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舞,它的舞步是:前,前,右,停,后,后,左,停……
《狐步舞》是以色列导演塞缪尔·毛茨的第二部长片作品。
1982年,20岁的塞缪尔·毛茨曾作为一名坦克兵参加黎巴嫩战争,2009年,他执导的首部电影《黎巴嫩》就取材于他的战场真实经历,影片获得当年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
八年后,他自编自导的第二部长片《狐步舞》再次获得2017年威尼斯电影节评审团大奖。
这部电影不同于《黎巴嫩》正面描写战争的残酷,而是通过对战争创伤的细腻刻画来讽刺和反思战争。
影片片名“狐步舞”,在片中是一条线索,更是一种符号。
本片以几个以色列军人向一对夫妇宣布他们士兵儿子的死讯为开场进行叙事,采用了经典的三段式剧本结构,将整部影片划分为以父亲为叙事主体的“死讯”部分、另一时空下儿子视角的“战场”部分,以及历经痛苦的夫妻二人重聚的“悼亡”部分,剧情一波三折。
01“死讯”几个以色列军人敲开一家门,刚一开口母亲便当场晕倒,几名军人极为熟练地操作,给女主人注射镇静剂。
另一边,几个军人用冷静、自然的语气向父亲告知其儿子的死讯、并流程化地完成了检查瞳孔、喂药、喂水、并为他设置好提醒喝水的闹钟。
画面大部分是通过父亲的大量面部特写构成的,但叙事风格却极为克制,父亲的脸在画中完成一系列细微的表情变化,军方的人则以画外音的方式出现,进行流程叙述,通知葬礼细节。
在这里,晕倒的母亲是缺席的,父亲独自面对难以接受的死讯,军方冷静如常的态度和不得不听取的庞大信息,他只能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处理方式是走进洗手间,无声地用热水冲烫自己的手以缓解内心的悲痛。
垂直俯拍的镜头来表现父亲在狭小逼仄的卫生间中的空间关系,一如他此时正被强烈的悲痛所重压、裹挟的情绪。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荒诞的转折,阵亡的实际是另一个与他儿子同名的士兵。
得知儿子还活着的消息,父亲走到窗口,一束阳光照在他脸上,看着天空飞过的群鸟,终于在情绪爆发中眩晕倒地。
02“战场”出乎意料,儿子所处的战争环境中并没有硝烟,而只是荒凉的公路,偶尔经过几辆车,甚至还不如来往的骆驼多。
儿子所在的小队一共四人,代号是“狐步”。
四个小伙子每天过着重复、无聊、冷清的生活,他们排排坐吃罐头,把闪光弹当成烟火,听午夜情感电台,也会偶尔探讨他们在战争中的意义。
这种战场生活看似轻松,士兵的心理却在严格的军事训练下高度紧绷,也因此才会出现一只掉落的啤酒罐被下意识地误当成手榴弹,他们条件反射地开枪扫射而误杀了人。
在战事不断的中东地区,“宁可错杀也不能放松警惕”的观念已经深深植入他们的脑海里,在军方高层的决定下,这场误杀被连夜进行掩埋。
在第一部分中,并未运用大笔墨来描写父子关系。
因此,片中对父子感情的展现主要是通过儿子视角讲述的“最后的床边故事”这段回忆侧面刻画出来的。
03“悼亡”儿子将父亲讲给他的“最后的床边故事”画成漫画,这既是父子关系的侧面呈现,同时也是第二、三部分的巧妙转场。
此时,已经是儿子去世后的第一个生日。
父亲翻看儿子画下他故事的画本,泪水氤氲了笔迹;母亲为儿子做蛋糕,通过用洗碗刷擦伤自己手的方式缓解悲伤。
这种方式,和父亲当初冲烫自己的手精妙的相似,这里对母亲也用了同样的垂直俯拍机位。
两人虽已有隔阂,却拥有着相通的悲伤。
已经分开的父母两人重聚在一起,儿子的离世为他们的感情划开一道难以弥合的伤痕。
父母两人对坐在桌旁,灯光巧妙地将场景分割成一冷一暖两个部分,两人分处画面两端,中间隔着不可逾越的伤痛。
04荒诞现实主义剧情克制地讽刺战争军人在通知死讯时熟练又冷漠的流程、儿子身处一个没有硝烟却暗藏紧张的战场、父亲的脆弱变相导致儿子死亡、夫妻两人回忆葬礼流程时无奈的发笑,无不体现出一种荒诞。
影片还有一个细节,男主人的母亲也曾是集中营的幸存者,三代人的经历告诉我们,战争的创伤是永远无解的。
就像父亲说的:有一种舞的舞步是前,前,右,停,后,后,左,停……人无论走到哪里,永远会回到相同的起点。
直到电影的最后一个镜头,才知命运弄人。
05多种意象在细节上精妙统一影片中出现多个意象,例如父亲和儿子都曾看过的群鸟、在公路上昂首肆意走动的骆驼、父亲传给儿子的色情杂志等,都经过了精妙的设计安排,在影片中起到非常关键的叙事作用。
第一部分里,为喝水而设置的每小时响起一次的闹钟也是一种提示时间进程的标志物。
三个段落中都有狐步舞的出现,第一次是男主人去舞厅找自己的母亲,舞厅中的人们在跳舞;第二次是儿子在驻守的公路上,拿着枪独自起舞;第三次是夫妻两人和解时,父亲讲了一段往事,说起狐步舞是一种总会回到起点的舞。
06“悼亡”部分的强烈情感升华因为孩子的死亡造成家庭创伤,从这方面来看,本片和《海边的曼彻斯特》颇有些相似的意味。
《海边的曼彻斯特》告诉我们,有些伤痛,没有和解。
还好本片并没有那样残酷,稍微令我们感到安慰的,是两颗受创的心向彼此诉说了感受。
母亲难以释怀的,是无法面对由于父亲的无意行为导致儿子意外死亡的事实;父亲讲出自己的往事,是一种陷在始终觉得自己曾躲过的劫难最终降临在儿子身上的自责和无奈。
其实父亲也是一个战争创伤的受害者。
最后两人相拥而泣,两个人的手上都曾因同样的原因留下伤疤。
两只带着伤疤的手交叠在一起,是和解,是亲情,也是身处同一种悲痛下的慰藉。
有这样一种舞蹈,不论从哪里开始,永远都会回到同样的起点。
第一幕在以色列,一个平静的中产家庭迎来几位军人的到访。
母亲率先察觉到异样,昏厥倒地。
父亲看着他们麻利地拿出注射器,给妻子来了一发镇定剂。
接着他们宣布一个消息:在外服役的长子牺牲了。
父亲强忍悲痛接受了军方的专业「慰问」,并告知自己在精神病院的母亲,在商量儿子葬礼事宜时,却得知儿子并没有死,死的是与自己儿子同名的人。
这时父亲慌了神,不惜动用特殊关系,要求儿子回家。
第二幕在边境,不满20岁的儿子与其他三位战友驻扎在一个简陋的房中,他们百无聊赖,听着收音机,抱着M4步枪跳舞,为漫步的骆驼放行,用罐头的滚动速度来论证房子在不断倾斜。
儿子则将父亲的床边故事改编成漫画,绘在笔记本上。
一天晚上,战友错将通行车辆上掉落的啤酒罐认作手雷,神经紧绷的儿子端起机枪杀了车内四名巴勒斯坦青年。
第二天,一辆推土机掩埋了报废的轿车,处理此事的军官对儿子说:你可以回家了。
中场:最后的床边故事父亲儿时用传家宝希伯来圣经换取了色情杂志,自己的母亲也为此精神崩溃。
后来父亲参军,期满退役,以优异成绩从大学毕业,娶妻生子,最后成为优秀的建筑师。
在一切荣光背后,只有在无人的夜晚才会拭去眼泪。
第三幕转眼便是儿子二十岁生日,只不过却只有夫妻二人在烛光前独饮。
想不到父亲极力避免的事情最后成为葬送儿子的原因。
母亲控诉了父亲之后,与之吸起了大麻,在烟雾缭绕的烛火前调侃起儿子的葬礼。
在余晖中,夫妻跳起了狐步舞。
尾声在军车上,儿子画完了最后一幅画,那是一辆高举着轿车的推土机。
这时,路面上出现了那只悠闲的骆驼,司机躲闪不及,车辆坠入崖中。
这是一部战争片。
有趣的是这部电影出奇地克制,不同于一般印象中战争电影的固有形象,片中没有对战争的强烈表现或对英雄的过分渲染。
驻守边疆的四名年轻士兵,任务就是筛查来往的一切车辆,消遣着每日时光。
湛蓝的天空映衬着无垠的荒原,色彩艳丽的涂鸦点缀着独舞士兵的孤寂内心,没有丝毫战争的痕迹。
直到第一声枪响,观众的思绪才被拽回到现实。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即便对方是互有好感的年轻女郎,士兵也会抛下画笔端起机枪,屠尽眼前的一切。
片中还有另一个描写战争的细节,在军方慰问家属时,其「专业性」令人胆寒。
在家国大义面前丧子之痛似乎显得微不足道,悲痛也就见怪不怪了。
片中有三段狐步舞,分别是第一幕的养老院老人;第二幕的年轻士兵;第三幕的共舞夫妻,分别对应着各自的孤独,宿命的。
这部电影的主角是父亲。
但没有太多对父亲过去的刻画,这也就为观众解读提供发挥空间。
父亲像是一个摒弃世俗的利己主义者,会做出任何有利于自己的事情。
父亲年轻时也是校园中的风云人物,似乎是这种众星捧月的虚荣会让他去拿传家宝来换取色情杂志。
在战役胜利回程的路上,他才会让战友带队引路。
光鲜亮丽的外表,都是掩饰自己脆弱的秘密。
家人都深知自己的脆弱,他们陪着自己的伤口生活,让自己显得坚强。
亲情是他最后的防线。
这也是为什么在得知儿子「去世」的第一时间他会选择通知自己的母亲,也是为什么在得知儿子存活的第一时间选择让儿子回到自己身边,而这种对儿子的保护恰恰成为害死他的缘由。
影片的最后,妻子盯着儿子最后的那幅画说:你是那辆推土机,我是那辆轿车。
或许同这位父亲一样,极力想掩埋的秘密,最终会成为惩罚自己的恶果。
有关「宿命」这一主题的电影有很多,且多从叙事结构入手。
最常见的,是「多线平行叙事」的结构。
比如:《两杆大烟枪》《11:14》《疯狂的石头》,以及近些年的几部国产片《情况不妙》《心迷宫》《追凶者也》……此类电影通常有几条并行的支线,相当于用不同人物的视角,来讲述同一个故事。
而宿命的主题,是通过制造各支线人物之间的「信息不对称」来实现的。
等于是把观众置于「全知」的上帝视角,来静观与玩味剧中人的「无知」,最后生出一种“唉,这就是命”的感慨。
还有一种结构也很常见,即「重复穿越结构」。
代表影片有:《土拨鼠之日》《死神来了》《恐怖游轮》《蝴蝶效应》《时空恋旅人》……这类电影的主人公,往往具备「穿越回过去」的超能力。
他们寄希望于改变过去,进而解决当下的困境。
可结局往往是:他们发现命运很难改变,甚至会越改越糟,于是放弃超能力,坦然接受命运。
今天我们要聊的这部电影《狐步舞》,同样是通过「结构设计」来表达宿命的主题,却不同于上述两种类型。
先用一句话来概括它的剧情:一个年轻的士兵乔纳森,有传言说他已经战死,实际上他还活着,可最终,他还是死了。
整部影片,就讲了这么一个荒谬的故事。
假死、真活、假活、真死……乔纳森滑出优雅的舞步,以「真的死亡」回应了「死的传闻」。
于是,本已取消的葬礼,又如期举行;本已转忧为喜的父母,重又坠入深渊。
故事的结局,只是故事开始的重演,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是的,这个「重回原点」的结构,正是《狐步舞》的核心。
正如影片中主角们不断重复的舞蹈:向前、向左、向后、向右;向前、向左、向后、向右……无论他们怎样舞动,最后还是会回到原点。
他们只是在不停地画圆,以为自己掌控一切,实际却被一双无形的手牵引,完成着既定的动作。
这双无形的手,还有另一个名字——宿命。
导演塞缪尔·毛茨,实际就是在用整部电影,跳一场宿命之舞。
这一「重回原点」的圆形结构,在影片中无处不在。
最显而易见的,是影片中充斥着大量的「圆形道具」,以最直观的形态,印证着这一结构的主题性。
比如:圆桌、咖啡杯、客厅的圆形镜子、拱形的长廊、望远镜及境内的圆形视野、群鸟飞行的轨迹、罐头、啤酒易拉罐、亡者的蛋糕……这些道具,要么在颜色上十分醒目,直戳眼球;要么在叙事上承担着重要作用,成为宿命的帮凶……
其次,导演用影片空间的转换,也完成了这段宿命的舞步。
影片一共五个段落,前后两小段,加主体三大段,分别是五个空间。
整个空间转换,从「汽车行驶在沙漠中的镜头」开始,随后进入主体段落,先是「迈克夫妇的家」,然后来到儿子乔纳森所在的「沙漠中的哨所」,再回到「迈克夫妇的家」,最后又回到「沙漠行车的段落」。
五步,五个空间,最终回到影片开始的那条宿命之路,并揭晓故事的结局。
且在空间造型上,迈克夫妇家的逼仄、压抑,与沙漠的辽阔、未知,刚好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位。
象征着主人公无法冲破困境,终将回到宿命的窠臼,等待命运的审判。
最后,也是最最重要的一点:整部影片在叙事逻辑上,也遵循着「重回原点」的结构。
仔细看, 你就会发现:影片中的每个人物,其实都在跳舞。
父亲迈克,跳的是「失控」之舞。
导致他失控的,是儿子的死而复生。
军官们带来儿子的死讯,迈克从克制到绝望,渐渐接受现实。
可突然间,事情逆转:儿子并没有死,死的是另一个同名的士兵。
从悲痛到狂喜的巨大落差,使得迈克彻底失控。
他不顾劝阻,执意要儿子马上回家。
不想儿子却在回家途中发生意外,车祸身亡。
这实在是所有悲剧中,最宿命的一种。
一个人,为避免一场灾难做出努力,最后恰恰是他所做的努力,导致了灾难的发生。
迈克从绝望中走出,又回到绝望,只得再一次接受儿子的死亡。
儿子乔纳森,跳的是「失衡」之舞。
他所在沙漠里的兵营,由于深陷泥沙,向一侧倾斜。
预示着士兵们的生活,正处于一种极不稳定的状态,随时可能崩盘。
这些士兵的日常,极为无聊,整日看守路障,检查过往车辆,还要为骆驼放行。
可越是静默的空气,越是危机四伏。
战士们紧绷的神经,伺机寻找着一切爆发的出口。
终于,因为一次无端的误会,乔纳森失手射杀了数位平民。
事情被军方很快地掩盖下去,一切恢复平静。
最终,乔纳森在回家路上,死于意外。
多么诡异的舞步:先是被误认为死亡,结果不但没死,还杀了人,虽然没有因此偿命,但还是在极其偶然的意外中,丧了命。
乔纳森的遭遇,是战场的荒谬,更是人生的荒谬。
母亲达芙娜,跳的是「失去」之舞。
当军官们带来儿子的死讯,这位母亲当即昏倒在地。
醒来时,她以为自己已经躲过了丧子之痛,可是宿命难逃,她最后还是失去了儿子。
其实,达芙娜的舞蹈,早在20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那时,达芙娜刚刚怀孕,还没有做好要孩子的准备,若不是迈克的一再坚持,她甚至不会生下乔纳森。
最终,命运留下了这个婴儿,却夺走了一个20岁的青年。
迟到了20年,达芙娜的舞步才终于完成。
达芙娜说:“生孩子的喜悦是一时的,可失去他的痛苦却永远不会消失。
”
至此,三位主角的独舞,都已完成。
你以为这就完了吗?
当然没有。
悲剧一旦开始,就不会停止。
这段宿命之舞,绝不止一个八拍,而是会一直跳下去,一圈又一圈。
正如父亲迈克,他在儿时偷了家里珍贵的希伯来圣经,换回了一本色情杂志,导致母亲的崩溃发疯。
这成了他一生的伤疤。
长大后,他做了军官。
在一次行军中,鬼使神差地,他让后面的兄弟们先走,结果没多远,就遭遇了地雷,伤亡惨重。
这是他故意为之的吗?
还是命运的玩笑?
没有人能说清。
不久后,妻子怀孕,迈克的人生又重燃起了希望。
他觉得这个新生儿,是上帝赐予他的救赎机会。
于是他说服妻子,生下了孩子。
结局怎么样呢?
兜兜转转二十年,他还是间接地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看到了吧。
命运就是这样无情。
无论他是有意地做了坏事,还是无意地做了坏事,甚至是积极做出努力,都没有跳出那吊诡的圆圈。
狐步舞的宗旨,就是无休止地跳下去。
一次次迈步,一次次回到原地,再一次次奔赴新的宿命。
这段宿命之舞,还会继续传承下去,被一代又一代人跳起。
就像那本用希伯来圣经换回的色情杂志,仍要作为儿子参军的纪念,流传下去;就像乔纳森在漫画中记录的那一页真相,已被不知情的母亲撕下,贴在客厅的冰箱上,成为这个家庭永久的伤痕;就像迈克和达芙娜因丧子之痛而自残,在手背上留下伤疤。
一次是儿子假死时留下的,一次是儿子真死后留下的,它们就像一对烙印,铭刻着人世的荒谬。
生生不息,宿命之轮从未停止。
影片最后,迈克在镜头前跳起哀伤的舞步:向前、向左、向后、向右;向前、向左、向后、向右……达芙娜站起身来,加入了他的舞蹈。
两个人相拥而舞,带着伤痕的手,叠在一起。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悬在他们头顶上的那根隐形的丝线。
那不是救他们逃出地狱的绳索,而只是操纵他们命运的牵引线。
被谁操纵?
不知道,或不存在,那只是一种完全随机又无法预知的力量。
而我们唯一能做的是:抱紧你能够抱紧的,然后,尽情舞蹈吧。
狐步舞本身寓意着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和憧憬,但在影片中,狐步舞好像变慢了、重复了、回环了,不再向往了。
前后左右的挪移变得无味,无论如何走位都会回到原点。
就像影片开头和结尾相同的那段波折的路,同样的长镜头,第一视角的记录,看到的是同一段路,也许是去边境的,也许是回到家乡的。
乔纳森的命运也如同这条曲折的路,通往战场和家乡,从离家到回家。
影片运用了大量的俯拍镜头,展现了费尔德曼的客厅、厕所、乔纳森居住的环境、四人每天进出度过的小河等场景,清晰地交代了人物所处的不同环境以及不同心境的变化。
费尔德曼的客厅大而空旷,印有圆状花纹的地毯与圆桌、圆椅等圆形物件相呼应,暗示乔纳森命运的起伏和最终的回环,同时也表现出费尔德曼经历了战争创伤后仍然无法抹去的感觉再次回来了。
费尔德曼痛苦地用开水烫伤手留下的肿泡、戴弗娜故意自残留下的手指关节的破裂。
多次对二人手部的特写,体现出二人知晓真相前后心理的变化和情绪的起伏落差之大,但无论二人如何挣扎,却始终逃脱不了最终儿子真的身亡的厄运。
或许在他们眼中,第一次的消息便已经让儿子在他们心中真正死去,倒下了。
费尔德曼在挣扎,乔纳森也在挣扎。
第一次提到并跳起狐步舞的是在岗不久的乔纳森,他的舞步欢快、自由,随着音乐的切进,乔纳森、路栏、刚经过栏的骆驼和延伸至远方的公路处在同一画面中,并且有前后递进和虚实的关系,暗示了乔纳森对来此驻守边境远离战场的放松状态。
狐步舞结束,音乐戛然而止。
暗示着暂时放松的状态和心理是短暂的。
而与片尾费尔德曼跳起的最后一支缓慢、悲伤的狐步舞相比,显然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情形,不同的主体和人物视角,体现了费尔德曼对战争挥之不去的阴影和乔纳森看似安全,实则仍身处战争的不安与恐慌的蔓延。
铲车和汽车的画,即是对乔纳森误杀四人的悲剧的应证,也是对费尔德曼和戴弗娜感情变化和关系的暗示。
他们从绝望到希望再到最后真正的绝望,经历了情感起伏的大起大落,最终也体现在了二人的情感和关系上。
乔纳森的死改变了他们的生活,但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
就像费尔德曼最后跳起狐步舞时说的:“人不管走到哪儿,总会回到同样的起点。
”乔纳森曾说:“对抗未知,我们终将沉没。
”战争没有结束,恐怖仍然笼罩着每一个人。
在看似平静的边境,白天和夜晚总会闪过那鲜红的信号灯,警示着,告诉着每一个人,战争无处不在,没有人走的出来,只是在一个永远会闭合的圆环中来回踱步,每个人都跳着自己的狐步舞,直到生命终结。
原文地址: http://www.qh505.com/blog/post/5605.html 车缓慢地向前,在荒无人烟的边境上行驶,在无人经过的小路上行驶,当被通知离开关卡,当目标指向那个家,是不是一种回归?
应该是畅通的,应该是没有危险的,但是那路中央为何站着一只骆驼,只是站立,却变成了“敌人”:在不设防的刹那,车偏离了路线,车滑向了悬崖,车坠落在深处,没有战火,没有硝烟,没有对峙,一场死亡却在无声无息中发生。
骆驼何罪?
骆驼曾经通过关卡,又返回进过关卡,一种边境上的普通动物,是不存在任何危险的,甚至没有人身上的那种证明,但是当它站立在道路中央的时候,是不是在紧张的神经里,一切都会变成真正的敌人?
而可以控制的方向发生偏离,人生在偶然中走向死亡,那个敌人是不是就是自己?
坐在车上回家的是乔纳森,一个在国境线上执行关卡检查任务的士兵,当他从检查哨所返回那个家,应该是平安的开始,但是乔纳森的手上拿着的是自己完成的一幅画:推土机的头部是一辆普通的轿车,似乎它正用机械的力量将这辆车推向深渊。
一幅画,展现在乔纳森面前,却是那个残酷现实的映照:那辆桥车停在关卡前,司机和后座的女人下车接受身份检查,下起了雨淋湿了肥胖女人的衣服,身体的曲线似乎若隐若现,而副驾驶室里的另一个女人看着乔纳森,脸上显出微笑,身份通过,轿车放行,但是女人的裙子被车门夹住了,当她打开车门将衣服拉进去的时候,身边掉下一个罐头,“炸弹!
”坚守的士兵大声喊道,话音刚落,在高处监视他们的乔纳森下意识地扣动了扳机,一阵枪响之后,是冒着烟的汽车,是一片沉寂的夜晚。
仅仅是一个啤酒罐头,却被命名为“炸弹”,那种微笑,那个身体,以及可以通过的身份,都在一阵枪响之后消失了,死亡就这样发生,不是敌人的敌人葬身于错误的命名。
错杀,只是一个起点,在那个光照亮的椭圆形区域内,被打穿的轿车被推下了里面的深坑,推土机将石块和泥土推过来,慢慢的,那辆轿车被覆盖,慢慢的,那些死去的无辜者被掩埋。
从一次错误开始,最后的掩埋却变成了罪恶,当乔纳森从哨所离开回家,他一定还没有忘记自己的那次射击,当无辜者变成敌人,当敌人必须死去,推土机和轿车组成的漫画仿佛是内心的一次忏悔,但是这种忏悔在被掩埋的死亡面前,变得苍白,而当骆驼制造的死亡在沉寂中发生,是不是用另一种偶然取代了错误,是不是用另一个深渊报复了残酷?
无法回家,仿佛也是乔纳森命运的一种注解,他其实已经“死了”,在骆驼事件之前就已经死了,“令郎乔纳森昨晚在执行任务时死了。
”门打开,那个军人长官面对乔纳森的母亲达芙娜这样通知道,儿子乔纳森死了,母亲听到消息时倒在地上,长官随即给她注射了药物,而在身后的父亲费德曼站立在那里,泪水湿润了眼眶。
一场噩耗猝不及防,对于家人来说,是最大的悲痛。
达芙娜昏迷过去,费德曼关在卫生间里用拳头发泄痛苦,他们的身体和心灵都受到了创伤,可是这噩耗同样变成了错误:“我们搞错了,死掉的士兵不是你儿子,他还活着。
”沉浸在悲痛中,迷失在噩耗中,却原来是一场乌龙。
“我要见他。
”费德曼开始怒吼,儿子没有死,想要见到他便成为一种迫切的愿望,但是当“死而复生”成为一种惊喜,为什么在经历了杀人乌龙事件之后,乔纳森又走向了死亡,变成了“生而复死”的另一场悲剧?
“他死而复生,都是你们说了算。
”当军人长官告诉费德曼自己无权决定是否可以让乔纳森立刻回来,费德曼愤怒地说道。
儿子没有死,从悲痛中解脱出来,费德曼或者并不需要如此着急,而其实他的这种态度完全是针对军方,当听闻乔纳森牺牲时,他的眼中只有泪水,似乎他接受了这个现实,作为曾经的军人,他知道上前线的士兵随时会有生命危险,这是一种命运。
但是当军方监视了他们的生活,让他的手机定时提醒他喝水,当妻子达芙娜的身上被注射了镇定剂,一种私人意义上的死亡变成了公共事件——死亡后来被改说成是“倒下”:“以色列士兵都有倒下的权利。
”倒下意味着牺牲,意味着生命的意义超越了个体,所以军方组织了葬礼,一切的仪式都按照规则来办,费德曼说:“我想见他。
”作为一个父亲要见死去的儿子一面,天经地义,但是军方说:“没这个必要了。
”费德曼生气地说:“我怀疑根本没有遗体。
”死亡变成了规则中的隔阂,变成了命令之下的消失,就像费德曼去看望在精神病医院里的母亲,母亲把他叫做阿维格多,母亲问他:“谁是乔纳森?
”似乎军方就像是患病的母亲一样,把所有一切都涂抹了。
所以当乔纳森“死而复生”,费德曼需要的是一种确定,这种确定是去除拨打乔纳森的电话是传来“我已在世界尽头”的虚无,是在消除如母亲一般“谁是乔纳森”的病态,是在平复错误的消息带来的悲痛和茫然,但是费德曼的愤怒却又被理解为另一种病态:“他是恐慌发作,他身上的恶魔被激活了。
”说出这句话的却是自己的妻子达芙娜。
母亲已经失去了正常的思维和逻辑,妻子指责他内心的恶魔被激活,似乎乔纳森之死以及乌龙消息不再是单纯的家庭事件,里面很多的线索、很多的细节被某种强大的力量覆盖了,而错误的死亡似乎变成了揭露这一切不正常秩序的进口。
而这个进口在活着的乔纳森故事里,比那个家庭故事打开得更为彻底。
边境线上的哨所,一切都是压抑的,那辆监视车上已经布满了污泥,车身上那个面带微笑的美女已经失去了光泽;士兵们住在简陋的营房里,那个营房正在一天天倾斜,起初罐头从这头滚到那头需要8秒,之后的时间越来越短,这意味着倾斜度越来越大,“我们终将沉没。
”从营房到关卡,必须渡过一段泥沼,他们的军靴上都沾满了泥巴。
站岗、休息、发呆,或者沉默,这便是他们的生活,“爱已经消逝,只能走向孤寂。
”在这个孤寂的状态中,他们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幻化为潜在的敌人,当有车停在关卡前,他们总是投过去敌意的目光,仿佛检查的每一个瞬间都危机四伏,也正是在这样高度紧张的对立中,乔纳森的子弹会射向那些无辜者,而无辜者之死,对于他们也不是忏悔,而是偷偷地掩埋。
对面的人都是潜在的敌人,而自己呢?
在寂寥、麻木和压抑的世界里,他们或者跳一段狐步舞,或者唱起某首关于爱消逝的歌,而乔纳森说起的那个父亲“床边的故事”,似乎为他们的生活注入了一些鲜活色彩:乔纳森家族有一本传了十代的希伯来《圣经》,当到了乔纳森奶奶的手上,她和这本圣经一起逃过了大屠杀,但是乔纳森的父亲小时候却看见了街上报刊亭的一本色情杂志,于是用这本圣经换了色情杂志,还和同学们分享——杂志上裸体女人的关键部位被打上了黑色的叉,像是一种禁止,却又像是重点的标注。
“父亲后来把这本杂志传给了我,这是父亲最后的床上故事。
”乔纳森向队友们叙说着。
一本用祖传的圣经换来的色情杂志,一本被打上了叉的裸女画刊,以及父亲传下来的“床边故事”,似乎充满了某种亵渎意义,性被放大,被标注,被传承,即使打上了叉,也似乎成为信仰生活中的污点,甚至成为一种罪,的确,费德曼的母亲在精神病院,就是缘起于这种亵渎,当她问“谁是乔纳森”的时候,不仅仅是病理上的遗忘,更像是一种逃避,而这个“床边故事”在幼小的费德曼世界里演绎之后,是不是他也永远背负了这种罪?
长大后,费德曼成为同学中的风云人物,和哲学系的女生坠入爱河,加入军队成为作战指挥官,之后又成为了建筑师,成为家庭中的支柱,这一切的人生高光时刻,似乎都在远离“床边故事”的罪恶,但是这无非是一种掩盖,达芙娜说:“你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的地位、财富都是为了掩盖它。
”掩盖而隔阂,隔阂而疏远,对于达芙娜来说,费德曼似乎永远不想从那个故事里走出来,长大而成为上流社会的一员,却只是掩盖,而这种恶的思想又传给了儿子乔纳森,用色情杂志代替圣经的传承,仿佛亵渎不曾远去,而且正一步步回来,“我怀孕的时候本来不想要孩子,但是遗憾没有去堕胎,生孩子的喜悦是一时的,可失去他的痛苦却永远不会消失。
”达芙娜所说的失去,一方面是乔纳森“死而复生”之后的“生而复死”,第一次的错误信息,第二次的死亡现实,都让她备受折磨,“他为什么不能在第一次通知时就死去?
”她如此质问;另一方面,她所所说的“失去”也意味着在她看来乔纳森就是费德曼的复制品,“倒下的都是天使,也许他现在正享受着灵魂的性高潮……”一本色情杂志,一种床边故事,实际上所谓的亵渎,所谓的邪恶,都只是在一种规则下的定义,它们是《圣经》,是信仰,是道德,是秩序,但是当世界变得压抑,变得病态,那些规则本身也是一种对于人性的亵渎:军方为什么安排好了一切却不让父亲看到遗体?
在哨所里为什么危机四伏的状况下一罐啤酒瓶会误认为是炸弹?
已经失去了理智的母亲在精神病院里为什么会说德语?
费德曼想要立刻见儿子为什么会被认为是“恐慌发作”?
一切的努力,一切的突围,似乎总是回到可怕的规则里,就像狐步舞,精神病院里的老年人在跳,驻守在哨所的士兵在跳,在家里的费德曼在跳,“前,前,右,停,后,后,左,停,前,前”的步子,看起来是变化,但实际上最后回归到原点,“不论走到哪里,都会回到一样的起点。
”狐步舞就是命运的轮回:从死亡到复生,从复生到再死,谁也无法逃离这个循环。
回家其实就是“我已在世界尽头”,复生是“没有见遗体的权利”,正常的欲望是被打上了禁忌符号,“我在镜子前看到了帅哥,我只能对着自己勃起。
”这便是真正生存的悲哀,而当一切都是回到起点的狐步舞,命运再也无法超越现实,“我们在对抗着未知”,那些士兵这样说,未知是慢慢倾斜下去的营房,未知是一罐啤酒导致的射杀,未知是推土机制造的覆灭,未知是“谁是乔纳森”的病态,未知是“我应该去堕胎”的扼杀,没有确定的生存与死亡,没有明确的爱与不爱,没有指向目的地的离开和抵达,当一只毫无杀伤力的骆驼站在路上,它同样可以制造死亡,因为未知是个巨大的牢笼,敌人却遍布每个角落。
(文/杨时旸)怎么说呢?
《狐步舞》甫一开场就弥漫着一股荒诞不经却又严阵以待的古怪气质,它始终肃杀、阴郁却时不时斜刺入一截让人们忍俊不禁的桥段,但似乎又让人笑不出来,很快就被挥之不去的阴冷与凝重遮盖掉了。
它就这样在不同的气质之间跳来跳去,塑造出一种难以名状的特殊腔调,混搭着家庭剧和战争片的类型,既没有宣泄讲述家庭中的情感也没有铺排战争的现场,它似是而非,但意外因此力道十足。
导演毛茨自己说,他想在这部电影中呈现出古希腊悲剧的气质,确实,从某种程度上去看,它确实做到了,用一个现代故事呈现了古典的意蕴——悲怆的感情氛围,宿命的轮回报应,无处可逃的命运之手。
故事是从报丧开始的。
镜头紧紧盯住母亲的脸,然后,人物晕眩,露出背后玄关的一幅画作,抽象的线条,缠绕在一起,像胡乱挥就又像有条不紊,散发浓郁的精神狂乱气质,镜头转过弯,露出站在原地震惊不已的父亲。
这一层一层的显露和剥落就像一次对之后故事的预言,一切都是一层藏着一层,有待于慢慢展开。
《狐步舞》是那种适合细细观看细节的电影,相较于剧情的演进,那些丰沛细节中的象征、隐喻以及背后展现的精神危机,是更有趣的内容。
玄关悬挂的那副抽象画,以及这所宅邸铺满的几何图案的地砖,还有方圆相称的窗子,都在通过明确的构图展现意义,一切层叠又排布,充满眩晕感但又不停地强调秩序。
这就是《狐步舞》想要显露的特征,混沌与清晰,非线性与线性的干扰与缠绕。
那场报丧是肃穆的,军队的相关人士前来告诉父母,他们的儿子死亡的消息,但旋即,这种肃穆被推到极致之后产生了间离的荒诞感,士兵们训练有素地给昏死的母亲注射镇定剂,像在战场上照顾伤员一样,配合起来将她送到卧室,给男人设置每小时一次的闹钟提醒对方喝水,生硬地和对方谈论丧礼的细节。
导演在一次采访中提到,以色列军队去报丧时基本就是如此,有一套高效的流程。
而当这套流程被艺术化地呈现在那幢充满隐喻符号的房间里时,产生了一股难以言明的感受,死亡的降临是急促的,但亲人的接受过程应该是缓慢的,但在这里,这种应该缓释吸收的悲伤被纳入了一套军事化的规训,荒诞再一次被凸显,而更荒诞的是,当悲伤即将被确认的瞬间,反转又一次降临,父母被通知,发生了错漏,死难者是同名同姓的另一个男孩,但谁知道这不是喜讯,只是另一场命运玩笑的开端。
随后,一切转移到战地场景。
这故事分为三幕,空间,也就成为了《狐步舞》的另一层重要的叙事基础。
房间——战地——房间,就像狐步舞,平移,后撤,平移,回归。
在一种看似对称,平衡和闭合之中,袒露那些微妙的变化,一切从表层上看,已经回到原位,完成闭环,达成平衡,但实际上,内里一切都已彻底改变,这就是这部电影想传递的况味。
所以,非要总结这部电影的情节,无非就是一次虚假的死亡和一次真正的死亡,以及夹杂在二者之间的私密与宏大交织的意识流。
如果说第一幕房间中呈现的是荒诞,那么第二幕战场的荒诞感就更加浓烈,而在浓烈之外又平添一丝超现实的气味,那个荒凉哨所外每日途径于此的骆驼,一副无辜的表情,面对着同样无辜的值守士兵。
与其说那是战地不如说那更像流放,而现实层面的流放之外更有精神意义的放逐,几个人在一起讨论着自己的身世,这身世里掩藏着宏大的历史,浓缩的个人经验,庄严的精神悸动和燥热的性启蒙互文,典籍与色情杂志呼应,这一切微妙的窃窃私语都化进了冰冷泥泞的现实。
这故事讲了周而复始,以及无法挣脱的苍凉,年轻人躲避于战火,却死于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骆驼,惹人发笑吗,却又无比凄凉。
最不可言说的两个字或许就是“命运”,在它面前谁都无计可施。
这部电影的海报中,人脸上有一个橡皮膏交叉粘贴的×,那标记来源于色情杂志封面敏感部位的张贴,欲盖弥彰的封条,看似禁忌实则充满魅惑,就像这欲盖弥彰又出人意料的生活。
正在参军的儿子被宣告死亡,一家人陷入悲痛。
妻子被安定放倒,丈夫被强制喝水。
无法确认遗体,但要参加葬礼。
刚要接受悲剧发生时,又被通知是假消息,丈夫直接失控无论如何要求儿子回来。
另一方面儿子正在军队的一个关口和三个小伙伴执勤,重复的无聊的首位,即将淹没的宿舍,每天对路过的女人的凝视,一成不变的参战生活。
四人错误的判断使一车人离世,消极敷衍的处理和父亲的要求一同传达。
儿子踏上回程之路但还是没逃离离世的命运。
故事大概分为三大段:家中父母得知去世假消息,军中儿子的日常,家中父母得知去世真消息。
很传统又有趣的讲法能让整个片子的节奏更好,特别是最后一段的出现直接拉足胃口“不是没死吗,怎么夫妻吵成这样?
”的想法能让最后几乎全是对白的一段不沉闷。
而电影最有趣的是它的立意:今天跳舞不打仗——这是一部非传统的反战片。
它不讲战争的残酷和消耗,不讲家破人亡,它讲战争的荒谬,离谱,无奈和悲凉。
当兵的不上战场,却会误伤;骆驼和车祸会把人弄成烈士;留在战场上不会出事回家才会;绕了一圈最后还是要参加葬礼…这些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狐步舞:兜兜转转还是那样,战争只是我们做的一下无意义的消耗的傻的舞蹈罢了。
命运不会放过任何人,注定的失去和离开也不会因为一个谎报而改变。
最喜欢的两组镜头我超级喜欢这个片子的摄影,太工整了,强迫症友好。
大量的对称和平行,让镜头看上去很干净,熟练的鸟瞰镜头就会让观众产生上帝视角,这也是故事叙述中导演希望观众所具有的职能。
美术置景干净,还有一些超现实,结构上队圆的使用量特别大,也在暗示整个故事的中心。
我最喜欢的就是军营的部分,太精彩了!
画面和荒诞感拉满。
也不是那个每天在下沉的宿舍,每天不同的衣服不同的角度,还有一丝可爱。
中途有一段儿子画的漫画,也讽刺了战争带给父亲的伤痛和影响,也增加了画面的丰富度。
这是一种很新的反战片,值得看。
影片故事来自导演塞缪尔·毛茨和女儿亲身经历的这一事件。
塞缪尔·毛茨每天都是开车送女儿上学,因为女儿从来没有按时起床过,这一坏习惯让塞缪尔·毛茨操碎了心。
塞缪尔·毛茨告诉女儿应该像其他人一样,乘坐公共汽车去上学。
一天,女儿乘坐5号公共汽车去上学,半个小时后,塞缪尔·毛茨听说有恐怖分子在5号车里自焚,十多个人在事件中丧失了生命。
塞缪尔·毛茨给女儿打电话,但是电话服务器因为战争已经中断, 一个小时后,幸运的是女儿回到了家, 她因为差一步而没有赶上那班公共汽车,这样的危险经历启发了塞缪尔·毛茨创作感悟。
从92部各国申奥片中,翻找到一部非犹太复国主义论调的以色列电影 —《狐步舞》。
导演曾凭借处女作《黎巴嫩》斩获威尼斯金狮,影片基调同样超然于政治立场与是非争执,专注于刻画人物自身的矛盾与困境,这样的切口还是蛮刁钻的,毕竟大多数人选择战争片还是为了满足感官体验。
但其实《狐步舞》更应该被定义为非标准类型片,全片分为三幕:“悲恸”、“荒诞”、到最后一幕运用黑色幽默解构“解脱”,剪辑、叙事风格与正歌剧间穿插的幕间剧极为相似。
巧妙的是,全片的镜头语言表达是统一的,而幕与幕之间的叙事线索却做到了决绝的隔离,一幕阐释一种情感,更能引起观众的共鸣。
不像某些深爱非线性剪辑的导演(比如诺兰…),刻意营造时空交错感,比如囊括六层梦境的《盗梦空间》和涵盖一周、一天、一小时海陆空三军撤退的《敦克尔克》,不画出一条完整的逻辑链,就没办法理解所有情节,太伤神。
电影作为第七艺术,优势还是在于视觉听觉上的直观刺激,太多弯弯绕绕就显得不可爱了。
从获奖情况来看,民族主义电影还是有一定市场份额的,只不过个人英雄主义仍旧大行其道,过度神化个体不如塑造一位悬置的上帝,战争本身的罪恶和无意义,不该输给所谓的moral code.最后推荐两个最能体现文化多样性的片单吧,每年的“欧盟影展片单”和“世界各国送选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片单”,可谓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狐步舞》在以色列本土遭到政府的大力指责,说它危险国家形象,大量增加以色列的敌人。
原因自然是因为它的故事涉及到了以色列与巴勒斯坦的问题,更在第二段故事中明晃晃的表现现役军人对于现状的不满,也暗戳戳的指摘了政府对于冲突的草率处理。
环境造就现实,《狐步舞》的存在就是导演对于愤慨的表达,纵观全片,它的结构清晰、表达明确、共情动人,绝对是一部优秀的电影,推荐给你们。
艺术片,有一点没有get那个点,所以只打了两颗星。
敢在开头就用爪子磨玻璃的声音来折磨观众,挺大胆的。第二幕的超现实边境非常吸引人,但到第三幕时,感觉导演已经被自己的“风格”绑架,骑虎难下了。
每个部分各有一点想要传达的情绪内含,然而刻意为之的剧情分隔不仅未产生任何有助于结构上的建树,还破坏了表达的一致连贯性;总的来说就是没起到任何该有的作用。卖力的表演全是些表面化的虚浮雕饰。
四星半。骆驼不愧是沙漠之舟啊,陆上行舟难怪会出交通事故…喜忧参半,那一支战地狐步舞和最后一个睡前故事,透出的生命活力令人动容
结尾的骆驼算是点睛之笔。但似乎匠气过重了。
本片真是部影视院校教授艺术技法的好教材!“三幕剧”,编得奇妙;演摄美,样样精强。连只露几面的家中狗、路上骆驼,也是绝不可缺。虽有些刻意,但导演的才气已经让人咋舌!这只是他的第二部作品,八年前其处女作《黎巴嫩》获金狮奖,本片去年又获得评委会大奖。送上好久没有给过的满分!
犯困
有趣。2018.6.29
这只是残酷的生活yuyan(寓言,预言,预演),3.5
节奏太慢太闷了。镜头表现力非常棒,大量特写和俯拍镜头运用得非常好。
被前后夹击终于漏空全部感情力度 只有小迈克能擦去你的眼泪
60/100 煞费苦心的景框设计其实多余,比如人物得知亲人死亡时的心理,那种心乱如麻的情绪,需要用地板上的花纹才能表现吗?而很多剧情信息,却只能用台词对白这么单一的方法来传递,让人看得如鲠在喉。电影对自然场景的设计反而舒服很多,配乐也好。偶有真实的感情流露,但整体还是太命题作文了
导演自恋了
信因果还是宿命?
当所有的元素都指向“古来征战几人回”的时候,一出“醉卧沙场君皆笑”的倒转在空镜头,长镜头和沉淀的边塞中编织了一出悲喜剧。
一部充满艺术性和人情味的电影
你知道吗?有种舞蹈叫狐步舞,总是会回到原点。
乔纳森侥幸活了下来,却因为父亲强行要求他立马回家而遇难。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个先来。
喜歡。結構上頗為大膽,雖是傳統三段式卻基本上斷裂了上段的敘事氣氛,每段都是重新建立,而且能兼顧深情與荒誕而不分裂,是高手所為。最喜歡的鏡頭是兩只受傷的手握在一起,絕望中的撫慰。
三星半,安静的力量,悲痛的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