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悲伤……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立春是立冬的春天,立冬是立春的冬天,春夏秋冬只一个四季,误了的风筝,便都落在了柳川。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小河&寻谣计划《秋柳》:堤边柳,到秋天,叶乱飘。
叶落尽,只剩得,细枝条。
相当日,绿荫荫,春光好。
今日里,冷清清,秋色老。
风凄凄,雨凄凄;君不见,眼前景,已全非。
眼前景,已全非;一思量,一回首,不胜悲。
🎈我之前看到过一群乌鸦在打架,一群乌鸦欺负一只乌鸦。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本来想要上去阻拦,但是我就站在原地,看到那群乌鸦欺负她。
那只乌鸦很无助,它在挣扎,它被啄得遍体鳞伤。
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就站在原地不动。
🎈我年轻的时候有好多男人围着我转,那我现在呢,只剩下我一个人,你觉得我会很寂寞吗?
但我一点都没有,我现在充满着活力。
我自己都觉得很奇怪的,如此感受着生活的意义,世界的颜色如同玫瑰一样迤逦印刻在在我的脑海中,想做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看完之后,仿佛在照镜子,因为身边就有这样的人。
很多人觉得这部电影文艺病,搞些有的没的,两个男的爹味又猥琐,女的不知道在干嘛。
但别忘了,虽然片中大家看着还很年轻,但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立春更有可能已经四十岁了。
距离他们的青春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二十年了。
1.立冬与立春三人中,如果用世俗的眼光来看,立春是最成功的,已婚,能每年全家出去旅游一次,有女儿上学。
家庭条件不差,事业尚可,而他到这个年纪了,还能被寿司店女老板夸“长得更讨女孩欢心”。
足够让中年男人半夜笑醒了。
上在回忆中,立冬和柳川都说过,立春当年何等风华正茂,女友轮着换,是宠儿,是焦点,是大家都艳羡的存在而立冬,虽然算是第一男主,但他应该是全片最难演,也是台词最少的。
好多情景下,我们观众内心都忍不住帮他把心里话脑补完了。
但他始终一言不发。
他说他总比哥哥差,明明也会跳舞,也不敢于在人前展示。
他做不到像哥哥一样,总是侃侃而谈,社交能力优越,仿佛天生就适应这个奇怪的世界。
其实,与其说哥哥比他出色。
倒不如说,哥哥的帅气和北京人本身的底气,给了他信心和自恋,让他早年与这个崇尚强者的世界处得比弟弟立冬好多了。
立冬,常被哥哥调侃是“怪胎”。
怪在哪,怪在他突然放弃了北京口音。
怪在他总是沉默,还怪在他总是阴郁的。
或者说,他的一切特质,都在与这个崇尚强者,要求外向,要求男性要主导一切的世界格格不入。
因为他是不够强,但他也无心去变成另一个哥哥,去变强。
所以他敏感,关注细节。
当他知道柳川讨厌北京口音后,他可以立马放弃北京口音。
他对自己暗恋柳川一事感到焦虑与不安,为自己的越界耿耿于怀。
最后,柳川点出立冬的床很小简直是神来之笔。
一个被忽视着长大的孩子突然就跃然纸上,也解释了全片立冬为何总是缩着睡觉,肢体语言也不舒展。
父亲不理解他口音变了,哥哥整天说要带他去看看脑子。
但他们都不是真正地关心他,甚至没人给他换一个真正的,适合他的床。
而立冬的一生,也就一直蜷缩着,去适应这个不适合他的床。
而立冬就是幼稚,他倔强地赌气,即使长大了,也不换床。
或者说,已经是习惯了。
在他心中,对感情和爱的要求既高,也低。
高就高在,他宁愿多年孑然一身,也无法忘记多年前对柳川的一个冒犯。
低也低在,明明父母忽略了他,但又把房子留给了更弱势的他。
所以他对他们也多有怀念。
无论怎么样,他都记得哥哥待他的好。
而哥哥对他的一些习惯性的贬低,调侃,语言上的暴力,他都已经习惯了,甚至不会反抗。
2.柳川一个因搬家来到北京的女孩,天然就因为口音和外地人的身份被排斥,再加上,她还是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女生。
太过漂亮的女生,尤其是外来的,在进入新环境时很容易招来争议。
立春已经忘记自己也欺负柳川了。
但柳川最后居然选择了欺负过他的立春做男友,而不是更体贴的立冬,甚至在多年后重逢,她仍然会和立春亲近,也不拒绝他的走近和暧昧。
很多人可能就觉得剧本莫名奇妙,甚至爹味。
柳川本质是一个缺爱的女孩。
在北京时,父亲常出差,母亲倔强自强。
作为弱者,尤其是女性,被教育的就是,在这个崇强的世界里,最好的庇佑,就是被强者爱上,成为同样夺目的存在。
何况,她也有这个资本——美丽。
但柳川知道,她和立冬,可能才是更懂彼此的弱者。
他们都受过环境和世俗的排斥,都没有办法像立春一样,做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
但讽刺的是,当年她掉下后海,救她的,却是立春。
立冬自嘲说,他总是样样不如哥哥的。
是真的不如,还是慢了一步,还是时机不对,已经不知道了。
这就是现实的无奈,可能是懂彼此的人,却无法救我于水火之中。
因为这个世界,终究是强者说了算。
所以柳川,还是选择了立春。
她很讨厌北京腔,讨厌那一套强者的话语权逻辑,但又不自觉地驯服于那一套逻辑,任由着立春对自己予取予求。
立春语带轻蔑说:川儿随便。
她是真的随便吗?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这么多年只交了屈指可数的男友,和民宿老板始终也没有越过雷池。
说到底,就是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强者形势下的,她作为弱者的生存方式罢了。
而在出国后,她好像成长了,也成长为一个可到处落地的人,在酒吧唱歌,在异国生活,落过水的她还敢一个人去划船。
但终究是半吊子,柳川说自己来日本,是因为民宿老板和她说,这里和她的名字一样。
但她自己的意愿呢?
她想要去什么样的地方生活,想要什么样的爱人呢。
面对民宿老板的追求,面对立冬,她退却和选择性遗忘。
忘记立冬的冒犯,也忘记隧道。
她还是想不通,或者说还是没坚强和有强有力的意愿去主宰自己的人生。
或者说,青少年的霸凌,失恋,发现父亲有另一个家庭,搬家,远走他国。
大多的变故,让她感觉到人生原来是这么不可控的。
她还是没有摆脱自己作为弱者的生存模式。
而这次重逢,立春这个强者也显出了弱者的一面——不行了,却又坚持在柳川的房间过夜,向外人展示自己雄风仍在的一面。
而民宿老板也向柳川袒露了内心的秘密。
原来,看着是强者的人,也是在装而已。
那她该何去何从。
3.柳川和立冬本来立冬可以凭借一腔深情,成为现今网络上最流行的纯爱战神。
但导演,或者说编剧更明白,那不是人。
立冬和柳川是很神奇的一体两面。
他也不可避免地去模仿和学习立春的那套逻辑。
全片中,他也不可避免地有过一些很像立春的时刻,例如问柳川:石黑一雄也想泡你吗?
而对比起同样读石黑一雄的民宿老板,他的反应其实更正常一些。
但也同样是无所适从。
但在不相熟的人面前,立冬可以退下。
在柳川这个他喜欢的异性面前,他做不到这么就这样离开。
他便学起了立春的那套腔调。
毕竟,柳川不是和立春在一起过吗?
他想求证,但又无从求证,只能反问立春有没有和柳川睡过。
男人的自尊心和争强好胜心之后,可能是觉得自己这样的讨论是可鄙的,可能是为自己的亵渎感到愧疚,也有可能是他单纯觉得自己挺欠揍的,居然觊觎哥哥这个强者喜欢的女人,他选择自扇巴掌。
立春的反应也很有意思,可能是自觉卑鄙,也自扇巴掌。
立春曾说过,立冬是柳川的代言人。
立冬是懂柳川,也最在乎她。
听得懂她口音的细微变化,记得她做过的傻事,自己对她做过的错事。
她教他怎么开摩托艇的时候,他学得最仔细 。
她在隧道里维护他,让他开口讲他的笑话。
记得他说过的话“不会在世上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是第一个发现他的床太小的人。
柳川和立冬,日料店女老板都说过一个故事——看到一群乌鸦欺负一只乌鸦的故事。
那只乌鸦,影射的其实就是她和立冬。
立冬是弱者,她也是。
但最后她依附了强者,立冬成了那只落单的乌鸦。
落单的乌鸦被这个强者的世界和世俗的逻辑伤得遍体鳞伤,她想救,却不敢了,因为她逃了。
她只能成为旁观者,眼睁睁看着这只落单乌鸦被伤。
就像她心中对他,有怜,或许也同样有爱,但始终是埋于心底。
而立冬呢,可能有过冒犯的愧疚,但多年的生活磨灭后,或许他也明白了,在现有的世界运行法则里,他什么也做不了。
又有什么可计较的呢?
自从柳川决定和立春在一起,他们就再没可能了。
从近来,立春是他哥。
从远来说,没有立春,这世俗的逻辑就不是他们能挣脱的。
而两个弱者,没有契机,也没勇气和意愿去主宰自己的命运,也学不懂怎么更真诚地相处,一个装着哥哥的腔调,一个学着北京大妞的“随便”。
立冬几次鼓起勇气说的“那晚的月亮又大又圆”——要不你现在摸一下?
“你的口音变了”——你是说我声音变老了?
柳川在逃避。
最后KTV之后,两人难得有了同频的坦诚,谈到了彼此这些年的经历。
但立冬最后还是在跳舞后选择了退后,没有像立春一样推开那扇门。
善良,懦弱,闷骚,感情洁癖……你可以想到很多词去形容他,又或许都是他。
人本身就是复杂的。
就像他明明说了不要留下任何痕迹,却还是留下了那卷录音带。
只是录音带录的却是柳川唱的干音《OH MY LOVE》,因为他觉得她唱干音就很好听。
另一种程度上,他履行了自己的遗言——不留下任何痕迹。
但在柳川心上留下了他的痕迹 ——OH, MY LOVE。
月亮为什么会又大又圆。
因为月色真美=我爱你。
你懂的,却特地忘了。
我心中美好又羞愧的回忆,却是你失恋后最想忘却的记忆。
两个弱者,偏偏用强者的方式去生存和试探,最后只能深深地伤害了彼此PS: 三个人都演得很好,但鱼旦的角色的确是最难的。
他演得很好。
这是一部难得轻盈的电影。
严格意义上来说,《漫长的告白》不是一部简单的爱情片。
在电影里,爱情只是一个情绪产生的元素,更重要的是,这关于一个空间中感情的纠葛。
整体的气质就像这个电影原本的名字柳川(yanagawa)一样,存在一种多义性,一种是对空间的情感,一种则是对人的情感。
电影讲了一个很简单的事情,家住北京的两个兄弟立冬和立春去到柳川看望二十年前的恋人。
张律导演阔别十年,重新回归华语片的创作,风格上已经和国内时期的作品如《芒种》、《豆满江》中的表达相差甚远。
前《风景》时代的张律影像,生猛且冷冽,讲的是人和环境的关系,镜头对准的是凋敝的工厂和村落中的人物困境。
《漫长的告白》沿袭的是张律后《风景》时代的母题,讲的是人与人的关系以及人与空间的关系。
电影里存在两个空间,一个是立冬,立春两个兄弟居住的北京,两个兄弟同时喜欢的女孩柳川也曾经住在这里。
一个是柳川,二十年之后阿川的落脚点。
北京的空间是旧的,萧瑟冷清,从电影开始,张鲁一饰演的立冬从医院缓缓走出,找人借烟,向旁人告知自己的病情,一年是立冬的最后期限。
立冬的生命期限,这是电影中为数不多明确的时间概念。
柳川的空间是新的,悠闲静谧,时间也是模糊的。
于是,在电影中我们可以看到的是,立冬、立春、柳川、民宿老板都在语焉不详地谈论过去,时间被模糊之后,可贵就是人与人之间最直接的感情接口。
立冬和立春试图把旧空间的情愫和时间意识嫁接到新的空间里,冒然地闯入,挤压了原本舒适的氛围,人为地制造了一些感情上的涟漪。
从生活的本质来说,涟漪不过是一次偶然的力的作用,偶然只能激起情欲,但情欲之外的一汪湖水的变动只能依仗更深的情感。
《漫长的告白》表面上在讲一个多角恋的故事,但和经典的多角恋情不同的是,张律导演并不在意感情的那时那刻,而是着重于感情的此时此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立冬和立春都是为了完成对过往的回溯来到柳川,哥哥是为了佐证过往存在的真实性,弟弟则是在生命消散的当下,弥补自我拼图中缺失的感情部分。
电影中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片段,立冬和立春来到柳川驻唱的酒吧,等到柳川唱完一曲,走到桌前,坐到两人对面,随口说了声“来了”,极少的寒暄,二十年的时间被轻描淡写,仿佛时间并非流失,只是暂停。
也就是说,真正的烦恼的根源是在于谁先在意其中失去的那段时间。
辛柏青饰演的立春步入中年,家境尚好,表面上的自信从容,其实是对自我身份的认同。
立春去到柳川的动机,是来自于对不辞而别的阿川的好奇,以及对庸常生活的突围。
立春步入中年,有一种时时刻刻都想展露出来的傲慢姿态,是即使面对多年未见的女孩也要展示出来的甲壳。
这样的傲慢本身是来自于对当下自我的怀疑以及对过往自我的肯定。
立春是旧空间的既得利益者,凝视周遭的一切。
立春刚到民宿的呱噪以及对老板中村大树的敌视,其实是感受到了新空间的压迫,旧空间的人无法适应新空间,就显得尤其笨拙。
于是,立春寄希望于旧情人柳川对自己感情,寄希望自己的情欲带来的短暂适应,也寄希望于在新的空间里找到旧空间的痕迹。
但立春的尝试是徒劳无功的,他忽略了长久以往的生活惯性,忽略了感情中本真的一面,当现实提醒到自己的时候,他就成了电影中最沉重的那个部分。
张鲁一饰演的立冬则是一个典型的失语者形象,常年孤身一人,能喝酒聊天的也不过哥哥立冬一人。
立冬出生在北京但放弃了北京的方言,在传统的空间里显得格格不入。
立冬看似用一种轻盈的姿态对待和柳川之间的感情,实际上是因为立冬对自己过往记忆的信任。
立冬是哥哥眼里的怪人,总是没头没脑的想起一些在哥哥立春眼里不曾发生的记忆,比如圆月的拍手,比如对柳川的逾越,比如在柳川穿行而过的隧道和笑话。
立冬的感情从始至终都是模糊且暧昧的,但立冬感情又是最有分量的,立冬的失语是面对柳川之后主动的靠近,他自信于柳川之间感情的连接,所以立春总能拼接上记忆的差值,所以即使面临相见和离别也可以不疾不徐。
立冬是电影里最珍视当下的人,所以,当立冬面对重逢和离别才能做到真正的从容。
柳川的饰演者倪妮在电影中贡献出一段相当精彩的舞蹈,在电影里,那个片段轻松洒脱,是电影的神来之笔。
三人同行,谈起过去的事情,各自都有各自的期许,立春期待用以前教会柳川的舞蹈来与此时的柳川交换感情,立冬搬出的则是圆月中拍手的记忆。
但柳川是轻松的,她是真正挣脱出过往的人,旧空间的一切对柳川来说只不过是一个符号。
柳川叙述自己逃离的原因,是因为父亲的消失,但这个解释未免太过于牵强。
柳川游离的勇气其实是来自于她对感情的态度,柳川在意的是感情中那些美丽的部分,所以当面对立春的时候,她会直白的讲出,喜欢你是因为你“不负责任的随意”,当面对立冬的告别,也可以讲出,“我是不会送的”这样话。
当所有人离去,只有自己留在还留着情感余味的空间里的时候,柳川也会想起那个落单乌鸦的寓言,有些柔软的部分,柳川留给了自己和值得心疼的旁人。
《漫长的告白》拍出了人和空间缠绕不休的纠葛,也少见的直面人和人之间最真切的琐碎和日常情感,空间承载了一切情愫,就如同在柳川运河中荡漾的木舟一般,木舟载着人,但运河总有尽头,感情可能会被隐藏,但也总会被发现。
喜欢这部电影,不仅仅是因为张律导演阔别多年的回归。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部电影挣脱了传统院线爱情电影的桎梏,拍出了一种真正轻松的情感氛围。
对于观众来说,这样的电影至少说明了一个事情:对于周遭变幻莫测的空间,我们为数不多能确信的只有对彼此的感情。
作者| 北海的梵高 原文首发于公众号| 末见
英文片名Yanagawa,是柳川的意思,在国内上映怕没市场,所以取名《漫长的告白》。
故事娓娓道来,叙事顺畅,不难懂,但有一些“神性”的小细节的寓意不好懂。
比如,弟弟为何要哥哥揍他?
也许是对自己不能爱女人的不认同。
同志在直人界里,如同一只乌鸦被一群乌鸦殴打的孤单,大概如此。
民宿老板的女儿消失了几天,是什么寓意?
那个模仿小野洋子弹吉他的女人,家里只剩下一道门,挺有意思。
很多角色活得像个诗人,神神叨叨的弟弟、随意来去的女中学生。
女主角跟日本老太太言语不通、鸡同鸭讲,却能在感情上获得一点共鸣,有意思。
弟弟骑自行车载着柳川,拍的是水中倒影他们的踪迹,柔美的镜面皱褶,这一段很美。
弟弟说要讲一个笑话,是什么笑话?
大概是上帝跟他开的笑话,他灵魂爱上了柳川,身体上却无法爱。
因为他在少年时看到她的胸部时,就说“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幸福了”,因为他意识到自己无法在肉体上爱她。
漫长的告白,大概就说他为了她而开始不说北京话。
剧中人很多是孤独的,屈身而卧的时候是孤独的,这是人类在子宫里的样子。
哥哥的妻子的言语动作把大家从含蓄的诗意中拉回了现实。
日本老太太活得很坦然,她年轻时不缺男人,老了却孤身一人,却不觉得寂寞,因为世界对她来说还是玫瑰般的绮丽。
女主角跳舞的片段太美了。
现实总不是那么完美的,很直男的哥哥却花心,痴念的弟弟却貌似性无能。
爱她的民宿老板,却已有孩子。
里面数次提到石黑一雄。
以上是从同志的角度来看。
如果是从直男的角度来看,会觉得这个弟弟太闷骚做作了,让人受不了。
三星半
由倪妮和张鲁一主演的《漫长的告白》于8月13日上映。
前有《独行月球》,后有《小黄人》《杨戬》,这部文艺话痨电影在合家欢氛围浓厚的暑期院线票房表现平淡,是意料之中的事。
同时,豆瓣开分6.8分,以及一些相伴而来的性别视角的讨论,大概也起到了雪上加霜的劝退作用。
上映第一周过后,排片就开始在一些小城市消失。
电影《漫长的告白》官方海报。
对很多观众而言,比起两位具有知名度的主演,导演张律是一个有些陌生的名字,但其实他已经执导筒多年。
出生于吉林,朝鲜族导演张律此前长期在韩国参与影视事业。
他的《春梦》《咏鹅》都能在当年度豆瓣最佳韩国电影排行榜上排到前10。
他的电影风格冲淡而富有诗意,早年常被与洪常秀相比。
因为片名常为两个字,他也被称为“二字诀”导演。
而《漫长的告白》,原名也是两个字,《柳川》。
擅长在作品中展示东亚跨国性(transnationality)的张律,会在影片中如何处理不同空间、不同语言、不同身份认同的角色之间的关系?
与此同时,和同档期、同出自东亚导演之手的《分手的决心》类似,《漫长的告白》在上映后也受到了性别视角上的质疑,但它真的是一部迂腐的“男性凝视”电影吗?
本篇文章就从《漫长的告白》中出现的关于口音和语言的有趣展示说起。
在作者看来,前者成为隐匿的爱的能指,后者则和流动的空间一起氤氲出一种跨越国境的寂寥。
此外,与片中出现两次的石黑一雄相呼应,影片使用不可靠的叙述和“魔法瞬间”挑战线性逻辑与叙事,带领观众穿梭在现在与过往、现实与虚幻之间。
文章最后,作者还将围绕这部电影的“男性凝视”争议提出自己的想法。
需要注意的是,这绝不是唯一一种理解影片的方法。
《漫长的告白》就像一首太朦胧的诗。
诗歌写得太朦胧,就得承受被误读或者不读的代价。
撰文 | 雁城口音、多语言与空间的流动性看完电影以后,想到一个逗趣的问题,谜面是“曾和大导合作有家喻户晓的代表作、最近有新片上映、在异国出演女主角、片中大量说外语并被其他角色夸成是大美女”。
大多数人可能都会答“汤唯《分手的决心》”。
其实这个谜底也可以是“倪妮《漫长的告白》”。
和马思纯、王俊凯主演的《断·桥》同天上映,《漫长的告白》虽然也由两位具有知名度的演员主演(倪妮、张鲁一),热度和讨论度显然不及前者。
当然两部电影的影响力和口碑,又更不如前两周上映,“以一己之力盘活院线”的喜剧片《独行月球》。
电影《漫长的告白》剧照。
上映隔天,《漫长的告白》豆瓣开分定格在6.8分。
这并不意外。
影片中,亲兄弟立冬(张鲁一饰)和立春(辛柏青饰)到日本寻找两人十多年前共同爱过、又不告而别的姑娘柳川(倪妮饰)。
在这趟旅程中,很多隐藏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虽然如影片标题所暗示的,《漫长的告白》看似具有狗血爱情片的特征——开篇就介绍立冬得了绝症、亲兄弟爱上同一个人、“悬浮”地发生在异国他乡——但它实则是一部剧情极不明朗的文艺话痨片,且一定能给冲着“浪漫爱情”噱头进入影院的观众一种茫然的、被诈骗的心情。
既不叫好、也不叫座,《漫长的告白》在我私人体系内却仍然被认为是一部具有趣味的作品。
这种趣味可以从我看这部电影的源头开始说起:导演张律。
这是一个对很多观众而言有些陌生的名字,但其实他已经执导筒多年。
出生于吉林,朝鲜族导演张律此前长期在韩国参与影视事业。
他的《春梦》《咏鹅》都能在当年度豆瓣最佳韩国电影排行榜上排到前10。
我在几年前看过《春梦》,冲淡而洗练,确是“事如春梦落无痕”,整部电影都充满着春恨的气息。
张律执导电影《春梦》剧照。
所以对于《漫长的告白》初始的好奇心,就是来自于“跨国电影创作者”张律:他的首部“归国电影”(使用中国场景、中国演员)会是怎样?
擅长在作品中展示东亚跨国性(transnationality)的他,会如何处理不同空间、不同语言、不同身份认同的角色之间的关系?
我并不意外地在《漫长的告白》里发现了这些要素。
上文中说以为《漫长的告白》是浪漫爱情电影的观众大多会失望,其实并不是说片中没有浪漫。
相反,张律埋的最深的伏笔就是立冬对于柳川的爱,而语言和口音成为了这份爱的能指:影片一开头就借立春之口说到立冬在高二那年决定再也不说北京话;在日本相遇后,立冬在第一时间辨识出柳川的口音变化(同时立春的反应是:“川儿不是一直这么说话么?
”);影片中后段,柳川和立冬又探讨了口音问题:原来柳川刚到英国时太寂寞,只有对着广播学口音;而到了尾声,立冬去世后,柳川追忆起往事,终于揭开谜底——当年她举家搬迁到北京,大家都嘲笑她的南方口音,只有立冬站出来,通过做一个“不说北京话的北京人”的怪咖方式,转移了群体嘲弄的目标。
电影《漫长的告白》剧照。
立冬对于柳川的感情是欲盖弥彰的。
有趣的是,他的眼神和动作都表示了对柳川的感情,唯独没有用语言表示,即使在这部话痨片里每个人都说了过多的话。
但这份感情的盖棺定论却恰恰是通过口音来揭示,就像是没有一个字说到了爱,但是每一个字都是爱本身。
罗兰·巴特在《恋人絮语》中有异曲同工的表述:“诚然,爱情与我的言语有一定的联系,但爱情无法在我的写作里面安身。
”更有意思的一点是立冬和柳川口音变化的对比。
立冬为了柳川改变口音并坚持多年,但他在重逢后才发现对方早就放弃了当年的口音了。
这种时间和脑回路上的差异,才让人怅惘,知道来者已不可追。
实际上如文章开头所说,倪妮在《漫长的告白》里的英文台词也很多,而且英伦腔浓重。
起初我觉得用力过猛,像中山大树的日式英语在这部生活化的影片里可能会更符合角色身份。
但略一品鉴,又觉得很妙。
英伦腔和苦练过的北京腔一样,烘托起了柳川的人物底色——她看似和立冬不同,不想做怪咖,而企图融入环境、不惜把细节打磨到最好。
但同时,她又因为青少年时的迁徙经历和原生家庭的创伤被反复连根拔起,而显得游离、茕茕孑立。
电影《漫长的告白》剧照。
除了中文和英文,《漫长的告白》也有大量日文台词,以及部分韩语台词(显然是常年活跃在韩国的张律创作前史的介入)。
除了角色的母语台词,你能看见中国人说日语、中国人说英语、日本人说英语、日本人说中文……他们在不同的场合里用母语或非母语,与同族或非同族的角色对话。
一段有趣的对话发生在立冬和中山大树之间。
在用日语互相打招呼后,立冬用日语问:“你是不是喜欢阿川?
”而对方切换到并非第一语言的英语回答:“我选择不回答这个问题。
”顿时拉开与立冬的距离。
然后话题一转,聊到中山大树手上的书,作者是石黑一雄。
中山大树说自己在英国伦敦见过石黑一雄。
两人此后又恢复用日语你来我往。
电影文本之外,作为用英文写作的日裔作家,石黑一雄的移民身份丰富了关于身份和多语言的讨论,和藏于镜头之后的导演张律的经历进一步产生共振。
电影《漫长的告白》剧照。
在《漫长的告白》北京的一场映后谈里,我问了张律关于“多语言台词”的问题。
“我们现在生活在一个全球化的时代”,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所谓的,全球化时代。
疫情发生之前,在韩国街头听到中文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这个回答中出现了两个形容词,“全球化”和“前疫情”。
这多少也形容了张律电影生涯的上半页。
千禧年后受到全球化的福泽,又尚未有疫情的侵扰,空间上的流动是一件轻巧的事。
所以我们在《漫长的告白》里看到,即使立春起初对于出远门旅行有所抗拒,但下一秒两人就出现在日本街头。
张律的前一部作品《福冈》,拍摄的也是两个韩国青年到日本寻人的经历。
电影《福冈》剧照。
东亚空间在张律的镜头里不仅是亲切的、相邻的,更在精神上提供对照。
《漫长的告白》开篇在北京,辛柏青的北京腔扯出许多北京本土地名,回龙观、后海、西单。
地名成为地域特征的直观标签。
当主人公们来到日本,故国的记忆却和异国的风景产生联结。
走出小酒馆,立春就对着街景与河流说:“这不后海么!
”让坐在北京影院里的观众发出阵阵窃笑。
和中国女主角同名的日本小镇柳川,则成为这种跨越国界的照应关系更明显的象征。
在张律的电影世界中,无论主人公的肉身是否抵达异国,都氤氲着一种跨越国界的寂寥。
母语不同、成长环境和性格迥异的角色聚在同一空间——在《漫长的告白》中是中山大树家的民宿——南腔北调地说起自己的经历。
有的对酒当歌,有的只言片语。
偶有彼此抚慰的瞬间,但每个人终究要在自己的世界里独自前行。
透过屏幕,观众们亦能在这份流动的乡愁中,找到弥合割裂的共感。
实际上,在近两年的东亚三国电影里,我们能看到越来越活跃的跨国界的创作互动。
开篇说到的中国女演员做主角的韩影《分手的决心》、跨国界选角的日影《驾驶我的车》、更早前同样也改编自村上春树的韩国电影《燃烧》……
电影《驾驶我的车》剧照。
同时,有些矛盾的是,我们又活在一个受疫情影响、无论在物质还是心理上都日渐割裂的世界,以至于张律回答问题时,在“全球化时代”后,又补充了“所谓的”。
所以在这个时刻,看到拍摄于前疫情时代(2019年)的《漫长的告白》,人与人、空间与空间之间,尚可以用这样的距离互动、共情,这不免让人产生了一种时代维度上的怀旧与乡愁。
佩索阿在《惶然录》里,就这样感慨:“是怀旧症!
出于对时间飞驰的焦虑,出于生活神秘性所繁育的一种疾病,我甚至会感怀对于我来说毫不相干的一些人。
如果我每日在大街上擦肩而过的诸多面孔之一消失,即便它们并非所有生命的一种象征,于我没有任何意义,我也会感到悲伤。
”不可靠的叙事与魔法时刻上文提到,《漫长的告白》中提到石黑一雄,而且是两次。
或许,很多人看完《漫长的告白》一头雾水的原因之一就在于,张律把很多梗埋了却不点破,石黑一雄就是容易被放过的一个暗示。
除了刚才说到的,石黑一雄的移民身份和影片中的多语言相互照应外,石黑一雄的创作母题也与《漫长的告白》不谋而合。
从《远山淡影》到《长日将尽》,石黑一雄擅用第一人称叙事。
但不同于古典主义小说,他通过主人公的言语反复,来体现叙事的不可靠性。
比如《浮世画家》中,主人公长篇大论地描述生命中相当重要的一个事件,但紧接着就感慨:“当然啦,那天下午我在多摩川庙宇里的原话可能并不是这样。
我曾经多次讲述这不同寻常的一幕,说的次数一多,这个故事就开始具有自己的生命。
”语言上自相矛盾的根源,在于时间、情感、创伤所导致记忆的丧失和扭曲。
往往是在叙事进展到中后期时,读者们才逐渐发现这个看起来把故事讲得事无巨细的叙事者,内心深处一直回避的伤疤。
《漫长的告白》中,对应石黑的第一人称叙述的,是不同角色间高密度的对话。
影片一开始,观众就被丢进一个高语境空间中,角色的前史与动机只有随着对话的推进被慢慢剥开。
关于过往的追问潜在地组成影片的核心,也作为立春立冬兄弟俩旅行的目的。
要回答追问,需要潜入时间的河流,并排除情绪的矫饰与干扰。
电影《漫长的告白》剧照。
然而,影片的几个主要角色都算不上坦诚。
立冬对自己的爱意和病情都守口如瓶;柳川最常说的一句话是“有这事儿吗?
我不记得了”,在立冬去世、人去楼空后,才缓缓说“我想起来了”;在影片中后段,中山大树终于对柳川告白,同时还坦白自己有一个女儿,观众才猜测出此前神出鬼没的女高中生的真实身份。
立春是看起来最坦荡的一个,坦荡就坦荡在所有人都知道他谎话连篇。
上一秒还在和弟弟说“我有十多年没想起川儿了”,下一秒就对柳川振振有词地说“我没有一天不想你”。
无论说的人还是听的人都没当真。
这些表述上的语焉不详和自相矛盾,让《漫长的告白》偏离了有明确议程的线性叙事,让观众和角色一起反复穿梭于线下的时空和历史记忆之间。
在角色表达之外,一些具有神秘色彩、模糊真实和虚幻界限的元素,则进一步打碎叙事电影的常规逻辑,让影片更像是一场半梦半醒间的秉烛夜游。
片中设置了多条因果关系不明的叙事线,而张律有时更直接用跳剪打乱时空关系。
电影《漫长的告白》剧照。
比如会发现,上一个镜头柳川刚独自躺在一艘游船上驶入深夜的河流,下一个镜头里,她就打开房间的门,迎接立春的到来。
省略了衔接和解释,时空之间的断裂和角色行为的矛盾指向模糊而丰富的可能:或许两个场景之间的时间被裁切了,也或许这两个镜头发生在根本不同的两天,又或许那条夜航船只出现在幻觉、梦境或象征之中。
影片中有一些场景更明显地游离于主线剧情之外。
穿学生制服的神秘少女是一个典型。
她总是突然出现,和任何角色都没有明确关联,只是随机碰撞产生简短互动:在公园里她遇见柳川。
后者尾随她到了一个房间,里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玩偶,颇具神秘主义气息,镜头戛然而止;后来她又深夜出现在民宿门口,当立冬和她搭话,就迅速走开。
在影片后期,观众才能推测出她和中山大树的关系,但她的玩偶、和父亲的关系,以及最终为何离家出走,仍然留白成谜。
电影《漫长的告白》剧照。
如此务虚,《漫长的告白》同时却很密集地使用真实元素与虚构性做对撞。
如文章第一部分中提到的,张律用真实而具体的地名巩固叙事的空间性。
地名之外,还有人名。
除石黑一雄外,当立春兄弟泛舟河上,船夫向他们介绍,柳川的名人有妻夫木聪、小野洋子。
后者更是亲身在影片中出现:兄弟俩在街头漫步时,听到一阵歌声,敲开街边的门,就是小野洋子本人在弹唱披头士的《Oh, Yoko!》。
这种奇幻与现实元素的杂糅,也与近两年东亚三国的一些电影代表作产生互文:《偶然与想象》里的魔法时刻(magic moments),《驾驶我的车》中八目鳗的故事,《引见》结尾的海滩梦境……在接受ECRIT-O的访谈时,滨口龙介说:“电影是将现实如实拍下的艺术,因此在描绘非现实之物时多少有些力有未逮……很多时候仅仅对现实亦步亦趋的话,往往什么都不会发生,很无趣。
因此,我在意的是如何在不破坏其既有逻辑下,把现实中绝少出现的事情包含进去。
也即在保证现实的完整度下,生成一种对现实似是而非的感觉。
”穿梭在现在与过往、现实与虚幻之间,《漫长的告白》也把握着类似的“似是而非的感觉”。
在一些时刻,能指超越了所指而独立存在,漫游在河上的船只、突然出现又消失的少女、记忆中相互矛盾的叙述、说到一半就卡住的笑话……就像诗篇里最瑰丽、飘忽而难以阅读理解的瞬间。
争议与质疑:依旧是迂腐的性别角色设定?
文章开头抖了个机灵,把《漫长的告白》和同样最近上线的《分手的决心》联系在一起。
其实,除了同档期、同出自东亚导演之手,两部电影还有一个共同点:在上映后都受到了性别视角上的质疑。
在这两部电影的评论中,出现了一个高频词汇,“男性凝视”。
很多影评人都以此为角度发表观点,像“陀螺电影”就写过一篇《〈分手的决心〉是一部迂腐‘直男癌’电影吗?
》。
其实单从文本上看,本不应该意外:《分手的决心》中赤裸裸地出现了男主人公手持望远镜偷窥女性的画面,而《漫长的告白》里,立春和立冬加起来可能问了柳川至少十次:“xx(男性角色)是不是喜欢你?
”
电影《分手的决心》剧照。
实际上,这两部电影引发的争议并非巧合。
在近几年的电影评价舆论场中,性别成为一个愈发热门的维度。
我并不认为是一件坏事。
但在这两部男性作者的电影中,即使我保持了一贯的审视目光,诚实地说,“男性凝视”却并没有如预期般刺痛我。
篇幅所限,单聊《漫长的告白》。
其实在观影过程中,我心中的“警铃”不是完全没响过。
“N男一女”的设定,很容易把女性拍得像猎物和欲望的客体。
除了“xx是不是喜欢你”,更容易让人感到不适的是立春对立冬说:“川儿很随便的。
”看起来是男性之间把女性当做性资源推让的典型时刻。
但为什么我并没有立刻被这一幕激怒,并盖棺定论这是一部“男性凝视”作品?
首先是因为,电影创作者和角色之间是有距离的。
角色说的话,并不一定是影片的中心思想(如果真的有“中心思想”存在的话),而需要结合上下文判断。
比如在这个场景里,在立春说完“川儿很随便”之后,立冬突然表示:“哥你能打我一下吗?
”并在立春拒绝后,打了自己一巴掌。
立春惊讶后,也扇了自己一巴掌。
这可能是这部沉闷的片子里出现的最直接冲突,也让人窥见两兄弟关系里的暗流涌动:立冬对哥哥不满、纠结、反抗,又有些“血浓于水”叠加“人之将死”的手下留情。
电影《漫长的告白》剧照。
虽然立冬在影片中反复被形容为怪咖,但异性缘更佳的立春,其实也背离了传统的阿尔法男性范式。
他擅长言不由衷、张口就来,但其实这种虚张声势的底色是中年失意的人生。
努力保持年轻时混不吝的风流样子,还是不得不成为一个为学区房烦闷上火的“阳痿”男人。
张律早年间的作品,经常被拿来和洪常秀作对比。
确实,洪常秀也喜欢拍类似的角色,被驱逐出公共领域的知识分子,只能溃败到百无聊赖的生活之中。
《北村方向》中,主人公从重复的酒窝到重复的被窝,对不同而相似的耳朵伪善地说着陈词滥调;《这时对,那时错》捕捉的也是男与女的套路化的小城府,即使意外重重,但注定一无所获。
区别在于,拉镜推镜之间,洪常秀把导演和角色的距离拉得很开;而张律给他的角色们都蒙着一层温情,像是一个家庭的大家长,因此观众容易把角色的谈吐当成创作者的心声。
电影《这时对,那时错》剧照。
对《漫长的告白》的欣赏,另一个原因是其中女性角色的塑造,并未落入男权结构里的性别窠臼。
在接受“骨朵”采访时,张律分别用几个“反性别常规”的词,形容了三位主演在片场的风格:张鲁一是“哀愁、美丽、静水流深”,辛柏青是“妖娆、风情万种”, 而倪妮则是“洒脱、帅气、王者风范”。
影片里的柳川确实是这样一个飒爽、独立的角色。
柳川的独立并不体现在对往事的洒脱原谅,而在于这个角色虽和立春、立冬等男性角色有交集,但仍然保留自我意识。
你几乎可以想象在一部没有立春和立冬的电影里,柳川仍然存在于与她同名的小镇上。
毕竟这部电影原名叫《柳川》,这就是属于柳川的电影。
她在立春和立冬缺席的几十年经历过扎实的人生、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心路历程、云淡风轻地唱自己的歌。
保持神秘、保持力量、保持敏感。
影片中我最喜欢的一段对话,就发生在女性主体之间。
柳川和居酒屋的老板娘相对而坐,柳川用中文说起自己的一个梦,梦里有很多乌鸦把一只乌鸦压着打。
这是影片中她第一次透露出先前面对男性角色时收敛的脆弱。
而居酒屋的老板娘微笑着用日语回复:“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相信一切都会好的。
”
电影《漫长的告白》剧照。
总的来说,《漫长的告白》注定不会是一部在大众层面上叫好叫座的影片。
诗歌写得太朦胧,就得承受被误读或者不读的代价。
但我挺享受读这首诗,即使知道它的落落寡合,亦不想宣称我是“唯一正确地读懂它的人”。
只是恰好它让我感到一种海德格尔式的孤独:“孤寂包含着更寂静的童年的早先,蓝色的夜,异乡人的夜间小路,灵魂在夜间的飞翔,甚至作为没落之门的朦胧。
”本文为独家原创内容。
作者:雁城;编辑:青青子;校对:贾宁。
封面题图素材来自《漫长的告白》剧照。
去年八月在上海看了小河的寻谣计划演出,唱到了片中出现多次的《秋柳》。
当时第一次听,很惊讶,这哪里是童谣?
《秋柳》寻谣计划·杭州站 live版 - 小河 - 单曲 - 网易云音乐 163.com堤边柳到秋天叶乱飘叶落尽只剩得细枝条想当日绿茵茵春光好今日里冷清清秋色老风凄凄雨凄凄君不见眼前景已全非眼前景已全非一思量一回首不胜悲当年竟教小孩这样悲壮的歌。
记得小河说采集到这首童谣时很惊喜,美国民歌的旋律如何在近一百年前来到中国,又是什么机缘让弘一法师填了词,其中的细节我们无从得知。
《秋柳》放在这部电影里,自然契合。
眼前景,已全非,立春也好,立冬也好,阿川也好,都是活在过去的人,九斤老太似地老把二十年前和人心不古挂在嘴上,听着像调侃,心里也认真。
所以在二十年后重遇时竟像隔了二十分钟再见那么自然,所以在街头起舞也得那么恣意而郑重。
片中的柳川简直不像真实存在的,更像一个真空地带,想回到过去和活在过去的人在这里聚集,相遇,那些房间陈设不变的人,说话方式也不变的人。
哪怕口音变了,声音也没变。
他们幻梦般地度过这段其实并不漫长的时光。
阿川在石窟酒吧里两次唱起《秋柳》,截然不同的情绪和呈现。
和经营酒馆的老太太聊天之后,她好像放下了曾经对那只受伤乌鸦的视而不见,即使她们语言不通,情感传达却毫无阻碍。
和四人先前对话的强力介入和语言障碍的中止截然不同。
但回到北京,她推开门,看到立冬的房间空空荡荡,床那么小,想到他蜷着的模样,又是不胜悲。
立冬总是一个人,就算和哥哥在一起聊天也是一个人,三个人时也还是来来回回蹬着自行车的一个人。
只有在柳川和阿川泛舟时的短暂笑谈是有来有往的二人状态。
如果说立春和阿川总是不禁回到过去的习惯里,立冬则从来就没走出来过。
去到柳川,兄弟二人加上阿川变成三人行,再加上民宿主人,发展成四角关系,却一点不热闹,清冷得很,还都是一个一个的人。
不禁感慨这部开幕片多么适合平遥以及平遥电影展。
昨天和观影的小伙伴在平遥街头闲逛,惊讶于空落落的商铺和街道,以及到处贴着的招租二字。
而刚刚开幕的平遥电影节也和片中的柳川一样笼罩着乌托邦式的聚会气氛。
片中有一幕,立冬在柳川街头摆出随口胡说的模样:有些东西,来不及扔,就烧了。
其实哪止于东西而已呢?
片中人物的背景和足迹遍及中日韩英,背叛的父亲,出走投靠远亲的女儿,看着不相像的兄弟,她和他的故乡同名,隐藏着的亚洲乃至世界的图景和深处的历史线索隐隐地发着光。
这告别漫长吗?
也就两个小时。
片中的人们希望它是漫长的,既然前方无处可去(立冬)或者只能回去(立春)或者一无所知(阿川),除了告别,他们还能做什么呢?
所以要坐船,可以慢点,再慢点,可以在俯身穿过桥洞的一片漆黑里,唱一支短歌。
映后张律导演说自己十年没拍华语片,诚惶诚恐,拘谨小心地鞠躬感谢大家。
还说到电影不是全明白了再去拍,而是为了明白去拍的。
记得小河说过,《秋柳》也有欣的一面,无常也是一种好事。
弘一法师的绝笔,四个大字,悲欣交集。
欣在悲的后面。
立冬在酒馆说起那个冷到结冰的日本笑话时,素不相识的老大爷笑得前仰后合。
看完这部电影走出小城之春,怅恍中打开群消息,看到的是科长在开幕式领衔的大型蹦迪现场,不禁不合时宜地哈哈笑了几声。
对了,片中更常出现的约翰列侬的《Oh my love》,个人理解的最好的情歌,最好的情感。
它唱出了只如初见,正如安德烈·布勒东写的“我找到了,爱你的秘诀,永远作为第一次”,也唱出了爱的广阔,不是狭窄的你和我,而是彼此的双眼和心灵可以触及的博大世界,那么清晰,那么富于创造性,看到原本看不到的东西,开启前所未有的感受。
https://music.163.com/song?id=1475050Oh my love for the first time in my lifeMy eyes are wide openOh my lover for the first time in my lifeMy eyes can seeI see the wind oh I see the treesEverything is clear in my heartI see the clouds oh I see the skyEverything is clear in our worldOh my love for the first time in my lifeMy mind is wide openOh my lover for the first time in my lifeMy mind can feelI feel the sorrow oh I feel the dreamsEverything is clear in my heartI feel life oh I feel loveEverything is clear in our world那么美好的感情,只在阿川的歌声里,她可能也不太相信,所以总是低低浅浅地唱它。
民宿老板的女儿,缺失父爱,喜欢音乐,有一整个屋子的娃娃,突然消失。
居酒屋的老板娘,年轻时候有很多人喜欢,老了清净下来,也总是觉得还有无穷的事情想要做,不觉得寂寞,听到女孩子失踪的消息,也感叹自己“有时候也想突然消失一阵子”。
这两个人,前者像是年轻时的柳川,后者像是老了以后的柳川。
奇妙的是,这两个人都和柳川很投缘。
民宿老板的女儿是柳川的小粉丝,会唱中文歌曲。
而最喜欢的一个场景,还是阿川喝醉和酒馆老板面对面聊天,阿川含着泪用中文说着乌鸦的故事,老太太用日语说着自己当下的状态,最后捧着阿川通红的脸说她也很可爱,两个人语言不通,却很默契投合。
相比于柳川们的自在、随性和洒脱,立春已经被生活磨得“婆婆妈妈”。
立冬身患重病一句喜欢二十年过去仍说不出口,只能继续纠结地对阿川过去的恋爱经历问个不休。
民宿老板的喜欢说出去就到了终结。
电影名字从《柳川》改成了《漫长的告白》也没能让一部文艺片侥幸成功杀入大众市场,因为影院总共一天只排了一部片,而且只有我一个观众。
纵使如此,我忒么庆幸在看了几部烂片后终于等到了一部非常另人舒服的片子,听说张律导演是一个拍空间感的导演,擅长于在时间空间的变幻当中浮现人在环境下情感流动的底色。
本片是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故事,怎么样把一个四角恋爱拍得不狗血那就来看这部电影吧。
从一个三十岁左右漂泊异乡、感情没有归宿的美丽女人视角来说这三个男人分别代表三种不同的心境。
两个男人分别代表过去的遗憾与青春,一个男人代表现在的遗憾又一次轮回。
有的人是注定要在漫长的等待中无言落幕的,这告白的话语被风被树叶被云都可以遮挡的无力启齿。
本来是一个忧伤的故事,但是被导演这样拍出来,为什么莫名的觉得好看呢?
可能导演是在拍一种心境的情绪吧,当莫名被带入这种心绪后就会感觉一切都是浪漫的,人生就是苦涩的唯美。
从而非常舒服的接纳并爱上了这部片子的基调与韵味,真好!
四个主要演员包括日本老奶奶都演得非常到位,倪妮的歌也好听和应景。
我特别喜欢影片当中有几个特定的镜头,我想这些镜头应该是导演在灯下写本时脑袋里面就一遍一遍过了千万遍的吧,人物、语言环境营造得真美呀!
日本久违了,太喜欢日本的居住氛围感了,清淡,悠闲,从容,柳川这个地方非常想去,感谢导演的旅游目的地推荐😂👏🏻。
我能get到这个片子的点,非常打动我,四星强力推荐。
/Yanagawa 是柳川,也是阿川的名字 /小野洋子 Yoko日本的柳川市是小野洋子祖先的故乡,Grotto酒吧的墙面、车站宣传栏,到处都张贴了她的海报,她身上的悲剧性处处都在暗示电影的走向,柳川,也必定是个充满悲剧性的女子。
小野洋子说:"每颗行星都有自己的轨道,把亲近你的人想成行星,有时只是望着他们转动发光,便很美好。
"秋柳《秋柳》是一首写给成年人的童谣,旋律改编自美国经典乡村民谣,李叔同填词,除了那首“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秋柳》显得更加悲壮。
我看演职员表发现《柳川》的音乐是小河,《奇遇人生》里的小河在做的寻谣计划系列里便有这首童谣。
堤边柳,到秋天,叶乱飘叶落尽,只剩得,细枝条想当日,绿荫荫,春光好今日里,冷清清,秋色老风凄凄,雨凄凄君不见,眼前景,已全非眼前景,已全非一思量,一回首,不胜悲这首童谣,阿川在Grotto唱过两次。
杭州寻谣计划石黑一雄石黑一雄的这条线是中山大树和阿川的连结点,石黑一雄是文坛移民三雄之一,五岁定居英国,照应了电影里不断提及的日本和伦敦。
石黑一雄写过“回忆是我们审视自己的过滤器,回忆模糊不清,就给自我欺骗提供了机会”。
回忆是串起过去和现在的一条线,电影里穿插的一些桥段,阿川看到的河里游泳的人(像是在北京后海冬泳的人)、那条好像不存在的隧道(三个人的记忆都不太一样)、立冬听到的居酒屋老妪唱的歌(我记得老板娘当时都没有张嘴,但立冬说她唱的真好听),都像是一种模糊又错乱的回忆。
石黑一雄作品里面大多是关于记忆的拉扯,《浮世画家》里也出现过画家小野的记忆错乱。
堀留居酒屋堀留的意思是curve your body,人们喝醉了就喜欢将身子蜷缩,仿佛酒精把痛苦凝聚在了一起。
立冬看着立春走进阿川的房间,他很痛苦;立春告诉阿川自己是已经是性无能,他蜷缩着很痛苦;阿川在死后的立冬的床上蜷缩着身子,她很痛苦。
混血女孩与居酒屋老妪混血女孩出现的时候,阿川坐在秋千上陷入某种回忆,下一个镜头她躺在民宿地板上睡着了。
女孩手里一直握着一个人偶,后来阿川来到一间在充斥祭典仪式的屋子,布置着日本女儿节的人偶,仿佛女孩一直在拉扯柳川想到童年的事,后来女孩消失了,就像曾经的她突然不见了。
居酒屋老妪是一个和解式的人物,老年的她看透了人生,她能第一眼就看出并不相像的两个人是兄弟,会心疼立冬眼神里的隐忍。
她说她年轻时候身边也围着很多男人,虽然现在孤身一人,但过得很自由、很快乐,想去实现的事很多,她就像是一根拽着阿川走出回忆的线。
《漫长的告白》剧照乌鸦那只被欺负的乌鸦,到底是立冬还是阿川?
可能他们两个都是。
阿川在北京上了三年学(阿川以为是两年,立冬明确记得是三年),因为外地口音而被身边的人嘲笑和欺负,只有立冬改掉了自己北京话口音,默默陪着阿川;立冬从小性格懦弱,立春说他小时候就是一条死鱼,他也没有任何反驳,在同龄人里应该也是容易被霸凌的小孩,两个人像同病相怜的乌鸦。
阿川说她掉到河里,应该是她自己跳的,立春救下了她,她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
后海,是她和立春相识的地方。
但立春一贯的高傲、花心也伤害了阿川,他却不以为意。
在这里面唯独没有伤害阿川的是立冬,但却因为以为阿川不辞而别是自己摸了她的胸而自责了二十年。
韩国游客影片出现了韩国旅客在船上唱歌,唱的应该是韩国的童谣,可能是因为拍摄团队涉及中日韩,所以要点一下;不得不说,阿川在河边抽烟的清冷气质,和洪常秀镜头里的金敏喜一模一样。
《漫长的告白》剧照
《独自在夜晚的海边》/有的东西,没来得及丢掉,就烧了吧 /阿川心里得有多大一片灰烬父亲-在北京上学的时候,得知父亲在外另有家室,阿川一家去了英国投奔亲戚。
父亲这个角色,她已经缺失了二十年。
中山大树-阿川说在伦敦时,有个日本朋友告诉她:“你就是我的故乡。
”这个朋友就是中山大树,从他们都在伦敦见过石黑一雄,他的女儿是混血就能看出来。
中山大树一直喜欢阿川,阿川也容许这个暧昧之友的存在。
他开着这家民宿,人看着敦厚老实,好像也是一个可以暂时安全依靠的港湾,但阿川等到的,却是中山大树坦白说出“我想让我的一厢情愿就此终结。
”原来陪伴在身边的这个男人,在十七岁时就有了家室,他让阿川想起了二十年未曾见过的父亲。
扮演者竟然是《濑户内海》里的内海想!
立冬和立春-立冬从小缺乏安全感,在哥哥立春的强势下生活着,哥哥喜欢在他面前宣誓主权,二十年过去了,立春早已有了家庭,但提及阿川,好像她还是自己的女朋友。
来柳川的立春还和以前一样不太正经,他和阿川举止亲密,但他终究得回归那个柴米油盐的家庭;立冬心思细腻,爱得卑微,阿川的一句话一个动作他可以记一辈子。
来柳川的立冬最终选择放下,人之将死,他选择将这份爱烧成灰烬。
我想,如果没有癌症,立冬也不会告白。
他活得太憋屈了,在医院外面和陌生人说话,在酒吧给客人讲笑话,人到中年,还是什么都会顺着他人。
这么多年,他默默学习日语,但连自己去柳川的勇气也没有,他永远活在哥哥的阴影里。
立冬说:“你喜欢我哥什么?
”阿川说:“喜欢他不负责任的随便。
”阿川走的前一天,月亮又大又圆,大概这就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吧。
/ 人人好像都爱阿川,最后却只剩了阿川自己 /他们在民宿玩游戏,原本开心的氛围维持没有多久,三个男人都陆续离开;后来随着立春、立冬的离开,她在Grotto独自唱完了《秋柳》。
有的评论说倪妮演戏有点端着,我认为,她塑造的柳川,不仅仅是那个人人都爱的文艺漂亮女孩,说话做事看似随便和淡然,而是一个自始至终都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她需要憋着一股气,需要时刻有人来爱自己,她心里埋着的,是在北京一辈子割不断的记忆。
“立春哥在哪里,哪里就是北京城。
”很多人在北京待再久也真正融入不了,对阿川来说,如果北京没能给她一个家,那这个和她名字一样的地方呢?
立冬说要在世界上不留痕迹,但他还是留下了录着阿川清唱的磁带。
阿川说再也不想回北京,立冬死后,她回去了。
一部颇有巧思、回味悠长的电影,在极弱的戏剧冲突中展现岁月沉淀过的激荡和怅惘,又并不止于爱情,更是种种人生况味。
文/牛三牛不知道是谁,给这部电影改了一个看似迎合市场的名字,我猜大概率不是导演张律。
改名的原因可以想见——够直白,爱情片标签,弱化文艺片调性,增加拉高票房的可能性。
能否拉高票房实在难以证实和证伪,但单就影片而言,片名就跟整体调性产生了偏离。
我还是更喜欢电影原来的片名——《柳川》。
这是张律这次的创作的原点,也是观影之后无尽回甘中的一部分,是一个包含着混沌过去和迷茫未来的水边乌托邦,也是一个被男人凝视又从不归属于谁的美丽女子。
双重指涉,旖旎暧昧。
好多人说观影时成功入眠,我看完后却满是惊喜,像在倾盆大雨的天地间忽然与另一人共同躲进一处逼仄的屋檐,不松弛,多的是会心处的彼此触摸。
上次有同样的银幕观影体验,是在大学礼堂里重看修复版的《一一》。
巧的是,两部片子都有主角去日本重温旧情的情节,也都是中年以后往事不要再提的无奈和苦涩。
电影《一一》截图整体上,《柳川》是一部颇有巧思、回味悠长的电影,在极弱的戏剧冲突中展现岁月沉淀过的激荡和怅惘,又并不止于爱情,更是种种人生况味。
故事关于两兄弟和一个名叫柳川的女子的情感纠葛,始于北京,终于北京,途经隔海邻邦一处也叫柳川的水城。
导演张律用散文式的拍法,把三个人横跨二十年的情感纠葛和人生际遇,拆散成无数闲谈对话、日常琐碎,散点式地呈现在水汽氤氲的城市幕布前,始于世俗,终于世俗,途径的是一处能让你卸下生活枷锁但却抛不去往事重负的桃花源。
先说演员。
这种风格的故事里,对演员的信念感和沉浸感要求是极高的,好在三位主演完成的都不错。
三个角色,一个是貌似无情却最有情的风,一个是静谧流深暗藏汹涌的水,一个是即将被平凡生活淹浇熄灭的火。
影片剧照倪妮的柳川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制,《金陵十三钗》之后再次遇到“对的角色”,是作为演员的运气。
张律导演在映后交流时也讲,《柳川》的故事构思已久,直到在北京见到倪妮才感觉她就是柳川。
影片里的柳川无羁无绊,随遇而安,眼神里都是故事,对一切都是新奇,看似“随便”但一直在苦苦探求自我,她是张律拍给自己的一缕春梦,是俗世男人深夜梦回时的触不可及。
万种风情里,最是那午夜街头的一曲探戈,“青出于蓝”的,是她永不枯竭的生命力。
美绝。
影片剧照张鲁一的立冬最难把握,而他把水流之下的隐忍克制不着痕迹地呈现出来了,鼓楼幻听,庭院春梦,佛前起舞,他懦弱孤独,蜷缩一生,只盼伊人能听懂他未讲出口的笑话,唱一首不用伴奏的英伦情歌。
张鲁一的性格特质里似乎天生带着这种“让女人心疼”的部分,他在广受好评的神剧《红色》中塑造的徐天,也多少有些同款滋味。
苦绝。
影片剧照辛柏青从央视黄金档的“厅局风”兄长角色中走将出来,恰如其分地呈现了一个曾经年少轻狂、如今外强中干的油腻的“大多数”——立春。
好多观众看完感觉辛演得过于油腻,可如果你转身去看看当代都市中那些熟悉的中产中年男人们,会发现张律和辛柏青把这种油腻感和疲惫感拿捏得相当准确。
他才是让大多数人讨厌又最终活成的样子。
俗绝。
还必须特别提及一位让人眼前一亮的演员王佳佳,在片尾部分出演立春的妻子。
几乎原生态的演技,几句唠唠叨叨的台词,几个微妙却能杀人的眼神,凭一己之力,寥寥几笔就把影片从世外桃源的缥缈幻梦整个拉回到琐碎平庸的日常里来。
了不起。
再说故事。
兄弟二人在鼓楼喝完一瓶烧酒相约出游,共同踏上的是一场与消逝抗争的找寻之旅。
区别在于,一个在用求证抵抗肉体的毁灭,一个在用回溯抵抗生命力的消散。
故事缓缓流淌到最后,立冬的好多“怪话”和“怪事”都得到了解释:他年少时突然改掉的北京话,他反复提及的柳川的口音,他总在尝试讲的笑话,他耿耿于怀的满月和清唱,运河的拐弯和他的睡姿。
这些细节上的前后呼应和互文隐喻,构成了这部影片的基本元素。
张律传达的底色仍是悲观的。
立冬片头就说过,哥儿俩已经是两双“死鱼眼”,哥哥被磨平的青春确实已经彻底死去,弟弟在经历了与往事并不彻底的和解后,也随那段时光一起消散。
居酒屋的中野良子对着酒醉的柳川感慨,从热热闹闹到孤独老去,一个人也挺好。
人和人可以在一段旅程中相互陪伴,但自我救赎的过程,终究只能在蜷缩着的一隅之地孤独发生。
就这样,一代代人的命运轮转,经历着千差万别又大同小异的人生。
如同柳川,她无法用父亲的消失来说服自己,为何年少时爱上一个男人竟是因为对方“不负责任的随意”。
明明逃离已久,再次重逢,当曾经不负责任的男人被生活改造得婆婆妈妈,曾经深爱自己却始终未迈出一步的男人也同时站在自己面前,再次选择,她又极容易地陷入当年难以言说的“习惯”中去。
有些事没有道理,很多事更不讲道理。
几十年,当眼前景已全非,看起来已经活明白的自己,终究还是绕不过去那只乌鸦的坎儿,走遍世界,仍旧是在画地为牢的心境里团团打转。
当她遇见另一个缺失父爱的女孩时不会想到,擦肩而过的,又活脱脱是另一个柳川,一个希望靠出走来寻找“柳川”的柳川。
时间度量过生命,解释了多少曾经的困惑,但解释并不解决问题。
关于爱情和生命的奥义,时间终究没有给出答案。
但总有点东西被时间改变过。
恰如立冬和柳川在庭院里的离别。
立冬学会了像他曾经不理解的柳川那样故作轻松地告别,只说一句——“走了”。
柳川也仍旧决不留恋,如风般洒脱——“我不会去送你的”。
都是骗子。
一年后,寒风吹彻北京城,胡同回响OhMyLove。
◎(附:分明更好看一些的原版海报)
能量不可避免地流失,才发觉走过的路都太空了,空得有些难过。理想的对话果然还是只存在于梦里,一拉回现实,便只剩些压着腔调的人,在模仿别人如何说话的过程中:变得厌恶那些不合时宜的语气;不过,电影里至少还有某种东西温和地、没有边界地、不停地显露着,是没有身份的人,以及特定时段的天光。
可以去除俩中年男子(尤其是那后海老炮儿)拍倪妮和池松壮亮的爱情故事吗,这俩意外的还挺搭,强势的中国女人与内敛的日本男人,虽然倪妮绝对 out of 池松壮亮’s league 就是了……
平遥电影节上看的开幕片!第一次看张律的作品,就本故事而言,脚本真心觉得太不适合烘托氛围了,因为我是看了影片简介才过去看的。以为会有很多超真实场景的题材,看完以后有点失望了,台词繁琐掉档次浮于表面,这是中国人应该讲出来的台词吗?再一个就是,立春哥的台词是真的油腻,很不喜欢!很多场景,比较单一,或许还会有有更好的表达!一星给,倪妮的舞蹈!
最为简单的、没有小心思、也不动歪脑筋的电影。面对这样的电影,我会选择原谅它在技术上的不足或瑕疵。每年多看些这样的片,相信整个人都会好许多吧…
柳川拍的很美,看了让人想去旅游,但这又不是一部风光片,张律有点水土不服,不过最大槽点明显是倪妮,美则美矣,但她的表演完全拉垮了整部片,还有优衣库不就是她代言的吗?不明白为何所有外国导演一搭上中国演员就失去了自己的风格。电影不动人,但看完片后的平遥夜晚真是冻人啊
倪妮真是文艺片大女主啊,又轻盈出挑,又随意自然,如鱼得水。辛柏青靠着这个拿金鸡男配一点不冤。兄弟俩是两种人,其实倒更像是一个男人的两种时刻两面内心。从川儿在那个长廊里忽然奔跑开始,我发现这三个人有点《祖与占》的意味。故事虽不鲜见却是个很好的叙事背景与题材,节奏也够饱满,但剧本确实是差一些,角色交代不足人设就略显牵强,日本风格的隐忍与留白没能如愿地呈现出来,相反故事线是缺失的,很多需要绽放出来点题的情节直接消解了。意犹未尽就结束了,曾经的故事如今的答案只能是木讷和怅然么。
只有跟喜欢的人、或是曾经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想起过去的事。不然都是过眼云烟,无足轻重。
莫名其妙的优衣库广告大片
一天三部张律,也是三座城市——福冈、图们、柳川。立刻被俘获,晋升为心目中会拍城市的导演行列。张律很自然地感受着城市起伏的呼吸频率,捕捉着独特的城市属性。所以片名只能是《柳川》,先借用北京的店家之口,点破柳川的清冷,再用一艘艘小舟将远方的旅客送来柳川,有伤情的男人,也有空荡的幽魂,而镜头则扮演着河岸上的过客,又或者远处静观的姿态,承载着柳川收留与抚慰的功能。同样的三人行,甚至是熟悉的布偶和突然消失的同伴,都能串戏到《福冈》。但《福冈》始终在意神秘的女人,在《柳川》里是各怀目的的兄弟。「不负责任的随便」和木纳含蓄的「奇怪」是两个人的性格特点,但又和普遍认知下的渣和傻做出区隔,其实这样的形象放在张律的作品并不新鲜,在韩影里也常见。但妙就妙在这是一部华语电影,它还是提供了大银幕上难得的丰富性。
仍然觉得倪妮缺少电影魅力
飞机上看的,剧作灾难
不敢苟同 就是说太乱了太散了 我连形都看不清了 映后导演自己也说了 太多内容都是现场随意一想一拍的以及 还是喜欢原名 要是原名可能能加一星
#PYIFF2021# 看完最大的感受是希望优衣库赶紧去找这仨人代言。(不过倪妮好像已经是代言人了……
一个命不久矣的弟弟拉着哥哥去异国,见哥哥爱的同时也是自己爱的女人,完成临终心愿的故事,但相比张律之前的韩语片,还是太保守了,幻想和蒙太奇的运用太少太浅
说不出来的不适感,感觉这仨男的都在自说自话。
不是福冈-,是春梦—-—-。全片就池松壮亮一人是一回首 一思量 不胜悲吧,其他两男的毫不正常,不知倪妮看上了他们哪点,虽然同样毫不神秘,但吊打你汤足够了,好歹大部分自然。
非常羡慕张律电影里的年轻人,他们似乎都不用上班。
必须关注记忆与空间。柳川也是后海,是一个忆所。在异乡总有身处家乡的错觉,家乡与异乡在东亚城市空间上具备各种相似性,柳川似乎是中国的也属于外国。时间上则是绵延的,重聚激发出各种往事的重谈,尤其在酒精和睡梦的催化下,时空现实显示出多重性,公园长椅好像有魔法一样。人们只有蜷缩起来睡觉才是“安稳”的。口音成为一条关键的暗线,从北京话与普通话,英式英语从不标准到标准,世界依然会排挤那些口音不同的“乌鸦”。从列侬洋子到石黑一雄,何为世界性?(如果有音乐肯定不会太远了)。亦真亦幻的阿川是柳川是故乡也是不完全可靠的记忆,也可指向东亚的创伤记忆,毕竟她以难以想象的缘由突然消失了一段时间。其实电影中可能也存在鬼魂,而玩偶屋是否是另一种记忆之屋?而北京的房呢,要带走所有装设才能是纯净的?或许依然关于情感上的延续。
導演很認真的拍了一齣爛片,導致我在電影院兩小時漫長的出戲和尷尬⋯⋯然後還⋯⋯吃了很冷的🍔
能听到老太没唱出口的歌,能看见中山大树走丢的女儿,能对着天空拍手,让月亮听到我们的寂寞。看起来对阿川情深义重,却在背后说着她很好睡,可以摸她胸的下流之辞。看到一群乌鸦欺负一只乌鸦,却呆立着没有做什么。知道父亲还有一个家庭,却久久不能从背叛的伤痛里走出。知道你要走,却不知如何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