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171920年,中国最乱的军阀混战时期。
让武术人处于这样的一个背景中,他想表达什么呢?
就是在一个乱世,得主持公道有多难。
47分半说:大大小小的军阀都在打仗,街面上枪多,逃兵多。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一个学武术的人就是两种选择,一个是卖身投靠,一个是开武馆,一个是政治,一个是经济。
但最重要的是,上来讲述的射箭奥秘,片末徐浩峰强调了,这种技术已经失传了,只剩下制造了。
进腰出胸,一开始就牵动着两根弦。
而且你的左脚要向前,那是一种气势的态度。
54分,每次出门前都要把脸对在圆里,对上耳朵你是平衡的,对上鼻梁你是歪的,这是箭士自省的方式,一日不可缺。
这些东西都很有启发性。
2“划勒巴子”对脊柱弹抖和丹田发力要求相当严格。
坐着打一回,就知道什么是不敢留情了。
彼此没了余地,留情就无从谈起,都撤不下来,连人带椅,打翻了再说。
上肢的技法和杀招,都无所不用其极,基本都照脑袋招呼。
片中老于最后整的那个人,把他像纸人一样在手上搓,最后整个一搓死了。
用劲:搭棚,破入膛,断手。
击人如弹丸,先要视对方如弹丸。
没有发力的概念,才能击人于丈外,要学会无意识。
劲路有:抡,攮,捶,擒拿等。
估计老于当年和民国国术馆的老师父学的就是这些东西。
说有个叫张之江的。
这些和枪法也都是相通的,劈崩钻炮横,这都是求圆中方。
两手也要阴阳互换。
因为距离太短,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所以就是一个绝对实力的比拼。
力度,手法,反应,仅此而已。
到了晚清民国,中国的武林基本上都是这么比功夫。
而且是内部比赛,从坐着到趴下,一横一竖就俩字儿。
所以也不至于大失脸面。
很久没给影评起这么虐心的名字了,主要原因是我想到了那个有文采的酒鬼。
以前小时候看七种兵器,就是看热闹。
后来长大了,才知道古龙说的拳就是权——当把男人手中的刀剑拿去后,紧握的拳头其实是对权力的渴望,然后化身成了暴力。
而长生剑,霸王枪之类不过是给这个暴力披上一件潇洒的外衣。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总喜欢描绘梦想,于是,男人在渴望权力的同时,也就给这个渴望的过程描绘出了一个美轮美奂的梦,叫武侠。
于是,徐克李安的武侠可以很浪漫,陈可辛的可以很科幻,梦嘛。
徐浩峰的武侠也浪漫,但我觉得像是重口味浪漫。
之所以重口味,是因为打破了观众早已习以为常的类型片审美。
口味换了,形式变了,但是核还是对权力——算了换个好听的词——自我实现——的诠释。
一个年轻人,目睹姐被奸结果后就疯了,然后从寺庙外墙翻出去就成了主持公道的大侠。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用箭。
一个老年人,苦练多年武术,最终目的只是辅佐一个人成就霸业,最后他辅佐的这个人在下野期间还被弄死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用长枪。
还有个几乎是打酱油的男人,他既不用箭也不用枪主要靠拳,但他也用箭也用枪但主要还是靠洋枪。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个既不忘本却又把老祖宗的东西理解错误的假洋鬼子。
之间穿插的俩女人都是活道具,就不在这详说了,因为这是男人的戏。
徐浩峰老师比较传奇,听说以前从六楼跳下去过,没死也没残,然后就疯了。
还听说他醉心武术,有群武术界的朋友,这个比较可信,因为他说箭代表内心,长枪代表霸业,靠谱。
于是,人物性格在他们手中的兵器中得到了外化。
年轻人需要找准定位,纠结的是心,老年人需要面对自我,纠结的是欲望。
年轻人遇到了一个传奇人物,传奇人物教会了他箭术,也希望教会他弄懂人生,但是术易懂,道难得,所以那个传奇人物说射出去的箭好学,射回来的箭难学。
于是年轻人在经历了主持公道,为洋妞报仇,被美女欺骗感情,被酱油男搞坏手筋等一系列变故后悟到了自己还有归宿的事,于是他回到了家乡,算是人性的回归。
为姐姐报仇时对那个长的像葛优的员外没有射出致命的一箭,然后旁白交代,对于他,自己对姐姐的伤害更大。
他懂了争斗,失落,强大,再失落后真实的自己。
面对自我后他接受了老年人决斗的邀约…… 老年人从一次比武开篇,揭示了他证明自己的态度。
他很强,也很懂武术,在他教训酱油男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但是他太强了,权力对他几乎唾手可得,但年逾耳顺之年依旧事业无成,悲催的是他辅佐的人先下野,又被弄死。
酱油男说老年人又没有辅佐对象时绝对是对他前半生的绝对否定。
老年人在佛像前打了一套拳后他也顿悟了。
他说,少年时自己想成就一番事业,青年时发现自己没那能耐就想辅佐别人成事,老了也没辅佐成,自己有本事所以以为是别人福薄,后来懂了原来是自己福薄。
莫非命始终是欲望的终极无解命题?
于是他提出了年轻人决斗的邀约…… 对决还是精彩的,箭对长枪,对决的结果是从女人口中说的,年轻人没有杀老年人。
貌似是年轻人赢了,但是女人怎么懂男人。
那场决斗都是输家。
老年人输在了技艺,年轻人输在了内心挣扎。
但在影片最后,年轻人又把那个被洋妞弄的伤痕累累的箭供起来时,我们依稀看到了年轻人心的又一次成长
3月10日,上海第一场箭士柳白猿,上座率七成。
徐皓峰是导演,也是作家。
之前看过徐导小说《道士下山》,唐传奇式写法和微妙的哲学思考,表达成电影本就很难,被陈凯歌拍出来,毁得不轻。
《柳白猿别传》故事紧凑,可以对比小说和电影,看这次改编是否成功。
---先讲下小说(剧透慎入):双喜姐姐被地主强暴,自此双喜一蹶不振,不再说话,将性事看作仇恶化身。
寺庙主持让他做跳墙和尚,将过去留在寺里,更名改姓,开始新人生。
双喜回到尘世,遇到杀手柳白猿,就此更名为柳白猿,成了刺客。
每单杀人,均有金条入手。
一日,军统买他杀军阀杨杏佛。
杨杏佛是善人,柳白猿不知是否该杀,先化身水果店老板,等待时机。
杨杏佛身旁有一高手相伴,很难下手。
此时水果店常来一女人,柳白猿爱上女人,有了第一次性事,解开“性事即恶事”的偏执。
就在他放弃刺杀,准备带女人远走高飞时,杨杏佛身边高手主动找他。
原来女人是高手妻子,被派来刺探柳白猿虚实。
了解真相后,柳白猿心灰意冷,放弃刺杀,军统想将其灭口。
挑柳白猿手筋脚筋的特务,是高手安插在军统的眼线,放了柳一马。
柳白猿得救,回乡找寻姐姐,然而终究未找到。
他意识到姐姐是他的执念,姐姐遭遇的恶行,点化了他对善恶的理解。
也许姐姐从未存在过。
她只是引发他认识自身罪恶的契机,是佛菩萨对自己的一次轻轻的点化。
他决定回去保护杨杏佛。
最终杨杏佛和女人死于军统,柳白猿射杀军统杀手,再无踪影。
可以看到,整个故事,讲的是柳白猿经历世事,逐渐摆脱过往的执念。
这也是当年主持让他跳墙而去,再世为人的意义。
---电影做了两处莫名其妙的改动,将原著流畅的叙事,割得支离破碎:1.柳白猿不再是杀手组织代号,成了拳馆仲裁人。
这导致柳白猿杀杨杏佛缺少原因,为了给个杀人理由,于是有了下一个改动。
2.军统一洋妞哭诉杨杏佛杀她父亲,让柳白猿替她报仇,为此向柳献身无数次,软硬皆施,倒贴失败后,对柳动情。
柳被军统捉到后,洋妞代替原著中安插眼线的角色,救了柳。
电影结局,柳和高手以武对决,洋妞还专程跑来,只为在人群中多看他一眼。
原著改编成电影,无所谓是否忠于原著,重要的是改编后能否呈现一个完整的故事。
如果改编后,破坏全片情节连贯性和合理性,这个改编就是失败的。
而《箭士柳白猿》走了《道士下山》老路。
同样徐皓峰的小说,同样做了改编,同样完蛋。
徐导亲自操刀,用血的教训告诉我们,可以改他的小说,但不要乱改。
---徐导曾解释过为何要改动:写小说和拍电影隔了5-6年,此时他的关注点变了。
拍电影时,他更关注武林中如何仲裁,柳白猿就从杀手成了纠纷仲裁人;他想让大家看看真枪是怎样的,而不是软趴趴的白蜡杆枪,于是就有了枪与枪的对决。
他抒发了他的情怀,其实他本可以为这些情怀,从头写篇小说,给个完整的故事。
然而他只是把主题硬生生放到他某一篇小说中。
想表达的东西太多,反而没表达好。
---几个细节:1. 女人将自己卖给柳白猿,原先要价30个苹果,后来“15个,不能再少了”,电影院笑倒一片,这个梗是原著就有的。
2. 柳想带女人走时,电影中直接甩手一个金条。
原著中,柳本想给她金条,一想,这不符合自己水果店老板身份,就想以100个苹果换她走。
后来动情,拿出金条。
也正是金条,暴露柳的真实身份。
电影中,这个细节被抹去了。
3. 柳白猿,是徐皓峰小说体系中,惯有的杀手组织。
《道士下山》中张震的角色,就是柳白猿。
4. 全片打斗,声音特效加得太过,不合时宜的破空声分分钟出戏,实在可惜了拳拳到肉的打斗。
5. 全片部分摄影风格,有些像侯孝贤《刺客聂隐娘》。
导演是油画出身,保证了电影的画面美感。
6. 这是于承惠(片中白胡子高手匡一民)的遗作。
目睹姐姐被施暴的双喜魔怔了,寺庙的大师傅给支了个招,让纸人代替他修行;真身跳墙出去,人家喊的第一声就是他重获新生的名字。
这个名字叫柳白猿,是武行公断的代号;双喜跟着老白猿学了射箭(或者还有其他的本事),成为新一代的执掌。
这个开篇真的很金庸,风清扬突然出现在你背后,授之技艺,传之衣钵。
只不过金庸的人物在得到照拂之后都是要成为英雄的,而柳白猿根本无法逃离的还是命运,乱世迷离非一己能够掌控,男欢女爱也到底是人之本性。
踢馆高手匡一民,二十学成,三十四岁却仍未成,以为自己悟到了便想通过辅佐而成。
但直到六十岁才发现自己本来就是无才无福之人,那么,遇到的便都是假王,怎能辅佐而立;匡一民的徒弟(那谁不知道叫啥),大约是学了六七成便狂妄地要功高盖师,更以为自己辅佐的是真王;不仅败于师,更死于柳白猿;而柳白猿自己,所谓的再世之后其实依然放不下前生。
对姐姐的愧疚和寻找,对月牙红的迷恋,对混血姑娘的亦敌亦友。
在爆炸之前,他似乎是觉得自己一定有件事要去做的,是什么却不清楚:是武行公断?
是寻找姐姐?
是报仇?
也可能是从此谢别江湖去当回小儿女。
反倒是其中的女性,都有一种传统风情的认命。
姐姐被施暴后,倒是她带着魔怔了的双喜去求医;之后嫁了人生了孩子,安顺地在河边洗着衣服;混血姑娘为其主,想报仇,却也记挂柳白猿,一直暗里相助。
最后那一幕非常喜欢:两个人坐着轿子相遇。
柳白猿问:有事吗?
混血姑娘说:看一眼。
然后擦肩而过。
片里他们的对手戏都是势均力敌平起平坐,虽然我不是太明白为何好几场戏都是躺在搬家车上(囧)。
还有月牙红。
这是另一个师娘。
虽说师娘我只认宋佳,李呈媛风情不足身量太细,唱个戏文都嫌吃力。
但好歹她也有可取的一面,撞进鲜果店蹲着抱膝那一幕,太娇憨动人。
这场换了宋佳,倒是没法想象了。
她跟了匡一民十年,她默然接受了“帮忙的”定位,最后仍死心塌地地跟了他去。
我不是宣扬传统妇德。
我只是觉得有时候女人比男人高明的地方在于,好像知道怎样都逃不出的手掌心,也就顺应着去了;也有不甘不服,但到底是竹般坚韧,迎风不折。
自从看了《师父》的书之后就成了徐皓峰的粉,固执认为陈凯歌根本不懂他,只有他改编自己的作品拍出来,才是对的。
和《师父》不同,柳白猿的镜头有点侯孝贤,但切得很快。
印象最深的是爆炸那段和姐姐生活的切换,有点突兀,但仔细一想觉得很好。
音乐中西结合,简直开挂了。
宋洋...讲真...我一直喜欢不起来。
一张欠揍的脸,还需根据角色需要装diao;每次身为习武之人,都腰杆不挺,形似混混。
关键是眼神没有戏啊没有戏!
只好在心里寻思着,徐皓峰每片用他的话...可能我最终也是会习惯的...吧(然而为什么要用他你们知道吗?
我这不是反问我只是想求个解释啊!
)
好吧,作为一个弓箭爱好者,就不指出里面关于弓箭的错误了。
相信很多人跟我一样,被枪手深深的骗了,才看了这部所谓的电影,这也能叫电影?
浪费了多少钱,拍出来这样一部不中不西,不洋不土,不知所云的东西来。
里面好像讲的是中国话,可惜就是不想让人懂。
一星给里面的演员。
优点,里面2位女子长得还行身材还行,演技由于导演的能力,没有表现出来,但起码没有明显失误。
武术呢动作也还可以。
主演和配角都没有很大问题。
要说缺点其实就一个,8流的编剧,9流的导演。
难得各位影评人有心,大家竟然有空详细分析了一堆屁的组成成份,以及为什么屁是由这些成份组成的。
也算是科学精神吧。
所谓的导演明显想学古龙之风,小李飞刀有木有?
三少爷的剑有木有?
都木有学到,连皮毛都没有学到。
画虎不成,连犬都不像。。。
画虎不成,类乎蛇也。
可惜心中有古龙,手中却整出一大窟窿。
西洋管风琴的乐曲配上中国功夫,不酸不甜不辣不咸。
开始让人错觉,以为里面有古龙之风,谁知道整个一个大窟窿。
开始看到是杨贵妃的影子出来了,谁知道出自一个韩国整容室,而且主体整容失败。
所谓的“导演”同志,一边打着手枪,一边暗自叫爽。
好比一个没拿过菜刀的厨子,拎着一个景德镇的仿元青花磁碗,冒充古董。
里面装了一盆子意大利面条,面上浇了一层蕃茄酱做臊子,配菜是没洗过的一整根原味山东大葱。
最后,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故意的,里面没有放盐。
老不宜少不宜,文艺青年更不宜。
中不宜西不宜,只宜导演打手枪。
不过还是有价值的,看影评,毕竟比电影有价值,起码能逗得一乐。
你浪费我90分钟,我不在意多浪费一点,让大家省点时间,大家少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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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公道的柳白猿不在了,并非柳白猿放弃了主持公道,而是武林已经不在了。
新生代龙精虎猛的娃们都去投靠军阀了,追求的是早早地建功立业;而株守在陈旧阴暗武馆之中的所谓武行实际上是苟延残喘。
这个世道已经不需要主持公道的柳白猿了。
武林规矩已经不在了,匡一民赢了徒弟,徒弟却并未兑现承诺,归根结底,火枪赢了功夫。
武术中真正的功夫不见了,代之以投机取巧,也是因为世道变了。
很少有人还愿意付诸一生以求绝学,而短平快的高效上位才是这个时代的主音。
但武林真的不在了吗?
1. 匡一民老了,但他没死。
2. 柳白猿残了,但他没死。
3. 只要匡一民不死,月牙红就会一直追随下去。
4. 只要柳白猿没死,二冬就会一直注视和保护他。
这些不过是电影语言,是意象、是象征。
什么是武林一、柳白猿所守护的武林——“弓道”=“公道”1. 柳白猿是一种使命,负责维护武林的“公道”。
四只箭一个正方,一般深浅,这是一个符号——公道的符号。
2. 射箭之人,比的是气势,浩然之气,正义之气,公道之气。
维护武林公道,就是得罪所有人,永远要过朝不保夕的日子,夜里不能睡在床上,只能睡床底下,但这是命,柳白猿的命。
电影中的二喜年轻,心态还不稳定,压力很大,那就买醉。
但命就是命,理解这一点才能看懂电影后面的发展脉络。
3. 射箭之人,比的是心正,心不正则气衰。
每一次他见到月牙红,箭就射不出去,因为心乱了。
所谓:行有不得,反求诸己而已。
这里讲的是修身。
做柳白猿就是做真君子,不亏心、不违心。
二喜第一次和二冬同床,他在意的是二冬是否拿那种事来要挟,二冬不屑(二冬是真喜欢二喜,后面再说),二喜要的就是“不亏心、不违心”,所以他可以答应帮忙,但绝不接受胁迫。
4. 学射箭之人,先要学会做箭。
做好箭,就是提醒自己不忘初心。
心稳,手才能稳,手稳,刀才能稳,刀稳,箭才能直,轻重平衡才能达到极致。
任何细节都做到完美,才能有必胜的信心。
没有信心,气势就会输掉。
输掉了气势,也就没有了柳白猿。
电影之中,二喜用刀削水果的画面也是符号,每一次削水果都是二喜心态的反映。
5. 学射箭之人,每次出门前要对着箭士像进行自省,要对到耳朵才是平衡的,而对到鼻子就是歪的。
讲的还是正心。
6. 学射箭之人,拉弓不能看弓,看弓身体一定歪曲。
这既是箭理,也是人心。
看弓,便会有得失之心,有得失之心,心便不稳,所以身体便会歪曲。
7. 学射箭之人,左脚要正对目标。
抛开不同流派的箭理,这也是一个符号,那就是直面目标,不要怕、不要躲。
二喜在与匡一民初次接触之后,认为自己的气势被压倒了,所以回来找二冬讲这个忙帮不了。
但经过一番波折之后,二喜说我再去行刺为的是自己,因为柳白猿不能被人压倒了气势,不能怕,怕一次,就会怕一辈子,二喜就再也做不成柳白猿了。
8. 学射箭的人,不仅要学会射出去的箭,还要学会射回来的箭。
这句很费解,其实就是“回家”。
“箭已射出,便不能回。
但人可以,我还有家乡”,射回来的箭,是师傅教不了的,只能自己去找。
也就是所谓“心安理得”。
“此心安处即吾乡”,回家,就是找到心灵的归宿。
9. 为什么二喜能够成为柳白猿?
因为姐姐。
这是少年二喜心中最大的痛,他要的是公道,而不是复仇,公道就是二喜的命,也是最终二喜找回的“家”。
10. 二喜为何不杀恶霸地主?
因为他要的是公道,而不是报仇。
恶霸地主,罪过是侮辱了二喜的姐姐;但若论对姐姐的伤害,二喜自问良心,他亏欠姐姐更多。
杀人虽易,但对柳白猿来说,却永远过不了公道那个坎,二喜若因仇恨之心杀了地主,他便再也做不成柳白猿。
11. 柳白猿为何不杀匡一民?
公道与强道可以并存,这是古典思维,也是对现代文化的解构。
在投机取巧和急功近利的现实面前,公道和强道反而惺惺相惜。
12. 加一句:做君子其实挺无趣的,正如做柳白猿也其实很无趣。
但这是命,事实原本如此,心甘情愿就好。
二、匡一民所追求的武林——“枪”之道=“强”之道1. 匡一民,十年前(1910年)祸害武林,也就是电影最开头的一段。
那时的月牙红还是英姿飒爽的踢馆少女,匡一民已经54岁,还没有遇到杨乃兴。
月牙红是她新娶的夫人,但在他心中月牙红不过是帮忙的。
帮什么忙?
成为一方霸主的忙。
2. 匡一民,枪,百兵之王,权力意志的化身。
色情、性欲永远是权力意志的附属品。
正如月牙红永远是匡一民的附属品。
3. 匡一民,十年后为了找出二喜,再次祸害武林,甚至比十年前还要嚣张。
由此反推,21岁艺成之时(1877年前后),34岁开始辅佐他人成就功业(1890年前后),这几句轻描淡写的话背后的血雨腥风。
十年前(辛亥前后)那次祸害武林也不过是在天下大乱之时,借机奋起、待价而沽。
4. 强道,和公道一样,也有自己的仪式。
抽烟斗是为了闻闻自己的味道,若是有了恐惧之心,味道就会变坏,也就是气势上输给了对手。
年纪大了,换成每天一个梨,闻闻梨的味道,便是定气安神,与出门照一照箭士像是一个意思。
5. 强道,和公道一样,也追求极致,就是要做一流人物。
大背头徒弟讲:“乱世里,哪有一流人物?
”,其实这就是自贱自轻了。
匡一民始终自认是一流人物。
但在徒弟心中,那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徒弟未必说错,但自贱自轻终归会落入急功近利的下流路数,这就是徒弟输给匡一民的原因。
“老祖宗的东西看明白了吗?
”投机取巧至多是二流货色。
武学上如是,人事上亦如是。
同样都是强道,一流强道追求“自胜者强”,等而下之则是“胜人者力”、“欺软怕硬”而已,大背头徒弟处处贼眉鼠眼,地主王老爷就已经是下三滥了。
6. 强道,和公道一样,也有自己的规矩。
比的是枪法,用的是长棍,取“兵者,凶器”之意;换枪头,便是性命相搏,再无师生情分。
“我的东西在你身上变了味道。
”,讲的不仅仅是功夫,也是做人的底线。
事后徒弟背信弃义,枪杀杨乃兴,便是例证。
7. 但在公道面前,强道会心虚。
匡一民面对要带走月牙红的柳白猿,居然拿出了手枪,枪还是枪,但此枪已不是彼枪。
事后所谓70%云云,不过心虚的托辞而已。
8. “公”道丢了,就只能是“强”道。
二喜与匡一民初次交手(那箱梨)之后,气势没了(真正的原因是月牙红)。
二喜便射不出公道之箭,只能靠武力去武馆平息纷争,这就不是“公道”,而是“强道”。
9. 加一句:做强道其实没那么拉风。
一流人物又如何?
一方霸主又如何?
不过都是无家可归的游子而已。
公道讲射回来的箭,这层道理是强道所没有的。
柳白猿到底更爱谁?
一、月牙红——本我之爱月牙红是一个符号,色情的符号,性欲的符号。
二喜一碰到月牙红,就心慌意乱,这是本能。
这种爱来的纯粹,来的感性,来的近乎非理性,几乎无法抗拒。
事实上月牙红的妩媚与月牙红的决绝都被演绎到了极致,她是一位心理大师,专治年轻力壮的直男。
但她绝不弱小,她才是柳白猿最大的敌人。
柳白猿会因为月牙红而放弃自我,变回二喜,但终究发现自己不过是被月牙红骗了,其中的象征意味不言而喻。
月牙红也爱正义的化身——柳白猿,但她更爱强权的化身——匡一民。
匡一民不死,月牙红便无法回头。
二、二冬——自我之爱二冬,混血,父亲是同盟会元老但被杨乃兴出卖而死;也是一身好武艺,但更多的是舶来品,无论是匕首还是绒绳,功夫都是西式的;会讲汉语,但却是西化思维;面容姣好,但更为阳刚。
以她对孤儿院的熟悉和信任,出身于此的可能性也很大。
她对柳白猿的了解,是匡一民的那个败类徒弟告诉她的。
上述这些符号,实在是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了。
二冬爱柳白猿,爱的很西化,但爱的也很古典;倒是柳白猿总是将她作为危险的象征,若即若离。
1. 二冬与大背头,算是平级同事,但不是一路,这在电影开头,大背头想借传授箭道为名搞暧昧,二冬就已经挑明:走开。
2. 二冬也是刘大帅的手下,但替父报仇应该也算不上谎言,大致是相互利用。
3. 二冬与柳白猿同床,确实是美人计。
但旋即被柳白猿识破,当柳白猿说出“交换不可以,但帮忙可以”的时候,二冬便生出爱慕之心。
同时,柳白猿也对二冬的坦诚多了一分另眼相待。
电影里多数情节,柳白猿和二冬除了打架,大都是躺着说话,实在不能过度解读了。
4. 二冬与柳白猿交手,几乎都是用刀背,而遍布砍痕的那支箭,则是二冬和柳白猿的纪念。
5. 二冬救柳白猿,二冬留柳白猿,泼辣坦诚,柳白猿是知道的,也是信任的、感激的。
甚至可以说柳白猿也是爱二冬的,但这种爱太冷静、太理性,太有仪式感和责任压力,以至于看上去都不像是爱情。
6. 柳白猿推开二冬,从孤儿院离开,也可以看作心愿未了,无以为家。
柳白猿相信二冬是真心爱自己的,而自己说出这个爱就会变得异常沉重。
7. 电影中最后的决斗结束,二冬出现,淡淡的一句“看一眼”,绝了。
换来的是柳白猿起身回眸的一瞬。
三、姐姐——超我之爱姐姐是一个符号,家的符号,道义的符号,伦理的符号,使命的符号。
每次姐姐的画面出现在二喜心中,永远是刻骨铭心的。
找到姐姐,回家,这是二喜在经历了本我的欺骗、自我的放逐之后最强烈的内在冲动。
而电影之中,姐姐似乎与二喜具有心灵感应,在二喜遭遇炸弹袭击的时候,茫然心动、四处寻觅,这种画面与其说是真实的情景,不如说是二喜在生死一线之间,最强烈的生存意志。
超我,并非外在的规矩牢笼,而是那个更真实地自由意志:我想成为谁?
通过《倭寇》和《箭士》,徐老师很好地塑造了自己的风格:梗概式、跳跃化的叙事,极简的对白,间离效果的木偶式人物,不使用煽动性的镜头(少大广角、少特写、少长镜头),似乎有意不迎合已有的影像风格。
这些在《师父》中也有所体现,但已经显得流畅且自然得多,最起码像一部有模有样的电影了,不知道这对他本人来说是一种“放弃自我”的妥协还是一种“学有所成”的进步。
可是,徐老师的电影语言实在太粗鄙了,不仅没能表现出自己小说中那些精彩之处,反而造成了很多误会。
就像相声演员给自己设计了很多包袱,但都抖错了方法,让听相声的人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叙事和对白的极简处理都没有问题,但这样做需要很高明的手段,乱减只会把本身非常零散且逻辑不通的情节弄得更加漏洞百出。
台词的极简需要机锋,本片似乎处处是警句,句句是哲理,但却不精彩,缺乏新意,省掉的部分没有什么思考的空间,有时更是雷得人一个愣一个愣,有故弄玄虚之嫌。
剧情上的漏洞似乎有些用台词补了(射四支箭,要成四方形,深浅一致,才能服人,等等),有些则要扮酷扮深沉故意不说,但由于镜头语言交代不清,全部交由观众自行脑补,这就造成了很多不解与误会。
而最终将这些疑惑诉之小说,才发现原来最初的设定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由于看过《倭寇》和《师父》,对于他人物塑造的“囧”其实在看《箭士》之前就有预期,但没想到这么囧。
原本好几个角色有很强的发展空间,内心几经转变,但片中似乎都在有意弱化内心戏的表现,将一个原本应该丰富的内心世界全然不顾。
小说中的男主角是挺活泛的一个人儿,电影里却硬要让他装酷,做各种不像人的事儿:张嘴就是警句、睡觉睡床下、穿教士服下乡。
就拿“帮洋妞杀人报仇”来说:1. 原著就是刺客,所以不杀人的话,相当于重新写一个剧本,和原著没关系了。
2. 他的身份是主持公道,自然不能去帮某一方杀人复仇。
怎么会接受高个子女的请求呢。
3. 他和匡一民聊天后,为什么又不杀了(感情受挫?
),回家,没找到姐姐,然后又回来去水果店干嘛?
只能观众脑补他的思维活动和动机。
瞎猜他行为背后的目的。
省略部分情节不要紧,可惜又拍不出来那些细枝末节处的深层表现,同时又砍掉了小说中生动有趣的东西,结果弄得主角不仅不像人反而更不酷了。
电影很好地保持了小说中那种一惊一乍的节奏,可整体又零碎又缓慢,努力地耐着心去看却全然失望提不起兴致。
加上镜头运动非常老土,完全没有什么新意,却要做出一种反传统的调性,让这段观影过程很多时候简直如坐针毡。
镜头拍得太实,完全扼杀了原本自己营造的想象空间。
动作设计不精彩就算了,摄影还那么实打实地拍,完全暴露了各种缺陷。
以混血女人为首的配角和人肉靶子们表演实在太烂。
他们的打戏缺乏调度,一群人围着不是攻击而是乱躲,一人被打倒另一人赶紧上去接着挨揍。
而主要角色间的比武,或某些重点、关键动作时,可能是为了表现速度快和出其不意,往往一闪就到了大家摆出结尾pose的镜头。
这也在几部电影中形成了他的“风格”。
另外,打戏缺乏即兴的动作,动作精彩不精彩的,反正一看都是摆拍,大家互相喂招,低手的招数总是用老,从来不虚晃,也不会中途变招。
高手总是动作快一些,甚至能提前预判。
最精彩的武戏在于承惠老师跟徒弟比武最后耍的那通棍,实打实的功夫,好看,所以也不需要用花哨的镜头表现,功夫本身就够好看了。
但不好看的地方,用这种贫瘠的镜头拍出来就很尴尬。
再说女角们,旗袍没有拍出风情,只觉得“好瘦好厉害”。
《师父》就要好太多。
片中的混血女二冬对应《师父》中的蒋雯丽,月牙红对应宋佳。
回想一下蒋雯丽干净利落的表演,二冬的表演简直是她的负分项。
宋佳那腰扭得,二冬和月牙红所有的旗袍段落加起来都比不上。
一个导演,想拍性感的时候能拍性感出来吗,想拍紧张能拍出紧张来吗,想拍深刻能引人思考吗?
如果不能,还是好好地去当顾问吧,把自己的好点子交给会拍电影的导演,用合适的电影语言表现出来,不要自我糟蹋了。
据说徐老师曾说过:“中国武侠片的本源不是武功,而是神话,它是中国民众自创的好游戏。
”从他的电影和小说中也看得出徐老师深受民间传奇故事的影响,把很多情节设定得很神,将一些明显看起来很假但很有戏剧性的东西融入故事,就跟“燕子李三”、“大刀王五”一样在当时消息闭塞的年代被人们传得神乎其神,同时又很有意思。
这种“神话游戏”原本没有问题,而且有的时候真的很好玩,可是在这样一个时代用反逻辑的方式,弄出一篇漏洞百出又讲得蹩脚的神话,就跟那些手撕鬼子的抗日神剧一个水平了。
有剧透首先,这是一个男人的故事故事的一开始是提裤带的地主,按在地上的少年,秸秆堆里的女人。
这不到一分钟的寥寥几笔描绘的,是一个男人年少时的内心创伤。
创伤,在情绪上往往是一种遗憾,一种在深夜中无数次想象回到过去改变一切的遐想,是一个男人成长的内在根源。
至尊宝对牛魔王霸占紫霞仙子的无力,张震对小明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愤怒,马小军在米兰面前的稚嫩与卑微归根结底都是这种创伤的体现。
面对创伤,男人往往有两种方法,一是重新阐述这个世界逼迫自己释怀:自双喜跳墙开始,这个世界就以一种全新的方式展开,他不再是双喜,他是柳白猿,他没有姐姐。
二是增强自己的能力不然创伤再次出现:所以,他会答应帮忙,他会张开双臂抱住女人,因为他侠术已成,可以行侠仗义,挽救被豪强欺凌的女人。
可是,男人一生的成长,往往是被这个世界一次次无情地扇巴掌的过程。
原来所谓的帮忙根本是一次阴谋,原来放弃柳白猿所拯救的女人根本就是他人之妻。
有一种崩溃叫做两次踩在同一堆狗屎上,于是这个男人再次缩成一团,再次自我放逐,再次否定了这个世界。
于是他从故事最开始的地方寻找自己,却发现原来一路走来打错已经铸成,原来很多错误根本没有挽回的途径。
于是他意识到比地主强暴姐姐更残酷的是自己因为懦弱抛弃了姐姐,比无法战胜的对手更绝望的是一个永远找不到的人。
于是他对着大河射出四箭,来祭奠那个在他心中已经死亡的柳白猿。
四箭之后,他终于面对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他决定战胜自己,去寻找那个心中的业障——女人。
故事的最后,在射出那一箭时,他仿佛看到了他的姐姐,姐姐有了丈夫和孩子,开始了平静的生活。
当年少的创伤被抚平,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自己的初心,于是这一箭他是无敌的存在。
爆炸摧毁了他的一条腿,世上也再无柳白猿,但和女人包饺子的那一刻他平和而专注,女人离开那一刻他再也心无波澜。
至此,一个男人的故事结束,少年的无知与创伤彻底蜕化,一个男人破茧而出,可是我们再也无法知道他内心深处是一汪清水,还是一片死去的沼泽。
其次,这是一个武林的故事。
故事的一开始,导演就交待了一个大背景——武馆和军阀,武林人士最后蜗居的角落。
武馆里,都是一张张麻木不仁的脸,他们虚伪、冲动、无情,毫无生气地守着一座座破落的武馆度日,把一切希望放在柳白猿身上。
军队里,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饥渴的脸,他们野心勃勃,举止浮躁,寻找着能够建功立业的主公,策划着一个个阴谋。
至此,武林人士要么在军队的绞肉机中残杀,要么在武馆的坟墓里等死。
柳白猿说,他是武馆人,不是江湖人,他的是武馆派的最强者,代表的是旧时代武林的规矩。
匡一民是江湖人,三十二岁就厌倦了踢馆,是投靠军阀最接近成功的人,代表的是习武之人新的出路。
但他们到底是武林中人,骨子里还是想要用武林的方式解决争斗。
可是费尽心机的他们,最后解决问题还是用了枪,这代表了武林之路在军队走到了死胡同。
匡一民再次回到武馆去寻找柳白猿的时候,发现没有柳白猿的武林根本就是一张一撕就破的废纸。
当年踢馆还有人叫唤几声,如今却都已麻木不仁,这是已经尸化的武馆,死的不能再死。
于是乎,所谓的两条出路都是死路。
上一代的柳白猿死于三声枪响,这一代的柳白猿被炸残一条腿。
两位高手最后的比武,只不过是一场华丽的葬礼,谁胜谁负,毫无意义。
然而,尸化的武馆依旧会存在,投机者依旧会前赴后继地投身军阀。
故事的最后,导演并没有给没落的武林埋下什么希望,就如同全片的季节只有秋冬两季,看不到任何春天的枝丫。
最后,这个故事里谈论了女人。
徐导对女人的外在品味很固定:温婉的面容、修长的身材、白人女性的惊鸿一瞥。
无论是《师父》里的宋佳、蒋雯丽、卖茶小妹还是《柳白猿》中的二冬、月牙红、姐姐都没有跳出这个范畴。
但是在徐导的故事里,女人从来不是主角,而是一种象征。
这种象征有时候是一种女性的美,那时男人的渴望和精神动力。
无论是二冬穿着睡衣从床上往下望的“男朋友”视角,还是月牙红钻进水果店的帘子取暖时天真无邪的笑容,都把女人的美和男人的渴望刻画得淋漓尽致。
本来我觉得穿旗袍的女人,很少能超出《花样年华》中的张曼玉,徐导却轻易地做到了。
有时候这种象征是男人的归宿,《师父》里的卖茶小妹,带去巴西种可可的西洋女人,在池塘边洗衣服的姐姐,都是一种男人对归宿的向往。
但是,最多的时候,女人在徐浩峰的手中,代表的是一种对强权的依附以及这种依附背后的无奈。
二冬依附的是军阀体系,她本就是军阀世界的二代,武林人的身份反而是次要的。
无论是一开始的勾引,还是最后救了柳白猿之后想用比武来留住人,事情都没有按照她所希望的方向发展,最后一声看一眼,从她的角度有太多的无奈。
月牙红依附的是匡一民,她无论是把自己定义为一个妻子还是一个杨乃兴的最随着都没有成功。
她的男人没有把她当妻子,她追随的杨爷死在她眼前。
她最后的无奈,是匡一民不死,她也没法抛弃自己过去的身份,更不想否定自己过去十年的事业,于是他只能继续随他而去。
即使《师父》里看似独立的卖茶小妹,在遇到廖凡之后还是希望廖凡能够帮忙主持公道。
所以徐导的电影里几乎没有一个真正能够独立的女性角色,但我觉得他对于乱世中的女性是怜悯的。
在《柳白猿》中有两场群戏,一场是柳白猿出手打翻了整个武行,几个女人在二楼面无表情地看着楼下的一切;另一场是匡一民为了找出柳白猿在武行比武时杀人,两个女人冷漠地在门口看着一切。
这些女人都衣着朴素,一脸麻木,她们代表的是依附于男人而已经心死的女人,是那个时代不被铭记的闲杂人等。
徐浩峰曾说过“中国武侠片的本源不是武功,而是神话,它是中国民众自创的好游戏。
”在这种“游戏”之中,他选择冷兵器这样一种道具去塑造角色、阐述故事、展示文化。
“游戏”本身的性质与属性,注定了其独特的美学风格与传统气质的展现,当然也注定了它拥有着极少的拥趸。
对于尝试进电影院指望它进行“消费历史”与“展示奇观”的大众而言,这很有可能会是一次极为特殊的观影经验。
因为它本身与惯常“化武为舞”的武侠电影观感相忤逆。
他们其中许多人或感不解、甚为失望,抑或更多人选择以“不明觉厉”的缄默态度表示出敬畏。
但无论如何,“深藏功与名”的徐浩峰导演的“武林三部曲”即是对中国当代电影的一次大胆而创新的艺术实验,《箭士柳白猿》作为第二部作品,承上部《倭寇的踪迹》之精髓,秉传统写意美学之风,进一步昭示了作者电影的独特美学风格。
我们是否可以预示,内地武侠电影已经迎来徐浩峰独一人的冷兵器时代?
当然每个人心中或有不同的答案,尤其是对于年少时浸润在传统港台武侠片环境的观众而言,徐浩峰的作品更多被赋予了不走寻常路的“怪力乱神”标签,它几乎无法动用每个人过去储备的观影经验去解读,因为其作者与文本兼具不可复得的传奇性。
用徐浩峰本人的话说“我的电影目前其他人还拍不了”,这当然不是过度膨胀之言,而是一句实在话。
徐浩峰出生于北京什刹海的习武之家,家中长辈为形意门高手,他本人也是地道的武林中人。
后就读央美附中习画,大学时考入电影学院就读导演专业继而留校,他讲解的公共课《视听语言》次次爆棚,堪称传奇。
私底下,潜心道教、深钻佛学,以形意拳和八卦掌见长,以“武术顾问”与“武戏编剧”之姿入主王家卫《一代宗师》。
作者本身已经承载了众多标签,较之其他导演,他在常人不具备的常识范畴之内可谓是“如鱼得水”“所向披靡”。
《箭士柳白猿》毫无疑问是《倭寇的踪迹》的全面升级,它初步凸显了作者电影的独特性。
首先,继承了华语武侠电影语境下以胡金铨导演为代表的美学传统,但却独特地展现出“北派武侠”的精髓。
写意性是中国传统美学的一种重要精神,宗白华先生在论及中西绘画的不同时认为,西洋绘画重于自然的写实,而中国绘画则“集合数层与多方视点谱成一幅超相虚灵的诗境”。
我们的武侠电影正是继承了这种精神,将冷兵器影像与打斗设置在诗情画意之中,在感受冷兵器威力与动作节奏的快感同时,也感悟出画面深层的意境美。
胡金铨正是最早善用中国戏曲文化绘画等传统文化的电影大师,其作品中流露着虚、实、文、武、禅意的结合,渗透着中国文化的诗意。
在某种程度上,徐浩峰得以继承于此。
遒劲苍凉的北方山脉、青砖古瓦的幽静村落、驱车登古、渔舟唱晚、长河落日,如诗般的意境衬以武侠诸家的打斗,可谓浑然一体,较南派少了狷介清秀,却多了苍凉厚重。
其次,在展现武打动作中,表现出独特的思维体系与镜语选择。
上文中提及,徐浩峰作品中的武术设计打破了以往“化武为舞”的观影习惯。
这是他在不同场合一直坚持强调的,注重“实打”,还原真正的武术原貌。
作为民国武馆文化的衍生品,《箭士柳白猿》于《倭寇的踪迹》,更加强调这一点。
他认为,近些年的武侠电影过于强调并夸大视觉刺激,有些为了追求商业利益不惜沦为MV式影像,这实际上与真正的武术系统常识相悖。
真正的武术是隐藏招数才能赢,而许多作品中武打的展现,则为了展现招数。
在本片中,他采取了两种调度展现武术真正之美。
一方面辅以长镜头展现真实的打斗过程,无替身无威亚无特技,力图让演员的打斗做到极致,“划勒巴子”中双方那虚实相生、柔刚兼济的拳上功夫,堪称真正的视觉奇观。
另一方面则采取快速剪辑。
例如在结尾柳白猿与匡一民的对打(弓箭与长枪的对决)、中间柳白猿与混血女孩的几场动作戏场面(拳术、绳的运用)中,剪辑方法似有向胡金铨致敬之嫌。
这种“暴雨剪辑”强化了影像的视觉冲击力。
甚至有几场戏的剪辑速度比胡还要快。
风雷闪电般的剪辑方式压缩了动作,紧凑流畅。
当然,我们自然绕不开该文本荒诞怪异的一面,它延续了前作中的冷幽默。
这种与“武术奇观”节奏不相称的桥段,会让诸多观影经验不足的观众感到一头雾水。
在被问及为何影片中的人物大多“装傻充愣”时,徐笑谈因为民国时许多人物即这般有趣。
想必我们已然习惯于遵守以往的观影秩序,以至于潜意识里认定武林大侠皆是万无一失、飞檐走壁的高手。
然在片中,他却让于承惠扮演的匡一民大侠突然崴了脚,武坛高高在上的仙风道骨之人也变得趣味盎然。
或许,我们也要宽容作者在文本中尝试的恶趣味拼贴,它并不意味着技术的失衡,而是一种“自嘲”与“戏耍”,影片音乐大胆采用有箫与管风琴的混合,更凸显出怪诞荒谬的观感,好似某些通心粉西部片、日本武士片那般。
严肃题材并不意味着拘泥于古法炮制,如日本漫画般的冷脱力效果,在某些规定情境内,反倒是燃起了观众内心的恶趣味,使现代幽默与传统武侠进行着有机结合,具有天然的排他性。
至于徐浩峰本人,则坦言这是对观众的一种实验。
这其中的高低贵贱,每人心中自有评判。
“结尾,两个决斗的人都是失败者,一个人在建功立业上失败了,一个在内心情感上失败了,两个武功高强的人在枪炮面前,都被时代抛弃,注定落寞。
他们的决斗是为自尊而对决,是对传统的挽歌。
若要解决对传统的破坏,则应该做到一切从有敬意开始,现在很多传统文化的项目很多,但实际上于事无补,变成了面子工程,实际上就是缺乏敬意。
”导演这番话不仅仅是向“逝去的武林”致敬,而更多地传达了对当下中国传统文化的忧思。
“这世界上满是投机取巧,但惟有习武无法投机”,这句台词借武林中人之口,同时道出作者鲜明的电影观,注定会让电影界浮躁的陆川之流无地自容。
导演一直在表明,这是一部在讲中国人内省的影片。
柳白猿面对被强暴的姐姐,一直在挣扎,在叩问,在思索。
困惑无比,却没有实际解决的办法,只好把箭射向湍急的河流。
“这就如同现代社会对中国传统的诋毁,这一百年来我们都在做自拆城墙的文化批判,认为信奉外国文化才是好的。
这个姐姐就是一个传统的象征。
”电影中民国的光怪陆离不过是今日的反射映照,这首挽歌不仅仅是向逝去的武林致敬,还关乎我们业已遗忘的那个时代。
然而今日今时,又有多少人能真正谛听其中的旋律?
可以说没有动作,没有感情,没有人物刻画,主角这武功是突然出现的?
我只能说于老接错了剧本了,徐浩峰的江湖永远都是一PPT一样的动作,一群想着盒饭拍着对话的演员,演员表情可以瞬间跳出故事情节,男主角也是一个不动脑子看到婊子就成疯子的人,敢问这样的人能当一个所谓的柳白猿?
导演太自以为是了,一律千篇的做作!
徐浩峰的这片子里,连剪辑都是在练功夫。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电影也是如此,真实的世界,并不好看。好看的只有繁花点点。徐皓峰要表达一个真实,却不得不用虚构来完成。心里有了真,假的也跟真的一样。问题是,假的只是形式,真的武林,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也不应该登上舞台。
本片的故事要比《師父》強大深刻,但徐皓峰沒有找到合適的講述方法,演員和場景的捉襟見肘,讓影片水準打了折扣,但從處女作《倭寇的蹤跡》開始到《師父》,三部影片能看到徐皓峰的從一個作者導演到一個導演作者的飛躍式的進步。
3.5星。箭士难过美人关,武侠没落之凄美。民国风,构图不错。总觉得剧情有点呆滞不够流畅。
“15个苹果,不能再多了。” 三部徐浩峰,竟然更爱这部。
迟到四年登陆院线,可视作师父预演,有相承的逝去主题及独行侠、外冷内热的杀手,风尘女子,武行规矩(猎奇性),江湖地位,师门传承,最终拂袖而去深藏功与名等元素;还有徐浩峰那套一板一眼的人物做派和调度剪辑,透着做作和幽默,不失为对类型片有益的作者性探索。徐一开口便知是武林中人啊。
一星算是恶意评价 但两星就是不能再多了 整部片子传递的思想只有一个字 装 装了满满一麻袋 长枪比武装 人物的日常行为和对话装 坐椅子上的比武的大白胡子老爷爷装 六百元各种花式装 唱戏女人勾引装 混血女人射箭被摸揩油装 哦不 混血女人丑且装
民国武林真是太有意思了,音效特别抓人
特别写意,像是在看古龙小说。
今晚最佳。是我喜欢的类型,讲古代的弓箭术。时代是民国,就是不新不旧的时代。讲究发力于腰,传达于胸。要求四平八稳,用力均匀,天王老子都干扰不了你的定力。把过去练武人的各种讲究传达的很好。于承惠偶尔抖个拳都是那么正宗。最后决斗的时候,几种躲箭的方式真是绝了。
演员都挺好
讲规矩还是得看徐浩峰的。
不是装逼不装逼的问题,是纯技术问题。徐连最基本的剧本逻辑,灯光和摄影构图做不好,您那叫电影么?您的武侠电影,武术就是个笑话,根本没有侠。
故弄玄虚,晦涩难懂。
原来徐大叔三年前导演编剧能力就已经这么成熟了,棒。宋洋在这一部里对柳白猿的演绎明显好过《师父》中的耿良辰(莫名有点帅。摄影和美指简直杜可风张叔平附体,好。可惜配乐技能还比较青涩,声效也用力过猛了,但瑕不掩瑜。依然表白剧里女性。电影较小说结局更显宽容,也算是告慰了我这颗江湖浪子心
武林中人,一天至少要看三本《意林》。
冲于承惠看的,徐浩峰太装B了我欣赏不了,装这种自以为是的中二b为毛会有粉?无法理解。剧情完全不连贯,故事还没说明白就开始各种凹造型。。徐浩峰的老婆是洋妞或者维族吗?为毛总是这种洋妞情结。。演的很烂还。。配乐不错,可惜不适合这个片。整体土不土洋不洋的有种暴发户感。
徐浩峰电影里的功夫都显得很不厉害,但据说这才是真功夫。。另外他电影里的爱情总是很有韵味。。
有些地方第一遍没看懂,拉第二遍才看明白。徐浩峰的片子有很强的个人风格
柳白猿一枝枝箭射进滔滔大江,夕阳下波光粼粼,一片茫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