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看美剧《风骚女子》,女主是一个为了出版自己的女权杂志筹备了很多年,被拒绝了很多次,依然不放弃的励志典型feminist。
当真的有出版商人愿意跟她讨论杂志里的内容时,她才发现,其实有90%以上的女人看不懂她杂志里那些深奥复杂,晦涩难懂的单词和遣词造句。
当她激情的,热烈的,傲慢的,想要唤醒无知的家庭主妇时,她才发现其实家庭主妇自有一套对付男人的本领。
最近还看了莫言的散文集(有时感觉更像杂文),其中有一篇描述寻找郁达夫遗骨的文章,他说,我们应该厌恶的是发起战争的人,而不是那个国家的老百姓。
为此莫言被批评为卖国贼。
我认为,作为一个真正的feminist,最需要具备的品质不是激进,而是冷静。
你想要唤醒的人,你想要帮助的人,你为其奋斗的人,不一定知道你的用意。
但,这不是你批评她们,反对她们,恨铁不成钢她们的证据。
回到这部电影,每个人都有自己对这部电影的理解,每个持坚定意见的人也都很难被其他观点所说服,但是大家在反对的时候有没有认真的想过,自己到底在反对什么呢?
只要我们说主创是变相的支持男凝,暗戳戳的鼓励雌竞,隐隐的还感受到了厌女,是不是就真的能真的唤醒女性觉醒(如果是就太好了),还是说喊声越大,跳脚的越凶,就越能证明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feminist!
或许你只想证明自己是一个feminist,而并非关心其他女性是否真的觉醒?
电影中刻意放大的老白男狂躁,肤浅,贪婪形象和年轻女孩儿青春饱满热情四溢的肉体,不就是对照吗?
为什么对老白男的形象刻画不能引起大家强烈的反感,而年轻女孩儿的青春肉体却能引起大家的反感呢,这种反感本身是不是厌女!?
当一个影视作品把丑和美放在一起,放大了,夸张了,抽象了的对照。
怎么就能呈现出丑其实无所谓,美变丑了的效果,就很神奇。
可能有人会说,那是因为年轻女孩儿的肉体是老白男凝视的对象啊,是老白男塑造的标准啊,是老白男给女人设下的陷阱啊。
没错,我同意,我真的完全同意。
但是爱美之心有什么错呢?
老白男错在了把年轻女孩儿当成工具,错并不在年轻女孩儿青春绽放的肉体啊!
所以我们到底该反对什么,警醒什么呢?
这个社会需要的并不是否定真正的美(年轻女孩儿的肉体,但不限于),需要的是承认美的多样性!
最近集中看了卡伦·霍妮的三本书,看《某种物质》时就觉得是霍妮理论的完美展现,试着阐述一下(基于《神经症与人的成长》的个人理解及二次阐释,或有诸多疏漏之处,欢迎交流)。
作为一个旗帜鲜明反对弗洛伊德的新精神分析女性研究者,区别于弗的人格结构三我(本我,自我,超我),霍妮提出了自己的人格理论:真我,实我和自我理想化。
这三者虽然乍看貌似和前三者对应,但在霍妮的理论框架内是极为不同的。
1.真我VS本我霍妮理论中的真我,是非常积极正面的一个概念,即在适宜的成长环境(外)和个人的健康发展(内)下自发向完善向实现向生命力的种子力量,会让人想到温尼科特的母婴理论(《妈妈的心灵课》里,给小婴儿适宜的环境,生命会自发生长),真我是一个人的生命中心,会为自身正名,本身的发展即是道德的发展。
而弗洛伊德的本我,其实是中性甚至带一点点贬义的,带着原始欲望(类兽性)的特征,生本能/力比多/性驱力,遵循快乐原则,从弗的理论来理解,这个本我是贪淫狡的,需要超我去规范,自我去协调的。
2.实我VS自我弗的自我是一个调停者的概念,有点类似你脑子里两个小人吵架时,最后出来说话的那个小人儿,遵循现实原则。
自我和本我是分离的,二者没有关系。
霍妮的实我有弗的这个意义,但它扩展了范围,把个体的真实情况、现实行动统统囊括进来。
也就是,活生生的人的实在的全部。
真我和实我是从属关系,真我是实我的一部分。
3.自我理想化VS超我弗的超我遵循道德原则,主要是内化的父权,规则。
弗的理论中这三我是人人都有的,只是每个人运行的顺畅程度不一。
而霍妮的这个自我理想化, 则不是人人都有的,一个健康人,她的真我能够借由实我体现和发展,则她的自我认知就是真实的,稳定的,也就没有自我理想化这个东西(在弗理论中超我的部分由真我来主张,并且其更为真实,自发,而不是来自于外界的强压的道德准则);而一个神经症患者,出成长中的种种不利因素,为了解决基本焦虑,只能使用三种人际策略(顺从、攻击和逃避)来统合自我,久而久之在心中出现了一个建构出来的绝对完美的理想化形象,并将其认知为“我”,这个自我理想化是有结构性的绝对、应该、必须的暴政性要求,而因为实际上实我是做不到的,所以患者往往陷入对“实我“的厌弃中---即自恨,霍妮有名言:作为神的自我(理想化)必会憎恨她的实我。
在电影中,女主本人打造的Sue,正是这一自我理想化的具象化呈现。
伊丽莎白作为母体,对于外界的策略是顺从:满足外界期待,对被喜爱有偏执追求→需要打造一个更好/完美版本的自己→注射药物,Sue诞生→自我理想化越完美,实我越可鄙(离群索居,吃垃圾食品)→自我理想化突破边界,过渡消耗及入侵,实我快速萎缩(从手指到肢体的坏死)→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实我最终崩塌后自我理想化也玩完儿,二者成为一个巨型的缝合怪,但只剩一张脸也仍要贴着自己的星光大道上,任人践踏。
在这个过程中,真我是不见的,所有的生命能量都被用于供养那个虚假发光的自我理想化,个体的实我被剥削,扭曲,终结。
真实的鲜活的生命机会被虚掷了。
再进一步说下《道林·格雷的画像》,霍妮书里也把这本书当做一个例证。
道林·格雷在意识到自己的青春之美好及其逝去之残酷后, 无法承受这一现实的他,定下魔鬼契约, 把实我(连同真我)交给画像束之高阁,以自我理想化的面貌行走于世间。
虽然获得了永不会老去的容颜,但失去真我的代价就是沦为空心人, 丧失了面对真实世界自我发展的机会,一步步迷失和沦丧,最后自杀后实我归位,已形容枯槁---而这其实才是其灵魂的真实面貌。
霍妮提出人走向自我理想化的根本驱力是探求荣誉,自负系统运作的一个必然结果,其有许多特征,比如否认有限,追求无限;忠实外表,忽视本质;只在意荣誉结果,而轻蔑成长过程,这些都能在道林·格雷的故事中得到印证。
而《某种物质》的女主,也体现了这种特征(此处抛开结构性,社会性的压迫不谈...但这其实是问题的重要层面,后面再说),她无法承认和面对自身的有限,怀揣着对无限的强迫性渴望,最终暴虐地杀戮了实我。
一些对比和延展思考(和电影基本无关):这两个例子套弗的理论是套不进去的,不太能用超我去解释;霍妮的这个概念就比较有说服力。
而且自我理想化的概念解决了一个问题就是人的自恨,人那些破坏自我的驱力的来处(这个问题用弗的理论是解决不了的,他后面找补就提出了一个死本能来解决)不过具体到个人,真我这个概念总归是带着理想化色彩,霍妮认为实现自我的过程其实就是发展真我,她把这个过程描述得非常诱人,比如真我的自发性,追求实质,真实(脚踏实地)等等,好像移除了自我理想化,找到了真我力量,生命能量就会自发涌现,内部障碍性的斗争将不复存在了一样;但其实现实中,不到神经症程度但也没能找到“真我”的人,套弗的理论还更套得进去:脑子里几个小人吵架,一个想玩手机,一个说该去发展,最后自我屈服于本我,但是结束后一阵空虚超我上身开始谴责自己。
虽然霍妮也说发展真我是一个过程,但是“真我”这两个字太有迷惑性了,彷佛那是一个生命的核心点,最底层的我,但其实“我”这个概念太大了,人们常说的找到自我,其实比较接近于霍妮的找到“ 真我 ”,但是——但是个体感知中,实我也很真呀,我想玩手机,想坏的心也很“真”呀,那些渴望可太强烈太真实了,这部分在霍妮的理论中有点没地方落脚;另一方面,这个真我也不是凭空而来的,总归是要与外界碰撞,交互出来的,而这里面到底是在求表还是求里,求结果还是过程,还是我两个都要,以及这个理想是不是有剥削自我的成分,往往个体靠自己的生命经验带来的心理现实的局限性,是判断不出来的,需要来自外界的正确信息补充来不断修正(一种健全的生命哲学、成长教育---学会找方向,定目标,学会努力,学会休息,学会照顾自己发展自己,而现实中是庞杂的误导性/迎合性信息,在其中能分辨出正确的就很困难 )。
结合一些了解到的认知认为疗法(CBT到ACT、MBCT)理论,试着去弥合一下这些理论,就是人形成了一些刻板的核心信念,认为自己必须/应该xx,这个信念背后往往来自童年的不安全环境所发展出的应对策略,久而久之嵌入进了人格结构并进而影响了人行为的方方面面,重点是大脑形成了路径依赖,会自动选这些路走(这个力量很强大,接近于被编码的程序,是靠个人的心力、意志力或者认知上的一些疏通无法解决的)。
而真我,与其说是生命自带自发的中心(彷佛可以通过咨询、自我探索、思辨等在自身直接找到的力量),不如将其看做一种矫正性的发展目标(以行动趋近)——人首先要接受实我,接受自己方方面面的局限性,不断觉察自己身上那些枷锁性的束缚性的信念对自我的戕害和力量的耗散,然后带着这些焦虑去行动,在新的行动中带来新经验,重塑大脑回路,(CBT最早是清除和摒弃这些不合理信念/负面想法,后面发现做不到,接纳、正念,让它们自由来去,带着这些想法去行动就好了),将力量集中于建设、创造和发展,这个趋近的过程也即是实现真我/自我(随便叫什么好了)的发展过程。
而这些都是个人的功课,但就上文提及的,其实个体这些内部的东西都与社会结构性的东西分不开,在父权制的规训下、在资本主义、消费主义、优绩主义的倦怠社会中,要为谋生做狗屎工作,同时面对发展不均衡带来的阶级差异、朋辈压力,还有数字化带来的信息浪潮的席卷,科技巨头对人的算法剥夺,个人要保全自我在某种程度上就意味着对抗这一切,何其艰巨。
照顾好自己是第一位的,照顾好自己就很了不起了。
不要为了无谓的东西而恨自己,在这个基础上,为自己做一点什么,为爱的人做一点什么。
足够了。
1,內在與外在之戰本體和年輕版像是一場內外之戰。
自我割裂成內外,內在陰鬱孤寂膽小陳舊,外在明媚外放張揚活力。
內在無法釋放被各種所困,外在突破限制,順應內在終極所欲。
內外隔離/分裂/敵對與日俱增,最終完成切割。
肉體是載體,是條件,但亦可替換成其他。
(內外亦可理解為靈魂與肉體。
)2, 框架臣服於框架/“規定”,完全被奴役。
不存在任何抵抗的可能性。
只有在框架內的改變才是唯一出路。
自噬、靈魂和身體一起分裂也在所不辭,以求滿足虛無的榮耀和光鮮⋯⋯慣性一樣的滿足,置於框架塔尖不可掉落的走火入魔。
做為主體,不再會反省框架,完全失去自主/思考能力/主體性,成為絕對意義上的奴隸。
3,虛榮框架下最吸睛固睛的外在維護著一個什麼樣的靈魂?
從古至今,無數男女演員都不過是為了虛榮/眾人所愛而不息任何代價。
離靈魂最近的肉體也不過只是工具一種,更不用談其他。
為了守住“這片地”,付出所有也在所不息。
容貌焦慮的本質不用多言,從頭到尾都表達的清楚。
不同情任何參與者,包括自我戕害維護框架者。
4、凝視人傾向於愛自己沒有的,偏愛異者、他者。
加之,某些器官被符號化、慾望化太久太久,無論男女都會默認這些器官的性引力。
女凝男凝根本就不是重點,千年社會培育出的習慣和思維在傳承,無人能輕易破。
物化了的器官對觀者而言,不存在性別之分,只有慾望最真摯。
凝視深淵被反觀,無法解脫的物化形式只有狠狠甩在人臉上,就問你,你知道嗎,你把誰/的身體當成了物品?
5,寓言 只有一個我,萬體歸一的“真我”,最直接的我,哪怕是最醜陋的我。
只有這個我是最齊全,最最最想要被所有人看見/認同的“我”。
在靈魂深處,那個最全的“我”由所有的我合體,想告訴眾人,這就是我啊,是你們一直愛的我……只是,寓言會結束。
無人能接受裸露的真相和現實。
所有人期待和熱愛的都不過是最表層、輕浮、簡略、美化的那個「我」。
6,M.上一部,殺太狠,這一部就退退,沒有直面反,放過吧。
7,庫布里克和tt、asmr全方位在致敬庫布里克,用得好極,特別是2001的出場音樂和最後很爽的潑血。
的確無人是無辜……tt快剪風和asmr貼近部分用戶群、這麼做很聰明、很年輕。
畢竟是在傳一定信息、越多年輕人看越好。
另:1、個人以為導演還是很厲害。
很純正的電影,畫面為主導,每一句台詞都有意義。
用暴力和恐怖、懸疑/科幻來做這種片子需要勇氣和能力,不是誰都可以,不是什麼性別都可以。
寫一部全部角色都被人討厭的電影,夠勇敢,值得讚!
2、片子直看還是比較淺顯,會變成—2024,多少觀者在追求完美容顏、辱罵任何不符合心中美好的形象?
多少明星嘗試所有y美,期待能夠維護容顏。
但真可悲,不過是事實。
Elisabeth是年老色衰的女演员。
虽然曾经获得过奥斯卡,但是风光不再,年华易逝。
偶然的机会,Elisabeth得知有一种名为The Substance的产品,可以从自己的身体里面产生出和自己基因相同的,但是更好的,更完美的自己。
利欲熏心之下,Elisabeth使用了The Substance并且创造出了Sue。
Sue年轻貌美,身材姣好。
并且迅速取代了Elisabeth的位置。
两人之间的平衡是7天,必须通过七天的周期来使得Elisabeth的身体恢复,才能维持Sue的正常运转。
可是由于Sue的违规操作之后,使得Elisabeth的身体加速衰老了,甚至发生了变异。
两者之间的平衡被打破。
两人也就身体的使用权展开了争夺。
电影的主题是女性在男权社会下的受压迫。
这种压迫是由男性所创造的,女性在这种环境下生存处处受限。
首先是与男性社会的抗争。
Elisabeth和Sue都被男性社会所压迫了。
他们存在的一切都是建立在男性主导的话语下。
女性在这种话语体系下生存空间受到压迫,所以出现了各种不公平的行为。
例如Elisabeth被替换,被羞辱等但男性直到头发花白,依然有着话语权。
同时被挤压的生存空间本就有限,为了维持自己的生存空间,女性之间也会有所谓的竞争行为。
我们所谓之雌竞。
电影里Elisabeth和Sue为了争夺意识的所有权,展开了一系列攻击性行为。
例如过分抽取脊髓液使得Elisabeth加速衰老,狂吃使得Sue直播事故等。
这些都是微观的雌竞的行为。
而无论是外部的还是内部的压迫行为,电影里面只是展现的冰山一角罢了。
现实生活中的压迫变得更加残酷以及无情。
女性的话语权的缩减,生存空间的被压迫,这些都让女性在当今社会喘不过气。
其次电影一直在强调一个概念,Balance平衡。
直白的平衡是Elisabeth和Sue意识的平衡。
Sue是首先打破这种平衡的人。
这种过分占有平衡的行为,使得Elisabeth加速衰老。
并且最后害死了自己。
另外一种平衡和电影的主题相对应,即男性和女性的平衡。
男性的平衡代指的是Sue,女性的平衡代指的是Elisabeth。
讨论世界上先有男性和女性,这个话题永远无解并且讨论没有任何意义,就像是讨论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
不过我认为不论是男性还是女性都是从女性的子宫里面诞生的,之后才有了性别之分。
所以由此我们可以假设女性先于男性诞生,毕竟男性是由女性所产出的。
男性话语权的增加,代指的是Sue开始失控的行为。
也就是说Sue打破的平衡不仅仅只是自己和Elizabeth之间的平衡,还暗示着男性和女性之间的平衡的打破。
在打破平衡之前各自安好。
打破平衡之后女性的话语权逐渐减少,并且出现了变异。
打破平衡的结局就是这种平衡无法回归,也暗示着现如今女性平权的道阻且长。
平衡的打破,导致了Sue的毁灭。
这也是对男权社会的一种警示。
电影其实最恐怖的不是血腥,不是掉san。
而是这种掉san和血腥,只是现实生活中的冰山一角罢了。
电影里面叱咤风云的女明星就那样,更何况屏幕面前现实生活中的女性观众呢?
虽然没怎么看过身体恐怖片,也对当下女性被凝视的议题没有太多的研究,在LR不是很扎实的基础上,个人觉得这个片子拍得挺好的,故事情节很简单,女主就是想要一个better version of herself呗,然后回不去了,闹大了,最后血洗全场(很嘉丽,赞)。
如果只关注里面的逻辑硬伤,比如为什么她俩不share记忆、体感,女主图啥,之类的,那真的硬伤太多了,但这个影片的目的应该是诉诸视觉暴力,而不是诉诸逻辑完美。
其中视觉暴力一是指美得惊艳、丑得恶心的这种强烈对比,二是指视觉感官的冲击本身就是目的,通过这种目的,激发出什么样的情感,那就是仁者见仁的事情了。
之前波米说过这片子在2024年的戛纳算叫得上号的是因为2024年的戛纳实在是乏善可陈,我觉得可能之前有太多优秀的身体恐怖片和诉诸女性被凝视的片子了,我自己看得少,波米的感受大概率是公允的,但这片子在这个乏善可陈的当下,直指了美、虚荣、空虚、性、性别、消费主义、女性主义、身体剥削等所谓“议题”,本身就已经很“可陈”了,它这么不完美,却还提供了这么丰富的讨论,这一点本身难道不是很赞么?
PS:作为女性,觉得两位女主真的都太漂亮了,Demi的江湖地位就不用说了, Margaret真的是美得惊艳(当然也是拜服化道和剧情的设计)。
把这么两个美人儿撕裂了给你看,值啊。
仅代表我的一些想法,不喜勿喷。
好讽刺,本来我是好奇有多猎奇看下来的,到最后只剩下可悲的情绪久久不能褪去。
年龄焦虑外貌焦虑如今在社会上已经屡见不鲜,然而裹挟着女性的还有性别歧视和无处不在的凝视。
影片确实将这些困境放大了,邋遢吃相满口黄牙的老板、无数遍扫视着下体的摄像机,配合着燥热的鼓点一遍一遍挑逗观众的神经,比起最后畸形的 Sue 或是 Liz,我觉得这些在现实中习以为常的画面反而更让我作呕。
编剧的初衷是想传递反焦虑的女性主义,但我怎么只看到了女主的堕落、痛苦和绝望,那些刻薄尖酸的男性、异样的眼光却并未受到惩罚,仍然会有下一批光鲜亮丽的女孩走进摄影棚,而那些始作俑者照样能躺在沙发上数着大把大把的钞票。
我们应该去批判整容失败的人吗,就像片中的 Liz,谁能说她的专业能力不过关?
那些整容女性的初衷难道不是社会带来的焦虑吗,为什么要用这种女性的痛苦反过来告诉女性:你看,这就是过于容貌焦虑的人的下场,所以请不要焦虑了。
永远都会有人年轻,而没有人能够一直年轻。
这样尖锐的结局我难以接受,眼睁睁看着一个优秀的女性在舆论的蚕食下毁灭,而没有好结果的也只有她一个,片中的观众得到了猎奇心理下的感官满足,公司说不定也收获了意料之外的收视率。
只有 Liz,化作一滩血水宛如不存在过一般。
这个病态的社会未曾改变过,仍然会有渴望站在舞台上的下一位挤破头皮经历这样惊悚的轮回。
我会停止焦虑吗,不会的,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不会改变。
《某种物质》,2024年9月20日于美国正式上映,其实早在今年5月19日,本片已经在戛纳电影节首映并入围主竞赛单位,最终收获了最佳编剧奖。
本片类型为剧情、恐怖,出品国别为英国、法国、美国,语言为英语。
本片时长141分钟,由于涉及大量暴露、血腥场面,因此在电影分级上被评为R级电影,也不太可能引进国内上映。
影片导演是科拉莉•法尔雅,本片是她导演生涯的第二部作品,她的第一部作品是《复仇战姬》,在豆瓣上仅有6分,这个分数相当于处于烂片临界点。
影片两位主演分别是黛米•摩尔和玛格丽特•库里,两位主角足足相隔一代人,前者出生于1962年,成名作是《人鬼情未了》,后者出生于1994年,此前曾在《好莱坞往事》《可怜的东西》中担任配角,在我印象中没有多少在大银幕上担大旗的经历。
目前《某种物质》在豆瓣上取得7.5分,在IMDb上同样也是取得7.5分,全球票房为4900多万美元,整体而言取得了不错的观众口碑和票房收益。
影片信息介绍环节到此结束,接下来即将开始正式评价环节,将会涉及到大量剧透内容。
如果你还没看过本片,不希望被剧透的话,那么可以就此打住。
如果你已经看过本片,或者没看过本片,总之就是愿意进一步了解我对本片的评价,那么可以继续往下翻。
下面为了表达流畅,我就不提及两位演员的角色姓名,直接用她们的真实名字代称。
我在豆瓣上对《某种物质》的评分是一颗星。
其实本片不属于烂片范畴,它只是噱头太响亮,内容太庸俗,打破了我自今年5月看到预告片以来积累已久的期待感,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反差。
电影故事非常简单,主题非常明显,表达又非常粗糙。
如果说电影要讽刺好莱坞对年轻貌美女演员的宠爱,它在执行层面上又过于肤浅,仅止步于摄像头、屏幕和广告的凝视,以及电视台老年男上司那张扭曲嘴脸。
结合现实情况来看,这位老年男上司的片中表现简直就是好莱坞娱乐圈的一股清流。
他对黛米·摩尔的冒犯仅限于上嘴脸就算了,在面对玛格丽特·库里的时候,他就连权色交易潜规则都没有提及,玛格丽特·库里仅仅因为受到观众喜爱,就能从默默无名的新人飞跃成为跨年晚会的主持人。
在我看来,大人们的世界从来就没有如此清澈透亮过啊。
再仔细一看黛米摩尔的角色,其实她早就享有过名利财富,沉浸过万众瞩目的时刻,只是任何巨星都不可能永远待在最巅峰的山尖上,人生的过山车开过命运最高点之后就是下坠。
从女主角的视角来看,电视台对她的抛弃是残酷无情的,但在所有拼搏上进的新人看来,若是她不动如山,会不会也是一种残酷无情呢?
说到底,所谓娱乐圈就是残酷无情的名利场,没有人能够永远十八岁,但是永远有人十八岁。
每一天都有人收拾行囊黯然离开好莱坞,正如每一天都有人怀抱梦想闯入试镜间。
即使离开娱乐圈,人们也不免遭遇透支青春的牛马境地,国内诸多互联网大厂不也是兢兢业业的程序员群体画上一道三十五岁的渡劫时刻吗?
如果说电影是在谴责男性对女性的压迫,似乎又有点不着边际,一方面电影压根不敢深入刻画好莱坞的黑暗,另一方面影片中的男性甚至都没犯上什么天怒人怨的破事,他们纯粹就是猥琐好色的中老年掌权者形象,甚至还有点脱离现实,反正我实在想不清楚哪家合家欢电视台跨年晚会能邀请一批坦胸露乳的女舞者上台。
与此同时,倒是导演乐此不疲地大尺度拍摄女性器官特写镜头。
这是什么回事?
难道来自女性导演的剥削就不是剥削?
难道通过极端剥削就能呈现出反剥削?
难道将一件坏事情做到极致,那就会自然而然变成了一件好事情吗?
既然电影没展示出好莱坞的阴暗面,也没能明确地把矛头指向男性,就只好用一款诡异的医美产品引发了两个女主角的互相伤害。
说来奇怪,难道现在好莱坞找不到反派,只好把锅甩给一家结合了缅北电诈和三体科技的黑暗界医美公司吗?
即便如此,电影也没能把锅甩好。
作为一部软科幻题材电影,它的底层逻辑设定是软弱无力的。
导演既没有讲清楚这家公司是干嘛的,这家公司又有什么目的,也没讲明白the substance这款产品分裂出来的第二身体与母体之间的关系。
电话另一端传来的声音只是反反复复一句话remember you are one,实际上黛米·摩尔和玛格丽特·库里之间的关系是根本无法理清的。
如果她们不共享记忆和意识,那么在她们第一次交换身体的时候,玛格丽特·库里是怎么知道要使用the substance的配套产品呢?
她又是如何像正常人一般融入社会呢?
她又是为何钟情于晨间健身操节目,不去尝试其他摄影厂甚至其他职业呢?
如果她们之间共享记忆和意识,那么为何玛格丽特·库里丝毫没有黛米·摩尔闯荡好莱坞几十年的老辣经验,反而表现得像一个大脑空白、光有身材的傻子呢?
为何她们中途又会为彼此的言行举止感到迷惑、嫉妒、愤怒,以至于起杀心呢?
这些情节都不是钻牛角尖得出来的,而是电影实实在在表现出来的内容。
如此脆弱不堪、经不起推敲的剧作,又怎能获得戛纳电影节的最佳编剧奖呢?
我不由得为戛纳电影节的矮子里头拔高个感到悲哀。
既然主题立不起来,反派找不到人,设定羸弱不堪,我不由得怀疑自己只是阅读了一篇颇有聊斋风格的古老寓言故事,韶华已逝的女明星想要抓住不再属于自己的青春和掌声,在外界和内心的双重诱惑下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步步陷入无法自拔、招致死亡的绝境,似乎颇有警醒意味。
然而从实际成品来看,本片只是为观众带来了更多的恐惧焦虑情绪,丝毫不会给予释怀或轻松。
如果实在要为电影找出一些优点,那就是导演很清楚如何通过画面和音效的结合,营造出强烈的身体疼痛感,尤其是针管刺穿人体抽取脊髓液、拔下摇摇欲坠的牙齿、掀起连着血丝的指甲等特写镜头,实在令人毛骨悚然。
至于不少人津津乐道、惊为天人的第三幕剧情,在我看来只是无法收尾,于是破罐子破摔的处理。
怪物造型满目都是《怪形》的影子,实际上纯粹依靠堆砌血肉和女性器官特征,远远比不上约翰卡彭特的精妙设计。
约翰卡彭特对于怪形有着独特的理念,那坨在极地深处蠕动的血肉,拥有着动物、植物和病毒的结合特征,它能够如同寄生虫一般潜伏,又能像人类一样思考和伪装,科考队必须动用所有智慧和力量,抓住一丝机会在封闭空间里将其扼杀,才能避免世界灭亡。
片尾怪物断肢喷血溅射观众的场面,要说震撼人心,不如《生吃》的浴血开学礼,更不用说几十年前的《魔女嘉莉》。
要说爽快刺激,也比不过《群尸玩过界》和《杀出个黎明》。
cult的时代已经过去了,cult片也已经消亡了,不是喷廉价血浆够多,就能做出一部cult片,也不是假装自己在思考,就能跟上A24的脚步。
A24拍摄恐怖电影的风格只是一股风,其他厂商没必要学,学了也没用,谁都不知道这股风什么时候停下。
说好的戛纳电影节场刊登顶,说好的极度身体畸变爆点,在画面出来之前,吹捧得再厉害,是骡子是马,咱得拉出来溜溜。
终于等到资源流出,所有期待化为乌有。
年老的身躯不一定就像黛米摩尔在片中表现出来的那种猎奇吓人,厂商和观众就不一定厌倦年迈的女星。
难道杨紫琼、惠英红就会随着年纪增长失去那股侠气吗?
难道《溏心风暴》慈祥的李香琴、《哈利波特》的玛吉史密斯就不值得大家称呼上一声奶奶吗?
难道现实中情感丰富、直面自我的刘晓庆就不会让人发自内心的尊重和崇拜吗?
就在10月末,我带父母去广州体育馆看了温拿乐队的告别演唱会,五个老家伙加起来三百多岁,依然显露出中年人的活力和气魄。
他们明知体力消退,不足以演完整出演唱会,于是彼此轮换上场表演。
在陈友单独solo的时候,除了表演了一段强而有力、不减当年的击鼓之外,他还深情地给所有听众演唱了一首《当你老了》,我私以为唱得比赵照、莫文蔚还要动听,因为陈友真的老了。
我也希望大家可以看着这首歌的歌词,听着这首歌,结束这篇文章的阅读:当你老了 头发白了睡意昏沉当你老了 走不动了炉火旁打盹 回忆青春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 假意或真心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当你老了 眼眉低垂灯火昏黄不定风吹过来 你的消息这就是我心里的歌
本文提及影视作品《复仇战姬》(2017)《人鬼情未了》(1990)《好莱坞往事》(2019)《可怜的东西》(2023)《怪形》(1982)《生吃》(2016)《魔女嘉莉》(1976)《群尸玩过界》(1992)《杀出个黎明》(1996)《溏心风暴》(2007)《哈利波特与魔法石》(2001)
电影《某种物质》绝对是今年最炸裂的影片。
炸裂,指的是字面意义上的炸裂: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行走的肉块”,眼见它踉踉跄跄、颓然解体、爆碎一地——真是“血浆与脑洞齐飞 ,挑衅共颠覆一色”。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吧。
在这个张牙舞爪、触目惊心的故事中,有着太多过往电影的影子。
就是说:这片貌似离经叛道,其实承自经典——这是很多人被它骗到的地方。
上:《黑客帝国》 下:《某种物质》简中互联网上,人们的讨论焦点大多都集中在这部影片到底是“女权”还是“反女权”,我不愿陷入此类无谓的争议。
因为说白了,这是个镜头语法和叙事策略的问题:电影到底能不能通过大量男性凝视镜头来讽刺男凝?
能不能先以毫无节制的拍法来“顺从”对女性的物化,再以最平等的姿态反其道而行:通过详尽展现器官变异的“物化”过程,以达到对前者最彻底、最决绝的否定?
2024《某种物质》这真是个时间先后的方法问题,就看你情感上能不能接受。
但说科拉莉·法尔雅“辱女”有失公允,她的确意在批判。
就像影片中饱受诟病的“Pump It Up”女体盛宴,在巨细无遗地呈现女性身体局部特写时,别忘了始终存在摄影机特写:那代表男权社会下的眼睛。
还有以下这个镜头:先前对Elizabeth嫌弃有加的老板看到华丽转身的Sue后,摄影机是从胯下望出去的——这对男性是下半身动物的讽刺还不够直白么?
所以,与其陷入对影片结构的指责继而形成诛心之论,我们倒不如本着谦虚审慎的态度来研究下电影到底是受了哪些经典的影响,才形成了现在的面貌。
我第一个想到的是达伦·阿伦诺夫斯基导演于2000年执导的独立电影《梦之安魂曲》。
《某种物质》从主题、人物乃至运镜、剪辑上都和它谜之相似。
上:《梦之安魂曲》 下:《某种物质》电影《梦之安魂曲》讲了什么?
欲望会导致自我迷失、人在逐“梦”过程中一步步丧失灵魂、最终滑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除女权表达之外,这也正是《某种物质》想讲的道理。
正如影片中的制药商一再强调的:要记住你才是矩阵,一切皆来源于你,从来就没有“你”和“她”。
意即:人要学会主宰自己的命运,不要被欲望和名利所打败。
想想看:如果Sue不那么贪婪,按时按约地和Elizabeth互换身体,那这个游戏不是可以好端端地一直持续下去么?
可惜,人往往就是会变成欲望的奴隶,哪怕是以透支身体作为代价。
影片中Sue第一次侵占Elizabeth的时间,即基于自身性欲,为了贪图床上的那一晌之欢,导致“本体”的一根手指提前老化。
能激发人性无穷恶与自私、促使事态朝着不可控方向发展的催化剂,便是神秘的“某种物质”。
它看起来很像是一套吸毒的工具,女主换体时拆卸、接管、灌药、注射等一系列操作流程正是譬喻吸毒过程:一个令人欲罢不能的上瘾机制。
影片《梦之安魂曲》中几位主角的人生梦想,也都伴随着毒品或药物上瘾。
其中最像Elizabeth的,是艾伦·伯斯汀饰演的老妇人:她接到一个免费上电视的诈骗电话,为能穿上年轻时的红裙子盛装出席,不惜服食能致幻的减肥药,最终精神崩溃,自己的明星梦亦烟消云散。
《梦之安魂曲》伯斯汀的台词,完全能套用在Elizabeth身上。
请留意以下这处细节:Elizabeth原本打算赴同学约会时穿的,也是一袭红裙子。
最终,却因为跟理想当中的Sue相去甚远、自惭形秽而作罢——试问两部电影中的穿衣镜头,有区别吗?
上:《梦之安魂曲》 下:《某种物质》使两位女主角明星梦碎的“舞台噩梦”桥段也颇相似:伯斯汀在想象中的直播里遭到观众无情的嗤笑;Elizabeth在跨年夜晚会上现出“真身”,被观众大骂为怪物。
上:《梦之安魂曲》 下:《某种物质》再看两人的最终结局:躺在病床上的伯斯汀依然在幻想自己是人见人爱的大明星并露出“欣慰”的笑容,这跟Elizabeth即便只剩下一张脸,也要爬到星光大道上“含笑九泉”的设计简直不要太像。
《梦之安魂曲》除此之外,影片《梦之安魂曲》中令人印象深刻的还有各种物体(包括人眼、电视、摄像机、食物、药物、针筒、腐烂的胳膊等)的大特写,《某种物质》如法炮制——甚至就连放大男人的丑陋面相和吃相以达讽刺的具体做法都一样。
左:《梦之安魂曲》 右:《某种物质》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所以你说:戛纳非给《某种物质》颁最佳编剧是搞什么鬼?
好玩的是:24年前《梦之安魂曲》也是在戛纳首映,却因影片结尾“有伤风化”而连主竞赛都没入围。
如今想想,跟《某种物质》如此实打实的“炸裂”的结尾相比起来,《梦之安魂曲》那个回归“母体”的结局算啥“风化”!
这么说,并不代表我有多嫌弃《某种物质》,它的戏剧冲突足够、节奏也引人入胜,算得上一个好故事。
但这个故事的核心设定没讲好:两位女主角Elizabeth和Sue之间不该只有“你死我活”的物理关联(换体),而应是种心理上此消彼长、“彼此”争夺身体掌控权的深度牵连,因为“她们”其实是一个人——Sue不过是这个人换了身皮囊。
换句话说:Sue的诞生意味Elizabeth开始“精神分裂”。
随着副人格Sue的不断壮大,主人格Elizabeth一路败退(所以Sue才能每每占据上风,多侵多占),直至Sue因一时激愤和恐慌误杀了Elizabeth,终使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余地。
要这么拍才对,影片“YOU ARE ONE”的主题也才立得住。
可惜,为营造强烈的人物冲突和反差效果,电影疏于对女性的心理进行更深入刻画,反而将一个人“意识内部”的撕扯拉锯和左右为难拍成针锋相对、截然相反的“两个意识”,这便损害了影片的原定表达:你不能让观众觉得共用一副药剂的就是两个人,所以设计Sue在电视上嘲讽Elizabeth、气得后者破口大骂的情节十分地不妥——这就不是一个成功之人对曾经的自己的态度。
现实生活中,有哪个后来发迹的人会对自己当年的不堪经历嗤之以鼻?
毫不留情地否定过往的一切?
至于Sue将垂死挣扎的Elizabeth活活踢死的一幕更是叙事层面的败笔:她是“年轻”,不是不计后果的白痴。
再来说说女权表达这方面:如果电影真的拍出了男权社会对女性无处不在的歧视和四面八方的催逼、Elizabeth是自己被迫走上“成为怪物”的不归路,那大概也不会有观众指责影片宣扬“雌竞”和“服美役”。
但纵观全片:歧视够了,催逼在哪呢?
——相反,影片中的制作人一点儿都没逼,他巴不得Elizabeth快走,显然是Elizabeth自己逼自己,非要活在大众和社会期待的眼光中。
别的不说,我要是能衣食无忧地住在那么大的房子,即便到80岁了也不会觉得“男权社会”在逼我......青春不再、无戏可拍是挺惨,但还不至于让人甘愿变成怪物。
所以你会发现,不论“YOU ARE ONE”还是“女权”,影片在最重要的这两个议题上都只是浅尝辄止,因此就别指望它能够打动所有人。
那就只好回到画面上来,表扬其作为一部身体恐怖片(body horror)的狂放尺度和对类型领域的大胆开拓了。
可惜如前所述:即便是视觉层面,影片也未见得有多少创新。
对见多识广的影迷而言,期待“画面冲击”尚不如寻找“迷影乐趣”。
就拿颇具想象力、亦称得上触目惊心的“双瞳变换”那一幕来说吧,法尔雅大概不知道:有个叫陈国富的导演,早在22年前就拍过一部叫《双瞳》的电影。
2002《双瞳》至于人皮中钻出个人来,我们在北村龙平《无人生还》中就早已见过。
更不要说影片第三幕的怪物造型,明显是参考了约翰·卡朋特导演的《怪形》,同时也有大卫·柯南伯格导演《变蝇人》的影子——包括角色“二度变身”的设定(杰夫·高布伦先与苍蝇合体,再与电缆合体)和拔指甲的细节。
1982《怪形》
1986《变蝇人》血溅舞台、人群大乱的场面来自《魔女嘉莉》。
1976《魔女嘉莉》Elizabeth所在公司的走廊,一看就是《闪灵》。
还有“Pump It Up”塑料味浓厚的广告片色泽又很《芭比》。
以及几次三番出现的Sue的睡姿,《美国丽人》中米娜·苏瓦丽在凯文·史派西的梦境中摆出过同款造型。
而过气女明星的悲歌和年轻人“鸠占鹊巢”的入侵,又让人联想到好莱坞五十年代的经典《日落大道》和《彗星美人》。
1950《日落大道》数一数,这都已经多少部了?
——加上一开始提到的《黑客帝国》,十二部。
其实还不止。
所以,这部惊世骇俗的新片确实是为影迷而拍的——不论你喜不喜欢。
作者| 混沌小子;公号| 看电影看到死编辑| 骑屋顶少年;转载请注明出处
衰老和死亡是每个人都无法逃脱的宿命,人类终极问题, 红颜易老,朱颜辞镜,无论你是明星还是凡人,众生平等。
《The substance》里黛米摩尔演的伊丽莎白斯巴克无法忍受自己一天天衰老,首先因为她是演艺圈的女性--只有极少的女演员在芳华逝去后能转型成功。
大部分都接受心理落差后退隐了。
显然伊丽莎白没有做好退隐的准备,接近五十岁的她仍是孤身一人住在好莱坞贝弗利山豪宅,她渴望得到关注,得到爱,只有登上舞台,出现在电视机的黄金档才能带给她这种感觉,才能让她维系这种感觉。
但这不是爱,更像是粉丝对偶像的仰慕,意淫,就像孩童对玩具的爱和占有。
她就是这个浮华世界里,成人的性感玩偶。
当镁光灯闪烁,所有人目光投向她,和投向一辆法拉利,一个百达翡丽,差别不大。
也是因此,伊丽莎白斗胆穿过逼仄脏乱的小巷,俯身穿过狗洞大小的入口,去拿那个可以让她青春再现的Substance(某种物质),这一切设计都是对客户的筛选方式,看你可以为保有青春付出多少金钱和尊严。
分裂之后她看着镜中青春的容颜,吹弹可破的肌肤,伟大的胸部,坚挺的屁股,喜爱极了,但她因为肉体的分裂,精神也分裂了,年老的自己开始嫉妒年轻的自己,年轻的自己开始憎恨年老的自己。
本片最后年轻的苏(Sue)极其残忍的一脚一脚踹死了年老的伊丽莎白,这段血腥暴力,令人不适的镜头,暗示了人类对衰老的厌恶,展示给大家年轻的自己对年老自己的厌恶可以到什么程度。
这不是科幻片,导演显然没在这个方向上做过多延申,没有探讨她的大脑,这两个肉体之间既不是陌生人也不是一致的,是种精神分裂,正如电话里的指示:没什么她和你,你们是一个人。
人活着活着自己都会发现自己的多面,自己会喜爱自己的某些方面而讨厌另一些方面,只是当我们是一个肉身时,这讨厌以另外的形式发泄了:例如打骂孩子,其实就是对自己性格的某些方面不满的表现形式,这多年前已经在心理学上证实了。
回到这电影的主题:我们靠什么面对衰老和死亡?
靠的肯定不是偶像和粉丝,LED屏幕和观众这样的关系,只有当我们在一段长久稳定的关系时,人类才不惧怕衰老,离别和死亡,因为你活在真实中。
韶华逝去的同时,人的智慧也在生长。
你学会了欣赏皮囊之下更宝贵的灵魂--自己的,爱人的。
正如《本杰明巴顿奇事》里表达的:当你肉体老去时,你的灵魂可以不断的重生,发展。
所以,伊丽莎白中学老师写在体检报告纸片上的电话,是她拯救自己最后的稻草,她尝试着去抓住她,如果她不是因为嫉恨年轻的自己而对年老的自己感到自卑而去赴约,她将开始走进真实的人和人的关系之中,她才五十岁,前面几十年都不曾有过真实的人际关系,有的只是灯红酒绿,觥筹交错,声色犬马的浮华一梦,她太着迷于这些梦幻泡影了,最终没能开始真正的人生,也就无法从容的面对衰老,平静的走向死亡。
我们都不可避免的一天天老去,对男性而言,虽然激素水平在一天天下降,但社会地位大体还是一天天在提升的。
所以男性对衰老和死亡的恐惧没有女性这么具体。
我能感受这位法国女性导演想要表达的乐与怒。
我很喜欢这导演的构图运镜方式,极其夸张,表现力非常强,是个狠人,她把镜头对准剥虾吃的一塌糊涂的制作人,他抽烟的嘴巴像个屁眼儿一样肮脏丑陋。
一度我以为是《梦之安魂曲》的导演达伦阿洛夫斯基的作品,因为他也好喜欢拍注射,拍眼球,风格太像了。
我一度觉得最后俄罗斯套娃式的分裂出一个怪物是狗尾续貂,但回头看导演这么做也是意有所指:造成今天这个怪物的,不仅仅是伊丽莎白的虚荣。
更多的是制作人的贪婪和观众的肤浅。
作为玩偶的女明星用残存的老去的躯体为几天的青春续命,售卖给观众,正是这个时代肤浅的观众和肤浅的娱乐互相促成的。
整容和医美可以延续一点点的青春,但代价时更加丑陋的老年。
这并不是科幻。
当镁光灯下的怪物肆无忌惮的血洗了整个剧场,拖着残破之躯回到星光大道上她留下的足迹,一切回到了开头,也许这污秽的血水只是一个路人跌落的垃圾食品汉堡包的番茄酱,而这两个小时里的回春之旅,只不过是一枕黄粱。
照见五蕴皆空,才能度一切苦厄。
图谋一雄的《洗礼》早在三十年前就写好了剧本。
针头长又硬象征阳具但很细。
制片见新人时镜头男性胯下仰拍女主。
开头几分钟讲完剧情,五角星红色带子代表女主工作场景,红色走廊框式海报和框式图案地毯,五角星一直被男性围剿和禁锢,番茄酱代表结尾血腥,女主出场俯拍代表活不到最后,很学院派很规范。
五角星,资本不允许符号变老,但人不是符号。
广角拍男性上厕所给人的不适感,头填充了整个屏幕,这个头暗指了那个头,是阳具在说话,在发号施令。
女主家中陈设只有大照片和奖杯没有家人没有品味,习惯炫耀渴望崇拜,没有内心的幸福感,只能向外所求,这些都是她注射某种物质的动机。
分身从后背出来暗示束腰的枷锁,对传统父权的反抗,束腰是女仆从后背勒紧,凸显女性身材换气男性欲望,行动和饮食受限,甚至无法偷情。
但约会时候自己拉上后背拉链的时候暗示当代女性的困境,不靠男人的独立女性重又将自己锁闭。
拉康认为语言法律文化观念是体现无意识为大他者的话语。
大他者在政治上是父权,在文化上是习俗,大他者是集体无意识。
无形的外部力量是无意识,是我在我不思处,颠覆了我思故我在。
厌女,男凝,景观,无意识,异化,大他者。
把反男凝的主题落到女性肉体奇观上未免太浅薄了,到头来被恐吓的只有女性,说白了不过是从一种规训到另一种规训,从“服美役”到“服,但别太过”,从“向下的自由”到“向下,但不能多”。又是女的变成怪物,一边发疯一边反思,对男性上位者的嘲弄和调侃很克制,对结构性问题只字不提。足够恶心,但女人看的是恐怖,男人看的是景观。
【2024-10-29】有讽刺但不多。首先不共享意识和记忆两个肉体不可能是one,完全是在供养蚕食自己肉体的寄生虫,逻辑就不通。为什么要取笑一个迟暮女人对年轻美丽的渴望?邀请所有观众特别是男观众观看大量男凝镜头和雌竞剥削女性的角色,一边欣赏年轻女人美丽的乳房和臀部特写一边惩罚贪婪的老女人,最后女人们变成怪物,男人坐在屏幕内外坐享景观大笑嘲弄,电影里的加害者和荧幕外的男观众没有一个人受到惩罚甚至从头到尾凝了个爽,女观众只收获生理恶心与精神不适。把反男凝的主题落到女性肉体奇观上我确实不懂,到头来被恐吓的只有女性,这是女性主义表达吗,对父权制有丝毫杀伤力吗
观看时,影院有男性在几处恐怖的情节爆发出巨大的笑声。尤其在两个分身互殴,和最后女主的monster形态时。让我感觉这部电影完成了一个无比讽刺的闭环。用外貌作为男性社会奠基石的女性在失去美丽的一刻,会被弃之如敝履。女性为外貌之疯魔的时刻,会当做一个浅薄的笑料。
有一种很旧的感觉…从彗星美人到日落大道,从闪灵到魔女嘉莉,哪怕是梦之安魂曲,全都是陈旧的电影援引。用了一个上世纪八十年代简·方达为大镜头跳着她的健身操的时代的媒体环境,这让现如今都只对前置小摄像头卖弄性感的我们,感到主创可能讽错了刺。 也可能是电影自己旧了,只能以做为其它媒介的matrix,来为自己找点价值… …
人可以厌恶自己到什么地步,不在那副躯壳里的时候甚至能当敌人对待
观影过程中总觉得很多场景似曾相识,看了一下影评区的总结太全面详细了。觉得跟《钛》一样因为核心概念的逻辑模糊,导致最终只是博眼球的cult美学视觉刺激片。而且不太喜欢这种表达反男凝的方式,为什么要先以迎合油腻男喜好的视角去展现女性胴体然后当着他们的面惨烈毁掉,而不是直接把他们的眼睛惨烈毁掉
和爹妈一起看的,看完我爸对我说:“这电影是在教育你们年轻人不要熬夜,要生活规律,年轻时糟蹋身体,老了就要偿还。”我无言以对...
极致的视觉构图和配色,充满戏剧张力的镜头语言和剪辑,放大的细微音效,处处都充斥着破坏力的重生,这不仅仅是一部充满猎奇的重口cult片,而是想用寓言式的暗黑童话去激进的讽刺和嘲笑现实的雄性和欲望,以及对生命和衰亡的挑衅。影片调起男性的荷尔蒙然后再狠狠的踹你裤裆,在裆起裆落和嘴上口吐芬芳震爆着你的三观,《异形》和《怪形》看了估计也得喊声:妈!别这样!人间不值得!在片中两位女主此消彼长对立和共生过程中,影片最后压缩到符号化,象征化,直白化的现实尖锐议题,面容焦虑,男性凝视,自我厌恶, 甚至我还看到了可持续发展的探讨。《某种物质》如同多年积压的肉体火山,在压抑已久和无法平衡得到应有的尊重后,不受控疯癫般爆发出了最强的血浆熔岩!
非常cult,把男权社会对于女性的物化刻画的非常有意思。尤其是那些女性特写的镜头,荧幕前的每位男性都成了共犯。
轻轻一碰就碎掉这句话变具象了
可圈可点。Elizabeth处理食材与Sue的电视节目剪辑在一起,此处“女性身体的食物化”并非迎合男性欲望目光的“食欲—性欲”结构——与蜂腰肥臀并置的,是粘稠屎色的土豆泥、灰红的内脏器官——它们并不能唤起新鲜娇嫩多汁的体验。摒弃更“男性”的味觉(对比男制片人吃虾的特写,女性的“吃”均以食物残渣侧面呈现),法尔雅经由触觉链接女性的自我厌弃:煎炸烹炒,掏空火鸡,女性施于自身的暴力被表征为处理食材的过程。这一自我厌弃又被转译为某种“排异反应”,“从肚脐眼掏出一个鸡腿”无疑是隐喻性的一幕,与结尾呕出一个乳房相呼应,意味着与被性化被咀嚼的身体告别,它还拖着一条“脐带”,而“分娩”何尝不是一种“排异”。诚然,本片是平白直接的,但法尔雅能抛出这样一条根植于女性生命经验的象征脉络,直指其厌女的批评也需三思。
女主注入物质的意义在哪 她有得到好的体验吗 不一直是原来自己的体验 有的只是风险和失去一半的时间。 这片子的逻辑基础都站不住脚 1分给特效 其它的不成立
评论区迎面走来的是——大词爱好者方阵。
啊啊啊啊啊啊掉出一个咪咪来的那一幕真是刻骨铭心啊,那个咪咪好像在审判所有观众的人性:想看是吧,来,让你们看。太令人印象深刻了,这一部里的诸多器官相关的细节画面,感觉会牢牢印在我视网膜上。好看!立意也很赞!
这部影片教育我们要按照医嘱服药
焦虑成精神分裂、费了这么大的劲、经历了诸多痛苦、变成一大坨烂肉……竟然还要去上班……黛米摩尔的美太自信太健康了,她演得很好,但找她演容貌焦虑的妇女没什么说服力。而且容貌焦虑虽然让人痛苦,但老登们和这个被老登统治的世界通常才是给人带来毁灭性打击的原因……所以就更不理解女主热衷于上班这一点,那老登社长比烂肉怪物还要让人作呕,最后的怪物没进化出原子吐吸把老登气化掉真是遗憾……
不喜欢披着女权外衣的男凝电影,剧情逻辑bug太大,以至于整个故事都很儿戏荒谬,没啥看的价值,搞不懂这种言之无物,画面又让人恶心的cult片为什么老用女权做噱头,看完只会让人更反感
没有任何内涵的癫狂,像卡通片一样,虚火旺得很,当一则寓言来看又过于冗长漏洞百出了,怎么讲,这么大一套公寓只有一个卫生间?
【B】所谓“厌女”并不是问题,主角并不能当做常规女性来理解,而是一个热爱整容的美役女(变美就要损耗自身,可停止损耗自身就会停止变美,这就是整容逻辑),也因此对女性极端剥削的外部环境必须存在,因为正是由它才产生伊丽莎白和苏极端的衰老厌恶和美貌路径依赖,是只有女导演能拍出来的恐怖片,独属被男权社会裹挟中的,像瓷娃娃玩具般供人赏玩的女性们的焦虑。极端的剪辑和音效,将焦虑放大为恐惧,再将恐惧通感一般传递给观看的观众。喜欢最后那场戏,伊丽莎白最终失去所有美貌,尖叫的是女观众,大喊怪物的是男观众,对应着不同性别对女性衰老的不同态度,恐惧和厌恶。
似乎女导演可以名正言顺拍男凝,拍雌竞,剥削女性角色…只要在结局展示出一些讽刺她的观众就把前面一切都原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