育女的心情是一回事,其他有名分的女人能不能容得下她又是另一回事。
总之,德任跟李算真是一段既美又虐的孽缘。
临死前愿望是下辈子跟李算擦肩而过的德任,也是琢磨透了这一切的人间清醒。
李算的爱对她来说就是绞刑架,她对李算的爱,是不得不让自己上这个绞刑架的推力。
所以下辈子不见李算的愿望,其实并不是气话或是埋怨,而仅仅是对于德任的个体幸福最理性的选择——不仅让李算无法爱上她,也要确保自己没有机会爱上李算。
说实话这剧一开始是为了李俊昊看的,以为只是浪漫的爱情剧,没想到最后虐惨了。
李俊昊,你赔我眼泪T T。
然而我还是爱他的(。◕ˇ∀ˇ◕)言归正传。
这个剧的故事其实只是围绕着一个人,那就是女主角成德仁。
而故事的内核,本来就是一个悲剧:一个平凡女人被君王看上后身不由己的人生。
这出悲剧,不是别人——正是她深爱的男人给她的。
但是当这个典型的古代封建背景下的故事,遇上了现代的编剧,被改编得有一丝丝女性反抗的意味。
千百来女性面临的抉择,也是剧中德仁面对的问题,她给出了自己的选择和答案。
德仁的两个选项1.放弃一生挚爱,得到自由与自我2.选择爱情,成全君王,牺牲自己德仁选择了第二个选项,这也是她悲剧命运的正式开始。
下面我就来分析一下这两个选项到底意味着什么。
一、选择自我,但女性的自我可能是虚无剧中德仁想要的“自己的生活”到底是什么呢?
其实主角的目标很无力。
首先,德仁从小就被送去做宫女,宫女一生都是王的女人,所谓“自由”的可选择性已经微乎其微。
在祘多次表白时,德仁总以“和你在一起,就会失去自己”作为理由。
这从祘的角度,可能是站不住脚,也很难理解的。
因为对他来说,德仁已是掌中之物,接不接受王,都要几乎一辈子生活在宫中,有什么很大的区别吗?
也许德仁想要的,只是“平凡的生活”吧。
可以和朋友们在一起,可以随时去探望哥哥。
所以“自己的生活”在德仁宫女的身份下,其实本就只是一种美好的幻象。
她希望“宫女”对她来说已是最大的束缚了,不愿意有比“宫女”更大的束缚。
但这种美好的生活,本来就很杯具了。
然而在前期(德仁幼年、小宫女时期),德仁是在牢笼里开出的花儿。
她喜欢看书、写字、给同僚讲故事。
没想到,宫女也能把“打工人”的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使我一度误以为,这是要拿宫女逆袭的大女主剧本。
捂脸。
)这算不算“自己的生活”的一种形式呢?
我本来以为算,但是当德仁成为后宫以后,就再也没有这种小情趣了。
这是为什么?
以我现代人的观点来看,这不矛盾吧?
所以当初誊写书籍、讲故事,都只是为了赚钱补贴家用?
以德仁这种能读懂书的聪明才智,在后宫中难道不是一种优势吗?
怎么后面就武功尽数全废了?
我不理解。
最后,与之对比的则是祘的“自我”。
祘的事业、目标、责任,使得德仁所谓的“自我”和“想要的生活”显得更为渺小与微不足道了。
剧中选择自我的女性:英姬、景熙、大王大妃1)为爱而死的英姬德仁的“同僚小分队”虽然戏份不多,但其实每次都能表现人物的思想和性格。
英姬从来都是温柔和顺的,但仔细听她说的话,基本都是遵从本心,不太有心机的那种。
因此,后来给她安排的为了追求爱情触犯宫女禁忌而死的剧情,也算是合理。
并且,这里跟德仁的爱情线也有一个呼应和对比:同样是宫女爱上一个男人,德仁因为是王,可以成为嫔妃;而等待英姬的却是死亡。
但英姬爱得坦然,也心甘情愿付出生命的代价;而反观德仁,心里虽然深爱着祘,但是为了自己的“倔强”却致死都不承认,让人倍感郁闷。
所以在我看来,英姬反而是追求自我更加彻底的女性(对最后的她来说,全部的自我就是爱情),而德仁的感情却太复杂,已经不纯粹了(虽然也包含很多客观原因)。
看似把自己奉献给了王,但私心还是想保留着一部分“自我”。
2)景熙、大王大妃:事业女性的代表这两位虽然地位悬殊,但都是宫内事业女性的代表。
景熙最后成为提调尚宫的景熙是德仁“同僚小分队”所剩的独苗。
从前面的剧情中就可以看到,景熙一直很清醒(甚至有点反叛)。
但在最后和主上的对话中,我们可以看到景熙的表情已经是完全的“死心”了。
那是看透了宫中生活后,做出的选择。
没错,宫中是地狱,但是老娘为了生存,必须搞事业。
能混成提调尚宫,景熙必然是有手段的。
但看破红尘的同时,景熙也捍卫着自己的原则,因此即便是面对君王,她看起来也是那么无所畏惧。
大王大妃在本剧中,大王大妃主要的功能是推动剧情,对人物没有很深刻的性格刻画。
但结合史料,我们可以得知,大王大妃可是最大赢家:地位高、活得长,历经三代君王——英祖、正祖、纯祖。
并且在纯祖时期还垂帘听政了一段时间,是国家实权的掌握者。
这不妥妥的朝鲜钮钴禄·甄嬛嘛!
大妃是英祖的第二代中殿,如此年轻就能上位,可见是个狠角色。
不管谁最终继承,她都是正统的大王大妃,地位无可撼动,这才是爽剧女主哇。
剧中,从她游刃有余地处理英祖、正祖还有后宫的关系中便可看出。
大妃因为身份地位与景熙不可比拟,似乎拥有最完美的人生,家族、权利、自由。
但如果她没有一颗奋斗的事业心,未登上最高地位,是不可能拥有这些的。
然而那个时代,女人就算拥有了最高的地位,也是一辈子被困在宫中,最后大妃仍然感叹,这只是一个“华丽的牢笼”。
二、选择爱情,奉献自己,结局则是放弃自我的一切这是剧中德仁的选择。
然而我们看到的结果是,德仁并不幸福,最后郁郁而终。
即便是在爱的人怀里,她也不全然快乐。
爱上世界上最强的男人观众都知道(包括剧里的其他人),德仁对祘是真爱。
因此,在最后一刻她选择侍奉主上,实际是遵从本心。
然而,这个爱情故事的悲剧性在于:两人身份地位过于悬殊,德仁实际上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这使得德仁必须用一种非常别扭的方式和心态来爱主上,以保护仅存的自我,平衡主上压倒式的爱,完成他们之间爱的“平等”。
(可悲的是这种平等只是德仁的一厢情愿,主上并不理解。
)剧中多处暗示了主上的身份给德仁带来的压力:1、世孙时期,祘以兼司书大人的身份与德仁结识,导致相认的时候德仁对祘有埋怨。
原本以为他们可以用相对平等的姿态对话,没想到他们的身份差距大到其实“没法对话”。
2、婚后德仁曾问主上“如果我们是平凡的男人和女人,会怎么样?
”但是很遗憾,主上并没有get到德仁的点。
“我从未这样想过。
”他说。
想必德仁是非常失望的。
因为主上始终用绝对的权力和压迫来爱德仁,虽然他认为这就是他爱的方式,他从没有站在德仁的角度思考他们的爱情。
而德仁想要得到的只是一句答复:退去所有的光环,作为一个男人,祘仍然真心爱着她,不含一丝杂质。
最后,我想讨论的是:选择了爱情,就必须牺牲自我吗?
可以说,这是从古至今对女性的灵魂拷问,所谓的“女性的抉择”。
只是在现代社会的背景下,即使女性需要面对这样的问题,她们的选择也不会那么极端。
有的是家庭幸福的女强人,也有自愿成为全职主妇但一样生活得很快乐的女人。
那么这些选择德仁可以有吗?
不妨让我给编剧提一个大胆而不成熟的小建议。
后宫不可谓不是一种牢笼,但宫女也是一种牢笼啊。
既然德仁可以在宫女时期悠闲地度日,那么成为嫔妃的她为何不可呢?
戴着铁镣铐可以跳舞,戴着金镣铐也可以跳舞呀(虽然重一点: P)。
就算不搞事业好了(居然不搞事业……),也可以时不时写个字,画个画,隔三差五地找大妃聊聊天(亏人家那么喜欢她),给她讲讲故事,研究一下做菜(做菜不好吃这个梗是过不去了)。
怎么着都不能像现在这样成为望夫石、望子石,把自己给搞抑郁了吧?
这天天以泪洗面的,观众都要被她搞得心绞痛了。
“鱼与熊掌可兼得”就是我们现代人的思想吧!
就算不是,小虾米和猪蹄儿也比啥都没有强呀!
想想自己不是大王大妃都能有这待遇,偷着乐吧。
也许这种超前的思维无法运用到这个剧里,也许是我太不喜欢最后的剧情,才有了这番想象。
但是看到德仁的悲剧,我突然感觉到很幸运。
历史告诉我们前人的故事,也是为了让后人警醒。
(我也很佩服自己居然能扯到这儿)果然还是因为编剧一开始似乎要把德仁塑造成为具有反叛精神的新女性,但是德仁婚后却性情大变,个人觉得,从逻辑和观感上都不太好。
也许是因为本身这个剧还是想终于历史事实的故事,但是前面写得太放飞了,后面一下子收不住了。
就写到这儿吧。
希望平行世界的德仁能将反叛精神贯彻到底呀!
继续和主上拌嘴,继续相亲相爱吧!!!
德仁:手牵手呀 好朋友呀!
祘:你高兴了?
不吐不快。
被弹幕中质问女主为何一再拒绝王的后宫邀请搞崩溃了,这些人要是钻进电视剧,怕不是恨不得立刻摁着洗干净包裹着送上龙床。
你算谁,人家是王?
对权势的跪舔,对自我的泯灭都罢了,没有骨头的狗想躺着别人也懒得踢你一脚,问题是你还在那儿汪汪汪。
女主为什么要拒绝?
当你凭着自己的本事,如履薄冰又胆大心细在这个王宫里谋的自己的一份差事,日日夜夜兢兢业业,时时处处精进自己,和小姐妹一起欢笑一起成长,还有爱护自己的直属上司,偶尔有些偷懒干活的同事,算了都替她们干了。
正好王还是个明君,也不天天让人996,剩下的时间还能和小姐妹们野餐,没什么太大的野心,小日子过的风生水起,说不定老一点还能升职加薪,像现在的直属上司一样。
然而老板想让你当四奶。
王已经有了政治联姻的中殿(王后),权臣的妹妹,又新纳了另外一个权臣撑腰的和嫔,然后对着你说,你对公司不惜性命的付出(天天自愿007)让本王大为震撼,这样的人才怎能不爱上作为男人的本王,你做本王的四奶吧,公司的事你也不用管了,从此当全职主妇天天生孩子吧!
然后你就欢欣鼓舞要答应了?
你可知新婚姻法?
你可知全职主妇家务没有价值?
更何况,你多年宫中生活,深知宫斗险恶,王可以看重你,却不会看重你的小姐妹,你以为你老公深爱着谈恋爱多作也包容,没想到婚后就希望你委屈就全伺候婆婆。
是的,爱,很爱。
王深夜痛哭的时候,看见了会怜惜;王身处险境的时候,会挺身而出想办法救出他;王成功了,因为说了一句赞成王处理罪犯,结果谋害王的罪犯是王的亲人,而感到伴君如伴虎。
所以不如相忘于江湖,选择拒绝。
王已经有天下,还有接续不断的后宫,他事业成功、家庭和谐,就差一点爱情,进度99%,就差你那一点1%,而他的1%是你的全部,是你的事业毁灭,是你的自由消失,是你之前一砖一瓦一笔一画一分一秒一颦一笑堆积起来所有时光的轰然塌陷。
你,难道不拒绝吗?
看看男二就知道了。
他也从小陪伴在君王身边,用无数聪明机智的谎言构筑通向王权的独木桥,当然他也有自己的野心,然而功成名就之后的一句“从未当他是自己人”,彻底粉碎了他。
有弹幕说他不是“男二”而是“女二”,他嫉妒女主在王心目中的位置,就好像女人争宠一般。
可惜这么说的人,看待的角度分明是反了。
男二之所以嫉妒女主,是因为在你老板面前,他和你一样能干,甚至比你更能干,你是他的竞争对手!
说男二是女二这种说法,恰恰是没有看清女主的工作价值,她给王传密信,为了王数次发挥自己的谈判才能,她和男二一样,在构建通往王权的独木桥。
恰恰是男二发现了她的价值,而视她为竞争对手,对她防范、忌惮,色诱她,构陷她。
这不是争宠,这就是竞争。
而这样处心积虑的男二,终究失败了,因为王觉得他不够善良,不能理解自己的仁政,一味暗黑手段。
暗黑手段是登上王位之前的必要之举,之后,就见不得人了。
而聪明的女主,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说希望王惩罚所有谋害他的人,就是说错了话,见微知著,她能够感受到之后的危险。
如果你真爱一个人,对方却掌握着你的生死,难道你要站在他身边天天测试自己能活多长吗?
这是爱情剧吗?
不是,这是历史剧。
观史使人明智,而这,又不仅仅是历史,是现代编剧把现代女性的所想寄托在了女主身上,是现代女性对自我的肯定,让她一次次拒绝,这也是唯有现代女性才能有的价值观和选择。
而弹幕中,那些不理解为什么拒绝的人,急于让女主变成后宫一员的人,是千百年来封建思想的完美宿主。
不知道为什么,从《东宫》、《雪滴花》再到《衣袖红镶边》,我本是去看爱情,最终字里行间都写着:女人啊,不要选择爱情。
【上】分水岭:宫女们的择君宫女们造反刺杀世孙,第九、十集这个内容非常新颖。
月惠欧尼白天是东宫的宫女,侍奉着挑剔苛刻的世孙。
在陵行的路上她还是亲切的姐姐,与德任交谈着宫女们的苦役,而转瞬间她就去割断弓弦,毁掉火药包,按照约定的亥时,在夜晚变身黑衣蒙面,打开宫门放进杀手,和世孙刀兵相见,上演精彩的打斗戏。
月惠,一个大刀向世孙砍去的宫女,戏剧效果震撼感非常强烈。
卑贱宫女变身刺客杀手,要取世孙性命从而实施宫女们的择君,这情景我第一次在电视剧里见到。
上一代疯狂的君王(思悼世子)滥杀宫人的血的教训传承下去,由赵氏作为领袖,担忧世孙即位威胁宫女们的生存,决定推翻他,换一个王位继承人,她们将之称为宫女们的择君。
被要求绝对恭顺乃至贡献完全的忠诚、可以由主人处置人身的宫女们,宫廷生态中看起来最没有自我意志的一群人,竟然树立起“择君”的目标。
而目的是自己群体的生存,背后有着宫女作为群体对于权势的仇恨和对立。
这样的故事让人震动。
以前看过多少宫廷政变权斗,都是一些男人之间的权柄转移与血雨腥风,又或者伴随着后宫倾轧妃嫔争宠,但永远都是围绕着权势男女的故事。
在这些故事里,有时也会出现个别作为小人物的宫女被利用卷入权势斗争,主要扮演一种工具人的可悲角色,又或者有的小人物也会飞上枝头变凤凰跻身权势阶层,所以故事依旧不离“权势关怀”。
也有过具有一定立场、参与政治斗争的个别宫女人物,如大长今里为家族利益的立场与前朝权势勾连的崔尚宫。
但我确实还没见过宫女作为一个群体因自身立场的动机而发动政变,与权势作斗争的故事。
我觉得广寒宫宫女刺杀世孙这个故事的出现给衣袖红镶边这部戏带来了全新的维度。
第九集之前还存在一种套路色彩(所谓爱情轻喜剧),如果不是第七集中德任的故事已露悲音,德任的故事如何发展让我觉得有一种新意,就不会有太大的看下去的动力。
但是第九集赵尚宫领导宫女群体刺杀世孙这个情节,显然是打破旧套,忽然之间打开了新的视野一样,让我开始反思之前看剧的视角还是太狭隘了。
在第七集我虽看到德任的悲剧线索,意识到这并非爱情故事,但到了第九集才意识到剧作家更大的视角,在德任个人悲剧故事的背后有一个宫女群体的悲剧存在,剧作家更为深切的情感与关怀在于这一群人,而不只是德任一人,衣袖红镶边们其实是一个群体。
而且理解了这一点,对于女主角德任的故事也有更深切的认识。
当剧情沿着第九集宫女们择君的叙事线索聚焦于赵氏的时候,我忽然醒悟到,原来与德任相映照的人物,不只是第一集中出现的映嫔,德任的命运之中其实还有一个参照人物,就是尚宫赵氏。
德任的故事里不只有爱情或权势杀死女性,确实还有着对于她的选择与立场本身的思考。
身为宫女却帮助世孙,看起来相当于站在了想要世孙倒台的宫女群体的对面,也可以说,年轻的宫女德任也进行了某种择君,而她选择的正是世孙。
做出这种选择的德任还并不清楚宫女群体的命运,也不知道这一与群体相反的选择会为她带来怎样的命运,而现在反抗君王、要推翻世孙的赵氏,正是当年选择了帮助年轻时的英祖大王的宫女,她才是英祖大王最先遇见的衣袖红镶边。
映嫔、赵氏、德任,三人的故事各有参差,不全相同,但又彼此映照。
我觉得这一集就像一个分水岭一样,一下子将爱情轻喜剧的色彩褪去了,进入到一种更现实也更为蕴含悲感的叙述基调之中,将悲音大幅度的展露。
从这一集开始,宫女群体更为残酷而真实的境遇才逐渐展露在德任面前。
原先在小宫女中过着看似幸福快乐日子的德任所带来的那种明亮的氛围,转变为因经历深宫岁月磨难而充满创伤痛苦的赵尚宫所带来的黯淡光影。
从第九集开始,一切好像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仅是这种黯淡光影所聚焦的赵尚宫这个人物的刻画走向更深入,从谙于权势操弄权势的形象,到更深入的内心世界,等了数十年终于听到君王的一句歉意,站在月光下想到宫女们的命运,一时之间内心痛楚辛酸再也无法隐忍:身为宫女的人生真的是毫无意义啊。
之前已经展露过杀手面影的宫女月惠在经历过刺杀大戏之后再次现身时,我们觉得她的面貌也不同以往了,她与德任见面时的那种感觉让人介怀,虽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照旧和德任亲切的招呼,德任也按下疑虑与她对答,但两人都知道她们和从前不一样了,彼此都有所保留,不像以前那样没有隔膜感受了。
总是沐浴在明亮光线中的德任为了守护徐尚宫,暗夜提灯而行潜入广寒宫的密室之中,意外的和徐尚宫一起发现了伤痕累累的朴尚宫,将她搭救出来转移到宫外面,而这位曾经哺育过君王、仍然以慈母之心怀念故去君王的老宫女,可怜悲惨的状态让人目不忍睹。
在宫女们的身上发生了多少苦楚与悲怨的过往?
她们有的年老,有的年轻,有的要杀世孙,有的要帮世孙,有的怨恨英祖,有的怀念思悼世子,有的担忧宫女们的命运,有的想要守护住身边亲近的尚宫……所有这些人,她们的故事,她们经历过怎样的人生破碎或将要经历怎样的人生破碎,无不令人揪心。
第十集德任将广寒宫谋逆的事情告诉三个小姐妹时的一场戏,从她们口中说出了宫女们彼此作为群体的关系。
原本过着平凡宫女生活的几个年轻宫女们被尚宫娘娘和内人姐姐们的作为一时间吓得怔住了,福燕感到不可思议:提调尚宫娘娘是…逆贼?
她们也体察到,即使受到胁迫担惊受怕,徐尚宫并不希望广寒宫消失,因为她并不想背叛一辈子相识相伴的宫女姐妹们,心中彷徨难安。
情势紧急而复杂,眼下的德任只知道一点,就是她要“守住徐尚宫娘娘”这样朴素的情感和心意。
在经历了前面七集和世孙之间的对手戏之后,特别是第六集和第九集为世孙的奔走之后,德任在终于“回到了”宫女们中间,故事也才真正来到了衣袖红镶边这个群体,在第十集中世孙移宫,德任调回书库,与世孙暂时告别,之后她摸进宫殿地下的密室,目睹广寒宫的存在,守护徐尚宫,救出朴尚宫,而终究要去面对赵尚宫,面对月惠姐姐,去面对宫女们的真实命运,也要去遭逢她自己作为宫女的最终命运。
【中】上官婉儿、杨金英、尚宫赵氏衣袖红镶边里赵尚宫、月惠等宫女们择君的故事于史无征。
我看了网友对于小说原著的介绍,小说本身线索较为单纯集中在正祖和德任之间,所以这是一个原著中也没有的内容,来自于剧作家的新创,蕴含更深广的关怀。
在剧集导语中有一句,衣袖上的红镶边标志着她们是王的女人,而她们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呢?
这一设问是小说原著的创作动机,也是剧作家的创作动机。
剧作家显然比小说家思考的更深广,以德任的故事为中心,去展现作为宫女的她,以及作为宫女的她们的遭遇,她们的所思所想,去回答衣袖红镶边们究竟是怎样的存在这个关切。
广寒宫宫女们择君的故事就是一个重要的刻画。
剧作家根据正祖一生中遭受多次暗杀的历史背景,大胆虚构设想了其中某一次是宫女们发动组织的谋逆暗杀,在正祖登位的艰难道路之上,除了以往正史所讲述与历史剧中表现的权势斗争之外,他曾经受到过来自于女性,来自于宫女们的阻挠和反对。
这一大胆的想法非常吸引我,她实际上提出了一个问题:从宫女们的立场如何看待君王?
沿着她的思路,我想到了很多。
由文艺而历史,又由历史而文艺。
虽然宫女择君这件事在朝鲜正祖时代的历史上无征,但我想到了中国历史上的宫女们的存在,至少可以在两件历史事件中读出一种宫女们择君的意味。
一个是唐朝推翻武则天的神龙政变,当时在唐宫里是有一批宫女参与其中的。
我们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政变中死了不少宫女,她们因有功于政变获得过褒奖,她们的事迹被刻写在简陋的墓志中,偶然留下了历史的线索。
这件事显然是既有前朝权势勾连,也有宫女自身立场,只是人们往往只关注那些有权势的大人物,习惯于站在政变胜利者的立场上考量所谓更“宏大”的政治变迁,而很少有人去思索小小的宫女们在其中的存在是何意义,更少有人去认真看待宫女们自身的立场。
如果认真看待宫女们的存在,就会注意到这个疑问:这些平凡无名氏的宫女们为什么要冒死参与?
神龙政变作为宫中内应者有一个关键作用的女性人物,她就是上官婉儿。
历史上通常把上官婉儿视为武则天心腹,是一个深深卷入权势阶层的人物。
但她自婴儿时就入宫,其实是出身宫女,武则天正是从宫女队中将她选拔出来的。
武则天除了利用她的政治才干,也利用她掌控宫女们,她在宫中身份特殊且日久年深,实际上就是宫女的领袖。
从政变之后她被论功行赏拜为昭容来看,上官婉儿从她自身的立场进行了“择君”,她抛弃武则天,选择唐中宗,改朝换代。
那么她所率领的宫女们,她背后一批参与政变、在墓志中留下事迹的宫女们是不是可以说也存在着一种“择君”的立场?
武则天把控宫中数十年,对于宫女们而言意味着什么?
一个显然的事实是,宫女群体不曾因为女皇帝的出现就改变了宫女的命运。
另一个事件是明朝的壬寅宫变。
嘉靖皇帝有一次差点在寝宫里被十几个宫女缢死,过程中因有人害怕,向皇后(权势阶层的高女)告发,才被阻止,事后当然是一番皇权杀人的血雨腥风。
宫女们冒险行动的原因是嘉靖皇帝怪癖残暴,使得近身侍奉的她们处境悲惨,动辄得咎受罚,乃至丧命,被杀害的宫女上百人,所以她们不堪虐待,忍无可忍,于是团结起来付诸行动要杀死皇帝。
这件事被记载在明史之中,称之为“宫人谋逆伏诛”。
虽然语焉不详,但确实是历史上唯一一次被写进正史中的谋杀皇帝的宫女事变。
从封建统治秩序来说,简直是骇人听闻。
若宫女们真的得手勒死了嘉靖帝,明朝的政治史就要改写了。
根据万历野获编的记载,她们中领头的宫女名叫杨金英,因此青史留名。
告发的宫女张金莲,也留下了姓名。
参与此事的其他十四名宫女也留下了姓名。
与神龙政变中宫女们扮演了某种政治角色有所不同,壬寅宫变事件中毫无政治色彩,宫女们没有与任何外朝势力勾连,也不是被任何权势利用,完全是自发组织的。
除了宫女们自身的立场,无法解释此事背后的动机。
历来谋逆的动源都是权柄的转移,有着种种复杂的欲望与阴谋的戏剧,宫女们也进行了择君,她们的择君就是杀死暴君,但她们并非为了政治,而是基于生存的意志。
这正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的生动演绎。
我想这个历史事件的意义绝不仅仅在于告诉我们嘉靖皇帝是昏庸残暴的,更重要的是宫女们的存在。
杨金英等谋逆伏诛的宫女们相当于在用生命的代价将她们的存在书写在了男人们编造的正史之中,只是我们视而不见的太久了。
历史书写难以关怀之处,其实正是当代文艺可以用心之处,尤其是女性文艺应当用心之处。
然而想一想,我们竟然至今还没有一部宫女群体立场的古装剧出现。
像武则天、太平公主这些权势女性(高女)的故事大家很熟悉,拍了好几遍了,但一直难以脱离权势关怀或者爱情关怀的窠臼,因为其中少有真正深切的女性关怀。
而缺少女性关怀,一个显著的表现也是一个深刻的原因,就是没有宫女关怀,没有意识到宫女才是宫廷女性中最具有女性意义的群体,是最大的历史视角可以去依托的一个群体,而不是女皇帝、皇后、贵妃、公主这些权势贵女们。
宫女视角大于一切权势视角,贵女的故事无法包容宫女们的存在,而宫女的故事可以看见贵女们的悲剧。
因为宫女们正是皇权之下的宫廷这个疯狂的权势世界里最卑微的人群。
有谁想过如何从宫女们是怎样的存在出发去写一个故事?
率先拍出宫女群体的存在以及具有宫女立场的古装剧是韩国电视剧大长今。
大长今与甄嬛传这类妃嫔争宠的故事不同,主角是宫女,而且始终是宫女(长今后来的医女身份仍不脱离宫女的属性),重心从头到尾全在于宫女的生活故事,君王与王后、太后这些人物是作为宫女们的主人或者左右宫女们人生的命运的权势阶级而存在。
故事虽以长今的传奇励志经历为线索,底色中却有着宫女群体的悲凉现实命运在,写了宫女们之间的情感联系,尚宫与小宫女之间既是母女也是师生,小宫女之间彼此的深厚友情,也写了因政治权势的介入发生在宫女之间的背叛与恩怨、宫女们对于自身存在的自我意识等等。
隔了这么多年,衣袖红镶边是我看过的第二部延续了宫女视角,有意识的呈现宫女群体存在的古装剧,而且故事的主题也围绕着宫女立场,这是该剧最大的新意所在。
所以我觉得其实从第九集十集因宫女择君故事呈现宫女群体的存在开始,这部戏才是真的好看起来。
说实话,看到第九集末尾世孙胜了,我还在担忧下一集谋逆的宫女们该怎么办?
到了第十集情势却相反,英祖反而怀疑起遭受暗杀的世孙,对他再次监控警惕起来。
与其说这是因为赵尚宫的谋略,不如说是因为她对于权势(英祖)的清醒与洞察。
第十集一开始,深夜无眠等着消息的赵尚宫带领众尚宫静坐室内,得知刺杀失败之后,只有短暂的愕然,立即出宫与被罢职的外朝势力见面,商议后续如何自救。
这一幕特别有意思的地方,就是正祖母亲的叔父,代表老论势力的洪麟汉(即洪定汝)与一介尚宫赵氏之间的对照。
如果搁在以往的历史剧,我们大概会看到刺杀世孙本应该是洪麟汉这样的权势男人在背后操控,从而大展权谋意志与政治斗争的戏剧场面。
而这场戏从头到尾,应对之策全都是赵尚宫出的主意,看到这里我觉得趣味盎然,特别能感应到作者的用意。
看过多少有权势的大人们利用小人物的戏,第一次看到这样翻转的情景,宫女不再是被利用的工具,而是反过来利用了权势。
广寒宫的刺杀行动完全是赵氏决定施行的,事前洪麟汉一无所知,事后洪麟汉却被赵氏找到作为利用的对象。
当时被罢职的洪麟汉正郁闷的与妓女喝酒,赵氏一进来就泼了他一脸茶水,让他清醒过来,然后说服他或者“派遣他”去面见英祖告世孙一状,他说的话一字一句完全照着赵氏的授意。
当他质疑此举只能拖延十天,不能阻止英祖调查真相时,赵尚宫笑道,你以为这十天之内我会无所举动吗?
随后赵氏再次出现时,是听闻英祖宣召她,老病交加的英祖亲口对她表示了过往的歉意,又从自己的私产中拿出一座自北村住宅赠送给她,却被她一走出宫殿就转手送给了和缓翁主,传话翁主,一旦世孙即位,她就要做好被赶出宫的准备,促动利用翁主出力扳倒世孙。
翁主果然惊慌,召见赵氏说,我绝不会出宫,你帮我想想办法,你不是我的人吗?
赵氏向她伸出手来握住,说小人一直都是翁主娘娘的人。
这一幕也是一场权势与宫女之间的力量翻转。
和缓翁主这位傲慢又脆弱的权势贵女真的不清醒,自以为赵氏是她的人,而丝毫不知自己掉进了赵氏的计谋之中,自己才是被利用的那一个。
到了第十集的末尾,在为英祖举行的宴会中,世孙委屈难安,惠嫔忧心不已,翁主与早已加入广寒宫的淑仪紧张的交换眼神,除了贞纯王后一如往常神色悠然而态度难测之外,可以说局面全在赵氏掌握之中,深知英祖心理而为之呈上最让他恐惧的食物,让年迈的暴君当场发作他的君王疑心与盛怒,赵氏再一次剑指世孙。
整个第十集,面对权势,尚宫赵氏从未流露一丝一毫软弱与怀疑,除了发觉囚禁在密室的朴尚宫被德任救走,她神色惊讶而含凄地站在那里。
朴尚宫的逃走和德任的态度当然有可能成为赵氏被揭露而失败的变数,但这是宫女们之间的分歧,与权势博弈不同。
她似乎也没有想立刻去出手阻挠德任,正如德任也未曾将广寒宫的事情告知世孙。
我们不要忘记,德任是宫女,一开场她所选择的就是过宫女的生活,从天真的想要守护作为权势人物的世孙,转向想要去守护同为宫女的徐尚宫,这是作者的关键设定。
广寒宫谋逆事件的出现让她在两难之间面临立场的选择与回归。
回顾一下德任与赵氏的对话,德任说没人会在意一个宫女的心意,赵氏对她说,那是其他人才会这样想,他们不知道,我们宫女也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意志。
第九集和第十集中宫女们择君的故事就是正面演绎宫女们的意志,从而让德任的故事融入到了宫女群体的故事之中。
【下】正祖其人、世孙其人再来看宫女们为什么要杀世孙而择君?
这个问题非常关键,不仅是看懂广寒宫谋逆事件的关键,也是看到全剧宫女故事立意的关键。
如果仅看目前为止剧情线索的表面,似乎主要是将宫女们的动机追溯到对于思悼世子的旧恨。
世孙作为思悼世子之子这个身世负担,让他成为赵氏所率领的宫女们所忌讳和恐惧的对象。
这一笔的深意首先对于思悼世子的故事进行了全新的解读。
思悼世子之死是朝鲜历史上的著名政治变故与宫廷伦理惨剧,韩国影视剧对此多有表现,其中最受好评的是刘亚仁主演的电影,论者以为拍出了批判儒教伦理的深度。
这些故事都是将思悼世子作为一个政治牺牲品的悲剧人物,赋予现代人文关怀的同情。
然而在衣袖红镶边所暗写的思悼世子的故事里,前所未有的从宫女的角度找到了新的批判视角,从原来的君主与世子的矛盾,转向世子与宫女的矛盾,从英祖折磨虐待世子来看,世子是受害者,然而从他发疯暴虐杀害宫人来看,他是权势施暴者,卑微弱势的宫女们才是受害者。
说到底,思悼世子的故事里的确还存在着一群痛苦难宣的历史冤魂,她们那些无辜被害的宫女们,尚未被当代文艺所关怀。
衣袖红镶边是第一次将目光转向宫女们的遭遇来看待思悼世子的作品,剧中为观众展示了思悼世子死后多年的英祖末年,在一群宫女们心中,世子的暴虐带给她们的心结难解、惊魂难定与痛苦难消。
这样的立场不仅全新,而且直接暴露了以往同情思悼世子的角度所暗含的权势立场。
当德任感叹作为宫女太不容易了,世孙对她说作为世孙也不容易。
然而权势者与卑贱者,岂能相提并论?
如果站在同情被更大的权势毁灭的权势者的立场上,我们要如何面对那些被权势毁灭的卑贱者冤魂们?
君王的悲剧不是宫女们造成的,宫女们的悲剧却是君王造成的。
这两个悲剧不可能同时成立,我们需要面对一个真相:世上并无所谓君王的悲剧,而君王就是宫女们悲剧的罪魁祸首。
赵尚宫所率领的广寒宫大多数成员都是与她年岁差不多的老尚宫们,也有的是略比她年轻的尚宫,所以她们都是从英祖年轻时代走到今天老君王即将谢幕前夕的老宫女,她们当时或者年轻或者年幼,但都经历过现在年轻一代宫女们、德任她们所没有经历的权势恐怖,目睹过宫女同伴被思悼世子滥杀的悲剧。
剧中几次通过展现赵尚宫对于思悼世子发疯滥杀宫女的恐惧记忆与强烈忧患,来叙述当时的情景,宫女们在世子的残害下是如何绝望恐惧的上吊自杀,如此悲惨的景象足以驱使她们记忆犹新,永难忘怀,从而团结起来寻求自保,产生了从依附效忠君王的仆从之义到我们只有我们自己的宫女立场。
所以自思悼世子死后,废黜世孙一直是赵氏所率领的广寒宫宫女们的目标,她们不仅联络想要世孙倒台的外朝势力洪麟汉,还在英祖的后宫中安插自己人,如淑仪文氏。
历史上的文氏因为陷害正祖后来被追究赐死,在剧中让宫女出身的她成了广寒宫的一员,因此她反对世孙的态度乃是出于宫女立场的自觉,这也是本剧的一个新创,历来电视剧表现朝鲜后宫之中布满受外朝操控的妃嫔,也有因个人欲求勾连权势的,但还从未有一位妃嫔她参与政治斗争的动机是代表宫女群体利益的。
看到文淑仪给赵氏报信之后,转身站在了宫女们的行列,这个情景,我也特别喜欢,妃嫔的服饰只是她的外表,她的真正认同是宫女。
然而,这还不足以解释年轻一代的宫女们为何会参与其中?
正如赵氏想要德任加入她们,去成为世孙的后宫时,德任表现出的态度,她不愿意去为赵氏所言“守护七百宫女的大义”去牺牲自我。
年轻的宫女们未曾经历思悼世子的残暴,她们为什么要反对世孙?
月惠是一个关键人物。
在第九集她在刺杀行动中扮演重要角色,一介宫女竟能与世孙当面对战,场面令人震撼。
然而她的故事还没有真正展露出来,我们不知道她认同赵氏、认同广寒宫扳倒世孙立场的个人意志究竟如何。
在后面的剧情里相信会有揭示。
但是年轻宫女们反对世孙这一剧情本身就值得再做历史层面的深究。
对于老宫女来说,世孙是思悼之子,她们对他怀有强烈的疑虑与不信任,固然老宫女们会将恐惧记忆刻在深处,讲给年轻宫女听传递血的教训,但她们能够加入其中必定有着更为现实的动机,这动机只能来自于当下真实的生存现实,而非仅凭老宫女们讲的恐怖传说和不要相信君王的教育。
那么,对月惠这样的年轻宫女来说,世孙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呢?
换言之,要真正理解剧中宫女谋逆的情节,以及宫女择君的立意何在,真正读懂衣袖红镶边里的宫女故事,需要回到故事所依托的真实历史情境中。
而这一次回顾的不是思悼世子的历史,而是正祖大王的历史。
那么剧作家写月惠等年轻宫女择君反对世孙的历史依据是什么呢?
我们知道衣袖红镶边的确是一部深刻依托于历史的电视剧。
最大的依托就是历史上宜嫔的经历,不同于许多仅有名号的后宫妃嫔,宜嫔作为女性有其特殊之处,就是她是一个有着很多真实的细节事实的历史人物。
女主角德任的故事据此而来。
我认为剧中宫女谋逆的情节与宫女择君的故事灵感来源,同样就在关于宜嫔的历史细节之中。
这些细节事实,既是原著小说作者构思宜嫔故事之所凭借,也是剧作家虚构宫女择君故事的根据。
正祖为宜嫔写的墓志铭不仅回答了作者设想的故事中德任何以是一个悲剧女主角,也回答了剧作家所设想的剧情中宫女们因何要推翻世孙的谋逆行动。
作者和读者可以从中找到的答案,就是正祖的残忍。
宜嫔墓志铭是一篇双重性的文章,既是正祖在书写宜嫔,也是正祖在书写自我,在作某种自我的宣告。
我相信所有读过这篇文章的读者都能从中感受到宜嫔经历的悲惨,从墓志所叙来看,她的早亡无可避免。
她就是被正祖虐待死的。
虽然正祖将他自己刻画解读为圣君,将宜嫔刻画解读为贤妃,但其中陈述出的正祖的真实作为与宜嫔的真实遭际并不因这样的儒教修辞而受到掩盖。
这是此文最为奇异之处,也是最让人不寒而栗之处。
只有不知道虐待是虐待的残忍君王才会将这种施加虐待与承受虐待的经过堂皇的写出来,去作为他自己和宜嫔的道德赞颂词。
正祖在墓志中多次提到了他的操切严苛,所谓操切,就是急切胁迫的行事作风,所以有一个词叫做操切百姓,用以形容酷吏。
正祖如此这般自道操切,自诩严苛,并且强调这种性格让他身边周围的人都不堪承受,然后以宜嫔总是能顺应承受他的种种严苛要求来表彰她的自我牺牲与自我抑制,来凸显她可贵非凡的妇女德行。
“予之操切益严,往往有人所不堪”,“予御宮掖,严而近苛,给事承令,少可于意”,这些正祖的自述当然是完全真实的情景,正祖在这么说时并不觉得需要作伪饰。
他是如何严苛以待一般宫人们的,墓志里没有写,她们还没有资格让君王提及,但他的严苛的的确确充斥在宜嫔的经历之中,宜嫔的墓志里充斥着权势逼迫带来的窒息感受。
从强迫宜嫔承恩开始,第一次成氏含泪拒绝,正祖“予感之,不复迫焉。
”后来即为掌权,第二次成氏还是辞绝,正祖“至责罚其私属,然后乃从命。
”成了宜嫔的成氏从此开始了受虐待的五年后宫人生。
正祖厉行节俭,防范外戚,不给宜嫔的家人应有的封爵待遇,甚至不给宜嫔足够的日常生活用度,搞得她穷到和其他宫人借贷的窘境,到死的时候连收敛之具都匮乏,她的家人也穷的只能从别人家借穿衣物前去临丧。
正祖在宫中严令“不以外言入內”,宜嫔因此谨慎缄默,与人往来不出户庭,五年之间过着几乎与家人完全隔绝的孤独日子。
每当面对正祖,都悚然警惕,小心翼翼,即使病重不起,神思恍惚之际,当正祖来看她,她也是敛容作气,勉力作答。
直到临终之际才凄婉流泪,正祖觉得不悦:从未见到你的戚容,怎么到了今天快死了反而这样?
读墓志全文,只觉宜嫔悲惨之极,正祖的形象也有着特别清晰的残忍。
总之在这篇由他自己亲手撰写的墓志铭里,被尊奉为圣君的正祖,其残忍变态程度不亚于他的父、祖。
从英祖到思悼世子到正祖,他们作为权势者施暴者的扭曲残忍一脉相承。
那么,电视剧中如何刻画正祖其人呢?
东宫时期的正祖当然还没有即位掌权,需要对英祖恭谨顺从的姿态,但身为世孙的他仍有绝对权势去严苛对待对于东宫侍奉的宫女们。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墓志铭中残忍的正祖绝不是从他登位开始的。
相较于墓志铭中的正祖,很显然电视剧对于世孙傲慢严苛的权势性格做了一种喜剧化的处理,所以有所淡化。
这种处理应当与其剧情前半部分“爱情轻喜剧”的外衣有关。
但仔细来看,关于世孙性格严苛这一实情的叙事线索仍在其中,并非没有。
只是观众的注意力易被“爱情”吸引,对于剧中所表现的世孙的真实性格缺乏体察。
德任长大后初出场,就通过她的所思所想,道出宫女们对世孙的看法,她听宫女们说世孙的严苛,大家都叫他老虎东宫,称东宫为虎狼宫殿,恐惧于在东宫做宫女的日常工作,这是传言之中的东宫的形象和氛围。
因为在电视剧的前几集中我们主要是从女主角的视角去看见世孙,而最初在书库窗边聆听世孙学习经书的德任只是单纯的想象中觉得每天坐在阁中学习儒家治国之道的世孙应当是个优秀的人。
与世孙最开始的接触又是在德任被蒙蔽捉弄的情况下,因此特殊的遭际,世孙对她另眼相看,多有容忍。
其后因世孙在捉虎事件中不惜获罪挺身而出的举动、以及亲眼目睹世孙被英祖折磨的惨状等种种,德任产生恻隐之心,从而决定站在世孙一边帮助他,尽她这个小宫女的一份力量去帮助主人,她觉得自己的作为有一种意义,她对哥哥说过,东宫的年轻内人里面我是最能干的,第九集末德任一路奔跑倒在世孙怀中的一幕,她不顾劳累激动的诉说着自己有助于世孙的功绩,也是同一心理。
而这一切都是围绕着德任与世孙的个人关系。
那么,世孙对德任的“好”,是否意味着他是一个好人呢?
世孙对德任的另眼相看,是否意味着他对宫女们有着一视同仁的善待呢?
如果我们离开德任的眼睛,也放下爱情剧男主角的观剧期待,转而从东宫宫女们的视角重新看一遍故事,就会看到关于世孙为人的实情究竟如何。
当德任将行笄礼成为正式的内人,曾在东宫服侍世孙写字,这段戏重点不仅仅是世孙如何不知不觉流露对德任的爱慕之意,更重要的是从这里开始,月惠姐姐这些早已在东宫服侍的宫女们开始出现,她们对于世孙的态度开始展现,尚宫观察新人时,大家故意不好好磨墨,就是为了逃过近身服侍世孙写字的艰难差事,德任不知道这一点,结果被选中。
宫女姐姐们给新来的德任讲了世孙的为人是如何的挑剔苛刻,宫女常因小错受罚,被罚月俸是家常便饭,还会受藤条鞭打,以至于大家纷纷畏难逃避,试图将服侍的事情推脱给新来的小宫女。
只因觉察到世孙的状态似乎不同往常,尚宫们决定给他来一次药浴,缓解暴躁情绪。
在服侍世孙洗澡这场戏中,宫女们谁都不愿进去侍奉,大家抓住偶然到来的德任一路推搡,几个人用近乎夸张的动作把她推了进去,徐尚宫听说德任在里面吓了一跳,在外面担心不已。
宫女们为何如此?
这些情节难道仅仅是用来搞笑或者制造男女主的爱情氛围吗?
东宫宫女服侍老虎东宫的生活与态度只是侧写,仔细体察,其实在德任的故事里,剧中也还是写了世孙的严苛性格。
无论原著还是经过改编的剧情中关于世孙严苛的性格描写都没有脱离他在墓志铭里的真实自述。
只要我们不带着爱情眼光来看德任与世孙的互动,就会看见这一点。
德任因为写反省文备受折磨的情节本来就是表现这一点的,当两位郡主听说她受到世孙处罚去写反省文,对她一脸同情,让她受不了就出宫到我家来吧。
这些地方都是从侧面写世孙的君王性格与身份。
德任在受到欺骗和捉弄之后,对他深觉失望也是写这一点。
初到东宫侍奉时,伴随宫女们的讲述通过一些闪回的镜头去展现世孙苛待宫女的日常态度,德任听说,顿时觉得为难。
剧中还展现了德任服侍世孙写字时被百般挑剔,世孙虽然对她的服务感到不便,但是几次努力克制怒气,才没有责罚。
在与德任相处的故事里,还有一个特别显著的情节去揭示他的强迫性格,世孙多次提及不喜欢德任读小说爱说书,德任感到不快,他凭什么让我不要读小说?
世孙在街市上给德任买书,要求她按他的要求看书,自认为是对德任的奖赏,而德任以为是惩罚。
当伪装兼司书失败,身份被德任知道之后,世孙告诉德任你不要给我平添麻烦,德任大胆说出来,原来殿下并不懂得向人道歉。
世孙因洪德老与德任亲密接触而不满,德任却质问他为什么知道洪德老骚扰宫女们却一直都坐视不管,世孙嚷嚷别的宫女我为什么要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
在这些情节之中,究竟是从中看到世孙对于德任另眼相看的“爱情”,还是看到世孙性格日常严苛与权势傲慢的实情,是考验观众的。
一旦转向宫女的视角(包括作为宫女的德任,不是作为爱情剧女主角的德任)来看待世孙其人,月惠她们这些东宫宫女因为厌恶世孙的严苛而产生对于广寒宫的认同,是在情理之中的。
在看完第十集之后,我觉得要想在广寒宫谋逆的故事背景下继续看剧,就要改变角度,开始从宫女群体的视角重新看待一切,包括认真体察回到宫女中的德任的态度。
因为在广寒宫与世孙的对立之外,即将展开的正是女主角德任与正祖的对立。
若要看懂剧作家的意图所在,看到德任的悲剧所在,也许一个关键就是不要把世孙或者正祖视为正面人物。
最后想说:宫女们的择君是一个非常新颖的故事,而这部戏因为受到原著小说的牵绊,还不足以将这一构思的意义充分呈现出来。
希望以后可以看到专心一意书写宫女群体的作品,完全丢掉虚无的爱情剧外衣。
【本周照例内容满满,祘任同框不多,所以她们的每一次同框才愈显珍贵。
这周大概把两个人感情的转变和进一步的加深都表现了出来,任何的解读其实都还是失了些许韵味,各位看官就读读图一乐吧。
】 上一周泡在水里的记忆还清晰,甚至还吊着各位观众的胃口会有什么继续高能瞬间让人回味,但是这周的开头着实让人大喊被骗(bushi。
这样的情节其实可以多来一点。
马上开始怀春的少男少女,上课也变得没心思的祘,连书都放反。
读到诗经时脑海中闪过的画面,全世界都看得出来他在思春,除了那群教书的老师。
祘真是直进得可以,延续他一贯的作风。
这世上除了生死基本没有是他不能掌控的,作为即将成为一国之主的祘如是认为。
所以即使是一个宫女的心,也莫不如是。
但是,虽然话是这么说,当他亲耳听到对方也对自己有同样的感觉时的如释重负,信心满满,和一开始在门后面听到德任的自白后的解释还是大不相同。
对于德任,他作为君主继任人是势在必得,但是单纯作为一个男人,他当然更希望是两情相悦,心意得到回应。
所以无意间听到德任的告白,他也会开心得跑到四下无人的空旷之地放声大笑。
终于,对德任的心不再只是像初识那样一直不会期待回应的请求,而是可以完整实现三次握手协议。
这时期两人年纪大概20岁左右。
因为喜欢,所以才想把自己觉得好的东西给她看,有很多话只想对她说。
在这样时间里,祘体内作为一个男子的意识超出他作为君主继任人的意识,所以他才会在听到告白后跑到空旷无人之处放声大笑,在无人前往的花园里说自己父亲思悼世子的往事给德任听,在重又盛开的花前表白自己的心意。
对于德任,他从来不藏着掖着,有什么想法全部,马上,都会对她说。
兼司书身份被识破,他去找德任解释;德任被惠嫔指使做事,他马上去和惠嫔理论;不慎毁了德任的笄礼,他也马上和德任说开。
嘿嘿这其实是第5集的图,只是刚好放上来了 有少年人的傲气,不是对所有人都能有的感情,但又偏偏是宫女。
从一开始的书库相遇相识到经过几次生死边缘的徘徊,祘并不觉得自己的感情只是普通的心动,而是已经可以相知相守的关系。
因为是宫女,祘反而觉得更好。
明明有很多说话技巧,但是对你总是一句也不想欺骗 可是这段感情,对于德任来说才是最为不公与悲惨的。
两人的身份悬殊太多,注定卑微的始终是自己。
尤其是在她得知自己与世子的相遇,在东宫做事,全是被人安排之后。
自己的命运轮不到自己把控的无力和与命运对抗的叛逆,让德任还是决定对这段萌发的感情判下死刑。
提调尚宫希望她做后宫,她偏不。
所以即使面对自己也喜欢的祘,在身份差异的面前,她只能拒绝,马上先封存自己的心,不要再继续下去。
从内心的欣喜到拒绝的失落 这一段实在演得很妙。
祘仅仅以为自己只是送一个橘子给德任而已,让德任可以开心收下不就好了,但德任理解的是——收下橘子等于接受祘的心意,虽然自己是宫女,并没有人在意自己的心,但她还是决定,说不,拒绝。
多多少少计算且衡量过自己在世孙心中的位置,以及对世孙的了解,不然这就即将可以是一条死罪。
德任用自己渺小的力量在对抗一些看不见的东西,宫廷体制,人生的地位,她对祘的感情完全没有到达可以当她放弃自我的地步。
其实完全屈服也不是不可以,很简单,也会很开心。
开心收下珍贵的橘子,接受尊贵无比世孙的爱情。
但是这一切,会让她失去自己的一部分,作为“自我”的自己的一部分,德任太清醒,也太明白,深爱自己,所以即使只是那一部分,她也要紧紧抓住。
在德任面前,祘此时只是作为一个男人,抛开身份的不对等,他的心意被拒绝,能做的也仅仅只是带着他和他的骄傲穿上鞋子扬长而去。
接着是窒息的书库戏。
这里再单开帖子说吧。
因为从来没有,所以愈显珍贵;因为困难,所以更显情深。
注定坎坷崎岖,偏偏情深义重,因为对于祘来说,儿时让自己也曾放开脚步去追逐的那个小宫女,居然就是眼前的人。
也不去想更多前面的苦辛,只是觉得此时此刻的彼此,多年后重又相逢的喜悦,感叹缘分指使的命运,德任也感叹这个相遇就绝不是被安排,而是真实的缘分。
所以这一刻两人紧紧相拥,祘先拥抱,德任回拥,短暂地,热烈地。
伴随着《衣袖红镶边》的更新,祘和德任的故事也走到了悲剧的结尾。
虽然说电视剧中有不少的bug,但瑕不掩瑜。
这部剧有着难得精彩的感情主线,更重要的是,具有着真正的女性意志的思考。
01 她超脱了宫女本身的意义在前面的剧情中花了大量的手笔去铺垫德任的性格。
德任聪明机智又单纯率直,忠诚勇敢值得托付。
德任的思想本身是超脱了宫女的本身。
在伙伴们为成为正式的宫女开心的时候,德任却在烦恼自己为什么是宫女那?
就算是宫女,穿着漂亮的衣服举行及笄礼也不过是服侍皇族的奴仆,一辈子战战兢兢。
最重要的是,奴仆就是工具人,不需要有什么想法。
而我却是拥有自己想法的人。
就是德任坚信自己是有想法的人,她可以冒犯英祖下达的不许开门的命令,坚持开门想祘坦诚忠心,一介宫女却想要坚持的守护自己的主人。
也正因为她是有想法有血肉的人,她做了不少宫女没有必要做的事情,比如多次为祘奔走,解决危机。
德任的存在超脱了她作为宫女的本身意义——侍奉君王。
她有自己的意志就是守护祘上位。
02德任的安静自持电视剧里面提调尚宫和德任正好形成了一个对比。
提调疯狂的想成为后宫,她认为后宫代表着这个宫阙的权贵阶级,成为王族享受特权,无需在老年悲惨的出宫死去。
而德任在提调不断地画饼之中却坚定了自己不要成为后宫的想法。
为了实现成为后宫的梦想,提调筹谋一切助推英祖登基,其间有情也有利。
而德任,几经生死帮助祘顺利登基,却一直处于安静自持的态度,并没有利的目标,无论是成为后宫还是邀宠获得具体的利益。
在世间熙熙攘攘皆为利往的现实社会中,德任的安静自持,坚守自我实在是超脱时代的存在。
我爱你,所以我愿意倾尽全力守护你的梦想。
但是我依旧是我,我也同样拥有自己的人生。
这个立意是不是比起单纯地恋爱脑会高出很多那?
03 慧极必伤德任的聪明和超脱时代,在那个封建礼教加诸的时代注定会造成悲剧,而这也是德任悲剧的缘由之一。
成为后宫意味着什么那?
对于不少人来说,意味着地位、权势与君王爱宠。
倘若生下元子,还可能会帮助自己的家族实现几代的复兴。
因此,甄嬛对雍正没有了爱也能过,依旧可以曲意逢迎成为钮祜禄·甄嬛。
我又想起了富察容音,就算是贵为皇后,却清楚地意识到了地位差别,先君臣后夫妻,故而她接连丧子却不能肆意哭泣,要被皇帝要求做一个贤后。
最后以死来寻求个人的解放。
对于德任来说,她清楚地明白成为后宫就是她不幸的开始。
地位、权势与爱宠都不曾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自由、朋友和家人都将尽皆失去。
到了后来,德任还是选择接受成为了后宫,她知道王是爱她的,但也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曾经拥有的一起正在流逝。
怀孕了,如果在普通的家庭她应该接受丈夫的疼爱与关怀。
但是王不是她的夫君,王需要去安慰中殿。
作为妾室的她不能够对王有所要求,有所期待。
因此,她在怀孕时候本想交付给王的真心(荷包)并没有给出。
儿子病危了,她无缘见面。
因为还怀有身孕,王的继承人死去,大家都期待她生下新的继承人。
儿子去世后,她没有办法尽情悲哀,因为还怀有身孕需要为孩子做依靠,同时作为享受百姓供奉的王族,不能过度顾影自怜。
朋友死去,她无法向王请求保下朋友,王的铁面无私,自己的妾室身份都无法要求王做出有违法度的饶恕。
她做到了将王放在首位,清醒且痛苦的接受孩子的离去、英熙的处死,最后消磨掉了自己的生存意志。
她清楚的认识到两个人的悲剧原因,故此不愿与王在来世相见。
04时代悲歌电视剧共有17集,在前15集中大家可以明显的看出,电视剧是以德任的视角来做主展现。
但是在最后的两集中,德任已经不再是剧情的推动者,甚至说台词甚少。
我认为这也正式映照了前面洪德老所说,我关心的是世孙(王)的心意,但是无人对宫女的心意在意。
虽然提调说,宫女也是有自己意志的。
德任成为后宫后,真的丧失了意志的表达,故此电视剧中王的思念成为17集的主线,也代表了她的心意人们无心过问(只有祘在乎,但是自己人为掩埋掉了)发糖的16集包含了很多的悲剧伏笔。
承恩、盛宠、怀孕、册封,种种事宜放在其他的电视剧中,都该是欢天喜地,而在这里面,德任却总有一种哀切的忧伤,因为意识到自己正在失去什么。
王因为老少论问题生气,在德仁处寻得一丝安慰。
王躺在德任的腿上说,真幸福。
德任说的是,您枕在我的膝盖上,我在受累,但是您很幸福是吗?
王说幸福。
德任恳切的抚摸王的脸庞,表情却异常悲伤。
其实这段就是两个人感情的一个表现,总是一个人幸福而一个人受累。
德任选择了王,自己承受了悲伤和苦难,而王却因为拥有德任而开心。
当然,我这里并不是批判王和他的真心。
造成这曲悲歌的原因,追根究底还是来源于时代。
在那个时代之下,德任和王的悲伤都是社会结构性暴力造成。
结构性暴力主要是基于社会的、经济的、政治的、法律的、文化的等传统因素对人的潜力的限制,具体包括:专制政体,不合理的经济制度、经济和政治权力的不平等关系、社会歧视等方面。
王真切的爱着德任,但是王作为历史时代中的人始终有着自己的历史局限性。
他是君王希望有朝一日庇护万民,但是依旧是有阶级观念的上位者。
他的出身和经历并不能够让他置身处地的感受到德任的悲哀。
他想要用将德任留在自己身边的方式保护她,却并不知后宫的生活对于德任来说犹如牢笼。
从现代来看,我们可以说这就是人物的历史局限性。
那么对于德任来说,她没办法在后宫生活就是因为她超脱那个时代的思想。
甄嬛传中曾说,宫里的人算计着荣宠,算计着名位,难道不算计就不能活吗?
这里告诉我们,不算计真的不能活。
就算是德任坚持没有说出自己的爱意,努力让自己不要变得那么可悲,却依旧在这个后宫之中为她的爱情丧失了自己的意志和生命。
05 尾语不少朋友看到最后都会非常悲伤,甚至有朋友陷入到了往日故事之中,可能会夜半emo。
在这里,我首先要感谢演员和剧组的付出,让我们看到了这一部悲伤罗曼史。
我相信让大家哭泣然后长久陷入悲伤并不是这部剧创作的本意。
过往的太多电视剧中,将爱情作为主线塑造,一味地用男女主的付出来证明爱情的真切,以此让观众相信感情的真实存在。
但是却很少有剧思考过,我们的人生难道除去爱情一无所有吗?
所以,我认为这是一部难得有女性意志的电视剧。
我们在《衣袖》这部剧中,清楚地感受到了男女主的爱情,女主的独立超脱以及他们因为时代的原因而造成的悲剧。
我们看到里面这些历史人物的时代局限性或者是思想和时代的拉扯,才能更加庆幸我们生活在一个幸福的时代。
在我们的时代中,女性是独立的个体,拥有着自由。
我们有选择爱情,为爱不顾一切的权利,同样我们也有选择事业,奋斗独立生活的底气。
所以,让我们更加热爱我们的时代吧!
这样子,我们才能更好的往前看,过好我们的一生。
同时有底气的和角色对话,德任、祘,如果你们生活在我们的时代,你们将会幸福的。
声明:文章中图片均来自网络,出处见水印。
再次声明:电视剧属于创作作品,和历史上有所出入,所以,电视剧不等于历史。
同时,影评仅代表个人想法,同样代表不了电视剧。
前按:不看电视剧的原因仅是难以习惯它的讲述方式/叙述体式,《衣袖》是四年来(接近)完整看完的唯一一部。
对任一作品的评价尺度公私并行,该部并不例外,因此评分及下述均框定在“剧本传达”与“私人建构”的中间地带,亦即“作者未必然读者何必不然”的部分。
德任与祘,双方在显性的——至此一顿,语词本身即有千钧,不愿下以“对立”二字,似太钝涩,不是特属于他们的绵韧。
姑且拉一下张爱的最后一册集子标题:《对照记》。
对照,且对且照。
对应,对搏;映照,观照。
显性对照自不必提,身份、阶级、性别……随便扔去权力结构中,俱牵扯出万言不可休。
先从更幽仄的一角掀起:他们各自钟爱、身处于其中的语言是背向而立的。
德任擅长并喜爱的文本类型是稗官小说,除却宫中一贯的对宫女统一教养训育,其识文/敏断/抄写(包括手迹的美学特性)的能力大部分源自这些《xx录》《xx传》。
她的启蒙建立在一个斑斓驳杂却绝对生机蛮溢的传统之上,如果我武断一些,会称其为所谓“在野的”“民间的”。
不用讲《庄》(“饰小说以干县令”)到《汉书》再到鲁迅的中古小说一脉,连王大妃曾笑语德任曰“传奇叟”,这也是宋“说话”/法中世纪鬻歌诗人等等的异族同胎,共浴在oral formula(口头程式)的羊水中。
德任使用的语言,是『当下』的语言,从文本拈出但时刻作用于此时此地、事后能再自如地回溯于本文的语言。
与纯书写所圈囿的不同,德任与其文本的接受者们的审美态度可以直观量化:同僚们展现的群体性迷醉(鼓掌&祈求再讲)、上位者的赞许和赦免,乃至最赤裸的——金钱。
(这又涉及另一论题了,暂不展开)唇舌稍歇,笔墨跟进,德任业余的抄书生涯仿佛是把口头的剩余收摄之、珍拢之,这一工作无疑令人联想到中西史上无数暗扣:太学与国子监的生员,武周政权时内廷的女史;习得时兴书体的宠臣,刮洗磨光羊皮的教士……比之德任,不同处也跳脱而出:他们的阶层,他们的书写/抄写对象(为经为史为教义)。
书写不只是一门“术”,更是一项标识。
在古今中外它标出的园地里,成德任似一名闯入的异类。
之所以异质,是自备混沌性。
她并未停留在全然朴野不凿、普世标准里下位的一端,口头/书面的对立在其身化为一种兼善。
我国南朝的文笔之辨(或有释为文&笔&言三层)和德里达拔足的那些沟渠,不曾横亘于她面前。
成德任两端间悬坐,一如盘腿安坐于东宫书库。
书写,不止是书写;口说,不只是口说(不登堂的粗滥小说和贫乏口语)全剧的斗争、对照不单在不同人物之间,个体自身内质的暧昧性始终舒张。
论德任,若无这些“不止”,她是不会拿到对岸(祘,及祘作为符号的世界)的入场券的(尽管未必是幸运,只是命运)。
照出的另一侧,祘的语言呢?
之前的定语“身处于其中”——不突出处身性,人一般难以意识到到语言是怎么里外浸没、甚至塑造着一个人(像萨德笔下无隙不入重换人皮的硫磺浴)。
祘可能比当代人更无意识,而这份无意识使权力的码重加倍。
继承人的培养体系繁缛,常见于史的“人品贵重”轻飘飘吞纳了此间辛苦(中古或朝鲜的帝王课业&日常流程可细考之,此处不辑)。
作为二人少年阶段缘起的书筵,在祘那是倾国之力多对一的必然,在德任则为只言片语速录下来就能被点拨迷津的机会,稍纵即逝。
(《大学演义补》由汉字转写为韩文,此前德任大概只能音训。
隔窗听讲偷师,更类疏通义理)初看去属灵属精神的相知既风雅又饱含智性,然而同时已具某些垂直型结构的间离。
当语言立于结构上,祘就充满了意识,于是奖励是“正经书”,是“我喜欢的你也读读看”,是“亲自教导”。
哪怕在门的两端念诵《北风》时,这一时刻真正达到了《诗》的神髓——刘彦和所云“温柔在诵,最附深衷”。
至臻的瞬间,祘仍露一角有情的犹疑(“知道什么意思吗?
”)当然是对自己心意的昭示,及对德任会否明白这份意念的再确认。
不过是否也包含认知能力(德任的)上的?
即对两种语言、两种文本、两个世界互通性的质疑。
祘将德任拉近、德任逐步走进的过程,是从语言就开始的力场。
他的后续“教导”中,祘对自己“启蒙者”的位置有相当程度的觉知。
这不再是德任天真幼女、靠亲手触摸日常生活的轮廓与自己亲口表达来达致的“开蒙”(这样的自我教育是轻快鲜活的),而是真正外在、来自高处的enlightenment.祘的立足处超视超知。
其中规训的可能一应俱存,此时该用似乎早已陈旧的福柯语调念培根那句“Savoir, c’est pouvoir.”(知识就是力量——权力)德任的态度令人遐想,至少剧中和原著没有直接刻画她如何阅读&接收消化祘赠与的书籍。
私度她是读了,还读得很不赖,对知识(最普遍意义上)的欲望几乎是她的原初欲望,是自我塑型(self -fashioning)的最重要手段之一。
还有一处足堪玩味,使我们可以将“德任面对外界规训的心态”的起点不停前推:英祖赐予的暎嫔遗物《女范》。
这本在德任是名副其实地“压箱底”了。
其中自保和低调的动机自是第一位,但或许亦有她潜意识里的抗拒?
更呈反讽的是撕去的《史记》一页夹在《女范》中。
这是由物件本身构建的反讽,可能动摇男性统治者“正统性”的禁书,和女性的自我规诫与压抑。
藉此引出德任与祘之间第二个关键词:僭越。
全剧大半的结构之顶,仿佛是谲变难测的英祖,却抹杀不了另个、作为幽灵的思悼世子。
思悼世子像一座镜宫,映出权力,更映出权力的反题/背面;像个低徊郁愤、拒绝归去拒绝消解妥协的孤魂,不如《哈姆雷特》中的老王那样务实(简直定时定点提醒王子的行动),而一向在祘的生命中保有游动的暗色。
这反是空前凸显、无比充溢的在场、最高级别的僭越,世子李愃的在场高踞所有肉眼可见的权力之上。
文学史上“父的幽灵”不复一个恒久远的议题,它在祘处成了个切肤实在。
下谶一般,德任与祘的因缘如果是一段线,那起、结、缠……等等,皆建立在无数个僭越的叠加上。
起初违制瞻守暎嫔遗容,再到第一个plot激烈突转的偷撕《史记》。
德任见证祘——绝非世孙,而是逸出“世孙”二字边框的李祘,的时刻,并深度参与了这些时刻。
刨除以上属于自己的僭越的“情境”,祘体外有个僭越的“集大成者”,那还是德任。
德任是宫人,却有“怎么可能写出这样的字?
”的书法水平(即丰富敏感的知性);阶级实质是逆贼之后/官奴,却有酷肖和平翁主的风神、不折不堕的气骨;是女人,却关键时刻屡建奇勋,心智如电转、裁断远胜同德会诸僚,有锋锐辩才与丰沛勇力。
德任本人的行为实践有处处漫出其“应属”的趋势,或隐或显地构成对常规的挑战。
诸多外在行动束敛于一点:自我。
《思悼》中压倒李愃的最后一根稻草:“你的存在就是叛逆!
”听去何其悚然,却不只是英祖难挽的情绪发泄,而有真谛。
世孙,成氏德任;邸下,至密宫女……这些是内嵌在结构中的命名。
超出命名、躲避命名的一切,自我/情感/意志,和更多幽微不可说,就是僭越,就是叛逆。
它们是“最成德任”的东西。
成功的僭越(此处不定义“成功”,姑释为接近完成态的)会导向革命,不成功(非尽然完成态的)的僭越则是爱欲生发的沃壤。
两人间的第三个关键词大概是:应分。
德任对祘,剔去爱欲(或更东方文气的,思慕。
事实上思慕也连接着士人传统与《骚》的回响),还有一层同等重要、有时甚尤过之的内蕴:对其作为一个完整的“人”、再一个符合私人想象的理想的“君王”,的认可。
广寒宫的口号“宫女的择君”在德任处收窄为个人的抉选,似乎洗去了凡群化行动皆不可避的盲视和充作手段的暴力(无人为二元贬低前者之意),有《后汉书》那句“非独君择臣也,臣亦择君矣”的通明清醒。
书筵上隐闻的策对,表现了少年李祘对百姓的眷惜、“可能成为的君主”的蓝图;禁足令和诸多险厄中的相处经验,助力德任完成观察、评估。
遂有临危入室的承诺。
以祘当时之境之心,尚不能领会德任此处行的不是妾妇之道,是臣之道。
尽管古以来妾妇与臣道便互文、相互代换,但仍不同。
成德任,穿裙子的士,不是枕前发尽千般愿和誓,是重然诺了。
原著中德任曾问祘,有没有想象过不做世孙/王的生活,祘的回答是:“即使是一天,也没有那么想过。
”德任渴念的(家庭图景、更大程度的对等)注定落空,毋宁说一开始即以这份空置为前提,作出了一系列选择,这个问题只是再确认(德任拥有一种数学高手式的精准、逻辑大师式首尾相洽的周全。
或说,企图。
在精准周全与心的落差间,是情的王国,拥有人可自控的治外法权)祘无法真正走下君王的位置,德任无法真正在那一晚走到书库的另一头。
一个形而上的位置很重要,巴赫金讲“我以唯一而不可重复的方式参与存在,我在唯一的存在中占据着唯一的、不可重复的、不可替代的、他人无法进入的位置。
”“我的唯一的位置,就是我存在之在场的基础。
”双方对这类“位置”的察知都达到了极致。
书里有比剧情描画更甚的祘的君主式严厉,“我会最严厉地对待你”,为防外戚之祸对成家的冷待,为真正保护德任所诞下的元子与朝堂展开的漫长拉锯和权术手腕,而德任?
比较剧中行动派,有心理披露:“王好像真的想成为圣人。
”
简而有致,几乎能听见呼吸如被猝然拧断的天鹅颈般滞留在鼻腔、喉间、心窍。
曝于德任凝视中央的祘,自我行刑献祭般向更高的理念、更重的“名”进发,他的“实”的位置经由她的反复提醒、确认而浇铸得更不松动。
名实相符,名实间就没有多少留给其他。
两人颇似一出萨特情境剧(比如都具两大元素,关系和位置)。
既然毫无新意地提到了萨特,那顺便扯出点存在主义的余屑——祘真像个存在主义的标本。
从童稚青少,再到老,他分分秒秒进行着选择。
而与德任有关的方面(彻底割舍或晋封,对其家人/朋友的态度),选择必须更即时、更灌注意志(自由意志吗?
不是。
强压下的意志吗?
也不是)祘的选择,造就雕凿着一切,往往还是离自己最远、但最厚实的一切。
德任看得见祘的位置,想得到祘时时偿付的代价、割让的事物(这些代价中有她更有他自己),先于他一步明白他的选择,知晓他潜意识最根深的恨惧忧怖,更默许了他超验的一面所朝的方向(一是确实不能有实际改变,二是那与她少年时构筑的圣王明君模糊画像多么一致)。
两人各自的痛苦暗涌历历。
正像祘从未『真正地』离开君王的位置,德任的位置在意念中一样坚牢。
祘起初常挂在口边的“区区一个宫女……”固然有个体无意识的轻慢作祟;德任再申“以后也要像现在这样一直当一个宫女”“小人没有成为后宫的想法”,也可视作对外恳拒、自警自勉。
不过在我看来,与其说是彼此、不如说二人更在与一个共同的东西角力,他们筑起的是:界线。
除最显豁的阶级区隔外,有界线,才能有对自我处境、他人生命的感知。
僭越的狂步于此挡住了,最终态无从完成,除了个体灵魂深处闹革命(德任的自我拷问和祘的艰难改变),实存的革命可能直接消亡。
消亡处,产生张力。
德任死去前召请的是友人,而非君王。
此乃对自身位置的回奔,死亡剥去“名”与应分中位置的形相(正一品宜嫔、贤德聪慧、已故世子生母),“实”和本源中位置的骨骼挺立。
祘赶来后可以看到重重蜕落的规制、又再度穿起的甲胄:贤良妾室对圣君、从没有达到最理想状态的妻子对夫君、从不能被压服有独立人格的谋臣对主上。
这也是此处为何我更喜欢原著的原因,剧本选择了统统说开,明确“没有怨恨”,过于急赤白脸的辞句使得可能晦暗、却确实存在的张力如盐消雪中。
原著中的处理,让德任的每句台词有一个身份/自我认知的变换,情感有不同的门径层次,这大概更接近与死照面时的实况。
因此书里德任那句“臣妾现在扮演了贤妇的角色,您这是不敢相信吗?
”和“是的,明君理应如此”,可以像剧中是了然懂得的慈悲柔肠和向来秉有的硬语直心;也可以有怨,对“不能拥有全部的激情”全部失落的怨;有恨,对君王及背后整个体系的恨,一种自卫式的巧妙复仇(不针对祘)。
上佳的莫过于几种并有,方是延续到最后一刻的张力和真实。
假如给全剧绘制图幅,祘毫无疑问处于炳耀的金字塔顶,德任是塔底沉静自在的小石头。
果真如此?
很容易发现,世孙之位并不稳固:深谷行索,如履薄冰。
成为英祖心病且永久魅影般笼罩着童年及继位之路的悖逆父亲,为己登位可无所不为、已如朽井的母亲,暴虐与恩信俱不可揣度的祖父——不能叫他祖父,刻刻环伺的姑母及各方势力,手脚心思并不纯粹、给予无尽机会也改变不了的近人。
充斥变数与不定因子,祘的世界是能随时塌圮的;在表面辉煌的阶衔下,最接近“确定感”“可控”(虽然后来证实也无法控制,但不是同种“控制”)的唯成德任一人,基本是唯一能靠近的精神方向;而德任看似最后阵地仅有“宫女的身份&我自己”,她的世界却是高度自足的,祘是破坏这份平定的唯一因素,她几不具备任何向外的精神依赖(除去友人,但也绝不至于发展到依赖地步。
)此时出现了个多么精巧的倒转——地位的金字塔变为可把玩静观的沙漏,主奴辩证法的砂粒正缓缓流淌。
最后庆熙奉上德任的那册《郭张两门录》,不论原著或剧中,都表现了祘与故友的微妙对峙。
这是篇头戏言《对照记》来到最高峰的地方:面对死亡的裁断,哪种语言/文本/位置——也就是哪一岸,会胜出?
同样这结果也沉入一个存而不论的括号,张力甚至延续到了身后。
原著精准地定为“嫉妒感”“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德任”,类似茨维塔耶娃的那首:我要从所有的时代,从所有的黑夜那里,从所有金色的旗帜下,从所有的宝剑下夺回你。
可是是远为孩气的一种,击空叩虚,尚到不了冥府、独在阳世沉沦的俄耳甫斯。
原著中祘拿来纸笔,把“成氏德任”的署名涂去改为“宜嫔”,有一种寒凉的、孩童式恶谑;但先不想海德格尔写信给云格尔时打的那把叉,从命名的改换中还透出一股残酷。
这残酷最终指向徒劳。
最后要从非传统东方宫廷罗曼司的间隙跳去正史,在简单的查证梳理中,正祖(李祘)为宜嫔(德任)手制墓志铭(似也是可实考的唯一一位拥有御制墓志铭的后宫)收尾处云:"嫔之迹,其将泯没于斯世矣。
其言行之卓卓可纪,非予述之,有孰传之,而知其为泯没之可惜乎!
" 私见中是祘和德任最后的、近于真正意义上的交融之一了,即:相信叙述的力量,相信文本的力量,相信言志缘情、试遣愚衷的力量。
只是在这最后的交融中,缠斗之力尚存:穿裹上身的依然是明君贤妇、大名大分。
且于文体而言,并非德任一直爱的口传(飞翔般的自由语言),是铭。
有两汉六朝文体论相关了解的明了:铭以述德,诔以致哀。
(如蔡邕作品与《红》中《芙蓉女儿诔》的区别)祘的哀矜,熔化在自虐他虐式的文体里。
这能否视为君王对权力结构的反戈投匕?
她毕竟常常是他的“逸出中轨”。
他们在应分里做到应守,一齐再对应分报仇。
他只能为她竭尽到这地步,正与之前所有的有限又有限相同。
在诗学层面,这段和莎士比亚/马洛的十四行诗颇可合鸣:So long as men can breathe, or eyes can see,So long lives this, and this gives life to thee.爱人能在文字中栖身永存,青春长驻。
而“非予述之,有孰传之”,有面对文本时普通叙事者的自豪之任、自信气魄,更是举世知音的痛快(既痛且快)。
爱不能否定权力结构,权力结构也不能否定爱,二者再拉个书名诠之——是加塔利的《混沌互渗》。
德任与祘永隔一江,但能俩俩相望。
在必要时候(情和僭越到顶峰时)或可“公竟渡河!
”,且无需一个涉渡后的结局。
您真的爱护臣妾吗?
如果爱护,希望来生遇见的话不要打招呼,微笑着擦身而过就好——成德任 封建社会下的爱情,不过是余烬罢了,李蒜自己的深情感动了自己,燃烧了成德仁的一生。
世人渴爱,如逆风执炬、刀口舐蜜,巨大的身份差异下,爱情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李蒜爱上的是聪明伶俐、智勇双全、温柔而善解人意的小宫女,他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忍耐,任由她一次一次拒绝自己,但最终还是无法放弃封建统治阶级的特权,逼迫成德任留在了自己的身边,以此获得了自己的短暂的幸福。
封建等级压制下的爱情什么样?
是浓情蜜意时也不忘的敬语,是双向奔赴时宫女的下拜,是告白时惊心胆颤的跪求,是怀孕时也不能称爱人为夫君的无奈,是生了太子哥哥还要被罢官被打压的心酸,是孩子死了也没见到最后一面的绝望,是好朋友被处死也无法和爱人张口的卑微。
成德任,你知道你的爱情会付出这些代价吗?
你愿意吗?
没有人在意宫女的想法,就像爱人死后漠视她的娘家,连她生死相托呢朋友成为了宫女最高品提调尚宫也不曾留意,是她离去多年后才想起寻找她的遗物。
当她的朋友说,她们约好了,死后还会在一起的时候,李蒜多么的嫉妒以至于打断了提调尚宫的话语,是爱?
还是占有欲?
还是封建君主那可笑的自尊心呢?
李蒜觉得她是他的家人、爱人,是他心上唯一的女性,所以她就要诚惶诚恐的收下,就要驯服而温柔的等待,就要习惯被下面子、娘家被压制,最后她的爱人逼着自己燃烧了生命报答了他的爱,然后潇洒的离去了。
来世,还是不要遇见了,封建等级下,无法平等的对视,没有平等的、自有的爱情,不过是一些余烬罢了。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大梦一场,梦醒人散。
她是这座寂静宫阙里最平凡渺小的宫女,从很小的时候,她就明白,她和他是命运与共的。
为了能在这座宫殿长久地生活下去,她开始了无人知晓的默默守护。
直到那年盛夏午后的相遇,她最初以为他只是和他身份相差无几的侍讲官……在危机四伏的宫墙中,在共同经历的在绝境之中,终于这份对主人的忠诚慢慢转换成了对他的爱情。
多年的宫女生涯和对这个世界的通透让她坚持着“虽然我爱你,但你并不是我生活的全部,我还是我,我依旧保留着自己的小小世界”。
也因为她思慕的是那个时代最高高在上,掌握着所有人生杀大权的,同时也是世界上最身不由己,最孤独的王。
在漫长的岁月里,自我的独立意志在和随着岁月增长的爱不断撕扯。
十年,王终于明白,爱不是霸道占有,而是平等相待,在他跟她道谢后,在他准备放手转身的刹那,她伸出了挽留的双手。
那一刻她喷薄而出的爱情火苗,战胜了所有的理智。
她确信眼前人,于她,是最独一无二的存在。
而全知视角的我们也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人生再也没有风平浪静的时候了,她的人生进入倒计时了。
有着自我独立人格的正常人女主真的和其他霸道君王爱上我的剧不一样!甚至我还看到了一点《步步惊心》马尔泰若曦的影子,还有两集,应该是bed ending了,但cp真好嗑!悲剧内核的故事能量超大的。
总的来说是有用心在制作的剧集!如果细节上再注意(比如广寒宫这个宫女邪教组织的存在我就非常不理解)会是近期佳作!
啊!!!最后两集太好哭了!!!
目前来看还是好看的,服化道演技颜值剧情都在线突然爱上这种爱而不得没有结果的罗曼史了看了最后一集 一直流泪 尤其是最后在遗物里面发现一封封悔过书的时候 深深感觉到悲切无力 这是时代的社会的悲剧 剧里面每个人的走向都是合理的 没有绝对的坏人 但是都没有获得幸福美满 这就是高级的纯粹的悲剧“祘和德任都各有无法消解的痛苦呀。
祘一辈子都在小心翼翼地求证德任是不是爱他,希望他在她心中能派上优先地位。
他身为王的实况有时候让他无法优先展露自己的情感,确实他也是痛苦的。
德仁自己很有想法不想被感情和责任绑架失去自由,但是又因为爱和现实而短暂妥协了,妥协之后却又实打实地又很多痛苦无法避免,极其难过。
哎,这就是人生吧,每个人都是挣扎而矛盾的。
”这个评论写的好!
后劲太大了 已经一年过去了 一打开这部剧还是会感觉深切的无力与哀伤 17集刚看几分钟就以来泪流满面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德任死后,王没有选和她相似的人,为什么尚宫会因此感到开心又担心,因为王看到任何与德任相似的人事物都会非常伤心,情愿不再忘记却忘不了放不下,情深缘浅,伤其身心啊
土楼都偷,垃圾!!!!!
我不理解为什么说好看...第一集两个小演员演的不错,后面长大了的演员真的get不到...剧情放国产剧也是很普通的古偶的程度,颜值也没有很高
明明就还是批皮霸总玛丽苏啊,后半剧集的高光都集中在男主,一片慕男心难以抑制。美化君主不遗余力了,成氏不想是因为当时朝鲜抑制出身不够高的后宫,她后来既没有前途也没有钱途,远不及做宫女。摄影等制作倒是很费心思,能吸引观众。
优缺点都很明显 然而瑕不掩瑜 节奏掌握得好 剧情渐入佳境加分不少 / 看了七集 我认为最好的结局应该是 不入后宫 给予足够的钱 让她可以远离王宫 在外度过平凡的一生 他所背负的东西太多太重 不应该将重量平摊给她 原本只会压死一个人 现在得压死两个人 最好的守护方式并不是将那人留在身边成为众矢之的 不过李祘也不可能有这觉悟 / E11 “我很在乎他 可我最在乎的是我自己” “若不能完全地拥有他 还不如什么都未拥有过” 女主想要做出自己的选择 却从未真正有过选择权 拉袖子那里德任最终还是为了李祘放弃了自己所谓的自由 哎 全剧就差放大加粗拉个横幅【不要沾男 否则你会变得不幸】 🚰x5 绝了 / 给女作家女编剧女导演集体好评 以及此剧造成我emo了四天还没走出来 四星改五星
虽然不理解那个宫女的地下组织,真是很傻逼的设定,但是我太喜欢男女主之间的宿命be感了,氛围感拉满了,再加上本就当言情剧看,反正我还挺喜欢
男女主都不在我的点上。但是腹肌是真上头……相爱前比较好看,相爱后就俗套了。尤其是女主冲出来,男主把女主给搂抱住,这都多少年前玩剩下的了……
我看得整个一个大压抑了……
看到后来跳着看,还是不行,直接不看了。
小演员都很好,长大后女主的牙太醒目了,世孙还行,不过看一集就能知道后续剧情有点无趣
男主帅的 | 前六集是青春古偶罗曼史,当中六集是宫斗权谋剧(思悼+甄嬛传+如懿传+琅琊榜),最后五集目测是霸总爱上我但女主无法感到自由的悲切BE虐文集合,甚至会得出“不要靠近男人会变得不幸”的结局,无论如何还是期待故事的尾段的,演员实在太出彩了 | 2022年1月3日补完,最后两集真实过山车一般的跌宕,人生的温情快乐和悲伤痛楚都杂糅在一起了,眼泪流下,为失去自由的德仁,也为失去爱人的李祘,还有身不由己的众生。最后的大结局拍得很好,半梦半醒半浮生,如果梦也是真实,如果还能重来,如果可以守护想要守护的人,是不是就是《想见你》的剧情了呢?想起了以前看到同类作品的悸动。李世荣演出了小说原文中哀婉,李俊昊的哭泣十分有感染力,尽管如此,还是有四-五集的剧情是可以调整的。瑕不掩瑜,依然是一部充满古典美的作品。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结局感到某种欣慰,没有happyending的完整结束。既不是爱情剧,也不是宫廷剧,是部想要聊聊女人这一生的剧。看得百感交集,女性是感情丰富的但更应该是爱惜自己的,好的爱情既有命中注定也有努力争取,女主终其一生都没有吐口表达自己真实的感情,算是编剧借角色寄予的一点小倔强、小任性吧。绝对的女性剧,但男主刻画的也相当不错
古言苏式剧情,不懂粉丝为何吹正统古装剧?最好笑的是,委婉的评论这剧剧情小言,还有粉丝上前科普这剧如何符合历史???我就奇了怪了,这剧更新也就几集,在国内已经堆起剧粉了?来科普的不是剧粉吧,kkkk
都是美人,灯光服化道都在线,可是剧情一般,还是be。我接受不了
挺不错的,一部“言情剧”表现最动人的却不是爱情。当两个地位不平等的人在一起,谈“爱情”或者“自由”,都只是痴心妄想。最妙的是,女主临死前对男主说,希望下辈子只是擦肩而过,而男主却自然地将这个理解为“你一点点也没爱过我吗?”,全剧贯彻始终的无非就是这种“参差”。满难得看到这样始终清醒的女主,所以直到倒数第二集依然在拒绝爱情,虽然最终她妥协了,于是安静地接受命运赠予她的枯萎,如同她某一次内心的所感“今天我很幸福,但某一天又会感到悲伤,也许人生就是如此。”让人落泪的还有其中不同女性之间所给予的温柔,她们也许是朋友,是老师,是立场不同的敌人,是有所求的利益关系者,但却神奇地在这个“美丽的监牢”里彼此共情,真的非常感叹啊。
这个高分高在哪了
好俗套的剧情,男女主乍一看不怎么好看,没想到越往后看越觉得越不顺眼,怎么现在韩娱从爱豆到演员也都越来越丑,原本的几个帅哥不是发福发面就是发腮……
讲述的是一个反婚平权支持者穿越到古代的故事(不是
小补一下朝鲜史 真是哪个地域的君主独裁都没华夏猛 …… 以前不知道为什么 总觉得女子韩服有些欲 应该就是因为 斜在胸口的带子
不是我嫌弃女主,因为她看不进去
男主还不错,女主睁着一双大眼睛呆呆的演完了全程。整体比较细腻,但剧情没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