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飙

一、尔冬升导演说过一句话：演员不要用嘴部的表情演戏，要用眼神演戏！

说的太好了。

张译的嘴，太出戏了，各种小动作让人出戏和别扭。

二、京海这个地方到底在哪里无所谓，所有人普通话，张译各种乱七八糟方言，鸡毛满天飞里的，追凶者也里的，就是不好好说话。

三、年轻干警时期，在领导面前，在群众面前，在罪犯面前，经常说话神态唯唯诺诺，有时候甚至小声嘀咕，不知道怎么表现的警察的该有的神态。

四、给人物设计的小表情，小动作，小方言特别多，让这个人物凌乱且招烦。

参照扫黑行动里的孙红雷。

烈日灼心里，段奕宏和邓超那种沉浸式塑造人物的状态，像张译、孙红雷该好好想一想。

张译是个编剧型的演员——毕竟曾经考虑过做编剧，我看他演戏常常觉得像在看人物小传，像一个非常纯熟、敏锐的戏剧研究者在给你做人物分析：弧线、原型、心理变化……这种表演方式的优点是人物背后的逻辑一定非常通顺，层次和弧线也一定很清楚；缺点是当角色本身与他差距大、剧本内人物的举动又不完全符合观众预期的时候，就会显出生硬。

他像在画皮，给人物糊上一层又一层的皮，糊得薄呢，就是个惟妙惟肖的大活人，糊得厚点的地方，偶尔看着也像纸壳。

但是这些皮的制作者手艺精湛，所以看起来总还是好看的。

《狂飙》里的安欣也是如此。

这个人物一直到第八集，也还让我有点困惑。

他不是我习惯的张译塑造的人物，这种稚拙的钝是我还没在张译身上见过的，以至于很多时候显得莫名。

2000年，安欣25岁，一个25岁的小警员为何会有点“憨头憨脑”、甚至于像个小孩儿？

这种傻劲儿对于剧情又有什么助益呢？

而有时候，他又好像“恢复了正常”，这种正常时不常蹿出来刺你一下，衬托得其余场景里的不正常尤为奇怪。

当然，你可以用“试图演出年轻感”来解释，这是最表层的理解。

但又似乎并非如此，很多人——包括一开始的我，都会觉得，年轻人也不这样，他毕竟不是警校刚毕业，也不是未成年。

看看几乎同期的李响，简直成熟得令人感动。

不过，在某个和师傅、搭档一起的场景，我突然理解了张译的处理。

他给年轻的安欣的定位不是憨、不是傻，而是愣。

那种犯倔时梗着脖子直眉瞪眼说话的样儿，活像我一个同事。

我那位朋友也是个又倔又轴又认死理儿的家伙，驴脾气上来的时候谁都敢怼，且神态也和安欣一样，喜欢稍稍昂着头瞪大眼睛说话，你会忍不住注意他的脖子，像是不会打弯似的，真急眼了还会冒青筋。

这个定位是准确也危险的。

说准确，是因为它是一个符合逻辑的解。

什么样的人能在京海这么黑的环境里孤军奋战二十年呢？

总得是个认死理、钻牛角尖的人吧？

什么样的人又能像剧本上写的那样冲进坐满同事领导的办公室大喊我觉得队伍里有内鬼？

那得是个情绪上头不管不顾的人吧？

得是个一旦觉得自己没错就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人吧？

把这些场景代入到现实生活中，可以得出，安欣一定是个有点愣头愣脑的家伙，无关年龄，是人物底色。

从这个基点出发，很多其余的设计也就合乎情理了。

比如，一个有点愣劲儿的人一定情感非常丰富，因为他的理性时常需要让位给感性。

所以安欣的情绪表现是非常外化的，高兴、得意、委屈……一目了然，他（至少在年轻的时候）既遮掩不住情绪，也觉得没必要遮掩。

其次，他一定是个急性子，所以你看他的肢体表现，总像是有多动症一样按耐不住。

但另一方面，这个定位也很危险，这类人在现实生活中未见得讨人喜欢，一部电视剧的男主角却不能不讨人喜欢。

事实上，现在你已经很少在电视剧中见到这样的主角，因为它已不再符合当代观众的审美。

比如，把安欣冲进会议室说内鬼的那一幕放到现实生活中，很多人会立刻开始头痛，这很正常，回避尴尬是国人的本能，而那一幕简直可说是尴尬的极致。

身边任何一个人做了类似的事情，你恐怕会忍不住有点恼怒和厌烦。

为了平衡这种过分的宁折不弯，安欣必须有柔软的一面。

这种柔软首先是剧本赋予的，其次是表演带来的。

还是说上面那一场，你会在什么情况下原谅这种完全不懂读空气、情商负数的行为呢？

只有对方是个小孩的情况。

人类对小孩子终归比较宽容，他们不被认为是社会人，因此被默许可以一定程度上打破人情世故的常规。

所以张译在肢体表现和神态上突出了孩子气的天真，只有这种特质能让久经沙场的观众心软。

目前看到十一集，个人很喜欢《狂飙》的剧本结构，也很喜欢安欣这个人物，尤其是在理解了人物之后回看每一场戏，会觉得人物的情绪与思考都非常清晰明白。

而我始终坚持，让人看懂的表演才是好的表演。

回到开头，张译是个编剧型的演员，需要通过对人物的准确理解去进行相应的设计。

他的问题在于与人物契合度较低的时候，贴画皮的糨糊时不时会显露出痕迹。

作为影迷，我由衷希望他能让那些画皮与自身融合得更好一些。

补充一点不吐不快的话，写这篇答案的初衷是看到很多言论在比较《狂飙》的两位男主演，并且认为“自然”的表演才是更好、更高级的表演，实在不敢苟同。

“自然”的背后需要有逻辑去支撑，这才是第一位的，首先把人物的纵深、转折、每一次行为的动力让人看懂，再去谈别的。

我问几个简单的问题，单从戏里，你能看出是什么促使高启强拒绝了安欣自首的提议吗？

他真正的心理转变发生在哪个时间点？

这些答案其实隐藏在剧本里，但至少我看完，很难明确指出转变的动机和节点，这就是表演上的含混，而对于高启强这种强调变化的人物而言，这种表演是不够的。

让观众看得舒服很重要，但是要让观众入戏和共情，就一定要把人物塑造的合乎逻辑，每一场戏都是。

-影视小说追平后补充口音是必要的设计，甚至可以说是不可或缺的设计。

在这个故事里，安欣和高启强必须是同一片淤泥里生出的两株植物，安欣是代表守护的树，高是代表堕落的毒藤。

高是京海数十年混乱的缩影，也是大环境中种种乱象纠集而生的恶之果，安欣则是他的反面，他是守护的力量，他存在的意义是为了保护同在这片肮脏的滩涂里挣扎生存的普通人。

影视小说开头就问了安欣觉得自己是什么人，他回答“京海人”，这正是他坚持二十年的所有原因：为了他的亲人、战友、同事、邻居、他去世的父母和他从小生活的城市。

对于注重主题表达的创作者来说，没有这个口音，故事内涵缺损一半，人物源动力丧失全部。

--说下为什么我觉得狂飙里的张颂文演得不好。

影视剧作品——或者说所有文艺作品，归根结底是一种表达。

演员在作品中既是表达者，也是传达者，受众则是完成一部作品意涵的最后一个环节，演员应该始终有一部分在面对受众。

角色的内心是不可见的，他们的过去与未来也并不一定可见，演员的工作是把不可见转化为可见。

所以一个好的演员，一定擅长在镜头里谋求“独处”的瞬间，也就是将角色内心转化为外在表现的契机。

举例而言，角色是一个骄傲的人，悲痛或卑微都不愿意示人，这样一个人物，在他情感达到高潮的时刻，若演员始终不露声色，那么这是真实的表演，却不是好的表演。

好的表演必定要找到泄洪的机会，或是人前肢体动作的僵硬和不受控、或是无人之时的崩溃，总归要有情感冲破理智的时刻。

我看剧看电影的时候会去反刍独处的时刻，这是演员直面人物自我的瞬间。

张颂文在狂飙中的表演是极其缺乏这种时刻的，拿他外在形象最为契合人物的00线举例，有一场戏是高启强确认唐小虎得救。

此时此刻，高启强刚刚和徐江交过手、完成了一次试炼，他的周围没有相熟的人，没有外部的观察者，这对他来说应该是一个独处的时刻。

而张颂文这里却表现出了过分的释然、欣慰，除此之外，我没有看到他别的情绪。

这就说明，演员对高启强和唐小虎此刻的关系理解是极不准确的。

唐小虎长期以来是高的霸凌者，高和唐家兄弟俩开始合作初期，彼此是互相利用、试探的关系，而高，作为一个未来的黑社会老大，性格中也一定有冷血、自私、功利主义的成分。

在这些前提下，高救唐小虎，几乎完全是出于利益考虑，这场戏的重点，应当在高和徐江交手获得了胜利，而不是成功救下了唐小虎。

在张颂文的表演里，我看不到一个三十出头、初出茅庐的鱼贩子胜利后的得意与窃喜，只能看到他对唐小虎不合时宜的感情，这反映了演员对角色底层理解的偏差。

另一场戏则是安欣与高启强的决裂，安欣拼命用各种方式去劝说高启强，试图挽回一个在他认知中的朋友。

这段戏，从剧作的角度来看，是一场“越过不归点”的戏，在这场戏过后，安欣和高启强的关系彻底发生变化，高最后一次拒绝了安欣伸出的手，安欣也认识到高的不可挽救。

因此，这段戏虽然高的台词相对较少，但他的反应是非常重要的，他一定要在安欣的劝说中动摇、并最终做出抉择。

有人会说高早在这场戏之前就已经做出了选择，现实生活可能是，但影视剧创作中，任何一场戏都不能是废戏，这场戏的设计就决定了高的选择要在这场戏而非其余任何一场戏里做出，否则，安欣的这一次劝说将是毫无意义的。

而张颂文在这场戏里的表现却是从头至尾没有接茬、没有动摇，展现出的是一个早早在内心下定了决心，对安欣说的所有话都无动于衷的形象。

要知道，以两个人的位置关系，安欣其实看不见高启强的表情，这对高启强来说也相当于“独处”的瞬间，他是可以、也应该在对方不看自己的时候，泄露出更多情绪的。

演员若不能抓住表达转变的这种关键时刻，他对戏剧的全局理解，想必停留在一个非常肤浅的层面上。

当然，我对张颂文最大的意见在于，他对观众的过分迎合，使他无法正确面对自己的角色，也无法表达出角色应有的“恶”，对艺术不真诚是一个文艺工作者身上最令人厌恶的品质，玩梗的热闹终究是一时风潮，总会过去，人物才是永恒的。

看到11集了，感觉这是当代国产警匪剧里把反派描写的最接地气的一部剧，没有之一。

阿默知道自己还有个女儿以后，听了安欣的建议，在狱里积极改造，刑满释放前拿了一堆的奖励证书，因为女儿让他从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

但是出来以后，生活并不如其所愿。

想去找女儿，被女儿的姥姥赶出门；想去工地找个正经工作，明明写着招工的工地看他刑满释放的身份就说不招人了。

走投无路之际，遇到了之前的街坊小虎，带他认识了开始展露头角的强哥，强哥丝毫没有架子，借口说自己要忙别的生意，把市场里的鱼档无偿的交给了阿默。

阿默说自己没做过，强哥带着阿默一点一点的介绍怎么操作。。。

最让人感动的是，强哥跟有点手足无措的阿默说“请你帮我一个忙，帮我照顾一下这个鱼档。。。

”配上那个有点熟悉旋律的背景音乐，突然就有一种穿越回到了90年代港产警匪片黄金时代的感觉。

小虎一句，“我们现在都跟强哥混了”，再加上张颂文演绎的阿强那种发自内心的热情，有点失落有点窘迫的阿默不融化才怪了。

第一次在当代国产警匪剧里看到如此接地气的黑道起家史，强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把观众们印象里悬浮了太久的黑帮形象拉回到了真实的人间，再跟安欣遭遇的对比，不胜唏嘘

贾冰饰演《狂飙》里的黑老大，一开始我内心是笑场的，导演怎么会想到他。

可徐江一出场，把一个黑社会头目的飞扬跋扈、目中无人展现的淋漓尽致，尤其是将另一个黑道老大白江波活埋的那一段，冷血、残忍、歹毒、凶狠……一系列标签符号都被贾冰演绎的令人毛骨悚然。

另外， 作为黑老大明明只需要斗狠，却偏偏这个徐江还是个段子手，让不敢杀人的白江波今后回来“吃饭坐小孩那桌”，笑死，刺激又有梗。

总体而言，徐江这个人物相对于刘华强、高明远等类似角色是少了一些城府，但从喜剧演员身上表现出来，其实这个人物形象已经立住了，起码真的没让我笑场，就感觉贾冰已经成了黑老大本尊。

本来想玩个梗的：我是普通人，我讨厌安欣。

后来觉得还是严肃一点的好。

我一直在想安欣作为正面角色为什么会被塑造地这么失败一开始我也认为是笔墨不够沦为工具人的原因，是无情的剧情推动机器，而没有塑造为一个有血有肉的角色，然后我意识到不对，在剧情推动上安欣的人物弧光是完整而流畅的，立场是坚定的，就算让人喜欢不来也不会被讨厌。

现在我认为安欣的失败在于他的性格，是人物小传就没有写好。

首先是安欣高高在上的无辜感，纵然高guan之子的身份有现实考量，没有白保护伞怎么能够与黑恶势力抗衡？

但安欣却表现出一种特q咖的有恃无恐，早期青涩的他行事冲动，屡次违规，被直言不适合做x警，不就是因为他（或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知道有安叔孟叔撑腰吗。

他拥有犯错的机会，拥有哭泣抱怨的机会，拥有被教导被原谅的机会，而社会上大部分社畜从来没有。

即使他善良、一心破案的底色一直未变（李响将他视为战友的原因），但安欣的锋芒建立在他被保护的基础上，也正是这份被保护的天真埋下了恶的种子。

更让人失望的是，安欣并没有成长。

从师父、李响再到张彪，安欣从来没有真正理解过他们的苦难与深渊，我曾经以为李响改变了他，但现在看来是李响最后留下的那本账本让安欣选择了李响光明的一面，而选择性忽视与不敢正视他黑暗的一面。

在张彪面对师父剖白时，安欣竟然说：这时候你们知道底线了，何不食肉糜！

站在这个位置上，没有后台的人没有选择，安欣作为有选择的人是幸运的，而20年后他依然不懂得身边的人的不幸，依然不懂得这个社会运行的法则。

何其天真！

何其高高在上！

其次在于安欣不合时宜的执拗与善良，具体而言就是对高启强一家我唯唯诺诺，对同事战友我重拳出击。

不要说在高家面前是伪装。

陈书婷不仅是两代黑老大的女人，白江波时期还一直管着下湾的生意，本身就是黑社会，但安欣对她始终和颜悦色；在对待高启兰的态度上判私刑，自己审判对方无罪而劝说高启兰远走高飞。

如果说安欣对于两个女性角色的温柔是因为他认为她们是善良的人，问心不问迹，这却与安欣对待自己师父战友同事问迹不问心的行为相矛盾，双标行为令人咂舌。

同样作为写实犯罪电视剧，狂飙有时会被拿出来与火线对比，两部剧的男主都不讨喜，但火线的男主对待同事与犯罪团伙的态度是一致的，不存在不合时宜的善良，他的低情商与莽撞也给了他教训。

与此相比，安欣的悲剧与牺牲像空中楼阁，难以让人共情。

2022年时期安欣最被拿出来“虐粉”的点就是没有家庭，然而这确部分是他自己“作”的，被悔婚甚至不告知原因的孟钰又有什么错呢，在家庭这个问题上安欣不是完全没有选择的？

再让我们看安欣忍辱负重，无心家庭的这十几年里，他都获得了什么成果？

没有。

至少编剧没有告诉我们，这让他的牺牲看起来毫无意义，实际上剧情完全没有必要将时间线拉得如此长，让角色（无论正反）的行为都显得过于过家家。

第12集，安欣和高启强都迎来了命运的分水岭。

从此以后，安欣越来越衰，高启强越来越强。

改变两人命运的共同人物是徐江。

安欣想要徐江扳倒赵立冬，高启强想用徐江打怪升级。

最终结果，高启强成赢家。

不可否认，安欣是聪明人，但他有个致命弱点，情商太低，为人太轴。

高启强牌差实力弱，但他情商高，善于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请记住这句话，这是高启强成为赢家的主要原因。

高启强充当老默的金手指，根本原因是他想借刀杀人，计划用老默的手干掉徐江。

在老默家中，高启强和唐小虎一唱一和，故意让老默知道徐江杀掉了黄翠翠。

而后，高启强觉察到泰叔给自己布局，他肯定想到了，在钢铁厂要见的人就是徐江。

这也解释了老默为何会出现在钢铁厂。

高启强情商高，比安欣懂得笼络人心。

干掉徐江后，高启强明白泰叔在京海有一枝独秀的实力。

他想要搭上泰叔这条线，必须要打通陈书婷这条线。

想要得到陈书婷的这条线，要和对她的软肋——不对，和她的儿子搞好关系。

在游乐园，高启强展现了他是出色后爸的战斗力，在极短时间内让陈书婷成为高太太。

高启强对陈书婷好不好？

第二十集有个细节，高启盛办生日宴那晚，陈书婷和高启强一起回家，高启强的嘴角处有明显的口红印子。

两人是只亲吻还是玩车震，成年观众自行想象。

高启强能笼络人心，诀窍无非是四个字——示人以利。

尽管孔子曰过，“小人于以利，君子于以义”，义比利高贵，但利更动人。

根本原因是，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

丘吉尔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相互依赖理论有个核心观点，“我们每个人都像在人际商厦的购物者，所有人都希望找到最适合的商品，寻求以最小代价获得最大奖赏价值的亲密关系。

只有能够为我们提供足够利益的伴侣，才能成为长久的朋友。

”高启强特别懂得给人奖赏。

老默如丧家之犬，找不到工作，高启强给他事业。

陈书婷成为单亲妈妈，高启强给她婚姻。

泰叔膝下无子，高启强不计前嫌，当着众人认他当爹。

对于缺钱的，他分享经济利益，对于不缺钱的，他就提供情绪价值。

不要说这帮人是暗黑势力，扛不住利益的诱惑。

正常人都扛不住利益的诱惑，曹队能被赵立冬收买，因为赵立冬答应让他当副局长。

李响美化曹队，当然有师徒之情，这样做也能淡化赵立冬和曹队的关系。

他的行为有向赵立冬表忠心的嫌疑。

他撒谎的原因，恐怕也是为了个人利益。

在《狂飙》中，能够放弃个人利益，讲是非，守原则的人只有安欣。

我曾写文分析过《狂飙》的戏剧冲突，“皆源自于人情社会和法治社会的碰撞”，这一观点得到了本剧导演徐纪周的认可。

高启强是玩转人情的高手，而安欣却做不好法治社会的守卫者。

根本原因是，安欣为了正义，丝毫不顾及人情。

这是个非常糟糕的情况，因为刑警工作是团队作战，安欣能力再强，他也需要同事的协助。

安欣对赵立冬说骚话，导致警局扣掉奖金，安欣得罪同事。

安欣发现曹队是内鬼，为了还原真相，不惜手撕李响，兄弟关系破裂，只是时间问题。

更严重的是，安局和孟局的离开，证明安欣彻底失去了靠山。

孟局离开京海属于正常升迁，正常情况下，安局应该在京海当局长，然而他却被调到勃北市。

祸出口处，安欣为他不成熟的发言，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没有安局和孟局当保护伞，安欣在警局的日子只能是一天不如一天。

我欣赏安欣的正义感，但我不赞同他追求正义的方式方法。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安欣为了他心中的正义，不惜牺牲别人的利益，他成为万人嫌，也是正常。

第12集，安欣和高启强在街头碰面，追求正义的安欣，穿黑色夹克，黑化堕落的高启强，着白色西装。

一黑一白，充满了讽刺意味。

没背景的高启强，自此以后有了雄厚的背景，有背景的安欣，却成为失去背景的万人嫌。

在表彰大会上，安欣用潜台词怂恿李响，为了正义，也要大义灭亲。

安欣想要绊倒赵立冬没问题，问题是他行事太高调，不应该当着众人面说要拿下徐江揪出内鬼。

赵立冬听完这话，应该会在心里谢谢安欣，“多谢提醒，我这就干掉徐江。

”事实上，赵立冬确实派曹队去杀徐江了。

关于这一段落，导演还玩了个障眼法，杀手穿黑皮衣，而后安局也穿着黑皮衣，相信有人看到这一幕，会想到安局是内鬼。

其实不是的，杀手的黑皮衣是紧口袖，安局的则是宽口袖。

我听到有人说不能像刷其他剧一样倍速刷《狂飙》，原因就是它藏了很多细节，倍速很难捕捉到细节。

安欣智商一流，情商不行。

他的少年意气，是优点，也是缺陷。

我认为他善良也愚蠢，就是他太把自己当英雄，而不懂得换位思考。

我读《穷查理宝典》，有句话让我印象深刻，“想要说服他人，不要诉诸情感，而要诉诸利益。

”懂得这句话，搞好人际关系不再是难事。

高启强懂了，因此他特别懂得给人以利，安欣却不懂，因此他遭嫌弃。

第12集，也是安欣被疯狂打脸的一集。

在第10集，安欣对曹队、李响说，“你们是我在局里最信任的两个人。

”然而，曹队是内鬼，李响为了前程，也和安欣渐行渐远。

”

安欣的愚蠢，是他低估了利益对人的诱惑。

他觉察到曹队是内鬼后，他能大义灭亲，也要求李响大义灭亲。

当然，第12集中最愚蠢的人不是安欣，而是徐江。

他成为丧家之犬后，竟然让赵立冬协助他逃跑。

徐江竟然没有意识到，只要他活着，赵立冬就睡不好安稳觉。

对赵立冬来说，杀掉徐江，才是保护自己的最优解。

徐江这辈子应该犯了太多错，杀白江波时，他没有想法设法干掉司机。

他被通缉后，没有利用泰叔的力量逃走，而是想要反杀高家兄弟。

他的错误判断，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徐江也是被自己蠢死的。

要说警匪片，最开始是从港剧开始的，充满了对黑警年代的批判和审视，在90年代至新世纪初期，国产警匪片大行其道，却总是惹人笑谈，直到港片衰落，韩剧警匪片却意外的崛起，那样意外的真实，充满了更大胆的批评与嘲讽，已经超越了港片，成为警匪片的标杆，我不是韩粉，就事论事而已。

反观如今国产的警匪剧，充满一如90年代换汤不换药的思维与正确，充满了无数口号与正义，然后匆匆收尾，彰显无比光明的时刻。

港片曾经有正义得不到伸张的结局，让人如鲠在喉，韩剧也有找不到的杀人犯，沉寂数年，主人公回到那个发生命案的水渠，结局是他一双茫然又无助的眼睛，这样的结尾，产生了深刻的反省与回响，相反的促成了人类心中隐藏的良知与正义。

正义从来不需诉说，它们只能永存心底。

而我们的警匪片，警官永远是常服在身，闪闪发光，对比韩剧港片那些邋遢又油腻的刑警，动不动挥手打脑门，吊儿郎当叼烟破案，时不时越出常规的脏话连天与私刑逼供，形成强烈的对比，以至于这种对比反映出与真实世界的强烈脱节，让人产生强烈的怀疑。

在我们如今的国产剧里，再也见不到抽烟的人，这与90年代的国产警匪剧，与其说进步，还不如说在电视剧历史上的倒退。

90年代以《黑冰》《黑洞》等一系列国产剧的风行，塑造了直到如今警官的刻板形象，沿着老路走的，无非仍然是不同年代的常服办案，充满正义凛然，烟酒不进，不同寻常人的硬直，唯一能有所改变的，可能就是警官的态度，本剧中安长林的演员，曾经在一系列90年代警匪片中扮演警官，为此获得了比黑老大更黑老大的评价，而时代的改变也迫使国产剧做出了一些接地气的改善，但终归使得正派角色单薄，不近人情，甚至是毫无人性可言。

扁平化塑造正面人物形象，一直是国产警匪片被人诟病之处，但时刻有个警钟在导演的脑后长鸣，那就是永远的“正确原则”，“形象原则”，这无时无刻不成为这种剧的枷锁，且要加上一个永远在上面遥遥相望的符号，一个凌驾于一切的价值观，这种剧，无论过程再如何逻辑完善，始终都有一个崩坏却无法自圆其说的烂尾结局：正义如此之快，快得令人无法相信。

这种结局迫使观众，变得比较同情反派人物，因为正面人物无法立体完美的塑造，反而把反派塑造得更丰满立体，《黑洞》里的陈道明如是，本剧的高启强也如是，可笑的是，30年来，从未改变。

作为警匪剧的导演，也很难深究法律，虽然不至于请几个律师来指导，至少也要请几个法律顾问。

对于法律的描述，导演们始终处于法盲的境地，高启强的发迹，源于一次治安案件的发生，作为处理案件的，居然是刑警高欣，刑侦队的他，穿着笔挺的常服办案，传唤高启强不在派出所，而在公安局，这些错误欺负群众不懂法也就算了，脱离实际的是，办案的，居然三番四次的关心和走动，提供了高启强绝对充足的“后台”，与《破冰行动》《庆余年》路子也差不太多，一个重要的正面小角色，其后必定是巨大的靠山，是局长，是市长，是各类大官，在2000年的剧情里，说出了2020年的法律术语，走的是修改后的刑诉法，行政法的流程，作为一个走过那样年代的我来说，办案真是这个样子的吗？

反而是90年代的警匪剧告诉了我们答案：警官随意冲进一个人的家，动不动测谎仪，威胁恐吓加利诱，安长林的扮演者有着丰富的经历，去看他的剧，就知道了。

诚如各位网友所言，《狂飙》前26集，剥离那些喊口号的旁白，可以称为《绝命鱼贩》高启强发家史，如果勉强还能把他的挣扎延续到37集，尚且还能达到合格的分数线，但我始终认为，停止在26集，当无助的警官被贬去做交警，支撑不住的哭泣，那才是唤醒所有人良知的最后一跪，尽管这样的结局并不完美，这种强烈的感情冲动，我相信所有人都会去寻求心底真正的正义。

接下来一系列崩坏毫无意外的上演，正如剧情所走，青天大老爷们已经盘踞在市内追根究底，黑老大们却慌了神，搞起了内讧，却扬言老爷们再多，也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岂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乱了阵脚？

按我们在现实里的体验，但凡不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都会知道，此刻一帮黑老大们肯定是和气生财，攻守同盟，偃旗息鼓一阵子，风声过去了再去处理彼此的矛盾，结果幺蛾子漫天飞，作为智力冠绝一市的高启强开启了骚操作模式，搞起了各种事情，不是自导自演被刺杀，就是拼命往外送人头，把不利的脏水看似泼给了别人，其实都是给自己找下水，好像把老爷们当猴耍，只有自己聪明，难道是以前的老爷们不够睿智，还是不够清白？

这无疑是给剧情里塑造的所谓督导组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样的结果，作为伞同盟的大佬赵立冬也压不住阵脚，还唆使蒋天搞一些无用的举报，腾出来的时间居然是为了互相报仇，而各类高启强的小弟们横行跋扈没有任何收敛，混了二十年，仍然在仓库里搞赌场，欺行霸市明显到令人发指的程度，这样是怎么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老爷们？

只有主角光环加身的老爷们登场了，主角们纷纷降低了智力，以配合青天大老爷的睿智与英明，岂不是可笑？

作为一个混了社会二十年的人，现实里却远非如此，凛风将至，伏草惟存，而不是风吹草地现牛羊，到了这样的时刻，天下太平，给老爷们提供的电话打一通过去，外地口音推三阻四，追根究底，回头再来，沿街熙熙攘攘，毫无痕迹，升斗小民如我们，黑老大智力就不如我们？

挑着非常时刻干大事，拼了命的对付群众，不是给自己揽事作死？

这种剧情怎么令人信服？

剧中几位老戏骨们纷纷打酱油，盛极一时的陈泰（倪大红）就是个工具纸片人的存在，丝毫想不到他曾经如何叱咤风云的，不费吹灰之力连滚带爬的被赶走了，旁白一下就是被抓了，作为罩把子的省级伞大佬，最后一集毫无挣扎的暴露了，唯独剩下一根不上不下的台柱子高启强全片高光，让一个扮猪吃老虎的养女，奉上了“全部证据”，一个公司账单就是“全部证据”？

果不其然我看到了最后一集，全片都是审判，审判与审判，枯着嘴皮子的审判长，就没换过脸色，应该是剧务里一套拍下来，分拆到各种审判镜头里去的，最后降智的反派们一个个被拖去审判台接受人民的胜利，正义来得如此简单，原来就只需要一只录音笔，一块移动硬盘罢了。

最后镜头移动到晴天之上，好一个青天大老爷的胜利啊！

我不禁想起《黑洞》的结局，陈道明被呼啦啦的堵在房间里，连一点挣扎都没有，他喝下一瓶有毒的矿泉水，做了一个“啪”开枪的姿势，然后瞬间倒地，然后电视上写了一个“完”字。

唤醒人们良知与正义的，恰恰是正义不得伸张的时刻，唤醒人们对于正义追求的，恰恰是那些正义得之不易的时刻，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而不是相反。

我们不需要什么大老爷主持正义，恰恰需要解决正义问题的，绝不是几句口号，几声空喊，而是那些追索而不可得，价值高得令人恐惧的一个个过程，这些追索的过程全在于我们自己。

首先，做好挨骂准备，拉条线，线下正文杀人越货是恶，残害无辜是恶，HSH是恶，这是小孩都有的常识。

高启强一生血债累累，罪恶滔天，无可开脱。

但，（个人）不接受以下评价：他一开始就不是好人/兄妹也不是好东西，还看春晚，得寸进尺/狐假虎威利用安欣真恶心/卖惨，猪脚面要吐了……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很容易和高启强【前期】共情，是因为我父母就是菜市场小贩。

小龙小虎这管理员塑造的太真实了。

底层市井的层层欺压大家或者想不到的，我上小学时就每天中午去给我妈看一个多小时的摊床，她好回家去第二天要卖的素鸡豆腐。

我爸妈就是那种，符合大家期待的，不论怎么受欺负都老还保持善良本性，能躲就躲的老实人。

我自小的技能就是跟着爹妈赔笑脸。

对顾客笑，对包市场的人笑（我们那儿是有户有钱人承包市场，我们各种费用都交他），具体收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卖素鸡豆腐的那时候有两三家。

为了争一个顾客，大家常年彼此较劲，我妈又老实，全靠豆腐做的好吃。

市场里常见卖同类东西的小贩为了一个顾客打架，为了块儿八毛。

对，就那块儿八毛。

我们那儿是油城，当地有个大石化厂子，厂子里的工人都很牛气，因为是铁饭碗。

学校都是石化厂子弟校。

我爸是厂子的外包工。

他每天四点爬起来坐小客车去给我妈进货（干豆腐），然后去化工厂上工。

很少见我爸笑。

长大了才知道他在厂子很受欺负。

因为老实，又不是正式的，脑子又死，不肯送礼。

工长把累活都给他干，领导来了工长再去做样子。

所以看见第一集高启强去小龙小虎家，不被搭理，受尽羞辱。

我不是受触动，我是受刺激。

或者大家不会懂，我到单位工作一年多了，领导忽然问我，年轻人很优秀呀，怎么总不抬头？

干嘛那么自卑呢？

一个同事大姐手把手教我，你这样，你跟人说话要看人家眼睛。

我不太知道怎么去自信，现在都不知道。

别人稍对我好一点，我就受宠若惊。

因为在老实巴交的爹妈身后，跟着他们低三下四了太久太久。

现在还记得中学时去镇上办贫困证明，我爸带着我，点头哈腰，说尽好话。

人家就坐在办公桌里嗑瓜子儿，对你带搭不理的。

最后愣是把我们支了好几个部门。

是的，看脸色，就是我的技能。

很多人嘲笑高启强，说他狐假虎威。

故意在市场众人中大声嚷嚷安警官，安局长——觉得这真小人。

从这儿就看出来他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想说。

您对他要求真高。

十三岁在外头挣钱养家，受尽屈辱的小贩，他还得高尚。

当然 ，后来他越陷越深，杀人越货罪不可恕。

但我绝不同意，因为他狐假虎威，就判他【恶心】。

这就好像林黛玉嘲笑刘姥姥是【母蝗虫】他还得惨，他还得符合我们的道德期许。

有人说小盛，小兰在派出所的表现就很无耻。

竟然还敢要求看春晚。

呵呵首先我觉得这本来就是一个为了凸显安欣善良的设定，或说增加些搞笑成分的设定。

抛出设定不说。

小兰敢于【无耻】地要求看春晚：第一：她对这个善良的安警官很喜欢。

有点儿，东北话讲叫【赛脸】。

要是换一个冷面警官。

她不会这么得寸进尺。

第二：她被大哥二哥保护的很好，很受宠，所以不会像我小时候那样战战兢兢，低人一等。

所以她敢于顽皮地【得寸进尺】——对比就是，小盛当时对她的批评和阻止。

最后，说说【猪脚面】和兄妹情深—— 把大家恶心坏了的【卖惨】小盛有一句话特别戳我，大家可能早就忘记了这句台词——你从小就最受不了鱼腥味儿，可是为了我们，你在这臭鱼摊子上硬是窝了十几年疯批小盛的【哥控】属性特别容易理解。

为什么小盛比大哥、妹妹都变态。

请别忘记他们生在一个暴力的家庭。

暴力对人的伤害有多大呢？

我的经验就是——黑暗，撕裂，暗无天日，心惊肉跳。

小兰经历的应该不多，或者即使经历了后来也忘了。

但是强盛兄弟应该经历了不少。

高启强大概率是个保护者，还能为了妈妈弟妹跟渣爹斗一斗大概。

所以他的情绪有宣泄口。

但小盛没有。

猜测他的病态性情一定程度来自于渣爹带来的阴森。

如果没有想象过兄妹三个所过的生活，就无法理解猪脚面吧。

高启强后来十恶不赦，但我不同意——猪脚面是他博取人家同情的工具。

天台上，兄妹三人那一场，是我第N次泪目。

高启强很多【点】都卡在【弟弟】上：比如小龙按照徐江的吩咐去绑高启强，被高启强反杀了。

高启强那阵儿杀疯了，但是听到小龙一句【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就停了手。

更不用说，那句著名的【弟弟都杀你还是不是人】如果我是小盛。

我很难不是【哥控】。

【猪脚面】这个讲述比较重要的两场一个是，和安欣吃饭，一个是跟泰叔。

高启强所有和安欣的吃饭戏里，我都觉得，即使狡诈中也掺杂一点双方的情意。

家庭和亲情是最能联系他们俩情感的一条纽带。

都是十三岁没了爹妈嘛。

甚至我觉得有一点——安欣对高启强【前期】有一份家人或者哥哥的投射。

这大概也是导致安欣总在高启强这里一次次犯错、犯蠢、心软的原因。

再说泰叔那里。

我不觉得高启强是在拿【猪脚面】【卖惨】第一——他那时候已经不需要卖惨。

只是给泰叔一个台阶，一个解释。

泰叔当然更不是真的被高启强兄妹情深的故事打动才把一切都算了——他那时本来就，只能算了。

第二，这一点关于猪脚面的忆苦思甜。

我不仅不觉得是【卖惨】，反而觉得是一种示威。

情绪的宣泄非常真实，强烈——老子前半辈子受尽羞辱，没一点尊严，老子要支棱起来了。

谁他妈都别挡我道。

配合后面和大嫂那大摇大摆的一抱。

这个时期嚣张狂傲的高启强，深刻生动，入木三分。

特别讨厌【卖惨】这个词。

导致我许久许久，从不与人沟通，去聊一聊心里压着的那些烂事儿。

因为怕人家说我【卖惨】，我惨是因为我蠢。

我活该。

别说出来脏了人家的耳朵。

大学毕业，公费师范回来进了体制内不错的学校。

体制内。

呵呵吧。

就忽然觉得，哈哈，世界特别和谐。

特别美好。

再不会有人像对我爸妈对我那样呼来喝去。

办事什么的，都很便捷。

体制内嘛。

各种关系啊，朋友啊，你老公是Jc，我老婆是医生，他姐是老师，他哥是某局，某科。

打个招呼的啦。

看病插个队啊，孩子进个好班啊，搞个什么证明啊。

这些我们都习以为常的关系和人情社会的法则——我们从来不认为不对，即使觉得有点不对，但我们慨然谅解。

但是，高启强想扒着点儿安警官的名号少受点儿欺负——就是恶心。

是的，你会说了，他后来不止如此了。

我想问，他有别的路么？

音像店那个事儿，摆明了是小龙在试探他到底和安警官关系硬不硬。

他不去把这事儿摆平。

小龙就会继续向从前那样欺负他。

有一集片头，吴刚饰演那个检查组的人说【我们这个社会分配不公，导致一些人认为别无他路，只能依靠不法手段致富】我想说，何止致富。

连尊严和安全可能都没有。

后来掺进徐雷的事情，完全是为了开小灵通店，搞钱。

高启强，高启强。

启，强。

你不变强大——小灵通店也开不起来——小盛那个同学是怎么坐地起价要中介费的？

在（那时候的）我国。

底层小民，多半都是一辈子无法翻身的卖鱼强吧。

高启强是个恶贯满盈的败类。

但是他对弟妹的亲情就是很珍贵。

大家讽刺高启强总提到【猪脚面】是祥林嫂鲁迅先生说——她未必知道她的悲哀经大家咀嚼赏鉴了许多天，早已成为渣滓，只值得烦厌和唾弃 一百年后，我们不比鲁镇的人强多少。

当然高启强怎么会是祥林嫂他是双手沾满鲜血的恶人啊。

对的，就像有个帖子问的——【高企兰到底是狼还是羊】呵呵我们，可怜羊，我们咒骂狼。

我们以高高在上的道德，要求羊不许变成狼。

所以安欣特别特别珍贵。

如果你不能理解高启强【柔软】和【可恕】的一面。

你就无法理解安欣的神性。

即使到了二一年这一场。

安欣和高启强吃饭，（套取信息和对弈之外）还有一种，黏连缠绵的，老友感。

这么看来，安欣真该死。

安欣对高启强的心痛太多了。

因为一个本来的好人变成了恶人。

这不是最大的可悲么？

有时候在学校会看见，被保安呼喝着放进来的，犯错误学生的家长，被保安态度不好放进来的，一定是，衣装寒酸，满脸卑怯的穷人家长，走廊里遇见了这样的家长，他们看出你是这个学校的老师、会非常恭敬地对你露出卑微的笑脸。

这种时候，我都会想到我爸妈和我自己。

我只会尽量还给他们，尊重和温暖的微笑。

能力范围内的，可以帮一帮。

他们需要的 仅仅是尊重，但是，在3202年的中国即使你对他们尊重，他们也会有点儿受宠若惊——反而更局促了。

---说的有点多。

或者有点偏激因为这个剧，尤其张颂文老师的表演真的戳到我了。

《狂飙》第25集，炸了。

老默去医院杀李宏伟，真是动人心魄。

这事儿也充分证明高启强对高启盛很好，只要能保住弟弟，他可以让任何人做炮灰。

老默下线，高启强也要迎来新的人生。

商人已经无法满足他了，下一步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干部啦。

关于这两集，我一共汇总了六点，以下是正文内容。

1.高启强的用人之道高启强有个最牛逼的地方，他参透了黑帮社会的游戏规则。

黑社会模拟了封建家族制度（这也是高启强拜泰叔当干爹的主要原因），同时也汲取了传统帮会的组织形式。

黑社会和封建家族制度同根同源，都积极吸收儒家文化，儒家强调孝悌忠信礼义廉耻，而黑社会弘扬忠义和报恩文化，常见的话就是“我为兄弟两肋插刀”。

高启强对唐家兄弟和老默，既分享经济利益，也提供情绪价值（这个非常厉害，几乎没有人能扛得住）。

他有老板的身份，更有大哥的情义。

唐小龙出狱后，高启强就送他一份大礼，“你嫂子给你买了份礼物。

”

请注意，高启强说的是嫂子，也就是说高启强是唐小龙的强哥。

兄弟表明血缘关系，黑社会习惯以兄弟相承，就是对封建家族制度的模拟。

另一个证据是，老默给高启强杀人，不是拿钱办事的员工心态，而是一种兄弟之间报恩之举。

大家可以注意老默对高启强的称呼，他对高启强不满的时候叫“老板”，对他服气的时候叫“强哥”。

第二十五集，老默被通缉，高启强让老默回来，老默立刻黑脸了，他知道高启强又在害他，于是见面后说的是，“老板你放心”。

高启强的段位非常高，他很懂得什么时候用钱笼络人心，什么时候用人情让人对他死心塌地。

老默找不到工作，高启强给他鱼摊，给他赚钱的机会。

高启强懂得老默最心疼瑶瑶，即便晓晨和瑶瑶发生争执，高启强宁愿让儿子受委屈，也要给瑶瑶面子。

他太擅长用感情拿捏老默，于是老默心甘情愿做他的打手。

老默的今天，也可能是唐家兄弟的明天。

我们必须要明白，同样是称兄道弟，高启强只会把高启盛当兄弟。

这种判断符合中国人的价值观念 。

费孝通发现中国的人际关系存在一种差序格局，懂得亲疏有别，最亲近的是父母，配偶，子女，兄弟姐妹，相对疏远的人是朋友，同事，亲戚等。

发现了吧，高启强和老默、唐家兄弟称兄道弟，不过是御人之道。

当他的亲兄弟高启盛出事后，这些兄弟就要拿命救火。

我觉得《狂飙》好，它用老默的死，拍出了黑社会中兄弟情义的虚伪。

2.程程或许没死老默说他杀了六个人，分别是曹队，徐江，办假证的戴永强，收垃圾的钟阿四，莽村的李有田和李顺。

他没有提到程程，程程大概率还活着。

通缉令都会强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老默要逼程程自杀，我没有见到程程尸体，老默也没有提到她，就目前看，程程应该选择隐姓埋名，远走他乡了。

或许有人说，程程是自杀的，老默没有亲手杀掉她，因此他认为自己没有杀程程。

但有个事实是，程程的自杀就是被老默逼迫，这和李有田坠崖而死没有多大差别。

此处有争议，我个人倾向于程程没有死。

3.老默必须要干死李宏伟因为高启强已经用唐小龙暗示他，如果他不乖乖听话，瑶瑶就会有危险。

对老默来说，只有李宏伟的死，才能换来瑶瑶的生。

这事儿再一次证明，孩子真的是父母的软肋。

老默去医院杀李宏伟这段戏，拍得有点燃，但似乎经不起细想。

因为李宏伟苏醒过一次，陈书婷和高启强就能第一时间得知信息。

李宏伟死掉两天了，高启强的眼线竟然不知道。

即便安保信息做得好，但终归会引起怀疑，个人觉得这个情节有点问题。

再者说，张彪假扮李宏伟，自己铐手铐后，连个紧急预案都没有，这也导致安欣反杀老默失败，我觉得张彪的表现有降智嫌疑。

4.高启盛卜卦不可笑高启盛逃跑，在船上卜卦，有弹幕笑话高启盛，好歹也受过高等教育，为何如此迷信？

我觉得这段戏把高启盛那种穷途末路的迷茫感拍出来了。

他太需要求卦求个心安。

你们有没有发现，生意人都喜欢拜佛，反而那些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更容易成为无神论者。

根本原因在于生意人面临着极强的不确定性，这种情况下更容易相信运气，于是拜佛求好运。

高启盛就是个生意人，他会不会像大多数生意人一样拜佛，不得而知。

就我的观察来看，影视开机和杀青后，都会摆供品烧香拜一拜。

为什么这样做？

原因很简单，影视行业就是一个从不确定性中获益的产业。

5.孟德海疑似晚节不保证据有二。

其一，高启强想要投靠赵立冬，唐小虎说，“他和孟德海可是对手。

”高启强无奈地说，“该找的人都找过了”，我们知道他找过龚开疆，龚更像是孟德海的人。

证据是，赵立冬要拉拢龚开疆，龚开疆立刻将这件事告诉了孟德海。

孟德海不会为了高启强帮高启盛，但他依旧没有抛弃高启强。

在高启盛被通缉后，孟德海依旧对安欣说，”高启盛犯事儿，和高启强无关。

”其二，安欣去孟家，孟德海的荣誉证书摔在了地上，孟钰也说要把孟的证书收起来。

这一情节似乎在暗示孟德海对不起他得到的荣誉。

孟德海晚节不保，是《狂飙》的烟雾弹，还是为他后面的剧情埋铺垫，大家见仁见智。

6.李响真英雄接下来的剧情很明显，李响拼命也要搞赵立冬。

这个情节，是最让观众动人的安排了。

我曾写过李响黑化的稿子。

我在 看完第十六集，做了这样的分析。

如果李响是想搞潜伏，偷偷搜集赵立冬的罪证，这说明他有个明确的目标。

一个人目标明确，是不会像李响这样纠结的。

李响目前的状态是有罪恶感的，因此他会说要么自首，要么赎罪。

如果他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和赵立冬斗智斗勇的大事情，他的第一反应不应该是罪恶感。

李响在曹队墓碑前，用投币决定自己的命运，正面就自首，反面就用自己的方式赎罪。

后来，我们发现李响赎罪方式就是借安欣之手，得殉职之名。

就前16集的内容，我依旧保留着李响会黑化的观点——不否认后面有反转的可能，但目前的剧情来看，我不认为李响是个意志坚定，忍辱负重的大好人。

李响回头是岸，更像渐变的过程。

他最终选择用生命守卫良知，因为安欣的不折不挠，也因为谭思言的宁死不屈。

我要对我说李响要黑化的观点道歉。

世界上有一种道义需要牺牲生命，李响的大义，有多少人能做到？

高启强一开始只是为了生计，才不得以假攀了安局的关系，后来为了保全家人，又不得不除掉徐江。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被迫参与，而他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尽快脱身。

甚至在最后关头，他还有过自首的念头，说明他的内心是很矛盾的。

然而在徐江死亡后，警察都结案了，他也算脱身了，就算想调查他也没证据。

从此他和弟弟开个小店日子也过挺好，这时却突然跑去认干爹了。

一个安分守己了几十年的小老百姓，本是为了自保与黑势力纠缠，突然主动向黑社会投怀送抱，这个行为缺少一个更大的推动力。

说白了就是没有一个真正的黑化过程，就算他渴望权力、想赚更多钱，这种内心的转变，剧中并没有展示。

他又不是赵高，要一步一步爬到最高。

缺少这个过程，就使他变成了一个脸谱化的恶人。

也让这个人物，逐渐丢失了魅力。

高启强之所以火，不止是因为他有勇有谋，更是因为他完美体现了小人物的辛酸，更是一种对黑恶势力的客观解读。

在这个“正义战胜邪恶”的文化背景下，有多少人以“正义”的名义，肆意谴责他人。

可很少有人理解，有多少小人物承受了别无选择的苦衷。

高启强的人物塑造，在国产剧中是非常难得的，也是一种巨大的进步。

要知道，如果人真的可以自由选择，又如果正义真的是绝对正确的，世上就不可能有那么多黑暗。

对黑暗的客观理解，是一种思想和文化上的进步。

也更加利于我们对抗黑暗。

当高启强第一次牵扯命案，独自坐在天台上流泪时，配上悲壮威严的BGM，颇有一种国产教父的味道。

但是这种客观理解的立意，在高启强认干爹以后轰然倒塌。

因为这是他的主动选择，他变成了一个必败、必错的常规化反派。

往后的剧情，无论编剧怎么写，都不会对“扫黑除恶”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只是一场属于正义的狂欢。

然而正如徐忠在最后一集所说的：“那样的世界只存在于想象当中。

”连他这样的扫黑大师都知道，黑恶势力是永远也扫不干净的，那么对于正邪之间的较量，就不应该以一场场简单的胜利来总结。

就比如像安欣这样的人物，他明明是一个英雄，也是最终的胜者，人气却不如高启强。

因为他完全不像一个“正常人”啊。

安欣没有朋友，没有家庭，甚至拒绝了明明彼此相爱的人。

那么强大的黑恶势力，需要他这样的人，牺牲个人去斗争，然后冠以“英雄”之名，这味道始终怪怪的。

关键是，如果没有更大的权力帮助，他一辈子都斗不过高启强。

这样的英雄固然值得尊敬，但不应该提倡，毕竟谁的命不是命呢，谁的生活不是生活呢？

因此我认为，对于黑恶的抗争，需要的是制度，以及良好的社会文化。

当李响的父亲炫耀儿子队长身份的时候；当高启盛不想再当穷人的时候；当程程说带母亲离开老家这个鬼地方的时候...社会文化就出了问题。

当剧中每个的支队长都“黑”了的时候；当省级干部都遭到腐蚀的时候；当扫黑需要更大权力的时候...制度就出了问题。

这些问题，绝不是一场场空乏的胜利就能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