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Silence,沈默(台),沈黙

主演:安德鲁·加菲尔德,亚当·德赖弗,连姆·尼森,浅野忠信,塞伦·希德,尾形一成,冢本晋也,笈田吉,洼冢洋介,加濑亮,小松菜奈,萨布,石凉,片桐入,伊佐山博子,洞

类型:电影地区:美国,英国,中国台湾,日本,墨西哥,意大利语言:英语,日语,拉丁语,葡萄牙语,粤语,荷兰语年份:2016

《沉默》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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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剧情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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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改编自著名日本作家远藤周作的同名小说。故事发生在德川幕府时代禁教令下长崎附近的小村子,一个葡萄牙耶稣会的教士偷渡到日本传教,并调查恩师因遭受「穴吊」酷刑而宣誓弃教一事,因为这事在当时欧洲人的眼中,不只是个人的挫折,同时也是整个欧洲信仰、思想的耻辱和失败。在传教与寻访的过程中,信仰与反叛、圣洁与背德、强权与卑微、受难与恐惧、坚贞与隐忍、挣扎与超脱……所有的两难情境都面临了,逼迫着他对基督的信仰进行更深层且更现实的思索,最终,他彷佛也走过一趟恩师的心路历程,拥有自己对信仰的诠释与实践。热播电视剧最新电影你是人间理想脱狱之王第一季飞归故乡钧瓷蛤蟆砚露蒂的玩具EX穿越时空的少女未命名恐怖片(UHM)狄仁杰之不死修罗有答案的男子左滩野兽之中东海异闻录坚强的小孩杰茜驾到第五季医龙2贵度姐妹记法医秦明之亡命救赎我单纯的兄弟清宫绝恋之美璃格格电锯少女血肉之华:红老爸向前冲同情恶魔小龙女大闹布达佩斯驯龙高手3GETUP!GETLIVE!惊艳的她复制魔黑暗仪式逃离魔窟

《沉默》长篇影评

 1 ) 最怕你是沉默的

1.最初知道《沉默》,是从杨腓力的《灵魂幸存者》。

那本书里,杨腓力写到对他影响至深的日本作家远藤周作。

期盼了半年,终于在一个寒冷的冬夜看到了电影。

看完电影的几个星期里,心里似有很多想说的,却只能够写下一个标题:最怕你是沉默的。

神常常在我们期望祂发声的时候沉默。

翻开圣经,摩西在旷野里牧羊时祂沉默着,约伯在炉灰里哀叹时祂沉默着,两约之间的那四百年祂向流离的以色列人沉默着;甚至于当耶稣上十字架,发出“我的神我的神为什么离弃我”的呼求时——祂的父在那一刻也是沉默。

我的泪点,是在电影进行到差不多2个小时的时候,耶稣终于在沉默之中发出了声音。

——虽然我不确定,这个声音出于主人公罗德里格斯的想象,还是神真实的回应。

“上前来,没关系的。

踩踏我吧。

我理解你的痛苦,我来到这个世界 就是为了分担人们的痛苦。

我背负十字架,是为了分担你们的痛苦。

你的生命现已与我同在。

”在这个逼迫与弃教的故事里,虽然充满了绝望的压抑气息,但我以为远藤依然是仁慈的。

说话的耶稣如此温柔,祂明确地发出了指示:“踩踏我吧”——是的,祂本来就是那道路。

约伯从来没有得到上帝的指示和解释,神在旋风中的第一句话却是:谁用无知的言语,使我的旨意暗昧不明。

——然而对于约伯来说,这已经足够。

特蕾莎修女在日记里坦诚,自己将近半个世纪的黑暗与孤独,感受不到神的同在。

我(们)害怕什么呢?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常常落入惶恐的猜想:我的祷告到底是否只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是否只是某种心理暗示与心理安慰呢?

是的,我害怕祂的沉默,害怕苦难之中感受不到祂的同在,害怕苦难过后不能亲眼见到祂——若是如此,我一生的选择与执著,不过是建立在“风闻有你”之上。

2.信心真是一件奇妙的事。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的信心之旅就像是那个重复推石上山的西西弗斯。

不过我的角色是多玛,那个小信的、把手探入耶稣肋旁的门徒。

在这一刻,我迟疑又固执地说:“我非……总不信。

”在那一刻,我却谦卑真诚地呼喊:“我的主,我的神。

”所以,我完全能够理解几百年前那些受到逼迫的日本村民;更何况,他们的信仰——从一个新教徒的眼光来看,本身就存在着许多杂质,比如对于玛利亚偶像化的崇拜。

可是天主教与新教的差异,在这样一个为义受逼迫的故事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对于那位时而沉默的神,我们到底知道多少呢?

《沉默》中,殉道的友义村居民一面承受酷刑,一面唱着:“走吧!

走吧!

到天国的教堂去吧!

天国的教堂,遥远的教堂……”罗德里格斯说,这地上的生活对于这些日本人来说实在太苦了,“痛苦之余,他们唯有依靠天国才能活得下去”。

其实,在新约书信里,使徒们也总是以耶稣再来和天国的盼望来安慰所有受到逼迫的信徒。

每每读这些书信,我问自己,这盼望对我是否真实呢?

“神的帐幕在人间”,我们固然需要这样同在的安慰,不沉默的安慰;“天国的教堂,遥远的教堂”,我们也需要这样的盼望,神沉默时的盼望。

3. 如果要给这部电影挑刺的话,我只想说扮演吉次郎的演员长得有点帅。

洼冢洋介把自己饿成皮包骨头,努力表现出胆小怕事的样子,却还是与原著里那个猥琐可憎的吉次郎相距甚远。

罗德里格斯在他的第一封信里,写道初遇吉次郎时的感受:“我每次想到要把往后的命运托付给像吉次郎这样的男子,就觉得可笑。

不过连我们的主耶稣基督都曾把自身的命运托付给不能信任的人。

”那个不能被信任的人,最为直接的联想就是主耶稣的门徒犹大。

吉次郎的西西弗斯命运之签正是犹大:不断地叛主,不断地弃教,不断地回转,不断地告解……他为自己辩护:“我是个生来软弱的人。

我内心就是这么软弱,无法像殉教的烈士那样死去。

我该怎么做才好?

如果换成太平盛世,我也会是一个好基督徒。

”他的哀哭让我也陷入沉默。

长在太平盛世的我,是否算得上是一个好基督徒呢?

4.踩踏耶稣像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对于罗德里格斯来说,这显然不仅仅是一个形式。

“心里相信,口中承认”,太平盛世里这么理所当然的事,对于在逼迫里成长起来的初代教会,常常意味着殉道。

然而,当神甫用脚踩踏那耶稣像的时候,当耶稣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他到底是比从前更加远离福音,还是更加接近福音了呢?

鸡在远处啼鸣。

这一幕多像那位三次不认主的彼得,那位跟从主三年,叫嚷着“我愿为你去”、却发现还不能为主去的彼得……彼得是我最喜欢的圣经人物之一,写过一首关于他的小诗:彼得彼得你不知道自己的软弱你说,我总不撇下你你说,我愿为你去可是你不知道自己的软弱鸡啼的早晨,你在那里哭我在这里哭对我来说,信仰的真实,就是从发现自己里面的彼得开始的。

我越深经历神,越发现自己里面原来是一个背弃耶稣的人(彼得),一个逼迫耶稣的人(像保罗)……弃教后的罗德里格斯再也不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司祭了——他问自己,“那个吉次郎和我到底有何不同呢?

”彼得保罗与犹大之间最大的不同,在于他们遇到了复活的耶稣,并被耶稣挽回。

在我最卑劣的事上,遇见耶稣。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更美好呢?

5.王安忆的《长恨歌》:你有没有看见过卸去一面墙的房屋,所有的房间都裸着,人都走了,那房间成了一行行的空格子。

你真难以想象那格子里曾经有过怎样沸腾的情景,有着生与死那样的大事情发生。

这些空格子看上去是那么小,那么简陋,几乎不相信能容纳一个昼夜的起居。

它们看上去还是那么单薄,一弯楼梯就像洋老鼠房子的楼梯,就好像经不起一脚踩的样子。

看那一面面的后窗,窗外边是蓝天,有窗没窗都一个样。

门也是可有可无,显得都有些无聊。

可就是这些木头和砖垒起的小方格里,有着我们的好日子,和坏日子。

让我们把墙再竖起来吧,否则你差不多就能听见哭泣的声音,哭泣这些日子的逝去。

让这些格子恢复原样,成为一座大房子,再连成一条弄堂,前面是大马路,后面是小马路,车流和人流从那里经过。

无论这城市有多少空房子,总有着足够的人再将它们填满。

这城市的人就像水一样,见空就钻。

在这里你永远不会有足够的空闲去哀悼逝去的东西,挤都来不及呢。

不过那是将一百年作一年,一年作一天那么去看事物的,倘若只是将人的一生填进去,却是不够塞历史的牙缝。

倘若要哀悼,则可哀悼一生。

但那哀悼纵然有一百年,第一百零一个年头,也就烟消云散。

在这城市里生活,眼光不需太远,却也不需太近,够看个一百零一年的就足矣。

然后就在那砖木的格子里过自己的日子,好一点坏一点都无妨。

虽说有些苟且,却也是无奈中的有奈,要不,这一生怎么去过?

怎么攫取快乐?

你知道,在那密密匝匝的格子里,藏着的都是最达观的信念。

即使那格子空了,信念还留着。

窗台上,地板上,墙上,壁上,那楼梯转弯处用滑粉写着的孩子的手笔:"打倒王小狗",就是这信念。

19世纪末,长崎终于有了一家服务游客的天主教会,神甫们惊讶地发现许多隐蔽的天主教徒从山上下来,他们秘密聚会了240年——虽然在他们的信仰里混合了更多的“杂质”……几百年或许依然都是太短的时间。

被主复兴后的彼得,对着后来的信徒说:“亲爱的弟兄啊,有一件事你们不可忘记,就是主看一日如千年,千年如一日。

”(彼得后书3:8)他又说,“你们虽然没有见过他,却是爱他。

如今虽不得看见,却因信他就有说不出来,满有荣光的大喜乐。

”(彼得前书1:8)如今,这常常是我的感受。

那贫瘠的土壤里,歪歪斜斜地种下一颗种籽,歪歪斜斜地生长着:这就是信心。

 2 ) 通过宗教,谈谈哲学—《沉默》的四个主题

Scorsese历时多年的宗教大作。

全篇将近三小时,以宗教的矛盾与冲突为主线隐形的探讨了很多有关信仰与人性的主题。

下面是我和好友(美国)的两篇影评,本人的主要探讨有感受的四个层面,排序由明显/主要到隐性;主要基于电影主题的讨论,并不太牵扯电影具体情节与结局。

好友的是英文的,以对比斯科塞斯不同主题电影以及《沉默》的主题与细节,牵扯大量剧透,未看电影的请止步于我的结尾。

一点背景资料:故事发生在1634年的德川幕府控制下的日本社会,而1633-1639年日本逐渐进入闭关锁国阶段。

欧洲同时段天主教、东正教与新教进行着三十来年的争斗, 1634年天主教获得了短暂胜利,而1648年,以哈布斯堡家族为代表的天主教失败并签订《威斯特伐利亚和约》,承认新教平等宗教地位而告终。

六个世纪前的欧亚大陆充斥着十来次十字军东征的宗教之战。

几百年来的欧亚大陆没少有不同宗教之间甚至同宗教不同派别之间的迫害与死亡。

《沉默》第一层很明显也很主线的概念大概就是“宗教是很个人的东西”了。

Scorsese想传达的主要信息之一可能就是宗教的个人性了。

诚然,正如影片所叙述的温度以及大家在现实生活中所听到的所谓“政治正确”的一种判断:宗教是很个人的,宗教应该是自由的。

然而这个看似很简单的论述其实包含了很多个不同层面的涵义。

对于某个个人而言,不论是信仰类别、派系、实践方式还是信仰深浅、是否多信仰并存,甚至是否改变信仰——这些其实都是“宗教”之名所牵扯到的自由。

在这样的前提下,宗教信仰的自由与政府国家的关系应该是怎样的?

某个人的宗教派系、信仰深浅、以及是否变更是否能被别人加以评论、指责、或是要求改变?

表面的故事中,政府明显不该强迫操控(或者例如某国和某国变相强迫个人的宗教与信仰)。

然而深层情节中,他人是否有权力批判或者指责某个人变更宗教(或是看似变更宗教)的选择?

我觉得这个答案是不能,因为当你无法了解一个人内心的时候,你便无法了解一个人信念、意义以及追求的选择;在不了解其意义选择的前提下,你无法对一个人做出的行为以你的意义选择标准作出评价。

费列罗的选择是对还是错,恐怕男主是没资格评论的;而男主自己的选择究竟是与非,也只有他自己有资格评判。

扯的远一点,现代社会大家都太习惯于建立在自己意义的选择上评论他人的所作所为了,而又因为自己意义选择的正当性而不去考虑是否适合用于评判别人--“这个人太不独立了整天只知道黏着他妈不知道奋进。

”但如果你知道在他爸爸一年前突然心脏病去世的当天他突然意识到原来父母才是最知道花时间陪伴的时候,你是否还能做出同样的评论。

“ 豆瓣和直播平台相比,投入了那么多钱却只拿到如此少的收益,可见对商业模式的提前规划以及收益模式的明确探索还是非常重要的。

” 我没采访过豆瓣创始人所以我不评论,不过该作者有问过豆瓣团队是如何看待其产品意义的吗?

再扯回来,男主以及很多届时的欧洲基督教人士为费列罗的“宗教叛变”而羞耻和愤恨和指责的时候,他们真正了解费列罗的内心吗?

对于某宗教实践的放弃是否等同于放弃信仰?

提到指责以及改变,就不得不提第二层电影表达出的主题——宗教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宗教的本质到底是具象化的宗教代表人物、行教方式和特定的宗教故事?

还是其背后真正所代表的某种更深层次的信念、理念与追求?

在这二者之间是否存在一种手段与目的之间的关系?

耶稣与神与《圣经》与十字架,佛祖与《释迦牟尼佛传》与经輪,安拉与《古兰经》与妇女头巾,这些本质上究竟是某种精神与信仰的代表物还是信仰的本身?

在做一件事的时候,什么是手段,什么是目的?

在信仰这件事上呢?

现实生活中会不会有情况使得代表信仰的象征与真正信仰所代表的理念与精神与追求形成了矛盾?

影片中作为基督教象征的耶稣象,如果对其不尊导致的是挚爱的亲人友人以及邻里的家破人亡,那么到底什么才是“基督教”从最本质上想让你做出的决定?

为了维护特定的象征而在实际中违背了博爱的道义,到底孰是孰非,孰轻孰重。

当手段变成了阻挡其自身目的的时候,什么是真正的选择。

韩信能容胯下之辱,一个信徒在信念的象征与真正的信念之间产生重大矛盾的时候,能否放下那一刻服务于尊重与尊严的象征,而选择追随内心深处宗教和信仰的精神,为那些虔诚却无辜的民众所服务?

第三层电影中讨论到的主题是“绝对的真理”。

大家可能从电影一开头就能看到德川幕府对于强加佛教于民众身上的强迫性。

然而男主罗德里格兹有没有着略微类似的信念——传播基督教普世的真理,积极改变远东社会?

这里想谈谈努力执着于将自己的信念传播给他人的必要性。

到底什么才是男主口中所谓的“Truth”, 除了一些被验证的科学原理与事实以外(甚至这些都随时有被新发现推翻的可能性),到底有没有什么是绝对的真理?

如果有的话,到底什么才是绝对的真理。

尤瓦尔·赫拉利在《人类简史》中提出了一个主要观点,即人类社会是建立在无数的共同虚构与想象之上的:宗教是群体的共同想象,党派是人类的共同虚构与想象,对某种事物的热爱也是建立在一群人共同的虚构与想象之上的。

既然如果都是想象与虚构的共同体,其之间是否有高低之分,真假之别?

在此之上,及时某个人或者某群体有着深深的宗教或者政治或者艺术理念,在多大程度上他可以施加于人?

另外即使是宇宙真理,个人是否有权利选择不予置信?

第四层想探讨的主题是:宗教对与错的判断是否能够建立在不同的社会进步程度上进行比较。

基督教是西方世界的产物,恰好在那个时候西方社会较刚刚闭关锁国的德川幕府日本社会要进步;在这样的社会大环境下是否能够成合理的“基督教”与“佛教”之间进步性的比较(甚至宗教之间是否有进步性这一可比较的指标存在)?

片中有不少男主罗德里格兹与日本宗教督管头目的对话透漏出日本社会届时的落后思想,然后整个对话又是架构和包含在基于基督教与佛教之间的讨论。

不Scorsese是有心无意,还是囿于自身的文化限制(毕竟人人都不可避免是特定环境的产物), 还是远藤周作有意为之,个人觉得这样的比较稍微点有失公允。

纯粹的两种宗教之间的比较,应建立在宗教教义与内涵本身而探讨,而掺杂进社会环境发展状况的宗教比较已经不仅仅是纯粹的宗教比较了,而是社会的比较了。

这一点是本片少有的让人觉得略生硬的地方。

在这一点之上,片子多少还有那么一点儿美(ou)国(mei)电(she)影(hui)常(nan)有(mian)的(de) 传播真理拯救人类的自我牺牲与自我满足的情结。

总而言之,将宗教、信仰、人性与哲学讨论的比较深刻的一部年度大片。

画面、镜头、背景声音处理方面做的都蛮不错,Scorsese也将哲学的复杂性讨论的入木三分。

IMDb目前评论过低,而随着观影人数的增加,豆瓣打分也许还有提高的可能性。

以上是个人的一些想法,欢迎随时讨论。

--—---我是分割线 -下面是好友的影评,前方剧透预警:⭐️⭐️⭐️⭐️⭐️Martin Scorsese' Magnum Opus on Faith (Do not read unless you have seen the movie)Silence is one of Martin Scorsese's finest films, which is really all that needs to be said about it. It's not as masterfully paced as Goodfellas, as carefully plotted as The Departed, nor as vibrant or politically thoughtful as Gangs of New York, and it doesn't have a seismic performance like DeNiro in Taxi Driver or Raging Bull. But the film is an utter masterpiece through and through.Silence is about faith. It does not lend itself to pat readings, but I think some explanations are better than others.The very core principle of the film is that faith is deeply personal and should be respected. But Silence is a a great film because it goes beyond that: Scorsese delves into the question of how should one react when the deep underlying tenets of a religion conflict with cherished practices and commandments. This question could not be more relevant today to debates in the Pope Francis era of the Catholic Faith or for questions regarding the modernization of Muslim practices. Scorsese comes, correctly in my view, with a preference for underlying principles over practices and specific commandments.Let me explain why this is the position he takes. First, Father Rodrigues often tells others to apostasize. But he holds out himself: he sees himself as a martyr figures. We tend to take his point of view, but when Father Ferreira tells him that this view is arrogant- that comparing oneself to Jesus- is immodest this is a powerful rebuke.Second, Father Garrupe did not apostasize and his fate is telling. He desperately swam out to sea to save those drowning. But all he does kill himself while not saving the other. His body floats in the water, face down. His is not the death of a martyr, but the death of a man who impractically failed to renounce his faith to save others. Standing from afar, Rodrigues wants him to give in. He can see that it is stubborness and to some extent self-importance for Father Garrupe not to make this mental and spiritual sacrifice, but he cannot yet see this so plainly when he finds himself in the same situation.The ending is also telling. I have seen multiple criticisms of the coda to the film: Silence keeps going for 15-20 minutes after the dramatic event of the film has ended. Scorsese is a man who knows how to end a movie: you can't be one of best directors of all time without that skill. He has shown himself willing to end a film immediately after a startling burst of action (The Departed), after a dramatic event with a short and surprising coda (Taxi Driver), and conventionally but incredibly effectively (Raging Bull, Gangs of New York, The Aviator, and Hugo). It is noteworthy that the other Scorsese which drags on longer than expected towards the end of the film is his other film about the Christian faith: The Last Temptation of Christ. The dragged out ending in Scorsese's 1988 film is about Jesus's last temptation.All of this is to say that Scorsese carefully works on his endings. Scorsese didn't haphazardly plot the last 15 minutes as some critics suggest because Silence was long-in-the-making passion project of the director.Rather, the film's conclusion is a careful demonstration of the fact that you can take the man from his faith, but you can't take the faith out of the man. A man can still believe even if he does not follow all of the formaltiies of the faith, so long as in his actions he stays true to the spirit of his faith.An essay could be written about virtually every character in the movie, all of whom are deeply human. Silence also has important things to say about the tradeoffs between religious freedom and societal cohesion and the balance between blind faith and empathetic tolerance which could spawn tomes of scholarly debate.More than anything, however, Silence is a devastating reminder that religion is a human exercise meant to benefit the people who have inhabited or will live on this Earth. We may not agree on deities we pray to, the stories behind our religion, or even many of the principles that underly our beliefs. But we should all agree that we are our brother's keeper.Twitter @AATJ1722blog 原文:http://aawisdomblog.blogspot.com/2017/01/martin-scorsese-magnum-opus-on-faith-do.html?m=1

 3 ) 弱者與疑者

「為美麗的、良善的東西而死是很容易的;為悲慘的、腐敗的東西而死才是困難的。

」  ──遠藤周作,《沉默》《沉默》(沈黙;Silence)至今問世的兩部電影:1971年的東寶版與2016年的派拉蒙版,都不約而同做了一個選擇,即大量刪減日本僕從吉次郎的戲份,改以費雷拉神父代之。

這並不難理解,原作的吉次郎是個出場頻繁卻無一討喜的角色,他平凡、懦弱、狐假,更屢次出賣同伴;電影為了片長與戲劇張力,想以出身更為戲劇化(棄教歸佛)的費雷拉取代猶大,扮演與主人公羅德里奎茲神父辯證的角色,合情也合理。

然而,吉次郎這人絕非僅是個猶大而已。

正好相反,他才是《沉默》真正的主人公,作者遠藤周作在他身上賦予了的,是《沉默》這則故事(小說電影皆然)用力最深、意象最繁的辯證命題──「弱者」的復權。

所謂強者與弱者,並指體格、財產、身分尊卑,而是對於信仰的意志力。

基督宗教因信而稱義,基督教信徒只靠依賴或投機的心態是無從跟隨基督的,己身也要具備堅強的信心與堅持的毅力,才能獲得主裏與教中的名份。

舊約聖經的約伯遭煉、新約聖經的彼得認主,無一不是在敘述教徒得訓練自己的意志力,不被外物打擊信心,成為信仰的強者、意志的強者。

羅德里奎茲與卡羅培神父曾經是這種強者。

他們的日本行隨時都做好殉道的準備,深深不齒帶路的吉次郎固反覆棄教再求赦免的投機模樣,即便他親眼目睹全家被處死的遭遇令人同情。

然而當他們踏上日本,每一種所見所聞都在打擊他們對基督信仰的核心質疑。

長崎的貧脊、長崎信徒如牛馬般被奴役,把念珠當成寶器求保佑的舉止,都讓他倆懷疑:比起信神,這些農民聆聽佈道的模樣更像換取自尊的身影。

接逢而來的,是築後守安排的一連串汙辱聖像試煉。

「佛教的信徒稱義是出於依賴,基督教的信徒稱義則須具備意志」築後守很清楚,比起拷打,拷問信心才是自認堅強的基督信徒最大的軟肋。

於是他們變弱了。

費雷拉的口信,給了羅馬使者最後的一擊,這個為佈道付出努力、心力與施力的虔誠神父,目睹了日本基督教把上帝當作太陽(大日),察覺基督信仰的教義在日本已經披上死敵多神教的色彩,自己的長年投注換來的只是異物,讓他絕望了。

他開始承受不了孤處異鄉的壓力,渴望拉羅德里奎茲神父一同作伴加入棄教的行列。

羅德里奎茲對這一切無法反駁,因為他在長崎親聞親聞,他對佈道的信心破滅了。

費雷拉、羅德里奎茲,就此從自認的強者墮落為弱者。

然而,是個弱者又如何?

基督教的信仰正是為了弱者而存在,因為耶穌基督之所以死,不是為了法利賽人與舊教強者,正是為了背叛又不認自己的、只敢圍觀自己在十字架上流血而死的那群弱者。

吉次郎在《沉默》扮演的角色,意義正在於此。

臺灣版的小說譯者林水福在書序中直言,吉次郎才是本書的主角,因為他是一個絕對的弱者,這樣的人如何在世間行道,才是基督與基督教徒追尋的終極之道。

羅德里奎茲一路看著看著吉次郎反覆自願成為猶大、又次次事後後悔重新認主,宛如蜥蜴斷了尾巴又長出來,他從厭棄、反感、質疑、動搖,逐漸開始自省,信仰動搖的他逐漸開始能同理,進而反思:一個信徒沒有堅強的信仰意志,這件事情本身就該被基督給寬容,羅德里奎茲與吉次郎互相輝映。

他曾經是個強者,希望轟轟烈烈殉教。

他在吉次郎身上察覺,他連原諒吉次郎為了金錢出賣自己一事都辦不到了,何來如此高尚的關懷情操?

這種殉教衝動不是出於神職的憐憫,而是渴望成為英雄的慾念。

但是弱者何嘗沒有痛苦呢?

每一次的棄教,或許都是一次痛徹心扉的割捨,不比殉教更為輕鬆。

然而基督卻辦得到。

「為美麗的、良善的東西而死是很容易的;為悲慘的、腐敗的東西而死才是困難的。

」他想。

《沉默》的結局因而是曖昧的。

羅德里奎茲最終選擇了棄教,成為日本國過濾、審核、審判基督教徒的幫兇,然而他並不覺得自己有錯,反而深信,基督對自己說了話,允許自己的這些作為,他仍舊是在聲張基督的義舉,他這一生依舊是為了基督而活。

他真的有聽到基督方言,還是自我欺騙?

他是領悟了求全的明哲之道,還是走回跟費雷拉一樣走上了懦弱的無主之路?

他與費雷拉對基督教的日本化又是抱持甚麼態度?

.....一切都懸而未解。

這些曖昧未解的地帶,是信仰不監者強者與弱者的光譜間的游移,也是遠藤周作眼中的眾多日本信徒的縮影,以及人性。

1947年,在他還尚未成為小說家時,便已在《天主教作家的問題》一文中提到:「聖人或詩人的目的是專心地歌頌神。

但是,天主教作家既然是作家,其最重要的義務是凝視人,絕不容許放棄凝視人的義務。

」(鄭印君譯),認為書寫聖人(終極的信仰強者)並不難,書寫彼得、保羅這樣背叛過基督又掙扎的人類,才是一個基督教創作者該要目視的事物。

1971年,東寶將《沉默》搬上銀幕,導演是篠田正浩,編劇則由遠藤周作本人親自操刀。

這部電影與其說是改編,更像註腳,遠藤在不破壞原先故事的前提下,將小說淡化了的長崎教案史實拉出,明示洋國藉傳教知名干預日本國情的嫌疑,更放大了文化衝突。

羅德里奎茲神父的敵人不僅是自己的心聲,也是十七世紀的日本官吏之酷虐、日本有如深陷泥沼將一切外來人事物徹底扭曲而枯竭的恐怖。

值得注意是:此片的「強者」「弱者」不僅反映於故事,也反映於影像形之式上。

當全片取消了原作小說以書信體主宰的第一人稱旁白,改以客觀且全知的攝影機視點,等同於將詮釋事件的觀點從盡情對讀者呢喃的神父轉向所有人,話語權的不對等被瓦解了。

日本國的象徵(家徽、佛堂、和服等)也就藉由無所不在的特寫,一步步侵蝕著羅馬神父的身心。

當羅德里奎茲看見長崎的信徒被穴吊於地底,逐漸邁向死蔭幽谷,費雷拉默默站在一旁,勸他棄教,鏡頭下牆面上與費雷拉並置的是已顯斑駁的刻字LAUDATE DEUM(讚美主!

),最神聖的言詞在最汙穢的人間毫無力道,只能旁觀。

最後,棄教的羅德里奎茲與蒙妮卡瘋狂交歡,遠在他方的吉次郎則在花街抱著姑娘痛哭,悔恨自己無法堅持信仰,女體肉慾與官吏酷刑共成了日本的糖果與鞭,將這些弱者拉入深不見底的墮落人間。

於是──2016年版的電影《沉默》(Silence)最大的問題,在此顯現。

乍看之下,2016年版的結構比1971年版更為還原小說原貌:以及真正的洋人演員、更寫實的外景搭景、更長的細節、第一人稱旁白更補足了原作後記的天主教住宅官吏日記。

然而在枝節背後,全片的主旨變了。

變成什麼?

變成導演馬丁史柯西斯寫於新版書序的解讀:「表面上看來,信與疑是不相容的,我卻認為兩者比肩而行,互為滋養。

疑會導致嚴重的疏離,但若與信共存──真正的信、始終的信──到最後卻可以達到兩者融合的喜樂極致。

正是此一痛苦、矛盾的過程──從確信到懷疑到疏離到融合──遠藤周作知之甚詳,並在《沉默》做了清楚細膩而優美的詮釋。

」換言之,2016年的《沉默》從強者與弱者的辯證,轉移為信者與疑者的抗衡。

羅德里奎茲扮演的不是弱者,而是一位求究教義的「疑者」。

羅德里奎茲神父等人遭遇的故事情節並沒有變,一樣是長崎的貧乏落後、一樣是吉次郎的屢屢背叛、一樣是築後守的惡意考驗、一樣是費雷拉的沉痛告白、一樣以棄教作終。

然而他們人物的神情卻變了,每個天主教神父的臉都變得堅毅、強韌、即便深陷牢籠、即便目睹慘劇,都仍舊擁有極其強大的、自我思索的餘裕。

故事的所有辯證都發生於羅德里奎茲的畫外旁白,即他的腦海,無所不在的主觀鏡頭,更揭示了眼前發生的一切與他的內心世界彼此抽離彼此,現實與信仰的關係亦然。

費雷拉神父的變化更是明顯。

當他在電影第一次現身於佛寺時,原作中這位卑微、陰鬱、「散發栓著狗鍊似的唯諾氣息」的階下囚, 徹徹底底變成了高大、英氣、毫無猶疑、有著連恩尼遜英雄臉孔的信仰巨人;如果不是他的自介,觀眾甚至以為他才是這座佛寺的主人,而非一旁顯得如斯矮小的築後守井上。

在他口中說出的日本泥沼說,不僅不再像是遭逢身心打擊後被迫接受的過往,反而更像一個士人博觀世界數載後,反覆咀嚼且自我選擇相信的學說,是一套堅強、冷靜、充滿正氣的對異國的解讀。

這趟羅馬神父東遊記,就此成為遠渡異地的教士在信疑與稱義之間自我辯證、考驗、思索,進而芒刺相懷的約伯之旅。

旅途的終點是一場原創的結局,費雷拉與羅德里奎茲的遺體以手持十字架入棺,顯示他們仍舊一生奉主,徹徹底底強調了他們忍辱負重的意念、為信仰忍痛屈撓的殉道。

日本官吏與荷蘭使者並不清楚,但他們自己知道,他們這一生都在信與疑的路上持續心想、達到「兩者融合的喜樂極致」,疑者終有成為信者的一天。

問題是,真的人人都能承受這樣的辯證嗎?

至少遠藤周作說不是,否則便沒有吉次郎的存在了。

這就是2016年版《沉默》最大的問題,它將這則宗教故事本來直指人性的普世掙扎,降格為一種粗糙而自大的英雄之旅。

所謂的信者與疑者,說穿了都是強者,因為當一個人能以自身辯證信與疑、自我做自我的告解師、白雲蒼狗仍不改其志,意志力與求知慾必然得強大到無與倫比。

這些都是弱者辦不到的,例如吉次郎就不行。

他會為了幾枚銀錢而出賣戰友、為了耍威風而謊稱自己是羅馬使者、會為了保全性命而唾像踩繪,他永遠沒辦法信守與他人與上帝的承諾。

這是他信仰軟弱的本質。

基督是為了弱者而犧牲、基督教是為了弱者而存在,遠藤周作因為同情弱者而寫書,但是2016年版《沉默》最否定的便是弱者。

吉次郎的背叛行徑與戲份一樣被大量刪減,也讓他與羅德里奎茲互相映照「信仰中沒有強者弱者,基督只看護弱者」的鏡像意義被削抹了。

當羅德里奎茲在長崎最後一次在監獄中聽取他的告解,神父的眼神是厭棄與猶疑,吉次郎的告解在鏡頭晃動下是如此虛無飄渺,就像他唾吐聖畫的畫面被客觀鏡頭帶過,彷彿主掌攝影機的人也不願看見聖像被汙辱一般,吉次郎遭宣判為不該如監獄外的其他信徒被列入基督同等拯救的行列,他只配被同情,卻不配被拯救。

這不正是強者的傲慢嗎?

當信與疑的辯證不是發生在兩個人物之間的對峙(1966年小說的處理),也並非發生於一人與一國間的摩擦(1971年的處理),而是像現在這樣只發生在一個人的腦海與心智中,那是屬於強者的信仰。

2016年總結的,是只屬於強者的《沉默》,也是徹底否定了遠藤周作與終極關懷、只有強者才有資格自稱信徒的英雄故事。

這也不會叫人意外,為什麼有那麼多觀眾看完2016年版《沉默》,會以為這部電影的結論是膚淺的「酒肉穿腸過、佛在心中留」」了。

畢竟,在鋪天蓋地的自溺旁白與無所不在的強者論述之下,遠藤周作企圖訴說的母性信仰、弱者關懷、日本國情,以及最重要的,羅德里奎茲與吉次郎身上特有的基督教徒煩惱:因信稱義,又有甚麼劇情餘地出來透氣呢?

什麼都沒說的故事,觀眾能看見的,自然也只剩忍耐了。

「沉默」是什麼?

在小說原作中,沉默可以是上帝對人間苦難的不發聲、也可以是兩個神父在日本選擇棄教的不聲張;在1971年電影中,沉默則可以是長崎信徒被穴吊在地窖的求救低吟,逐漸被折磨到無法開口的死之寂靜。

2016年版則以上皆非,片中沒有任何人事時地是沉默的:死到臨頭仍舊心聲特多的羅德里奎茲、地位與氣勢幾乎像日本山大王的費雷拉、反覆以家徽與特使迴盪的日本官員、近乎三小時片長而戲份冗贅的長崎信徒,通通以極為聲張的方式搶著鏡。

唯獨吉次郎這些信仰中的弱者,被鏡頭與旁白排除在外。

這也是2016年版《沉默》難以叫人喜歡的主因,馬丁史柯西斯也好、這些洋人劇組也罷,他們出於某種不知何以的動機(改編的疏忽?

對歷史沒有興趣?

歐陸信徒的傲慢?

),對於吉次郎這些原先歷史的主人公,再一次施予了他們當年遭逢的悲劇:他們「被沉默」了。

(本文同步獨家刊登於ViewMovie,如欲轉載請先詢問確認)

 4 ) 在彻底的沉默中倾听上帝

距离上一次写影评已经好些年了,近年看了更多好电影,因为太懒所以不曾动笔写评。

毕竟,在影评剧透满天飞的时代,“观片不语真君子”是种美德。

但《沉默》是一部让人无法保持沉默的电影。

该片根据远藤周作的同名小说拍摄,讲述一个发生在三百多年前的故事。

16世纪中期,天主教开始传入日本,短短三十年后已发展出15万信众。

1613年,德川家康颁布了对天主教的禁令,九州岛的岛原藩主松仓重政开始对天主教徒实行血腥的镇压。

他发明了各式各样的刑罚折磨并处死传教士和教徒。

其中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酷刑称为“吊穴”,即挖一个深坑,将受刑人倒吊起来,脑袋放进坑里,用枷木将脖子锁好,然后在耳朵背后割一条口子,血就会缓慢地从伤口滴进坑里,受刑人要在洞里哀嚎好几天,然后才血枯而死。

故事始于教会收到一封由费雷拉神父寄来的信,在信中,这位信仰坚定的传教士讲述了他在日本岛原所亲历的骇人听闻的宗教迫害。

此后,他与教会失去了联系,有传闻说他还活着,但已经背叛了自己的信仰,甚至公开诋毁天主教,成了一个“反”传教士。

神父的学生,年轻的传教士罗德里格兹和卡尔倍认定这是谣言,二人自告奋勇去日本寻找他的下落,查明其“叛教”的真相。

他们在酒馆里找到了一个烂醉如泥的日本人吉次郎当向导,偷偷潜渡到日本,随即展开了一场危险的传教之旅。

影片并没有明确透露故事发生的时间,但看得出是发生在岛原之乱(1638年岛原、天草天主教徒所发动的农民起义)以后。

因为主人公罗德里格兹在被捕后并没有受到传说中的酷刑折磨,官员们对他礼遇有加。

在被捕的那天,他以为自己会死,结果一个看起来连蚂蚁也不忍心踩死的白发老头,颤巍巍地走到他面前,温言劝罗德里格兹公开宣布放弃他的信仰。

罗德里格兹毫不客气地问:如果我不改变信仰,你是不是就要折磨我,处死我?

老头一点也不跟他急,笑眯眯地摇着头说:“我们已经吸取了教训,杀死教徒和教士只会让问题更糟。

他们若有机会为自己的神而死,反而会变得更坚强。

”在官府的牢房里,他渴望见到教徒们谈虎色变的杀人魔王井上筑后守,他要和他当面对质,然后受刑赴死,成为一名荣耀的殉道者。

但是官员们只是和他坐而论道,告诉他天主教不适合日本。

他着急了,他激动地喊着:如果你们想要考验我的信仰,就给我一个真正的挑战,带我去见奉行官井上大人(让我接受酷刑)吧!

出乎他意料的是,官员们面面相觑,最后哈哈大笑起来。

罗德里格兹并不知道,他面前坐着的那位笑容和蔼、颇有礼貌的老头,那位自见面以来就一直在和他耐心理论的智者,就是他想象中的魔鬼井上大人。

在井上和蔼可亲的面孔背后,罗德里格兹亲眼见到了事件残忍可怖的另一面:他看到日本的教徒们的苦难和坚贞,他感动于他们对于沐浴福音的极度渴望。

村民们冒着杀头的危险供奉他、跟随他、信赖他。

他目睹了村长爷爷、吉茂和另一位不知名的教友为了保护他而甘愿牺牲性命,被绑在海边的十字架上遭受海浪冲打,直到断气;他眼见一位给自己取教名“约翰”的信徒,因拒绝踩踏圣象而被砍下脑袋,——正像“施洗者约翰”遭遇的那样。

他看到那些不愿弃教的村民被卷在席子里依次推进大海,他的同事卡尔倍为救他们而徒劳地淹死。

翻译官不断在他耳边说:惨剧,惨剧啊!

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因你的虚荣而死的。

深夜,传教士在牢房里痛苦地祈祷:神啊,你为何抛弃我?

你是否也曾给人子以如此残忍的沉默?

而神的回答,是让他见到了昔日崇拜的导师费雷拉神父,——一个穿着日本和服,拥有日本名字、日本妻子和日本儿子的陌生男人,劝他不要再坚持自己的信仰。

最后,费雷拉把他带到刑场里,五个信徒正在那里遭受“吊穴”之刑,他们身体悬在布袋中,像抽筋一样颤抖着,他们的头被埋在地下,从洞穴里发出彻夜的哀嚎。

他被要求进行“踏绘”—— 那是由水野守信发明的一种识别天主教徒的方法:将刻有圣象的铜板置于受检者面前并强迫其践踏。

翻译官又在他耳边劝他说:如果你是个好神父,就踩它一脚,哪怕是走一下形式,你就可以结束这些人的刑罚。

在神圣的信仰和起码的人性之间,传教士被艰难的抉择煎熬着。

就在这时,他听到铜板上的人子对他说话了:踏下去吧!

踏下去吧!

你脚上的疼痛我最清楚了。

踏下去吧!

我就是为了要让你们践踏才来到这世上,为了分担你们的痛苦才背负十字架的。

于是他踏下去了。

于是,他成了“叛教者保罗”。

“叛教者保罗”是另一个人,他彻底放弃了传教的主张,再也不曾在任何言行上表露出自己曾是一名信徒。

和老师费雷拉一样,他继承了某个死去的日本贵族的名字、妻子和孩子,成为了彻底的日本人,他竭尽心力地替藩主搜查各种宗教信物,写批评宗教的文章。

他依然被要求定期的进行“踏绘”。

他时刻被官差们监视着,做他们所要求的任何事情。

但是他内心深处真的放弃了宗教吗?

没有任何人知道。

他就这样在日本度过了沉默的一生,并且按照日本的风俗举行了葬礼,他的遗体在官差的看护下被放进一个木桶,像僧人那样在桶中趺坐着,预备火化。

他的日本妻子被允许在他的手中塞入一把白纸包着的剃刀,作为他尘世走过的唯一纪念物。

上述故事将信仰和人性的种种价值冲突阐释得很精彩,很深刻,但那并非它最打动我的地方。

随着思考的深入,我感觉这部电影与其说是一部宗教片,不如说是一部哲学片。

在影片中,“踏绘”这个环节反复地出现,主人公被捕之后并没有遭到肉体上的折磨,官员们仅要求他进行公开的踏绘,这使得故事全部的悲剧性力量都被灌注到这个看似简单的动作之中。

“踏绘”因此获得了强烈的象征意义和悖论色彩——你只有否定宗教,才能真正地履行宗教。

主人公对圣象的践踏同时也是对自我身份的践踏。

它还象征着两种不同文化的冲突与融合,圣象代表着日本人对于天主教的普遍误解,对圣象的践踏,既具备了基督教文化中自我牺牲和救赎的理念,同时又包含了佛教中破除执念的态度。

在东方民族的思想中,只有通过“舍弃”,才能领悟真理,真正的智慧是无形之物,正所谓“法尚应舍,何况非法?

”于是东西文化中两种截然不同的超越途径,同时地汇入到踏绘这个动作中来了。

罗德里格兹最后同意进行踏绘,一方面是源自于他对受苦信徒的同情;另一方面,是由于他终于理解了老师费雷德的教诲,即日本人无法真正理解天主教。

他初到日本时,被日本信徒的虔诚和坚贞所感动,这导致他有意无意地忽视了信徒们对于教义的扭曲。

例如,他发现村民们十分渴望从他那里获得一些宗教纪念品:十字架、念珠、神像,并把这些物品当平安符那样珍藏起来。

在被捕的那天他觉得自己是要死了,但身边一位女信徒居然冲着他笑,他便问她:你怎么可以做到如此坦然?

她反问:是不是信徒死了之后就能上天堂了?

是不是天堂里每天都能吃饱饭,不用服役,不用交税?

当她得到罗德里格兹吞吞吐吐的肯定答复之后,笑得更灿烂了,她满脸期待,犹如一个马上要出门旅行的孩子。

天堂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个超越的彼岸,而只不过是另一个尘世间的地方,在那里人还是在日子,只是过得比在日本要好。

向导吉次郎不但出卖了罗德里格兹,而且在刑罚的威胁下一次又一次地叛教。

但他每次做了坏事之后,又要死缠烂打找上门来要求忏悔,他觉得忏悔过后,他就心安理得了,不用再为他干的坏事负责了,上帝的怀抱就会再一次地向他敞开。

吉次郎对于天主教完全是抱着一种投机的心态,乃至罗德里格兹无奈地问他:“你究竟明不明白忏悔是什么意思?

”这也颇似我们中国人对宗教的态度:见佛就下拜,见庙就点香,花几个小钱烧根香,投个硬币当功德钱,就想换得一辈子大富大贵。

影片对于矛盾冲突的双方——传教士和日本官员——各自的立场采取中立的态度。

一开始,故事通过费雷拉神父的信件,通过教士们初到日本的艰难,让观众看到了日本宗教迫害的残酷,进而产生了一种错觉,即日本统治者是恶魔,而教士是天使;但随着剧情的展开,人们会发现真实的情况远比信中要复杂,官员们并非穷凶极恶,不讲道理,相反,他们大多谈吐不凡,颇有教养,而教士反倒显得有些鲁莽和无知。

最后,费雷拉在寺庙里对罗德里格兹说了一番话,向观众澄清了一个道理:表面看来,天主教在日本受到阻碍是因为藩主们的压迫,是因为传教士的叛教,是那种简单的邪恶压倒正义的故事,但深层的原因则是:日本人根本就不相信天主教真实的主张,他们相信的只是被他们自己的想法扭曲后的天主教。

他们无法理解任何超自然界的存在,只能接受有具体形象的东西。

对于无形的神,对于原罪、道成肉身、三位一体之类的抽象理念,日本的民众完全无法想象。

费雷拉指着天上的太阳对年轻的传教士说:看!

他们把耶稣基督理解为那个!

因此井上大人对主人公说:我们吸取教训了。

以井上位代表的官员们不再折磨传教士,因为传教士被教民当成了神,而神是杀不死的,他会从一个身体转附到另一个身体,他会喝下殉道者的血然后变得越来越强大。

唯一的办法,是让神变回人,是让传教士当众做出放弃宗教的举动。

这就是为什么罗德里格兹被捕后并没有遭受野蛮的肉体折磨,而电影里官员们在施行“踏绘”的时候,也总是劝说信众:不要紧,这只是走个形式。

“形式”恰恰是电影中最为重要的东西,形式的力量如此强大,乃至超越了宗教和意义,超越了权力和酷刑,形式是先于本质的最高哲学。

官员对主人公说:我们用心研究了贵教的教义,贵教在西班牙、葡萄牙是极好的,但在日本却毫无用处,反而会变成“危险之物”。

他所说的这个“危险之物”就是形式。

在官员们看来,日本的佛教有用,因为佛教限制了对于形式的夸大,而天主教所宣扬的上帝无所不能这样的思想,则使得形式挣脱了锁链,成了一头不再受限制的怪兽。

正如片中的翻译官对主人公所说的:佛教人放下妄念,但天主教却反而把这妄念无限夸大。

“怪兽”的产生是东西文化差异的结果。

西方文化是通过声音和语言来传播的,是所谓的“语音中心主义”,因此天主教的重点在于无形体的宣讲,在于聆听耶稣的教义,反过来看,形象或形式在西方人的观念中是很低级的,真正有意义的是从形式中抽象出理念来,而上帝即这种理念的最高代表。

因此基督教严禁偶像崇拜,上帝是不可以有形体的,基督教可以无限夸大上帝的神力,但这种夸大永远不会在现世获得某种物质的形体。

相比之下,东方文化则与是一种“符号中心主义”,其最高的智慧是“大音希声”的静默,是冥想和禅定,是在无言中领会符号所散发的深不可测的含义。

因此东方民族重视符号、典籍、符咒、神像,礼仪,佛是最高智慧的代表,佛的形象便到处都是。

佛像就是一种代表着一切意义的核心的符号。

东方民族特重礼仪,因为礼仪就是一种由身体来组成的符号——酷刑也是,踏绘也是。

其中的微妙之处,当然不是年轻的葡萄牙传教士所能理解的。

“语音中心主义”中的语音,和“符号中心主义”中的符号都是强大的意义产生机制,二者媾合起来,就生出了上文所说的“怪兽”。

(对照我们中国近代所发的历史,这头怪兽也并非是全然陌生的动物呢!

)井上改变了一味对信徒进行杀戮镇压的政策,把工作重心转移到策反传教士上来。

他意识到传教士同时作为一个在世的人和作为一个符号,是最最危险的存在,是整个问题的根,只有解构这个符号,才能斩断祸根。

民众对于符号具有模仿的天性,让传教士做叛教的举动,给他们一个榜样,他们就会照着做,整个信仰的链条就会被瓦解掉。

这不能不说是深谙东方民族统治术的做法。

而“背教者保罗”则是怪兽的反面产物。

在西方的“语音中心主义”和东方的“符号中心主义”中,都存在着对意义过度膨胀进行抑制的成分,即西方文化中对于事物形体形象的消解,以及东方文化中对于语言语音的警惕。

在文化的冲击和碰撞中,这两种成分被同时附加在主人公身上,最终造就了一种最为彻底的沉默。

他不能说,不能写,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举动表露自己内心的信仰,他不能再向上帝祷告,他被迫放弃那祷告语言和声音中的魔力——那是凡人和上帝之间唯一的纽带;他更不能开口向周围的人传播福音——这剥夺了他的力量,使他彻底地沦为了凡人。

甚至,他还被要求做出种种反宗教的姿态,在公开场合诋毁他内心的信仰。

他被定义为堕落者,叛教者,一切能证明他信仰的事物,从他的身份到他的声音再到他的肉体,都被彻底剥夺了。

唯一剩下的,是一个孤独的灵魂,在无尽漆黑的沉默中坚守着一丝信仰的微光。

这是何等的寂寞啊!

但是正是这种对于沉默和虚无的承受,使得这位叛教者在最深的沉默中听见了上帝的声音:上帝正是通过他的沉默和缺席向一个人展示了他永恒的存在。

在影片的结尾,镜头穿过了盛放着传教士遗体的木桶,穿过了他枯朽的身体和紧握的手心,在那儿,在那把剃刀下面,沉默的人紧紧地握着一个简陋的十字架,那是教友吉茂在奔赴刑场前送给他的礼物。

2017年4月12日星期三

 5 ) 关于“沉默”的含义

片名起的很是奇怪。

刚开始以为本片是弘扬宗教的,“沉默”指的是面对压迫和死亡,教民选择的是逆来顺受,不争辩,不抗争,默默祈祷。

这个是这个宗教面对教难的标准处理方式。

看到一半觉得本片是崇尚自由的,强权可以缝上人们的嘴巴,捆缚人们的手足,却无法禁锢人们的思想。

沉默是面对强权的无声的抗争。

看到结尾却觉得本片是反宗教,宣扬无神论的。

片尾有个细节,男主目睹教民遭受酷刑,痛苦祈祷的时候,多次提到了“革责玛尼园”。

这个园子,在基督教四福音中前三部都提到了它。

耶稣在被捕前在这个地方向天主作了祈祷,祈求能够免受灾祸。

头两部福音描述这个情节时,让人觉得天主是用“沉默”答复了耶稣的请求。

大约是觉得这样不太通情理。

于是第三部福音把这段描述成了“有一位天使,从天上显现给他,加强他的力量。

(路22:43)”。

或者是觉得这样处理有违事实吧,第四部福音的作者圣若望干脆就把“革责玛尼园”这段故事给忽略了。

导演在片尾多次强调这个山园祈祷典故,是不是借此与片中那些在酷刑中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教民做类比呢?

想到这,怎么都有点低级红的感觉了。

倘若片尾能辅以字幕,介绍一下多少年后日本终于解除教禁,多少年后信众已达多少。

倒还能用“天主的计划是多么奇妙”来解释。

而影片的“沉默”让我们不得不反思,基督教2千多年来,多少教友“怀着复活的希望”(引自弥撒书)而勇赴教难。

然而基督“再临”所带来的永生似乎还遥遥无期。

上面这些话倘被长辈瞧见,必定会遭斥责。

说几个由影片想到的事情。

影片中教友对圣像的态度一点都不夸张。

当初搬新家的时候,一切都交付搬家公司。

证件和贵重物品,我母亲拿个腰包装了给我,让我跟车。

而她自己则把家里的圣像用报纸、油纸、毛巾、帆布包了一层又一层,小心翼翼地揣在胸前,蹬着自行车沿着事先规划好的路线到了新家。

因为胡建这边原始信仰比较杂,各种庙宇挺多的,常常走着走着就能遇到一个。

她觉得带着圣像从这些庙宇门前经过"恐遭天遣“。

一种宗教的传播总是从社会的最底层开始的。

我们这儿教友中有许多人姓江。

闽台两地流传一句俗语“陈林半天下,王郑满街摆”,意思是姓这四个姓的人最多。

这缘于唐朝末年的一次大移民。

那为什么这里教会中以江姓居多呢?

他们都是疍民的后代。

疍民是过去生活在闽江上,以船为家的居民,多以江为姓。

他们生活在社会的最低层,居无定所,没有固定生计。

我们这儿方言中将他们蔑称为“曲蹄儿”。

在近乎绝望的生活中,一种新的宗教给他们带来的新的希望。

这与影片中的那些穷苦日本人非常相似。

我们这儿也有跟影片相近的故事。

清康乾时期禁教。

多明我会的西班牙教士白桑实(Patius Sanz)偷偷潜入胡建一代传教。

后被胡建巡抚缉捕。

为避免教友受侮,他主动投案,后被斩首于胡州西门兜。

据说现在教区主教座堂(泛船浦)祭台下的那块石板就是当年白主教受极刑时的石板。

 6 ) 作为痛苦的沉默与作为反抗的沉默

有一条讨论将这部电影视作约伯记精神的显现,这给予了我极大的启发,但我觉得这部电影的讨论又是高于约伯记的。

约伯记探讨的是“义人的苦难”,这部电影讲得也是天主教徒在日本德川幕府时期遭受迫害的故事。

但作为神学文本,约伯记关注的是终极意义上的公义以及“不可试探你的主”这个主题。

当约伯在苦难中与智者们辩论之后,上帝最终还是以机械降神的姿态下达了谕令,给出了结论并且再度荣耀了约伯。

可正如“沉默”这个标题所指出的,在现实世界中我们面对不公与痛苦,即使是再虔诚的信徒也无法从祈祷中得到任何回应。

约伯是幸运的,这并非只是因为他最终又加倍获得了上帝的恩典,更是因为他在旷野中听到了上帝的回响。

而人世之中,回应我们祈求的只会是死寂一般的沉默。

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更像是一种满不在乎的无视。

西西弗斯也的确是幸运的,因为荒诞和虚空一旦被视线捕获,便有了意义。

比痛苦更痛苦的,是痛苦不被看见。

除了神明的沉默,我们也需要面对内心的沉默。

就像那些强迫信众改宗的幕府官僚,他们清楚地知道没有人真得会在乎你到底信不信,他们只想看到你亵渎你的神明这一行为。

与其说人的内心是无人可以窥探的,到不如说人的内心是外人毫不在意的。

你的信仰、欲求、痛苦、遗憾也都只在你内心深处的牢笼之中,任何言说的尝试都会变成一场指向误解的徒劳。

可沉默也无疑是一种反抗。

这甚至是比爆裂的论辩更有力的,唯有在沉默之中我们才能回归整全的自我。

此时,外在的顺从与不顺从已经不再重要。

比以身证道更艰难地是以心证道。

如同电影里的罗德里格斯一样,在被羞辱、被误解、被孤立之后,作为历史中的一粒微尘,沉默着回归上帝之城。

于是我也更加明白人为什么会需要宗教,我也更加理解圣经中反复出现的“旷野”。

因为这是在人生终极的无意义之中,分割出一部分自我,令其以神明的名义悬置于世俗的高天之上,并以此让人们相信“我所有的一切都会被看到”。

无论着目光是威严的,还是慈爱的,当关于目光的信仰在心中涌现时,祂已然是沉默虚空中的一缕微光。

“我虽然行过死荫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为你与我同在,你的杖、你的竿都安慰我。

 7 ) 严肃影评#24:关于信仰,斯科塞斯的答案是《沉默》 - 8/10

马丁•斯科塞斯为了把《沉默》搬上大屏幕而苦苦等待超过25年,这对影迷们来说估计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

自从在跟随黑泽明拍摄《梦》后搭上那班通往京都的子弹火车,一口气看完远藤周作的这本小说后,斯科塞斯立志要把这部作品改编成电影,让更多人去感受这个时而残忍,时而引人深思的故事。

他把这长达二十几年的等待称为因为爱而心甘情愿的事情,而在等待期间的多次版权纠纷却让他不时失去拍摄这部电影的动力。

但已经年过七旬的斯科塞斯解释道,在父母去世后,在他年事已高时,他对生命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他希望以《沉默》表达他内心深处对生命的想法。

也正因为斯科塞斯这二十多年的这种厚积薄发,让我无法在走出寂静的电影院时很容易地理清自己对这部电影的看法。

这一方面是因为这部冗长的电影所涵盖的主题实在太多。

但另一方面却因为,意外地,我竟然没有特别爱这部电影。

别理解错了,我懂这部电影的好,我也喜欢这部电影。

我只是找不到爱它的理由罢了。

这多少有点像上一年的《荒野猎人》(我的影评: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7792922/)。

无论是制作质量,还是摄影,再到演出,这两部电影都可以说凌驾于年内的绝大多数其他电影之上。

但同样是史诗级别关于一场苦旅的电影,《沉默》同样不能打动我的内心。

<沉默>《沉默》讲述的是两位葡萄牙神父远渡至日本传教并寻找他们失踪导师的故事。

年轻的神父罗德里格斯(安德鲁•加菲尔德饰)以及加禄普(亚当•德赖弗饰)为寻找失联的神父费雷拉(连姆•尼森饰)而踏上了当时誓要斩除基督教根基的日本土地。

他们在那里遇到了荒野村落中的那些在镇压下偷偷进行祷告、奉他们为神灵的信众,他们还在那里看到了这些信众们被发现时所要接受的那些惨无人道的惩罚。

而在这些接二连三的身体与思想折磨之下,他们开始渐渐怀疑自己的信仰,他们开始渐渐怀疑为何上帝由始至终对他们的祷告都没有出手相助,反而保持沉默。

信仰作为电影长河中一个永恒的话题,对于斯科塞斯来说并不是一个陌生的题材。

30年前的《基督最后的诱惑》(以及1997年的某部影片)或许是他履历中最能跟《沉默》照相呼应的作品了。

对于广大观众而言,信仰同样是日常生活中经常会在内心反思的问题。

当然,对于无神论者和信奉宗教的观众来说,信仰这个词大概有着不一样的含义。

即便如此,我们所生活的这个社会普遍依然认为人是必须有信仰的,因为有信仰是一件好事。

但在备受逼迫下是否要保持自己的信仰,或者说到底要到怎么一个界限才应该放弃自己的信仰,这些大概都是绝大多数观众没有真正去考虑过的问题。

而斯科塞斯在对这些问题进行了二十余年的考量后,会凭借着《沉默》给出明确的答案吗?

斯科塞斯与饰演主角罗德里格斯的加菲尔德答案当然是有的,但让我惊讶的,却是斯科塞斯并没有在《沉默》中选择中立。

罗德里格斯从未真正放弃过他的信仰,即便是面对信徒们接二连三地被残忍虐待,即便是他不断祷告之下耶稣依然闻声不动,即便是他的恩师费雷拉出面怒斥他的行为是多么的没有意义,他依然从未放弃过他的信仰。

甚至在即将“叛教”脚踏耶稣铜像时,他的耳边也并没有任何训斥的声音。

他深信自己的信仰是有意义的,他也深信耶稣会给他回应。

终于,一股肃穆而慈祥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过来吧。

没事的。

踩到我身上吧。

我明白你的痛苦。

我在世上存在的意义正是要跟人们分担他们的痛苦。

我身背的这个十字架就是为了你的痛苦。

踩吧。

”在心智与体力上被摧残到极致的他作为观众们的视点,终于听到了这把渴望已久的声音。

这是上帝的特许,这也是罗德里格斯选择“放弃”信仰的原因吧?

然而后来我们知道他并没有真正地放弃他的信仰,而费雷拉也没有。

仅仅在生活所迫之下在表面上放弃,但却在内心中紧握自己的信仰。

这是电影中的最后一幕,这同样也是斯科塞斯对信仰这个命题的答案。

但这个有明显指向的答案,却让作为观众的我在《沉默》近3小时的折磨后多少感到无法接受。

作为斯科塞斯的电影,《沉默》放弃了他招牌式的那些充满能量和推进力度的长镜头而选择使用静默不动的画面去讲述这个故事。

这使得观众们有时间去观察角色们周边所的事物,更容易感同身受,更容易明白主角们那缓慢得让人窒息的生活,以及更容易与他们一起去接受这种煎熬。

而失去了斯科塞斯惯有动能的《沉默》,也更多地把篇幅集中在角色的挖掘上。

三位主角的出色演出值得称赞的同时,一众日本配角的轮番发挥更可以说是电影中的一大亮点。

而作为观众们视角的罗德里格斯在电影中遇到的那些极端矛盾的困境,让观众更好地理解到他的不易。

“你的荣誉就意味着他们的痛苦。

”为抄查基督教徒而来的白发审查员这样跟罗德里格斯说道。

他告诉罗德里格斯,如果他坚持自己的信仰,只会有更多的人为他受苦,为他牺牲。

当你面对如此模棱两可的困境时,你会怎么选择?

在斯科塞斯毫不掩饰地让你亲眼目睹信徒被斩首后,你大概也只会更明白罗德里格斯那矛盾的心情吧?

但运用了这些视觉上的折磨去使得观众更明白信仰的不易以及怀疑信仰的意义后,斯科塞斯却在最后给了我们一个出奇肯定且直接的结局。

在《沉默》的电影语言里,无论你的生活处境如何,无论你是否因为信仰被外界社会所唾骂,你依然应该保持你的信仰,甚至可以说,信仰是让你的生存显得有意义的唯一原因。

应该说,这个答案本身并没有太大问题。

但对于跟主角们一起经受考验的观众来说,这却像是一个对理性世界的拒绝,以及对信仰合理性的缺乏思考。

这种不分对错的盲目信仰,多少让我觉得难以接受。

<沉默>是斯科塞斯对信仰思考的答案本想着年迈的斯科塞斯对非黑即白的答案已经不感兴趣了,所以才重新选择信仰这个宏大而复杂的话题。

这个话题关乎宗教,更关乎我们本身。

在日常生活中,我们需要坚守的事物又何尝不是充斥在各个细节中呢?

但当这个社会批判着你所坚守的这些事物时,你又会怎么做呢?

我所希望看到的答案大概是“看情况吧。

”因为生活中没有非黑即白,因为生活的美就在于知错能改,就在于懂得接纳别人的视角,就在于接受各方的意见。

也正因如此,《沉默》虽然有条不紊且精致地讲述了这个寓言,虽然以毫无瑕疵的摄影以及制作设计让观众们身临其境,虽然以迷幻的烟雾完美地拉开故事的序幕,却最终因为这直截了当的终结而让整个电影缺乏值得过分回味的地方。

但这对于为这部电影坚持了超过二十年的斯科塞斯来说,或许正是他所追求的吧。

至少,他的心中有明确的答案。

而《沉默》,正是这个答案。

 8 ) 沉默以待

第一次看真正完全意义上对宗教探讨的影片。

三个小时不到的过程,领略了日本最后一位神父的信仰之路。

故事发生于日本德川幕府的禁教令期间,同时恰逢渐入闭关锁国。

日本对于天主教的禁令,简单来说,是出于一种幕府统治者们的管理需要。

相比于佛教本土化后,能让统治者有权参与到其中授予与管理中,而天主教是个独立不受统治者束缚的存在。

这就有足够理由对幕府造成统治危机了。

而影片发生的时间正是在采用一系列常规禁令胁迫,乃至酷刑至死后,渐渐了解殉教荣光传统的存在,从而转向思想层面的种种攻击。

于是就浮现了片中主人公的经历。

整个影片引领我对以下三个问题不断质询。

第一,对信仰的理解。

那些日本村民,和那两个葡萄牙耶稣会的教士,他们信仰的都叫天主教,都了解一些教义,可是实质上的理解却并不相同。

甚至那两个教士的也不尽相同。

1) 迎来神父后,村民整夜整夜的“忏悔”,到底是苦难让他们想找一个港湾停靠,一个人诉苦,有话想说,还是他们真的有悔想忏 2) 村民母亲抱着孩子接受了神父洗礼后,只关心一个问题:孩子这下能上天堂了吧。

对天主教的内遂不甚了解的她,把洗礼当成了一种生命的保障。

3) 被捕后,面对死亡,主角是有怕的。

看着其他村民静默安宁的脸,他带着愤怒发问“为什么你们不怕死亡”,那个女村民就回答了“因为我们死后会去天堂,天堂比这里好,没有贫穷,没有饥饿,没有劳力,没有赋税” 4) 两个神父也是不同的,一个面对村民的对天主教的愚昧依赖,会冷面指出,另一个会选择表面上顺势而下。

对他们来说,什么是更重要的。

所以,实质上理解不同的人们,信仰的还是叫一个教吗。

如果说宗教进入一个地方会有本土化结合,那宗教进入一个人也会有个人化,整体来看也就成了各异化。

对此,罗德里格斯有这样一段自问,大致是这样的“他们对于信仰的表征,强烈过对于信仰的坚定,可是我怎么能否定他们呢。

”第二,信仰和生命的关系。

可是遇到更大的苦难,相同信仰的人会选择不同的路,尤其影片中每每遇到个人生命和信仰的排序选择。

选择死亡的,谁说一定是信仰的力量,而不是对人世的失望和对天堂的向往;选择活着的,谁说一定不是信仰的力量,让他们坚守,让他们沉默。

这种问题到底该如何选择,甚至是要像吉次郎那样快的当机立断,还是应像罗德里格斯那样用很长的经历来决断。

我们应先忠于自己的生命,还是要先忠于自己的信仰。

我们又到底该如何安身立命,守得坚定。

“为什么他们向我祷告的时候,我给出的答案如此脆弱”罗德里格斯又问。

第三,当信仰面对沉默,主在哪。

人间历经极苦,主也从来不回应。

多少次,罗德里格斯问道“我该如何向这些人解释主的沉默”“我试图找到答案,我能为CHRIS做什么”“在您的沉默中等待,真是绝望 / 可我什么也做不了 / 因为你不在这里”“Promise me, you should never abandon me, you should never abandon me, you should never abandon me.”后来当罗德里格斯选择了和他的恩师一样的路后,两个人检查外来物件是否是天主教的时候。

恩师答“只有我们的主可以审判我们”罗德里格斯追问“你说,我们的主”恩师一边远去,一边答“I doubt it.”再后来,日本的一位幕僚评价罗德里格斯的选择“你不是被我打败的,你是被日本这个大沼泽打败的,欢迎你来到日本。

”影片的后面节奏越来越快,罗德里格斯极少出现内心对白了,有一段难得的是这样的“主,我反抗了你的沉默 / 我和你一起受苦,可我从未沉默 / 我知道 / 即使主一直沉默 / 直到这一天为止 / 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他的指示 / 在黑暗中,我听到了你的指示”最后的最后,罗德里格斯迎来了死亡,在佛教形式的葬礼上,镜头拉到了火烧躯壳下火热的心 —— 一个十字架在那安静的躺着。

这时,旁白这样展开“他失去了主,但实际上,只有主才能回答。

”以沉默面对沉默,沉默以待,这是罗德里格斯给出的答案。

也许,心向什么,外面发生的选择的一切都无关了。

这部片子,很好。

唯一个人觉得可以精进的,不过是最后心脏内里十字架的镜头,如果能不那么直白,是否会更契合沉默。

托尔斯泰对宗教的反复和矛盾反而使得他的认识特别深刻,晚年,他这样对高尔基说“少数人需要一个上帝,因为他们除了上帝以外什么东西都有了;多数人也需要一个上帝,因为他们什么东西也没有。

 9 ) 用《沉默》传教:圣徒马丁·西科塞斯

“上帝不是一个行刑者,他只是想让我们对自己仁慈些。

”——罗伯特·布烈松《乡村牧师的日记》美国电影学者劳伦斯·弗里德曼曾在他的著作《马丁·西科塞斯的电影》中写道,“有三种东西塑造了青年马丁·西科塞斯:意大利移民文化、伴随他成长的电影,以及罗马天主教”。

实际上,如果你熟悉这位美国当代最伟大的电影作者的生涯和作品,你会发现,实际上这三种东西其实是一直伴其左右的。

人们将马丁·西科塞斯誉为“电影社会学家”,是因为他电影题材的当代性。

他的作品描绘了一幅美国当代社会的百态画卷,组成这幅画卷的有黑帮、警察、毒贩、白领、政客、金融家、救护员……从上层到底层,浩浩荡荡,五光十色。

但仅仅将马丁形容成一个“社会学家”,其实是有失偏颇的。

或许,我们在观看他的电影时,永远是被那些真实、粗粝、暴力、血腥、情色的画面所吸引,但我们可能没有注意到的是,隐藏在这些极端画面之下的另一种人,一种在马丁电影里的独有形象——“圣徒”。

▲《出租车司机》剧照马丁想要拍摄的,永远是那些芸芸众生中的圣徒,那些信仰不断被现实打压后在社会中痛苦挣扎着的人。

所以,已经74岁了的马丁必须要拍《沉默》这部电影,这个几乎耗尽了他半生的电影项目,因为这部电影里的人,就是他电影中的“圣徒”的最完美和最终极的体现。

▲《沉默》剧照如果马丁·西科塞斯没有成为一名电影导演,他现在会是什么人?

答案是天主教传教士。

少年时期,马丁就立下了成为一名传教士的志向,那时的他对宗教极其痴迷,并且坚定不移地认为,成为一名传教士,是他实现“自救”——将自己从沉重的负罪感中解救出来的最佳途径。

马丁成为一位神职人员的志向并非出于对教旨的弘扬,而是来自于自身——一种成为圣徒的愿望。

但马丁实现这一志向的过程并不顺利。

13岁的时候,马丁进入了大教堂中学,是一所初级职业学校,但那时的他更关心两件事——泡妞和摇滚乐,这两件事严重影响了学习,他也几乎从来没有准时参加过一场弥撒,最终,他因为成绩太差被学校退学。

到1960年,马丁18岁的时候,他成为一名传教士的希望几乎破灭,但在这个时候,他对于电影的热情还没有高过宗教,但是,电影成为了他实现“自救”的新途径,拍电影,就是马丁的传教。

所以他会在后来的名作《穷街陋巷》中说,“你不是在教堂里赎你的罪,你是在街头,在家里,赎你的罪”。

▲《穷街陋巷》剧照1972年,马丁在拍摄《冷血霹雳火》的时候,他的女主角芭芭拉·赫希塞给了他一本小说。

到1978年,马丁才读完了这本书的大部分内容,那时他才意识到,这本书就是“写给我的”。

这本小说,就是尼科斯·卡赞扎斯基的《基督最后的诱惑》。

▲《冷血惊魂》芭芭拉·赫希这部作品可以看作是《沉默》的一个镜像版本,因为两者的制作过程是如此相似,都是障碍重重,一波三折。

1983年,影片尚未开拍,便遭到了宗教人士的抵制,因为马丁曾不止一次地表示,他要将耶稣拍成一个“神圣的凡人”,一个有挣扎、有痛苦、有疑惑,更严重的是,有性欲的凡人。

对于宗教人士来说,这无疑是一次亵渎。

▲《基督最后的诱惑》剧照马丁和他的老搭档、编剧保罗·施拉德将《基督最后的诱惑》称为“赎罪”三部曲的终章,前两部分别是《出租车司机》和《愤怒的公牛》。

这是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因为在他们眼中,耶稣至少和前两部影片的主人公出租车司机查维斯和拳击手拉莫塔是同一类人——“既孤独,又对自己的形象存在幻觉,又在性的方面无能为力”。

关于最后这一点,两个人甚至发明了一个专有名词——DSB(Deadly Sperm Backup,该死的养精蓄锐)。

我们不能断言片中的耶稣就是马丁对自己的投射,他还没有这么狂妄,但他至少进一步印证了马丁拍摄电影的意图——塑造那些芸芸众生中的“圣徒”。

▲马丁在《基督最后的诱惑》片场这部电影注定是马丁作品序列中最受争议的一部。

当年影片上映时,有很多影院拒绝放映,宗教团体大肆谴责,有的甚至向马丁发去了死亡威胁,后来《基督最后的诱惑》发行了录像带、VCD,很多租赁店还会将影片的封面换掉,因为电影的标题实在太敏感了。

但抛开所有这些场外因素,《基督最后的诱惑》对于马丁来说,是一次创作上的绝对胜利,可以说,“赎罪”三部曲,就是马丁至今为止最为重要,也是最能印证他的创作理念的作品。

而更重要的是,《基督最后的诱惑》让他知道了与另一个项目结缘。

1988年,马丁召集了一些宗教人士,其中不乏那些一直对该片颇有微词的人,观看了《基督最后的诱惑》的粗剪版本。

对于这次内部放映后观众的评论,马丁鲜少提及,这些评论也并不重要。

这次放映后,马丁在酒店进行了一次私人晚宴,结束时,一位名叫小保罗·摩尔的大主教向他推荐了一本小说,这本小说,就是远藤周作的《沉默》。

一晃过去了28年,这几乎就是马丁的小半生,《沉默》终于拍完并且开始在北美上映了。

这28年间,马丁与《沉默》这个项目分分合合、藕断丝连,这其中经历的挫折远远超过了《基督最后的诱惑》。

马丁说,《沉默》是《基督最后的诱惑》的另一面,但它比后者更加深刻,他更是将拍摄《沉默》视为一次“朝圣”,是身为天主教徒兼电影创作者的他,必须去做的一件事。

《沉默》,可能是圣徒马丁在电影银幕上最重要的一次传教。

 10 ) 略微直白了些

这部电影拍的非常稳健,不愧超长筹备期。

它让我想起我高中语文老师问过的一句话:如果上帝存在,为什么世界上要有那么多苦难?

很多人都问过,当年我是被噎住的,但自从读了陀思妥耶夫斯基以后就通了:没有痛苦哪来的快乐?

我们很多人都对”快乐“这件事有点误解,以为这是可以单独存在的东西,丹麦挪威瑞典人生活水平高吧?

他们都很快乐吗?

自杀率比别得地方低吗?

卡拉马佐夫兄弟里宗教大法官这一节很简单地讲明白了,对于基督教而言,最大的解脱是什么——它是靠自己的力量穿过苦难以后才能找到的东西。

说穿了,在哪里都不存在空手套白狼,世间能量守恒,连上帝都不能幸免。

我觉得整个电影的基调是符合陀氏的理解的,在这点上,正如片中那个聪明的日本官员所说,世界上的宗教本质上并无区别。

我是一个佛教徒,但我在读卡拉马佐夫兄弟的时候会为他描绘的耶稣而落泪,很多事情都是通的,是人有限的认知能力把事情变复杂了。

很多时候我在想,人类之所以进化出这么多互相矛盾的特质,从而源源不断地自己制造出苦难,它本身就是一个绝妙的设计,从佛教的角度来说,大有比人间更舒服的无色界,天界,可居然人间才是跳出轮回的最佳区间,就是因为人间有苦难——如果你生活在1984的世界里,痛苦一定会逼迫你做点什么,但如果是活在美丽新世界的世界里,大部分人还是很乐意安安稳稳混下去的,一样的道理。

这部电影在很多细节上都在提出很尖锐的问题,也很像宗教大法官的写法,要捍卫一个东西,就先自己心平气和把它的弱点客观地挑出来,客观地分析清楚。

1,生存和信仰比如罗德里格兹总是在吃饭前忘记祷告,因为太饿了。

它从小处就呼应了大主题之一:生存和信仰的关系。

对于很多村民来说,信仰是个买卖,他们相信了信基督就能进天堂享福,更好地在另一个国度生存,可实际上却因为对来世或者说末日审判后的投入而招致现世的痛苦。

这就是很多宗教信仰被无神论者痛恨的理由,可归根结底,就像电影里说的一样:他们并不是正信呀,信的根本不是真正的教啊。

2,正信和迷信两位神父听不懂日本人的告解、多位信徒对教义的彻底误解都反复出现。

可以说日本农民的确意志坚定地相信一个东西,但为什么相信,它算不算信仰,算不算基督信仰,都是打了大问号的。

别说当时,即使现在,正信宗教的也绝对是少数,有人要问了,什么是正信,谁说了算?

这部电影里就有给出一个答案的:正信存在于实际的善意中,不需要仪式,不需要呼声,它在沉默里,是事实正义。

3,形式的重要性我看到有人吐槽日本人怎么都不懂变通,叫你吐口水你就吐,心里信不就可以了,对形式的摒弃是很现代的,古代人根本做不到,更别提那种朴素的、卖官鬻爵式的信仰方式了,你都踩了基督偶像了还指望上天堂吗,对吧,不想上天堂还在那信个鬼呢。

罗德里格兹之流的信仰势必比日本农民更复杂的,但他依旧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挣扎才摒弃了形式,因为形式本身就是有它的重要性的。

这是个很微妙的命题:满足了形式的并不一定都是正信的信徒,不满足形式的也不一定不信,可是不满足形式的,大概率是不信的。

4,忏悔及次郎来来回回忏悔,又怂又忏悔。

这个情节非常契合基督教的一个痛点,还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犯罪就忏悔,忏悔再犯罪,等于给犯罪买个通行证。

真的无耻,明目张胆毫无悔意的案例也没啥好讨论的,也就是及次郎这种真的有悔意的,特别有意思。

佛教这点也会被许多人攻击,因为佛教也鼓励信徒真心悔过,并且以行事人的心理状态,有没有悔意,有没有善意,来决定是否应该谴责此人的行为,而不是其行为结果。

及次郎的每次悔过都是真心实意的,而他的每次恐惧也都是真的,某种意义上说,他在自己制造出的痛苦中来来回回,离上帝的距离恰恰是最近的,这也是为什么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罪人们会反而有超常的虔诚和对神的认知。

5, 土壤和沟通本片里日本官员的立场清晰有理,足以引起许多观众的共鸣,尤其是有过被殖民历史的民族。

西方文明的确没有认真学习过东方文化和语言就来使劲灌输他们的“真理”。

对异族的“教化”心理其实很普遍,中国也称外族蛮夷,所以这不是近代西方列强的毛病,是人类整体的毛病。

同理,暴力清除基督教的日本官员也不是日本的问题,基督教对其他异教也没少做过类似的事情。

正是因为这部电影在日本官员形象设计上的中立,让它有了一些超出“基督教信仰宣传片”的气质,将基督教换成任何一种宗教都成立,当然从拥有正信的导演角度去看,基督教也确实就是他心里“信仰”的对象。

《沉默》短评

太长了,睡着了两次。我不反对宗教,我只是觉得信教的人都挺腻歪的。一遍一遍,不厌其烦,传福音传真理,自以为是,被穴吊也是自找苦吃。宗教斗争和政治斗争一样肮脏。

9分钟前
  • 张敦厚
  • 还行

究竟信守的是爱还是为自己搭建的藩篱/场面调度赞/教徒村庄和佛寺的对比,守卫和教徒等看出在试图避免脸谱化/直白地表现了(神父的)这种优越感/认为影片中的冲突并非源于两个宗教派别之间,而是一个信徒与至高政治权力间的对抗/不知是表演还是其他因素,虽然已很克制,有时仍趋于quiet而非silence

11分钟前
  • 木上立
  • 较差

震惊了,马丁斯科塞斯竟然也拍过那么扯淡的东西!整一部基督教宣教片。160分钟槽点,17世纪日本农民的英语都已经达到大学六级水平了?Infant?abandon?流畅的各时态的被动语态?把日本大名描写得像人格变态,而基督徒个个圣徒。好几次重复出现的踩踏圣板的情节,我老是同时脑补:地上扔了一本《共产党宣言》,邪恶的资本主义逼迫刚直的共产党员们去踩。于是党员们纷纷露出痛不欲生、肝胆俱裂的表情,表示宁愿死,也不愿背叛伟大的共产主义。最终每一位就义的党员,倒下的时候左手还紧握镰刀,右手捏紧拳头……红星照耀中国,党永远领导人民前进!前进!前进,进!

12分钟前
  • 夏之轻寒
  • 很差

没事跑到别人地盘上传教本来就是你的不对嘛。

15分钟前
  • 个别人
  • 很差

3.5吧,我觉得在脱离了对宗教在政治经济文化侵略上作用的讨论,光说信仰和生命的话,电影的意义不大,能说的也有限。到头来显得像一个大型酷刑展示片,日本人都是愚昧残酷只懂拒绝脸谱化的角色。而且会让人产生疑惑他们为什么做不到“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呢...

16分钟前
  • 米粒
  • 推荐

这么个故事,这么个讲法,分明是两边都不想得罪的意思。而我想说的是,排除时代和个人立场的因素,即便无法完全认同,我还是更欣赏直率和坦诚,而非这样的圆滑与世故。

20分钟前
  • 猪头妖怪
  • 还行

极为脸谱化的三个演员实在容易出戏,作为没有信仰的中国人可能实在无法理解踩一脚究竟意味着什么。

22分钟前
  • so so
  • 较差

不能感同身受 没有信仰

26分钟前
  • 踢地哥
  • 还行

从一开始的自信,到怜悯,再到愤怒,再到沉默…比起几乎同期上映的《血战钢锯岭》,同样讲信仰,加菲的教父角色并不讨喜,所以才真实吧,两次痛哭…

31分钟前
  • 吴异.nova
  • 力荐

用很传统的手法讲述人性与宗教的主题,为了不让这个日式故事显得违和,老马丁这次没有炫技,而是很沉稳地传递出原著的力量,尤其摄影方面加了不少分。电影的后半段稍微拖沓了些,几个关键时刻男主加菲也没演出那种挣扎感,倒是小洼戏份吃重表现不错,其余日本角色缺乏丰富度。

36分钟前
  • 超cute侠
  • 还行

宗教自带浅显的悖论摧毁的是你信仰的神,宗教题材个体意识的探讨好一些,一旦是对集体性的思考,发笑不是上帝而是凡人。

41分钟前
  • 帕拉
  • 还行

于普通信徒和统治阶级而言,宗教分明是南辕北辙的事。基督教信奉拿起,佛教讲究放下,老马抛弃了形式上大开大阖的冲突,而是用一种内在的反复诘问强化着神父内心的动摇。从极度痛苦到彻底麻木,经历了生死浩劫,也不过是肉身皮囊而已。

44分钟前
  • 嘟嘟熊之父
  • 推荐

能不能给负分?完全拒绝了解本土文化和本土宗教,傲慢地认为自己的宗教就是真理,别人的宗教就狗屁不是,还完全不讲道理,讲就是你不懂,how arrogant is that?尊重他人信仰自由,不干涉其他人的信仰,很难吗?无视他人文化传统,生硬地让别人必须接受自己的宗教就是博爱了?还有热评踩有反对意见的人说这些人都是“没有一点神学知识的人”,还说无神论是“迷信”,我简单回答你,no, and no.

46分钟前
  • 红杯杯海啸
  • 很差

一个神父花一生的时间来学习“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故事。整体氛围自信而老旧,绝对可以获得奥斯卡最佳影片奖,1985年的。

50分钟前
  • 哪吒男
  • 还行

老马的片子现在的问题是跟斯皮尔伯格一样,整部片毛病几乎没有,完整且控制力到位,但也乏味。加菲的演技分分钟被亚当·德赖弗所秒杀。咳。以及,整部片子来说,大抵是一部老马的黑泽明情结的片子。

53分钟前
  • Dany
  • 推荐

(8.5)现世可能只有老马等少数几位可以把这个内容基本完满地转换成影像吧。两个多小时只围绕信仰本身升级冲突,那一刻神迹之前即使是那些无神论的观众也被逼迫到了无可化解的信仰危机的绝境。那些动不动就丢颗炸弹毁灭地球的反派相比之下是多么苍白幼稚啊。

56分钟前
  • cliosong
  • 力荐

不信教的人不能很懂片中基督徒和神父的挣扎,最终选择的曲线救国路线也是在无尽的心灵折磨后无奈的选择。也许有点类似我们的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吧。喜欢片子自然收声和摄影,大音希声,也算点了Silence的题,但我看着太闷了,加菲的表演也有点撑不住,还是钢锯岭更适合他一些。

60分钟前
  • touya
  • 还行

2.8 對於沒有配樂這一點是欣賞的,這讓攝影、片子節奏和演員演出都顯得更為重要。但也是因為這樣暴露槽點...加菲的演出讓我完全愛無能(以及大概是自從follow了淺野忠信Ins之後,導致看這片時每次他一講話就想笑場)對於宗教探討的部分雖然有啟發處,但總體都顯得力不從心。(概念空泛的宗教道德討論)

1小时前
  • 大佑
  • 较差

宗教即是政治。信仰的暴力和权力的暴力有何不同。肉食者说,我真是受不了肉的味道。信教者问,我们已经在天堂里了吗。连别人语言都不会说,理所当然认为我就是真理。肉食者和神父都认为自己是真理。而现实真理就是权力。真正的世界和人是沼泽,是荒漠。(次郎是个好角色。问题在整个生活背景太贫乏。)

1小时前
  • 无鬼斋
  • 还行

估计要让斯科塞斯拍《星球大战》估计就是这个调调——最后的绝地武士被帝国俘虏,西斯百般蹂躏,非逼他们转向Dark side……大概是因为奎刚金和凯洛忍都登场了吧,加菲大概应该算欧比王吧,死的时候return了。

1小时前
  • 皮革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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