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imeVideo#21715 感觉阿巴斯的作品就是会让人忽略了一切的“表演”,把电影回归到生活,故事如一个你所能看到的故事般出现在你眼前,甚至你也参与进了这部电影对话的讨论。
现实与虚构在电影中更加模糊了,二人的讨论的观点还是挺模糊的,对话的内容不像是爱在三部曲有种“急迫感”和“距离感”,更像是伯格曼的《婚姻生活》的真实感。
影片在一天之中共展现了四对夫妻,从新婚,到中年,到年轻老年再到老年,仿佛带着观众经历了“爱情”的一生。
新婚的激情与活力,中年的争论与妥协,年轻老年的习惯与技巧,老年的陪伴与扶持。
影片也不光展现了爱情,还涉及了艺术,工作,家庭,责任和人生。
深层次的原创和仿品似乎对照着一种表象和本质的哲学观,对于艺术,美和事物的本质让我想起了柏拉图洞穴理论,影片似乎是对其的一种解读。
至于艺术作品的价值是否必须取决于其是否原创,或者优秀的复制品能否赋予艺术品以价值?
片中后半段的虚构则是对于上面问题最好的回答,假夫妻的讨论是否可以走进彼此或自己的内心,答案也是显而易见的,即取决于对待“复制品”的人如何对待这个“复制品”。
视觉上,镜头很好,尤其是长镜头手持的使用,那场虚实转换后的讨论接的就是一个手持长镜头,只能说非常精彩。
仅有的几场特写镜头用的也是恰当好处,女主的化妆,男主的沉默皆可以说是点睛之笔。
构图整体上非常好,地下室男女主对话的镜子和雕像在镜子的反射的构图太棒了,驾车那段儿就不提了,至于非常纯熟的正反打和构图,车玻璃反射出道路两旁的建筑还是很有看点。
两场近乎直面镜头的正反打让我想起了小津的风格,只是女主背后的酒柜反射的图像有些奇怪,尤其是在那对新婚夫妻喊她时的反射。
听觉上,依然是无懈可击,现场收音效果极佳,几处环境音的侵入也是有所表达。
实在太喜欢,特意去搜了搜这近乎可以发生在身边的真实故事的背后,发现原来这个故事就是导演阿巴斯自己的亲身经历,而影片的创作起点则是他把这个故事跟朱丽叶比诺什说过后被她动人的反应所震撼,也是为了回应这种反应,从而展开了更多的探讨和扩展,使它成为了剧本,这么一看,这部电影就是他故事的副本。
这部片我犹豫是三星还是四星。
似乎四星有点多而三星有点少。
不过,我发现一部好的电影看完就和读完一首好的诗歌的感觉一样:你根本没冲动去给电影的具体内容品头论足一番;你唯一能说的就是宛如金圣叹评论“好大一场雪!
”那样“好!
好!
好!
”或者舌头卡壳一样说我真的好感动好惊叹好。。。。。
至于怎么好,只能是“你自己去看吧!
”(当然,如果你说按照完全专业的角度对什么光线啊、镜头啊等等技术评论除外。
)而这部电影就属于这种。
——————不过,因为它没有好到四五星爆表,所以似乎我还是有一点点想explain的冲动。
朱丽叶和西梅尔是真实的夫妻吗?
如果是,前半部分俩人明显陌生人的尴尬、礼貌就毫无道理;如果不是,后半部分的亲密就很难理解尤其是刮胡子那里。
我觉得导演的高妙就在于,真假不重要!
而更难的是,这前后之间的过渡自然到令人叹为观止。
如果他们是假的,你会讽刺地发现似乎很多人的夫妻生活都是在“照本宣科”,可以预测(predicatable)。
如果所有的陌生人都把他们当做了真的夫妻;那么,真的,又同假的又有何区别呢?
西梅尔坚持着真假无异,而朱丽叶坚持着真假有别。
所以朱丽叶嘲笑着自己的妹妹无视真实的妹夫而爱着美化过的“假人”,西梅尔则认为这才是化繁入简的大智慧。
朱丽叶“真诚地争论”着,而西梅尔则发现这种争论总是雷同——男女之间永远无法在同一平台互相理解,而只能依靠宛如礼仪、宛如句法一般的沟通模式才可以亲密(譬如,“她只是想你搭手在她肩上”)…………似乎整个故事都在印证着西梅尔的正确,可故事的最后,西梅尔却不能像一个“真正的丈夫”那样留下,即使朱丽叶妥协地愿意做了那个“妹妹”。
我想,导演与其说是在讲生活,不如说是在讲电影。
一个影片的故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细节。
一个出色的导演不仅仅会讲故事,更会调动演员发挥出自己独一无二的、充满细节的演技。
故事也许可以复制,但不可复制的是其中的细节。
朱丽叶是一个让自己沉浸在细节中的人,而西梅尔则更近乎纸上论道。
只有细节,才会带着你走向一个不可预测unpredictable的未知;也只有细节——就像西梅尔背后的钟声所暗示的那样——让时间把那一个个宛如赝品的故事凝固成独一无二的真品。
这就是为什么,好的电影是不会让你有冲动解释的。
因为你空洞而抽象的语言代替不了细节——那些生动的肢体语言和表情声调,那些光影和节奏;如果要勉强解释,那大概要花费比电影时长更多的时间吧。
————不得不再次为朱丽叶的演技赞绝。
种种小细节拿捏得真实可信。
我想换个演员这部片肯定要调水一大半。
这部片是上周看的,因为刚才看到amour惊喜地看到熟悉的面孔,便过来看下是不是西梅尔。
真品與贗品,原創與複製的話題,早就是反反復複談論的話題。
作家男寫了本討論原創與複製的書,在意大利做宣傳。
地陪女帶著作家男來到郊遠小鎮的美術館,這裡有個珍貴藝術品,可50年前才被發現其實是很久以前的贗品。
但贗品的藝術價值會因此降低嗎?
若說不會降低,因為我們同樣可以得到審美的快樂。
若說會降低,因為贗品畢竟不是真品。
可什麽是真品?
作家男反問地陪女。
人們欣賞“蒙娜麗莎的微笑”時,並沒有去追究這個女孩的下落。
因為如果深究的話,蒙娜麗莎這個女孩的笑,才是所謂“真品”吧!
所以如果我們把眼光總是放在真品或贗品之上,就已經失去了欣賞的能力。
當地陪女駕車載作家男來小鎮的路上時,作家男就曾感歎,路邊的樹木,每一顆都是原創,獨一無二的,是美的,但缺一個藝術家,將它放入美術館。
也就是說,藝術形式是一個外殼,提供一個觀看的眼光,當我們跟隨這個“眼光”去發現美的同時,又被這個外殼所限,被這個眼光所限,只看見了“眼光”,而忽略了內在。
隨後二人來到咖啡館繼續聊天。
作家男走出咖啡館接電話,咖啡館的服務員以為二人是夫妻,和地陪女聊天,大講夫妻之道。
地陪女並沒有糾正她,而是順其自然。
隨後在廣場,一個大叔同樣誤以為二人為夫妻,教作家男只需用手搭在妻子的肩膀,一個小小的動作就可以化解夫妻矛盾。
當作家男真的把手搭在地陪女的右肩時,故事進入了拐點。
之後我們發現,這個作家男居然就是地陪女的丈夫!
而這怎麼可能?!
因為如果這樣,我們就要推翻前面的劇情!
於是看到很多此片的故事介紹和評論寫到,作家男是借此機會,假扮地陪女的丈夫做戲云云。
這卻是對此片最大的誤讀!
因為其觀影的“眼光”仍然深陷于“真假”之中!
不能自拔!
如果作家男可以假扮丈夫,為何丈夫不能假扮作家男?
原因只是因為我們“先”看到作家男,所以我們一早就認定了作家男為“真”,所以就要在後面認定丈夫身份為“假”。
道理如同先前的小故事一樣,一個珍貴的藝術品,最近才被發現是贗品。
這影響我們欣賞它的眼光嗎?
一個作家男,最近才被發現是丈夫,這影響我們欣賞它的眼光嗎?
影片走到這裡,真假已經不再重要。
這也是阿巴斯對電影的又一次探索。
說白了,這是兩個故事,用同一個男演員和時空串在一起,甚至連故事都串在一起。
說白了,這也是一個故事,兩個無關的身份。
用這樣的表達做出“藝術形式”的自我反省,重新激活發現美的眼睛。
當丈夫和妻子爭吵不休,各自用各自的觀點將對方逼到絕境,丈夫大吼一聲:“如果不准備從另外一個角度看問題,爲什麽還要溝通?!
”這才應該是影片海報上的slogan!
影片中對愛的討論,也緊扣著形式與內在的反省,不再一一讚美了。
以後要是誰再問爲什麽取二道販子這個名字,我就推薦這個片給他看。
這是多強大的註腳啊!
如果达芬奇的“蒙娜丽莎的微笑”始终都是赝品,如果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其实出自弟子之手,如果爱因斯坦写下“相对论”只是一场美丽的误会,如果曹雪芹的“红楼梦”中,林黛玉从来不曾真心爱过贾宝玉,那么阳光是否会依旧灿烂,我的明天是否还会同样美好?
真实与仿造真实所产生的副本,两者之间的关系以及各自的价值,这就是伊朗知名导演阿巴斯-基亚罗斯塔米(Abbas Kiarostami)试图在电影《合法副本》中探讨的议题。
阿巴斯最为人们所熟知的作品当属《樱桃的滋味》,这部电影在1997年为阿巴斯夺得戛纳影展金棕榈奖,也奠定了阿巴斯在国际影坛的地位。
《樱桃的滋味》以非常严肃的手法探讨生命与死亡的意义,在这部影片的最后,导演却插入自己的画面,并说出“这只是电影”这般让人扫兴的话。
然而,这段看似无意义的结尾片段,却道出了阿巴斯对电影这个叙事文本的信念:电影所呈现的是纯然的虚幻,观众从中看到的只是真实的一种拷贝,是现实的一个副本。
从这点来说,《合法副本》可以说是对《樱桃的滋味》那个突兀结尾的再说明与再阐述。
《合法副本》由法国女星朱丽叶-毕诺许担纲演出,她因为此片获得2010年戛纳影展的影后桂冠,就此完成世界四大影展的封后记录(戛纳、柏林、威尼斯和奥斯卡)。
虽说《合法副本》在议题上延续《樱桃的滋味》的结尾,在戛纳影展上也有所斩获,但这部电影的手法却与《樱桃的滋味》有截然的不同。
阿巴斯的作品向来严肃、甚至晦涩,但《合法副本》却是一部色彩鲜艳的爱情轻喜剧,男女主角在意大利托斯卡尼的街头徜徉,一同参观各种艺术品并偶然遭遇各式的人,两人在行进间不断就爱情展开对话,影片的议题便在这一句句的对白当中被带出来,这正是影片也被翻译为《爱情对白》的缘故。
从形式上看,《合法副本》与爱情小品《日出之前》极为相似,都是一对男女在数小时的城市观光过程中借由谈话彼此了解、发展爱情。
但《合法副本》的故事走向却游走于现实与虚幻之间,采用的是后设的后现代主义叙事手法。
导演借由怪异的剧情发展、镜像与大量的直视镜头画面,提示真实与虚幻并存的事实,并提示观众自身作为“观者”的重要性。
■在影片当中,男主角是一个英国作家,刚刚出版一部专书探讨艺术品复制品的价值,他在书中表示,艺术品的价值取决于观者的感动与联想,如果一个复制品能引发同样的感动与联想,那这个复制品的价值便不低于真品。
为了宣传这部专书,男主角特地到意大利托斯卡尼参加新书发表会,他便是在这个发表会上与女主角相遇。
女主角是一个法国籍的单身母亲,她在五年前带着儿子搬迁到意大利,经营一家艺术品小店维生。
女主角在姐姐的推荐下买下男主角的新书,尽管女主角对于书中的观点并不完全认同,她还是亲自去参加新书发表会,希望男主角能为她买的书签名。
不过因为儿子的干扰,女主角在发表会开始没多久就提前离开,但留下自己小店的地址,邀请男主角来拜访自己。
《合法副本》这部电影与大部分的后现代主义作品一样,可以有很多不同的诠释和理解方式,端视观众自己的选择。
男主角后来去拜访了女主角,他当天晚上9点必须到火车站搭车离开,但在此之前的时间,他任由女主角带领自己到附近参观。
由于片中女主角名字的缺失,以及导演数度以镜中影像方式来呈现女主角的身影,因此可以将影片理解为男主角的一段回忆、幻想,或就是一段真实的经历。
在路上,女主角提到自己那个不切实际的姐姐,以及缺乏责任感的孩子,男主角却对这两人感到认同,羡慕他们能简单地相信简单,能随着自己的感觉过生活,无视现实和外在价值的桎梏。
男主角尽管写了一部专书,阐述人的主观感动比外在现实更为重要,真品与赝品实际价值相当,但自己却不完全相信这种主张,仍不免挣扎于外在世界所赋予人们的价值标准。
男主角的这种矛盾心情,在爱情这个议题上表现的尤为突出。
两人先后遇到咖啡店的女老板、拍摄婚纱照的新人、以及一对到此地观光的老年夫妇,或是主动的误解、或是女主角刻意的玩笑,这些人都认定男主角和女主角是一对结婚多年的夫妻,女老板对女主角忠告夫妻相处的秘诀,新人邀请两人一起拍照,老年夫妇中的丈夫则为男主角提供对待妻子的秘诀,说只要轻轻地将手搭在妻子肩上,两人便能平息争执。
对于这些遭遇,女主角觉得非常有趣,认为当下的美好便是全部意义的所在,然而男主角则没有这么开心,眼前的幸福景象只让他想到感情注定会淡薄、婚姻终究会破裂。
尽管如此,男主角在与女主角一同进入餐厅用餐时,他还是悄悄地将手搭在她肩上,结果女主角一进餐厅便躲到厕所化妆、并戴上两只大大的耳环,似乎这一个搭肩的动作,将两人带进了另一个世界。
女主角装扮完成从厕所出来后,发现男主角正因为肚子饿、红酒品质不佳、服务员态度恶劣而生气。
这连带地影响了女主角的情绪,她先是指责对方看不到自己精心打扮的模样,继而责怪起男主角昨晚在两人结婚十五周年纪念日时竟然兀自地呼呼大睡。
结果男主角也发起脾气,提到两人更之前的旧事,埋怨对方不体谅自己工作如何忙碌,只会自私地要求这、要求那。
男主角后来甚至拂袖而去。
两人后来还是和好了,女主角在门外找到男主角,她为他要来的两块面包让他颇为感动。
两人转身便去到一间旅馆,女主角告诉前台,自己和丈夫十五年前在此度蜜月,现在希望能到原来的那个房间回顾一下过去。
前台毫不犹豫地将钥匙给了他们,让他们自行上楼去到房间内。
进了房间后,女主角在床上躺了下来,娓娓说起自己始终记得当时男主角躺在她身边的景象,一切甜蜜的回忆似乎就又都回到两人身上。
女主角还开口请求男主角留下来不要离开。
男主角无奈地说自己必须在9点前赶到火车站,之后便起身去浴室梳洗。
面对镜头,男主角恍惚地用水顺了顺头发,之后便转身走开,只见浴室窗外不远处的两只教堂钟不断摆动着,钟声铛铛地回荡不已。
■这一切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
是回忆还是梦境?
就算“蒙娜丽莎的微笑”始终是赝品,画中那抹朦胧暧昧仍然会吸引我们的目光;就算“命运交响曲”不是贝多芬的作品,那四声惊人的敲门声响仍旧会撼动我们的心情;就算“相对论”只是爱因斯坦的一场胡乱发想,论述中的深奥广阔仍然会改变我们的视野;就算“红楼梦”里林黛玉不是真心爱着贾宝玉,但她以一生眼泪偿还一段陪伴的誓言仍旧会感动我们的心灵。
是我们的感动赋予这些事物意义与价值,而不是真与假的本质,只要能敲打到人心,副本和正本一样好!
作为一个导演,阿巴斯用《合法副本》这部电影来回答他在《樱桃的滋味》结尾所留下的疑问。
在《合法副本》中,男主角与女主角究竟是两个陌生人,还是两个结发超过十五年的夫妻?
两人究竟是彼此生命中的正本,抑或只是一段短暂偶遇里头各自幻想的副本?
不要问导演,而要问观众自己的内心,但凡感动你、触动你的部分,就是真实,因为如果不能打动人心,即使是正本,其价值只等同于劣质的复制品,但如若能打动人心,就算是副本,价值便相当于一个精美的正本。
电影只是现实的副本,然而,一部好电影的价值,与真实人生一样珍贵。
影片开始于一场为英国作家詹姆斯·米勒(威廉·施梅尔 William Shimell 饰)所撰新书——《合法副本》造势的讲座。
讲座中,詹姆斯道出了这本书的核心论点,“拷贝本身也有价值, 因为拷贝指引我们找到原作以认证其价值”。
这句话将指引着观众和女主角——朱丽叶· 比诺什饰演的一位法国女人(她同时是一家古董店的店主、一只牛奶猫的主人、一位名叫玛莉的女人的姐姐、一个 11 岁儿子的母亲还是一段丧偶式婚姻关系中的妻子)共同完成接下来的“旅程”。
《合法副本》的核心叙事从詹姆斯和这位在自己新书发布会上提早离席的法国女人,驱车前往郊外一个名为 Lucignano 的地方才算正式开始。
从女人经营的古董店到Lucignano,影片用了长达12分钟(00:20:26-00:32:26)的车内对话段落让我们初步了解了这位面容姣好但似乎总是携带疲惫的中年女人。
她是满怀欢喜和这位心仪的作家开始这段起始不知终点的旅程的。
她似乎总是背负着来自家庭的责任,出行前担忧儿子的家教课,出行时需要牢记让作家给妹妹签名。
女人对这一切已经到了容忍的边缘,她对妹妹的闲散生活感到不满,于是当心仪的作家赞美妹妹的生活哲学时,显示出不快。
但女人绝非是一个歇斯底里,埋怨周遭一切的人,她有逻辑,能够很好的表达自己的所想所感。
对于这位初次见面的作家,尽管她并不认同他的观点,但还是被他的文字吸引。
女人对詹姆斯的好奇来自于编辑部为詹姆斯书本拟定的颇具争议性的书名——《忘掉原创,专心复制》,在稍后的对话中我们不难发现女人不认为假的能取代真的,在她看来真假之间的界限是泾渭分明的。
但显然从最初詹姆斯的讲座中,我们不难得出詹姆斯本人似乎更认可的是复制品能够指引原作的这一功用,真和假一样好,各有各的价值。
这似乎暗示着两人的旅途不会特别愉快。
Lucignano 是著名的婚礼圣地,女人和她的丈夫也在这里举行了结婚仪式。
在这里结婚被认为能带来好运,且能带来永恒的幸福。
但通过两人的对话我们不难推导出,女人的婚姻并没有像圣地言传的那样,好运且幸福。
家庭和婚姻似乎压的女人喘不过气,难得出行的礼拜天,她不止需要在出行前安排好一切,需要在出行中即时接听儿子的电话,倾听儿子耍小性子不想等迟到的家教老师想要出去玩个昏天黑地的请求。
詹姆斯显然不懂作为母亲所担忧的一切,他指出玩和享乐是孩子的天性,而女人反问「谁来承担玩与享乐的后果?
」。
詹姆斯用哲学家的思维去剖析孩子喜爱玩乐与享受的自然天性,但在女人眼里,这种的观点只适合被收录进那些讲大道理的厚重书本里,放在现实语境中都是不切实际的废话。
更何况,女人是「一个人」在面对孩子的调皮与放肆。
在这里我们得知,女人在独自一人处理复杂又难以解决的亲子问题。
她的丈夫,孩子的父亲呢?
我们暂时无法得知。
女人继续就詹姆斯的作品本身展开了话题,她好奇詹姆斯在演讲中提及的一对在弗洛伦斯的母子。
詹姆斯说,这对母子的相处方式让他注目。
在五年前的弗洛伦斯,詹姆斯所住宿的酒店的房间位于一个转角处,两面靠窗。
他总是在每天早上看到这位母亲快步走在儿子前面,但到了转角处她便会回头停下,直到跟在她身后的儿子出现。
母亲总在前面走,不等男孩,男孩也永远自顾自地慢吞吞的前行,不曾想追上母亲的步伐。
詹姆斯偶然遇到的关于这对母子的小插曲,却让听者,同样也是一个儿子的母亲的女人留下了眼泪。
让我们回到开头,讲座中途女人之所以离席,是因为她那未成年的儿子。
她需要立刻放下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转头满足儿子的饮食需求。
在进入快餐店之前,女人和儿子在街上行走的模式,和詹姆斯提及的那对陌生母子如出一辙。
随后与咖啡店店长的交谈中,我们更确切地知晓了女人和她的婚姻现状:她的丈夫是一个只在乎自己和工作的男人,婚姻只是让他变成了名义上的丈夫和父亲,可他并没有承担这两个词语背后应该有的责任。
女人并不是一个只在乎自我感受的人,15 年的婚姻里她所求的只是一种平衡——爱情与家庭的平衡、生活和事业的平衡、妻子与母亲的平衡、丈夫与父亲的平衡。
可理想的平衡终究不存在于生活中,这种平衡,她小心翼翼地把握着勉强做到,但如果平衡木的另外一端没有人,仅仅维持自己的平衡又有什么用呢?
永远缺席的父亲、默不作声的孩子和焦头烂额担忧一切的母亲。
一则简单的故事就为我们揭示了丧偶式家庭的困境——一家三口看似有联系但永远保持距离。
而这仅有的联系是母亲无数次的回望所建构的,距离则是三人共同造成的。
不同性别似乎造就了母亲和儿子永远的隔阂,而在一个丧偶式婚姻的家庭中,这种隔阂要么被完全消解,要么永远被无形的父亲的阴影笼罩而获得永恒存在。
显然在《合法副本》的故事里,女人和她的儿子属于后者。
詹姆斯和女人的丈夫一样,他们这类人奉行着「存在即有意义」的纲领,认为存在本身即能安抚取悦周围的人,因此只需要自己过好自己的人生即万事大吉,但这样的说法就像女人之前说的那样,对于真实生活本身来说根本是无稽之谈,如果存在本身就能取代所有陪伴,那么为什么自己会成为一个必须成天围着孩子转的母亲?
如果「父亲」作为一个始终不在场的身影是有效用的,那么为什么被负在自己身上教育孩子的责任越来越重?
詹姆斯没有给出说服女人的回答,但在接下来的旅程中,詹姆斯开始有意识地扮演这位「不在场」的丈夫,与女人对话,他作为那个幽灵一般的丈夫的仿品,试图证明自己的理论——仿品本身是有价值的,它带领我们找到原作,让我们一起窥视女人的真实生活。
两人随后进入新人祈求永恒相守的金树的所在地,小小的空间里却出现了三对新人,这也是本片里我非常喜欢的构图。
三对新人所求皆同,却显现出不同的状态:
画面中间的新娘肢体僵硬,神态局促不安,对于这段即将到来的未知婚姻,她是不安的甚至乎是恐慌的。
而画面左侧的新娘,在不久前还在滴眼药水,来为接下来的祈求仪式做准备,她似乎不在乎婚姻的本真,更在乎走这个看似庄重神圣的流程。
而画面右侧,景深处的新人非常开心,他们憧憬着未来,欢迎任何陌生人来分享他们此时的喜悦与无时不洋溢着的幸福。
但不论婚前抱有何种想法,婚后的生活,在詹姆斯看来都是大同小异地。
詹姆斯用「无叶的花园」来形容婚姻,婚姻刚开始都处于春季的花一样的悸动与美好,但美好有期限,越美好到后来面对现实就越痛苦。
花会凋谢,叶会掉落,迷信婚姻本身凭借承诺与祈求会永恒这件事本身就是愚不可及的,只有关爱和意识才能维持婚姻才能结果,无叶的花园也是美的。
女人当然不同意詹姆斯这种看法,或许我们可以说从一开始她就和詹姆斯的观点是相悖的。
在女人这里,花园需要「叶」的衬托,只有这样才是花园。
也即是说唯有爱才能构建永恒的婚姻,一旦双方中的任意一个选择抛弃两人的爱,那么婚姻不再,家庭自不再。
接下来的段落里,我们通过一场在餐厅的对话前后看到了女人婚姻的缩影。
再开始对话前,她明媚、大方、动人,可为了给对面坐着的男人留有好的印象,她带上化妆包走进化妆间戴上耳环涂上口红还整理了之前有些凌乱的头发。
男人并没有将她的努力放在心上,只是一味地埋怨餐厅的酒不好喝。
她歇斯底里地质问他为什么不能享受当下,重要的不是这座偏远小镇的饭菜是否可口,而应该是两个人相伴的此时此刻。
为了他人而装扮的面容在此时显得格外突兀,她的内心是不快乐的,再美的妆容也没有增益的作用。
这就是女人婚姻的现状,她期待能从埋头于工作的丈夫那里获得初入爱河时的陪伴、关心与挂念,可他们的婚姻就像詹姆斯所说的那样,是「无叶」的,她只是这个男人婚姻里的另一半,至于二人间有没有爱情,或者需不需要爱情,对男人来说还不如吃一顿好吃的午饭。
让我们再回到「合法副本」的话题上,我们自始至终都未曾见过那个缺席的丈夫,詹姆斯作为丈夫的仿品,同女人一起坠入到一段双方都事先知晓的虚构的亲密关系中。
但我们依旧通过这虚构的爱情与争吵中,不得不认可了詹姆斯的观点,因为我们从中看到的不止是女人昏暗无光的婚姻,还看到了丧偶式婚姻下的万千女性。
如果说步入一段婚姻的开始,是因为爱情,那么没有了爱情的婚姻,是否可以依靠另一个符号式的存在继续维持?
到了九点,詹姆斯要离开了,这场角色扮演的闹剧也要结束,但我们分明看到了两人之间的爱的火花,扮演的爱情却获得了真切的实感。
《合法副本》给出的是一段虚构的丧偶式婚姻范例,但在现实中,多少个「她」的生活被那些缺席的丈夫/父亲搅得一塌糊涂?
作为曾经这样婚姻关系的受害者,一段丧偶式婚姻的孩子,我也像那个11岁的男孩那样,对日日唠叨我的母亲保持距离,对父母“双全”家庭渴望至极。
但当我长大了,妈妈的「无叶的花园」不复存在,我们不再需要那个符号式的丈夫/父亲,我和母亲的关系却日益紧密 起来,我们不再保持距离,却更像是朋友,不再互相争吵,还能分享喜好。
每个被不健康感情压迫的「她」,如果都能鼓起勇气抛却「无叶的花园」,不再替那个缺席的丈夫承担父亲的责任,以期盼给予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活出自己的存在,找到真实的自我就好了。
其实整个故事看下来,感觉好像是初中生完全搞错了阅读理解的节奏。
哎,所以现在语文考阅读理解,都不敢拿活人的作品来“阅读”了,万一,余华站出来说,自己写的时候没那意思,那所谓的“专家解读”怪没意思的。
电影的简介里头是直接说了,作家和朱丽叶比诺什没有关系,只是“合法副本”,而且故事里头也真实探讨了所谓“真品”和“赝品”的区别。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觉得,后头才是真的,简介才是假的。
这可能和“文化差异”有关吧。
故事开始,作家自己的现场会,自己就迟到了,讲了个尴尬的笑话,在场所有人都没笑。
然后,朱丽叶比诺什也迟到了,大摇大摆的坐到了第一排。
坐在第一排后,从来就没认真听讲过,全称几乎在和自己的宝贝儿子挤眉弄眼,然后,和作家的经纪人一顿咬耳朵。
整个过程,完全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尊重”。
这种做派,貌似只有作家是自己人,才可以做得如此“无理”。
而且,第二天作家还真找上门了。
按照常理,如果是个素不相识的人,在自己的推荐会上无理取闹,还搭理她干嘛?
除非,觊觎上了朱丽叶比诺什的绝世容颜。
这个理由……可以成立。
在这里,两个人就可是对“真品”和“赝品”进行了辩论,朱丽叶比诺什作为一个生意人,自然是“什么赚钱就干什么”,两个人的观点压根就谈不到一起去。
而且,这个店开在“地下”,总有一种“地下经营”的感觉,让作家很是透不过气来。
于是,俩人决定出去走走。
朱丽叶比诺什觉得,可以带作家去一个地方,顺便“修正”作家的观点。
这一路上,尴尬到了极点。
即便不是社恐,大概率也会选择仓惶而逃。
但俩人硬是尬聊撑过了全场,除了用“夫妻”来解释,感觉找不到任何其他的理由。
但是,在故事里头,暂时还没觉得这俩人有什么“实锤”的地方。
到了目的地,俩人还是参观了很多艺术品,“真假”的问题,也是进入了白热化的讨论。
当然,谁也说服不了谁。
于是,他们进了咖啡厅,缓一缓,也换一个话题。
谈着谈着,就谈到了作家上一本大卖的书的创作灵感。
作家就说起了作家的灵感起源。
这……不是自己和儿子的故事么?
朱丽叶比诺什听得怔住了,潸然泪下。
此时,作家恰到好处的接了个电话,让朱丽叶比诺什有了和咖啡厅老板娘交流的机会。
在外人眼中,能这样“毫无边界”的聊天的,除了夫妻,没有其他的可能,连情人都不可能。
作为“过来人”,老板娘劝朱丽叶比诺什想开点。
这个世上,男人都一样,都不会成为“你心目”中的样子。
好孩子都是人家的,好丈夫……那只能出现在童话故事里。
如果有“这样的理想”,那可以说是毁掉了自己的一生。
接下来,俩人基本就是“实锤”的夫妻了。
朱丽叶比诺什毫无边界的当着作家的面,开始在电话里头“对付”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儿子。
说的,都是那些“自家的孩子”那些无力吐槽的桥段。
对于“儿子”的各种“不成器”,作家甚至还表示了自己的看法,人终究要过自己的人生的,你着急也没用。
像极了三口之家里头不着调的老爸。
而朱丽叶比诺什也就是那个操不够心的师奶。
全世界都不焦虑,就我一个人焦虑。
劳心劳力,外加唠叨。
一个家庭里头,一般都需要一个人唱红脸,一个人唱白脸。
但是,如果唱红脸的那个失职,一人分饰两角,这差不多能把人逼得精神分裂。
而且,你完全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
在那棵树前,朱丽叶比诺什拉着作家拍照留念,作家很拒绝。
说是萍水相逢的两个人当然可以。
但是,如果说是“老夫老妻”,好像也能解释。
眼见说不动“老公”,朱丽叶比诺什甚至拉上了一对新婚夫妇前来助阵,这绝对是“老夫老妻”才会有的操作。
如果说故事里头作家还有点边界感的话,那朱丽叶比诺什好像从来没有什么边界感。
接下来,俩人也是在很认真的探讨“婚姻问题”。
但是,作家说得太飘,朱丽叶比诺什大概听不懂。
如果,她是一个没有边界感的女子,那她应该听不懂。
如果,她是“老夫老妻”,那她拒绝听作家这故弄玄虚的白活。
在外人看来,这俩人已经是实打实的夫妻了。
作为“过来人”,也有老夫老妻给作家传授经验。
这女人唠叨啊,你依着她就得了,否则,你耳根别想清静。
但是,作家是艺术家啊,多少有点艺术家的脾气。
因为红酒的问题,作家彻底翻脸了。
这就是你所谓的“好红酒”,红糖水吧?
朱丽叶比诺什也不好惹啊,这小地方能喝到这样的红酒就很好了,你还想咋样?
不抱怨你会死啊。
一个男人,哪有什么资格说累啊。
作家不谙此道,结果遭遇朱丽叶比诺什的超级反杀。
说不说,朱丽叶比诺什,连吵架也能吵得那么漂亮。
相信此时的作家,回想起广场老头的“良言”,大概肠子都悔青了。
但是,气势已经烘托到这份儿上了,谁还愿意服软呢。
离婚。
离就离。
谁不离谁就是孙子。
这不是夫妻之间吵架,谁信呐。
所谓的“换位思考”,都是彼此要求彼此。
在这里,作家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讲了一个“往事”。
这里的开车就是开车,没有其他的意思。
至于朱丽叶比诺什车速太快,那没办法。
一场“大战”,双方大概都精疲力尽。
不吵了。
朱丽叶比诺什觉得胸闷。
港真,如果俩人真的是“合法副本”,朱丽叶比诺什真的会在一个外人面前说这个?
这俩人最后靠在一起,作家也表示,自己确实“两天刮一次胡子”。
这是,作家也愿意做一次“副本”了吗?
这到底,是夫妻俩深层次的交流,还是朱丽叶比诺什对着树洞的吐槽?
虽然简介里头强烈说明了,这绝对是后者。
但,个人还是愿意相信,这是前者。
烦乱的钟声,凌乱的思绪,上下随风起伏的钟摆,教堂也不再让人心情宁静,声声撞击扣问心弦。
然而,始终只有一人入戏。
从陌生到熟悉,从陌路到夫妻,有一种步入婚姻就会完蛋的即视感,男女思维的差异始终是情感中无法填补的巨大鸿沟。
这部电影的格调是极难被模仿的,近两小时的固定镜头+长段对白对话,途中看的些许无趣,可后半部分的假扮却以种轻巧的方式呈现了夫妻间的“碰撞”,是有别于《开往春天的地铁》,但二者又是异曲同工之妙,恋爱的产生的甜蜜幻觉不自觉让人忽略了或是模糊了那层深深的厚障壁,直至婚后这层隔膜越来越厚,挤压到彼此无法呼吸。
荧幕外的观众看着对面女人的小心翼翼,谨慎讨好与妆扮,可这一切终不敌对面男人手中软木塞红酒与自身愤懑的心情。
自我情绪压倒了一切,亦或从来便是如此,你的所有努力于他而言都是徒劳。
所幸一切都是虚假,我们都尚未入戏太深,还能有人从中脱离而出。
噩梦一场,大梦归离。
但凡写过作文的人对论文这种体裁大概都不陌生:这种本来最适合于借题发挥的观点性文章是高考作文命题组的最爱,常以某情某景为诱饵,诱导考生写歌功颂德的八股文。
之所以很容易就变成八股文章,错倒不在论文本身,而是论文那几大要素万变不离其宗,结构好控制,观点易拼凑,搭架子尤其简便,不管有没有内容,反正门面撑起来,调门高上去,洋洋洒洒写他个两三页纸废话不成问题。
但要写好论文,却实在不易。
论文的三要素——论点、论据跟论证哪样都不能含糊,论点要新,论据要足,论证过程要条理清晰滴水不露,最好在文字上再来点幽默诙谐的桥段,加点画龙点睛的叙述与抒情,结尾在留白的同时再次迂回点题,这才能做到有理有据,有情有信。
以文字议论尚且不易,使用电影的声光手段来作论文,那就更难。
论文电影(essay film)是在1950年代左右兴起的一种电影形式,本身并没有严格的形式定义,大体说来主要区别于传统的故事叙述性电影,而以强调观点为主,电影本身就是一个提供论据论证观点的过程,因此被广泛运用于导演主张鲜明的议论性纪录片,比如Michael Moore的绝大多数影片,比如最近获得第83界奥斯卡最佳纪录片奖的《监守自盗》,就都可归为论文电影。
但非常令人意外的是,伊朗导演阿巴斯·基亚罗斯塔米(Abbas Kiarostami)2010年的叙事电影《合法副本》在某种意义上也可当作论文电影来分析,而其奇特的结构方式甚至超越了传统的“提观点-摆论据-逐个论证”的老框架,将叙事与议论的两条路结合起来,有情有趣,有理有据,实在令人叫绝。
《合法副本》的开场是英国学者詹姆斯·米勒(威廉姆·西梅尔)来到意大利托斯卡纳宣传他的新书《合法副本》。
詹姆斯认为赝品其实拥有与原作一样的艺术价值,艺术对人的启迪在于形式本身,而并非承载艺术形式的具体物件。
詹姆斯的听众中有一位旅居意大利的法国古董商女子(朱莉叶·比诺什),女人本想拿到詹姆斯的签名,但因儿子的关系不得不提前离席,于是决定事后特别邀请詹姆斯再次见面。
是日,詹姆斯简短浏览了朱莉(女人无名,就叫她朱莉好了)的古董店,二人决定驱车去附近的乡镇景点参观。
路上詹姆斯与朱莉就赝品与原作的相对价值展开了针锋相对的讨论,一个坚持原作价值至上,一个坚信赝品也能起到起到同样的启迪之效,而启迪,才是艺术的最终价值。
詹姆斯与朱莉的争论很尖锐,尖锐到让观者都不自觉地替二人的尴尬捏把汗。
好在车子很快就驶至目的地,朱莉与詹姆斯的观点不合也渐渐被她的个人生活烦恼所牵引。
故事行进至此,接下去还都很可能成为《爱在日出之前》似的话剧电影——男女主角的对话占据电影的全部空间,观众通过对话逐渐了解这两个人,观察他们由针锋相对到惺惺相惜的转变过程,甚至嗅到争论中迸发的情感火花,等等。
但从詹姆斯与朱莉进入一家小咖啡馆,店主大妈将他们错当成一对夫妻之时开始,电影便发生了质的飞跃。
詹姆斯与朱莉这一对在影片初始还毫不相识的男女随着行程的深入越来越像一对结婚十五载,正处于危机边缘的中年夫妇。
我一边看一边怀疑这是不是阿巴斯的悬疑桥段,也许这二人本来就是夫妻,为了渡过中年危机才想出了这种“最爱陌生人”的手段来挽回最初的激情——什么誓言树,蜜月房,根本就真实发生过,所以詹姆斯才会像个赌气的丈夫一样死活不肯合作,所以朱莉才像个绝望主妇一样精心装扮后面对冷冰冰的事实失声痛哭。
但这思路一旦打开,却与开头二人初见的那些细节完全不能合拍,陌生人的彬彬有礼,对家庭背景的礼貌询问,还有一本又一本的签名,这似是而非的中间状态与结果永远无法自圆其说。
这样自相矛盾的叙事,究竟要将观众带去哪里?
从叙事的角度出发,《合法副本》的逻辑当然前后对立无法统一;可一旦抛弃叙事逻辑,以论文电影的形式来分析,这一切便都立刻合情合理顺畅通达起来。
电影的论点便是开篇由詹姆斯提出的赝品比较原作,艺术品的真正价值为何的问题。
论据除了詹姆斯与朱莉在对话中提到的古今之例,更关键的则是詹姆斯与朱莉二人所演绎的一段真假夫妻的片段。
不管二人是初相识也好,是老夫妻也罢,真假交替中观众对二人的困惑、感慨与情绪投入都是诚恳的,真实的。
电影对二人关系从假到真,真假混淆真假不分的刻画,本身便是一场对艺术价值为何的绝佳论证。
阿巴斯不必摆事实,更不必讲道理,他只是运用电影最擅长的叙事手段,打破传统的记叙连贯性,便通过悖论中的统一而将艺术形式的价值这个抽象论题以一种可见可闻可感的方式具体而生动地呈现于观众眼前。
而要实现这个绝妙的论证过程,詹姆斯与朱莉在后半部彼此爱怨交织的情感煎熬便必须切实可信。
英国男中音威廉姆·西梅尔与朱莉叶·比诺什的出色表现是构筑论据,实现论证完成的关键,尤其比诺什,那份真诚动人的情感流露比什么言语本身都更能重新定义“真实”的涵义,折冠嘎纳当之无愧。
通过这样一种奇特的叙事方式,阿巴斯全面论证了赝品当与原作具有同样艺术价值的观点。
而关于“艺术价值何在”这个议题奥逊·威尔斯(Orson Wells)1973年也拍过一部论文电影《赝品》(F for Fake)来进行论证。
奥逊·威尔斯在《赝品》中采取了传统的举证手法,例举了画家Elmyr de Hory和作家Clifford Irving的真实事例来论证艺术品的真正价值所在。
阿巴斯的《合法副本》虽是旧议题,却开创了新形式、新途径、新可能,是对论文电影的又一拓展,堪称绝妙。
关于《赝品》:真假的界限http://movie.douban.com/review/2341815/
电影结尾,男人对着镜头注视了良久,他像是在看什么,又像在沉思。
伴着钟声,电影结束。
我们不太清楚这一镜头表示的意思,朋友表示当时男人在撒尿,她听到了冲厕所的声音。
但我觉得,以阿巴斯的品味断然不会设置这样“低俗”的结尾。
我的看法是,当时这个男人正在犹豫要不要把胡子剃掉。
如果他剃掉了,今晚他就将留在这个小旅馆,如果没有,他将搭上9点的火车离开。
作出这一推断,是基于前面反复铺垫的信息:女人的丈夫每两天剃一次胡子,雷打不动(即便是结婚当天)。
当然,有人会提出异议:当时当地有剃须装备吗?
联想一下《随风而逝》中那个相似的机位——男人对着镜子剃胡须,或许可以有个答案。
这个男人就犹豫在这场假戏是真做/假做还是不做上。
从咖啡馆莫名地被认作丈夫起,他已经陷入迷糊。
一方面,他琢磨不透这个女人的心思(就像世上大多数男人那样),另一方面,他不清楚丈夫这一身份需要做什么。
他依然沉睡在男性思维中:理性、争辩、好胜。
他所触碰到的矛盾,展现出了一个男人面对爱情时的无力。
从一开始,整个故事的发展就牢牢地掌握在这个女人手上。
是她,将自己的电话/地址交给了男人;是她,开车带男人去了那个地方;是她,率先陷入了夫妻关系的假“副本”,掌控着男人在这一场游戏中的表现。
与女人的热情、流动、难以捉摸相比,这个男人是僵化的、截断的。
这倒与他的身份相符:一个研究艺术史的学术男。
看看两人在车上“交换”的笑话。
女人讲述了她的姐姐与姐夫的逸闻趣事,逗得两人渐入佳境;而男人只能生凑出一个俗套的笑话,被女人叱之以“什么烂笑话”。
一个来源于人生经验,一个从旧纸堆中搬出。
这种设定(或者男人与女人本来的面貌),必将制造出层出不穷的矛盾,产生与化解,观众也将从这种获得自我认知,就像一面镜子,照出了爱情中两性的常态。
因此,《合法副本》超越了一个爱情故事的预期,它的典型性与普遍性在于展现出了爱情(婚姻)中的两性差异:女人可以多么地美,而男人又能多么蠢。
女人的美丽,在于她对待爱情的勇敢姿态,比诺什完美地诠释了这个角色。
在咖啡馆里,她想听一听男人写书的灵感,男人于是讲起了五年前自己在罗马遇到的一幕:一个母亲领着儿子在街上走,没经过一个街角就要转过来看看儿子跟上没有;还有一次,两人坐在一个喷泉雕塑下,母亲向儿子讲解雕塑的过程中,并没有透露这一雕塑“副本”的身份,而儿子仰视着雕塑,就像观看真的一样。
在这一长段讲述的过程中,比诺什留下了眼泪,我想,观众比这位正在讲话的男人更早地感知到了这点,然后推断出故事中的母亲和儿子正是镜头前正在默默流泪的这个女人和开头出现的那个一直在玩游戏的孩子。
心理上与情感上的这种思维变化,依靠一个演员强大的表演能力,而比诺什漂亮地完成了它。
同时,我们也可看出这个男人的笨拙与迟钝,他陷在自我的话语里(一如开场的演讲),感觉自己正被无形的聆听者所包围。
同样一场需要强力演技的场景发生在快接近结尾的酒馆里,男人搭在女人肩上的手(这一动作的完成需要多少引导:婚礼上新婚夫妇分别请他去合照,广场上老人的善意开导。
他太倔强了!
)瓦解了女人内心积聚的烦躁心理,她耐心地听着主动的“丈夫”订餐,萌生了去厕所补妆的想法。
这就是出现在海报上的比诺什,她涂上了口红,调换着耳环,然后回到座位等待着一次完美的用餐。
但却不曾想到,男人的旧习复发:他抱怨酒的栓塞味,从而破坏了女人因为佩戴首饰而营造起的美好感觉。
紧接着就是一场戏剧性十足的对手戏,因为阿巴斯用的正反打的特写,再加上资料馆的大屏幕,比诺什脸上的细微表情展露无遗:因为喜悦或愤怒而涌起的细微皱纹,让我们正在见识到了表演所能达到的力度。
我想,我再没见过一个电影中的女人可以这样美,她对爱情的期许、失望、愤怒、犹豫就在那短短的几个镜头里悉数混合于一起。
我只能转向另一方:这个男人,为何这么蠢?
难道不知道良好的爱情关系需要几句虽然违心但好听的话的调剂?
可能,他渐渐地明白了。
两人坐在台阶上,搂靠在了一起。
这也许是愤怒之后的回光返照,也可能是女人进教堂卸下束缚(胸罩)的缘故。
但他依然不知道当年他们度蜜月的旅馆是哪栋,依然想不起房间窗户推开后往左往右看到的又是什么。
他依然是这份爱情“复本“的局外人,他以自己现实中的实际行动反驳了他在书中提出的观点:复本与原件一样真实。
一部论文式电影的完成:①先行的主题。
在这部电影里,“合法副本”“原样复制”,书的题目无不在指涉影片的主题,与书中探讨艺术史上原样与副本间的关系不同,电影探讨了一段发生在现实生活的爱情故事:假想的夫妻能否真做。
②简洁、严密的论证。
空间:新书发布会现场、餐厅、艺术品店、车厢、画廊、咖啡馆、广场、酒馆、旅馆等,或公开或私密,或开放或密封。
清晰的空间走向辨明了这段感情的情感变化:同样在疏离与亲密间变动。
③论文明确地标靶出论点,电影却不该对限制观众的想象力和感受力(不然将生成Death-Image)。
论文式电影标明了主题,却展开于这个主题衍伸开的空间中。
警告⚠️:本文包含对《合法副本》的关键情节透露。
在《合法副本》的结尾,当男人离开之后,原本在他身后的窗户被分割出来,成了画面中的一块略小的画面——一块电影银幕的副本。
随着几只鸟飞过窗外,片尾字幕开始在窗外滚动。
观众们发现自己被留在钟声中,迫切地想要弄清楚:美好的钟声让男人改变主意了吗?
他们的关系能否缓和?
当然,最重要的是,在过去的106分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陌生人和夫妻,这两种关系到底哪一个才是仿品?
如果你看完了整部电影(即便你睡着了,也不必自责——阿巴斯可能是全世界最不介意观众打瞌睡的导演),你会发现,这并非全片唯一一个没有揭开的谜。
电影的开头,女人的儿子(或许如此)为什么强调自己的姓氏?
在咖啡馆里,老板娘在女人耳边说了什么?
女人和她的儿子是否真的是五年前男人的灵感来源?
或许,这部电影并不意在给出答案;相反它(比其他电影更)要求观众去思考,而思考本身要求观众所亲历的真实的参与。
用阿巴斯本人的话来讲,“我不信任那种只允许观众对现实进行一种阐释的电影,而是喜欢提供多种阐释现实的可能性,让观众自己去选择。
我遇到过这样一些观众,他们的想象力比我自己在影片里融入的更加丰富。
我喜欢那种能够让每一位观众去自由阐释的电影,就好像这部影片是他们自己的作品。
一部影片如果能够产生多种不同的阐释就说明它是成功的。
”而《合法副本》甚至是对这一过程本身的重现。
这样说可能会让这部电影听上去像一个哲学论证,或是某种费尽心思构造的精巧人造物,但它所蕴含的真实使它比前两类电影走得更远。
在我见过或听说过(或想象过)的电影中,没有人能比阿巴斯拍得更真、更动人。
接下来我将尽力说明这一点。
《合法副本》讲述的是英国作家詹姆斯·米勒(威廉·西梅尔饰)在意大利托斯卡纳南部的一个小村子里参加他的艺术原作和复制品新书发布会。
发布会上,他遇到了比诺什饰演的无名法国画廊老板,他建议开车带他去附近的村庄观光,但他必须赶晚上9点的火车离开托斯卡纳。
首先不妨谈谈本片的焦点:男女主人公的关系。
电影以男人的新书发布会开场。
这场发布会上,女人姗姗来迟。
很明显她地位特殊,这一点从她所坐的第一排预留位就可以看出。
然而,她显然并未好好利用这一点——她一直在与邻座说话,几乎让观众尴尬。
在这一幕中,背景音是男人宣讲“仿品比原件更好”的艺术观(这正是我们迫切想知道的),但画面中女人却一直做不相干的事,吸引观众的共情,分散专注。
因此,尽管我们听不见女人的声音,却强化了这种尴尬的感觉。
或许,正像她的儿子后来嘲笑她的:她压根没有在听,只是对着台上的作家犯花痴。
这一印象在他们单独相处后得到了强化:她对作家有近乎仰慕的殷勤。
这一点透过她不熟练的英文口音放大了:她小心翼翼地表达着自己的崇拜和赞美,而男人则用优美的英文游刃有余地回应。
但随着他们在路上行驶,这段关系的另一面显现出来:她有时显得攻击性十足,而男人迫不得已只能用沉默或转移话题招架。
这一段路上行车指向阿巴斯的其他电影:汽车的内部空间、蜿蜒的道路这些意象在阿巴斯这里反复出现。
这里有一个精美的长镜头,镜头注视着车内的人物,而小镇的建筑则倒映在挡风玻璃上。
整个开车的过程中,镜头一直对准这对男女主人公,只是偶尔切开。
或许这一段本身就在暗示:路和人生有相似之处,电影中的这一天可能是更长的时间(比如说,15年)的缩影。
故事的转折发生在咖啡馆里,在男人走开的空档,咖啡馆老板娘为女人提供建议:她明显误把两人当成了夫妻,而男人和女人突然似乎就真的是夫妻了。
我不认为他们“突然决定”扮演夫妻:女人因为儿子发火,然后她指责男人不负责任、让她独自面对生活中的麻烦。
人们在情绪激动时往往不假思索地说出“真相”,女人这时候显然就是这么相信的:她相信男人是她不负责任的丈夫。
此时观众等待着男人的反应:他会怎么说?
面对这一通激烈的指责,他会矢口否认吗?
他会反过来回击女人的天真和自以为是吗?
不。
他接受了这个身份并将其内化了,他反抗——不过主要是忍耐着女人的指责。
在这部电影之后,他都一直跟随着女人的步伐,偶尔希望跟上她的想法。
女人似乎一直怀念着曾经有过的甜蜜时光,据此她不停地抱怨,抱怨男人无法满足她内心的期待。
而男人作为一个让妻子失望的丈夫——却发现自己不能回忆起任何过去的重要地点和时刻。
在我们几乎要认为这一切不过是女人一厢情愿的空想的时候,男人却给出了对自己丈夫身份的证明:他确证了自己两天刮一次胡子的细节,而这正是女人先前向咖啡店老板娘描述的自己丈夫的情况。
同时,他也与女人所抱怨的形象重叠了——一个只关注工作和自身的不合格丈夫。
从这个角度来关注两位主演们的表演会发现一些非常有趣的东西。
比诺什的表演完美地捕捉到了一个濒临更年期的女人脆弱的神经——前一刻是少女般的兴奋,后一刻又是苦涩的烦躁。
这一出色的表演也让她拿下了戛纳影后。
而西梅尔作为业余演员,同样很好地传达了米勒的虚荣心和自负,每当他的手指穿过头发的时候(我喜欢他的灰发在风中鸟羽一般轻盈的样子),他都能很好地传达出他的虚荣心和自负。
无论有意无意,他时不时的无趣木讷也恰恰展现了一个丈夫“缺席”太久后的情景。
第二个值得探索的地方是本部电影的绝对主题:摹仿与“原件”。
我不想在这里讨论“摹仿”主题的悠久脉络:从柏拉图、亚里士多德以降,途经奥尔巴赫,今天还有肯达尔·L·沃尔顿的论述(也是本文标题的来源),而只专注与阿巴斯向我们展现的。
在电影前半段,男女主人公关注的焦点主要在艺术上。
男人在自己的新书《合法副本》中坚称,摹仿品一样是原创、同原创一样好,而所有原创也一样是对真实的摹仿。
在观影过程中,观众们不断发现“摹仿”无处不在,而不仅仅在艺术世界之中。
如果你认为男女主角是陌生人,那么他们的关系就是对真实夫妻生活的摹仿;如果男女主角是一对危机中的夫妻,那么女人无疑在追求一种对旧日甜蜜关系的摹仿。
当我们陷入爱河的时候,可能会把对方看作是光芒万丈的“原作”,而把自己看成是低人一等的复制品(就像开头女人所表现的那样)——但事实上,很可能我们自身才是原作,而对方只是我们所见所闻、所感所想的摹仿品。
甚至,电影是对真实的摹仿吗?
当观众们看电影的时候,他们在摹仿电影吗?
当比诺什所饰演的女人对着镜子化妆或是最后男人凝视镜子的时候,我们惊觉自己成为了电影中人物的镜子。
在这些时刻,摹仿的关系变得模糊不清——原先不可置疑的想法(电影是观众自身的一面镜子)也被推翻了。
作为一个影评人,我们同时也在探索实践着摹仿:我们摹仿其他影评人的语言来找到我们自己的语言;我们的作品努力摹仿电影带给我们触动的那个瞬间。
然后我们发现,一开始只有那个瞬间是被记住的(因为只有它是值得被记住的),后来我们记住的是我们所描绘的瞬间——是对那个原初顺间的摹仿。
结尾处,窗子像另一面银幕一样敞开,像是阿巴斯与坐在影院里观众的直接对话:你注视着,你注视你注视你注视着。
最后一个重要的问题关于真实:阿巴斯是如何让真实在电影的银幕上复现出来?
电影是真实的吗?
绝大部分时候,观众们走进电影院,是为了享受两个小时的扮假作真:我们想做我们不是的人(超级英雄),做我们做不到的事(拯救世界或者谈谈恋爱),成为我们没有机会成为的人(能够洞察社会的尖刻天才导演)。
但像我在开头说的,阿巴斯总是比其他人走得更远。
我在本文开头已经谈到,阿巴斯不直接给以答案,而邀请观众自己去思考、作出自己的诠释。
此外,最简单的一点是,在《合法副本》中阿巴斯没有加进任何背景音乐,而选择更真实的生活中的音效(钟声、婚礼乐曲)。
在视觉上,阿巴斯总是将“真正的生活”纳入镜头中。
比如在礼堂里,当男人被新婚夫妻邀请拍照后,镜头并没有走开。
另一个新娘坐到了原先男人坐的地方。
她看上去并不快乐:站在她身边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吗?
她为什么不愿意却又还是嫁给了他?
我们无从得知,正如我们不可能知道生活中的全部真相。
阿巴斯并不着急把镜头移开或是做出某种精巧的转场,他的镜头平等地对准每一个人,因为这正是蕴含真实的地方。
在一次访谈中,阿巴斯这样谈到生活、摹仿与真实。
他(睿智地)指出,我们大部分人都不具备欣赏原作的能力。
当我们爱上一样东西的时候,我们会在它的真实价值后面加上无数个零,直到我们自己都难以承受这重负。
在那之后,我们又把自己加上的零再消除掉。
只有这个过程完成后,我们才能真正看见真实。
但绝大多数时候,我们都不能看到真实。
阿巴斯说,我们必须懂得,摹仿的就和真的一样好:在我们触手可及的范围内,摹仿取代了真实的地位,成为了真实。
《合法副本》是否向观众提供了太多问题,却回答了太少?
我,以及观众们有没有可能穷尽阿巴斯所获得的,或者至少是他展现出的真实?
至少有一点我们可以确切地知道:真实是难的。
意大利语也很好听嘛
三星半。我原以为他们会争执、啰嗦出个所以然,和好如初或者断然分离,忘记了James九点半的火车。
一直在说话,完全看不进去。
a: nothing changed here at all.b: u've changed.a: me?b: u went to church just now.a: oh, i went there to take off my bra.
假如这个阿巴斯是个中国人,他用汉语怎么拍这个电影。或者我是一个母语是英语或者法语的人,怎么看他弄的这个电影。我遗憾的是因为翻译的问题,语言上面的阻隔,给这个电影的观看造成了这么大的阻碍,我完全无法获得一点观看快感,也无法契合人物对话所表达的任何内容,没有哪怕半点共鸣,纯就是浪费时间。
这部电影更加让我意识到before sunset的可贵
观影过程其实亦是一场复制式的代入感,我也只是旁观地融入了其实验部分后没法再转换身份融入其情感部分,所以只觉一般
假作真实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很少能看到这么哲学味道浓厚的电影,高达上的内容,注定曲高和寡,大段的拗口对白令人昏昏欲睡,这是一部象牙塔好电影。
唉,反正我也没喜欢过阿巴斯。反正我对这类电影一项忍受不了。想因为我给这么低分数骂人的请尽情骂吧!烦死我了简直...........忍到不能忍简直。
對我來說,失去了伊朗這片土地的Abbas也不再閃耀了
在有限的几个场景内絮絮叨叨,完全靠对白支撑起整部影片。剧情实在简单,开始于作为东道主的女主邀请来访的作家米勒外出游览,初识的两个人就原作与仿品之间艺术关系开始争吵,然后吵着吵着就拿米勒来当丈夫的仿品继续吵。我是不喜欢这样的电影,三星是给托斯卡纳美丽的自然风光与伟大的人文景观的。
确实很不“阿巴斯”
阿巴斯变话痨并且玩起语言游戏,开篇就很考验观众的专注度,到底是听作家布道,还是看女主搅局,这都因人而异。后半段作家逐步走进丈夫的身份当中,不断切换的语言也暗示角色的复杂程度,最后不论是真品还是赝品,都只是本体的某种存在罢了。PS:在这儿必须赞一下深圳百老汇的影展字幕。
以法语或意大利语为基础的,且是对话为主体的电影看起来,需要极大的耐心。
电影告诉我们,即使是到处睡姑娘的髪国艺术家,面对有精神病倾向的戏精女孩,都是要敬而远之的。
such a lousy movie. full of cliche.
就好像阿巴斯本人说的,讨论真实与虚构的边界问题只是个借口,所关心的而是这对男女从陌生人到“夫妻”的情感关系变化。其实是一部很挑战观众的实验电影。
法语、意大利语、英语。时间。距离。爱。Presence在剧中被翻译成了「存在」,其实译成「在场」会更为恰当。爱的终极追求大约就是,此时,此地,共同在场吧。20130509@ 中国电影资料馆,with 四妈。
戛纳影后比诺什在这部片子做作,刻薄,演技浮夸,竟然还放到海报上面,真是让人提不起兴趣
第一部阿巴斯,但怎么感觉这么做作和无趣呢?除了比诺什的表演之外,个人感觉实在是盛名难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