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了,恢复正常吧,回归正常的动画片。
累死了,搞成漫画那样,很费事,太麻烦了。
第一话时,摄影师已经说过不许再搞了。
即便如此还被观众说成是在偷懒哦。
『フリクリ』 关于 FLCL 的诸多评论,“青春”“意识流”二词占了多数。
姑且将前者归结于铺满全片的配乐,The Pillows 的营造出弥漫而浓烈的氛围。
“意识流”则源自 FLCL 暗含的同人志属性:实验性的演出手法,以及创作者们各显神通的作画,正符合同人志的形式和构成;不经意间御宅文化的自我致敬,恰恰显示了书写自身的主题。
第五话中,春原晴子化身“兔女郎”,大喊“DAICONV”的一幕,正是对 GAINAX 作为同人社团的起点——DAICON III/IV 开幕动画——的直接指涉。
由此,我们大可以将 FLCL 视为 GAINAX 回归初心之作,是 DAICON FILM 的续集。
同时,本片还有很多 EVA 的影子,例如第四话类似“第三次冲击”的场景。
更重要的是,FLCL 有着与 EVA 高度一致的剧作结构,即「世界之谜」与「个人之谜」的多重构造。
世界之谜自那天起,Medical Mechanica 喷出的白烟就没有停息,小镇被白烟覆盖,连天空和星星都无法看见。
简直让人感觉,在小镇之外什么都不存在。
哪里都无法去的小镇。
那只巨手仿佛在说,你只能一直呆在这里…… 『フリクリ』
Medical Mechanica第六话的开始,南束直太这样描述自己的世界。
神秘的医疗公司 Medical Mechanica 坐落于此,它的外形是一个巨型熨斗,没有入口和出口,只是往外喷出白烟。
熨斗的上方是同样巨大的手掌,做出想要握住的姿势。
在第五话中, 巨手被直太驾驶的机器人 Canti 击穿掌心,失去了关键部件 Terminal Core,暂时停了下来。
Terminal Core 可以吞噬一切、不断增殖,在鲛岛真见美的引导下,它长成一头巨兽,甚至吸收了 Canti,从亚麻罗宇那里,我们得知 Canti 本就是它的一部分。
仿佛哥斯拉的诞生一般,Terminal Core 于闹市街头发出怒吼。
然而,它与手掌的同化过程并不顺利,直到吃掉直太,才得以与手掌融为一体,熨平一切的 Medical Mechanica 再度启动……在评论音轨中,监督鹤卷和哉提及熨斗的形象:起初只觉得这样的设定十分有趣,后来才有了“磨平棱角”的象征——熨平大脑的褶皱,让有趣的人归于无趣。
Medical Mechanica 这一宏伟而沉默的现代机器,仿佛寓示着现代性的设计和构想。
在《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中,马歇尔·伯曼分析了歌德的诗剧《浮士德》,将浮士德看作运动世界本身的“发展者”:在改造世界的过程中,浮士德既是创造者,也是破坏者。
在这里,Medical Mechanica 显示着歌德笔下浮士德式发展的暗面,即破坏性的发展、系统性的压制,最终导致现代性的悲剧。
Terminal Core在此基础上,我们不妨进一步引入文化工业(culture industry)的概念。
文化工业一词,首次出现于霍克海默与阿多诺合著的《启蒙辩证法》,意指一种标准化、商品化的大众文化。
在《文化工业述要》一文中,阿多诺将文化工业与本雅明的灵光(aura)概念联系起来:这样一来,文化工业的面貌基本上成为以下两方面的混合物:一方面是经流线处理的、摄影的硬性与精确;另一方面是个性化的残余,感伤的表达与经过理性处理和改造之后的浪漫主义。
采用本雅明在定义传统艺术作品时使用的光晕(aura)概念(一种不在场的在场),文化工业在严格意义上并没有另立一个与光晕相对的原则,而是保存了一个残败的、薄雾般的光晕。
由此,文化工业暴露了它自身在意识形态方面的恶劣行径。
Medical Mechanica 的形象,正是文化工业机械复制与整合的一面;喷出的滚滚白烟,就像“残败的、薄雾般”的灵光,笼罩着小镇;而它的产物 Terminal Core 和 Canti,前者有如大众媒介(mass media)一般,吞噬着手机和电视,用以自身增殖,后者作为电视的化身,是大众媒介的一部分,毫无违和地融入直太的家庭。
回到本片的同人志属性,需要进一步指出:Canti 不仅代表着电视媒介,更具体地说,它指向的是日本电视动画。
从 1963 年日本第一部电视动画《铁壁阿童木》诞生起,电视一直是日本动画最重要的媒介载体。
起初,观看电视是面向家庭的娱乐活动。
20 世纪 80 年代,随着录像机和个人电脑的问世,电视开始变得私人化,出现内容消费多元化的趋势。
直到 1983 年 OVA(Original Video Animation,以录像带、影碟为主要载体)诞生,原本以儿童为受众的电视动画开始得到老一辈动画迷的支持,御宅族的价值观开始凸显。
对于 GAINAX 的创作者,也作为第三世代御宅族而言,在电视上观看动画是他们的共同体验,那么 Canti 与电视动画之间的对应关系也就说得通了。
Canti正是基于上述文本的指代关系,有关动画媒介的提喻法,我们得以一窥 FLCL 描绘的「世界之谜」。
不过,这里仍然存在着一个“剩余”的问题:为什么 Terminal Core 必须吃掉直太呢?
在 EVA 中,这个问题应该是:为什么要让 14 岁的少年来驾驶 Evanglion 呢?
正如 EVA 的「世界之谜」——人类补完计划——借由几位少年的「个人之谜」抵达结局一样,通过揭示 FLCL 与之类似的多重构造,我们便能在直太身上找到答案。
个人之谜身处这个被烟雾覆盖的小镇,都忘记了外面还有世界。
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有理所当然的事情在发生的这个世界,我正在逐渐习惯。
用尽一生,慢慢地死去的每一天。
但是晴子在这里,所以我不会忘记,外面还有世界。
『フリクリ』 同样在第六话,直太清醒地体认着,自己身处的漫无边际的日常。
回到本文开头,如果将充斥全片的配乐所制造的氛围,指认为一般意义上的“青春”,那么对于观众来说,The Pillows 的另类摇滚也只能化为笼罩小镇的浓烟,散发着“残败的、薄雾般”的灵光,让人看不到边界,也无从逃离。
但在第四话的打斗片段中,随着晴子轻快的口哨声,一首独具异质性的管弦乐 Comedians' Gallop 打破了这一切。
同时,这首曲子作为日本运动会的常用曲目,非但不会显得突兀,这种对生活经验的调用和改写,使观众从摇滚乐中抽身,产生了某种间离感。
实际上,相比单纯作为背景的摇滚乐,此处配乐与演出节奏构成了互动,声画配合呈现出的趣味性,甚至让人联想到《猫和老鼠》。
在追求纯粹的动画演出层面,使之成为 FLCL 中最精彩的片段。
简而言之,Comedians' Gallop 如晴子一般突然出现,带领我们冲破“青春”的迷雾,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Comedians' Gallop in FLCL上述针对配乐的分析,其实揭示了更为整体的「个人之谜」的文本结构。
在 FLCL 的世界里,直太身边的大人都是些“无忧无虑的家伙”:游手好闲的父辈、不靠谱的老师。
他们像熨斗一样喷出“不成熟”的浓烟。
在幼稚的氛围中,直太看不清成熟与否的边界,就像身处这座小镇,排除了外面的世界,限制着成长的可能。
对此,直太作出的回应是“装作大人”,借由鲛岛真见美和亚麻罗宇的帮助。
鲛岛真见美
亚麻罗宇真见美是个容易产生崇拜情结的人。
迷信电子游戏里的神,在现实中四处纵火;迷信“恐怖大王”(诺查丹玛斯预言),等待世界的毁灭。
她还迷信直太的哥哥,将直太视为去往美国的哥哥的替代品。
与真见美纠缠的直太获得了“装作大人”的快感,同时也被哥哥的阴影笼罩。
第四话中,棒球形态的人造卫星飞向小镇,从未挥棒的直太,恐惧之余呼唤哥哥,瞬间获得了某种力量,面对坠落的卫星击出了本垒打。
在真见美看来,直太作出挥棒的动作,是自我意识的觉醒,直太也不再是她所拥有的替代品。
对于直太来说,当他终于认识到自己与哥哥之间的界限(即我和哥哥的不同),此刻对哥哥的呼唤,与其说是渴望成为哥哥,不如说是渴望自我的成长。
接下来的第五话中,真见美不停呼喊“救救我,阿助前辈(直太的哥哥)”的时候,直太坚定地回答:“听好了,我是直太!
不许再叫我阿太了!
”相比前两次被 Canti 吃掉,这次他主动乘上 Canti,完成了对哥哥的告别。
亚麻罗宇算是直太的前辈。
他也曾邂逅晴子,却因为“脑洞”不够大,惨遭抛弃。
随后进入政府机关,调查晴子的动机,将其视为应被排除的异类。
眼看无法限制晴子的行动,亚麻罗宇的目标转向了直太,告知晴子的真实身份,劝他远离这个“危险的女人”。
RAHARU(晴子)为什么要接近你,你知道吗?
她的目的是名为 Atomsk 的男人。
虽然只是传闻,Atomsk 是能够偷取星球这样的超级 N.O. 的拥有者,所以被称为海盗王。
本来和 RAHARU 是敌人,那个 Atomsk 落到了 Medical Mechanica 手上,RAHARU 为了追寻他,来到了这个星球,为了救出他,迷恋上了他。
『フリクリ』 亚麻罗宇在直太面前显得十分成熟,俨然一副社会人的模样。
他总是强调“同类”的概念,告诫直太“吸取教训”“不要给大家添麻烦”,应该对真见美温柔一些,因为“这是成熟的表现”。
然而滑稽的是,他用两片海苔遮掩自己稀疏的眉毛,还给直太贴上海苔眉,以此强化认同感。
由此看来,亚麻罗宇和真见美,不过是直太周围的烟雾罢了,与“不成熟”相反,他们是“装作大人”的烟雾。
在晴子冲击性的到来之后,浓烟自行消散,至于直太眉毛上的海苔,早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因为直太只是个孩子”这句话,晴子先后说了两次,第一次是在直太挥棒之前,第二次是在全片的尾声。
在评论音轨中,鹤卷监督这样解释二者之间的区别:起初,直太明明是个孩子,却像大人一样装腔作势,晴子不喜欢这样;最后,晴子看到了作为孩子的直太,认可了他的成长——与其装作大人,表现作为孩子的本性才更显成熟——也终于解释了本片意义不明的标题:Fooly Cooly。
春原晴子
南束直太直太回归孩子气的过程,同样是晴子寻找 Atomsk 的过程。
巨手也好,Canti 也好,都是从直太脑子里的 N.O. 通道钻出来的,可以将其视为脑洞一样的存在。
晴子所做的一切,便是引导直太拨开日常的迷雾,开发自己的 N.O.,从条条框框中解放 Atomsk 的力量。
FLCL 的最后,直太被 Atomsk 附身,获得了对抗 Medical Mechanica 的力量,他却飞到晴子面前,害羞地向晴子告白。
在这个最具孩子气的瞬间,Atomsk 从直太的脑袋里钻了出来,摧毁了 Medical Mechanica 的工厂,随后飞向天空,消失不见。
最后晴子追随 Atomsk 而去,直太则像大友克洋笔下的少年一般,站立在一片废墟之中,拿起晴子留下的吉他。
值得注意的是,Atomsk 的力量是两面的。
他既可以被 Medical Mechanica 利用,熨平一切,也可以协助直太成为反抗的力量。
Atomsk 永恒的强大,让晴子迷恋上他,同时他的现身也是稍纵即逝的。
在 Atomsk 逃离之后,晴子仰望远去的方向,显示出前所未有的美丽。
与其说晴子迷恋的是 Atomsk 的力量,不如说晴子追寻的正是这样一种“不在场的在场”,即本雅明所说的灵光。
灵光消逝之后至此,我们终于可以回答「世界之谜」中的问题:为什么 Terminal Core 必须吃掉直太呢?
从 GAINAX 作品中一贯体现的自反性而言,直太的定位正是身为第三世代御宅族的创作者自己。
从爷爷和爸爸的喜好(超人、鲁邦三世、同人志)来看,他们代表的是第一、第二代御宅族,直太的家庭是由三代御宅组成的。
而晴子的形象,在 GAINAX 的创作史中也有迹可循,从 DAICON FILM 中的小女孩,再到《飞跃巅峰!
》中的高屋法子、《飞跃巅峰2!
》中的诺诺,GAINAX 作品中独特的女性角色,正是其创作想法的集中体现,是她们引导着作为御宅族的创作者,拒绝大众文化的平庸,发掘创作过程中闪现的“灵光”。
不过,正如阿多诺所揭示的那样,文化工业同样需要这些作品中的“灵光”,换取“个性化的残余,感伤的表达与经过理性处理和改造之后的浪漫主义”,因此必须将创作者整合进来,这便是直太和 Atomsk 对 Medical Mechanica 的必要性。
本雅明在《摄影小史》中写道:“时空的奇异纠缠:遥远之物的独一显现,虽远,犹如近在眼前。
静歇在夏日正午,沿着地平线那方山的弧线,或顺着投影在观者身上的一截树枝,直到此时此刻成为显像的一部分——这就是在呼吸那远山、那树枝的灵光。
”自然的灵光被赋予了身体性、神秘性和距离感。
对于传统艺术而言,灵光建立在崇拜仪式的基础之上(因此被阿多诺称为“艺术拜物教”),摄影、电影等机械复制艺术的出现,使得艺术的灵光不可避免地消逝了。
在这里,我们不应该将本雅明的论述单纯看作对富有灵光的艺术的挽留,考虑到其后在《历史哲学论纲》中对进步论线性史观的批判,从本雅明的历史哲学维度来看,《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其实揭示了大众文化中的祛魅与复魅(返魅)。
类似地,在《被简化的本雅明》一文中,赵勇梳理了本雅明研究者的相关论述:布克-穆斯(Susan Buck-Morss)在研究本雅明的《拱廊计划》时发现,如果说马克斯·韦伯告诉我们现代性的本质是一个世界的祛魅过程,而本雅明则在提醒人们注意,在资本主义的条件下,工业化的进程已带来了世界的返魅,大众文化正在使一种神话力量获得再生。
那么,为什么大众文化具有一种返魅的力量呢?
也许需要重新回到本雅明的《艺术作品》中,我们才能把这个问题看得更清楚。
塞缪尔·韦伯(Samuel Weber)在比较了本雅明的《艺术作品》与海德格尔的《世界图像的时代》后,提出了一个独创性的概念:mass mediauras(我在这里姑且把它翻译成“大众媒光”)。
可以看出,“媒光”(mediaura)是媒介(media)与灵光(aura)的奇妙组合,它分明隐喻着这样一个事实:当艺术经过大众媒介之手的梳理而变成大众文化之后,这固然让艺术走向了普罗大众(“艺术民主化”的意义即在于此),但是大众媒介同样可以制造出大众文化的神话,从而赋予大众文化一种新型的“膜拜价值”,结果,媒光得以形成,返魅得以实现。
再次回到 FLCL 的文本,我们不难发现,Atomsk 的现身与消失恰恰符合祛魅与复魅的逻辑。
Atomsk 落到 Medical Mechanica 手上,被文化工业的现代机器加以祛魅,在直太这里再次现身,转而消失不见,只有晴子手腕上的探测器指明着他的方向,回归神秘的 Atomsk 以这样一种“不在场的在场”,达成了灵光的复魅。
那么具体说来,这道灵光究竟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呢?
我想,倘若以庵野秀明为 GAINAX 的代表,灵光是从动画(EVA)而来,到特摄(《新·哥斯拉》《新·奥特曼》)而去的。
冲击与回应日本评论界将 EVA 称作日本动画史上的“第三次冲击”,在 EVA 的影响下,“无论是动画的历史、动画的商业模式、动画爱好者的社会地位、还是宅文化的想象力,都迈入了全新的阶段”。
EVA 取得的巨大成功,以及它带来的创伤一般的社会效应,是文化史中非常罕见的现象。
上一篇文章(《王立宇宙军》评论)就曾提到,EVA 的成功是与时代氛围的一次重叠。
经历 1991-1993 年经济泡沫破裂之后,日本社会提前进入了物质富足、精神却裹足不前的时代,换言之,这是一个“历史终结”的时代,人们面临着后现代社会中“没有尽头的日常”。
再加上 1995 年阪神大地震、奥姆真理教制造的“地铁沙林毒气事件”,EVA 以其独特的世界观和角色论,成为了很多动画迷的游乐园和避难所,刻上了深深的时代印记。
《Animage》在 EOE 上映期间的采访 via 冰-koori与此同时,我们应该注意到 EVA 的冲击不光出于作品的内部,其背后的商业模式也是推动 EVA 走向神坛的重要因素。
20 世纪 90 年代,日本电视动画的商业模式开始发生转变,录像带和 LD(Laser Disc)等实体载体为消费者接受,在 EVA 取得巨大成功之后,GAINAX 建立的制作委员会制度也被发扬光大,电视动画逐渐转向成本较低的深夜档期,通过贩卖动画影像等实体商品换取利润。
日本的动画迷告别了只能在电视前等候直播和重播的时代,通过购买商品,他们就可以将自己喜欢的动画收藏起来、反复观看,动画作品成为了“机械复制”的唾手可得的东西。
除了动画本身,EVA 周边衍生商品的热卖,以及二次创作的热潮,则是在角色论的层面,扩展了大冢英志所谓“物语消费”的景观。
一方面,EVA 原本充满着监督庵野秀明的个人表达,却意外地与时代氛围形成了共谋,作为广为流行的社会热潮,如同 FLCL 中笼罩小镇的浓烟;另一方面,作为商品的 EVA 进入机械复制的祛魅时代,变成了为 Medical Mechanica 控制下的 Atomsk,被人称作“圈钱机器”。
然而对于庵野秀明来说,创作 EVA 的初衷本不该如此。
在与岩井俊二的对谈中,他这样说:《EVA》也是泡沫啊。
我至今也不相信,那玩意会大火,直到现在还那么有人气。
我当时还说:“这人气应该只持续到夏天吧,撑死也就到年末”。
还被人说:“你说这种话会让我们很困扰的”(笑)。
不觉得它会火下去。
之后,我开始想着:与其等它慢慢退出大家视线,不如用我们亲自来了结它。
所以夏天那部剧场版的标题才会是「THE END」(译注:eoe是在夏天上映的)。
就这么结束吧,在大家的心中彻彻底底地了结它。
把它当回忆就好,别再闹个不停了。
在我的心中,它也已经完结了。
那就是结局,是完结的宣言。
我们当年已经看过《高达》和大和号热潮的各种折腾了,就别再来一次了。
由我们自己亲自来了结吧。
做了个总集篇剧场版,也是最后的粉丝服务。
在最后的最后,让你们见识到这部片本来的样子,真是非常抱歉。
我觉得这种由自己亲自来拉下帷幕的结束方式是很重要的。
当然,EVA 的故事并没有在那时结束,而是在 24 年后的今天再一次迎来了终结。
这一切的源头,大概出于庵野秀明在 EVA 中体现的创作意识。
作为一名御宅族的文化精英,庵野对动画和特摄的热爱伴随着强烈的创作欲望,同时他也清醒地认为这些都是虚假的“符号论”。
正是这种自相矛盾的态度,他制作出 EVA 这样一个让观众沉迷其中的游乐场,刻画出打动人心的角色,却在故事的最后揭示残酷的现实。
如此纠结的心理,在剧场版上映之前,1996 年 Animage 的访谈中可见一斑,在此请允许我大段引用,以保留原文的语境:有些人对动画失去兴趣后又稍微回到了原来的状态,这样的人还好。
总之,在制作过程中我就开始讨厌动画迷了。
最讨厌那些抱着动画不放的人。
电视,不是最轻松最能娱乐人的东西吗?
呆在自己家的房间里,只要按下电视机开关就能进行娱乐活动。
自己则是什么都不用做……电影的话,还得付钱,而且还得进电影院看。
而看电视,就是连这种最低限度的努力都不需要的,只要呆在自己房间里就能进行的娱乐活动。
而且你还有否决权。
即便如此,他们却没有任何付出地、快活地看着我们的节目,兴奋得过头。
在我看来这是一种恶劣的行为,他们紧紧抓着这种虚伪的幸福,一点也不松手。
他们满足于这种幸福,却还不断地要求更多。
这可是别人给予他们的幸福啊。
而他们仅仅因为结局和自己期望的不同而愤怒、而憎恨。
制作之前我就想要不要来看看他们的反应呢……我就是(预测并)希望看见他们的这种反应而制作了那样的结局。
我非常不希望动画这种东西,至少是我制作的《EVA》,仅仅变成一个避难所。
动画迷只把它作为逃避现实的场所,通过躲进它而逃避现实的痛苦。
但能从中回到现实世界的人却基本没有,我感觉他们还没真正地到达那个避难所。
逃进动画世界的人越来越多,这样下去,说极端点的话就变成宗教了,就变得和奥姆真理教的信徒还有麻原彰晃一样了。
然后只要我再花点心思的话,可能就会成为新兴宗教的教主,我想我还是有这种资质的,不过我不愿意变成这样。
抓住稻草的人,只有我一个就够了。
我觉得御宅产业接下来会不断衰退。
因为它被御宅族搞得越来越闭塞。
现在适合御宅族看的电视动画已经越来越少了,大家都投身于影像制品了。
影像制品这种东西,是要付了一定数量的钱之后才能看的东西,不可能人人都会去买。
……动画迷为动画迷制作动画迷用的东西,以后的趋势只会变成这样。
整个产业就这样不断缩小。
在这种情况下做生意的话,就方法上来说,只能从大量的非特定人群中寻找更多买家。
我觉得一般人身上肯定也存在一些御宅族的要素,所以我就指出了这点。
再次回到本文的主题,在我看来,FLCL 正是对 EVA 作出的回应。
当 EVA 成为被文化工业整合的媒光,FLCL 通过春原晴子这个角色,试图对 GAINAX 的创作史进行回溯,在千禧年的“后 EVA 时代”呼唤宅社精神的复魅。
晴子为直太打破青春的迷雾,让他认识到小镇的边界,并认可他的成长;同样地,透过 FLCL 这本同人志,我们得以重读 EVA 所造成的冲击,意识到动画媒介与御宅文化的边界,才能在这漫无边际的日常中回过神来,反思如今的御宅文化是否已经变得闭塞和无趣。
在 FLCL 的开头和结尾,直太说着同样的话,“没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只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正在发生”,区别在于,在晴子、真见美和亚麻罗宇消失之后,代表着电视动画的 Canti 理所应当地留了下来,融入了直太崭新的日常。
在过去的两年中,先是令人震惊的“京都动画纵火案”,后是延续至今的 COVID-19,让人恍惚之余深感“日常的终结”。
一个多月前,日本福岛东部海域发生 7.3 级地震,据日本气象厅说,这是 2011 年 3·11 大地震的余震。
适逢 EVA 新剧场版在日本上映,时隔 24 年再度在动画迷中引发了冲击,我想,这也只是那个时代的余震罢了。
不过说到底,余震还带着残余的能量,比起四周的泡沫和幻影,还是好上一些的。
シン・エヴァンゲリオン劇場版 via elimu(剧中台词来自 A.I.R.nesSub 翻译)参考资料赵勇:法兰克福学派内外,北京大学出版社,2016https://book.douban.com/subject/26811426本雅明:摄影小史,许绮玲/林志明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7https://book.douban.com/subject/27608151赵勇:被简化的本雅明——略谈《艺术作品》在文化研究中的命运,2007https://mp.weixin.qq.com/s/0je_D_W0sMEy9bGzWm7jNg胡桑:弥赛亚时间的结构——论本雅明哲学中的神学,2012https://mp.weixin.qq.com/s/LLbmsbBGvW4PPCeT3hCSjA胡桑:未完结的历史——论本雅明历史哲学中的伦理维度,2015https://mp.weixin.qq.com/s/WvCKexNrHqJncDC5-QhVfg好想被人问:“你是八嘎吗?
”——庵野秀明×宫村优子,村长译,Animage,1996https://zhuanlan.zhihu.com/p/133313884マジック・ランチャー 庵野秀明 X 岩井俊二,Round3:systems,冰-koori译,1998https://www.douban.com/note/791216828东浩纪:“超扁平”的日本后现代性,屋顶现视研译,MOCA,2001https://zhuanlan.zhihu.com/p/111462273社会が変えたテレビアニメの変遷 シンポジウム「アニメビジネスの50年」,TAF,2012https://www.animeanime.biz/archives/13772日本动画2016年产业报告(动画实体载体篇),Anitama动画魂,2016http://www.anitama.cn/article/44ad4b1435a3df05高瀬司分析评论《新世纪福音战士》,Anitama动画魂,2017https://zhuanlan.zhihu.com/p/27731058
正好在看Brian Ruh的文章“The Robots from Takkun’s Head: Cyborg Adolescence in FLCL”,做个简短摘要,算读书笔记吧。
Ruh引用Donna Haraway的赛博格理论,将FLCL中的青春期徵候归类为一种cyborg,说归类不太恰当,因为赛博格本身就是跨越物种类别的混合体,半人半机半野兽,不合规训,逸出常理,这种打破单一身份认同的后现代拼接,非常符合青春期暴烈混乱的怪物特质(monstrosity)。
少年少女们是小怪物,看看我们学校的老师私底下戏称学生是猴子就知道了。
赛博格不必然是肢体上的机械装置,当今社会的思考模式已在不知不觉中由科技引导。
和老一辈相比,青少年对科技的接受和融合度更高。
手机丶平板丶计算机等电子产品整日价不离手,人人都是赛博格。
Haraway说:“科技不是中介,不是处于人体与外在世界之间的媒介。
相反地,科技是器官,是与人类利益共享的合夥人,是梅洛庞蒂式的‘身体的内摺’”(250)。
直太额头长出的电视机器人,在真见美的相机镜头下以福音天使的型态出现,被称为神。
电视君名为Canti,游戏机中的黑炎之神,暗指小姑娘的纵火癖好,神/人/机械在此合为一体。
导演花絮里,鹤卷和哉直陈日本文化习惯把仰赖的事物指代为神,从电视爬出的贞子可以是鬼,被人体内化而诞生的机械怪兽自然也能够成神。
“残酷な天使のように,少年よ神話になれ”这是EVA迷们琅琅上口的经典歌词,作为天使/人机混种的科技造物,少年们热衷于变成神话。
成神之路不好走,Brian Ruh很聪明地指出,cybernetics一字由希腊文的驾驶员衍生而来(139),这让人联想到EVA里,十四岁孩子才能操纵的巨大人形兵器。
青春时期对存有的种种焦虑与困惑,在EVA是万般沈重的挣扎与思考,在FLCL是荒谬夸张的喜剧呈现。
直太持续和脑袋长出的新机器人作战,为了对抗第二集的吸尘器机器人,电视君的萤幕快速闪烁“大人”的汉字(大字颠倒),并且吞下男孩,进化为更强势的武器,功成身退再将直太粪便般疴出体外(151-152)。
螺旋状的便便居然是成人的口味,长大的历练如此恶心,即使裹以Lover包装也掩不住的污秽不堪,若非一点迷幻,一点摇滚,一点愚蠢,一点装酷(foolycoolydruglyrockly???我掰不下去啦),如何挨过惨淡的青春?
每一集直太总会面临不同的赛博格烦扰,第一集的电视君丶第二集的吸尘器君丶第三集从班长的脑子冒出的怪物君丶第四集安装老爸脑袋的按摩君。
恋慕年长的女性丶抑制不住的弑父冲动,孩子们想转为大人,大人们依旧迷惑徬徨,Never Knows Best,没有人知道最正确成熟的道路是什么,这是永不止歇的青春战场。
参考书目Haraway, Donna. When Species Meet. University of Minnesota Press, 2008.Ruh, Brian. “The Robots from Takkun’s Head: Cyborg Adolescence in FLCL.” In Cinema Anime: Critical Engagements with Japanese Animation. Palgrave Macmillan, 2006.
随着动画产业的日趋成熟,观众们难免会看到一些风格、剧情都极为相似的同质化作品。
虽然可能这些动画自身的质量也很优秀,可我们依然渴望一些与众不同的作品。
《FLCL》诞生于新旧世纪交接之际,它的出现让世界看到了日本动画个性化的一面。
这话听起来或许有些夸张,但在浩如烟海的动画作品中,我们很难找到一部与《FLCL》相似的动画。
2016年3月25日,Production I.G宣布将于美国Adult Swim共同推出《FLCL》的续作动画。
但看着与00版相似程度极低的staff表,观众们便知道,那个特立独行“离经叛道”的《FLCL》注定只留在千禧年的记忆中。
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FLCL》中上演着一出非典型的Boy meets girl的戏码:小学生南束直太居住在平凡的地方都市“疏瀬”。
某天他的平静生活被突然出现的骑着Vespa的谜样少女春原 晴子打乱了。
两人第一次见面时,晴子就用她蓝色的老式Rickenbacker 4001左手式的低音电吉他,击中了直太的头,将他打飞出去,之后直太又震惊地发现晴子以女佣的名义住进了自己的家中。
从那起,直太的额头就开始长出各种奇妙的角,而来自医疗器械制造商Medical Mechanica工厂的巨型机器人则不断地从直太头上的角中跑出来,引发了各种的事件。
由于直太的头是仅有的一个能够开启的、机器人传送用的“N.O.超空间通道”,所以晴子也利用直太的“N.O.通道”一直在寻找着海盗王Atomsk,并不断地和Medical Mechanica工厂作战。
同时,直太也一直被特殊入国指挥官亚麻 罗宇监视,他认为Medical Mechanic工厂正试图征服银河系。
随着事态的发展,直太被卷入了——春原晴子,特殊入国管理官亚麻罗宇,以及Medical Mechanica工厂——三方的争斗中。
而故事的潜在主题则是直太即将迎来的成长,并开始表述他自身的想法。
无论是制作演出还是后期宣传,《FLCL》都贴着个性化的标签,换句话来讲就是不走寻常路。
根据监督鹤卷和哉的说法,他在制作《FLCL》时就一直尝试着打破日本动画现有的规则。
纵观《FLCL》的staff表,我们会发现很多闪闪发光的名字:除了监督鹤卷和哉外,脚本榎戸洋司、人设贞本义行、作监平松禎史、负责分镜的今石洋之、吉成曜、摩砂雪…………当这些行业佼佼者们聚在一起来满足鹤卷和哉监督的小小任性时,我们就知道,《FLCL》终将成为一部与众不同的作品。
虽然有部分资料称《FLCL》在日本本土人气平平,没有引起太大的水花,但事实上,《FLCL》六卷OVA平均累积销量超过了2万部。
作为一部个人风格浓烈、并不刻意迎合观众的动画,这样的销量真的非常值得炫耀。
而在欧美市场,《FLCL》也有着不错的成绩,2003年8月,英文配音版的《FLCL》在cartoon network播放,受到了美国观众的欢迎。
负责《FLCL》插入曲及ED的the pillows乐队也因此获得了参加美国SXSW音乐节的机会。
在2003年加拿大蒙特利尔所举办的国际电影节Fantasia Festival中,《FLCL》获得了动画部门中得到铜赏。
总的算下来,《FLCL》可以说是一部名利双收的动画。
在澳大利亚DVD版的监督副音轨中,鹤卷和哉监督说了很多制作时的故事和自己的想法。
轻松愉快的语气好像能让人感受到他脸上的微笑。
鹤卷和哉监督实在是个非常有趣的人,在《FLCL》那些与主线剧情无关的小细节里,便能品味一二。
在与榎戸洋司商讨脚本时,两个人都觉得在第一话中没有必要搞一个机器人出来,可鹤卷和哉实在是太想要一个长着电视机头的机器人出现在自己的作品里了,于是我们在《FLCL》中看见了会洗衣做饭的canti。
在第三话中,有一个canti躲在壁橱中偷偷摸摸修复自己却被晴子发现的镜头。
鹤卷和哉监督说,canti此时的心态其实和谢顶的人偷戴假发是一样的感觉。
第一话中出现的如同黑白漫画的演出看似简单,但在实际处理过程中却产生了大量的数据。
负责摄影工作的staff含泪完成工作,鹤卷和哉虽然答应了他们“别来第二次”的请求,但还是在后来的剧情中“故技重施”。
鹤卷和哉说,一般情况下那些工厂量巨大的工作往往会用在重要的剧情上,而他就是想要用在没什么用的地方可谓是真正的离经叛道。
从企划初期到制作结束,《FLCL》花费了将近两年的时间。
也许正是因为有着一位这样的监督,整个制作团队的气氛也比较活泼自由。
很多细节的处理都是staff们自己的决定:比如作画监督平松禎史因为十分偏爱蜷守惠理这个角色,所以决定每一集都要给蜷守换一个新造型;又比如第四话中真见美脱掉胖次的镜头并非鹤卷和哉的分镜指示,而是作画人员擅自变更的。
staff中有人沉迷《南方公园》,就干脆在第五话中过了一把瘾因为监督希望人设稍微贴近于安野梦洋子的风格,作为好友的贞本义行便直接向安野问道:“稍微抄袭一下可以么?
”这些事情听起来不靠谱到有些搞笑,但正是这一份份小小的任性与天马行空的想象,才让我们看到了独一无二的《FLCL》。
作为宅社GAINAX出品的动画,《FLCL》自然少不了那份“宅味”。
宇宙人、巨大机器人、漂亮的大姐姐、热血过瘾的战斗场面、超一流的演出作画。
无论单拿出哪一点都能让人肾上腺素飙升。
因此,即使有些观众无法与《FLCL》的剧情对上电波,也难以抗拒“爽片”的魅力。
整部《FLCL》中,出现了无数关于的neta:第一话最一开始真见美说的话引用自著名漫画《明日之丈》,这里还小小的恶搞了一下,真见美看似说的是拳击的理论,但镜头一转观众才发现她讲的是棒球。
第三话中canti穿起了围裙,纸箱向三面敞开的样子是在cos海螺小姐。
第五话中出现的很唐突的鸽子,是鹤卷和哉监督在致敬吴宇森。
这一幕中卡门从衣服中跳出来,然后定格在失败的画面上。
则是在模仿《鲁邦三世》中的经典镜头。
而这里穿着兔女郎服装的晴子,很明显是在恶搞日本科幻大会开幕短片——也是GAINAX第一部原创动画。
同时,《FLCL》也是鹤卷和哉监督个人品味的集合体,片中常出现的猫咪元素、长着电视机头的机器人、晴子的武器Rickenbacker 4001 Azureglo以及爱车Vespa180ss都是监督的个人喜好。
ED中实拍部分里出现的明黄色Vespa是鹤卷和哉的私人财产,拍摄地则在GAINAX公司附近。
Staff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拍出了这种定格动画的效果。
不过可能因为在拍摄过程中磕碰太多,鹤卷和哉监督的vespa在拍摄结束不久后就坏了。
《FLCL》在对声优的选择上也不同于其他作品,比起对演技的考量,鹤卷和哉更重视声音的质感。
也就是配音演员的音色与角色是否相符。
因此在《FLCL》的CV表中,大多都是些陌生的名字。
甚至有很多人是第一次参与到动画配音的工作来。
为直太的父亲卡门配音的松尾胜幸在当时是剧团演员,蜷守惠理的声优伊藤实华最初是儿童演员,后来也走上了职业声优的道路。
不过女主角晴子的声优则是在最一开始就定好的。
在企划初期阶段,鹤卷和哉向别人介绍晴子这位喜欢欺负男主角的个性派大姐姐时总会让人想到《EVA》中的葛城美里。
为了打破这一形象的桎梏,鹤卷和哉找来了曾在《彼氏彼女的故事》中与GAINAX有过合作的新谷真弓。
虽然当时她饰演的芝姫翼毁誉参半,但这种猫咪一样的声音却是晴子的不二人选。
事实证明,鹤卷和哉监督的选择非常正确,每一位角色的形象与声音都搭配的恰到好处。
有些时候这些非专业的配音演员们的确不像专业声优那样情感饱满,不过和《FLCL》夸张的演出风格搭配在一起,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提到《FLCL》不可不提的就是the pillows的音乐。
虽然他们的创作与剧情的同步率很高,但这些音乐大多数并不是the pillows专门写给《FLCL》的。
作为the pillows的粉丝,鹤卷和哉监督希望能将他们之前的作品放到动画中做插曲,并邀请这个当时并不出名的乐队为自己的动画制作主题曲。
The pillows的词曲创作兼主唱山中泽男是个很少看动画的人,最初,鹤卷和哉希望山中泽男能够作出类似绿洲乐队风格的作品。
但山中泽男却没有按照甲方的要求行事,交出了一首风格完全不同的《ride on shooting star》。
按理来说这时应该上演一场甲方大战乙方的戏码,但鹤卷和哉监督却反其道而行,因为《ride on shooting star》的作品质量实在是太优秀了,鹤卷和哉当即推翻了已经做好的ED影像,重头来过。
除了the pillows外,光宗信吉也参与了《FLCL》音乐的制作,虽然数量较少,但质量却好的惊人。
如果有感兴趣的观众,可以听一下FLCL Original Sound Track NO.1 Addict中由光宗信吉负责的部分,无论是吃咖喱的日常还是战斗场景,他都能信手拈来,并与剧情搭配的恰到好处。
如今,GAINAX已经将《FLCL》的原作权卖给了Production I.G。
鹤卷和哉X榎戸洋司X平松禎史X今石洋之的梦幻阵容也难再复原。
《FLCL》的两部正统续作并没有受到观众们的欢迎,毕竟带着敬意的去模仿前作只能做到形似,那份叛逆、创新、不顾一切的精神并没有在续作中得以传承。
或许这份独一无二,才是《FLCL》最大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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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成为什么了不起的人了吧”,看完FLCL后,我想到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晴子对直太说,“我是你心中少年时光里的青春幻影”。
12岁,正是慢慢成为少年的年纪,伴随着性器官的发育,原本对世界懵懂的身体,开始对周围的人和事有了反应,也因为年幼,所以不似成年人那样麻木,少年敏感的意识到世界正以不同姿势摩擦着自己的脑袋。
世界告诉少年,快变成我的形状吧,快让我把你变成成年人吧。
在世界摩擦少年脑髓时,有一些细屑掉在的地上,掉在了少年的眼前,他脱口而出“这就是青春吧”。
很多人的青春的消散,大都伴随着那个憧憬中幻影的消失。
年少时,喜欢的那个人总是自带光芒,她是特别的,与旁人不同的,你情愿把自己的心分给她一半,那时的你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在十年后变成一个饭圈女孩。
又或者,她会像沈佳宜一样直接对你说“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了,我其实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
很不甘心吧,并不是所有女孩都是晴子会永远保留着你的青春,然后骑着Vespa飞向太空。
她们的脑袋里也会住进世界,她们的身体也会变得老去变得麻木,她们也开始计较柴米油盐。
于是,青春伤逝了。
又或者,你可以拿起吉他或者拿起笔,把你的青春记忆封存在音乐或者文字、图画中,就像痞子那些家伙一样,FLCL不就是他们永恒凝刻的青春幻影吗。
我无法成为什么了不起的人了,但我还可以成为我自己。
老实说,我不怎么喜欢写影评,因为过程通常很漫长,而且并不有趣,最后写出来的东西也未必让自己满意,除非某部作品对我真的很重要。
比如《FLCL》。
那么,稍微谈谈我对《FLCL》这部作品的理解。
FLCL作为一部实验性质的动画,或许起初并没有在剧情方面下太多的功夫。
无论是设定、作画,还是那抽象的表现手法,都有种怎么随意怎么来的感觉。
这也就导致了这部动画的不少内容都是在一种“莫名其妙”的方式下表现出来的,而一本正经观看的观众自然也会感到莫名其妙。
比如动画片开头莫名其妙的摇滚乐,莫名其妙的女主角开着Vespa摩托车莫名其妙地撞向男主角,又莫名其妙地拿起手上的贝斯砸向男主的头,莫名其妙的吐槽伴随着莫名其妙的对白,故事开始展开。
考虑到本影评还是具备一定的引导性的,这里简要解释下这些莫名其妙的展开是源于什么样的设定。
在FLCL的详细设定中,当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的思想开始悸动之时,头脑会产生一种叫做N.O.的东西,按照设定,这个东西可以打开超时空隧道,将一切物质送过来,或者吸收掉。
(吐槽:脑洞?)女主角之所以会开着Vespa冲向男主,是为了拿起手中的贝斯击中男主角的头,这样做就可以利用她的能力打开男主角的N.O.,从而得到她所想要的东西,而她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开着她那台特殊的Vespa跑遍了宇宙。
这设定听上去相当的简单粗暴,并且几乎不含有逻辑性,但即使如此对于理解故事中的人物举动还是很重要的。
但,这个设定在故事的倒数第二集才讲清楚。
其实从制作组这个举动来看,他们似乎并不在意你能否看懂,他们就是这么做了而已。
于是大部分人初次观看FLCL的体验,想必是顶着一头雾水进行下去的,包括我在内。
不过我得说,这个一头雾水的过程依然是相当有趣的。
我一直认为,一部动画的制作,不管是糟糕也好,精良也好,带给观众的体验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体验可以来自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剧情表现,一方面则是动画的本质——“声画演出”。
按照大众的口味来说,前者更为重要。
所以我们能看到诸如《博多豚骨拉面》、《后街女孩》这类作画并不出彩甚至是糟糕的作品依然能够得到观众的好评并大紫大红,前者是因为故事足够精彩,后者虽然噱头成分偏多但依旧良好地发挥了作为搞笑动画的本质,总之它们都绕过了动画的本质,然后通过故事本身去吸引观众,这是常见的做法,也是最有效的做法。
而FLCL则是另一种做法,它在一开始就抛弃了“讲故事”,不告诉你太多东西,让观众一头雾水,然后用教科书级别的作画轰炸了观众的大脑,并间接地让你感受故事。
这个做法或许谈不上高明,适用对象也并不普遍,但它的确有效,前提是你的“画面”能够有足够的冲击力,就像FLCL这样。
所以,尽管我们看不懂为什么男主角的额头上钻出了一个人形机器人,并跟另外一个钻出来的手形机械大打出手,但制作组还是在努力地把精力放到刀尖上。
从第一集开始,作画大师吉成曜用一场酣畅淋漓的打戏作画告诉了我们2000年的顶级作画水平是什么样的,再配合上一段又一段相当激烈的朋克乐,就算你真的看不懂,也完全可以欣赏这段放到今天也丝毫不落后的声画演出。
对于我这种喜欢朋克的作画爱好者来说,完全就是精神上的享受。
而这样的情节,几乎贯穿了整部FLCL。
这正是FLCL的魅力之一,很多年后你或许不会记得这个故事到底讲了什么,但你或许会想起粉色头发的女孩拿着贝斯从小男孩的头上敲出一把电吉他来,然后驾驶摩托车飞上天空,跟那些从额头上钻出来的奇怪造型的东西战斗着。
你会想起这些富有冲击力的画面,然后把这些画面跟“充电5分钟,通话两小时”这句广告词一样记在心里,此生难忘。
这就是它成功的地方。
尽管我写了很多废话想表达一个观点:FLCL的精彩并不在于它的剧情出彩,而是在于它的精彩作画和音乐演出带给观众的体验,但剧情对于FLCL依然是不可被忽略的一部分。
对,这个故事算不上精彩,甚至很多地方的表现手法夸张得缺乏基本的逻辑。
纵观整部FLCL,剧情表现最好的应该是是第三集,在这一集里,人物形象的塑造,故事的趣味性和完整程度都相当好,给人十足的印象。
但总体上的表现并不好,这跟我上文中所提到的一样,由于故事基本设定的表现欠缺,很多时候还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之前评价过《声之形》不是一部好的作品,它的问题包括但不限于人物设定和角色形象塑造得一般,剧情缺乏着重点。
但不管怎么看,它很难让你觉得这是一部很烂的作品,我认为其中有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它所营造的故事氛围很好;青春,友情,亲情,恋爱,这些元素让这个故事显得很有温度,你会觉得它做得不够好,但你很难直接说,它很糟糕。
FLCL也是如此,它所营造出的故事氛围也很棒,这里就得提到FLCL的一个主题:青春。
这个词就和FLCL精彩的作画一样,贯穿了这个故事,让它本应该带给人的糟糕的故事体验变得生动,有趣,又很真实。
第一集中男主角直太在告诉麻弥美自己哥哥在海外有了女朋友之后,看到麻弥美因此头昏过去,他想要去保护麻弥美,结果因为这个想法打开了额头上的N.O.,把机器人送了过来。
简单地解析这个部分,直太之所以会打开N.O.,是因为看到麻弥美受到“真相”的伤害而昏过去,从而产生了对这个跟自己关系很要好的大姐姐的保护欲望,按照设定,N.O.会因为青春期少年的情绪波动而打开,因此,剧情展开的合理性在这里得到了体现。
抛开“机器人”、“N.O.”这些处于剧情需要所展现出来的物象表现,这段剧情其实是在展现青春期少年的思想:关系好的女生因为某件事情受到了身心双重的伤害,处于友好关系的正义或者是男性荷尔蒙的正义,自然会产生想要“保护”对方的想法。
这是现实中确实存在的事情,而FLCL只是用了一种夸张的方式去体现这个事情。
诸如此类的情节还有不少,比如因为想要装作成熟故意喝苦咖啡的直太,因为心上人的离开就把直太当作心灵上的替代品的麻弥美,又或者是故事的最后鼓起勇气放下一切表白心意的直太,这些情节都在通过某些夸张的、富有冲击力的画面去展现青春,以及青春道路上的成长,最后让你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氛围,那些藏在你的旧书包里的,或者相册里所记录过的,令人怀念的气息。
我不认为这种氛围就能改变FLCL在剧情整体方面所表现出的空洞和浮夸,但它至少能我们错以为,这个故事,其实还不赖。
因为那些思绪,那些奇怪的情感,我们或许也多多少少地经历过。
本来,对于FLCL的剧情,没有必要太过深究,不过这里多提几句它的角色塑造。
FLCL的内核说到底是青春和成长,所以里面的角色们理所应当的是处于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
比如装作成熟但内心依旧是个小孩子的男主角直太,那个失恋后不停寻找替代品填补内心空洞的麻弥美,身处于家庭危机却冷静沉着的班长惠理,以及那个FLCL的灵魂角色,活泼元气但内心却是老练狡猾的女主角晴子。
排除掉女主角,以上几个角色都处于青春期的成长之中,并代表着不同的青春期年轻人,随着故事的进行,他们每个人都在成长着,最后进入青春的下一个阶段。
男主角在装作成熟的路上一直成长着,从他不喝太酸的饮料,到逞强喝苦涩的咖啡;从不敢直面自己对晴子的感情,再到他愿意对晴子说出“喜欢你”,这些都是男主角成长的过程体现。
而麻弥美的成长则是要来得晚一些,在失去阿助前辈之后她一直都陷入了自我封闭的状况,也没有尝试走出这个状况,而是一直替换着能用的替代品“阿太”,她希望她心里的那个“阿太”能够一直在她的熟悉程度之内,这样一来“阿太”就永远不会弃她而去。
所以,当直太挥动手中的电吉他击飞那颗会摧毁小镇的棒球炸弹的时候,直太就不再是她心中的“阿太”了,她也只能去寻找新的替代品了。
说到底,她也算是走了不少的弯路。
不过在最后的最后,她也亲眼见证了直太的成长,然后记录下这一切,对直太和她的过去道了别,前往人生新的旅程了,我认为在故事的最后,这个角色也得到了成长,她不再寻找任何替代品,而是简单地,自我了结了一切,然后接受新的自我,这或许是现实中我们成长所经历过的。
惠理的形象是我最喜欢的,她在家庭危机出现的时候表现出了这个年龄罕见的冷静沉着,并且尝试着默默接受,或者说忍受着这一切,她忍受着作为市长的父亲跟女秘书的婚外情,然后冷静地等待着父母的选择。
我相当喜欢这个角色,因为她表现出的是作为孩童的“成熟”,是那种遇到事情不哭也不闹,偶尔会耍点小机灵的真实的“成熟”,这个角色到了故事最后也渐渐成长了,她放下了心中的阻碍,然后坦率地哭着对父母倾诉,尽管故事最后也没能告诉我们惠理的家庭危机是否解除,但我们能够从这些剧情的碎片中感受到这个角色的蜕变,或许,她才是故事中最早成为“大人”的那个孩子。
至于女主角晴子,可聊的点不多,在我个人的理解中,这个角色更多地代表着“青春结束后”的我们。
在故事中,晴子为了追寻“海盗王”Atomusk的力量,驾驶着她那台神奇的Vespa跑遍了宇宙,并为此不惜一切,即使是利用身边的一切。
这么说可能有点让人失望,不过在我看来晴子对直太表现出的所有行动和情感,都只是为了利用他去得到Atomusk的力量。
从第4集晴子眼睁睁地看着棒球炸弹即将降临小镇,并对直太不抱期待的时候就可以感觉到了,在她的眼中,直太的感情、小镇人们的安危,这个星球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想要她想要的东西。
所以在故事的最后,她看着Atomusk再度逃走,也毫不顾虑地骑上Vespa,然后装模作样地问直太“想跟我一起走吗?
”,问完马上又说道“不行,你还只是个孩子”,在晴子的眼中,直太只是个不成熟的孩子,纵使他已经成长,他心中的那份感情也依旧是不成熟的,在她眼中不值一提,所以她抛下直太离开了。
这毫无疑问是成年人更具有的冷漠的理性思维,对自己没用的抛下就好了,不必留念。
这让我不禁想起那句台词:“小孩子才分对错,大人只看利弊。
”在我看来,青春和成长什么的对于晴子来说不算什么,她早就脱离这个阶段了,从故事的开始到结束,她一直都是最成熟的那个。
回过头来,我想再度思考一次,FLCL到底是优秀在什么地方?
以至于我曾经把它完完整整地看了3遍以上,像是吸干血一般地想要渗透那些细节和情感。
优秀的声画演出?
这或许是个很关键的因素,贞本义行和鹤卷和哉的梦幻组合让我这个EVA粉丝完全不能拒绝它的作画,何况还有今石洋之和吉成曜这些大师级的作画人员;the pillows 的经典日系朋克从头到尾响个不停,让我这个听着ELLEGARDEN度过青春期的人无法从那些动次打次中停止兴奋。
而这两者结合在一起就形成了FLCL的演出,对我来说就像是LSD那样致瘾,并令我完全沉浸于其中。
那些象征着青春的故事?
对我来说或许没那么重要,青春的故事有很多,FLCL可能算不上最出彩的那个,何况它的剧情确实一言难尽...写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了FLCL的非官方译名——《特别的她》,这个译名的传播度或许比FLCL的本名还要广,不过碍于这部作品的小众娱乐性,并没有什么人会提起它来。
不过按照故事,麻弥美,惠理,晴子,这三个女角色对于男主角直太来说,或许都算是青春期中的“特别的她”。
FLCL的本意到底是什么,从读音上它是日语中胸部摩擦的声音,象征着青春期的性幻想;从导演鹤卷和哉想要传达的意思来看,它是Fooly Cooly的意思,又蠢又酷,也是在暗喻青春的一切;在一些爱好者给出的解释里它是First Love Cyber Love的意思......总之它拥有很多解释,这些解释都跟FLCL的故事本身一样,扑朔迷离。
我仔细想了又想,再断断续续地看了几集FLCL,然后写下了我的答案。
FLCL之所以出类拔萃,是因为它没有试图让我们理解故事,而是鼓励我们去感受故事。
我思考过FLCL和其他幻想动画的区别,很多幻想动画会把设定给你讲清楚,不能讲的那就通过故事告诉你,然后在这层设定上展开情节,你观看这些情节,也就在理解它们,并得到你自己的感受,而这些感受来源于故事的设定,剧情的安排,角色的一举一动,最后你看到结局,你也就理解了这个故事是怎样发生的,怎样进行下去的,怎样结束的。
而FLCL抛弃了“理解”这个过程,或者说,它让这个过程变得不再是主要的观看目的。
所以制作组在一开始不告诉你N.O.,也不告诉你少年的额头上是怎么钻出机器人和怪兽的,这些或许很重要,也或许一点都不重要,因为你不需要理解FLCL,就好像,如果故事的结尾没有出现Fooly Cooly这两个词,你或许从头到尾都不会明白FLCL拥有这层含义。
FLCL让包括我在内的一些人重新反思起故事的意义,如果观看故事就得理解故事,那么我们在这个观看的过程中是否是陷入了思考的斗争呢?
我观看FLCL,在那些冲击力十足的画面里寻找逻辑性和合理性,并试图理解它,这是否是一种矛盾,或者说嘲讽呢?
我想这并非是导演的本意,FLCL的意义就在于它不需要被理解,你只需要感受就够了。
我们在FLCL中会看到男主角面对巨大的棒球炸弹飞向小镇的时候,鼓起勇气用一把电吉他挥棒将其击回的情节,这个情节缺乏合理性与逻辑性,难以被理解,但事实就是它不需要被理解,你只用看到男主角在鼓起勇气之后总算挥动了手中的“球棒”,看到他拿起了本来很不喜欢的酸汽水并喝了下去,你会感受的他的成长,以及青春的悸动。
这就是FLCL所带给我们的。
在FLCL上映之前,我们有过EVA,有过《阿基拉》,还有许多晦涩难懂的故事,有的可能会产生许多种不同的解读,却没有标准答案。
但或许我们从来不需要什么标准答案,我们需要的只是感受这个故事,然后尝试去理解它,然后得到自己的答案,这就够了。
也许我们很多人起初抱着理解这个故事的目的去观看它,然后得到一串问号,接着在被这些累积起来的问号所压倒之后放弃,然后转而体会这个故事所带给我们的感受,那些藏在台词中,画面中的,青春的气息。
然后你就会发现,你突然又懂得了故事中那些时不时出现的暗喻,时不时出现的夸张画面,以及它背后所蕴含的象征,最后又想起故事第一集麻弥美的香烟上出现的那串英文——“Never Knows Best”。
也许不知道就是最好的。
这就是我从FLCL中学到的宝贵的东西。
最后的最后,我想尝试解读一下,故事第一集中的那串“Never Knows Best”。
查了下,网上大部分的理解是这句话的本意——“永远不知道最好的”,这便是青春,一直在迷茫,一直都不明白什么是最好的。
我对此的理解可能与英文原意有些偏差,我的理解是——“永远不知道,就是最好的。
”Never knows anything. That’s best.这与FLCL这个故事不谋而合,你不用知道它讲了啥,你也不必去理解它,你看完了,那就结束了,它不需要被你解读,你对此,最好永远不知道,也不清楚,这对你来说就是最好的。
对,那些奇怪的设定,那些轰轰烈烈的打斗和爆炸,那些神秘的角色和组织,你没必要去理解它们,你只用感受主人公们莫名其妙的故事和那些音乐,以及这些东西带给你的那股青春感就好了。
因为青春就是莫名其妙的。
看完任航的决赛夜我已经疯了 我不知道付航说的passion是什么 我更不理解爱是什么 我爆哭 就好像我高中的时候莫名其妙非常非常喜欢flcl 那时不敢跟社团的好友说 因为觉得很黄并且男 我突然意识到我从来都理解错了 从来不是关于青春期的欲望和迷茫 原来foolycooly是人生的真谛 你的人生已经失败了 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人生需要passion 我恨这个世界 我爱这个世界
跟HELL推荐这片子时说过一句话:“比起HC来,我觉得FLCL更接近青春的本质。
”HC的青春,是小溪里流水淙淙抚过鹅卵石,内里些微的棱角和茫然无措。
HC本质上是(其实表面上也是)一部非常温柔的作品,它像是多年之后会回想起来的记忆,不管是悲伤也好,欢乐也好,在经历了时间的冲刷之后都变成散发着微微光芒的碎片,在人心底漾起甜蜜和哀愁。
但是如果要我来形容FLCL,那么用到的词大概是“神经病”,“大脑空窗”,“GAINAX有正常人吗?
怎可能”以及“晴子姐姐我爱你!
”从片头开始没间断过的各种爆炸,打斗,服务镜头(他们故意的),猫耳,头上长包,青春期思春性皮肤角质硬化综合症,主角是臭屁脸小学五年级生,漂亮但是大脑脱窗的外星女人,自己喜欢但是喜欢哥哥的猫耳女高中生,貌似喜欢自己但是自己不喜欢的同班市长女儿,电视脸主妇命机器人,等等。
那个城市中央电熨斗一样的建筑喷出朦胧雾气,慢慢覆盖住一切喧嚣。
这部片子的评价,大概就是“豪快”,“OTAKU”,“另类”了吧?
但是我看到了青春。
翻《九州》的时候看到过一句话:“青春就像一头狮子,在发霉的房子里冲撞。
”这是只有青春才能拥有,绝对无法复制的迷惘焦躁不安。
晴子的到来打破了生活的宁静,随后他们无奈(小屁孩语)又兴致勃勃(红头发女人语)地在这个不大的城市里四处乱窜,好象被什么东西压住了的困顿青春因为晴子而得到了歇斯底里的释放,而每一个人都在慢慢成长,是的,他们在成长。
当晴子坐在那辆黄色电动车上伸出手说“要不要和我一起走”的时候,先爆发出“我喜欢你”呼喊的少年摇了摇头。
那个背影在冲天烈焰中远去,缩小,直至消失。
这是青春,烦闷的无所适从的暴躁的担忧的充满不确定性的,因为那个女人的到来而爆炸,又因为她而逐渐流淌成平静而安稳的河流。
一个疯狂的夏天终于过去。
《FLCL》的内容非常简单、空洞,因为主创的意图不在于讲故事,甚至这从头到尾就不算是一个真正的故事。
本来它的题材对我很没有吸引力(“青春的迷茫与伤痛”之类的),而且松散晦涩,看得时候并不是很投入;后来为了写稿,便硬着头皮分析了一番,越分析越感到这其实是一部神番。
以下是我写商稿前的思路整理,之前从来没有干过这种分析片儿的事儿,不足之处…非常希望大家能指出来。
假如传统的电影要表达“青春”这个抽象的意识和概念,会遵循“贴近生活/至少本质上贴近生活的故事情节→使观众联想到自身经历→产生共鸣”这一模式。
但是本片直接跳到最后一步,用十分新颖的表现形式来展现直太的精神状态。
小镇就可以说是他的脑,原本质朴、明澈的小镇一夜之间变得雾气腾腾,被医疗器械工厂打破了平静,说明直太从幼年步入了青春期,心境不复往日的平静,变得躁动、焦虑。
所以录音效果有飘忽画面外的感觉,声优表演也如同呓语。
被很多观众认为是“过度使用”的轻摇滚插曲,也是为了烘托出青春期少年乱哄哄的内心氛围。
当然,还有性意识。
以直太的角度出发,作品中的人物分为两类。
一类是直太的家人和朋友,另一类就是晴子。
直太与第一类人物,尤其是他暗暗倾慕的真见美交流时,彼此是有隔膜、距离的,因而真见美就是一个飘忽不定、若即若离的影子。
但是他和晴子之间是完全坦诚的,这是因为晴子是直太性冲动的具象化,她就来自于他的内心。
当少年进入青春期时,晴子就驾着摩托车出现了。
一直以来,由于电吉他形状突起,摇滚乐现场演出的气氛又十分火爆的缘故,都有它是男性生殖器象征的说法。
据说许多烂仔之所以挎上吉他就成为少女杀手,就是因为电吉他能激发部分女性的性冲动。
主创们应该是采用了这个说法,因而本作中晴子的电吉他大概也是类似意味。
直太被晴子的电吉他打中以后长出了奇怪的角,相当于青春期身体初发育。
小学生们说“被晴子的电吉他打中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即是对身体发育的恐惧。
每个人青春期的时候心里都有点纠结的事。
直太崇拜哥哥,喜欢真见美;而他知道真见美喜欢哥哥。
这种矛盾令他滋生了一些之前绝对不会有的“罪恶”想法,所以每当他陷入这种萌动也好悸动也罢的情绪时,就会犯FLCL病,角破裂开,有机器人跑出来。
第一次犯病时跑出了长着电视机脸的机器人健次。
健次非常可爱,还帮直太家里做家务。
他是直太幼年时代的理性,由于青春期的冲动太强烈,无法在直太体内继续下去。
之后跑出来的机器人都绝非善类,代表着龌龊的欲望与难以驯服的野性(我相信很多青春期以及非青春期男性的脑内都是重口味av实录)。
因此健次要与他们作战,他虽然弱小,但他会与直太合体。
他每次将直太吞进去,实力就变得强大一些,意味着直太的理性也就回归一些。
最后直太与健次的搭档战胜了一切,说明直太能够自如地控制自己。
佐证还有,直太吻了晴子,说明他能像真正的男人一样处理性欲;最后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没有和晴子一起走,意味着他并没有向欲望屈服,而是选择了自己来掌控人生。
我倾向于认为,整部作品所讲述的就是性意识从萌芽到成熟、男孩变成男人的过程。
最后一话直太终于扣动脑海中的扳机,射出子弹穿过真见美的双腿,这一情节的性暗示意味是很明显的,理解为直太终于成功把真见美扑倒了也未尝不可。
暗恋直太的班长,也有“FLCL病”。
像直太一样,她也有自己的青春期纠结。
她是生活在“假装”中的人,不遗余力地维持自己美丽坚强高贵的形象,所以她假装自己没有近视,假装父亲的绯闻对自己丝毫没有影响。
当直太尖锐地指出她为了当短剧主角而在抽签过程中作了弊时,撕破了她的伪装面具,令她也陷入了“FLCL”状态。
“FLCL症”其实是直面内心弱点、与自己作战的过程,和直太一样,班长也胜利了,所以最后她戴着眼镜站在台上,完成了对自己的超越。
入国管理局官员和直太的爸爸都是猥琐的中年男。
官员戴假眉毛,他的吉他也很小。
小吉他显然说明了他人到中年,能力低下活儿不好,不过个人认为若按某些说法,将假眉毛也解释为伟哥一类的东西,似乎有些过度诠释,不过将这一设定看作是“不敢直面自己”的特征是可以的。
他致力于限制晴子,即限制青少年欲望,如同保守无聊的PTA组织。
直太的爸爸猥琐程度显然更上一层,在晴子面前他的形态是卑微、滑稽的。
他与晴子乱搞,但他与晴子的奴隶无异,而直太却能自己掌控自己,父子二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样一看更能体现出青春的美好与昂扬;青春万岁。
我感觉主创的意图应该是,欲望并非洪水猛兽,满嘴仁义道德却不去直视它是虚伪的表现。
青少年应该勇敢接纳、挑战自己,正视欲望并做它的主人;而不是像无聊的成年人那样,自己不行还不许别人行(官员),或者终日沉湎欲望而不得善终(父亲)——这两种心理都是不健康的。
最重要的是要永远有勇气和责任心,在人生路途上永不放弃跋涉与作战。
当你屈服的那天,你就老了,就像曾经这般剑走偏锋、藐视传统的Gainax一样,老了。
今石洋之疏濑市直太(阿太):六年级小学生,没有脑浆,哥哥去美国打棒球了。
直太家是开面包店的。
喜欢晴子;以为麻弥美喜欢自己,还想和她kiss,但被拒绝了;对蜷守有好感,喜不喜欢不知道。
鲛岛麻弥美:第一集中学生,第二集神田高中17岁高中生。
抽的烟上写着“Never knows best”。
为了成为摄影师而退学离开小镇。
春元晴子(Raharu):蜂女,外星人,20岁(谎称19岁),骑的摩托叫vespa。
直太的女佣。
带着吉他或Ukulele(夏威夷乐器)。
目的是名为Atomusk的男人。
Atomusk是能够偷取星球这样的超级N.O.的拥有者,被称为海盗王。
Atomusk落入了Medical Mechanica的手中,晴子是来救他的,然后迷恋上了他。
Atomusk被解救出来之后离开了,晴子又去追寻他了。
阿助:直太的哥哥太郎:之前麻弥美把阿太叫作太郎。
Candi:从直太脑袋出来的机器人,被麻弥美称作Candi大人,被直太爸爸叫作电视君蜷守绘里:班长,暴发户的女儿,父亲是小镇的市长。
第三集自己说父亲被捕,母亲离婚。
结果父亲没有被捕,母亲也没有离婚。
口头禅:“没什么大不了的。
”平时戴隐形眼镜。
喜欢直太。
甘罗生:姬鹤波美的监理官姬鹤波美:阿太:麻弥美收养的一只流浪猫医疗器械制造商的工厂(Medical Mechanica),像个大熨斗一样。
“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有理所当然的事在发生。
”“男人用头脑思考,女人用子宫思考。
”flcl:思春期心因性皮肤硬化症。
第一集:麻弥美骑摩托撞飞了直太,还拿吉他打了直太的脑袋。
直太前额起了个大包(吉他打的)。
第二集:外公不喜欢麻弥美和哥哥交往,所以麻弥美不进屋。
六年前小学发生的火灾是纵火导致的,但是没有抓到犯人,麻弥美和直太的哥哥就是在那场火灾认识的。
第三集:直太他爸一句“TV Walkman”给我笑飞了。
直太的外公是学校棒球队的教练,直太哥哥去美国之前就在这个棒球队。
可以分成三个方面去欣赏:作画分镜、叙述方式与内容。
1、作画分镜。
强无敌的金田流不多说,动态场景和动作的作画极强,爽快。
分镜也很好,比如第五集用枪击这个元素实现三线叙事之间华丽转场,十分印象深刻。
2、叙述方式。
动画中的诗歌,很多相似之处。
不是那种优雅的诗歌,而是激情与呐喊的诗歌。
和诗歌一样篇幅不长,6集ova。
叙述多用象征。
性暗示和性魅力的隐喻无处不在,除了露骨的之外,典型的如:(1)吉他和直太驾驶的canti象征男性魅力(当场的女性流鼻血)。
Canti本身产生于直太大脑,本来就意味着直太成熟男性的潜质。
(2)战斗的对象分两类,手型怪物和熨斗medical mechanical。
手型怪物是在精神紧张时从直太的脑内迸发而出,第一象征与手型怪物战斗实际是与自己的战斗,而不是与外部力量的战斗。
第二,怪物仅有手指没有思考的冲动,即男孩的不成熟。
相对的驾驶canti变红时长出的翅膀里迸发的则是类似大脑状的物体,即成长后的成熟。
驾驶红色canti打败手型怪物即象征直太自身的成长和成熟。
(3)第二个敌人熨斗medical mechanical。
熨斗会将事物压平,巨大的形体立于城市中心,冒出白气笼罩城市从而隔离了外面的世界,这三点很明显暗示了medical mechanical象征外部压力,是男人成熟过程中挑战的另一个敌人。
(4)晴子的神秘身份与能力,强烈不现实感,与其他角色的完全超脱。
似乎叙述者本身就不注重给予其明确的主体性,暗示她与其他具有现实感的角色不同,其本身可能就是象征男性成熟的过程,整个剧情即直太的成熟几乎都是由她催化。
(5)海苔眉毛=假装大人(5)挥棒和使用吉他=成长。
因为多用象征,所以在表面上情节天马行空,但象征背后实质的感情逻辑是极其清楚的。
3、内容。
内容实际很简单。
青春期男孩直太处于和哥哥女友暧昧关系之中(喜欢上大哥的女友。。
是你西蒙!
),这种关系可以看做是青春期时总有的自我意识过剩和对年上,本身是不正常和不可能有结果的,双方从未真正喜欢对方,直太是出于男孩的冲动,真见美是将直太当做哥哥的替代。
直太面对真见美递来的喝到一半的酸性饮料一掌打翻,真见美也一直以来从未只叫阿太,叫过直太(记不清了好像直太的哥哥叫政太?
那这个暗示更明显了)。
剧情中间直太有了一点自信,装大人想强吻真见美时也被拒绝。
在青春期中直太“不愿意挥棒”(拒绝成长)。
晴子出现,击打直太使手型怪兽和canti从脑中诞生,即代表青春期的冲突与成长。
直太驾驶canti打败手型怪兽和熨斗后,并向晴子进行了属于大人的成熟告白(相对于与真见美之间不成熟的扭扭捏捏)。
晴子离去,直太拿起吉他成长为大人,同时告别了与真见美不成熟的关系。
剧中也体现为真见美拍下拿起吉他的直太,意识到直太已经是具主体性的男人,不再是替代品,也不会再继续这种不成熟的暧昧关系。
还有很多很有趣的地方,如头上的红色印记是大人两个字等等。。
g社真是擅长用象征来讲故事。。
很好的是其叙事都是晦涩地恰到好处。
确实是很有才华,否则很容易翻车。
太具体了就没意思,太晦涩了又表达无力。
天马行空的叙事方式之下,作为其内容的感情逻辑又十分清晰。
这种叙述方法其实在天元突破和klk里都能见到,反而在eva里倒不明显。
eva其实是属于我上述中的太具体了,圣经梗、神学梗、生命树等仅仅属于取名和剧情上的捏他(也未表达多深刻的哲学和神学理论),还达不到象征的深度,因为没有第二层意义。
不过看起来的确有趣,酷炫和中二。
最大的深度大概就是贡献了真嗣这个形象,也算是现在业界药丸、作品迎合市场的起点,即让受众代入主角。
反响巨大,所以现在业界一堆一定要以中学生为主角的各种穿越、后宫、漫画家小说家职场故事等等,g社也因此在宅圈被供起来。
这种故事在eva之前是不多见的。
天元对直太和真见美的这种关系进行了扩充和续编(毕竟这种懵懂与注定的失落对青春期男孩来说有一定普遍性),和男人的罪孽、责任与救赎结合,结合点在于剧中罪孽正是因前述的不成熟所造成。
尼娅更多象征着男人的救赎,与晴子的不现实感相似以致更甚,尼娅后面简直是直接被剥夺人格和主体。
西蒙即使明知尼娅终将逝去,也坦然举行了婚礼,之后转身离去,意味着男人对失落的接受、承担和对生活的和解。
好像全剧都采用了The Pillows的歌,没有其他配乐。
全剧都用偏朋克的曲子来配感觉也是罕见(因为表达力较强,一般作品仅用于强调激烈的情节)。
不过The Pillows的曲子倒也没有纯粹朋克的那种糙,感觉没怎么用3和弦,编曲也还挺精致。
朋克编曲上的失衡感、不安定与躁动倒是很符合flcl所描绘的青春期激烈成长的感觉。
泛性论Eva捏他,音乐作画可,剧情🫠
风格前卫,镜头漂亮,音乐好听,制作没钱了拿原稿凑数还让人觉得有范儿到爆。可这天马行空、信马由缰的跳跃剧情,楞是看不懂啊喂!
这何尝不是一种极端,狂乱的吉他声,让人呐喊的充满幻想的青春故事,狂野不受限制的作画,叙事混杂,看袋云里雾里的脑袋,但又有什么关系,这不就是“摇滚”吗?一星不是真实的想法,就像这部动漫让人摸不透的感觉一样!!
zng吹的果然不能信,理解不了他们的故作深沉,令人作呕
形式“复杂”、夸张化的青春成长故事,有卖弄之嫌,而主题的表现其实依然简陋,并不动人,也不有趣
http://www.flvcd.com/parse.php?kw=http%3A%2F%2Fwww.youku.com%2Fplaylist_show%2Fid_4003057.html&flag=&format=
也许是我不懂得欣赏……
青春到爆!
说是PV,情节太复杂了,说是动画,情节又一团乱麻。音乐是不错啦,但想做音乐的话,出专辑不就好了。
骚动的、疯狂的、不可理喻的青春和爱恋
我果然在记人名方面有着极端严重的先天缺陷,导致看了60余遍FLCL后,别人问我两个女主叫什么名字,我都想了很久… …话说我都看60多遍了啊…哎… …再去看几遍…60遍果然还不够…
太没谱了吧。。。看来我还没到欣赏这类动漫的级别
啊,画风我喜欢。不过,我果然过了看这种动画的年纪了嘛。。。为毛觉得外星人都好像大便。。
OTAKU向的大没谱动画,一群人在一起胡说八道自说自话絮絮叨叨。镜头很前卫,情节很疯狂,角色都很彪悍!。。。第一集就被小学生和女高中生的H情节震撼,我服了!宅叔叔们请用邪恶动画拯救世界吧!!
太 棒 了;荷尔蒙,迷茫、焦躁与不安的最具象化后的形态,给无聊的当下一记重击,犹如直击心脏的头槌,血冒了出来。鹤卷和哉的天才写作。
给错力,操之过急
很有趣,很有创意,看到第二话的最后,这部片子的音乐做得超好超赞
看了15年才看完😂😂//超吊的装逼MTV,我的答案永远是“没看懂”
原谅我吧。我起码看了10多次第一集,就是跨越不了这个难关,再也无法接着看下去
放到现在来看也是个怪异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