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以阿和载着母亲骑自行车结束,并没有出现类似于“阿文偷自行车的行为非常恶劣,受到了批评教育”的字幕。
更没有出现类似于“阿文自首”或者“阿文被逮捕”的字幕。
电影中,阿豪曾经讲过一个故事。
司马光和一群小朋友玩捉迷藏,在他把所有小朋友找到了以后,却说还有一个小朋友没有被找到。
其它小朋友在树下找到一个水缸,说:那个小朋友一定在里面。
于是司马光用石头砸向了水缸。
水缸根本没有水流出来,有一个小朋友坐在水缸的阴暗处,看着缸外。
这个小孩就是司马光自己,也是阿豪。
司马光说还有一个小朋友没有被找到,言外之意就是另一个他躲了起来。
水缸外的是伪装的他,躲在水缸里的才是真正的他。
正如阿和所说:阿豪是一个很好的人,什么事都替大家设想,但其实我们没有一个人真正知道他心里面在想什么。
每个人和动物都可以找到一个有阴影的角落,但是阿豪没有。
他没有水缸,没有暗处,只有阳光。
24小时从不间断,明亮温暖,阳光普照。
电影的英文名是《A Sun》,和A Son同音。
家里只有阿豪一个人得到了阳光,阿文也只承认他只有一个儿子。
阿豪阳光充足,长得高大威猛;阿和缺乏阳光,长得矮小瘦弱。
阿豪是被偏爱的那个,但是这对他来说并不是好事,父亲对他的期望太高了,他的压力也太大了。
他成绩很好,但是因为发挥失常没有考上第一志愿。
换做别人肯定就去读第二志愿了,但他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他选择了复读。
他从小到大在父亲眼中都是完美的,不能有任何瑕疵和遗憾,最终选择了自杀。
阿文每年都会把驾校发给他的笔记本送给阿豪,阿豪已经有十个笔记本了,但是里面一个字都没写。
他不会把他的想法说出来,也没有习惯写在纸上,总是把它深藏在心里,直到他跳楼自杀了大家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自杀。
阿和得到的阳光太匮乏,从不知道温暖的滋味。
他在黑暗中生活,也被黑暗所吞噬。
阿豪接受的阳光太浓郁,刺眼的阳光让他想要躲进阴影。
于是他走进了阴影,再也没有出来。
阿和和阿豪是两个极端,一个极端偏爱,一个极端缺爱。
阿文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阿豪身上,对阿和完全放任自由。
阿文觉得他对阿豪付出最多,觉得他对阿豪最好,就理所应当地认为阿豪的未来是最光明的,殊不知阿豪唯一的感受不是幸福,而是被压得喘不过气。
阿文对阿豪的期望太高了,所以阿豪有时候会羡慕阿和,他希望能有哪怕那么一天、一个小时父亲能不关注他,能不管他,能获得一丝丝的自由。
他和他故事里的司马光一样,对外表现出善良阳光的一面,把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
但是其它人都丝毫没有察觉到,没有察觉到他们所看到的是伪装的司马光,真实的司马光躲起来了。
即便司马光明确告诉大家还有一个小朋友没有被找到,大家也坚持所有人都找到了。
阿豪很希望人们能发现真实的他,那个藏在水缸里的他,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出现这样的人。
所以他只能像司马光那样,自己把水缸砸开,让人们看到,原来我们一直没发现,还有一个真实的他躲了起来。
人们不知道阿豪在想什么,他们对于阿和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黑轮欺负阿和,阿和没有告诉父母,父母也没问他。
唯一知道有人欺负他的,是大家都很讨厌的菜头。
他和小玉发生了关系,他同样没有告诉父母,直到小玉找上门来父母才知道。
他和少年辅育院的狱友产生了矛盾,但他其实没有恶意。
他主动把母亲带给他的菜给大家吃,但狱友觉得他不安好心,还叫他晚上不要睡觉,不然把他打到全部吐出来。
他和狱友打架,他也不告诉母亲,谎称是撞到玻璃。
后来菜头被放出来了,三番五次骚扰他,他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表面上,阿和和阿豪是截然不同、甚至完全相反的人,但其实他们是一样的,都是不把真实想法说出来,都是躲在水缸里的人。
琴姐说:你要讲,不要人家找上门了我们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阿和说:没有什么事情啊。
阿豪是一个优等生,但他的毕生梦想真的就是做一名优等生吗?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除了他没有人知道。
所有人都说阿和很坏,但他真的有大家说的那么坏吗?
阿豪样样都好,阿文就偏爱他,最终让他受不了了。
阿和样样都不好,阿文就不认他这个儿子。
那琴姐是怎么评价阿和的呢?
他加入了拳击队,在学校打,在外面也打,一直到前一阵子出事情。
她客观公正地评价阿和,不会因为他是她儿子就觉得他是完美的,也不会因为大家都说他很坏就不承认这个儿子,是什么就是什么。
如果阿文能多向自己的妻子学习,也许结局会迥然不同。
阿豪什么都不告诉父母,从没说过他想自杀,自杀前也没有吵架,甚至一点异常都没有,和平常一样,没有任何征兆,以至于父母都觉得太突然了。
正是因为女同学郭晓真,琴姐才知道阿豪最近在做什么。
最近他常常送女同学回家,还和女同学一起去动物园,给她讲司马光的故事,告诉她他对阳光的理解……但这些也仅仅是他所有事情的万分之一而已。
父母对他的了解,甚至还没有一个女同学多。
这在现在这个时代是非常正常的事,我相信99%的青少年的父母对孩子的了解都没有他们的同学多。
阿文不了解阿豪,也不了解阿和,因为他不认这个儿子,也从来不和他说话。
阿文对两个儿子都根本不了解。
直到阿和进了少年辅育院,阿豪跳楼,他才想起应该和儿子沟通沟通,而且都是阿和先开的口。
这让我想起去年的新闻,17岁男孩被母亲批评后跳桥当场死亡。
有网友批评家长眼看孩子都要跳桥了还不肯罢休,非要等他真的要跳了才去阻止。
也有网友批评孩子没有必要这么极端。
两种观点都有道理,发生这种事并不是其中一方的责任,而是双方没有沟通。
但很多时候不是孩子不想沟通,而是他们尝试了沟通,但是父母坚信自己是对的,还是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当孩子一次、两次、三次……发现说出自己的想法也没什么用之后,以后他就不会说出来了。
阿和、阿豪想什么、做什么都不说出来,这是他们不对。
但他们为什么不说,也许是因为以前他们说过,但是父母不在乎他们的想法,久而久之他们就不说了。
阿和选择告诉菜头,最终和菜头干了一件傻事。
阿豪选择憋在心里,最终憋坏了。
最后阿文解决问题的办法,也是私自做一件事,不告诉儿子,本质上这和儿子向他隐瞒所做所想是一样的。
虽然电影最后没有出现他被逮捕的字幕,但是现在科技怎么发达,他杀了人八成会被发现,那么迎接他的就是坐牢甚至死刑。
杀死菜头,可以解决一时的问题,解决不了一世的问题。
阿和、阿豪不善于沟通,阿文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阿豪,他自以为他对阿豪很好,其实他只感动了自己,他从来没问过阿豪到底想要什么,到底想不想学医,想不想复读,想要阳光还是想要阴影。
他丝毫不关注阿和,间接导致阿和走上了歧途。
两个儿子的经历,都和他密切相关。
判决下来了,民事赔偿150万。
菜头家没有钱,黑轮的父亲邱先生就去找阿文。
第一次,他直接赶走邱先生。
第二次,他把邱先生扔在荒山野岭。
邱先生心平气和来找他,他每次都敷衍对方。
没办法,邱先生只好用最极端的方式了。
这个时候他才说,我们到办公室好好聊好不好?
包括菜头骚扰阿和的原因之一也是阿文。
菜头家里只有他奶奶一个人,他奶奶拿不出150万,他家被查封了,他奶奶也被赶到老人安养中心。
那个时候阿文没想过要帮忙,现在才想起给他发个红包,叫他离阿和远一点。
所以杀死菜头真的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吗?
菜头他也没那么闲,一天到晚没事干非要来骚扰阿和。
他骚扰阿和,是因为在他看来,他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黑轮欺负阿和,他二话不说就去砍黑轮了,但是在法庭上,阿和却说他的初衷只是吓一吓黑轮,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导致自己被多关了三年。
他以坐牢为代价帮阿和报复欺负他的人,结果事后阿和却说:我们不是说好去吓吓他吗?
所以菜头就要问了:你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你为一个人做了一件事,他却说:“是你自己要这么做的,我又没叫你这么做。
”这个时候,你会不会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了?
他所谓的义气、兄弟情义,在阿和眼中是多余的,是没有必要的,他自然会感到不爽。
他比阿和多关了三年,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这三年阿和从来没有去看他。
再加上家里被查封,奶奶无处可去,阿文却没有帮一点忙。
没有人天生就想当大反派,当大坏蛋。
只是发生在他身上的这些事让他感到很不爽,让他觉得很不公平。
然而阿和一家人丝毫不觉得对不起他,还想和他断绝关系,他只好来骚扰阿和了。
电影有一个细节,阿和抱怨菜头在车里抽烟。
第二次他还是想着车里抽烟,但他想起阿和说的话,最终还是忍住了,下了车再抽。
讽刺的是,如果他继续整阿和,继续在车里抽烟,那么阿文就找不到杀他的机会。
他终于想要放过阿和了,然而下一秒就被阿文撞死了。
菜头已经死了,我们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不知道他以后还会不会骚扰阿和,但是导演拍他在车外抽烟的细节肯定是有道理的。
也许菜头不是非要和阿和作对,也许他只是想惩罚一下阿和,也许这真的是他最后一次骚扰阿和了,也许阿文不需要杀死他。
阿文抱起石头,不应该砸向菜头,而是应该砸开阿豪内心的水缸。
如果阿文对两个孩子是公平的,不用亲情绑架他们,而是和他们沟通,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也许阿豪就不会选择自杀,也许阿和被黑轮欺负后就不会用犯罪的方式来解决。
如果阿文能尊重阿和的想法,倾听他的心声,也许阿和就会告诉他他有一个女朋友,也许阿和就会学会做避孕措施,小玉就不需要面对婴儿独自落泪。
如果邱先生第一次找阿文,阿文就能坐下来好好和他谈一谈,他就不会极端方式逼他。
如果阿文能去少年辅育院看看菜头,就算他拿不出150万,他也可以给菜头的奶奶安排一个住处。
至少菜头知道阿文想了办法,而不是眼看他在少年辅育院里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就对他和他奶奶不管不顾,他出来后就不会骚扰阿和,也不用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其实很多问题刚刚发生的时候阿文都可以和平解决,但是他选择了逃避。
那么当他不能再逃避的时候,很可能事情已经闹大了,他已经无法解决了,或者要用很大的代价才能解决,比如儿子的死,比如他被判刑。
阿和说:其实我们没有一个人真正知道他(阿豪)心里面在想什么。
这句话对很多人都适用,对阿豪适用,对阿和适用,对阿文、菜头……都适用。
《大佛普拉斯》里也有这么一句话:虽然现在是太空时代,人类早就可以坐太空船去月球,但永远无法探索别人内心的宇宙。
没有人知道阿豪在想什么,也没有人问过他,这是他自杀的原因之一。
他从小就希望有人能砸开水缸,看到他内心的宇宙,看到真实的他,但直到他死了也没有遇到这样一个人。
可能你我也是这样长大的,父母看见的都是伪装的你,而真实的你一直躲在水缸里。
我们无法改变我们的童年,但至少当以后我们有了孩子,我们可以保证让他得到的阳光恰到好处,不多不少。
不会过于匮乏,也不会过于刺眼。
他们有时候也能躲进阴影,享受真正的自由。
父母没有主动砸开我们的水缸,但至少以后我们可以去主动砸开孩子的水缸,了解他每天都在想什么,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而不是强行把我们的想法强加在他身上,最终只感动了自己。
如果没有人去砸他的水缸,可能他会选择自己来砸,然后就会像阿豪那样,走进阴影之中,再也没有出来。
开头惊悚,随后发展中规中矩,直到那极其意外的跳楼,让全片气质断然升华。
观众和故事里的人一样意外,忍不住问:Why!
直到你抽离情节细节,才会明白这就是现实中抑郁者的面目和遭遇。
故事中家庭里其他的各种痛,也都是切开了给观众看,有人会觉得太满,有人会感同身受。
父母总会觉得自己做得够多了,但往往是某些方面做得过多,而另一些方面远远不足。
父子在全家门口和解本可以是一个带有些许希望的结局,殊不知下半部drama还未开始。
最后情节有些狗血了,但整个故事里一家三口连带周边的人物,甚至菜头,都是真挚而非脸谱化的。
菜头这个角色真是阴魂不散,令人又恨又怕,却又能理解他心中的不忿。
父子俩演得真好,驾校演讲都能这么感人,暴躁乖张的弃儿也能这么令人同情,可惜母亲和小儿媳表演不稳定。
摄影也有和故事结合的独到之处,比如来开罚单的员警倒影。
比如感化院送别的那首《花心》。
连幕后照都有大碗岛的星期天下午的神韵。
最后的一丝温暖也不是什么大和解大团圆,生活总是要磕绊地继续。
相比起来港片鸡汤流如“岁月神偷”之类真是矫情造作。
作者:csh本文首发于《陀螺电影》 《阳光普照》讲述了一个平凡又不凡的四口家庭故事。
严厉的父亲阿文与看起来总是怯生生的母亲琴姐,养育了两个人生道路看似截然相反的儿子。
小儿子阿和与好友菜头一同砍伤他人,因此被关进了少年辅育院;大儿子阿豪则成绩优异、待人和善。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两人居然都滑入了诡谲的悲剧。
陈哲艺的暴雨中裹挟着深沉的温情,钟孟宏的阳光里却映衬着苍凉的底色——当然,有趣的不仅仅是晴与雨的复杂对照。
从这两部影片中,我们可以看到台湾电影的两种不同的侧面。
这位新加坡导演拍摄的《热带雨》,可能比《阳光普照》“更像”我们印象中那些最好的台湾电影。
陈哲艺曾在诸多场合表达过对于杨德昌、侯孝贤和李安的喜爱,这部作品中那些多重画框、缄默的情绪、中远景镜头内的场面调度,以及让政治情境化作景片的手法,都令我们难以抑制地想起台湾新电影。
钟孟宏则对新电影运动颇有微词。
他曾在《报导者》的访谈中表示,他并没有受到台湾新电影美学的影响,他说这场运动对他的唯一影响就是让他“失业”。
虽然侯孝贤、杨德昌那些惊人的杰作,早已通过电影节系统,缔造了台湾电影的招牌,但钟孟宏似乎仍不满足—— “有没有可能40年后,观众一看到就知道,这是台湾电影。
”他的潜台词或许是,新电影运动早已过去,或是仍不足够。
从这部影片的生猛与杂糅中,我们可以看出,他确实想要寻求突破,创造一种新电影之外的“新新电影”。
事实上,在第一场戏中,这种决心就已经体现得淋漓尽致了。
我们看到,菜头和阿和从雨中走入了一家餐厅,穿过厨房的纵深空间,来到餐桌旁斩下了黑轮的手。
黑轮躺在地上痛苦地挣扎,断臂的截面处溅出了大量鲜血。
那截断手落到了滚烫的菜汤里——后来我们知道,即使他的手落到粪池中,也有接续的可能,但落到菜汤里泡烂后,就完全没有希望了。
在新电影运动的作品中,我们几乎不可能看到这样的场景。
虽然有人会说,侯孝贤的《尼罗河女儿》和杨德昌的《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等影片,也探讨了城市少年犯的问题。
但是,他们会采用较远的景别,甚至让残酷的事件发生在画外。
在《悲情城市》中,梁朝伟饰演的林文清是一位聋哑人,在影片的后半部分,他与许多人一同被关在牢房里。
在一场极为著名的戏中,有许多人被推到牢房外枪毙,而林文清就呆呆地望着窗外,他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他听不到枪声。
大卫·波德维尔在评价这场戏时说,这就是普通人经历历史的方式。
而在钟孟宏的影片里,他的主角们置身于事件的核心。
我们看到了一些高度类型化的元素,包括黑帮、勒索、复仇和触目惊心的暴力。
但是,《阳光普照》也不同于那些开创独特类型的香港黑帮片。
它不会去遮掩暴力,同样地,它也不会去美化暴力。
它在一开头便为我们直观地展示了暴行本身,但它并没有使之悬置。
它用整部影片的时间,去探讨这种暴行对家庭、社会产生的影响。
这种后遗症式的情节,也是《阳光普照》的现实性所在。
黑轮被斩断的手臂,不仅爆出触目惊心的鲜血,也曝露出阿和的家庭问题与台湾社会的少年犯问题。
《阳光普照》的监制叶如芬指出,“他(钟孟宏)是少数能拍出具备艺术形式的类型片的台湾导演,而且非常温柔、细腻,才能拍出像《阳光普照》这样的作品。
”因此,我们虽然会看到类型片式的、强烈的戏剧冲突与暴力元素,但我们也看到了这种暴力的来龙去脉。
甚至影片中那个看似无恶不作的菜头,也有自己的行事之道。
二话不说就为阿和出头砍人的他,当然会因阿和不曾过问他而愤怒,因为他可能真的很在意阿和——他的最后一支烟,是在车外点的,因为阿和曾让他不要在车内点烟。
《报导者》的王晓玟写道,“钟孟宏2013的《失魂》……是个决绝的异数,硬生生在正常与疯狂之间拉扯出一个模糊地带”,这也是《阳光普照》在做的事情。
它让我们看到了类型片式的疯狂,也让我们看到了不同于新电影的、独特的现实性。
更令人眼花缭乱的是,钟孟宏用一套同样杂糅的视听技巧,呈现了这种杂糅的类型与主题。
与许多重视中远景构图的新电影代表作不同,对于他来说,剪辑和摄影机运动可能和场面调度同样重要。
他这种相对自由的风格,或许与广告导演、MV导演乃至摄影师的工作经验有关。
台湾新电影可能并不是真的让他“失业”,只是让他在面对衰颓的台湾电影市场时,被迫走上广告拍摄的道路。
他甚至为陈绮贞的《躺在你的衣柜》拍摄过一部极为诡谲的的MV,还因此入围了第14届金曲奖最佳录影带奖。
此外,他还是一位导演、编剧、摄影三位一体的创作者。
有趣的是,曾有朋友让他别什么都亲力亲为,找个别的摄影师来分担工作。
但他的掌控欲不允许这么做,于是,他便想出了一个日式艺名“中岛长雄”,取“钟导”的谐音,与具有台湾本土风味的“长雄”相结合,从此让他“担任摄影”。
这些工作经验可能影响着他的“现场派”风范。
钟孟宏坚信,“拍电影就是到现场,不要花太多想东想西……只要光线颜色对了,演员一站进去,氛围就会跳出来,我不会磨演员,我觉得一个演员对或错,不是他会不会演,而是导演你有没有抓到你想要的东西。
”显然,自认未受新电影美学影响的钟孟宏,并不想创造某种纯粹的、先于主题的影像风格,并不想去追求侯孝贤或杨德昌那种大师级的作者性。
他只是在动用自己掌握的一切视听技巧,试图讲好自己的故事。
因此,我们可以看到新式连贯性风格中的特写对话,也可以看到与中远景调度结合的、情绪化的运动镜头,尤其是那种缓慢运转的推镜头。
多年以后,当阿和再度遇到黑轮的时候,我们先是看到了一个双人中景镜头,黑轮在其中讲述着自己手被斩断后的经历。
这时候,我们能够观察到阿和不安的反应。
但是,随着镜头缓慢推近,我们逐渐只能看到黑轮一个人了。
直到镜头继续左移之前,我们都无法看到阿和的表情。
我们可以将这场戏,看作是《阳光普照》这种杂糅性的缩影——有触目惊心的暴行,也有暴行过后的含蓄与遮蔽《阳光普照》当然不是纯熟的。
它的叙事仍显拖沓、凌乱的风格终究有疏失之处,结尾的处理也值得商榷。
但是,它朝着更多的维度伸出的触角,或许有机会为台湾电影激活一些新的可能性。
《陽光普照》電影原聲配樂9.4林生祥 / 2019
乍看本片的海报,误以为又是一部怀揣着赤子之心谈及家庭矛盾,最后在一片恬静阳光下原谅彼此的“小确幸”式台湾文艺片:总以一种都市人常见的窘迫难堪开头,又以无所不在的温情脉脉结束,洗涤观众无以名状的不安。
但《阳光普照》的开幕便是典型犯罪电影中的霓虹雨夜,摩托车上的两名男子口罩遮脸披着雨幕缓缓穿过城市,手持凶器走向犯罪。
但这一幕戏中镜头和人物运动却并无紧迫感,林生详轻柔的吉他伴奏贯穿整个长镜头,直至以其中一名男子从大排档后门穿过厨房进入正厅瞬间挥刀将一男子手掌削去,痛苦的受伤男子翻滚在地,最终镜头定格在掉入沸腾火锅中的断掌上。
这一段落中残人肢体的暴力、受伤者的惨叫与轻柔的配乐背道而驰,似乎是有意暗示暴力仅为故事的一个板机,扣动的是一个平淡而生活化的故事。
跟随挥刀者菜头身后的另一名少年阿和有个当驾校教练的父亲阿文。
父亲阿文是一个普通华人家庭父亲形象,不苟言笑、严厉苛刻,为资优生的长子阿豪骄傲,却处处难掩对已是不良少年的阿和的厌恶鄙视,甚至在阿和被捕后甚至在法官面前都拒绝为未成年的阿和求情,直接提出把送阿和进少年辅育院才是“最好选择”。
中年将过的他庸庸碌碌,却爱教人“把握时间、掌握方向”。
相对应的,母亲同样是一个普通华人家庭母亲,看似唯唯诺诺但实际是家庭的主心骨,为子落泪奔忙。
长子阿豪,恰似个局外人,唯一不受阿和入罪影响的人是他,但又在复读补习班恍惚走神,并在不久后神秘地跳楼自尽。
长子的死亡是个强烈的再次震动家庭的信号。
阿和期满释放回归家庭开始新生活,却和父亲形同陌路,直至父亲梦见阿豪后顿悟,其家庭矛盾像是被阿豪轻轻合上。
影片后半段则是直面罪行过去的后遗:三年后,菜头刑满出狱对阿和的多年来未曾探问深感背叛,不断要挟阿和再作恶行。
阿和再遇被砍去手掌的黑轮,二人淡然地看着断手谈起往事,黑轮经已释怀但阿和无所适从。
父亲阿文为阻止菜头再度纠缠唯一的儿子,又在一个磅礴雨夜中直接将其撞死并埋尸荒外,以另一个犯罪片的开头与呼应结合,各人重新躲在阴影下继续遁逃。
本片最值得一说的是演员的表演以及角色的设计,本片主要演员都奉献了恰如其分的演出。
即便是驾校老板、黑轮父亲及黑轮等小配角在极小的空间里都让人过目难忘。
并且主角一家四口均有各自的剧情一再展开各自内心世界,不同故事线的段落交叉剪辑也显自然流畅,是难得一见的同场“飙戏”场面
巫建和饰演的阿和本应是剧情的主要驱动角色,但伤人案中并非伤害行为实施者,因为被黑轮欺负所以找上了死党菜头出口气;与怀孕的未成年女友小玉结婚也类似一种被安排的角色,结婚现场、释放后二人共处的画面也显得陌生疏离;多年后偶遇黑轮的闲谈里看着他的断臂依然无法将道歉说出口;多年后被菜头威胁再次越界涉险,此间种种行为没有一次是出于自主驱动,极为被动的阿和似乎是世俗社会中的弱者。
但其主动与辅育院的霸凌者“监狱风云“式的和好、回归后低下头颅到处到工作,主动与父亲破冰交谈,才是其唯一的积极改变自我的时刻,暗示其本心不坏。
虽然剧情没有交代,但同样平凡普通的我们可以想象一下,从小生活在完美长兄阴影之下的阿和,母亲忙于工作无暇照顾,父亲粗暴苛刻自然少不了体罚,又是在学校遭遇了什么让他国中之后就练起拳击,试图以暴制暴保护自己?
长子阿豪的扮演者是近来在大陆社交网络上炙手可热的许光汉,其形象的可塑性和出彩的角色让他脱颖而出。
在《阳》中的长子阿豪一角,寡言冷静但又体贴善良,受父母的眷爱,也与漂亮女同学互有好感。
弟弟阿和与他似乎是天壤之别。
阿豪的情绪始终平稳得出奇,在去辅育院探望弟弟阿和并告知其女友已怀孕之后,面对情绪失控的阿和,阿豪表情上才显示出轻微的波澜,随后的一个晚上便毫无征兆地跳楼自尽。
在前半段似乎是个重要角色的阿豪戛然而止,平凡一家再受打击。
阿豪的死是突兀的,电影中没有一个人能够解答阿豪自杀的原因,唯有其留给女同学的一条长长的短信和一个台湾作家袁哲生的短篇小说《寂寞的游戏》里的《脆弱的故事》中提及司马光砸缸的故事,叙述着为人不能避免的孤独与脆弱。
和与豪的共性在于二人均表现出冷淡退缩的疏离感,与人交际总伴随着包容却似乎失语般的表达能力,让人不得不用原生家庭中捣弄起二流心理学武器寻找原因。
陈以文饰演的父亲阿文一角,在教练场上常以过来人以及教练的权威训斥学员,随之又把同样的一套带回家庭。
妻子哀求他在法官面前为行差踏错的次子啊和求情,阿文拒绝进而回应希望儿子被“关到老,关到死”,仿佛越线违规的阿和已不再是他的儿子,而是被唾弃的社会败类处处划清界限,毫无父子情谊。
对于与嘴碎学员闲聊说起的唯一一个儿子——让他倍感骄傲的阿豪,却也缺乏关爱。
阿文在高考前不忘送上一本驾校记事本给阿豪,封面上赫然写着“把握时间,掌握方向”。
对于两个儿子,和与豪俨然是一套管教理念下生出两个南辕北辙的果,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爱着儿子们,仿佛下一代只应该在他指导下完成规整的人生道路上的标准动作,稍有差池迎面而来的终究是冷面相向。
即使在影片的后半段阿文向服刑归来的菜头低声下气赔钱赔礼,甚至不惜痛下杀手为阿和争得过下正常生活,看似又归位到父亲的角色之中,但那何尝又不是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只有“唯一一个儿子”了,面对中国传统文化中后继无人的桎梏中,又或是为尽到被赋予及被要求的父亲职责中一种无可避免的行动。
柯淑勤在本片中饰演母亲琴姐一角,是实际上的家庭主心骨,比起父亲与二子关系疏离的角度上而言,只有母亲关心着阿和并费尽心力照顾怀孕的小玉。
看似唯唯诺诺实际是整个家庭唯一表达爱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主动去亲近和理解他人的人。
与父母双亡的小玉的阿姨互换心事,在阳光下听闻阿文被迫杀死菜头后的原谅,都是弥合家庭的最后力量。
琴姐一角毫不留情地揭示了传统华人家庭男性看似挑担,实际却只会令色不敢当担之孱弱。
《阳》制作质量上乘、四位主角均不俗的发挥,即使是配角也能在有限的出场时间里让人眼前一亮。
但是本片在视听语言上略薄弱,始终缺了一口气迈向经典之作的魄力。
全片始终铺陈了过度宜人的胶片色调,对自然光的使用在摄影上始终保持一种平静的舒然,就如开篇砍手一场戏,仿佛这只是阳光普照世界中的一块小小树阴,却遮蔽了人物翻天覆地的生活破裂。
这乖僻的对比并不让人生厌,虽然难免让观众陷入信息误读,但却令人产生一种往事回首的疏离感,犹如发生在一个明媚春天,而所有的罪恶、自私、羞耻通通都藏在一个又一个阴影下。
本片气质上在台湾电影中可算是个小异类,用类型片的开头深化至家庭关系,犯罪片的开头结尾去包围的夫夫妻妻父父子子间的支离破碎,更像是一个无可奈何的把戏,仅为了一个合理的交代,别过头去不看缸内的司马光罢了。
片中阿文一家与小玉的重组家庭处处体现着传统家庭的无所适从和失败,父母忙于工作疏于教导,是实质上的无能抚养;子女无论从身体与心灵均流离失所,无所依靠。
即便阿文以越过世俗规则和善恶伦理的界限去补救,实际上也是以碾碎了另外一个“阿和”菜头的生命来换取。
个人的苦难和困境永远得不到世界的问询,只能依靠一己之暴力重新扳回轨道,以罪恶掩盖罪恶,不过又是一次无力的往返跑游戏。
阿文向妻子琴姐袒露这一罪行寻求谅解之时,阳光破云而出撒到二人站立的青青山顶上,投下重重阴影。
本片结尾,阿和用自行车后座载起了母亲琴姐,一如当年阿和的快乐时光,只不过二人位置已互换。
童年的阿和在自行车后座看着树叶间撒下的是阳光斑驳觉得开心有趣,琴姐看到还是一个接一个的阴影。
影片第三幕最有力的几个点:阿和与黑轮重逢时见到他的断臂,菜头死前终于在车外而不是车内抽烟,父亲举起石头砸向菜头,翻阿和旧物时翻到一叠的父亲送的印有“把握时间,掌握方向”的笔记本,结尾母亲坐在阿和车后座看透过树缝的阳光。
这些瞬间之所以有效是因为影片前半段都铺垫过相同的元素,电影到收尾阶段时再次触碰这些元素并赋予新的意义,所以有Pay Off。
影片开端黑轮的手掉入汤中的特写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当他露出断臂再次提起汤时观众能立刻联想当时的画面,从而与阿和的愧疚感共情。
同时因为感受到同一元素所在的不同情境的对比,也能更直观体会到阿和的成长。
菜头第一次找阿和时因为在车里抽烟和阿和发生争执,第二次同样情境下阿和强调上次因为这件事被老板责骂,菜头承诺不会再发生。
当他在车里等阿和时,手里把弄着一根烟,最后还是去车外站着抽,这一车内车外抽烟的对比令角色丰富了许多。
他再次理所当然地找阿和帮忙说明他没把上次是最后一次的承诺放在心上,所以当他遵守承诺在车外抽烟时是令人意外的。
给人一种他在变好的暗示,可能这次之后他真的不会再骚扰阿和。
妙的就是阿和的父亲正是在这个时刻杀害了他。
如果没有他死前的正向暗示,父亲的行凶会削弱很多,因为观众不会为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惋惜。
父亲举起石头的画面是和阿豪讲述司马光故事时司马光举起石头的画面是对应的。
这处重复并不明显但却隐喻意义很大,司马光用石头砸开的是自己用以躲避的阴影,父亲也是,他砸的是自己顽固蛮横的外表下无力帮助孩子的绝望。
“把握时间,掌握方向”是影片中重复最多的元素,除了笔记本上印的以外,父亲的练车场,驾校老板办公室的横幅,父亲给学员演讲时的背景板,包括父亲时常念叨地都是这八个字。
父亲第一次将笔记本送给阿豪时,只是一个很日常的动作,铺垫意义却很大。
因为这八个字就象征父亲,父亲的教育方式和爱的方式,最后阿豪房间里一叠没用过的父亲送了十几年的笔记本,象征着父亲的爱和教育一直是压在阿豪心中包袱,也是他最终选择自杀的直接原因。
结局阿和骑自行车载母亲的段落真的很美,整部影片道不尽的家庭关系的错综复杂,其实都源于视角和立场的不同所致的误解和伤害。
片中第一次出现自行车,是母亲提起阿和小时候,他总让自己骑车载他几个小时都不让停,不骑就耍赖晚上不睡觉,母亲至今也不知道原因。
结尾她坐在阿和的车后座时,她意识到眼前划过的树梢和阳光,耳旁拂过的风有多美,她真正代入了儿子的视角,才开始理解儿子。
除了这些主要的重复元素外,影片也通过一些简单的重复手法帮助叙事。
比如阿豪自杀前和父亲讲述自己罪行前,都出现了天空乌云密布的镜头,暗示即将来临的死亡。
重复还可以帮助交代影片中的时间跨度,哥哥刚死的时候,阿和在辅育院值日时推着餐车下坡,最后撂下餐车在操场狂奔起来。
而他再次推起餐车时已经安安分分,还在人打饭时还制止其他学员的不规矩行为,他变了个人。
再之后两场戏,广播通知说阿和刑满释放,走出辅育院时等在门外的儿子已经会走路了。
几场简单的戏和重复元素的利用,立刻将时间跨度和阿和的成长交代清楚,简洁有力。
设计了重复元素,想要达到效果还得大手笔强调,不然观众会忘。
钟孟宏强调得很多:断手在汤里烫的收缩起来的大特写,这种画面不易忘;菜头最后一次抽烟前在车里拿着烟也留了很久的特写,有足够时间解读他的心理过程;最后父亲的笔记本被手作废品时,怕观众理解不到对父亲的指向性,还要母亲添一句别让你爸看见,这些点导演用了力,所以片子整体解读难度不大。
但是如果导演明需要观众落后于信息的地方,他也把握得很准,在影片揭示阿豪的死和菜头的死之前,观众没有任何暗示足以提前猜测到,两次云的画面的重复,也只有在揭示之后才有意义,这是另一种方式,对观影当时的作用不大,但留有回味的余地。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也许是午后你走出管教所的门你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做这种事你没什么朋友你的哥哥死了他曾经是你的榜样他就这样死了青春是短暂是无处发泄但有的人甚至活不过他的青春比如亲爱的哥哥错过的花期还有机会死去的人将永远消失只要世界不毁灭明天依旧会有太阳升起来但总有人得不到阳光普照也总有人找不到阴影藏身你弄大肚子的小女生爸爸妈妈接纳了她一直以来欺负你的人他也死了是爸爸杀了他——————————音乐————————陈建和等一下吃完饭到舍房整理东西准备出院花的心,藏在蕊中空把花期都错过你的心,忘了季节从不轻易让人懂为何不,牵我的手共听日月唱首歌黑夜又白昼,黑夜又白昼人生悲欢有几何春去春会来,花谢花会再开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愿意让梦划向你的心海春去春会来,花谢花会再开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愿意————————词作者————————(词,厉曼婷)厉曼婷代表作有《花心》《笑红尘》《两两相忘》《那么骄傲》。
阳光普照看完了,最让我心动的角色竟然是菜头。
但是我最不喜欢的却是菜头喜欢的阿和。
先说喜欢这件事。
菜头出来以后就来找阿和,其实理由可以有很多。
但是菜头却一直都只是在怨阿和没有第一时间去看望他。
而且说了不止一次。
而且菜头和阿和表示过,去砍黑轮,他至今没有后悔过,即使为此受过罚。
菜头的确说话真真假假,但我觉得这句话他是真心的。
我甚至觉得他对阿和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但是反观阿和呢?
他撒谎推脱责任,内心讨厌他哥,从小偷鸡摸狗。
这就是品行坏啊所以为什么菜头还这么喜欢阿和是不是小时候只有阿和陪着菜头玩,所以菜头觉得为阿和做任何事都毫不犹豫。
是不是阿和在菜头面前不止一次提过他哥优秀,他讨厌他哥,所以菜头才在阿和他爸谈话的时候那么羞辱阿和他爸,让我感觉还是在替阿和出气。
菜头后来不断找阿和,让阿和帮他做事,怎么看都是感觉,菜头就是一直拉着阿和,如果再次犯罪也要有阿和陪着他。
菜头说不会再阿和店里那辆车里抽烟就真的没再在里面抽过烟,对阿和真的是说到做到。
在车面前说“这又不是硫酸,是咖啡”怎么听都像在撒娇。
还有菜头说过一句,“我本不想再和你谈心事了”,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菜头小时候的心事都是可以和阿和说的。
总之,菜头就是典型的底层人民,而且是无依无靠的底层人民,别说他是坏人之类的话了,如果他不这是这样活着,不一定被谁欺负的吃不上饭呢。
而我觉得那些看似良民,但却有违良心的人更像恶人。
这篇文章如果让你感觉不适,那可能是我的三观不正。
上一次震撼我的一个家庭的史诗是《地久天长》,仔细想想那也不过十个月之前的去年三月而已,《阳光普照》我也愿意称为一个家庭的史诗,同时它又有点《江湖儿女》那种小人物的挣扎,所以这三部电影给我的感觉有许多交汇的地方,可是,有别于同样是大陆电影的《地久天长》和《江湖儿女》那种被时代裹挟的宏大背景,《阳光普照》没有一点时代的影子,它只属于一个家庭的史诗,是那种台湾特有的人文情怀,是单纯的故事,是父爱是母爱,是生而为人就想拥有的被爱的感觉,是渴望被人爱的欲望。
我常常思考,我是不是在看优秀的韩国电影和台湾电影的时候下意识地戴上了有色眼镜,我真的有仔细的思考过这个问题,很遗憾,答案好像是真有那么一点,我戴上的有色眼镜,并不是觉得别的电影不好,而是我个人内心里认可的电影艺术,是很多优秀韩国电影和台湾电影也恰好想表达的,那种关注每个普通人内心世界,最渴望的被尊重、被理解、被爱的感觉。
以下可能涉及轻微剧透,请谨慎观看。
电影的前半段主要讲的大儿子许光汉为什么会死,电影的后半段小儿子阿和为什么会变成混混。
我这么说,应该很多人不同意,因为电影其实是把一家四口的线索都单独拿出来说的,他们的孤独和交汇,一直贯穿了整部电影,其实到最后他们也没有影像上的交汇,电影里的他们留在世间唯一的交集,甚至是唯一一家四口同时出现的画面,只存在于电影海报里,是的,他们一家四口只有在电影海报那张照片里,才真的站在一起过。
很多人应该不会理解许光汉为什么会死吧,那样一个帅气阳光善良处处为别人着想,聪明努力勤奋也有上进心的男孩,为什么会在20岁都不到的年纪,选择了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甚至在自杀之前,都是那样的平静,没有歇斯底里,没有情绪的爆发,甚至都没有给父母留下遗言遗书,就这么孑然一身的选择了离开。
可是我理解他啊,他累了,如果每个人都说你很厉害,都对你抱有希望,那你到底是你自己还是别人脑海里的那个儿子、同学、邻居、学霸、男孩呢?
没有想清楚这个问题,或者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没有办法变成坏人,那就只有让那个还没有变差的优秀的我,永远留在你们的记忆里了啊。
许光汉发给心爱的女孩子的最后一句话里说了,每个人都有阴影,累了就可以躲在自己的阴暗里,哭一哭然后收拾好情绪继续晒太阳,可是他没有,于是他去了另外一个地方休息了。
阿和是多余的,是家庭里被忽视的那个,到后来,可能唯一给他爱的妈妈,都有些放弃他了,他只剩下了用坚硬的外壳去对抗世界,可是他运气比哥哥许光汉好,一个意外的女孩怀上了他的孩子,他成为了丈夫和爸爸,他在即将坠落谷底的时候,抓住了那根被人爱的稻草,他是真的幸运啊,被爱救赎,最后也获得了爱。
妈妈是很认真的妈妈,他把自己的爱平分成三份,分给了爸爸和两个儿子,只是有的人选择拒绝她,有的人接受了她,她尽到了一个妻子和母亲所有的义务,她看似是最没有存在感的角色,但是其实是最难的人,她为家庭牺牲的最多,她是家庭里最伟大的那个。
爸爸就是华人世界通用的爸爸,要面子的爸爸,不善于或者说羞于表达感情的爸爸,他嘴硬,他不耐烦,他顽固,他有许多缺点,他的爱藏得很深,深到所有人都没有发现,深到他自己都不认为那是对家庭的爱,他觉得那些只是应该做的。
说起来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日常生活里这样的人应该是一定去会被误会被嫌弃的那个人吧,人们最后还是要说他是因为性格缺陷,才导致了一切的发展吧。
可是,你们总说爸爸不了解你们,你们真的有了解过他吗?
你们如果把他当作最重要的人,去真正的了解他一次,你们会发现他的爱,再多就要溢出来了啊。
看电影的途中,我一度有些身体发抖,其实全片除了最开始的一幕有些血腥,其他地方基本没有激烈的冲突和高潮,导演甚至是有意识的娓娓道来,刻意的放慢了那些冲突,那些歇斯底里,可就是在那些平淡里,你如果也曾渴望过爱,你都会有反应吧。
和《大佛普拉斯》更多的关注于每个人内心的宇宙的明暗不一样,《阳光普照》更多地关注的是一个家庭的情感扭系,四个人选择了彼此,可能这不是必须要维系的关系,可家,是你真心想要获得爱以及给予爱最多的地方啊。
我还是想念台湾啊。
后补充一些:驾校很有亲切感,我整个2019年的大半年时间都耗在驾校里,看着就亲切。
菜头这个角色其实没有那么恶,他出狱后的所有理由,都有它的合理之处,换做你,不一定不比他更纠缠不休。
讲真,林生祥加分太多,这部电影我存了很久了,看之前一直都没有特别大的兴趣,因为看了简介说是家庭故事,我个人不是太喜欢家庭故事,(应该是下意识有点不喜欢太煽情),但是发现是林生祥的配乐,立马就决定今天就看。
我爱林生祥,那首《面会菜》一定要在我的葬礼帮我放。
看完《阳光普照》,想起了去年的一部电影《地久天长》。
不仅因为王景春的那句话——"希望中国电影阳光普照,愿所有的爱地久天长"两部电影有太多的相似之处。
一个家庭,两个儿子,一场事故,一次人生!
一个家庭。
都是发生在普通家庭里的故事,一个大陆,一个台湾。
《地久天长》的故事发生在上世纪80年代的中国北方,刘耀军和王丽云是一对普通的工厂员工,在他们身边有着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
一次意外事件彻底改变了命运发展的走向。
几十年之后,容颜俱老的他们再次相聚,却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阳光普照》的主人公是台北的一户普通人家。
阿文是驾校的一名教练,成天把驾校的训言挂在嘴边——“把握时间,掌握方向。
”俨然是一副严父的姿态。
琴姐经营者一家美容店,与丈夫相比,琴姐不管对孩子或者是其他人,都温和了许多。
一次意外事件,使本来就摇摇欲坠的普通家庭雪上加霜。
两个儿子。
《地久天长》里,刘耀军、王丽云夫妇有两个儿子。
一个是亲生儿子刘星,一个收养的孩子刘星。
在亲生儿子刘星遇难之后,他们收养了一个孩子,也取名刘星。
《阳光普照》里阿文、琴姐也有两个孩子。
一个是引以为荣、成绩优异的大儿子阿豪;一个是惹是生非、不愿承认的小儿子阿和。
一次事故。
《地久天长》的故事源于一场溺水事件。
好友家的小孩唆使星星在危险区域游泳,最后导致星星溺水而亡。
刘耀军和王丽云夫妇因为此事,远走他乡,一生介怀。
电影《阳光普照》的开头就是一段砍人事件。
阿和因为被黑轮欺负,叫上了自己的好朋友菜头,准备教训教训他。
菜头手起刀落,黑轮鲜血四溅、手臂掉落。
这也为之后的悲剧事件埋下了伏笔。
被迫卷入的局外人。
《地久天长》的另外一家人,沈浩的父亲母亲。
因为孩子的无心之举,造成挚友一生的痛苦。
他们甚至把孩子带到刘氏夫妇面前,任由他们处置。
归根到底,发生这种事情也不是他们的错。
《阳光普照》的菜头。
《地久天长》那家人没错,菜头亦没错。
菜头为了替朋友报仇,二话没说、仗义相助。
可换来的是什么?
阿和在法庭上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即使在阿和出狱之后,也没有探望菜头一眼。
在他身陷囹圄之时,家中困难。
无人援手。
他后来的霸道无情固然可恨,但他就不可怜吗?
一次人生。
《地久天长》。
养子刘星不愿只做前一个刘星的替代品,离家出走,杳无信息;刘耀军因为年轻时的冲动,欠下了风流债,悔恨半生;最后刘氏夫妇回到了故乡,面对同样白发苍苍的老友,恩怨皆了。
刘星在漂泊多年之后,也回到了久违的家。
他们的人生虽然历经波折,但最后还是大团圆收官。
《地久天长》讲的是情!
《阳光普照》,阿和出狱之后洗心革面、浪子回头。
每日努力工作,希望可以和之前的自己划清界限。
父亲在痛失爱子之后,开始思考自己和小儿子之间的关心,甚至不惜为爱杀人。
电影的最后,你很难定义他们的未来,到底是美好还是如旧。
开放式结局。
正如电影里的那几句台词——“这个世界,最公平的是太阳。
不论维度高低,每个地方一整年中,白天和黑夜的时间都各占一半!
”《阳光普照》说的是命!
都是帝后级别的表演。
王景春咏梅相辅相成,相得益彰,拿奖拿到手软。
从柏林到金鸡,一路披荆斩棘。
《阳光普照》里的两位主演陈以文、柯淑勤演技也同样不俗。
电影里有这么一幕,大儿子阿豪跳楼自杀后父母的反应。
陈以文饰演的父亲表情痛苦、无奈、不知所措,拿捏的恰到好处。
果不其然,影帝桂冠花落他家。
柯淑勤虽然憾失奖座,但她的表现也可圈可点,依旧是无冕之后。
So long,my son《地久天长》里,刘耀军和王丽云夫妇不再将第二个刘星当成第一个刘星。
第二个流星最后也和养父母和解,回到了家里,而且还带回一个对象。
《阳光普照》里,阿文从之前的“只有一个儿子”到最后的“只有一个儿子”。
他谅解了阿和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他也在痛苦中学会了去做一个称职的父亲。
so long,my son!
谨以这两部电影献给天底下所有的父亲以及所有孩子!
「阳光普照」导演钟孟宏谈创作、演员、角色,台湾电影未来的样貌:人就是生活在光影里面,这同时是我对摄影的一种执念,我们拍照是拍人在光影下的状态,而离开了拍照,人仍旧生活于光影的世界,如果将这概念延伸到剧情片,会是什么样子?
那是我非常好奇的,而且也非常执着的,因为我本身就非常喜欢摄影,我非常在乎这些东西。
拍片的时候并没有想到用影像表达光影,可是拍完后才发现,我不自觉真的用光在讲故事,人与天气的连结与冲突很有趣,这是我后来才想的东西,但一切都很本能式的,也不自觉。
当我在摄影时,看见很棒的东西的时候(不管是景或演员),我不用等导演Cue,也不用跟摄影说要Pan哪(水平运镜),当下我就能判断,也可以知道拍完这场戏后还缺哪颗镜头,是缺特写还是缺远景,马上能反应,也包含后期的剪接,都在我的掌控,以前我会觉得满辛苦的,现在对我来讲,这个东西就真的是我比别人多一个机会,我有无穷的武器与力气做这件事。
做电影最重要的,还是与你一起工作的伙伴,可以每天跟喜欢的人一起工作,结束后一起吃美食,如果附近有好吃的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当然是最开心的。
当我用同理心且为人父、为人子的角度去看的时候,情感不自觉就跟着打转,我的心境就像是片中拍摄的小卷风一样,跟所有角色都完完全全在旋涡里无法脱身,包括哭戏,就让情感流泻,不想像以前一样刻意介入剪掉了。
其实陈以文(片中父亲)的职业构思很久,之后突然想到驾训班教练不断地教开车,但这些人却很难实际掌握自己的车子,计程车和驾训班,都踩着不属于自己的车,就跟人生中的迷惘一样,于是就设定成驾训班教练。
餘韻是生活里有些说不清楚的东西,(片尾)留下了空白,但真正的是,那个空白后面你想到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妈妈想到什么,也不知道老天爷,或太阳公不公平,我只觉得,它反射出每个人想到的事,什么东西有没有触动你,想到一些事情?
如果没有,那就没有。
拍一个不了解的人,就是在了解我自己,我不喜欢把个人经验放进电影中,都是透过观察来塑造角色和剧情,从陌生人聊天的经验中,慢慢会知道「人」的轮廓,也会渐渐知道什么样的人会讲什么样的话,就把这些「人」带进我的电影中。
我们这代50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真的让我惊艳的演员就属戴立忍、陈以文这些人,他们从年轻一路演戏至今,我觉得就是要有个位置给他们,让他们尽情发挥,剧本完成时,二话不说直接找陈以文来演,他也是少数演员中,能把台词背得滚瓜烂熟,而且举手投足间的情绪都相当精准。
我真的觉得台湾电影的未来就是要靠这些好演员,常有人问我台湾电影的未来怎么办?
没怎么办,就是努力写好剧本,然后找这些好演员把它演出来,不要再消耗这些人了。
希望让台湾电影更好,让观众知道台湾一直有电影工作者在做好片子想跟大家沟通,让这个产业更有力气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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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伦理情节剧,至少比《地久天长》好太多了,论剧情大体也比去年大陆几个爆款丰富。只是台词写得太尴尬了,人物经常不说人话,过多莫名的煽情,父亲这个角色煽情起来简直就是金句狂魔,似乎这几年的爆款台湾电影(《大佛》、《爱他》)都一些金句会被截图出来散播到社交网络?但是格外注意本片背景充斥着道具注解,这个比对话有意思得多。论拍太阳,还是李沧东有灵气。
太多繁复的与影像重复的口述,太少影像本身的东西。
像一篇散文,而不是电影。情节都是说出来的,而不是演出来的。补充,阿豪拿司马光砸缸的故事为隐喻,如果他知道司马光有一个优哉游哉的独乐园,大概不会把自己困在缸里,而是寻找自己的独乐园吧。看来还是国文没学好啊。
仿若宿命,用伤痕来弥补裂痕,父与子在身份的对立和互换中达成某种和解。过曝的阳光里没有阴影,阴霾只能躲进心里。许多镜面的作用和人物间明暗交替很好看。过长过散的时间线稀释情绪。刘冠廷要继续发光啊!
由头到尾,阿文都只有一个儿子。整部电影下来,他与阿和,互视对方为空气,一如沙漠上污浊、暴烈的干燥气团。彼此间,只发生了一场有实际内容输出的沟通对话。我印象中,如此窒碍隔膜的家庭父子关系,在华语电影里,也是罕有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群像风格,维持了强烈的紧绷偾张,连监狱肥仔,断手黑轮之类的小配角与怪趣味,都令人信服不已(更不说古惑仔一世人的菜头,他居然还主演了《消失情人节》)。前半段的摄影和剪辑,无限逼近十年华语最佳。拍头大浪之下,形销骨立的老父,扬弃过往的败子,满目疲惫的母亲,拖着各自的阴影,继续伫立、行走,躲藏其中,相依在这人世。
2019/11/1(五)16:40in89駁二,晚到10分鐘!整個廳只有一個人!故事講得不好,有些對白寫的生硬不自然,小兒子少年輔育院坐牢,大兒子跳樓,父親殺人!建和出獄後,若是有去看菜頭,菜頭之後是不是就不會死了呢?為什麼這片能入圍11項?金馬自從阮經天得影帝之後,就越來越爛了!
釜山电影节的时候,本来选了此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删掉了,现在终于看到了。这几天本来就够丧的了,结果这片竟然还这么丧,看完整个人都不好了,而且不是马男那种佛系丧,或者我们与恶的距离那样看的很痛苦但最后还是有希望的样子,这片就是让人觉得人生再也无望的那种彻底的丧。不合格的父母,分崩离析的家庭,哥哥这个角色很特别,华语片中很少见,一个乖孩子的崩塌,应该让更多父母看到,引起警觉。
可怜的菜头
有几场戏拍得极好,但很多时候又很拖沓。
电视剧观感极强。想讲的事情太多,导致时长过久,电影前后略显割裂。不过导演着眼小人物的视角从没改变,电影最后的落脚点还是好的;太阳照常升起,被阳光普照的我们,最终还是要踽踽前行,面对生活。
?
看的时候心说,跟《大佛普拉斯》气质很接近啊,完了一看导演,《大佛普拉斯》的监制啊。钟导演让我想起早期的杨德昌,都是人间剔骨专家。
一种看似厚重深沉实则僵化儿戏的人文观与历史观,狗血冗杂的设定不是问题,为所有设定寻找确实的出口才是问题。
有时候生活很荒谬,你明明紧握着方向盘,却感觉不到手掌。有时候生活很夸张,你明明一直在向前开,却发现走错方向。公平的太阳不断释放温暖,可永恒的燃烧,意味着加速消亡。懦弱的影子不断逃避悲伤,可短暂的沮丧,反而是一种补偿。经历过苦难,才会接纳彼此的黑暗。被命运灼伤,才能成为彼此的太阳。钟孟宏所捕捉到的,应该是下午五点钟的阳光,是黑夜来临的前奏,夜色刚刚苏醒,白昼尚有余温,在这黑白交叠的时刻,是一天当中人心理变化的波动点,最富有感染力,也最易于表达。林生祥的配乐为电影增添了一丝梦幻色彩,摄影中规中矩吧,最大的问题还是出在剧作结构上,虽然人情味拍出来了,但是“家庭”二字却始终没有严整的塑造出来,人与人之间的情绪传达没有层次,仅仅停留在文本表面,阿豪与菜头是遮云蔽日的戏剧转折,有效但让说服力打了折扣。
不做舍弃的塞进了太多内容 主线线路不清晰 场景依靠太多对话 那不是高明那是啰嗦好么 只能用不必要的广告式推进镜头来掩盖冗长 电视剧感极强 很难想象台湾电影已退步至此
司馬光故事在講的就是另一個自己,多希望被發現,最後只有自己能救自己,因為沒人發現
因为《寂寞的游戏》,终于把这部“想看”了三年的电影给看了,司马光故事在这部片的意义让我进一步理解了袁哲生的表达。但不觉得这部片很好(这还建立在我对台湾的影视有偏好之上),节奏好奇怪,过渡不自然,导演叙事能力感觉不行,尤其是山中自白那部分,简直是败笔中的败笔,我真的目瞪口呆,难以想象得了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奖的电影居然用如此偷懒又乏力的方式去讲述事情的经过。这种情况下还拍那么长,看得我不耐烦,不停地点开进度条看还剩多久,遑论情感共鸣了。
笑倒,精致烂片就是说这种,导演过分相信自己的才能并将其充分运用,最为灾难。台词太糟糕,感觉像初稿直接用上了,哪来那么多不接地的衔接和解释。摄影还行,监狱里用光很漂亮,但有些拍摄视角也是够奇怪,接的两个俯拍大远景感觉都不对,像氛围到位了突然被泼冷水,二人镜头也只会切正反打。还好巫建和是个会演戏的,勉强撑到最后,能拍到两小时也是够了。
尽管摄影、配乐、表演都好,但是合在一起就太需要耐着性子看了,人物关系讲的细碎,最后还把人讲没了,剧本真心是有点糙,剧情可以再精炼点,话再少点,然后把人物生活好好描写一下,搞一些阴天晴天的摆拍太无聊
不知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