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GC 期待有些太高了,看完我似乎理解了为什么导演有了之前比较有争议的言论,感觉这电影的视角还是挺能体现问题的,另一个问题是总感觉变化与新生的内核在影片中的展现实在是有些弱。
戏中戏背景,影片戏里戏外的模糊感很差,一切都太过清晰。
视角上,这部电影非常符合尼娜·门克斯的《洗脑影像》中的一些例子,本片的打斗就和索菲亚科波拉的《迷失东京》中斯佳丽的“脸”和凯瑟琳毕格罗德《拆弹部队》中的慢镜头作用相同,受众太过明显。
转场做的也是非常的生硬,绑孩子那里看得我非常尴尬。
好的部分可能就是戏里戏外的呼应,尤其是开场男导演在泳池中的踏海被用在了影片的结尾,还有另一种呼应及孩子和前夫的同位呼应。
内核与宗教表达,影片非常明显的融入了印度教元素,我了解的马来西亚华人(有几年在马来西亚生活的经历)大部分拜观音(佛教,不吃牛肉),而片中出现多次的时母的画像则是印度教中的神明,不知道在马来西亚的宗教大熔炉中二者的关系。
内核问题借时母这个角色是有表达的,但是整体时间的掌控和结构的割裂都非常影响内核的表达。
视觉上,整体的效果比一般,影片多为手持镜头,有些长镜头表现还不错。
剪辑做的比较差,尤其是戏中的部分。
光影其实是比较可以利用的一点,但是也没有亮眼的部分。
最美的部分可能就是踏海而行了。
听觉上,整体的感受不错,只有少部分的后配音感觉有些奇怪。
致敬上,影片《谍影重重》睡板凳的警察巡逻和第一个杀手的圆珠笔插手那里是完全照搬,但是整体的剪辑效果奇差,尤其是摆拍的剪辑完全没有速度感,并且非常不流畅。
影片还有戏内女主染发和与洪尚秀的对话和戏中戏片中也有提及,但是影片还是太“粗旷”了一些,不论是剧作还是视听效果都与整体内核不搭调。
QA部分,整体是非常不错的,张子夫谈及了他在拍戏阶段与陈翠梅的状态和马来西亚新浪潮的状态,非常直接的回答了很多观众的问题,包括影片的预算100w人民币。
非常喜欢他的一个回答,就是结尾处男导演的踏海而行,也是影片中我最喜欢的一笔,看完的感觉是这是影片少有把戏外带到戏里再带到戏外的表达,即男导演其实就是陈翠梅本人,她以编剧的身份在泳池踏水,之后以演员的身份在戏里踏水,最后又以导演的身份踏水。
散场看到了王小帅,我还恍惚的叫错了他名字,进场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背着UCCA的包,感觉很亲切。
前一小时:“灵魂是身体的囚笼。
”,提出了和常规哲学认知里相反的概念。
我们的“本我”不是意识或灵魂,是身体,是那个面对突如其来的拳头立刻闪躲的身体。
电影中的小满曾“误以为”身体是自我,直到得到大师的点化才幡然醒悟。
仔细想想,如果我们挨了一拳,意识或者灵魂其实什么都没感受到,但身体会痛,“我”这个概念也会感到疼痛,从这个角度来说,身体的确是最初的本体,意识或灵魂反而才是中间的“自我”。
我觉得本片算得上是一部女性主义电影,虽然似乎陈翠梅导演自己予以了否认。
女性主义导演的先驱者之一Maya Deren也曾说自己拍摄的电影非女性主义,但不妨碍后世这样去定义她,因为观感这个东西真的来自于观众。
电影中小满遇到的困境(单亲妈妈尝试平衡工作和孩子、罗师父有用但直接暴力的教学、导演和资方对于其和前夫过分的关心……),都是社会结构导致的对于女性的一种无意识的生存方式的压缩,我曾试想过如果本片的主角是单身爸爸会怎么样,我能想到的是这位男士一定也会遭到类似的待遇,只是方式一定是指责其缺少所谓的男性气质(Ex:“怎么一个人带孩子?
”“打拳不要这么娘娘腔的”……),所以从这点来看,此片还是很女性主义的,而且以上也是最契合片名“野蛮人入侵”的地方,孩子、导演、资方……都是“野蛮人”,对于我们自己的生存空间的一种“入侵”。
后一小时:有个很明显的节点开始这后近一小时,看了10min理解了为什么,看了20min猜到了反转是啥(不过没想到有两次),主题上也是比较直球的(“找自己”),有点可惜不如前一小时,主要是那种独特的气质被所谓“模仿”消解了不少两次反转(也就是揭露摄像机的存在)而言,第一次可能因为已经猜到了所以觉得还好无伤大雅,文本层面也是合理的;不太喜欢第二次临近结尾时再揭露一次摄像机的存在,破坏掉了两次揭露摄像机之间找寻自我的过程以及和大师谈话的意境,观众的注意力会从“感受”不自觉地变为先去思考这之间发生的事情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只是电影内“仿作”的一部分。
结尾反而不错,电影外真实的导演看着电影内虚假的导演陷入迷茫并会在未来尝试找自己的开始,一定程度上是个头尾闭环
导筒Directube & 陈翠梅 Chuimui Tan
陈翠梅《野蛮人入侵》剧照Barbarian Invasion(2021)导筒:新千年开始时您差不多从大学毕业,那时让你真正开始决定从事电影创作是怎样的契机?
陈翠梅:马来西亚2000年开始有人在拍独立电影。
我是2001年大学毕业,本科是电脑动画。
一毕业就在大学当助教。
当时我邀请了一些导演(Amir Muhammad, 李添兴,何宇恒等人)来我的大学放映电影,分享创作。
还记得是每个星期三。
学生们没太感兴趣,我这个做老师的却大受启发,开始参与独立电影制作。
陈翠梅《爱情征服一切》Love Conquers All (2006)导筒:你之前拍摄了大量的短片作品,相比之下长片创作的频率会比较缓慢,这样的选择是哪些原因决定的?
陈翠梅:2003年到2009年我拍了很多短片。
2003年,朋友们都在拍短片,我那时候或者摄影,或者美术,或者剪接或者演员。
我没学过电影,那一年是我的电影教育。
其实自己非常享受短片创作,形式上相对自由。
我还记得2005和2006年我都有短片在鹿特丹竞赛,但老是有人问我,“你什么时候拍一部电影呢?
”我那时候想,难道我的短片不算电影吗?
于是愤愤地拍了第一部长片《爱情征服一切》。
拍完之后,发现还是拍短片比较欢乐。
于是又拍了很多短片。
陈翠梅《野蛮人入侵》Barbarian Invasion(2021)片场导筒:距离您第一部长片《爱情征服一切》Love Conquers All (2006)完成已经15年过去了,如今回看当时的创作会有怎样的感受?
陈翠梅:我还是觉得自己像个业余者,没有真的把电影当专业。
也一直没学会怎么拍电影。
一直还在尝试不同的东西。
我现在看回自己以前的作品,甚至是15岁时的文字,一般都是惊讶的,原来以前就这么厉害了,好像自己没什么长进啊。
现在看《爱情征服一切》,虽然技术粗糙,还是会惊讶于那时候看爱情的残酷或老练。
陈翠梅《野蛮人入侵》Barbarian Invasion(2021)片场导筒:您的新片《野蛮人入侵》的创作初衷和灵感来源是怎样的?
陈翠梅:会有这么一个项目,也是因为2019年三月我在香港电影节的HAF会场遇见杨瑾,他突发感慨,说很怀念以前拍独立电影的时候。
然后没头没脑地问我,“60万人民币你能拍一部电影吗?
”我说没问题。
过几天他约了我在酒店早餐,就把这个项目决定了,6个导演,每个人100万的预算来拍一部电影。
同年6月就在上海发布了这个计划。
上海之后我去了一趟北京,在宋庄约了王宏伟吃饭。
他突然说他要拍一部谍片,让我演女间谍。
我开玩笑说那你送我去做三个月的武术训练吧。
然后我突发奇想,反转局面,“不如我来拍一个伪纪录片,关于一个中国独立导演,转型拍动作片,找了合作多次的过气女演员,把她送去泰国普吉岛受训三个月。
后来项目黄了。
女主角却通过练武找到自我,最后还参加了自由搏击赛。
”我跟王宏伟说,“我来让你演这个不靠谱的导演。
”7月我就带了阿良,热奶和陈佳宁去普吉岛做考察写剧本。
不幸的是,我没办法安排家人照顾我三岁的小孩,所以要把他带去普吉岛。
就在普吉岛写了《野蛮人入侵》。
陈翠梅《野蛮人入侵》Barbarian Invasion(2021)片场导筒:这部影片采用了“戏中戏”的结构,这样的模式会对叙事带来一定的挑战,您是怎样整体考虑的?
陈翠梅:其实我的创作,也只是一个疑问,或者自问自答。
什么是我。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导筒:你之前在生活和工作闲余之时,会运动健身吗?
巴西柔术的学习还有武术的,是因为本片的拍摄而特地去进行的吗?
你能分享一下这种习武对、身体方面的问题,或者是你的动画电影创作带来的新变化或者灵感吗?
陈翠梅:我运动量比较大。
不是校内的活动。
我中学的时候,学校对面有座小山,我每天都会独自一个人爬山,之后去游泳。
也不为什么,就是一个人单独思考。
2004年有学过三个月的自由搏击。
2019年学巴西柔术。
可惜2020年三之后,因为疫情爆发,学习停止停工。
其他还有泰拳,菲律宾武术,太极推手等等。
不是为了电影而学的。
比较像静坐。
武术我比较外行,只懂些皮毛。
虽然一直对武学感兴趣。
真正学武还是筹备电影的时候。
时间比较短。
胡乱地学了菲律宾棍法,泰拳,巴西柔术。
我觉得真正懂得武学的人是徐皓峰。
不只是历史或理论。
他说的很多东西,是真的实战能用上的。
只是很难学。
有一天我真的要认真学武,希望可以拜他为师。
王家卫、徐皓峰导筒:影片中提到了著名的谍战动作影片《谍影重重》,同时看过这部作品和《野蛮人入侵》的观众应该能发现,《野蛮人入侵》中有一些段落是对《谍影重重》的直接致敬,聊聊您对这个经典系列片及其在包含的动作,打斗感的理解。
陈翠梅:其实选择《谍影重重》,主要是呼应电影主题那个“我是谁?
”当年《谍影重重》里几场几场打斗都很经典,所以也刻意模仿。
这些打斗设计跟我们熟悉的香港电影很不一样。
里面用了Kali(菲律宾武术)和Krav Maga,都是军人实战训练的近身格斗。
陈翠梅《野蛮人入侵》Barbarian Invasion(2021)片场导筒:您在片中也有大量的动作戏,拍摄这些激烈的打斗戏,您会有怎样的摄影方面的要求?
陈翠梅:这次的动作场面设计其实主要依靠动作导演李添兴。
模仿《谍影重重》的部分,几乎是每个镜头和动作都抄。
其他原创打斗部分,基本上希望动作一气呵成。
导筒:你之前提到过自己的很多作品都是5D Mark II拍的,而且《无夏之年》中的夜景也都用了这个机子,因为感光度强。
这一次的拍摄的机器设备是怎样的?
在使用过程时和以前的状态相比觉得如何?
你觉得拍摄设备的不同会给你不一样的状态吗?
海边的风很大,还是用的Zoom H4做收音工作吗?
陈翠梅:这次用的是Panasonic 的机器,灯用了Aputure。
We used the Panasonic S1H with Zeiss lenses (we combined Compact Primes MK2 + Otus + ZF series). Most of the film is shot with the ZF series. Regarding lighting we used a very small setup from Aputure: 2 x C300 + accessories and a set of 4 x Aputure MC. besides that we used some par lights and quite a lot of practicals.我们使用的是Zoom F6多轨录音机。
由于马来西亚海风非常大,在海边拍摄时,所有录音话筒完整的防风罩以确保能收到最干净的声音。
陈翠梅《野蛮人入侵》Barbarian Invasion(2021)片场导筒本片的音乐设计由Akritchalerm Kalayanamitr担纲,在影院观看本片的时候除了东南亚标志风格的海浪声音,还有在像打斗桥段的电子乐,关于声音创作的部分,和往常的独立电影创作声音设计是否很不一样?
对你和Akritchalerm Kalayanamitr来说是否也是一种挑战?
你们是如何沟通的?
陈翠梅:设计电影的时候,也会在想,这是导演胡子杰要拍的东南亚版的《谍影重重》。
所以音乐找来马来西亚做声音实验的Kamal Sabran。
混音部分找了泰国的Rit (Akritchalerm Kalayanamitr,以下称Rit)。
后制部分遇到很多困难。
因为疫情,没有办法到泰国,所以都是用电邮沟通。
在调色和混音,导演不能在场,其实是没有办法做判断的。
我是2007年在鹿特丹认识Rit的。
Rit是多年来都在跟Apitchapong合作,我很喜欢他在电影声音设计,这次的终混,我去不成曼谷,所以就让他做最终决定。
陈翠梅《野蛮人入侵》Barbarian Invasion(2021)片场导筒:剪辑方面,最终登上大银幕的版本是按照一开始的拍摄脚本来剪辑的吗?
是否会因为了“类型/动作片”或者要“反类型/动作片”,按照“作者”的方式,而去有意地调整剪辑节奏呢?
与Kai Yun Wong的合作是怎么样的?
中间有过怎样不同的尝试吗?
陈翠梅:剪辑师黄凯韵是廖庆松老师的学生。
这是她第一次剪长片。
但是我很相信她对电影的判断。
我们非常聊得来,在拍摄现场,我们的关系是:“来,抽根烟,妳觉得刚才那场戏怎么样。
”“刚才那个镜头怎么样?
剪接师黄凯韵本人回应——“我觉得有可以分成跟场和后期两个部分,拍摄时是根据素材尽快剪出每一场故事通顺,然后也在一些场次拍摄前,让导演看其他部分的素材,比如Adnan的完整章节,帮助一些拍摄时的思考?
然后后期的思考就不一样,不能被任何类型的手法绑住。
就做Mui的味道,就是不需要那么准确,人生就不是每一件事都那么清清楚楚嘛。
故事里有一些选择,是一些模糊的感情,比如Moon在看Adnan的每个眼神,都有着戏里戏外的情绪,有爱也有恨?
这个角色的层次就会出来了,我在剪接期间,其实回归到很本质的东西,把技术通通丢掉!
最后做得,还好,尚须生活更多的经历吧!
”
陈翠梅《野蛮人入侵》Barbarian Invasion(2021)片场导筒:主人公李圆满在片中一直在与儿子和昔日恋人发生纠缠与反复,您如何看待这个角色的设定,为什么会选择亲自来出演李圆满?
陈翠梅:我是为了可以练武,硬是自己要演的。
开始有考虑过找杨雁雁。
她真是影后,也是母亲,而且打戏不错。
但是我觉得练武这件事情,还是必须是我自己经历。
这是导演的自私。
陈翠梅《野蛮人入侵》Barbarian Invasion(2021)片场导筒:你曾谈到自己会“在前期准备时,花很多时间去彩排,至少三次”,譬如《爱情征服一切》的女主角走路的姿态多次排练调整出了不同的效果。
这一次的准备工作是否格外的漫长?
你和制片是怎样分配安排时间的?
可否和其他的青年电影创作者分享一下经验?
陈翠梅:前期准备越充足,拍摄时就可以专心拍摄。
这次的前期准备,写剧本大概是三四个月,前期大概是6个月。
最吃力的是我的动作训练,但那恰恰是我最享受的部分。
彩排有动作彩排,也有摄影彩排,最后还有Full Dress Rehearsal,就是演员服化道具都彩排。
陈翠梅《野蛮人入侵》Barbarian Invasion(2021)片场导筒:演员李圆满在片中熟练切换着亚洲多种语言,在马来西亚的现实情况中,电影工作者是否都具备这样的能力,东南亚跨国合作电影制作的情况是否逐渐成熟了?
陈翠梅:马来西亚语言环境比较复杂。
基本上马来西亚华人在生活上会需要英文,马来文,普通话,和一两种方言。
(吉隆坡广东话,槟城柔佛闽南语。
)马来西亚和印尼用的同样是马来语。
印尼的电影工业和市场都比较成熟。
Bront Palarae是马来西亚演员,但是是在印尼成名的。
陈翠梅《野蛮人入侵》Barbarian Invasion(2021)片场导筒:“演员”和“导演”的身份是一种身份,你说怎么样?
哪个更能给你带来更多的创作满足?
如果没有疫情,也有合适的电影演员,让你重来一次,你会选择自己演还是用其他演员呢?
陈翠梅:我其实不喜欢表演,因为控制欲过强。
我喜欢跟演员合作。
导筒:影片中从筹备影片的现实阶段过渡到电影阶段的节点,是怎样选择的?
之后再拉回到现实,是否会想制造虚实不明确的效果?
陈翠梅:其实没有虚实真假。
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电影。
虚假里面的虚假,不会让本来的虚假变成真实。
陈翠梅《野蛮人入侵》Barbarian Invasion(2021)片场导筒:片名《野蛮人入侵》(英文电影名Barbarian Invasion)有怎样的用意?
陈翠梅:我很久以前读过,每一个小孩的诞生,都是一次野蛮人对这个文明社会的入侵。
原文是Hannah Arrendth, Every civilisation is invaded by barbarian, we call them children.”开始是这个意思。
一个小孩对立着社会,到底谁是野蛮人。
后来比较是,所谓的文明社会,是对每个个体的侵占和控制。
我愿意做那个野蛮人。
陈翠梅《野蛮人入侵》Barbarian Invasion(2021)片场导筒影片中有一段关于宫本武藏和电影的台词,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部片子也可以理解成一部关于电影自身的电影。
然后我们也看到影片中有很多和其他电影串联的细节,比如您提到了洪尚秀的电影,当然这是一个友善的关于洪尚秀电影风格的梗,但就电影本身来说,是否可以对比洪尚秀的电影风格谈一谈您是如何理解电影和创作电影这件事的呢?
陈翠梅:“一切都是剑”,原来是这一切的核心。
很多年前我问过Bruno Dumont杜蒙这个问题:电影是什么?
“这是一个形而上的问题,”他很郑重是说,“这个她问生活是什么一样的。
”
陈翠梅《野蛮人入侵》Barbarian Invasion(2021)片场导筒:可以简单向大陆观众介绍下这次拍摄《野蛮人入侵》的团队主创,他们应该都是活跃在马来西亚的优秀电影人。
陈翠梅:监制胡明进是导演,2010年他的电影《虎厂》进过戛纳导演双周。
动作导演李添兴(也演罗师傅)是导演,是最早发起马来西亚独立电影的旗手。
演导演的张子夫是个歌手,演员,他在Ghost In the shell 里还演了黑帮老大,折磨了Scar Jo。
演情人的Bront Palarae是演员,今年也导了一部情欲片。
陈翠梅《野蛮人入侵》Barbarian Invasion(2021)片场导筒:您长期以来一直与大陆的电影界及独立电影人们保持着良好的连结,这次入围上海电影节,有怎样的感受,这一次不能来到电影节现场,对于大陆的电影创作同仁们有什么想表达的吗?
陈翠梅:整个项目本来就和大陆独立电影人很有渊源的。
只是后来疫情紧张,我们只能用马来西亚团队。
“一切都是剑”——与所有创作同仁共勉。
导筒:去年有您监制的《一时一时的》(Sometime, Sometime,2020年叶瑞良导演作品)也曾入围上影节,马来西亚目前新导演的创作环境是怎样的?
您也有举办为青年影人提供展示平台的seashorts电影节。
陈翠梅:马来西亚不太有扶持新人的平台。
年轻创作者还挺困难的。
陈翠梅《野蛮人入侵》Barbarian Invasion(2021)片场导筒:您之前出了电影创作,还经常会写小说和散文,现在是否还有这方面的创作习惯?
陈翠梅:我现在是迷上了巴西柔术,把很多精力和时间在钻研这个,可能要十年的时间。
导筒:在未来一段时间,还会有怎样的电影创作计划?
陈翠梅:其实这几年一直想写科幻爱情小品的。
有了几个构思都没实现。
陈翠梅《野蛮人入侵》Barbarian Invasion(2021)片场
《野蛮人入侵》不只是陈翠梅导演第一部在中国大陆院线公映的电影,也是陈翠梅电影与文学创作生涯迄今为止集大成式的成熟作品。
还是要为这部精彩电影多说两句:1.“我是谁?
”关于自我的身份追问与认同,既是古希腊以降的重要哲学命题,也是现代心理学、戏剧学与电影学最重要的命题之一。
笔者新书《一个家族的电影史》里,提及的黄佐临、布莱希特、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等戏剧大家,关于表演与自我的关系,都有极其精彩的论述与理论阐释。
陈翠梅这部电影,以富于张力的叙事,将以表演为业的女演员李圆满在饰演角色与自我人生之间的分裂、紧张与认同危机呈现无余。
李圆满与陈翠梅之间,真实生活之李圆满与电影演员之李圆满,真实生活之陈翠梅、电影演员之陈翠梅与电影导演之陈翠梅……不同的社会身份与角色,对应的是不同的角色定位与社会期待。
在这样的理念支配之下,陈翠梅完全打通了表演与自我、电影与生活之间的种种界限,以人生如戏、生命如戏剧舞台(戈夫曼语)的姿态,反复追问自己在剥离了种种社会关系、角色定位与他者期待之后,终极的自我是什么。
因此这部电影,看似是戏中戏的类型化叙事,其实涉及的是电影哲学、表演理论与生命哲学。
2.电影与生活。
电影中另一句特别重要的台词,是“年轻时,觉得电影就是一切;而现在,觉得一切都是电影”。
在影片梦境与嵌套式的叙事当中,无需去追问哪些是生活,哪些是第一重表演,哪些是第二重表演。
其实之于年入中年的导演和我们这样的观众来说,每天的日常生活,就好比电影镜头记录下,一场场看似重复、但总有不同的表演走场。
我们每天的言不由衷、欲言又止、冠冕堂皇、嬉笑怒骂与温馨放松,都是自己亲历的个人生命之旅的全息电影。
无需追问影片里遭遇困境的人,是陈翠梅、李圆满,亦或其他名字代号的人物,她就是你,就是我,就是每一位在人生舞台上奋力演好自己戏的芸芸众生。
从这个角度来说,《野蛮人入侵》是一部真正的元电影。
3.野蛮人。
陈翠梅引用过阿伦特的话,把每一位降生到世界上的小孩,比喻为文明世界里的“野蛮人”。
这种“野蛮人”一方面指自然生命的野性,另一方面也喻指未被文明世界的规则、利益与欲望浸染的原生人性。
跟之于“野蛮人”的小孩相比,陈翠梅的电影里,一直试图去呈现另一类另一层面意义上的“野蛮人”——他们对于文明世界里的规则熟稔于心,而把所有的人性弱点、规则欠缺与文明盲点,都作为实现自己利益和欲望最大化的工具。
《爱情征服一切》里的“杀猪盘”男性诈骗者,《野蛮人入侵》里的绑匪,都是这一类“野蛮人”的代表。
之于前一种“野蛮人”,小孩的存在,是女性之于自我生活空间与生活追求的一种让渡与共享;而之于后一种“野蛮人”,陈翠梅在过往的作品里,更多是冷眼静观,而这部新作里,她用自己笨拙而足够有力的武术对抗,发出了更具母性与力量的中年女性的勇敢抗争。
这种转变与抗争本身,足够让人感动。
4.多元文化。
从粤语、马来语、普通话、英语、泰米尔语,甚至缅甸语、泰语、俄语,这应该是今年国内的院线电影里,呈现的语言、文化与族群最为丰富的电影,可能没有之一。
联系到陈翠梅家族成长于金门岛、移民于马来西亚、又始终保持华人身份与文化认同的家族史,就能对影片刻意呈现的这种多元文化在东南亚并存与共生的场景,感到温馨与感动。
仅以东南亚区域为例,几乎其中每一个国家的华人,都有过因族群割裂与互不信任,而遭受离散、屈辱乃至伤害与杀戮的惨痛历史。
多元文化的和谐共存与共生,以泰米尔高僧的佛家修行作为象征,以陈翠梅踢腿动作背后的宽阔大海作为意象,这是陈翠梅的理想,也是每一位心存良善者的理想。
期待围绕这部《野蛮人入侵》,能再跟陈翠梅导演畅聊。
再次强烈推荐这部电影。
虽然去看前,刷到微博上有对导演采访内容的争议,也有些不认同导演的言论,女导演的幸运何尝不是以男性导演为主的群体里的偶然与少数?
正是因其“稀有”,所以被优待亦是男权主导社会赋予女性的禁锢和钳制。
但是导演对争议的回应是诚恳的,愿意了解且学习的,比永远活在自高自大世界里的男导演态度好太多太多。
很可惜是我在的城市今日排片只有三家影院,且我独享了整个影厅,我以为给女性导演的支持是无需多言的,再说片子本身就是不错的,有用心巧思的,这样的电影只因导演个别不妥的言论而选择不看,实际不也是对女性导演的苛刻吗?
电影前三分之二有比较抓我,虽然“戏中戏”的结构其实不陌生,但彼此的呼应我觉得是很有玩味的地方。
我很久没有思考过“寻找自我”这个生命命题,电影启发了我。
“什么是自我?
”我看完后想了许久,没有答案。
就像最后导演站在令她失忆的那片海上,我们从来在原点,生活就是在不断地“寻找自我”。
女主在学功夫中被教会挨打的是“自我”,疼痛的是“自我”,不自禁防御的是“自我”。
我想“自我”大概就是灵魂的直觉,当它被“野蛮人入侵”,在片中可能是母亲与演员身份的互冲,在戏外可以是很多,现实环境里的阻碍与不顺,当女主逐渐熟练地用学习的功夫去抵御着“入侵”,也是她寻找自我的过程。
当我的灵魂直觉告诉我该怎么做,那么肉体就绝不能成为我灵魂的禁锢。
自勉吧,不过实在是难做到的,不是嘛。
很喜欢片子里女主学功夫从笨拙到娴熟的刻画,所以可以算半部功夫片嘛,爱看这种肉身相搏的对抗。
2023-08-13 15:17(迟到,漏了几分钟)元素确实多,但组织起来能成故事,观影体验也趣味,牵强之处却被证明可解释。
可以。
某程度说出女性或人生状态:你以为自己不行,但回过头来也是行。
“找自己”的主题在这放进了不同的场域中找:武术(身体相处)、宗教、关系(亲子依赖)、情感(导演,Bourne)。
观影的趣味在于寻找戏中戏的界线,边看边判断这是哪一段(并最后发现仍然被fool,被拉进一个更大的框架中——怎都不会错)。
受启发的还包括:通过习武、身体,来找回感觉,找回自己。
是一个非常好的管道。
事实上整片气质给我的印象就是这种通道出来找到自己状态成就的项目,非常像。
在一九九四年一篇早期作品集的序文里,黄锦树把小说中的“后设形式”描述为一种如癌细胞般滋生的“再生产的恐怖主义”:它勇悍、野蛮,会难以压抑地繁殖,“如我家乡胶园中嗜血的母蚊子”;但它也因此而对尤其是年轻的创作者有致命的吸引力,”它可以入侵任何文类,探讨任何问题。
““后设小说”是Metafiction的一种译法,强调后置反转指涉作品本身的结构样态,另一种译法则更强调Meta-前缀的哲学本体论背景,即“元小说”。
彼时二十七岁的马华文学“摩罗”已经看到了轻与其中的危险,三十年后的我们如果坦诚些不佯狂吓唬人其实也不难明白,叙事本身并不就是神话,语言的自我解构也不是真如批评家们所说是多新鲜的洞见,“刻意清除自己的世界观、想法和感性以维持形式的纯净度,结果除了写出作者的贫乏和愚昧之外,小说中就几乎一无所有了”。
(《梦与猪与黎明》初版序)
文:金恒立策划:抛开书本编辑部“元电影“当然也是这样,或许在这里情况变得更糟糕一点。
电影解构自身靠的不是语言逻辑推演到绝对精神性后的自然坍缩——电影的历史没那么长——而是艺术资本市场和学院论争压力的催化。
在好莱坞工业或国家机器之外,电影无法形成自己的意识形态,脱离了影视学院体制的概念建构,它只是传媒帝国的一部分领土。
因此,“元电影”的侵略性比“元小说”更容易显得虚张声势,与其“入侵”,不如说是“抢掠”,往往只是暴露了作者的贫乏和愚昧,或者还有无望的野心。
毕竟,对“文明人”来说,做“恐怖分子”太难了。
除非,你已经或本来就是一个“野蛮人”,如黄锦树,而你想做的,也刚好就只是单纯地、勇敢地,暴露自己,如陈翠梅。
在2004年的短片《丹绒马林有棵树》结尾,拍摄现场的即兴机缘让一句“陈翠梅,其实你懂什么”成为了全片最后一句台词。
那时看起来,这似乎只是短片导演的小聪明,是一个年轻人“我承认我不曾历尽沧桑”式的自嘲和炫耀,而恐怕连说出这句台词的张子夫也想不到,当他和“陈翠梅”都步入中年,这句话会像一句真正“话头禅”的妙语,回荡在他们合作的第一部长片《野蛮人入侵》杀青后的海浪声中。
那时,张子夫在海面上“踱步”,在宫本武藏的又一则附会故事中把两支短棍丢入了海水。
“一切都是电影”,所以手中的武器不重要了,或者说,所以他已经不再能挥得动武器,无目的不出棍,师傅说的。
这是影片的开始,也是影片的结尾。
“一切都是剑”或许是一句禅语没错,但或许更是一句悲叹,后面是深深的疲惫。
如果这则故事真的发生过,那我愿意相信武藏在那之后就封剑闭居了。
毕竟,如果天地日月都可作剑,剑客怎能不感慨生有涯思无涯,如果自然万象都是电影,人怎么敢自居作者,称“导演”呢?
翠梅导演在映后说,影片中的另一句妙语“你的灵魂才是身体的牢笼”出自福柯。
我一时想不到法国人具体在哪里写过这样的句子,但的确可以想象他会这么说。
只不过,“身体不是灵魂的监狱”按福柯的表达习惯,多半不是一句当头棒喝式的训诫,不是某种修习的结论,而是对某一历史时期(15世纪或20世纪?
)西欧精神状况的描述,且带着一定的辩论术色彩。
实际上,哪怕是被认为近代第一身心二元论者的笛卡尔自己,也并不会认为身与心可以“割裂”,更不会像一些当代的“文化研究”写手,列出“灵魂即思想,身体即欲望,灵魂是身体牢笼故理性禁锢人欲”的糟糕论证。
我想,就影片来说,这句话的要义在,我们不自由的原因总在此而非彼,我们时而大患在身,时而困顿于心;但我们自由的根本也在此而非彼,谁在拖着尸体行走,是否继续拖着尸体行走,冷暖轻重自知,也只有自己能决定,外求不来。
“灵魂才是身体的牢笼”更像是一个敏慧多思的作者如陈翠梅生育归来的自省。
她说全片自认最有趣的一幕是自己问师傅“什么是自己”,结果挨了两记老拳鼻血直流的桥段。
大约只有那些同样为深思的习惯所苦的观众才能完全会心这两记老拳的幽默所在:原来答案可以这么简单,原来好死不死我只是欠打只是晚餐吃太饱,原来缃囊章句的确是良药,只是缺少一味药引,缺少真实的痛觉。
痛觉是《野蛮人入侵》身体性的关键。
在这个意义上,作者无意讨论生育和女性群体社会资源的关系,称这部作品为“女性电影”是错认了。
影片中,生育是身体性重建的开端。
从怀孕中“身体好像变成了一个公共领域”,到生产后(强烈的痛觉之后)“整个身体变得很弱”,到“觉得身体是一片废墟”,再到“通过习武重新打造身体”,到“了解自己身体,掌握自己身体”(南方人物周刊,第762期),半部影片的时间,陈翠梅导演在自己身上再现了这个亲历的过程,用声画向观众传递被侧踢撞墙、被打破鼻梁、被划破手臂以及被摔在地上失去意识等等各种痛感。
最后,她意味深长且似曾相识地(记得《无夏之年》吗)让自己消失在了海里,又如搁浅的海龟(当年是人鱼)一般被海水冲上一块全新的海岸,也被推向重生(水的生育意象)。
痛觉是故事的开始,一百次侧踢后的刺痛引导我们去一点一点辨认自己的调动肌肉的方式,一次皮开肉绽后的愈合过程会让我们即刻明白哪些地方需要保护、如何保护,而难以忍受的痛苦意味着身份和记忆,意味着最简单直接的确定性:是我自己,我在这里,并且我会存在得比痛苦长久一些。
投向自我的目光总是带着对疼痛的期待,求真的知识意志可以让这种期待实现,生出新的权力谱系。
福柯在基督宗教的苦修传统中辨认出的东西,或许确实可以看作影片的一个注脚。
但更重要的是,观众感受到的痛觉真正让“李圆满”和“陈翠梅”变成了同一个人,“元电影”也在这个过程中展开。
保罗·格林格拉斯剥夺杰森·伯恩的身份,为的是惊悚政治重重谍影之下的人本主义底色,为的是完成类型片的现实指涉,而陈翠梅把李圆满的身份洗去,却“只是”为了让《丹绒马林有棵树》或《爱情征服一切》的故事再发生一次。
《野蛮人入侵》的身份讨论基础是情感,只不过,曾经短片多少有些强说的愁绪和长片里那聪明但叛逆无情的宿命感都不见了:女人遇到了男人,男人和女人一起去寻找“她是谁”,过程中情愫产生于一次次的身体接触(女人拍拍男人的手臂示意只是动作演练),相爱后女人找回了自己的记忆和身份(对不起,我是导演),随后男人(在三十秒内)死去。
整个过程充满了“元电影”的黑色幽默,但情感张力并没有因此而减弱。
两者都在谜底揭开那一刻同时达到极致:镜头前的故事或许还要也还能重新开始,但镜头后凝望着爱人的李圆满选择转身离开,在海边取下了假发,变回了陈翠梅。
她一个人赤脚走在林间水上,走到老僧的身边,在“红色和蓝色药丸”之间选择了特别酸的那个,在海浪声里睡去。
她走回了“丈夫”和孩子身旁。
他们一个是闯入她生命的“野蛮人”,一个是带她找回“身份”的男演员;她因为前者失去了身体,也变成了“野蛮人”,而后者用一场戏带她离开了牢笼,找回了作为导演的自由。
此时,孤独徘徊的人变成了“导演”。
他在海面上“踱步”,把两支短棍丢入海水。
《野蛮人入侵》的确是近年最好的华语片之一。
作者作为真正的“野蛮人”暴露所有观者面前,所以“元电影”成立。
“后设”在这里不是简单的衍生冲动,而是作者的挣扎不安,是她的困惑焦虑本身。
这也许是“元电影”唯一诚实的拍法。
似乎她的不安逐渐被功夫、幽默和话头禅消解,这令人高兴。
同时,似乎“作者”这个身份还困惑着她,这应该也是好消息,这意味着陈翠梅还会有下一部作品。
“拍一部好玩的电影”,说到做到。
元电影的设计趣味盎然,一方面导演化身为演员与由演员扮演的导演,毫不做作地点出女性议题,在二者的交锋中自然表现出电影行业对女性施加的困境;另一方面在无预兆无提示的情况下由相对真实的时空猝不及防地转向类型电影时空,令人惊喜。
电影梗的挪用点到即止,能令人会心一笑即可。
电影时空中,致敬与颠覆并举的动作戏展现女性力量,而儿子失踪与真/假情人遇刺也让女性困境得到替代性解决,然而最后摄影机暴露又提示出直面现实的必要性。
迷人的虚实变幻的设计真真应了那句“电影就是一切…一切都是电影”,而同时这一巧思也没有侵吞寻找自我的主题,从大展拳脚到类型神话再到宗教玄思,徜徉于不同领域去追问“我是谁”,就像片中说的到最后已经不是一个关于性别关乎身份的特定疑问了,而有了一种普世的、有关社会中广大又独特的个体的求索意味了。
这本身难道还不够激动人心么?
那些向内探索的电影永远是使人迷恋的,它们努力向内深入一个个生命的内心,从而向外打开了一片更广阔的天地。
电影不正应该是干这个的吗?
他们临摹生活,并在这个过程中挖掘生活的肌理与纹路;他们观察生活,却又不止于一种静态的观望与把玩。
影片抛出的问题也许永远不会有答案,但是这个不断翻新的尝试与探索的过程,始终是令人动容的。
/恰好与永安镇同一天看完,两个在手法上比较接近的影片,一交手就能比较明显地看出永安镇棋差一招了。
段子手抛电影梗vs借戏仿类型神片来翻出新意,(油腻)文青对打嘴炮vs基于坚实的背景设置上导演与演员令人信服的冲突,以环境(小镇)贯穿的三段式却最终让镇子沦为背景板的倾斜松散vs以人物贯穿同样是三段式但是情绪思考一脉相承步步上升的平衡与完整。
/挺好的小成本佳作,在别的影片众声喧哗之际却已默然下线冷清收场,没能在银幕体验一番,遗憾。
没想到第一次在电影院看到“洪尚秀”是通过这部东南亚华人电影。
之前看宣传什么亚洲“芭比”,真正看完这部电,对于我而言这是一部超越女性主义的电影作品。
首先电影的叙事结构妙不可言,一开始几个长镜头的拉扯(期间还在晃)加上尴尬文学台词又发散出的趣味导演演员关系,“我们是要拍洪尚秀电影吗?
”“吗的 又不是没有拍过低成本电影”…我就知道导演要致敬我最爱的韩国洪尚秀了。
令我意外的是后段叙事东南亚版“谍影重重”戏中戏的插入,让电影叙事的结构既跳脱又有关联性。
导演企图构建起了自我认知的电影世界。
在类型片打斗和秘密宗教氛围及特写镜头勾勒自然法则的影像中,突然切入几段片中导演坐在监视器前检查穿帮的忧心忧伤画面,我想是个导演就有共情能力。
不算特别喜欢片尾海中武术的写意画面,这种表达在东南亚氛围的电影中显得理所当然,轻而易举。
特意把电影中一段在歌厅情节的流行歌曲歌词摘抄出来:“月亮明朗、照映河上,鳄鱼浮起、犹如浮木,男儿蜜语、切勿轻信,信誓旦旦、终将负卿。
”这是我特别喜欢东南亚导演的原因,陈英雄、阿彼察邦都有近似的流行歌曲环节,他们交织着我对东南亚电影神秘自我却又世俗深情的想象。
这首先是一部非常完美的戏中戏电影。
为了准备拍戏,导演对女主角李圆满进行武术训练,但由于要选用的男星正巧是圆满的前任导致其意欲放弃。
就在圆满打算离开剧组靠别武术老师的时候,儿子宇宙被劫持;圆满在找寻儿子的过程中和歹徒搏斗最后被扔进海里,又冲到岸边,失去记忆。
在好心人阿南的帮助下开始回忆自己的身份……直到一声“Cut”,观众才发现李圆满已经在演戏了—— 至于什么时间影片从客观视角转换为所要拍摄的电影视角,并没有任何提示;可以是儿子被劫持的时刻、可以是告别师父的时刻、甚至可以是导演告诉她男主角是谁的时候……也许一开始就是也说不准。
观众甚至有理由期待影片再出现一次“cut”,李圆满——也就是导演陈翠梅——忽然坐到监视器后,同样一批剧组人员围上来,分析刚刚拍摄镜头的问题。
当然,这一部分完全没有必要呈现,这一画面已经狡猾地被导演传递到老练的观影者脑海里。
结尾处导演走到圆满走过的海中栈道上,通过和刚才圆满一样的远景挥舞棍棒,然后丢到海里。
这一影片中导演/演员的对位关系,就已经表明两者身份互换的戏里戏外关系:在不同关系中,演员和导演的关系是互换的。
这种八卦一般的禅意在一开始的戏中就通过“一切是剑 vs 剑是一切”的宫本武藏故事点出,从而引出导演年轻时”电影是一切“,到现在头发灰白时”一切是电影“的感悟。
这一颇似文字游戏的锲子使得后面李圆满悄无声息地进入”作品“阶段有了文本上的合法性;同时,又给观者带来更加新鲜和刺激的思考——同样也是电影本身的留白:李圆满和前夫Julliard是不是又和好了?
片场儿子宇宙和爸爸一起玩耍的画面是不是暗示了很多问题?
毕竟,圆满一开始说了:有他没有我。
但当助手问导演,小满姐到底有多恨Julliard的时候,和圆满合作多年的导演却说:可能恰恰相反吧。
也许这种纠结让影片的第二个主题变得非常讨喜:身份探索。
片中不断会出现的台词就是“你一开始觉得自己不行,后来不是都……” 也就是说:身份是被行动定义的,而不是认知。
而且每一次,行动都会超越认知的禁锢。
就像大师对圆满所说:你的身体不是思想的监狱,你的思想反而是身体的监狱。
这种身份探索的指向不禁会让人把影片放到女性主义的背景下思考:作为一部当仁不让的女性电影,《野蛮人入侵》讲述了怎样一个女性&妈妈&离异者的故事 。
孩子、事业、恋人。
在三方的角力下,女性的出路在哪里?
或者说:平衡在哪里?
导演,也是剧中角色,给出的答案非常明确: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只有当自己升级到更高的层次的时候,问题自然会消退。
不是儿子宇宙变得乖巧,而是即便找不到了,也不用担心;不是电影变得顺利,而是自己练就了功夫, 预算高低都可以;不是前夫变得可爱入眼,而是自己主观的选择,毕竟所谓母亲,是一个可以3D打印“宇宙”的人。
不得不说,导演的镜头语言虽然看似朴素,其实用心良苦。
第一次导演告诉圆满会有前夫戏份的时候,是在车上,导演在驾驶位,和李圆满的镜头有车窗隔开——一个明显的暗示:导演是主导,他驾驶汽车。
第二次提到前夫参演圆满是不是要加入时,是在户外,这次李圆满到了镜头前景,占据主要画面,导演在后。
同一情节的递进,人物关系在视觉呈现上悄悄做出改变,暗示情节走向,这种思考是非常老练的处理。
好像明天24届SIFF的奖项就出来了。
真的很希望这一部有所斩获。
没做任何功课的观影,转折后的诡计很俗套但整体还算有趣。相比后面更喜欢前半部分,真的想去打拳了!🥊
看了半小时后,放弃了,有句台词记住了,母亲只是孩子啊来到这个世界的管道,或者说,是一台生物3D打印机。#20231015
24siff上海影城。后半段不知道在干啥……。生活和电影的一致互文,不是特别有吸引力。
寻找自我就是不管红色药丸还是蓝色药丸都是酸的
戏中戏如梦,野蛮人男人是金钱是世界是自己。成年人的生活好累,只有变身打女才肆无忌惮
对年老的宫本武藏来说,一切都是剑。阳光是剑,时间也是剑。自认抄袭伯恩身份象呕出来的东西吃回去……是个狠人,自己打啊谁拖着尸体前行准备好了踢,至少这个力气Every civilisation is invaded by barbarian, we call them children.带娃拍戏,苦透苦透都想看“新娘工厂”,“冰厂”了每一个打开新世界泰马缅华语男儿誓言,切勿相信,甜言蜜语,终将负卿野蛮人会在你生命里出现,它让你痛,而痛,是为了让你重新知道自己是什么。
粑粑电影,相当之文本
前半部分的女性视角大可不必 看到孩子出场的一瞬间我就感觉很崩溃很老套 不是所有的女性成长都要和离婚和单亲妈妈带个烦人孩子挂钩 后半部分失去了身份的戏中戏比前面精彩太多 但是一直要感情戏cue到“她还爱他”真的大可不必好吗
前三分之二太好看了,影迷会无数次会心一笑的那种好看。接吻的地方我就开始充满疑惑并烦躁了,为什么还不喊卡,俩演员的情感关系不用展开交代了吗?之后,以玄的意味走到了最后。
2024.4.6 23:05
一部许久未见的、令人振奋的武侠片——关于身体潜能的压抑激发与内心秩序的崩塌修复。电流(现代科技)与海浪(原始自然)声的合奏,撕掉性别、民族、国籍、婚姻的标签,重新确认人生的羁绊来自何处。我们正在拍The Bourne Identity吗?不,我们拍的是On the Beach at Night Alone,来自经验以外的镜花水月,和黄粱一梦。
前半段还行,后半段寻找自我的戏中戏太冗长了,知道你的意思,但一想到角色身份“票房保证”和“影后”,就觉得出戏,小成本值得鼓励,2.5吧
映后导演分享会,主持人一念完开场白,从我左手边唰唰唰站起来三个顶着本市影视学院教授title的人开始依次发言……接着又站起来一位本地影展策展人……等这四人发言完毕,主持人宣布时间有限只能允许一位观众提问,于是从第一排站起来一位中年男性,他的问题是“电影中主角被扔进了海里,我记得上一个被扔进海里的人是元芳(蛤?),所以元芳你怎么看?”……全场人包括导演:………………咱就是说,以后外国艺术电影再来内地办映后会,能不能就直接让导演痛痛快快讲上一个小时创作理念,或者干脆全场每人发一个枕头大家互相打着玩儿也行啊。
导演演技不行,还有长点心吧,别请一些乱七八糟的嘉宾,败好感
拍电影的实在想不出题材了就拍拍电影的故事就是最野蛮的。
真的很惊讶一点,为什么一个女性导演的作品里不见女性视角。这里不是说男性视角才是功夫血腥,女性视角就必须温柔细致(相反的是很多看上去很“男”的东西,实际上是女性视角,比如拉斯冯提尔的“忧郁症”和园子温的无爱之森),而是导演时而表露的那种明显不属于自己的镜头让我非常迷惑。这里的“不属于自己”就好像是现场有一个经验丰富的导师一起,时不时就把一些很贵重的尖角敲掉,但又不舍得敲掉所有宝石,于是最后出现一个非常怪异的质感。多加一颗星给怪异吧。
DW.74混乱的梦
我在看女主找孩子的过程中逐渐感觉出此时已经是戏中戏的时候那段观感最妙,后面越来越[谍影重重]的时候就是会心一笑,再回看导演发型甚至都有点像保罗绿草(后面几部伯恩的导演)更觉得好笑,红蓝药丸更是再拆解再构造的一步。虽然整体看下来还是有点淡,也挺别致。
3.5,其实很喜欢陈翠梅在不同文本类型中穿梭的那种从容和自由,但整个电影构造得又过于随便,挖坑不填坑。不过有机会,还是要去东南亚做片子呀。@天画深焦之夜
整个观影过程给我的感觉就是,粗制滥造又无聊。稀烂的演技更是强化了这个感受。明明摄影机不要停可以拍的这么有趣,为啥这部可以拍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