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之前就听说很类型,而且隐去了藏地文化的特质,似乎久美成列是有意和父亲的影像风格在做区隔,不想以“万玛才旦之子”的身份被人记住。
但当我看完之后我发现观众们还是自作多情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久美成列就会彻底消失在影坛,他的作品必然是影迷不看,普通观众更不看,也就能留在家里他自己孤芳自赏的自娱自乐小视频。
今年发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很多自我标榜艺术片创造者的导演,虽然认为商业片是沾满铜臭味的脏东西,但是自己的作品要么用商业标签宣传,要么用商业类型遮蔽艺术片的本质,要么选用流量演员替心里没底的票房挽尊。
同时他们又会在经过了这一系列操作以后,将自己的作品打上“反类型”的标签,搞得现在的内地院线看起来像军阀割据,要么是敞敞亮亮收割基本盘的类型片,要么是影影绰绰既要又要的反类型片。
以至于我现在十分怀疑部分创作者到底还清不清楚“反类型”的定义到底是什么。
反正在久美成列这里大概指的就是把类型片五分钟能交代完的信息用实际时长85分钟,体感时长85年交代完。
一般我们对于艺术片超出一般影像的标准在于其镜头语言,视听手法,演员表演,内核表达以及艺术造诣上的发挥。
《一个和四个》中以上方面我认为皆没有超出此题材之下的很多类型片的发挥,所以我只能鉴定其为“做失败了的类型片”。
整部影片就像其中那头被割掉鹿角,掏掉鹿茸的鹿一样,空如一具行尸走肉。
有一种你看着他憋了个大的迈着稳健的步子坐下,结果哗啦一下拉了滩稀的既视感。
我很难理解久美成列在这部电影中到底想要追求什么,或者想要表现什么。
他定然是不care类型片观众的感受的,因为这部电影节奏很差,情节很水,信息量浓度很低,一部3分钟短片可以表现地毫无遗漏的内容他做成了长片。
他定然也是不care那些“以父之名”慕名而来的艺术电影观众的,因为这部电影内核无比空洞,前一个小时的铺垫和结局带出的主题可以说是毫无关系,其中也没有任何人物塑造,沉浸体验,情绪刻画,文化风貌的设计。
仔细琢磨了一下,可能从电影艺术的角度去分析这部电影是偏颇的,因为电影只是艺术形式,但是它很多情况下承担的作用,或者被赋予的工具属性其实和创作,和艺术都无关。
这部电影更接近于久美成列把自己青少年时期的某个春梦泥塑成了一台过家家的舞台剧。
结尾镜头给到墙上的时钟并没有行走,暗示发生的一切都有可能是男主角的幻想或是梦境,这个角色在全片占据最大量的戏份,却最工具,最不知存在价值何在,状态最恍惚,他大概就是久美成列给自己找的替身使者。
几乎都可以想象到久美成列想象着自己在一个真.暴风雪山庄中遇见一起全员恶人,人人身份成谜,人人自危,互相猜疑的悬案。
与此同时现实中刚好又有这么一部相同架构的小说供他改编,掩盖自己片场过家家的本质,又恰好父亲是藏地电影代表人物,可以利用父亲的光环吸引不知情者花钱买票看他的春秋大梦。
他自己完成这部作品的过程一定是十分陶醉的,否则也不会起一个小时又土又傻的范,拍一堆仅他自己可见的“严肃”“充满悬念”“危机四伏”的无意义空镜,写无数他想象中说出来应该会十分霸气,神秘,深刻,充满解读空间的低能台词。
其实倒也不必勉强自己了,垮掉的影二代占这个群体的大多数,阵没这个实力也没那个追求完全可以改行,最起码相比于给观众喂屎,做个默默无闻的人社会危害性定然是更低的。
有这闲时间拍自己的春梦,不如替影迷多策划几场万玛才旦的回顾展,也算替拍出这部戏这件事赎罪了。
挺漂亮的片子。
暴风雪,猎枪,被困的众人,这样的设定确实很容易让人想到八恶人,但和八恶人相比,这个片子在很深层面的探讨感觉还是少了点,更多的还是在悬疑上面发力。
整个片子还是很漂亮很具有藏区美感的,无论是雪地的质感,还是大量特写,手持的镜头,感觉片子的质感是不错的。
但我觉得比较遗憾的是这么漂亮的镜头却好像真正只在做一部悬疑片,而缺乏更深层的表达。
开放式的结尾耐人寻味,完全不知道谁开枪打死了谁,双方都可以是正义的警察,但双方又可以都是盗猎者。
甚至于护林员也是有疑点的,他如果是一直住着,怎么没有粮食,同时他在撒尿的时候哼的小曲甚至可能也是某种接头,第二个警察立马就接上了,同时他对第二个警察的信任要远超第一个。
再结合那句,和一个盗猎者相会,算个球的英雄相会,这片子甚至可以是个黑吃黑的片子。
结尾的字幕是为了上映必须配的,那不一定代表了真实的结局。
我觉得整个片子这种多种可能性的结尾还是非常精彩的。
2023-10-30看
第46届香港国际电影节刚刚闭幕,影片《一个和四个》入围了“火鸟大奖 ”新秀电影竞赛(华语),可惜因为技术原因,电影取消了放映。
第16届FIRST青年电影展上,《一个和四个》获得竞赛单元最佳剧情长片、最佳导演、最佳演员三项大奖。
去年,抛开书本已在东京展映期间采访了《一个和四个》的导演久美成列:24岁藏族导演处女作,惊艳了东京。
影片中几位演员对电影中的人物演绎到位,与角色做到了适配。
此次西宁之旅,抛开书本有幸采访到了饰演片中汉族警察的演员王铮,关于疫情后演员的状态、对表演的独到见解、来电影节的收获和体验,聊得畅快。
王铮,1984年出生于山东莱芜,毕业于天津音乐学院表演系。
参演过《笑傲江湖》,搭档包贝尔、李梦,主演电影《游客陌生人》,2017年出演科幻片《拓星者》,至今还没有和观众见面。
而令影迷印象最深的应该是《解救吾先生》里的刑侦队角色。
王铮从小喜欢踢足球,在高中的一个暑假,无意中看到电视上在播一个叫《艺术人生》的栏目,受访人是陈坤。
在看完陈坤的个人经历后很有感触,后来王铮就放弃了足球选择了表演,并顺利考进专业院校。
服兵役的经历让他出演了很多电影里“硬汉”形象。
网上评价他说,作为多面演技派演员,诠释多种角色形象,戏里戏外都是硬汉的本色出演。
这次在西宁的FIRST影展上见到了他的偶像段奕宏,两人做了简单交流,段老师在《一个和四个》首映现场评价了演员的表演,得到反馈的王铮很激动,备受鼓舞。
这大概就是作为表演路上精神领袖的引领作用。
中间王铮如今电视剧转型出演电影的有很多,但是王铮很特别。
年到中年,家庭美满,开始出演“艺术片”。
从他的交谈里,感觉出他是对表演有自己创作想法的,他把表演当作一项事业,会揣摩剧本里角色的深意,还会根据自己的生命体验进行微表情的细化再创作。
他说,《一个和四个》里有一场人物在关键时刻显现好坏身份的戏,他有微表情的处理,为人物最后的走向埋下铺垫,看过电影的观众等上映后可以回望。
王铮在《一个和四个》中的形象整理、编辑:杨发财采访、责编:刘小黛1.演员之路刘小黛:请问王老师踏上演员这条道路是经历了一个怎样的过程?
王铮:首先我是学的表演,学了表演之后就去了部队。
我自己也是军人家庭出生,在2009年的时候我毕业了就去当兵,当兵之后呢就出道了。
那时候我在广州,相对能参与到影视的机会没有那么多,虽然文工团的收入比较稳定,但对我来说还是更喜欢表演。
王铮儿时照片我觉得很多时候热爱太重要了,包括到现在我对表演的兴趣,我觉得还是源于这两个字,热爱。
我觉得任何行业你只要热爱它,你就会尊重它,最后就是慢慢得到了很多机会。
到现在我都记得我到北京的日子,2011年的6月22号。
我个人特别喜欢记下时间节点,很多重要的日子必须要去记录下来,也是一种回忆吧。
在之后,表演的路上得到了一些认可,也受到了一些挫折,但是一路上越来越有自信。
我觉得我最大的自信是源自于,我真的是很认真地去准备,当你发现你认真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你不需要跟别人有太多社交上的触碰,尤其是一些局外的接触,反倒有很多人他会看得到你认真的这一点。
2.演戏心得刘小黛:哪部戏的表演你是最满意的或者让你印象最深刻的?
可以分享一下你拍戏中遇到了哪些挫折呢?
王铮: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和四个》,因为我是主创里面唯一的一个汉族演员,剩下的合作伙伴都是藏族。
《一个和四个》算是一个带有文艺气息的商业片,我觉得我得到了一种精神的洗礼,他们的纯粹会让你觉得很敬佩。
我第一天进组有些不适应,因为我们天天要在一起聊工作以及比较细的事情。
比如他们追求那种特别脏的妆效,会不卸妆,虽然像指甲缝里的那种真实的脏,以及身上的油腻感,化妆可以完成,但是为了还原真实感是需要养的。
我跟着他们去学,我坚持了几天不洗头发,太痒了就忍着。
王铮《一个和四个》剧照那一刻的信念对我改变特别大,包括在表演上改变了我的一些心态,以前拍剧,周遭的很多环境因素会影响到我们演员是否能安静的创作,主动的被动的一些因素都有,你会把精力用在了一些闲暇的事情上,安静不下来,多多少少对于创作都还是会有一些些的影响。
我们在《一个和四个》中,大家都很融洽,你不需要刻意的去接触谁,大家没有那么多的功利心和目的。
没有比如说跟你接触是为了让你帮我,我们就是要把这个戏拍好,戏好了,自然就有识货的人来了。
《一个和四个》拍了三年,我这三年真真正正觉得自己改变了好多,我学会了安静,这个东西很重要,我现在不会特别刻意的去做一些我认为无用的东西,我觉得最有用的就是把这个戏拍好,把这个人物演好。
王铮《一个和四个》剧照3.人物角色不是非黑即白刘小黛:之前提到过角色的好坏导演并没有明确的界定,当你拿到剧本去阅读它,包括你表演的时候,你对这个人物是怎样去理解的?
王铮:其实对我来说在拍摄中演员的创作层面有一个转折点,我们演员永远在探究一个结果,我是好人还是坏人,是正派还是反派,都要分个对错,对人物有清晰的认识和判断,给我一个方向。
我朝着我认为表演准确的角度去演。
这是我之前对表演对创作的理解,但是通过在《一个和四个》中的合作之后,我对表演有了新的理解:表演有时候需要模糊,模糊是什么呢?
能够留有余地。
比如你的眼神给别人的感觉是让观众看了之后不明白他是好是坏,像“留白”一样,你不能把一个东西全填满了。
王铮《一个和四个》剧照我们在剧本协调的阶段的时候,一开始还是保留我以前的创作思路,久美成列导演他们告诉我不要考虑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你只要考虑你能够感受的东西。
所以我在电影里面留了自己的很多细节,很多人看了之后就猜不到我到底是很好是坏,这就是我们相对成功的地方。
这些经历也是我通过这个电影从表演创作上学到的,我也得到提升和改变。
《一个和四个》剧照4.用坚持打破“寒冬”刘小黛:请问你身为演员,你对疫情之后演员行业是一个怎样的看法?
王铮:寒冬期已经连续持续了好几年了,好演员不缺戏拍,这个话不是我说给我自己,是这个阶段确实很难,真的是很难,大家需要“抱团取暖”。
我们演员朋友之间聊天的时候会说再扛一阵,互相鼓励说我们要好好演戏,然后大家又动力满满能持续个一个月,后面又被打击了,又没有戏拍了,又烦躁了,就这样反反复复支撑着下去。
我只是想说环境不好,意味很多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坚持不下去,淘汰的这些人,我不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你坚持不住了,那首先这大部分是取决于自身的原因,那对于我们想坚持的人来说就是熬,我能熬走多少就熬走多少,只能这么去想,至于自己怎么坚持,这就是一种信念感。
在坚持的同时也会考虑如何提升自己。
我现在给自己的规划,就是提高辨识度。
我本身就拍军旅戏出身,拍了六年多了成了我的一个演员表演舒适区,找我的基本都是同类的角色。
那么我在做准备工作的时候,时间一长就麻木了,因为台词和状态都差不多。
王铮剧照 正好疫情之前,我第一次主动跟公司说,我说我要转型,因为我是最了解我自己的。
我现在要转型,是因为我的年龄,包括在这个阶段我还有机会去尝试一下我想尝试的东西,我还有选择的空间。
我的孩子还没有说花销很大的时候,我现在呢可能挣一点钱就能养活一家老小。
但是未来就不好说了,我现在38岁,可能到45岁的时候,孩子上初中或者大量花销要出去的时候,这时这时真的是要为生活所迫了去考虑很多现实因素。
我这几年还可以根据个人热爱和喜好来选。
所以我还反倒怕在那个时候转型,现在尽可能想让你们看到我的多面性。
我现在很快乐,趁着现在我没有受经济约束的情况下,我能再快乐几年。
我想演什么类型我就去演,这是很宝贵的。
5.偶像力量与家庭支持刘小黛:那你刚刚说其实你也熬过了一段时间,那其中有没有一些角色你想学习或者有个精神标杆?
以及平时生活上你会做些什么?
王铮:我这次我特别荣幸,在《一个和四个》首映的时候,段奕宏老师也来看,我身边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喜欢他,我崇拜老段,他就是我的精神标杆。
我跟他讲了,我说,你就是我的精神灯塔。
坚持不住的时候,我去看一些采访一些文章我觉得太有用了,因为谁都是一步一步走上来的,谁都要熬过那几年,那么你就有一个努力的方向,那么很幸运我的精神灯塔和引路人就是他,也很幸运他也看了我的戏。
段老师他说我很棒,我要坚持,我觉得这些话对我来说特别重要,就是你崇拜的一个人,他说你很棒,你要坚持,我觉得就够受用了好多年了。
然后看包括他的任何作品,其实我觉得更多的是学习的一种态度,我喜欢跟比我年长的人学习,因为我觉得这是我学东西的一个路径。
电影诞生100多年,大家都在学习,导演们去学习别的大导演的,编剧们学习叙事方法等等。
演员王铮生活上,陪孩子陪家人,孩子、家庭是给我表演源泉特别重要的输出,因为你跟他们在一起,你就会发现很多细节。
举一个例子,我去面试导演他的一个电影,他问了一个很不好回答的问题,问我:抗美援朝的军人,跟我之前演的军人,从状态上有什么不一样?
我就举了个例子,我的孩子他没有喝过可乐,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对他都是新鲜的,然后我在喝可乐,他问爸爸你喝的这是什么?
他也要喝。
我不太想让他太小接触碳酸,我就表演出来很苦的样子,孩子他一看苦就不喝了。
然后等下一次我就把这可乐放在这,他都不喝,因为他知道这是苦的,但是突然有一天他不小心喝了一口,他发现是甜的,很好喝,那个时候我再不让他喝的时候他会哭。
我想说的是抗美援朝之前,我们很大部分老百姓受过那多年苦,他不知道什么是家庭幸福美满,他不知道每天田园生活养鸡养鸭不用打仗的美好,他经历的全是痛苦。
当咱们胜利了之后,过着很安稳的日子,突然说王铮上前线,有人要侵略我们,又会出现那些年的惨状,那王铮一定会去的。
因为他知道我的子孙后代要过现在这样的生活,我一定要把他们赶出去,所以那个时候的劲就更加强烈了。
我用了一个孩子的比喻,这就是生活,陪孩子教给我的。
现场采访王铮 6.不断探索,享受快乐刘小黛:那你接下来想尝试的一些角色类型是怎样的呢?
王铮:我特别爱贴近我的生活,不管是剧还是电影我想往家庭方面去靠,更多的想尝试是一些关于内心的心思与家庭的矛盾,纠结或者压力上的内容。
我这个年龄演的人物也基本就是30+以上的一些年龄,我想通过演绎去拓展我的感受,我挺想尝试家庭、剧情类的多一点。
包括我在探究语言节奏,我这几年特别有意识地去改变我的表演语言节奏。
可能以后还会尝试一些方言的表演,包括在语言上做减法,就是把所有的台词能减就减,能一句话绝对一句展现。
王铮(右)《一个和四个》剧照7.来FIRST有感刘小黛:这次来FIRST电影节给你的整体感受是什么?
王铮:新鲜。
我是第一次来,来一次之后经历这几天,这一整年的动力又有了,我发现真的还有这么多人热爱电影。
我这几天大量的聊天、沟通,发现这么多人热爱表演,热爱电影。
回到各自家中,回到各自的剧组,大家就分散了,但你起码说有一点信念,心里也会想着那帮人肯定也在这样,或者那帮人没准他们已经开始弄项目了,已经在演戏了,我也要努力了。
并且我的生日是8月1号,希望每年我们都在这里。
在电影节过生日,对于一个演员是多么棒的事情,有种汇聚的感觉。
FIRST《一个和四个》剧组官方拍摄图8.我们一起去影院看好电影!
刘小黛:那《一个和四个》后面也会去其他电影节,但是因为疫情的话,你们不能正常到现场嘛,那有没有想对会看到你们片子的观众说的话?
王铮:看到好的电影,一定要花钱去看,因为只有每一个人花一点钱,让投资方得到一定回报,他才会再投这样的你认为好的电影。
如果觉得很值得那一张票钱的话就去看,因为我们真的特别想让大家看到,然后《一个和四个》的老板们,才会在这样的文艺题材的商业片上继续投资。
大家都知道文艺片从市场开发率上很艰难,尤其是现在经济环境不好,希望大家都去电影院看。
9.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刘小黛:还有什么话想对同行说的?
王铮:希望我们的同行一起坚持,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坚持很重要,虽然我们现在很难,很被动,但是我们最大的自信就是好好热爱这个职业,去钻研它,把你平常的大部分的精力放在研究它,感受它。
好演员就是不会缺席的,认真的人永远会得到回报,只不过这个反射弧有点长而已。
我现在什么也不是,一个热爱表演的一个人而已,希望和现在或者即将要做演员的人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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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死君:第34届东京国际电影节即将落下帷幕,国内影迷对华语片能否最终斩获大奖一直非常关注,毕竟今年的评审团主席是人人都爱的伊莎贝尔·于佩尔。
纵观入围本届东京国际电影节的华语片,有阮凤仪导演的《美国女孩》,还有大飞导演《异乡来客》,这两部都入围了本届电影节的亚洲未来单元。
而在最受瞩目的主竞赛单元,则有一部非常耀眼的华语片,便是年仅24岁的国内新人导演久美成列的第一部长片《一个和四个》,在东京首映后便收获不少好评。
由此,他也成为史上提名东京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最年轻的中国导演。
影片《一个和四个》讲述的是一个发生在青藏高原的荒诞故事。
暴风雪即将来临,护林员的木屋闯入三名不速之客,他由此被卷进一件真相不明的盗猎案件中。
导演用这样一个罗生门式的寓言,深刻地探讨了人性。
极致的镜头语言,荒诞的黑色故事,带给我们不一样的视觉体验与思考。
近日,我们有幸采访到久美成列导演,让他分享一下这部电影背后的故事。
独家专访久美成列导演电影《一个和四个》背后的故事采访| 皮皮丘看死君:导演好,第一次拍摄电影长片《一个和四个》,并顺利入围了东京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整体感受如何?
久美成列:还是挺惊喜的,这是我们整个团队一起磨合、精心筹备的,到现在能取得这样的成绩,还是挺开心的,觉得我们没有白白付出。
看死君:从筹备到拍摄持续了多长时间?
久美成列:到现在为止,应该有三年半的时间,但是中间还经历过一次疫情,停机了一次。
看死君:当初为何会选择江洋才让的短篇小说进行改编?
这故事有哪里吸引到你?
久美成列:当时是一个朋友推荐,看到这篇小说时,觉得它的结构很有意思,是发生在一个密闭空间里的故事。
江洋才让老师把这篇小说写得非常有意境,他不仅把木屋里面人和人之间紧张对峙的关系写得很好看,同时跟外面大雪纷飞的环境结合得也很有意思。
我就觉得,这个故事很有发展成类型片的可能性,同时也有一些非常有意思的作者表达,就很想拍出来。
久美成列导演看死君:很多人看完后,觉得有点像玩“狼人杀”的感觉。
久美成列:对,有一点。
看死君:影片讨论更多的似乎是关于人性,而非故事本身。
久美成列:对,因为我觉得关于谁是盗猎分子、谁是警察,并非这部电影要探讨的,它不是讲一个真相的东西,而是讲人在为了生存的一种极致的状态下,所能够呈现出来的人性最为复杂的一面。
比如说要去欺骗别人,要去获得别人的信任,都是为了自己能够生存下去的目的,这种是我想呈现的。
看死君:把小说改编成电影往往都需要取舍,这方面导演在创作时做出了哪些调整呢?
久美成列:因为这是一个短篇小说,体量也不是特别大,而且它描写得非常精悍,更多的是主人公护林员的心理描写。
在改编时,我们就不断去扩充它的容量,比如将每一个人的闪回发展成一个段落,比如从木屋这个单一空间跳脱到户外,在空间上给它更多的可能性。
其次,就是不断地去丰富每一个人物,赋予他们来到这个木屋的必然动机。
同时,就是将他们这种处在严酷环境中生存下去的意志做到极致。
再就是添加一些有意思的细节,比如时钟和藏历的设计,就是想有一些荒诞和诡异的元素成分,这对气氛的渲染也有效果。
看死君:影片中有很多蛮灵光的巧妙设计,比如那头鹿打开门的瞬间,让我觉得挺惊艳。
有人说这部电影是一个“罗生门式的寓言”,您自己怎么看?
久美成列:对,确实是罗生门式的寓言。
看死君:每一个人物都各执一词,让大家觉得不知道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久美成列:这个故事本身,就有一个“罗生门”式的叙事结构在里面,每一个人都站在自己的角度出发去讲述自己的事情,他们都带着各自的私心和目的。
而其实在讲人性的这一方面跟《罗生门》也挺像的,不光是叙事结构。
我喜欢把这个故事说成是一个寓言,因为关于“一个和四个”,那“一个”我所指的并不是护林员,而是那头鹿。
那头鹿它所代表的一个与人类不同的世界,是非常未知的。
在我看来,人们都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太在意自我生存的强烈目的性。
这跟未知的世界相比起来,我觉得就很渺小,也很卑微,所以可以说,是这样的一个寓言。
看死君:影片的拍摄地点是在哪里?
拍摄条件挺艰苦吧?
久美成列:青海省祁连县的冰沟原始森林。
对,特别艰苦。
看死君:拍摄过程中有没有遇到比较难以克服的困难?
久美成列:最大的困难就是遭遇了疫情的冲击。
拍摄方面倒没有特别大的困难,主要是创作以外的东西给的那种压力,这方面的阻力挺大的。
看死君:具体哪方面的压力比较大?
久美成列:比如说融资,因为我也是一个新导演,去融资就会很困难,再加上疫情给整个电影行业带来了很大的冲击,就是找钱更困难了。
看死君:音效是影片中的一大亮点,可以说说音效方面是如何跟李丹枫老师沟通合作的吗?
久美成列:这个故事他当时看完后很喜欢,同时因为片中人物比较少,所以那种情绪性的东西就能充分凸显出来。
我们就觉得,这部电影如果能把声音处理得特别好的话,会让整个感觉特别加分。
比如一些小细节,像壶嘴冒烟发出滋滋的声音。
看死君:就和人物的情绪勾稽在了一起。
久美成列:对,其次就是我们觉得,这个电影要给人一种非常强烈的沉浸感。
我们希望角色们所说的台词都能有很强的贴面感,就好像是在你的耳边跟你说话一样。
所以后来,我们就把每个角色的台词又做了一些必要的补录。
看死君:跟几位演员的合作可以谈谈吗?
比如金巴和王铮。
金巴跟万玛才旦导演也一直都有在合作,这次您也找到了他。
久美成列:我挺开心能跟他们合作,因为金巴的表演我一直都很喜欢;而且他这个人,我跟他也是特别好的朋友。
我觉得他是一个能完全把自己扔到一个情境里的演员。
他接到剧本也挺开心的,因为跟他之前的人物不太一样。
他之前都是非常强悍的硬汉型角色,这次要演一个懦弱的、分不清真假的、很犹豫的这样一个角色,对他来说也是很大的挑战。
金巴很快能进入人物状态,但因为我是新人导演,我第一次拍长片,对于一些细节的追求有时甚至有点过,比如说,我们每条基本得拍个15遍才行,最多的时候拍到了30多条。
这样会让他们感到一些不舒适,有次喝酒时,金巴跟我聊天说,他觉得重复太多遍后,他自己的表演就变得机械化,就没有很强的灵动性和体验感去表演。
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包括疫情停机的时候,我再去看素材,我就发现我追求的那些细节的确有时候不是最关键的东西,我把它看得太重了,反而影响到演员的一些情绪状态。
第二次开拍的时候,我就尽可能地去抓最重要的东西,给演员最舒服的表演状态,比如拍四五条我就觉得ok了。
我感觉我们的磨合已经达到了一个特别舒服的时候,对整个拍摄氛围和进度等方面都带来了很大的帮助,跟他们的这次密切合作,的确让我学到了很多的东西。
王铮的话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刻。
因为当时给大家看完剧本、准备要定他的时候,我还没有见过他本人,是制片人王磊去见的他。
我就看他的形象,包括他给我录的一段小视频,就觉得他就是我要找的大个子,很硬汉,他也非常想演这个角色。
直到开机前十五天的时候,他还给我写了一篇长文,他把自己代入成大个子的那个角色,然后用第一人称视角,给我从头到尾解析了一下这个人的前世今生、前因后果。
这给我的印象特别深,也给我特别大的震撼,我就觉得他特别敬业。
虽然说这是每一个演员都应该去做的,但是好像放在今天来看,他的这个行为就特别珍贵。
他也是完全把自己抛到那个环境里面,从开拍一直到结束,他那个戏服就没有换过,每天无时无刻不在穿着,有他的戏或者没他的戏都一样。
看死君:您父亲万玛才旦导演担任本片的制片人,他对您在创作上有哪些帮助?
久美成列:作为制片人的角度,就是给我这样一个新人导演搭建非常好的班子,帮我找到很多非常有经验的前辈,比如说摄影指导吕松野老师、音效老师李丹枫,等等。
其次,就是在文本方面给了我挺大帮助。
比如说,疫情期间去参加一些创投,当时也有些评委说里面的人物不够饱满、不够立体,然后我们就去想怎么丰富这些人物。
后来他就给了我一些意见,增加情节方面的设计,希望更能把角色的复杂性表现出来。
比如护林员和大个子在林中救助被兽夹夹住的鹿,又因为极度饥饿而打兔子,呼应后来他们在木屋中吃兔肉的情节。
台词的处理也给我提了很多有效意见;还有对道具的把关,因为要做出年代感,容易有细节错误。
万玛才旦导演看死君:影片中有很多面部特写镜头,可以谈谈镜头方面的设计吗?
以及你是如何跟摄影师吕松野老师沟通的?
久美成列:影像方面这么处理,主要是跟这故事有关系,因为我觉得它不是一个现实主义题材的故事,它是有一点寓言性质的,有一点超脱现实的风格。
所以,我希望在影像上也能做得非常规一些,比如把每一个人物的脸拍得很近,甚至有一点畸形,有一点奇怪,从而去凸显他们的那种心理状态。
我也是希望能带给观众一种沉浸式的体验,就是让他们从毛孔、从任何一种细节去真正地感受到电影中的人物状态 ,从而走进到这个木屋里面,去真正感受到他们每个人的小心思,他们心里面在想什么,他们跟对方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样的。
看死君:导演平时喜欢的导演有哪些?
可以分享一下。
久美成列:喜欢的导演还是挺多的,我喜欢伯格曼、库斯图里卡、金基德,喜欢洪常秀,也喜欢奉俊昊。
他们都有一个特点,就是他们会在自己的领域里,不管是文艺片也好,或者类型片也好,我觉得他们都做到了极致。
这是我特别敬佩的,比如说,洪常秀他会把人物的情感关系挖得特别特别深。
看死君:第一部电影获得了不错的口碑,在创作上自然也是很大的鼓舞。
目前有第二部长片的构想了吗?
久美成列:有,是一个类型片,也是有我自己的生命体验和反思,就是跟当下城市里人的精神生活有关系的一个黑色喜剧。
导演久美成列采访| 皮皮丘;公号| 看电影看到死编辑| 骑屋顶少年;转载请注明出处
电影《一个和四个》已于10月27日全国上映。
影片由万玛才旦监制,久美成列编剧并执导,金巴 、王铮、更旦、达杰丁增、才多等主演,曾在第23届上海国际电影节制作中项目斩获「莫非影画新声关注」奖项,由莫非影画联合制作。
这部「关于真相、关于绝境」的林中寓言通过沉浸式的视听艺术,营造出暴风雪天困兽相斗的悬疑氛围。
影片中的声音暗藏玄机,不仅彰显了各个角色的气场与心机,也从听觉上展开一场「时间」游戏。
莫非影画团队邀请到本片的声音指导李丹枫,深入揭秘《一个和四个》的声音创作过程与设计巧思。
莫非影画:您是如何接触到《一个和四个》的电影项目,并展开了这次合作?
李丹枫:最开始的一个合作契机其实是在上海国际电影节,因为莫非影画在上影节创投设立了WIP奖项「莫非影画新声关注」。
我们在那一年看到了《一个和四个》大概40分钟的一个片段。
在沟通的时候,我们都同时联想到了昆汀的《八恶人》,觉得《一个和四个》有很强的类型感,也是在相对封闭的空间内有很多人物,他们的身份好坏难辨,以及它有一个挺扑朔迷离的剧情。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一个和四个》也是一个惊喜。
当听到导演的名字,久美成列,我们会因为他藏族导演的身份,预想这可能是一部所谓的藏族电影的样子。
但实际上,《一个和四个》呈现出来的更多是一个很纯粹、很有劲儿,在视听表现上非常有创作空间的类型片。
所以我们把WIP奖项颁给了这部影片。
在和久美聊过后,我们觉得整个创作想法很契合,希望能让这部影片具有强烈的类型感,因此一拍即合。
莫非影画:以往的藏地电影具有浓厚的藏族文化,风格偏向于写实主义,但本片其实非常类型化。
那么这部影片的声音是否保留了一部分的藏族元素?
在声音设计上又有着怎样的类型化考量?
李丹枫:在整个声音设计的过程里,所谓藏族元素对于我们来说可能并不是一个重点。
从视觉上,影片的演员、服装和地点本身就带有不少的藏族特点。
所以我们从声音角度上,更想把它变成一个相对纯粹的类型片。
语言台词上也会有一些藏族元素,当根宝说藏语,大个子听不懂之类的。
但其实这是和戏剧有更大关系的一个笑点。
我们更希望强调这部影片作为“类型电影”的一些元素,或是符号化的东西。
比如对于人物台词的处理,我们最大的初衷是希望达到很强的贴面感和压迫感,想让观众在进入故事情节时清晰地听到每个人细微的呼吸声。
当然现实层面上在那样的景别中,你不可能听见如此清晰的呼吸,但是我们想要强化戏剧性与听觉的刺激,让每个人物离我们更近。
在电影开篇,桑杰劈柴那里,我们也做了很多尝试和处理,希望那一下劈柴的声音传递出一种危机或预警。
这里我们其实参考了昆汀导演的《无耻混蛋》,在德国兵来之前,有个法国爸爸在那劈柴的声音格外夸张,甚至让你感觉像是劈在一块骨头上或者一块肉上,给人极强的危机感和惊悚感。
所以我们借鉴了这样的类型片的声音元素,在桑杰劈开柴的一瞬间加入了骨头裂开的声音,让影片更具冲击力和感染力。
莫非影画:影片呈现了四个形象鲜明的男性角色:桑杰、根宝、两名自称森林公安的陌生男子,他们有着不同的气场和心思。
影片的声音是如何帮助塑造这些人物形象的?
李丹枫:首先,每个人物在台词的处理上都有不同的方向。
桑杰(金巴 饰)的声音质感相对柔弱,因为他是未知的,你会更想了解这个人物。
其次是大个子(王铮 饰),他胸有成竹地讲述他的故事时很强势,在整个声音处理上,包括一些频率的部分,会让你感觉他的说话声特别厚重,对桑杰形成一种压迫和控制。
对于根宝(更旦 饰),他在某种程度上想占小便宜,却又很害怕很懦弱,干了坏事还有点心虚。
所以我们让根宝的声音质感相对细一点,甚至有些中性。
但根本上这与演员本身的音色有关,然后我们会在混音的过程里去强化这些设计。
最后是小个子(达杰丁增 饰),他的声音质感会很正,因为他可能是一个正面人物。
《一个和四个》首映映后环节甚至有时我们能够进入人物的内心世界。
比如桑杰自己在房间里,听不到无线电了,他可能只能听见风吹屋子发出的咯吱咯吱声。
然后他和观众会感觉到外面好像有一种小铃铛在不停地晃动,以及听到自己特别沉重的呼吸。
而所有这些除了营造出一个非常寒冷的氛围,更多也是体现一种孤寂。
我们想通过声音把这个人物在一个相对孤独、独立的空间中的感觉体现出来。
我们还会通过声音元素将这些角色进行符号化定位。
比如大个子的皮鞋,当他走进护林人的木屋时,皮鞋和地板摩擦的声音会让你感觉到他特别有重量和压迫感。
而根宝就比较不安,他一进木屋总是伴随着敲门声或者木门嘎吱嘎吱的响声。
这其实也是对于根宝内心不安的一种外化,当然这个外化也许没有那么明显,但是当你看完一场戏,在生理上会被潜移默化,好像他一出现,空间就变得不安了。
所以从声音方面,不管是音色还是一种特定的声音元素,在某种程度上已经预示着每个角色是什么样的人。
我觉得外化对于类型片很重要,这可能也是我们对于类型片的一种理解。
莫非影画:视听冲击力要很强。
我们看到每个角色都持有不同的武器,比如斧子、枪,以及枪的种类也不一样。
这些道具上的声音有做哪些特别的设计吗?
李丹枫:拿桑杰的斧子来说,它在声音表现上是很锋利的,但是在视觉上看起来有一点钝。
我们常说一句话:“眼看为虚,耳听为实”,电影画面上,眼睛看到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可能很有迷惑性和欺骗性。
但当你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你倾向于相信看到的东西是真的。
比如,大个子和桑杰对话的某场戏,他忽然用手蹭了一下桑杰的斧子,斧子发出了亮剑一样“ZENG——”的声音。
那一瞬间你潜意识里会认为斧子很锋利,不止是一个工具也是一件武器,它对护林人是有保护作用的。
关于枪,影片中出现的三把枪的质感都很不一样,有半自动步枪、双管猎枪、警枪。
最后的决战时刻,三枪同时开枪,三个人倒下。
三枪的声音处理完全不一样。
我们从角色本身的个性出发,来打造不同枪的攻击性。
莫非影画:除了角色和道具,影片的叙事结构也很有意思,是罗生门式的。
每个角色都从自己的视角来讲述事件的经过,不同角色的叙事空间在声音上有什么区别吗?
李丹枫:这里我们玩了一个“时间”的游戏。
首先,我们在做整体声音设计时,会去思考这一阶段情节,不管它是真实发生还是被编造的,但至少是从这个人物的视角出发,所以在他的叙述里,或者说他的“听音”视角里,我们会强调带入感。
比如在大个子的叙述过程中,你经常会听见他的呼吸,经历枪击后还出现了一个耳鸣的主观化镜头,像地震了一样。
从听觉视角来说,更多是从角色的主观角度出发。
一个重要的时间点是车翻之后,有一声叫喊“来抓我啊”,我们不知道是大个子还是小个子发出的,他们到底谁是警察。
这声叫喊在每个人的听觉视角里其实都是不同的,来自不同角色。
最初是大个子讲述他听到的叫喊声,我们用了小个子的声音。
然后根宝的视角里,是把大个子和小个子的声音做了一些变形,让大家难以辨别。
还有野狼的叫声。
影片中多次前往撞车现场,我们在森林场景中加入了野狼叫声,它不仅是一种环境音效,也更多是一种危机感,预示将有事情发生。
野狼也可能因为闻到了牺牲警察或受伤的鹿的鲜血味,开始逼近,一种莫名的紧张感会被增强。
所以我们在尝试让声音设计与前后的情节、人物关系和视角之间都建立一个可推敲的逻辑关系。
莫非影画:除了您提到的狼叫声,影片中的户外场景和室内场景,都有十分丰富的环境音效,比如小屋里烧水壶的响声,森林里各色飞禽走兽声......您具体是如何运用环境氛围,来营造出影片的紧张感和神秘感?
李丹枫:一个很重要的元素是风。
不管是在室内还是室外,我们能感觉到风雪一直在变化。
有时风停下来,有时风又变大了。
风吹着铃铛、木门发出的声响,让你觉得护林人的木屋摇摇欲坠,这些都是与风相关的元素展开。
然后当来到室外的时候,我们更希望那片森林是有生命力的。
影片里有一个展示森林的航拍镜头,除了能听见高空中的风发出的猛烈呼啸声、风经过树的声音以外,你还能听见树木在生长的那种“喀嚓”声音。
我们想传递给观众的是这片森林并不是一个死的景致,而是有生命存在的。
尤其是影片结尾当你看到那头鹿的时候,你会觉得这片自然,或者护林人守护的这片森林,本身就有生命力。
莫非影画:这个想法很有意思。
影片中的森林具有生命力,并和鹿之间暗含深层的联系。
那么关于这头鹿的声音设计,您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吗?
在片尾出现时,它仿佛已经不再是一头普通的鹿了,甚至带有一种神秘的启示。
李丹枫:当这头鹿被夹住腿很痛苦的时候,我们更想把它表现得真实,让观众相信鹿真的很痛苦。
在它的哀嚎里还参杂了一些人声演绎的元素,让鹿也成为一个拟人化的角色,来放大这种痛苦。
最后那个段落会让我们感到神秘或者神圣的升华,我觉得是来自于整体氛围的营造与作用。
不管视听、表演,还是情节,都已经达到弦紧绷的最高点。
三个枪声响起,随后你听见的是外面的风声,铃铛不停地摇晃,回到屋子里,有一个推门的声音,鹿出现在门口,它看了一眼发生的事情之后走掉了。
你还能清晰地听到桑杰的呼吸声,这时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好像进入了桑杰的主观世界。
仔细听的观众可能会意识到有一个钟表转起来了,影片开头时钟是停摆的,直到结尾这一刻时间开始运转。
在某种程度上,你会感受到整个故事似乎都是一场梦,一个启示。
这真的是从导演调度、画面、剪辑和声音等等,所有方面的共同作用才会让我们感受到鹿的神性,它与自然世界的融合。
莫非影画:最后,您觉得《一个和四个》中的“一个”是指什么?
李丹枫:如果从字面意义上讲,我觉得“一个”应该是桑杰。
他毕竟是护林人,这个故事的主角。
所有的人物在某种程度上都是围绕他展开,最终活下来的也是他。
另外四个人,可能是牺牲掉的两个警察,盗猎分子和根宝。
在这个神秘的森林里,最终活下来的那个人也许做了一个梦,而梦的主体是保护这片森林的人。
虽然他也遇到了很多问题,产生了怀疑与困惑,但其实他一直在试图把他的工作完成,保护好森林。
宣传方也真是的,捧它是藏地电影的新突破,格局小了,要放在类型片里去衡量它的价值,怎么能在藏地电影里是个突破就值得观众进影院支持呢,搞得藏地电影很弱势一样。
这部剧从戏剧结构来说,它的角色、环境设定是非常封闭化的,去大背景的一个故事,所谓的大背景就是政治、文化氛围之类更广阔的背景,也决定了这部电影的思想深度有限,这是我觉得这部电影欠缺的地方,它展现了人性的复杂和多面,但是这个谜团并未触发我对人性的思考,而只是让我苦苦纠结于一个事实性的回答:谁是警察,谁是盗猎者?
——于是电影真多变成了一场荒野求生的记录、一次狼人杀的沉浸式推理(当然了,我也可以扯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毕竟电影的深度也要靠观众的解读)它在一场戏剧化的游戏中探讨人性。
说它是一场游戏,是因为它对观众的开放度非常强,从镜头语言的表达,以及叙事的方式来讲,这部电影力求将观众包裹进叙事之中,激起了观众的参与感。
这部电影的谜底:谁是盗猎者?
是导演交给观众去观察、判断和思考的。
护林员的角色带着一些观众的视角,因为他知道的信息和观众是一样的,同时又有他自己的性格和故事,比如他一开始怀疑森林警察的身份,也引导观众去怀疑,他是有自己思考的,后来根宝和警察走后,他开始写日记,虽然写的多是事实性的陈述句,但是在写作、回忆、整理这个警察叙事的过程中,他也产生怀疑,他的脑子里总出现警察变身盗猎者的画面,也就是他的潜意识并不相信这个人是警察,观众代入这种视角也会自然地产生怀疑。
有一个反转让我惊喜,原以为根宝和盗猎者是互相知道身份的,没想到根宝也不知道谁是和他接头的那个人。
这样根宝的视角也是缺失。
前半段的叙事是谎言叙事,那么他合理的部分在哪,不合理的部分又在哪。
由于后来出现的警察叙事很少,因此难以判断他的身份。
完整的视角只有警察和盗猎者才有。
所以有意思的是观众可以自行根据线索和视角的拼凑。
这部电影就是一个推理游戏,叙事技巧、镜头语言、音效氛围渲染玩得炉火纯青,这些技巧上的东西做的很不错,遗憾就是拘泥于这个游戏了。
在一个封闭空间中人性因为欲望、本能而展开的一场猎杀,少了一些思想深度,即欲望、本能之外的言说是缺乏的,这一点可能就比不上欺诈游戏、忧郁游戏这样的作品。
作为导演的处女作,还是肯定一下!
罗生门故事,藏地狼人杀,悬疑,95后新导演,惊艳处女作……这些是《一个和四个》这部电影贴得比较多的标签。
我还是饱含期待的,但看完之后,只能说,头开得浓墨重彩,尾结得潦草敷衍。
这部片子的服道化不错,起码比较真实的还原了大部分人眼中藏族护林人的蛮荒形象:胡子拉碴,头发打绺,高原红的两颊,满是污垢的指甲,起了包浆的皮袄……景也不错,白雪,森林,小木屋。
细节吗……护林员桑杰显然是受过教育的,因为他每天记日记。
而且,他的日记是用汉字而不是藏文记录,这很能说明一些情况。
毕竟,九年义务制教育再普及,藏区很多地方的孩子还是上不了学的。
丁真没红之前大字都不识一个。
一个受过教育的人,有火有水,馍干成了石头,不知道用开水泡,只嫌弃的丢在一边。
护林员的伙食是全要靠自己解决吗?
如果没有打到那只兔子,是要靠吃雪维持生命吗?
不自己带干粮的话,就纯靠林子里逮各种所谓可以吃的活物吗?
只有一把斧子,没有兽夹没有枪,是要怎么样才能补充到足够的食物呢?
恕我冒昧了,我是真的不太理解和明白。
90来分钟的电影,我等了一半的时间都没出来第三第四个人。
罗生门也是需要每个角色都出来编理由的呀。
久候终至,根宝还有几个闪回,小个子出场即结束。
这枪开得莫名其妙,人死得不知所以。
如果没有最后那行字幕,我确实没搞明白到底谁才是盗猎者。
即或有了这行字幕,我也仍然没搞明白为啥小个子是森林公安。
这是一个逻辑很难自洽的所谓悬疑电影。
当然,它也不需要自洽,你认为不能自洽那是你水平不够,欣赏不来本片高深的立意。
各种专访一边倒的在吹捧,最有希望的藏族青年导演,不到30岁的新锐处女作,令人惊艳的藏地电影……我有点懵,但凡涉及到少数民族,诸事慎重。
我就去百度了一下导演久美成列,究竟什么样的天纵奇才能有如此高的评价?
哦,原来还是有个好DAD!
我自己也是少数民族,我也非常希望少数民族能够有更多的机会和发展。
只希望在好爸爸的加持下,能够看到导演更多更成熟的藏味作品藏地电影。
个人看法,先进来的大个子是警察,最后进来的小个子也是警察,只是后进来的那个是黑警也是盗猎分子而且他还认识局长,可能局长和黑警也是同伙,所以最后那一行红字说小个子警察击毙了盗猎分子,也就是把真的警察当做盗猎分子击毙了,最后的大 Boss就是局长,而且他还没暴露,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后进来的人为什么会知道局长家乡是哪里,为什么先进来的人和后进来的人都有警号,因为他们都是警察!
(原载于虹膜公众号)这段时间的院线电影,不乏从小说转译而来的。
把小说改编成电影,不是多么新奇的事情,尤其是由剧情到剧情,现实故事的骨架、血肉,完全可以生发出更为精确明了的形体。
可正因为想象空间被压缩,被固定,这具形体往往会承担更多预设的挑剔乃至警惕。
照本宣科尚且难,不照本宣科就更难,怎样还原、取舍,体现了导演的志趣与功底。
尤其是剧情之外的那些内容,譬如精神、风格,甚至姿态、胸襟,也很容易跟导演的履历、性情撞击出未必能够预料的效果,成败随人。
掺杂幻觉、梦境、未知性的文本影像化,难度更是水涨船高。
初出茅庐的导演久美成列选择江洋才让短篇小说《一个和四个》,少点胆识都不行。
《一个和四个》在故事层面,小说通过一个密闭空间,护林员在山林里的土房,集聚式地引入四组关联人物。
提供主视角的是护林员,他潜在的合作对象有森林公安,命定的敌对目标是盗伐盗猎者,外加一个根宝,老相识了,却又似乎浮出敌方帮手的身份。
关键是,身份暧昧的不只是根宝,谁是公安,谁是罪犯,一概不知,到底会碰撞出怎样的血腥结果,也一切待定。
也就是说,小说更引人注意的,乃现在许多类型片或者说商业片比较喜欢的罗生门、剧本杀模式,讲求智力博弈,讲究让观众参与猜谜的紧张。
久美成列选择《一个和四个》,相中的不止是这种叙事上的常规张力。
身为藏族导演,他拍藏地电影,甚至舍弃东北林区,坚持在青海取景,自然是有民族身份上的自觉,以及更重要的,有继续拓宽藏族电影表达的决心。
《一个和四个》这表达,首先是类型杂糅的尝试。
我们习惯在藏族电影里体会虔诚信仰引导的日常生活,无论是宗教行为,抑或是放牧、买卖,都有一种简朴、粗犷、平和、温善的特质,天然带有洗涤的功能。
但《一个和四个》所要黏合的,更多是这种悬疑类别,在保留藏族电影本身的去商业化气质时,尝试了比较商业化的题材和呈现,单从这点看,新奇得很成功,也很重要。
久美成列做出这种选择,是延续自己对类型片的喜好,也是延续父亲万玛才旦这些年未竟的事业。
当然,这里头也有久美成列作为有想法的新导演,自身更多的兴趣所在。
原著本身这几个人物的交锋,各执一词之下,是枪与斧头的对峙,是生死在立场基础上一触即发的判定。
久美成列对这些蓄势待发的走向,解压爆发的人物,素来怀抱创作上的热忱,这从他此前短片的选材上能够感知一二,也因此,把角色放到这样的格局里,生死存亡就有了很不一样的考究。
《一个和四个》另一方面,自打高一后,从北京重返青海,到寺院学校进修藏语言文学,他对于世界的认知发生了改变,比如有轮回的存在,也就有多个世界的并存。
信仰的进阶、通透,改变了他看待万事万物的态度,而精神上的神秘、空彻,对应得上《一个和四个》本身充斥未知,而未知不断分岔的另一重境界。
文本内外的接应有了,他怎么增删取舍,整体上又体现出创作的得失。
原著里一些用词粗鄙的内容,比如护林员离婚的原因,是妻子偷人,而被定性为为光棍、胆小鬼、偷窥狂的根宝,在明确告知事实过程的时候,暗合了他平日会趁男主人不在家时,在院墙外垫石头偷看的举动。
《一个和四个》这些情节都被久美成列删掉了,于是也不需要小说当中反复提及的,雪花如同离婚协议书一样飘进来的心理刻画。
迅速在《巡山日记》里记下疑点,以及表现出惊恐,已经足够体现这个旁观者、受害者的心理特质,不过藏文被改成汉文,倒是有意让更大范围的观众能够看到。
他也有意放大身处苦寒之地的寂寞人的拮据,所以所剩无几的干硬粮食,几乎无从待客,小说里倒是立刻就能把煮洋芋和馒头端上。
不过这种过于艰苦的描绘,也容易引来生活常识上的质疑,譬如咬不开却不去泡软等等,容易伤到人物的表现。
这则精短的小说,特色在于不断转化人物视角,并直接用第一人称进行故事的讲述,久美成列自然是把这些叙述,给增加细节再影像化。
尤其是小说里的皮夹克,即电影里的高个子,其与同伙追杀「盗猎者」的过程,就转变得很有寻常动作片的意思。
《一个和四个》他让人物全都走出过土房,冰天雪地的密林就能直接扩大视觉上的震撼、感知上的冰冷,角色在这种本与文明社会交界的隔绝空间里,更容易还原出兽性,这兽性连带枪声、血迹、脏话,带出非常西部的风味。
但又正因格局铺排大了,观众的期望也都吊高到了巅峰对决的情绪发泄,戛然而止的同归于尽就少了一些满足。
特别是,当一切都在往所谓商业的方向去撑大,结局却没有直给,很容易泄气。
更糟心的则是,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电影用字幕「满足」观众对真相的需求,可粗暴潦草的落差、反转,对电影有更大的伤害。
《一个和四个》小说在处理结尾的时候其实很俭省,最后才登场且直接进屋的是两个人,他们与「高个子」对峙,略显拙劣地讲完自身故事后,其中一个人用眼神使唤根宝拿斧头砍「高个子」,然后完结。
乍看是开放性结局,其实以根宝自身的处境,不难揣测他所合作的必然是盗猎者。
三比一的劣势,注定了公安的悲剧。
不像电影,盗猎者只有一名,增加悬疑的同时,也降低了正义一方的悲壮性。
尽管如此,作为导演的首作,值得肯定的地方更多,也让人对藏族、藏地、藏语电影有更多框架外的期许。
相比之下要提魏书钧,挑战余华的先锋小说《河边的错误》,显然更需要勇气。
毕竟即便是张艺谋,改编《活着》,比先锋时期更多灼烫与悲鸣的小说,也无从还原甚或超越余华对人性与人世的深邃表达。
《河边的错误》魏书钧就更没有先锋性,电影诚然是远没有余华小说好的。
设若小说不是余华的,我们只把那些情节拿出来,那么魏书钧做出了颇为不错的扩写。
每一个人物的关联、因果,都做出了详尽的扩展表达。
可也正因为这些详尽到不乏噱头的表达,譬如幺四婆婆的性虐倾向,许亮的异装爱好,除却引发旁人不怀好意的窃笑,也放大一个掌控社会高位的「正常」异性恋男性不自觉的傲慢。
《河边的错误》电影的拙劣更因为小说表达一骑绝尘。
魏书钧是让现实与臆想泾渭分明地对立,通过道德压力、事业挫败,引致男主角马哲的发疯,而发疯成了电影唯一的追求,因为这就是所谓的高级表达。
但这恰恰是违背了余华笔锋的价值。
他的小说摒弃了点到点的实在,犯罪动机、杀人次序、自杀逻辑,全都有空冷场域带来的虚妄回音,每个人都如游魂野鬼,杂乱、无序地构成集体的虚空,回荡出恐怖的感知。
这种无从对抗的巨大荒诞,就像是结尾,局长让马哲装疯逃脱开枪责任,而他终于在医生第四次盘问时,表现得乖顺甚至觉得胡言乱语有趣,妻子和局长则从高兴、满意,转变为因为医生说可以住院而目瞪口呆,引来马哲更大的笑声,叫人不寒而栗。
《河边的错误》不像电影那样,历经影像戏耍,把人逼疯了就觉得完事了。
不是说不可以有自己的呈现方式,但既然需索余华的人气,一如仰赖朱一龙的流量,只拍到这种程度,是很让人替总算跳出生活阅历的魏书钧感到可惜的。
同样得用可惜来概括的还有《我爸没说的那件事》。
导演泷田洋二郎最出名的电影是斩获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入殓师》,带着部分主创人员来中国拍摄,必然吊高期待,结果溃不成军。
《入殓师》辛酉2016年结集出版的首部短篇小说集,以《闻烟》作为书名,因为当年年末,泷田洋二郎就要开拍这部电影。
小说集的广告写着,导演看到《闻烟》后,秒签了影视改编权。
小说很好吗?
至少比起前两部,无论文笔、技法还是意境,都差。
导演看中的,大概是老字号里父子情的流淌,尤其是,当传统工艺需要以伤害身体的前提流传下去,父亲如何处理。
原著的父亲三缄其口,儿子无从掌握最关键的一味,但当孙女出生,父亲弄孙为乐,任由儿子接管档口,做不那么正宗却不伤身的冰晶糕,改变旧规矩赚钱。
《我爸没说的那件事》同是死后儿子才发现父亲保护自己的秘密,电影钻营了煽情的密码,儿子不要铺口,出走城里,混迹剧组,而父亲得知孙女治病要钱,自己打破规矩,不要命地做冰晶糕来卖。
但是电影表现出非常陈腐的特质,如同一出不合人情的催生大片。
父子生分至极,儿子结婚没有通知,只在妻子怀孕时打个电话,父亲也一直没去探望,只在孙女出生后自己跑去城里。
最终所有的和解,都很赶场,都很功利。
加上各人演技的参差不齐,喜剧成分的无聊低劣,除却个别关乎手艺的漂亮镜头,电影八点档的气质几乎提供不了什么感情价值,遑论余韵。
《我爸没说的那件事》即便是被中式煽情喂大的观众,也真没法接受这种陈旧的投喂。
改编小说这样的行活,太考验二次创作对世情的洞察,无论是不断翻新的潮流,抑或是相对亘古的审美,但凡差一点,都容易沦为庸俗之作。
所以,到底是谁觉得现在的观众还在爱被动训诫,爱自我感动?
这片子没有最后25min基本算得上一个普通之作。
反之,最后这25min让片子上升了一个level。
原因1,汉人让根宝带路去找鹿茸,而没有让桑杰跟着。
因为一旦找到,他就会拿了东西开溜,有可能会分些财务给根宝(当然,也可能杀了根宝灭口)。
但最后没有拿到,当汉人看到树上的红绳的时候,他就知道根宝就是他的接头人,于是得到了他的信任,并把斧头给了根宝。
并暗示一起对付最后来的警察。
原因2,汉人在地上躺着,为了分独眼的注意力,一直强调让桑杰去找根宝的红绳。
而红绳是他和接头人商议好的暗号,所以汉人很清楚他袖筒里藏着红绳。
最后,果然得逞,根宝抢了桑杰的枪,逼着独眼先去解决根宝。
也给了汉人拔第二把手枪的时间。
原因3,独眼既然是抓盗猎的警察,林业局的领导自然是经常打交道,情况自然是十分了解。
而盗猎分子一般都不是本地人,既不知道本地人员情况,也防止本地有熟人出卖自己。
原因4,这个是很直接的原因了。
片子结束说的矮个警察殉职,我又回头比较了一下。
独眼的确更矮一点。
表演很好,剧本过于故弄玄虚了一点,强行为推动剧情而推动,让护林员突然跟陌生人提及狗血家事也太刻意了,不过结尾有意思。
不是开放结局。一切线索都是迷惑,唯一有用的线索出现在最后。我试着用不会剧透的说法描述一下:最后的最后,拿着枪的两个人,肯定不是一伙的——因为如果他俩是一伙的,那么在其中一个持枪者已经亮明身份的时候,另一个持枪者就应该瞬间意识到自己这一组已经赢了,但没有——这说明两人不是一伙,那么谁是好人,就一目了然了。
额,我还以为有多烧脑呢……中规中矩的藏地导二代作品,有吕松野加持,但没有王家卫监制,和老爹的电影相比还是差点意思。
挺无聊的,没想到这么类型化,是个入门影迷都会和《罗生门》里的多视角不可靠叙述联系上,还是少看点昆汀多看点福特、安东尼曼什么的吧。另外看到访谈里提到导演喜欢洪,有没有想过多研究一下洪最爱的布列松或仅仅《乡村牧师日记》,护林员可以成为一个布列松式苦行僧的角色,他内心的煎熬、灵魂的状态、他的日记、他对时间的感受…都可以再深入挖掘,而本片后半段完全被交给了无聊的外部悬疑。
表演痕迹太重,人物都没塑造起来,故事也没啥意思,录音不错
真假美猴王的老主题,但故事没有说圆,且风格与藏地新浪潮并无太多关联,处女作的生涩和刻意极明显。不写小说的导演确实无法为影片赋予文学性的。
绝顶无聊的猜谜电影。视点上蹿下跳,动线一团乱麻,求不要在没有故事的脸上浪费太多特写镜头。
16th First,拍得很成熟,能看出各个环节都很有钱,(但已经没有什么藏地电影的感觉了)最终拿了最佳影片也无可厚非吧。只是想感叹一句,有人脉和没人脉,差别真的很大。
半小时就能拍完的故事非得拖拖拉拉成一部长片,尴尬
这结局算啥
精彩 桑杰有点像懵B的我
总体还行,三星吧。第一个警察进来不防盗猎者,反而吃肉喝酒,有点不符合逻辑。第二个进来后倒是相当警惕。
简单低配版四人版《八恶人》,不长的篇幅下装下了相对完整、悬疑尚可的剧情,好似护林员与盗猎分子、森林公安、盗猎接头人的狼人杀;藏区极地大学下肃杀、冰冷的氛围刻画不错,但也没有凸显出藏区独有的文化,即使说是东北林区也毫不违和;总体中规中矩,可以期待一下新人导演未来的作品
悬疑十足,我感觉后面那个是警察。
藏版八恶人,故事略微单一。
在日本看到龙标感觉太特别了。第一排观感虽然欠佳,但片子可圈可点的地方很多。李丹枫的声音设计很对味。
在屋子里被三个人围着的桑杰就像在玩剧本杀的我
最后出场的是真警察!
近兩週的院線堪稱國內“影二代”新作的展映平台,其中質量相對最可靠的本片,勢必成為一部令廣大影視專業學生嫉妒心理爆棚的“本科畢業作品”,畢竟這一起點對於絕大多數從業者而言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久美成列延續了萬瑪才旦從文學作品中發掘電影素材的思路,影片以身份自證和辨識的焦慮為主題立意,其成品則更像是西部片和室內懸疑戲的結合,除了藏歷宜忌等十分次要的因素,情節並不包含太多藏地特色。如果將久美看成是藏地電影新浪潮的繼承和開創者,需要考量的則是這一術語是否具有(及應有)某種本質的規定性。很顯然就本片而言,將故事的發生地換成藏地以外的區域,並不影響影片的成立(只要語言不互通這一條件仍然滿足)。當然這是一個電影史學的話題,電影的實際從業者則未必需要戴上某頂帽子方能起舞。2023年11月8日22:55於沃美回龍觀3號廳。
静止时钟,无肉羊蝎,离婚信,烤全兔,两片红布,汉人老乡皆不可信,吞冰酗酒茫然求存……叙事巧合过多,捕兽夹被遗忘,就类型片看情节编排有点不太合格,但寓言般的结尾确实让故事升华(请强行忽略过审字幕)。后生可畏,首作鼓励加一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